放下手里的筆，看一眼牛二：“說過誰也不見的。”
“但是，顧家小妹的狀態真的不好，顧箴言也在遠遠跟著的，這次不會出事的。”
牛二，牛二解釋了一番。
以往的時候，牛二哪里會解釋啊！
只會按著寧謙辭的吩咐辦事。
見牛二臉都已經變成紅色的，手腳不知道放在哪里，寧謙辭輕輕嘆了一口氣。
真的是……
問世界情為何物，直教人變得不像本人。
“行吧，讓她去花廳等著。”
“謝大人。”
牛二說完，就往外走去
耳邊傳來寧謙辭警告的聲音：“下不為例。”
“……”牛二走路的動作停頓一下，隨后繼續踏步。
這一次就夠了。
將顧小妹領導花廳，牛二沖泡一杯普普通通的茶水就退了下去。
顧小妹坐在房間的卡座上。
數著時間的流失。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寧謙辭走了出來。
看見顧小妹，尤其是顧小妹糟糕的狀態，皺起眉頭。
顧小妹被寧謙辭盯著，低下頭兩根手指纏在一起攪了起來。
“有事兒？”寧謙辭說道。
顧小妹搖搖頭。又點點頭。
抬眼看向寧謙辭小聲問道：“寧朝陽的寧……”
“跟我的寧是一樣的。”
寧謙辭不等顧小妹說完，就開口。
顧小妹心里一墜。
什么都說不出來的，呆呆的往外走去。
這副模樣，瞧的牛二難受的厲害。
只是……
這次牛二并沒有伸出手，剛才已經被拒絕了一下。
臉皮多厚的人才能經受的住連續被拒絕呀！
看著顧小妹離開。
回頭……
對上寧謙辭看透一切的目光。
心里一涼。
“好好做事兒，我會尋個媒婆給你介紹個好姑娘。”
“……”牛二臉瞬間就紅了。
想要拒絕，但是……似乎沒有拒絕必要。
老大不小了，是時候成家了。
空氣里都是鞭炮的味道。
不管走到哪兒都能看見小孩子放鞭炮。
過年的氛圍極為濃厚。
門上窗戶上貼著丫鬟婆子親自剪出來的窗花。
寧宴走到賈婆子居住的院子。
賈婆子現在已經可以站著在外頭走路了，只是，依舊不能說話，說話帶動臉上的肌肉，剛剛愈合一點兒皮肉經不起折騰。
碧耿站在一旁嘰嘰喳喳的。
賈婆子眼里帶著笑，聽著碧耿說外面的事兒。
寧宴只是瞧了一眼就離開了。
她若是過去，賈婆子就會站起來行禮。
行禮就得問好。
寧宴舍不得賈婆子受疼。
除夕夜，小院的人圍在一起。
鞭炮聲響了許久。
寧有余看向寧宴說道：“不放煙花了嗎？”
“放的。”
這種娛樂怎么會少呢。
寧宴說著話，帶著家里的人往清華園走去。
放煙花，自然是看見的人越多越好。
肥水不流外人田。
好的景色也應該是自己的人能夠看見的。
馬車上堆放著煙花，前頭車夫趕車，賈婆子跟碧耿坐在一輛車里。
寧宴帶著桃子跟團子。
至于寧有余跟小平安還有豆豆則是三個人在同一輛馬車里。
一行人走到清華園的時候。
清華園燈火通明。
過年，即使清華園也會給孩子們放假一日。
耳邊是所有人的歡聲笑語。
寧宴一行人的到來，驚動了一些人的注意。
廖大肖武等人走到寧宴身邊。
瞧見寧宴拖家帶口的，眼里多了一些疑惑。
“大娘子今兒怎么來這里了？”除夕夜的，不應該跟家人歡聚一堂？
“自然是一起過節的。”
寧宴話落，顧箴言帶著神色倦倦的顧小妹走到這里。
寧宴視線在顧箴言身上停留一會兒
輕輕笑了一下。
起身往孩子們蹴鞠的球場走去。
把車上的煙花擺下來。
手里拿著火折子。
一手捂著耳朵，把煙花點亮。
呲呲呲的聲音響了起來。
隨后……
一聲爆鳴。
半空中出現彩色的花團。
煙花燃放，自然是極美的。
居住在附近的人都能看見煙花在半空里燃放……
盯著空中的璀璨的煙花燃放瞬間的璀璨。
顧小妹原本心情極為不好，即使過年也改變不了這種情緒，但是……
看見煙花的瞬間，忍不住淺淺笑了一下。
太美了！
這是她這一輩子頭一次看見這樣的東西呢……
怔怔中忘了心痛。
清華園的孩子也是一同盯著煙花……
眼神里帶著驚詫。
這么美麗的東西呢。
煙花燃盡，再也沒有爆鳴聲，夜空也恢復了夜色應該有的狀態。
然而……
清華園里站滿了人，依舊盯著半空。
團子跟桃子已經開始擠眼淚了。
小孩子一困，就會變成這樣。
寧宴也不舍得讓孩子睡不好。
就匆匆離開了清華園。
自此之后，每年的除夕，在清華園都會有燃放煙花的傳統。
次日……
寧宴剛睡醒，正月初一的早點還沒有擺出來，大早上原本應該去給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陸老太太請安……
然而，院里多了一個人。
將所有的計劃都給打斷了。
“大娘子，蘇公公來了。”
“蘇公公？”
寧宴思考一下，就知道蘇公公為什么過來了。
大概……
大概是因為昨日的煙花。
好東西就是這么的誘惑人。
“走吧，去中廳。”
寧宴說著，就往外走去。
中廳里，蘇公公帶著幾個小太監，把整個廳堂都給占滿了。
看見蘇公公，寧宴笑著說道：“這大過年的，您怎么不跟皇上一起去皇廟祈福，來我這里做什么？”
“大娘子昨兒夜里搞出來的動靜那么大，小的自然是奉命過來的。”
“行了，要多少？”
寧宴擺擺手，這種客套的話，她非常的不擅長。
還是有啥說啥的好。
“大娘子爽快，有多少要多少，您是知道的，咱那位……”蘇公公往皇宮的方向指了一下。
“后宮的美人太多了，總歸不能只燃放給一個人看吧。”
“……”呵呵，寧宴有些想要打人的。
全都要了，還真是開得了口。
然而……
皇上的要求不能拒絕啊！
給了給了！
反正左右不過是爆竹而已。
對于制作的人來說，這東西做起來極為簡單。
只有對于沒有見過制作手段的，才會覺得絢麗神秘。
能讓皇上多一些好感，自然是好事呢。
寧宴帶著賈管事往庫房走去，存放煙花的地方對于空氣要求很嚴格。
拿著倉庫鑰匙的人，也是極為細心的。
瞧見寧宴領著穿著太監服侍的人走過來，趕緊的彎下腰。
“給大娘子請安。”
“……起來吧，把庫房的大門打開，里面的東西如何看管使用，跟幾個公公說一下。”
“諾。”
拿著鑰匙的人湊到蘇公公身邊，熟絡的說著話。
蘇公公態度也好。
遠遠看去，兩人的關系就跟很好一樣。
其實，也不過是第一次見面而已，這就是情商比較高的人，總會有很多的話說。
換成情商低的，唯唯諾諾，前言不搭后語。
估計連保存方法注意事項都說不清楚。
所以，一般來說，只要是有一技之長的人，總會有發光的一天的。
送走了蘇公公，寧宴就開始準備拜年的事項了。
雖然，陸老太太那邊想不去就不去。
但是……
陸家家族的族老，還得給幾分尊重的。
一天下來，即使寧宴，腿都要軟了，這年頭的拜年是結結實實的叩首，陸含章沒有在京城，她需要做的事情就多了，需要的解釋也比較多。
年節在小朋友們不舍之下過去。
春回大地。
天氣變得明媚起來。
陸含章還沒有回來，不過……
已經有來信說，江南的鹽鐵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春末的時候，陸含章應該就回來了。
碧耿從陸府離開，再次往戴望身邊伺候著。
寧宴呢……
并沒有從賈婆子嘴里聽見任何有用的東西。
甚至，賈婆子說出來的話，更是一種佐證。
證明賈管事查出來的東西都是事實。
春日里
賈婆子坐在院子里曬太陽，香芹在旁邊伺候著，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在賈嬤嬤想要回房間的時候推動一下輪椅就成了。
賈婆子面前站著一個人。
是寧宴，兩個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寧宴突然問道：“賈管事，背后有人？”
“哪兒有人。”賈婆子說完停頓一下。
似乎是真的有人。
比如說……
若是皇上知道賈管事一直都保護尋找著小皇子。
那么……
現在的賈管事已經是皇上手下的人了。
甚至，還有千里調動皇上的暗衛。
想到這些……
賈婆子心里一個激靈。
如果真的是這樣……
賈婆子將心里的想法跟寧宴說了一下。
旁側的香芹身板僵硬一下，她似乎聽到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了。
抿了抿嘴唇，讓自己穩定下來。
寧宴視線從香芹身上瞥過。
香芹哆嗦一下，有些擔心自己會被滅口了。
寧宴只是瞥了一眼，低頭繼續跟賈婆子說起話來。
兩人心里大概有底了。
香芹大氣兒都不敢喘息，直到寧宴離開。
賈婆子拉著香芹的說輕輕拍了一下：“你也不要怕，只要好好做事兒，不在外面嚼舌根子，日后生活肯定會平坦很多。”
香芹點點頭。
這是人生經驗。
她需要學著。
寧宴沒有找賈管事求證。
不管賈管事用誰的人，辦的事都是她吩咐的。
只要那些事兒沒有對她造成傷害，就不會去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