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天了,能不暈么。”
溫言說著話,拿起掛在一側的衣服裹在寧宴的身上。
擔心寧宴走出去會吹風。
溫言將晚飯搬到了臥房里。
寧宴……
寧宴瞧著一桌子的菜,胃口不大,但是眼睛卻很亮。
素菜炒的這么好看,對于一輩子沒有吃過什么好東西的寧宴來說,豐盛極了,心里想吃,奈何身體不允許,胃里抵抗。
然而……
胃里的抵抗終究輸給了強大的內心。
寧宴拿著筷子,最先嘗試的是白菜。
白菜上頭掛著一點兒油,不多不少的。
不會讓人覺得太膩吃不下,也不會因為沒有油水讓人沒胃口。
對于生病了的寧宴來說,這里所有的飯菜都是正正好。
不知不覺,吃的就有些撐了。
肚皮微微凸起。
寧宴自覺地將筷子給放了下來。
“我吃的有些多了。”
“不妨事兒的,在房間里走走,消化一下,外頭還有些冷就不要出去了,我給你煎藥去。”
溫言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寧宴張張嘴,突然叫道:“溫言。”
溫言回頭……
寧宴咬了咬嘴唇:“不要太苦了。”
“……”溫言輕輕笑了一下,往灶房走去。
聽著關門的聲音,寧宴在房間走動起來,步子不大,慢慢悠悠的,太快了腦袋會疼。
她剛才想問的是,溫言為什么對她這么好,好的她都有些心虛了。
可不就是心虛了,身子不好,人也瘦巴巴的,孩子都不一定能生,溫言還對自己這么有耐心。
但是……
話到了嘴里又不敢問了。
好不容易有一個人對自己好,如果這些好是個謊言是個夢境,她愿意生活在夢里。
溫言走在外面,臉上的表情一秒三變,他自然明白小少女剛才打算問的不是這些,……話到了嘴邊瞬間給換了。
原本想問什么呢。
溫言好奇的很。
心里就跟有一只小貓兒一樣,在心臟上亂撓。
放在灶房里的藥早就煎好了,這會兒只需要再熱一下就能交代了。
說是出來煎藥,不過是為了讓小女人在房間里走動一下。
吃了東西之后,就得慢慢的活動一下。
這樣身體才能好。
老了之后不會太難受了。
這會兒的年輕人都不懂這些,一個個的都在糟踐身體,等這些人老了,后悔去吧。
許是因為重來一世。
溫言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變態了。
有時候喜歡看人熱鬧,有時候想法跟小伙子一樣,有時候卻跟老年人一樣。
沒辦法,剛重生心理上還沒有使適應過來呢。
溫言將藥湯溫熱之后,往臥房走去。
寧宴依舊是一口就把藥給喝了。
如愿的得到溫言一句:“真乖。”
寧宴笑了一下。
“差不多了,去睡吧,被子蓋好了。”
溫言彎下身子給寧宴掩了一下被角。
身上帶著淡淡的墨香席卷到寧宴的呼吸里,占據寧宴全部的心神。
寧宴睜開眼睛。
看一眼溫言,嘴唇動作一下,再次閉上眼睛。
溫言的笑聲在房間里回蕩起來。
隨后,溫言離開了臥房。
這般,就跟照料女兒一般,將寧安按在房間照顧了近乎半個月,終于換來了一個生龍活虎的寧宴。
寧宴不被拘束在房間里,終于迎來了新生。
第一天被仔細照顧著,心里滿滿的都是感動。
第二天有些煎熬。
第三個很難受,想要出門去。
第四天第五天……
那就是各種的煎熬了。
現在終于熬過了那一段最艱難的日子了。
走出房間的第一天寧宴就把這些日子積攢的衣服都給洗了。
晾曬在院子里。
洗好衣服又把院子打掃了一遍,家里沒有喂豬,也沒有喂雞,做完事情,突然發現溫言沒有地,日子瞬間就空了下來。
對于自小就開始忙碌的寧宴來說,這么輕松的日子有些過不來呀!
“公子沒有別的事兒做了嗎?”
“……”溫言放心手里的書。
回頭看一眼寧宴。
進過半個月的調理,小女人皮膚細滑了一些,白了一些,還稍稍的豐潤一些,跟前世有些相似了。
“想做什么?”
“總什么都不做要好呀,總歸得做點兒事情的。”
“……”溫言看向寧宴。
看的寧宴直接心虛了。
溫言突然笑了起來:“行吧,我教你做燒烤,你可以去縣城推著小車去賣烤串。”
“烤串?”
寧宴眨眨眼,臉上全是不解。
溫言神秘的笑了幾聲。
這個時候的少女還沒有遇見那個讓她改變的機緣呢。
總覺得自己的做法不厚道,但是很有意思。
“嗯,我教你,是個很好吃的東西,不過現在你的削一些竹簽。”
“……”寧宴很聽話,削竹簽而已。
拿著斧頭砍了兩顆高大的竹子、。
扛回家的路上,跟黃嬸子打了一個照面。
黃嬸子瞧著寧宴身上的穿著,狠狠的酸了一下。
“你家主子對你不錯呀,瞧瞧身上的衣服,一個補丁都沒有。”
“可不是,公子是個好人。”
寧宴順著黃嬸子的話夸贊了溫言幾句。
扛著竹子繼續走著。
黃嬸子的話比較多,瞧見寧宴抗走這些沒用的竹子,突然說道:“寧丫頭,你弄這些干什么?”
“哦,削成竹簽玩。”
寧宴隨意說了一句。
那烤串什么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出來,這會兒可不能說什么大話。
得含蓄一點兒呢。
“玩……”
黃嬸子嘆口氣,眼里帶著驚詫。
隨后又擔心起來,這溫公子瞧著家底似乎不錯的樣子,但是……若是這么繼續大手大腳的,就算是金山銀山的也不夠用的啊!
原本還以為這位溫公子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公子。
來溝子灣只是短暫的住上一段時間
但是……
這些日子也沒有什么富貴的人往溝子灣這一畝三分地上來。
對于溫言的身份,村子里的人又有了其他的猜測。
比如……
溫言是被放棄的大家族的公子。
瞧著現在人模狗樣的,但是……只要手里的錢花完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
誰也做不了準。
黃嬸子呢,也就側面的提醒了一下。
“寧丫頭,你家公子是個不事生產的,你可不能跟著那位大手大腳的,這日后的生活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是哦,我得勸說一下公子,最好趁著手里有錢買上幾畝地,就散日后有了什么事兒,有幾畝地日子也好過。”
“可不是,那位公子是個不會過日子,現在家里也只有你一個女人,你可得好好照看一下。”
“明白明白。”
這一瞬間寧宴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重了起來。
扛著的竹子似乎在這一瞬間變得有存在感了。
烤串什么的,她必須學到手里。
得學點本事養活公子。
寧宴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到了家里。
溫言正在看一些上輩子看了無數遍,可以說倒背如流的書。
聽見外面傳來腳步的聲音,把手里的書冊放下。
拿著匕首削了一根竹簽。
“看見沒,要這樣的,上面會有些不平的地方,用紗布摩擦一下,不能有木刺,懂嗎?”
“懂得.”
寧宴點頭,拿著刀子跟紗布開工了。
溫言坐在一旁:“不用著急了,慢慢來。”
如果把手給削破了就得不償失了。
寧宴本身就是細致的人,劃破手之類的事兒,到是沒有發生過。
削了一天竹簽,寧宴看著籃子里放著一籃子竹簽,開始讓溫言教著做烤串。
溫言手把手的教導寧宴。
辣子這個東西,上輩子的寧宴能夠搞到手,這輩子的溫言同樣能夠弄到。
因為初始身份的不同,溫言弄來的辣子比寧宴多了很多。
溫言坐在院子里的樹下,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跟寧宴詳細解說。
寧宴也不嫌麻煩。
前期不管是把辣子磨成辣椒粉,還是調配其他的佐料都十分有耐心。
教導的過程里,溫言也沒有閑著。
時不時會給少女寧宴灌輸一些想法。
山村太過于閉塞,溫言骨子里驕傲的,想要的姑娘也不是地道的山村姑娘,而是一個有見識有本事自立自強甚至內心堅強的女人。
現在的小姑娘還單純的很。
想要什么樣的女人就可以把人給教導成什么樣子的。
這種感覺想想還很不錯的樣子。
寧宴把需要用的肉腌制起來,提著籃子挖野菜去了。
溫言跟在寧宴身后。
時不時會挖上一些野菜。
這會兒寧宴發現了問題,自家公子挖野菜的技術怎么比她還嫻熟。
這……
這怎么可能。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于是,寧宴的腦子里就自動的腦補出一個凄慘的故事。
比如好好的孩子被后媽欺負了,或者身為庶子在大家族難以生存……反正在寧宴看來溫言就是一個空著吃野菜才長大的苦命人。
苦命人跟苦命人湊在一起。
相互取暖,似乎還很不錯的樣子。
“公子,你放心咱們以后的日子肯定不會淪落到每日吃野菜的。”
“……”吃野菜其實還不錯的。
溫言心里想著。
不過,少女這么有動力,得鼓勵一下。
“不吃野菜,天天吃肉。”
“……”寧宴用了點點頭。
兩個人挖了一籃子的野菜,提著走回家里。
生活在同一個村子里。
誰也說不準在哪一日會遇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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