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客散盡,倆口子數著錢意猶未盡。
江小池好趣:“大哥大姐,賣不少吧?”
兩口子狂點頭:“嗯!這一回功夫就掙了兩塊錢?!以前賣半天混沌餡餅都沒比這一會弄的多。”
江小池:“怎么樣?確實銷路不錯吧?我給的提議有沒有信心?”
“額滴媽呀,釀醋的手藝在我們山西人人都會,碎碎個絲(不算事)。”
江小池還真沒想到,山西人釀醋跟陜西人拌涼皮一樣本事。
“那妹子,我家本離這就不遠,你咋還讓人明天過來買啊,要是明天不來,豈不是少一單生意?”
江小池:“你家庫存能有多少啊?有貨不怕賣,是你的生意遲早會是你的生意不是?”
老實人都實惠:“庫存夠用,孩子爸沒事就愛做陳醋,封壇十年八年還有五年,幾年的都有。
本身家里人吃啥都放點醋,街坊鄰居照顧生意沒事還得送點,家里醋壇子還不少,
這合計回家,為這些醋發愁呢,這會知道都能賣出去,我就啥事也不愁啦。”
江小池沒想到,人家還真是有準備的人,高中低檔還應有盡有。
“成!妹子能敵很,一會搗鼓倆壇子去。城里房子不賣啦,木馬達,我倆頭跑一點沒問題咋滴。”
幫人解決難題江小池這才想起宋老二,一壇子醋都賣沒了,他這人走了大半天咋還沒回來呢。
不光宋老二沒回來,回家取混沌皮的柱子也沒有回來。
江小池給倆人幫了忙,餡餅不收錢不說,倆人說啥要烙幾張餡餅給江小池帶回去。
車里還有兩瓶十年的老陳醋,也要一同送江小池。
倆口子怕江小池沒吃飽,正好有剩的混沌餡,和著面又烙了幾張混沌餡的。
江小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肚子,混沌可是牛肉的,咬一口直冒油,江小池哪能錯過這個美味。
江小池管吃管烙,新出鍋的餡餅咬一口能燙掉下巴,江小池吃的直帶勁。
不一會的功夫江小池又吃了七八張,宋老二不見回來,江小池也不好意思再往下吃了。
話說,這年頭牛肉兩塊一斤,可別把人吃紅眼了。
江小池等的無聊,一人占著桌子,一會趴著一會愜著,要不是天冷,無聊的都有心橫在椅子上躺會。
“不能出啥事吧?”
想到這,江小池起身,往修理鋪的方向望了望。
心里嘀咕:那個大金牙不靠譜,讓他鉆空子就糟了。
若大金牙使壞,宋老二年輕氣盛,在這種無賴面前肯定要吃虧……
想到這,江小池立馬坐不住。
“大姐,東西先放你這,旁邊的自行車順便幫我看一下,我一會就回來。”
江小池剛要走,遠遠的就看見宋老二一身狼狽的往這邊走。
江小池心咯噔一下。
至于宋老二狼狽成什么樣?簡直沒法瞅了,臉上身上全是泥,剛上身的軍大衣,還劃破兩個大口子。
身后跟個人,江小池眼熟不過。
誰啊?大金牙!
咋的?被訛錢,押回來的?
有事就上,是江小池的原則。
江小池剛迎上前,這才看到大金牙的背上還背著一個孩子。
“柱子!”
夫妻倆看清背上的身影,率先反應過來,喊了一聲就沖了過去。
宋老二一張大花臉,見江小池咧嘴笑笑,這才露出一口漂白的牙,證明自己還有個人樣。
“媽!”孩子看見父母就開始“嗚嗚”的哭。
柱子渾身也是泥,尤其是下半身,沾著你不說,還有股酸臭味。
大大的眼睛早已哭的紅腫,唯有中氣十足的哭腔,證明孩子應該沒啥大事。
大金牙率先認出江小池,剛想套近說句話,不想江小池一瞪,識時務者為俊杰,到嘴的俏皮嗑就咽了回去。
宋老二:“你們認識?”
江小池:“一瞅就不像好人,這種人,我認識他干嘛。”
大金牙嘴一咧:“瞧姑娘說這話,哪有你這么以貌取人的,我這樣的就是長得難看點,咋的人品還能有問題啊。”
這時大金牙身后又探出一個腦袋,倒三角的小眼,吊稍眉。看一眼就覺得腎虛,渾身流里流氣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誒我去!大兄弟,這就是你媳婦啊,長得帶勁啊!”
癟三話一出口,各種刀子似的目光齊刷刷的像他飛去。
癟三嚇得一縮脖:“至于嘛!過過嘴癮,瞧你們一個個緊張的,我還能把人媳婦咋滴似的。”
大金牙:“四耗子啊,別嘴一天跟欠兒登似的,啥都往外嘚嘚,咋就一天不知道進步呢。”
痞性不改,四耗子繞過桌子見鍋里還有兩張沒出鍋的餡餅,顧不得燙,抓起來就吃。
邊吃小眼一陣在桌子上找:“誒!我說老西兒,你家醋瓶子吶!”
說著看到事先給江小池裝好的醋,伸胳膊就要拿,一只手就被江小池擎住。
大金牙本想提個醒,一禁鼻子嚇得不敢看。
江小池一字一板:“這兩瓶醋都是我的。”
四耗子瞪著小眼撤了幾步:“摳樣!吃你幾口醋咋的啦?我天天白吃大姐家餡餅,大姐一句不是都沒有。”
幾秒的功夫,隨著一聲“媽呀”,四耗子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孩子不哭了,柱子父母的注意力這才被這邊轉過來。
正好地上有塊冰,四耗子臉朝地,進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餡餅一口都吐出來。
大金牙一縮脖,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四耗子捂著臉,一陣哎呀哎呀叫喚:“大金牙,你不地道,兄弟跟你這么長時間,你不出手,倒是拉兄弟一把啊!”
大金牙看見江小池可是一秒就慫,那日就那幾招,現在心里還記得門清。
礙著兄弟情分,這才上前把四耗子扶起來:“下回吃東西想著付錢。”
“……呃?”四耗子有點懵,心想,你丫的吃東西就付過錢?
但出來混的也知道分寸,既然大金牙行事如此,也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手里沒吃完的餡餅也沒心情吃了,啜了一口,嫌棄的仍在路邊。
四耗子賊心不死:“妹子練過啊,瞧這伸手,再來幾個估計都不是妹子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