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彬一大清早就神清氣爽,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因為他收到了譚月的短消息,不僅說要是要回來,還說了要辭職,問他譚氏的情況如何。
楊彬突然有一種總算熬成了婆的感受。譚月自從和那個eric有點什么關系之后,他每天都擔心的睡不到十個小時,他是男人,當然最清楚男人對女人的眼神是什么樣的。那個erci絕對對譚月有不軌之心,不過現在他也不用擔心這些了,因為譚月還叫他另找房子,她想要搬出去,那就代表,往后他也不會再看到這個erci在譚月家走來走去了。
越想越爽,越爽腳下越輕快。楊彬就帶著這樣輕松愉快的心情,去當陸宜的馬仔。
自從譚氏接受了趙家的投資之后,顯然在經營上都有各方面的好轉,這也是讓譚靜如安心的一點。而楊彬原來的目地就是幫著譚月奪回譚氏,所以譚氏現在一時半會兒沒有危機,那對于他來說也是好事一件。
有愉快的一方,那自然就會有不愉快的一方,本來程磊夫跟譚靜如是一條心的,可以現在發展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看著譚氏在趙家的幫助下好轉,他才是那個坐如針氈的人。
當然,現在讓他唯一放心的就是蔣蜜在泰國,而且是去找他大兒子的,就算合作不成功,那紅天也是可以保全他的最后一條路。人生本來就是這樣,想你爬的多高,就得受到多少風險,只不過到了要退休的年紀,還在面臨這些風險。程磊夫在心力上多少有些吃不消。
候玲看著程磊夫最近一心把精力都用在工作上,她也覺得心疼,無論怎么說,和這個男人已經過了大半個輩子了,他的心她是最清楚的,也正是因為愛情,她才能忍受他另有一個兒子。
“磊夫,你想什么呢?”候玲走進書房就看到程磊夫對著窗外發呆。
一聽到候玲進來的聲音,程磊夫轉過身來。他看著這個已經陪他走過無數年頭的妻子,還是如此溫柔和體貼,因為家教良好的關系,幾乎從來沒有在人前跟他紅過臉。
顯然,這樣相敬如賓的夫妻生活也是有短板的,短板就是在這樣壓抑教養的生活中,快樂也是有限的。
想起以前在貧窮時遇到eric的母親時,那個歌女永遠都是放肆的大笑,穿著性感暴露,語言辛辣。老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倒馬桶,清貧,絲毫沒有影響過她的樂觀。
好像就是能呆在程磊夫身邊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這也許也就是張愛玲言情書里所謂的紅玫瑰吧。直到他多年后去要回兒子時,那個女人也如此的灑脫,點了點錢之后連眼淚都沒有流便轉身離開了。
想到這里他還是輕聲的嘆了一口氣,他以為他掩飾的很好,但是他錯了,就算再如何聰明的男人,也逃不過妻子的第六感。
“怎么嘆氣了?是不是想到在希了?還是公司的事情很麻煩?”候玲一語便點破了程磊夫的心思。
“沒什么……就是公司的事情而已。”程磊夫有些心虛,畢竟他也知道提到在希,難免就讓人想到他的母親。這種極致的關系是他和候玲之間的忌諱。
“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程磊夫安撫著候玲。他不希望妻子對于他怎么處理在希和公司這間的事務太過于介入。他一直覺得女人做事一定會因為情感而拖泥帶水。好不容易說服候玲和自己一起出面,做為程在希的父母,給予他一個名正言順的名頭,已經實屬不易。在這方面程磊夫也是很感謝候玲的,沒有拒絕自己。
“磊夫,我一直在想,程麟的年紀也不小了,咱們是不是也得給他物色一個好姑娘?起碼也得門當戶對吧。”候玲向程磊夫做著提議。
“你有好選擇?”程磊夫倒是不反對,本來對于他來說現在居然要靠eric這個讓他本來不想承認的兒子,是非常可笑的。要是自己的二兒子也有一個好機會的話,那何樂不為呢。
候玲一看到他的反應就明白了,對于程磊夫而言,可能子女都是一樣的,誰更有利誰就更喜歡。當年她就是看中這個男人這份追求事業的血性,誰知這么多年過去之后,這把雙刃劍反倒是刺向了她自己。
“我是在想可以找一找。既然在希可以找到,那程麟說不定可以。我去問問我娘家的那些關系,給他找個好對象。”候玲自己心理也沒底,最后只能抬出娘家來。
程磊夫點頭微笑了一下,便把頭埋向了書桌上的文案。“行,那就這么辦吧。辛苦你了。”淡淡的一句辛苦,看似是禮貌。實際上卻含著滿滿的失落。
兩夫妻自己都心知肚明,不管是外貌,身高,學識,能力,大兒子程在希都是取了父母的優點,所以,哪怕他真的僅僅是去當一個戲子,一個歌手,都會成功。而二兒子個性又像母親,雖然溫柔又不夠堅強。再加上從小體弱多病。要找一家門當戶對的容易,要想像程在希這樣,找到一個可以改變族譜的女人,那就根本不可能了。
程磊夫沒有再說話,而候玲也知趣的轉身離開。留下他一個人在書房里謀劃如何可以反敗為勝的方法。
一聲嘆息,人是一種不會改變的動物,萬事都有兩面,程磊夫每一步的選擇都是自己的做的,而現在那些不道德的選擇就像魔鬼般的反身回來吞噬著他。
他拿起手機,想了又想,還是拔出了一條短消息。幫我找一個叫秦秀秀的女人,二十年前是在酒吧唱歌的。程磊夫最后發出了一張一個女人抱著一個男孩大笑過生日的照片,而照片上的孩子就是程在希,那個女人就是他的母樣,秦秀秀。
五星級酒店的房間內……
譚月舒服的挪了挪自己的身體,打了一個哈欠,總算是感覺舒服一些了,在飛機上驚心動魄的了一晚上,就像耗盡了元氣一樣,幸好身邊有一個照顧她的洋娃娃,不然她還真怕自己的心臟受不了會復發。
飛機……
洋娃娃……
譚月一想到這里突然心里咯噔一下,這才扭頭,看到隔壁床的男娃娃用被子嚴實的包裹住自己,連頭都埋在被子里,卷縮著身體睡的正香。
她差點忘記了,這個男孩子和她還在一間屋子里。放眼忘向整個房間,桌上著放著兩個湯碗,已經被吃的干干凈凈的。譚月撇嘴看了看那一團白乎乎的包袱。
這孩子的腸胃還真不是蓋的。遇到這么驚險的事情,能吃能睡的,到底還是場面人,譚月又嘆息了一下,雖然她個人對“服務性”行業的人員沒有什么歧視。不過這么好的一個苗子居然是干這行的,她還是覺得很惋惜。
一看床頭的鬧鐘,已經昏睡了整整五個小時,譚月趕緊躡手躡腳的起床,拎起自己的行李。她想打招呼,可是看床上的人兒睡的正香,又覺得好像有些唐突。
譚月接下來做了一個她此生一定會后悔的動作,她摸出自己的錢包,抽空了所有的現金,然后放在了洋娃娃的床頭。轉身輕手輕腳的離去。
拖著行李輕手輕手合上門的譚月,更多的有些作賊的心虛,可是為什么心虛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怕那個男孩子覺得自己被侮辱了追出來嗎?還是因為自己莫名的那種憐憫心呢?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最后,她的腦海當中閃出了光亮亮的兩個字,報恩!
這才讓她心里舒服一點,無論怎么說,人家也是一路照料著自己,滿滿的善意嘛,自己留點錢做為感謝那也是合情合理的,想到這里,譚月不禁一邊加快自己腳下的步伐,一邊打開早已關閉的手機。
手機一開,那是屬于密密麻麻的短消息噴涌而出。最多的是eric發來的,無非就是從憤怒到肉麻,再到神精質的語言罷了。
“你為什么走?我是你老板,你到底有沒有責任心?”
“你去哪兒了?為什么要辭職,要是我有什么不對的,我向你道歉。”
“我跟你說,你別以為這么容易就可以跑的掉,我現在就回國,我有話咱們得當面說清楚。”
“喂!你人呢?到底回國沒有?我現在不怪你了,你好歹給我回個電話呀。”
譚月歪著嘴看完eric的“廢話”。從小就學著控制自己的情緒的她,別說愛情了,在奶奶的教育下,親情,友情都被分為三六九等,雖然她在eric身上體驗到了很奇怪的心動。但是如何心動也勝不了她的大腦,既然現在自己決定一定要整理這段感情,那么她也就可以瀟灑的解決。
俗話說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分不掉的手,這句話一直是譚月大小姐的下酒菜,一般看電視劇的時候,男女主角因為阻礙,死去活來的時候,譚月就開始哼哼冷笑。
所以,她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在她冷靜的頭腦里,最好解決感情沖動的辦法就是找到一個對的歸宿,這事兒就跟做生意一樣,發現一方不可合作時,馬上和另一家可以合作的在一起就好了。
所以譚月決定回去就得跟楊彬表白,培養感情,無論如何,楊彬算是她人生里最安全的男人的了。
就這么想著的譚月來到機場,可是悲劇就這么無聲無息的降臨了,直到要改簽機票的時候,她才發現她的護照不見了……
賓館內,白肉肉的包袱里伸出一雙閃亮亮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就像會說話似的靈動著。就連掛在上面的眼屎都不這么惡心了。
洋娃娃,趙俊生先生就這樣坐直了身體,環顧四周才發現房間只剩下了他自己,房間空空如也,然后床頭還放著幾張美金和人民幣,他皺眉嘆息,然后從自己的枕頭下摸出了兩本護照。
一本是他自己的,而打開的另一本,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肖雯雯三個大字!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