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四歲從鄉里來到縣里的小姑娘,正常的情況下,會怎么樣呢?一定是戰戰兢兢的,膽怯的,一個正常的情況下,這個鄉下的女孩兒一定會有非常明顯的特征,比如,農村的女孩兒,她的臉蛋很可能是發紅的,也可能長得很黑,跟甚者,她可能有耳朵眼兒,帶著耳環,這在縣城里,是很少見的。她們衣著的顏色非常的鮮艷,紅色的、綠色的、花的,但是那手腳絕對稱不上纖細,皮膚也也不是光滑的。
這樣的印象在城里人的心目中已經大略的形成了,所以,當程路大大方方的領著程平來到飯店的時候,沒有人覺得,這兄妹兩個是農村來的。程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時候的感覺可真好,飯店里飯菜的味道很香,是那種天然的、新鮮的味道,這是后來的再也嘗不到的味道。其實,也許這是移情作用,因為現在程路面對的壓力很少,她擁有的卻很多,和同齡人相比,她家的生活條件不錯,父母都是身體健康,勤勞樸實的好人,她的學習成績很好,就連老師都對她另眼相看,她長得很漂亮,很健康,這一切都讓程路的身上多少有那么一點傲氣。
服務員過來問兄妹兩個了,手里還拿著一個小本子,用來記錄。
“吃點什么?”
“肉絲拉皮兒,鍋包肉,兩碗米飯。”
程路象一個經常來飯店吃飯的客人一樣,根本不用菜單,就開始點菜。程路一進來就聞到了,這里的鍋包肉和肉絲拉皮兒一定不錯。程平有點驚訝,如果在學校吃的話,一頓飯也就兩塊錢,可是到了這里,得二十多塊。看小路的樣子,似乎經常來。
“小路,你經常來嗎?”
“和爺爺經常出去,所以常到外面的飯店吃飯,我覺得這里的飯菜應該很好,盡管它的衛生情況不怎么樂觀。”
程路可以推斷出這里到了正式的飯時,一定有不少的人,看這里的地面和墻上,已經桌子上,都有一些油污,估計這里的生意很好,因為這些地方很臟,你就可以知道,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說明它的飯菜一定很好。
“聽你的準沒錯,我現在可真是饞肉了。”
“我估計也是,可惜,等我來上學了,你都走了。”
程路可是還記得前世上學的時候的情景的,那個時候,日子要小心的過啊!不然月末就沒有錢了。其實程平也很奇怪,總是在父母的面前表現的非常的嚴肅,如果他和父母說,他的錢不夠,相信大伯和大伯母會樂壞了,那至少表明,兒子是在懇求他們了。
“幾點的車?”
“我們下午兩點的車,估計需要兩個小時。小哥,你要買什么嗎?我這次可是帶了不少的錢。”
程路知道,即使在這個小縣城,想要賣到好的復習材料也不容易。程路想,小哥現在最需要的是復習材料。
“呵呵,我的私房錢還有呢!可不用你的錢。”
“你來上學了,手里的錢估計可是沒有我的多,你走了之后,我可是又擺了幾次攤,現在手里可比你多了一百塊錢呢!”
程平走了之后,程路一個人又做了幾次小生意,其實也就是從縣里的農貿市場,進了一些小玩兒意,然后她去趕集,自己賣。大半年了,程路的嘴甜,賣的還真不錯。
兄妹兩個吃過了飯,就出發到車站去了,這個時候的公交車很舊,乘務員的態度也非常的惡劣,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兄妹兩個的好心情。
到了市里,程路先是和程平兩個逛了一下書店,自己也買了許多書和資料,比如作文書,還有一些習題,一些高中的教科書,還有一些比較重要的技術書,是關于食品添加劑的。她希望自己可以多學一些,自己不是什么天才,有那么點底子,早晚也要用完的。程路很快的選完了,想要叫程平,可是程平完全把腦子陷進書里了,程路一叫他,他就應一聲,根本沒有聽你說什么,程路不得不把他手里的書抽走,
“小哥,我現在要去市場,你如果你選完了,就到車站去等我。我們做五點的車回去。”
“行,我選好了,就去。”
程路來到了市場,主要的看了一下,食品添加劑,食品添加劑的用途非常的廣泛,在后來應用的多了,也就不怎么避諱了,制作飲料,香腸,各種食品,這個東西都少不了。程路到了農貿市場,可是根本沒有,沒有辦法,程路只能來到了國營的大商場,程路嘗試著買了幾種,她雖然推崇天然的美食,可是,也懷念過去的美食了。最重要的是,程路想做點什么,算是她不甘寂寞吧!
回到了家里,程路帶回了一大包的東西,程嬌看姐姐回來了,高興的接過東西,進了屋,程路將包打開,里面有程路給她買的笛子,和一本小冊子,是讓程嬌學笛子用的。程路進了家門,可是卻沒有見到父母和爺爺奶奶,心里很奇怪,
“爸媽和爺爺奶奶呢?”
“爺爺生病了,去了衛生院,讓我看家。”
聽程嬌這么一說,程路趕緊沖出了門去,心中的慌亂、害怕、緊張,所有的情緒都涌了上來,天已經快要全黑了,程路沖擊了衛生院,挨個屋的看,終于在據著很多人的房間,找到了家里人,爸爸媽媽就站在門口,臉上還帶著淚痕,還有大伯和伯母,都站在門口,程路往門里看去,奶奶站在一邊,幾個醫生都圍著爺爺的病床,程雨露帶著氧氣,呼吸顯得非常的微弱,程路震驚的轉身,蹲在了走廊的墻角,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打擊啊!自以為學習了相學,學習了相術,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了,可是,她為什么就沒有預料到爺爺會出事呢?
沒有人顧及到程路,可是程路還是聽出來了,爺爺得了腦梗,歷史依舊重演,只不過是晚了幾年,什么都沒有改變。
程路顫顫巍巍的在地上列出了爺爺程雨露的生辰八字,日干弱入墓又遇可,歲運開墓臨死期。這是程路給爺爺得出的結論,程路一直是對易經深信不疑的,可是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對易經理解和利用的太不深刻了,她雖然相信,可是,并沒有真正的讓她融入生活。很快的,程水清兩口子也來了,
“快,爸爸醒了,叫咱們呢!”程木青喊了一聲,一家老小都沖進了屋里,程雨露現在的神志還是清醒的,可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程雨露看了自己的老伴兒一眼,關秀芬也明白了,從兜里掏出來一張紙條,然后交個程木青,程木青看了很吃驚,然后又交給了弟弟。
“爸!”程木青哭著跪倒在父親的跟前,程水清和程風清也痛哭失聲,程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可是估計那張紙上,寫的是爺爺的遺言。
當程路終于從路霞的手中接過那張紙的時候,程路才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大伯這樣激動了,爺爺將家中的大部分財產都交給了他,還有一部分給了老伴兒和女兒,剩下的才是小兒子的。他還多給了程風清留了一些話,意思就是,不要責怪他。什么解釋都沒有,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可是僅僅這一句,卻包含了許多的內容。所有人都明白。
在信的末尾,還對程路說了一句,他將家人叫給她。程路心里明白,還包括爺爺私下給她看過的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