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擴大規模,就需要準備許多東西,在這期間,路霞帶著關秀芬和兩個放暑假的孩子制作香腸,然后送這些成品到一些超市和菜市場代賣。這些都是沒有收錢的,幾乎算是送的了,這是為了打開銷路,開始路霞還不同意程路這樣的做法,不過程風清很快的意識到了,如果收錢的話,很難讓人愿意給他們代賣。
程風清現在被郭瓊介紹到了市里的肉聯廠,做一個臨時工,這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每個月才給五百塊錢,這些錢如果在鄉下,還是很好的收入,可是如果在市里,這些錢只能勉強維持一個家庭的日常開銷,連孩子的學費都交不起。
就這樣忙活了一個月,每天都在花錢,每天都在往外付貨,可是還是沒有收錢,程路幫著媽媽算了一下,他們平均每天往外運三十斤的香腸,還不包括一些松花腸。也就是說,他們這個月的損失超過五千塊錢。路霞的承受能力不高,這一個月來,這樣的只出不進,讓她非常的擔心。如果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那么,他們連買房子,再加上買絞肉機,買材料,還有訂購的豬肉,他們的損失要超過五萬塊,那是他們家所有的積蓄,他們會破產。
程路對自己的香腸很有信心,她完全相信成功是一定的,而且她也卜卦了,結果非常好。程風清在前兩天打回了電話,說他在那里工作的非常好,他覺得到那里是非常正確的。盡管沒有說明白,可是程路相信,他學到東西了。這可是很好的消息,程路開始還擔心他會不順利呢!
到了月末,程路告訴媽媽,現在開始到各個地方去收訂單,如果他們還要我們的香腸,我們可以給他們很大的優惠,他們現在賣的是五塊錢一斤,我們可以給他們四塊錢。如果他們不定,你也不要求他們,就從側面告訴他們,其他地方已經定了,尤其是和他們很近的商店。
“你說他們能定嗎?我當初去讓他們代賣的時候,可是說了不少好話。”
“媽,你放心好了,我和你一起去,你這兩天身體不好,你走幾家商店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我。”
其實程路本來可以自己去的,她現在已經快要十五歲了,馬上就可以上初二了,這樣的小事,不會因為自己的年齡帶來困擾的。程路本來可以都攬過來的,可是媽媽路霞實在是太焦慮了,這對她肚子里可能的孩子是非常的不利的。程路只能讓她去了。還要讓妹妹程嬌跟著。她才能放心。
程路讓媽媽去了市場,那里的人更容易和媽媽溝通,而程路這次選擇了拉上了干媽李杰。李杰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好了,穿著打扮更是時髦,這個時候,就背真真皮的皮包,那可是郭瓊帶她到香港買的,其實程路也有一個,不過,她可不敢用,被媽媽路霞收進衣柜里供起來了,八千多人民幣啊!她怎么可能讓程路背在肩上?
程路讓干媽和自己到市里兩個大的超市,這是關鍵,她們找到了采購部門的經理,對于程路她們要說的事,他根本沒有印象,
“經理,這是郭大哥的嫂子。”
“誰?郭···”
趙經理開始還不太明白,可是旁邊的人使勁兒的瞪他,他才知道了,手下給他暗示的信息,就是他心里想的那樣。郭瓊這些年并不在縣里怎么活動,可是郭松現在開著兩個大公司,雖說是黑底子,也就是改邪歸正的人,可是人家現在和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都有很好的交情,郭松在這個縣里的影響力,是非常大的。
“啊···我知道,來,咱們坐下說,小王,去給小姑娘拿瓶飲料,再拿點零食進來。”
“行,馬上。”
李杰也是聰明人,完全不以勢壓人,微笑著和程路兩個,做出一副求人的姿態,讓經理在屋里的手下面前很有面子。
“趙叔叔,你放心,我保證,我們的香腸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呵呵,行,我等著看,這樣吧,咱們先定一百斤的,等買完了,咱們再定,你看怎么樣?”
“行,趙叔叔,我也知道,你們這里是別的地方比不了的,我一定會給你們趕出一批高檔的香腸來。給你們特供。”
“行,就這么定了。”
程路深深的知道,來大商場消費的人,對于質量的要求比價格高。要想在這里銷路好,一定要和其他地方有區別才行,價格不是問題,高質量才是關鍵。趙經理非常驚訝,看來這個小姑娘事先做了很多的調查啊!而且看的很準確啊!先這樣敲定了一百斤,程路和干媽就出來了。
“小路,咱們是不是要到另一家去看看。”
“不用了,暫時先不用。看看再說。”
程路留了一個心眼兒,大商場才是程路真正要戰斗的地方。因為他們是開廠子,將來就是要做批發生意。這個想法程路沒有說,因為說了也沒有用,媽媽一定不會同意的。
回家的時候,發現妹妹就在門口等著自己,
“怎么了?嬌嬌?”
“媽生病了,她迷糊了。”
程嬌很擔心,現在家里只有奶奶和她們。
“讓大夫看了嗎?”
“沒有,媽說她是沒有睡好,再加上太累了。”
程路聽了,一笑,她估計媽媽是懷孕了,她趕緊進屋,看見奶奶在廚房做飯,看見程路回來了,也著急的過來,
“小路,趕緊看看你媽吧!我說讓她去醫院,她說啥也不去。”
“行,奶奶,你放心。”
程路知道媽媽的,她就是諱疾忌醫,從來都不喜歡看病的,現在已經是中午了,看來去醫院的話,也得下午了。
“媽,你怎么樣了?”
“沒事啊!別瞎咋呼,我就是沒睡夠。”
程路心里感嘆啊!自己在別人的眼中是一個很聰明的很厲害的人了,可是在她媽媽路霞眼中,她永遠是一個孩子,現在也知道她媽媽路霞會對她揮舞擔子了。
“媽,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就找我干爹去,讓他找大夫過來給你看。”
“不行,你瘋啦?你這個孩子真是不懂事,動不動就去找你干爹,沒規矩。”
路霞一聽程路要去找郭瓊,馬上坐了起來,她不想總是麻煩人家,那意味著他們要欠郭瓊人情,人情債是最難還的,路霞心里想的就是這個。程路也知道,但是程路可不這么想,如果說欠債的話,郭瓊兄弟兩個,欠他們祖孫更多。請他們幫忙,恰好是要保持一種平衡,程路覺得,如果人情債欠的多了,就只能用命償還了。程路不想看到那樣的情況。
看程路堅持的樣子,旁邊的程嬌也一臉的堅決,就連婆婆都關心的進來了,路霞沒有辦法,只能答應。
路霞和婆婆吃過午飯一起去了醫院,程路和妹妹看家,還要準備香腸。這次程路打算給超市的香腸要加大肉量,但是如果用的肉多了,就會出油,不凝固成形,程路想了想,覺得應該用瘦肉粒。還有精確的掌握添加劑的用量。
過了沒多久,奶奶和媽媽就回來了。不過表情卻很復雜。程嬌趕緊奔了過去。
“媽,咋樣了?”
“唉,小孩子,別打聽。”
路霞說完,就進屋了,關秀芬看著兩姐妹說道,“你媽懷孕了,你爺爺活著的時候就說,你媽會生兒子的,看,這不是來了?”
關秀芬相信自己的丈夫的,她的臉上帶著笑,很滿意的樣子,程嬌一聽說要有弟弟了,高興的不得了。
“真的啊!太好了。”
“好個屁!”路霞換好了衣服,從屋里出來了,瞪了姐妹兩個一眼,說道,“現在的計劃生育這么嚴?能讓你生嗎?程嬌那時候都罰了不少了,現在咱家哪里有錢罰?也奇怪了,我都結扎了啊!”
路霞這最后一句,是自己嘀咕的,關秀芬也知道路霞的擔心,可是她更相信自己丈夫的推斷,看路霞這么擔心,老太太也聰明的不和她爭辯,現在家里正在關鍵時刻,路霞的脾氣也變的很差。
“媽,你都快四十了,如果流產,會有危險的,更何況,你都結扎了,還出了這個意外,他們會讓你生的。”
程路安慰她道,其實這也是曾經的事實。
“你個小孩子家家的懂個啥?少摻和。”
路霞說完了,就開始忙活了,在制作香腸這件事情上,路霞還是聽女兒的。
因為家里的電話還沒有按好,路霞吃過了晚飯,到外面去給丈夫打電話了,回來之后,就告訴大伙兒,說是程風清過兩天回來。現在也確實需要程風清這個當家人回來了。
第二天,程路開始自己一個人去收單子,因為路霞現在沒有心情,也沒有體力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路霞現在反應很厲害,吃不下東西,還總是吐。關秀芬只能小心的照顧她。深怕自己的孫子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