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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桂蘭對外面怎么評倫自己的一點也不在意,到是下午江枝抱著孩子來了,一臉的羨慕,“嫂子真厲害,還識得字,哪像俺們那,女孩子天天的就跟著家里的大人下地務農,這識字可都是家里條件好又是男丁的。”
“我這也是跟著村里的人學的,家里條件差,哪能送我去上學啊。”張桂蘭上次去市里買了毛線回來,她想給羅繼軍織一件毛衣,配一些白色的,這時已經把腰的位置織了出來。
“嫂子,別看俺來的比嫂子早,可俺和誰也不認識,日后有做的不行的地方,嫂子還要提配俺一聲才行,俺到是不怕啥,只是怕對俺家老楊說三道四的。”江枝是個本份的典型的家庭婦女,一切以男人為天,“俺和娃現在能吃飽,可都是男人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掙回來的,不能幫他分擔,總不能給他填麻煩,嫂子說是不是這個理?”
張桂蘭對江枝還是了解一些的,江枝在家里帶孩子,家里只靠男人的工資,每個月還要往老家里郵一些,家里的條件在這個部里也算是最差的了,就從江枝這身從來沒有換過的老藍色的衣服上就能看得出來,都洗的退色了,可在張桂蘭的印象里似乎江枝永遠都是穿著這件衣服,就沒有換過旁的。
在看看她懷里的孩子,明顯是以前餓到了,頭大脖子細,還帶著鼻涕,張桂蘭一時心軟,轉身把自己的手絹翻了出來,“給孩子擦擦吧,孩子這是感冒了,不吃藥就給他熬些姜湯吧。”
江枝沒敢接,“嫂子,這哪里使得,我這里有,你快收起來吧。”
張桂蘭活了兩世,雖然最后慘死,可一塊手絹對她來說也算不得什么,見江枝慌慌張張的樣子,索性直接將手絹塞進她手里,“你叫我一聲嫂子,要我一塊手絹還使不得了?我看就是你把我當外人了。”
江枝不知所措,最后只能接住手絹,眼睛微紅,“嫂子真是好人,到這里后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俺,見著都躲得遠遠的。”
在現代一塊手絹算不得什么,可這個時候,一塊手絹,還是全新的,那只有結婚的新媳婦才能買一塊,有錢人當然不在乎這一塊錢,可江枝是從農村出來的,就是結婚也沒有這樣一塊手絹。
用這么好的東西給孩子擦鼻涕她哪里舍得,可想著人家給的都沒有心疼,她這個當娘的用塊帕子給兒子擦鼻涕有啥舍不得的,這才動手給兒子擦了起來。
張桂蘭將她掙扎的舉動看在眼里,也不挑破,人在窮也是有志氣的,上一世她不明白,明明自己都是被嘲笑的那個,還去嘲笑江枝,現在看來她連江枝都是不如,豈碼江枝在是農村出來的,可本質是好的。
“嫂子織的真好,這毛線我問過,可不少錢呢,是給羅營長織的吧?”如此一來,江枝到也沒有先前那么約束了。
“弟妹要是想學,沒事就到我這里來坐,看幾天就會了。”張桂蘭淡淡一笑,“我這身材穿什么都不好看,眼看著這冬天就要過去了,老羅除了部隊發的秋衣,也沒有換的,我就想著趁早給他織個毛衣。”
張桂蘭回想上一世,羅繼軍后來又有了任務,一出去就是二個多月,再回來時可不都是春天的,這一別就是兩個月,她也希望自己能趁著這功夫把身上的肉減下來,雖然羅繼軍不喜歡自己,可女人變得美麗總沒有錯。
“嫂子這一說我到是也才想起來,我家老楊也就隊里發的兩件,其中一件還郵回老家去了。”江枝猶豫了一番,“織這一件得幾斤毛線啊?”
現在的毛線可貴著呢,一件織現成的毛衣到街里去買也要二十多塊錢,不過多數人家還是自己買毛線織,這樣也能省下些錢來。
“這得看身高和體重,你家老楊和我家的老羅身型差不多,織厚點的兩斤毛線就夠了。我買的這是好毛線,一塊二一斤,買了二斤。不過這個織完了厚實,也保暖。”織這一次,張桂蘭自然是下了狠心弄好的。
江枝聽了心疼,這一件毛衣都趕上她家一個月的伙食錢了。
“還有九毛一斤的毛線,不是全毛的,織著也不錯,你要是想織,到時買一斤半織就行了。”
江枝點了點頭,“哪天嫂子在上街叫我一聲,我跟嫂子一起去。”
見兒子要睡了,江枝這才回了自己家。
打著燈在上織到了下半夜,知道羅繼軍不會回來了,可還是忍不住失望了一下,張桂蘭才收起手里的東西,關了燈睡覺。
次日一大早,就被告軍號聲給吵醒了,原本還想著繼續懶,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肉,就躺不住了,穿好衣服后把羅繼軍的大衣套在外面就出了屋。
冬天的這個時候天還沒有大亮,只能遠遠的聽著戰士們跑步的聲音,張桂蘭也圍著軍屬樓跑了兩跑,這才氣吁吁的回了樓上。
哪知道她早上起來跑步這事,就在部隊院里傳開了,多說她是惺惺作態,反正沒有好話的,甚至在她第二天早上再起來跑步時,還有幾個好奇的跟著一起出來看熱鬧。
張桂蘭冷笑,這軍人家屬的素質也不怎么高啊。
不過接連三天之后,就沒有人在盯著這件事情了,張桂蘭也把跑步的地方放到了部隊大院的外面,一條通往村子里的路上,跑個來回正好回家做早飯。
這天早上跑步回來,遠遠的看到樓道口站著兩道身影,張桂蘭太熟悉兩人了,其中一個就是羅繼軍,另一個就是商紅。
也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么,商紅最后拉住了羅繼軍,奇怪的是羅繼軍沒有甩開商紅,就任她拉著,離得遠張桂蘭聽不到兩個人在說什么,不過顯然羅繼軍的軍人敏感,讓他馬上發現了張桂蘭,這才拉開商紅放在胳膊上的手。
相對著,商紅是一臉的心虛,見到已到了身邊的張桂蘭,干笑兩聲,“嫂子跑步回來了。”
“是啊。”張桂蘭淡笑著看著她。
商紅又干笑兩聲,“剛剛正和羅營長說我家那口子呢,這正好說完了,我就回去了。”
人像逃一般的走了。
張桂蘭掃了羅繼軍一眼,直接躍過他就進了樓道,一口氣爬到三樓,直接甩了門就進去了。
她可以為自己上一世的做活愧疚,卻決不允許這一世自己做個賢良妻子,而男人卻仍舊在外面與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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