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美好生活

第78章 表態一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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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表態一邊倒

“你給俺起開!”舒老太跳腳,“俺問的是俺家那死丫頭,有肉吃為啥不孝敬自個阿奶,關其他什么事!再說了,俺們家建強那是好心,咋就被你們冤枉成這副樣子!”

“好心?”張奶奶冷笑,“虧你說得出口!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覺,揣著那么多雄黃粉翻墻進盈芳的屋,撒了雄黃粉立馬開溜,這算哪門子好心?當大伙兒都是傻子呢!”

“可不就當我們傻子呢!”向二嬸冷眼睥著舒老太,一點不客氣地說道,“明知盈芳家里有毒蛇,還往里撒大把的雄黃粉。虧得建軍倆口子在天上保佑,沒讓毒蛇發狂,不然怎么樣的后果,大伙兒心知肚明。還說你兒子好心,呸!我看是好想讓他侄女兒死的心吧!然后好霸占人屋子?嘿喲喲!被我說中了?臉色這么難看。怕人說那就別做啊。”

“俺、俺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舒老太被戳破心思,尷尬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甩袖子走人吧,沒討到肉不甘心;不走吧,留這兒被人指指點點的同樣不爽,吊三角眼一抬,指著清苓想撒氣,被張奶奶截住了話頭:“我也懶得跟你多說,反正公社等下就召集大伙兒舉手表決了,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舒老太見沒人肯幫腔,很快認了慫,惱羞成怒地回到家,聽到小兒子哼哼唧唧地呼痛聲,又見小孫女躲屋里偷懶,兒媳婦又不知跑哪兒碎嘴去了,著實窩火,揪起小孫女的耳朵發泄地罵了一通,然后攆她去準備麻袋、籮筐,一會兒好去挑糧。

想到挑糧,舒老太不禁犯怵,小兒子趴床上哼唧個沒完,哪里指望得上?兒媳婦又懶怠,到這會兒都見不著影,總不至于讓她個老太婆上陣挑糧吧?

于是更加惱火了,一會兒罵這個、一會兒罵那個,罵完家里人接著罵村民,幾乎把得罪過她的人統統罵了一遍,大隊的廣播響了:

“全大隊的社員注意了!全大隊的社員注意了!今天召集大家開會,主要有三件事:一,近山坳矮墩橋西的向剛同志,今早獵到一頭山豬,決定送給大隊,由大隊出面統一分配,還沒來登記的家庭,速度派個人來登記,不登記的視為放棄不要;二,近山坳生產隊的舒建強同志,昨晚翻墻進侄女家,雖沒造成實際后果,但性質十分惡劣,在此,公社做出決定:首先,舒建強同志必須深刻反省、并向受害人賠禮道歉;其次,需要各家戶主到場表態,舉手表決舒建強同志是否關牛棚。第三個事就是大家期盼已久的分糧了。不過礙于上午時間有限,分糧挪到下午。我再播報一遍,我再播報一遍,今天召集大家開會,主要有三件事……”

終于盼到分糧啦!還有免費的肉吃!

大伙兒歡天喜地奔走相告。

至于書記說的第二個事,夾在有肉吃和有糧分的中間,壓根不算個事兒!

不就到場表個態嘛,簡單!該咋辦咋辦唄!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干不來欺詐誆騙的惡事。至于說人情,向剛分的肉還熱乎地躺在砧板上,不站他這邊,難不成還站動不動罵架的舒老太那頭去?

老實歸老實,誰都不是傻子!仔細一琢磨都琢磨出味兒來了。

正如向二嬸說的,這么大一頭豬,送去收購站少說能賣百八十塊或是不容易搞到的票證,可向剛不僅不賣,還全大隊地分,圖啥?

真像他說的感謝鄉里鄉親這么多年的照顧?信這話的人虧不虧心啊!不說江口埠那邊沒幾戶人家認識他,單說近山坳,那些成天饒舌的婦人,不在背后罵他災星、霉星就不錯了,真正照顧他的人家一個巴掌數的過來。他拿豬肉感謝這么多年難聽的罵名?

所以,大伙兒懂了,紛紛舉手表態:強烈要求將舒建強關牛棚、作檢討!

表決結果可謂一邊倒。

向榮新干脆地一點頭:“成!那就這么定了!舒建強同志先向侄女舒盈芳賠禮道歉,然后押送牛棚做自我檢討。至于關到幾時,看他檢討態度再定。”

“俺不要!俺不要!俺不要進牛棚!”被老娘和媳婦攙扶到現場的舒建強,這會兒是真的嚇壞了。

來之前總覺得書記只是放話嚇唬嚇唬他,不會真的關他牛棚。不就是半夜翻墻摸進老大家的院子、并撒了點雄黃粉么,又沒造成什么后果,和走資派、反動派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可沒想到竟是真的!他真的要被關牛棚!

舒老太見大勢已去,往地上一坐,捶胸頓足、嚎啕大哭:“俺的命咋那么苦啊,一塌刮子倆兒子,咋個個攤上這樣的事啊……”

劉巧翠也嚇傻了眼。

關牛棚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她男人成了“牛鬼蛇神”,從此會被人人唾棄、批斗。哪怕過幾天就放出來了,頭上也摘不掉這頂帽子,恐怕到死都擺脫不了“牛鬼蛇神”的稱謂。

想到關牛棚致死的老大,以及奔波無門、踏空淹死的大妯娌,劉巧翠不禁打了個寒噤,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媳婦暈了、老太太嚎到脫力,舒建強最后是被幾個年輕的干事拽著拖著去牛棚的。

說是牛棚,其實是一座廢棄了數十年的祠堂。

早些年因為遭了雷擊,屋檐缺了個口子,門前一棵上了年份的青松也被攔腰截斷,村干部們嫌不吉利,挑了片地、揀了個黃道吉日,重新造了個祠堂。舊祠堂地處偏僻,沒事不會上這兒來,漸漸地就被廢棄了。

直到后來,上頭下文件,要求每個公社都設一個“牛棚”,用來關押一些犯事嚴重的“牛鬼蛇神”,便把廢棄的祠堂清理了出來。

清苓站在廢棄的祠堂前,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養父傴僂著背、被一幫面容陌生的紅小兵批斗、養母一夜白發、幾度哭暈在牛棚門口的畫面,心口仿佛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氣,急于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