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年代農家女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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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單單是被一道中氣十足的大嗓門給吵醒的。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脹痛的腦袋,果然摸到了腦門上纏著的紗布了。紗布的材質顯得有些粗糙,綁著腦袋上一點兒也不舒服。
果然做人不能太毛躁了,就因為下樓去拿快遞的時候太毛躁了,竟然直接給摔下去了。她想著都還記得摔下去的時候,腦門上那種痛入骨髓的疼痛感。
好在被人發現送醫院來了,要不然肯定要失血過多了。
她心里正慶幸呢,又聽到身邊傳來抽泣的聲音。
“是媽不好,媽對不起你。”
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語氣又十分的哀傷。聽的讓人心里怪不舒服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可沒有‘媽’這種生物的存在!
左單單驚的睜大了眼睛,入眼的是一張憔悴布滿風霜的臉。這張臉的主人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個溫柔的人。
甭管溫不溫柔,她完全不認識這人!
最令左單單驚恐的是,這人身后是一張土墻,土墻上面開著一扇小窗戶,用破麻布給半遮著,整個房間里面的光線,就是從這小半扇窗戶里面照射進來的。
這一看就不是醫院,就是山旮旯里面最貧窮的人家,也不過如此吧。
左單單心里猛的一跳,做夢,她一定是在做夢!
腦中猛的抽抽了兩下,左單單只覺得眼前一黑,又再次陷入黑暗中。
三天后
老左家的堂屋里面,左單單正彎著腰看著墻上貼著的幾張發黃的紙張。
紙張上面記載了許多的人名和數字。
老大9月1號,下地全天,工分10分、老二9月1號,下地全天,工分10分……三丫9月2日,下地半天,工分3分。
一排排的數字,一直截止到9月5日,也就是今天。
再看看左上角,那個1974的字樣,左單單覺得自己的腦袋又要開始疼了。
自己真的回到一九七四年九月了!
知道自己不是被拐了,而是回到一九七四年的時候,左單單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哭。她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雖然無父無母,和奶奶一塊兒在城郊的房子里長大,可奶奶種了許多的蔬菜水果,不止家里不愁吃,還能換錢。所以她從小到大日子過的并不差。后來奶奶病逝后,不止給她留下了城郊的院子,還給她在市中心留下了一套房子。在大城市里面不用為房子發愁,只需要掙錢養活自己,這日子簡直不要太輕松了。
她日子過的好好的,老天爺怎么就把她給弄到七十年代來了……
小時候奶奶可沒少和她講過過去的那些年月的事兒。所以她對七十年代的情況多少也知道一些,雖然這個年月比六十年代要好很多,可和后來的日子差的也不是一星半點。
此時總設計師老爺爺還沒搞改革開放,國內從上到下一片物資緊缺。雖然不至于餓死了,可想吃飽肚子,那也是不容易的。
而她所在的這個‘新家庭’更是在某個遠離城市的村落里面。可想而知,這日子有多苦。
而且因為她的到來,原主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她這糊里糊涂的還欠了人家一條命,這筆賬也太冤枉了。
“單單還沒好呢,咋就弄成這個樣子了。”
左單單直起腰回過頭來,就看到一個長臉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正是老左家的大兒媳婦徐鳳霞。
“大,大伯娘。”左單單微微別扭的喊了一句。
徐鳳霞端著一張笑臉,滿臉關切的圍著左單單看了一圈,然后嘴里嘖嘖道,“咋摔成這樣了,好好的一個大姑娘,這要是摔破相了咋辦?你媽也真是狠心的,讓你去給那家人送東西,這不是害你嗎?”
她邊說著,邊嘆著氣,露出替人不值的樣子。
左單單眉頭跳了跳。
因為繼承了原主所有的記憶,所以大伯娘徐鳳霞說的這事情前因后果她是記得的。
原主左單單的母親李惠以這個時代的說法來說,那是‘萬惡的資產階級份子’。李家原本是省城的書香門第,雖然只是那種一般的書香門第,可也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那時候左單單的父親左大成在省城里面給人做木工學徒,因緣巧合就看上了左單單的母親李慧。也不知道中間經過什么事情,反正兩人最后結了婚了。
這事兒還得到了老左家和老李家的全力認可。
老左家從老李家這邊得到了一些物質,老李家又借著和老左家結親,多多少少的洗白了一點家底。
誰知道好景不長,大運動開始之后,形式更加嚴峻了,李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包括李家舅舅都被下放到農場了。老左家也因為和資產階級份子結親受到了牽連,連左單單大伯的生產隊大隊長的位置也被擼了。
左大成是個重情義的人,說什么也不肯和左單單的母親離婚,甚至偷偷的省下口糧接濟農場里面勞作的李家人。
這次李家那邊又傳來消息,說是李家老爺子生了病,需要一些藥,李惠得了消息,心急如焚。偏偏左大成被隊里安排去了農田基建干活,李惠自己要忙著大包干的任務,沒辦法,只能安排左單單偷偷的去給農場那邊送藥。
原主送了藥去,回來的路上遇上了一條大狼狗,嚇得她慌不擇路,摔到了水溝里去了。
在左單單的角度來說,這就是一場意外,誰能知道半路上會發生那事兒?就算李惠有責任,那也完全不是徐鳳霞所說的那樣,說李惠這個當母親的害孩子。
所以徐鳳霞這么說,完全就是想挑撥李惠母女的關系罷了。
左單單笑了笑,“大伯娘,你這說的啥話,我媽還能故意害了我?這一切都是那狗東西不安好心給害的。”
聽到這話,徐鳳霞微微一愣,隨即臉色有些不好看。她總覺得左單單這句狗東西有些別的意思。
“單單啊,你這孩子就是心善,這要是換了你歡姐,那肯定是要和我鬧的。誰家的閨女像你這樣受罪喲。你看我和你大伯多疼你歡姐。你爸媽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歡姐叫左歡,是徐鳳霞的小閨女,長的濃眉大眼的,招人喜歡的很。也是徐鳳霞心窩子里的寶貝疙瘩。
左單單笑,“我和青青姐比起來,那可差遠了。青青姐多懂事啊。”
聽到這話,徐鳳霞的臉色就不好看,臉上的笑容落了幾分。
看著徐鳳霞的臉色變了,左單單心里就樂了。左青是徐鳳霞的大閨女,今年都二十一了,因為長的老實巴交的,在徐鳳霞兩口子面前不大討喜。在家里干活不比左單單少,甚至過的還不如左單單。
徐鳳霞倒是沒想到,這個一向三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二侄女竟然這么油鹽不進的,心里不免有些恨恨的。歪了歪嘴,板著臉道,“我看你這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下午該下地干活了吧。這么大的姑娘了,也別啥事都不干。”
說完扭著腰又出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左單單勾了勾唇。
這么明顯的挑撥離間,她信了才怪呢。
至于徐鳳霞為什么要挑撥離間,她心里也清楚。原主的大伯左紅軍之前是隊上的生產隊大隊長,因為受到了李家的影響,這隊長的位置就沒了。因為這事兒,徐鳳霞兩口子心里是記恨上了。找著機會就想讓李惠兩口子不好過。
而實際上,李惠兩口子一直在做補償,家里家外的事情沒少干,反而徐鳳霞平時下地干活自由多了,要不然她剛剛哪有時間回來干這種挑撥離間的事兒。
唉,這么窮困的生活環境,還連帶著這么多的恩恩怨怨。
這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啊。
左單單心里有些喪氣。
中午太陽升到正中央了,左家一大家子人才從地里回來。
農忙的時候,隊里都實行的大包干,就是給將任務分配到個人頭上去,可不像平時不忙的時候那樣混混日子就行的。所以左家人回來的時候,都累的有些虛脫了。
左單單聽到動靜從堂屋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李惠正伺候著左大成擦臉。夫妻兩動作十分的協調,顯然夫妻之間十分的和睦。
看到左單單出來了,李惠有些愧疚的看著左單單,似乎想說話,看了看旁邊正在解鑰匙的左奶奶一眼,愣是沒好開口。因為她的成分不好,老太太并不是很喜歡她和孩子們太親近。
左奶奶將褲腰帶上系著鑰匙遞了過來,遞給了也從屋里走出來的徐鳳霞。
“大伙這幾天累,中午切幾塊南瓜一起蒸,頂餓。”
徐鳳霞接過鑰匙,笑的牙不見眼。她雖然不喜歡干活,可做飯這種事情她是巴不得天天干的。一邊炒菜一邊還能往嘴里塞兩口,吃飯都能比其他人多吃半碗飯。要不是家里老太太管著廚房鑰匙,她早就跑廚房去煮飯去了,趁著家里沒人,還能多吃點呢。
左單單看著她笑瞇瞇的樣子,也跟著笑了,“大伯娘,我給你幫忙吧。”
楊文新吹噓道,“我回頭和公社的書記打個招呼,到時候也在你們這些人里面選兩個老師過去。”
女孩子們一聽到這句話,臉上都放光。
“呸,說大話。”男同志這邊,一個小平頭的男知青滿臉鄙視的唾棄道。
左單單正聽著楊文新吹牛,聽的正歡呢,聽到這話,看了眼這個小平頭一眼。只見這個小平頭吊兒郎當的,含著一只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路邊扯的狗尾巴草,眼睛斜視著看著前面女同胞的那輛馬車。
這小平頭穿著藍色的外套,皮膚微微黑,臉上帶著幾分桀驁。
旁邊一個圓臉的知青扯了扯他,“行了李晨亮,別讓人聽到了。咱現在可不是在省城。”
“我才不怕他那個小白臉呢,”李晨亮歪了歪嘴。然后又鄙視的看了眼旁邊的沈一鳴,“我才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假惺惺的。”
左單單看了看沈一鳴,這人嘴角含笑,似乎一點都沒受到影響。
倒是他旁邊的大個子年輕人不高興道,“李晨亮,你別媽的欺負老實人。一鳴哥脾氣好,我可不慣著你。你爸是人武部的又怎么樣,我徐大鵬可不怕你。”
“那個,你們可不可以別吵了。”一直低著頭,戴著眼鏡的男知青勸道。他神色怯怯的,帶著幾分緊張。
徐大鵬還要說什么,被沈一鳴給拉住了。沈一鳴回頭,看著正看戲看的熱鬧的左單單,“同志,你能給我們講講左家屯的情況嗎,我們剛過來,想多熟悉熟悉。”
看好戲被抓個正著,左單單臉色稍微尷尬了一下,然后笑瞇瞇道,“沒問題,你們想知道啥,咱就給你講啥。咱村里人不多,也就三百來人,前面趕車的是咱生產大隊的大隊長,人可好了,以后你們的工作就是老隊長給安排。對了,你們住的地兒也安排好了,都是敞亮的房子……”
她完全是一副村里姑娘的淳樸語氣,臉上神情熱情又真誠。
演戲嘛,誰不會。反正都是戲精。
不過這次來的四個女同志,還有這五個男同志,看起來可真都不是安分的主兒呢。老隊長以后可要頭疼了。
左單單說的亂糟糟的,沈一鳴卻是滿臉笑容的聽著,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發幾張好人卡。
李晨亮看著他這樣子,翻了個白眼,然后繼續抖著身子。
前面的車上,蘇雪看著兩人聊的開開心心的樣子,眉頭皺了皺,露出幾分不悅。“沈一鳴和一個鄉下土包子有什么好說的。”
聽到她的話,李紅兵也回頭看了一眼,嚴肅的臉上也生了幾分嫉妒。
左單單可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女知青公敵了。
她這次出來的任務本來就是為了迎接這些知青,并順帶著給他們介紹屯里的情況,讓他們早點做好心里準備,爭取到了地方之后,就能馬上上手工作。
所以對于沈一鳴的問題,她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甭管心里怎么想的,反正表面上,兩人是一副相談盛歡的樣子。
經過了長途顛簸,馬車終于到了左家屯。
因為此時是正是干活的時候,也沒多少人來看熱鬧,倒是有些不干活的小娃娃們,圍在四周打量著這些城里來的大哥哥大姐姐們。
女同志們一下馬車,除了李紅兵,其他人都開始抱怨自己不舒服。
看著這些女同志的表現,老隊長左水生的眉頭都要擰成一團了。
好在男同志到底是強了許多,一個個伸手矯健的從車上跳下來,只有那個戴眼鏡的男青年是小心翼翼的從車上爬下來的。
圓臉青年笑他,“我說書呆子,你這也太沒用了。”
“高偉同志,我叫蘇戴,不叫書呆子。”戴眼鏡青年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好了,今天你們先休息半天,明天一早,在前面打谷場的老槐樹下面集合上工,記得,六點半一定要到,要不然咱扣工分。”
左水生此時可沒有了之前的笑臉,滿臉嚴肅的看著這些城里來的知青們。
聽到六點半就要集合,大伙都開始抱怨了,“啊,這么早”
“天才蒙蒙亮吧,這么早就要干活嗎。”
左水生對他們這反應很是不滿意,“單單,你帶女同志去主的位置安頓好,把情況講一講。”
又讓楊文新領著男同志去住的地方,然后上了馬車就走了。
左單單嘴角抽了抽,等老隊長的馬車徹底走遠了,她臉色一變,剛剛老實巴交的樣子也沒了,就板著臉道,“行了,都到這地方了,就別驕里嬌氣的了,趕緊走吧。”
看著左單單變臉的樣子,其他人一副吃驚的樣子。
左單單道,“走吧。”說著就帶頭往知青點去。
都到了地方了,還擺什么嬌小姐的架子呢。以為她沒在城里待過呢。她以前過的那日子比這些知青不知道好多少倍,咋就沒她們嬌氣樣子。
“她這什么態度啊?!”李紅兵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劉莉莉摸了摸自己的長發,第一個跟了上去。其他三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見左單單真的不管她們了,這才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我說,原來這丫頭剛剛那老實樣子是裝的啊。”徐大鵬一臉驚訝。
沈一鳴彎了彎唇,背著行李,“咱們也走吧。”
女知青點這邊早就被左水生安排人收拾出來了,是一個土磚的房子,不過里面確實很敞亮。兩個窗戶,又是向陽的。不過也就一間房,搭了個大通鋪睡覺。
“怎么就這樣的地方?”蘇雪面露不滿道。
“這地方怎么住啊,這么擠。”
左單單似笑非笑道,“咱農村就這個條件,好些人家床還沒這么大,就得睡好幾個孩子呢。而且你們這床長有兩米五,就睡你們四個人,綽綽有余。還有,門口有個水井,你們平時洗漱可以用那水井的水。不過為了節約水,咱洗衣服就不能用了,得去屯里的池塘里面洗。”
劉莉莉挑眉,“那誰給我們打水?”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你這壞分子這是什么態度!”李紅兵忍無可忍道。
她看著農村丫頭早就不睡眼了,一個農村丫頭,還是個壞分子,竟然對她們這樣的態度,這要是在城里,早讓她爸那些人給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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