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腦子煩躁得厲害，不過她出于本能，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會害她。
小姑娘點點頭，乖乖去洗澡。
譚耀祖一直坐在浴室門外等著，生怕里面的小丫頭出個什么意外。
里頭的是他嫡親的閨女，那小臉瘦得都快脫相了，小胳膊也瘦弱得像是一折就斷。
想到第一眼看到她時的場景，譚耀祖眼圈子通紅。
哪怕對方是小漁的親人，他也絕不會放過那家人。
太可恨了！
本該被他放在手心里疼著的女兒，被折磨得
營養不良。
明明跟小漁一般大，卻硬是比他矮了大半頭。
還有她胳膊上的傷，譚耀祖那顆老父親的心，像被刀刮一樣疼。
聽著房門被推開，譚耀祖抹了一把臉，疼愛地看著小姑娘。
“寧寧長得真好看，快來，餓了吧？爸爸給你做了好吃的！”
小姑娘站在門前，身上穿著譚小漁的衣服，松垮垮的，衣袖跟褲腿都挽了好幾圈，才勉強能穿。
可這已經是她這兩年穿過最好最舒服的衣服了。
“你……為什么說是我爸爸？”寧寧抬起一雙澄澈的眼睛注視著譚耀祖，眼中盡是執著的問道。
手指不停地攪著身前的衣襟，心里忐忑不安。
她怕！
怕這一切都是對方弄錯了，怕他們只是認錯了人，讓這難得的溫暖瞬間撲滅。
譚耀祖終忍不住把寧寧抱在懷里，走到屋里大衣柜鏡子面前，指著里面兩張相似的臉，道：“寧寧你看，咱們兩個人是不是很像！咱們寧寧長得像爸爸。
而且，爸爸原本想等咱們吃完飯，寧寧住下來安定之后再告訴你的，可爸爸不想瞞著你，是爸爸沒做好，當年你媽生你的時候爸爸還在忙工作，等爸爸知道你出生去醫院看你的時候，你已經被人換走了！
是爸爸的錯，沒第一時間尋找寧寧，害寧寧過得這么艱難，都是爸爸的錯，寧寧會恨爸爸嗎？”
譚耀祖真怕從自己閨女嘴里聽見恨這個字。
小姑娘卻伸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淚，軟糯糯的聲音問道：“那后來爸爸知道寧寧被換嗎？”
譚耀祖搖搖頭，“不知道，前幾天爸爸才得知有寧寧，才知道寧寧被換掉，爸爸當天就去找你了！”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里，晶瑩的淚珠一顆顆地掉落，卻揚起笑道：“那不是爸爸的錯，寧寧原諒爸爸了！”
說完還抬手在他額頭上捋捋，像是要把他腦門上的愁緒捋掉。
“寧寧！”
譚耀祖繃不住了，一把將孩子抱在懷里，壓抑得哭出聲來。
他的閨女怎么能這么懂事，這么乖，懂事得叫他心疼。
閨女越懂事，越顯得孫母跟那些人的惡毒。
只要是欺負過寧寧的人，他絕對不會讓那些人好過。
“寧寧，告訴爸爸你都喜歡吃什么，爸爸都做給你吃！”他的手藝雖說不是頂尖的，也還是湊合的。
只要是閨女想要吃的，他都給做，不會做的就去買，總之，他想把這么多年的疼愛都補回來。
“爸爸！我不挑食，只要是爸爸做的我都喜歡。”寧寧自然地喊出爸爸兩個字，又把譚耀祖給激動的想掉眼淚。
鼻頭好酸，想哭。
他的小棉襖真的好好啊！
“好，那爸爸以后都給咱們寧寧做。”
譚耀祖做了簡單的紫菜蛋花湯，炒了紅燒肉，還蒸了大白米飯。
寧寧聞著飯菜的香味兒，不停地吞咽口水。
“爸爸，這些雞蛋跟肉……都是要給寧寧吃的嗎？”她都好久好久沒嘗過肉肉的味道了，好香好香，好想吃。
譚耀祖：“……”
“對，都是給寧寧吃的！喜歡爸爸明天再給你做。”
“哇爸爸真好！好香！寧寧好喜歡。”說著就拿起筷子吃起來。
狼吞虎咽的小模樣，又讓譚耀祖心酸得要命。
他的寶貝啊……
譚耀祖做得不少，眼看著寧寧吃了兩碗飯，譚耀祖就立馬阻止不讓她繼續吃了。
眨巴著濕漉漉的眼睛，瞬間又委屈又可憐。
譚耀祖趕忙解釋道：“寧寧，大晚上了一會兒要睡覺，吃太多會積食不好消化，等明天，爸爸還給你做好不好？”
寧寧以為是她吃太多了，爸爸是嫌棄她，沒想到爸爸是在關心她，怕她肚子不舒服，鄭小姑娘瞬間俏臉緋紅，乖乖點頭。
“來來寧寧，這是爸爸幫你收拾出來的房間，你就先住在這里，爸爸收拾得有點急，要是寧寧有不喜歡的地方要跟爸爸說，好不好？”譚耀祖用了十乘十的耐心，哄著小丫頭。
“嗯嗯，爸爸，我很喜歡。”寧寧遲疑了一下才去拉譚耀祖的手，輕甩著像在哄他。
譚耀祖的心被塞得滿滿當當，有女兒的感覺真好。
“來，爸爸看著你睡！”譚耀祖看著小姑娘躺在床上。
“爸爸，是……媽媽不喜歡寧寧是女孩子，所以才換了寧寧嗎？”小姑娘打從進了這個家門就沒見過她名義上的媽媽，所以，她在害怕，害怕她沒見過面的媽會不要她，再把她趕出家門。
譚耀祖伸手，連人帶被子把閨女抱起來，輕拍著她的后背，“寧寧乖別多想，不是你媽媽換的你，其實她跟爸爸一樣，都不知道寧寧被換掉了，是你外婆……”
譚耀祖也沒想把孫母做過的事替她瞞著，他閨女作為受害者，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至于我跟你媽媽……因為一些事情，我跟她離婚了！所以，寧寧以后見了她，要是不喜歡就不見，你還有爸爸！”實際上，譚耀祖就沒打算再讓寧寧見孫紅蓮，那個女人連小漁都照顧不好，肯定更照顧不好寧寧。
“那……他呢？”
雖然寧寧沒說明白，可譚耀祖就知道，寧寧問的是小漁。
“寧寧，這件事爸爸還沒想好，還得跟你爺爺奶奶大伯二伯他們商量，也得征求小漁的意見，所以，現在我還沒做出決定。
不過寧寧放心，不管小漁留不留在家里，爸爸都會疼寧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寧寧總算能安心地睡個好覺。
譚耀祖看她睡熟了，才慢慢退出房間。
坐在他的房間里，拿出一包煙抽了一根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