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剛拐出這一片胡同,迎面碰上的那男人朝著二人不懷好意的笑,陶真真皺了皺眉,楊衛國一步上前擋在妻子面前,“王同志,那天常同學的話是個誤會,相信常同學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吧!”
陶真真恍然,她就說這人怎么這么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原來他就是王文豹?
看著人模狗樣的怎么不辦人事呢?
王文豹顯然沒把二人放在眼里,他腳步不停的從二人身邊走了過去,連正眼都沒給他們一個,只留下一句“當然是誤會,珍珍是我的女朋女,你也不瞅瞅你那窮酸樣……”
陶真真不樂意了,瞅了瞅他,再瞅瞅楊衛國,輕輕嘁了聲,“說得你好像多高貴似的,大家還不是一樣白短袖襯衫配黑褲子。你是工人階級,我們先是農民,再是大學生,瞧不起誰呢?”
王文豹聽到這話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這話說得是,是我說錯了。我應該說,有婦之夫也敢肖想珍珍……”
陶真真大怒,“明明是……”
楊衛國拉住她,朝她搖了搖頭,“算了,跟這種人說不清道理就是了,清者自清,不用理他。”
王文豹譏笑道:“土包子念了幾年書還挺能耐的,清者自清?哼!”
二人惹了一肚子氣回家,楊衛國和她商量:“看這人這樣,估計也不會這一次就消停了,說不準還會繼續使壞。先停停吧!”
陶真真怏怏,說白了還是因為二人沒錢沒地步。
她揪著楊衛國的衣服,“我跟你說,你可要爭氣,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到時候看他還怎么趾高氣揚。”
楊衛國糾正道:“是二十年河東二十年河西……”
她翻了個白眼,你糾正這干什么?閑得。“不行,二十年太長了,十年都太長了……”
瓜子沒有了,又有王文豹的事,陶真真和楊衛國還是決定先暫停兩個月,重新找個地方,等秋天的新瓜子下來。
張大媽聽說后有些失望,陶真真多付了她一天的工錢,和她說好,等她們重新開張她要是愿意干還可以來干。
至于房子倒沒著急退,總得找到合適的,學校沒有開學,他們還得在這里接著住。
陶真真因為干活方便,之前在家都是穿著短袖,現在不干活了,楊衛國就拉著她上街,非要給她買塊做連衣裙。
手里有錢了不花就難愛。
陶真真到京都就忙學習,假期忙掙錢,真沒有時間去逛街。
于是一行三人就上街溜達,楊衛國一眼就看好了紅格子的布料想給她買,她比量了比量覺得也不是不行,難得是他給選的,就做了條眼下比較時興的小翻領中間系腰帶的連衣裙。
楊衛國還想給她選第二塊料子時,被她拒絕了,“這一條裙子足夠穿了,倒是你們二人也做件短袖襯衫吧!”
莊建軍忙往后退了一步連連擺手道:“我就不用了,我也不用上學也不用上班的。你還是給建軍做吧。”
他的吃住都是建軍兩口子掏的錢,哪好意思讓人家再給做新衣服。
陶真真還是堅持給他做了件短袖,“萬一有合適的,你相親的時候穿。”
他忍不住樂了,“就我這樣,窮得叮當響,誰會看上我?”他在老家都沒能找著個媳婦,何況這里?
“說不定呢!”陶真真回去就托張大媽,“條件就這么個條件,要有合適就給介紹看看,不過也不用著急,一定要人品好,還要認字。”
楊衛國忍不住說她:“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我不贊同他現在找媳婦。萬一他考上了……”
陶真真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那你當初死活的不想讓我離開?萬一我考上了你沒考上呢?”
他當時確實是很自私的想法,“我那不是太稀罕你了嘛!”
還狡辯!
“也許他一眼就有喜歡的女孩了呢!到時候,不管是不是認字的,就是大字不識一個,相信他也樂意。”
楊衛國不吭聲了。
算了,還是別和她反著說了,他這幾天了都沒能上了她的炕……再惹得她不高興,那更沒日子了。
陶真真其實就是說,莊建軍沒有身份沒有錢,現在京都又沒有外來打工妹,當地人誰會看上他?
幾天后,楊衛國找到了房子,他和莊建軍去看房子的時候,陶真真一個人去了市里取之前做的連衣裙和襯衫。
倒車的時候,她覺得有兩個人很眼熟,好像之前和她坐一趟車的,她并沒有在意,住的遠進市區就得倒車,這條道這條路線是必經的。
可當她再一次取了衣服,在百貨公司的外面看到那二個人時,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二人見她看到自己,一點躲避的想法都沒有,還朝她擠眉弄眼的一笑,甚至其中一個人還往前走了幾步朝他捋了下頭發。
臭美什么?
陶真真經歷過陶志的事件,對這種事特別敏感,她瞇了瞇眼,轉身就走,身后那二人可能是覺得被她發現了,也不再躲著,忙跟了上去。
陶真真看到行人忙停住腳步,“大爺,請問這附近哪有派出所?”
跟吧,把你們帶到派出所去看你們咋跟?
大爺給她指了路,她道了謝就走,二人追上來,捋頭發那人攔了大爺問:“那才那女的問什么?”
大爺瞪眼,“你管問什么,小年輕不學好。”
碰了一鼻子的灰。
那年輕人罵了句“老不死的”,急忙追人去了。
老大爺氣得在后面追著罵了幾句。
那二人看陶真真徑直進了派出所,嚇得轉身就跑,陶真真進到門口拐了個彎出來,看人已經跑了,她這才坐車回家。
平時大門里面是不插的,可自打被人來查以后,她就在大門里插上門。
今天插上門還覺得不安全,干脆又頂了根木頭。
晚上,楊衛國和莊建軍看房子回來嚇了一跳,“出什么事了真真?”
她帶著哭腔的聲音讓楊衛國心疼壞了,“有人盯我的梢。”
“什么人?你確定是盯你的梢嗎?”楊衛國心中一緊,忙問道。
“肯定是,那人還朝我笑,還這樣……”她學著那男人捋了下頭發,“后來我就往派出所走,那二個人這才嚇跑了。我就趕緊回家了。衛國,你房子看得怎么樣了?咱們趕緊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