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真擦干眼淚朝二人笑了笑,“沒什么,就是吵了一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話趕話說到這里。”
張大媽張了張嘴,試探著問:“是不是因為楊樂?”
她怔了怔,“大媽?”
“嗨,我就是問問……”
“大媽,你知道些什么你就說吧!我也不瞞你們,確實是因為楊樂……這孩子,可能青春期,老師找了我好幾回了……”
“那我就說說,你們兩口子工作都忙,平時回來的都晚,我瞅著楊樂這孩子,這一年變化可不少。可一來,她在你們面前還算乖巧懂事,我說多了吧好像我從中挑撥似的,二來吧,我覺得她有些變化可具體的又說不大上來,我也跟衛國也說過兩回,可他沒在意,說孩子這么大了就這樣,我也就沒再多說。”
張大媽問:“那還真是因為她啊?對了,我還聽她自言自語過兩回,好像是說她媽怎么怎么的……我沒聽清,當時就有些奇怪,現在想想是不是這孩子背后嘀咕你啥了?”
陶真真搖了搖頭,有些疲憊的說:“我不知道。”
她看了懷里的兒子,“大媽,你平時幫我多注意著點楊樂吧!”
小胖媽媽則張口像要說什么,陶真真問:“小胖媽媽,你有什么話就說吧?小胖和樂樂一塊長大,又一個班,也許他知道些什么?”
“小胖說,你家楊樂今年曠了好幾次課,而且,還有一個女的去接她,她喊那個女人‘媽’……”小胖媽媽看著陶真真那皺眉的表情,猶豫了一會又說:“你家楊樂的那個親媽回來了?”
時間久了,鄰居們也都知道,陶真真是繼母。
“應該是。剛才楊樂的話里話外是這個意思,我也是剛知道。”陶真真心里有些亂,“小胖媽媽,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要是還有什么,你千萬要告訴我一聲。楊樂她現在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我不順眼,還說……”她抿了抿唇沒在著,“還說要出國,說她媽正幫她辦手續……”
“那你家衛國是啥意思?”不會是一個反對一個同意才吵架的吧?
“我不知道,他回來就埋怨我,說楊樂她媽回來我沒告訴她,我怎么知道那人回來了?”陶真真搖了搖頭,“算了,不說這些了,大媽,小胖媽媽,這事你們先別往外說,楊樂年紀畢竟還小,我是真不想讓她出國。”
“出國其實挺好的,好多人想出去都沒有門路呢!”小胖媽媽勸她:“她要真想去就去唄,反正她親媽也不能害她。”
“是啊,你那個京大的侄女不是剛出國了?她愿意去就去唄!你也別因為這個和衛國鬧別扭。那管咋是他親閨女,他覺得出國好就由著她算了。”大媽也勸道。
二人不只是勸,在她們心里也確實是這樣相的。
這年代能出國,那多了不起啊!
只有陶真真不這么認為。如果你像小敏一樣出去學習國外的先進知識那還好,這個年紀出去,只會被國外的紙醉金迷的生活給吸引繼而腐化。
她還這么小,真要那樣這一輩子就毀了。
她再生楊樂的氣,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哪能真不管就放任她這樣。
送走二人,收拾好屋子,她帶著兒子玩了一會,直到楊洋睡覺楊衛國也沒有回來。
陶真真心里極難受,平時嘴說的再厲害,什么“誰離不了誰”“大不了不過”之類的話,可二人感情真的很好,真到了這種時候,心里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幸好她不是那種軟弱的女人,她強迫自己看了會書,強迫自己入睡,當然,她這一晚上是在楊洋屋里睡的,她一時還不想看到楊衛國。
而楊衛國一晚上沒回來。
送楊洋上了學,她也上班去了,現在中午飯是張大媽給兩個孩子做好,她在單位想著楊樂不知道今天中午會不會回家?她還是會回她親媽那嗎?
她給劉云寫了個電話,跟劉云沒什么不能說的,她把事情跟說了,“……我也不知道楊樂怎么變成這樣?你幫我查一查唄,那個薛麗華,就楊樂她媽,到底是怎么個情況?她是只想帶楊樂出國啊?還是說那個她生的兒子也弄出國?我心里總有些不安,我的她不安好心,楊樂這么小,萬一再……”
“不至于吧?那可是她親媽……行,包在我身上,我幫你查查,看看朱老三那兒子是啥情況。”
陶真真晚上睡得并不好,這一天又各種事情,忙的頭暈腦漲的回到家,發現楊衛國正在廚房里忙著做飯。
“回來了?洗洗手準備吃飯吧!”楊衛國好像以前一樣的跟她說話。
陶真真注視著他忙碌的背影,淡淡道:“楊衛國,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幾乎是咬著牙說的這句話。
憑什么他撒完瘋就走,說走不走想回就回?
“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么我們的日子就過到頭了。”她不是嚇唬他。
她從來都是這種剛烈的性格,到了京都才一點點收斂起身上的鋒芒,可楊衛國昨天真的讓她心冷到,只想和他狠狠的大吵一頓永不相見才好。
她是在這個陶真真的身體里生活了十三四年,可前世她活了二十幾年,有些東西是印在骨子里的,有時候沒有顯現出來,并不是被磨沒了,而是被深藏起來了。
楊衛國微微嘆了口氣,回過頭,放下手里的抹布,很真誠的說:“真真,昨天的事,是我的錯,對不起!我一聽薛麗華那么說,樂樂又在旁邊溜縫,我,我,我就信了她們的話……真真,真的對不起,我已經想明白了,薛麗華,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挑撥我們的關系,我還傻傻的上了她的當……”
陶真真沒注意聽他后面在說什么,她突然問:“昨天晚上你在哪里睡的?”
楊衛國身體一僵,低聲道:“在外面小旅店住的。”
陶真真冷笑:“現在小旅店不需要介紹信了,還真是方便了那些不知廉恥的狗男女了是吧?”
楊衛國忙擺手:“你誤會了,我就是睡了一覺,啥也沒干。而且就我一個人……”
他的話在陶真真冷冰冰的目光下,竟然說不出來。
陶真真失望的看著他,緩慢卻又堅定的說:“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