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睜開眼看到有些陌生的屋子愣怔片刻，光著腳就往外跑，“媽媽……”
直到看到廚房里忙碌著的張奶奶，她才意識到這些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
“張奶奶，我媽媽呢？”她怯生生的問，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生怕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對她的鄙視。
張大媽笑道：“樂樂醒了，先吃飯吧，都給你擺在桌上了。你媽媽上班去了，她還說讓你多睡一會，不要往外亂跑。”
鄰居們都知道楊樂跟父母鬧別扭跑去找親媽的事，這種事不用陶真真多說，自有小胖等同學回家會跟家長學，這一傳十的大家也都知道了。
但張大媽歲數大，見陶真真都接納這孩子并沒有不滿，她當然不會表現在面上。
楊樂沒有看到她害怕的那種偏見，心里微微松了口氣，“我知道了張奶奶，謝謝張奶奶。”桌上的飯菜和以往一樣豐盛，不像在薛麗華那時，剛開始確實吃的很好，等到楊衛國根本沒有如她們的愿離婚娶她時，餐桌上的飯菜恨不得天天咸菜和粥。
張大媽有些奇怪，這孩子表現的可太乖了，跟離家之前大不一樣。
她這一好奇，就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樂樂，你這不在的時候，你媽可惦記你了……”
這話楊樂不知道真假，她的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都換了，這是惦記她嗎？可要說不惦記，不可能救了她還把她帶回家來……
思想還不太成熟的楊樂真的有些困惑了。
張大媽又嘮叨了好幾句“你媽對你多好，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話，看她木木的坐著不吭聲，不由搖了搖頭住了嘴。
算了，她就是個鄰居加保姆，說多了讓人厭惡，還是不說了。
而這邊，楊衛國拿到了親子鑒定書，去陶真真單位找她。
陶真真請了半天假，和他出去干脆讓劉英的飯店里去。
“嫂子，昨天晚上是不是出啥事了？我們飯店的李師傅說昨晚上看到你們和警察從一戶人家里出來，這不一早上建軍就上家里去找你們，不過你們都上班了他沒找到人。他還說能上班說明沒啥事，還說晚上再去家里看看你們呢。”沒想到他們今天就過來了。
看著劉英關切的目光，她笑笑說：“沒事，是楊樂媽媽的事，我們也是趕巧了。這事以后再跟你說啊，現在先給我們找個地方，我們有事要說。”
劉英趕緊將二人帶到那個小單間，“你們談，我給你們拿兩瓶飲料來。”
“不用忙了英子，幫我們倒杯水就行。”
劉英答應了不大一會端了兩杯水進來。
看楊衛國的表情很是凝重，好像又帶了幾分憤怒。
看劉英把門帶上，他把手中的文件往她面前一放，“楊樂不是我的親生女兒，這點是肯定的了。”
陶真真哪怕有心理準備，聽到這話還是嘆息一聲。
“薛麗華抓住了沒有？她怎么說？”陶真真有些想不能，一個親媽怎么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出這種事來。
“該不會，楊樂不是她生的吧？要不然……”這時候生孩子都是請了接生婆去家里接生，這又不是過去的大宅門，有什么貍貓換太子的事發生，她說到一半都覺得荒唐。
她隨手拿起這個報告，看到上面的結果時愣住了，“這，這，這是什么意思？”
報告上面否認了二人的父女關系，卻又說二人具有血緣關系，她有些瞠目結舌，結結巴巴的說：“不，不，不會是楊老大的吧？”
想想這種可能她就覺得惡心。
楊衛國雙手在頭上胡亂的揉了揉，“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又重新拿華子和她的指甲去做鑒定了。”
陶真真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好半天她才安慰道：“別想太多，要是他的不是正好有理由讓老太太養她了嗎？要不我還犯愁怎么辦呢！”
“再說，這也是好事，說明你確實是老楊家的孩子。你爸確實是你爸，你媽確實是你媽，這回肯定不會再搞錯了。”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又別嘴，但楊衛國明白她的意思。
他的父親確實是楊老頭的三弟。
他的母親確實是他記憶里的母親。
可這些話是安慰嗎？并沒有感到被安慰到。
陶真真握了握他的手又松開了，給一點安慰就好，他還在考察期呢。
楊衛國反手握住她的手，聲音里帶了幾分痛苦，“真真，你說他們怎么可能這樣無恥？”
陶真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抽出手，“這事，你說老太太會不會知道？”
“不知道，我現在對他們家的一切都不相信了。”
可“他們家”的概念也不過是楊老大和老太太。而楊老大已經死了好多年，楊老頭也死了好幾年，老太太一個人也蹦噠不起來了。
“走吧，去問問薛麗華那邊怎么說？”陶真真站起來，“等到鑒定結果出來，就讓楊樂搬去和老太太、華子一起住吧。大不了咱們出點生活費好了。”也算對這個孩子仁致義盡了。
楊衛國氣道：“不給出，不管！我沒問他們要回這些年咱們花在孩子身上的錢就不錯了。”
陶真真：“……要也應該，不過沒必要，免得那些鄉親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出來嘚啵些沒用的影響心情。以后不來往就是了。”免得每看到一次，就會想起這些年的憋曲。
楊衛國這么倒霉的人，也真的是一億人里找不到一個。
二人去了劉云那里，劉云看到二人：“正好想去找你們呢，那個薛麗華爆了一個大新聞要不要聽聽？”
“什么新聞啊？是說楊樂親爸是誰的事吧？”陶真真問。
“你說對了，怎么，你們知道了？噢對，這幾天那鑒定結果該出來了是吧？”劉云問：“鑒定結果很有意思吧？”
陶真真推了推她，“別火上燒油了，你沒看那臉都快拉到長白山了嗎？你再說我估計他得買塊豆腐撞死，唉，你就說有比他還憋曲的人嗎？”
劉云同情的看著他：“是挺憋曲的，也幸虧是碰上你了，要不然啊……”
楊衛國面無表情的看著二人：“她到底說啥了？”
“噢差點忘了，她說她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的，當初和她有過關系的，有老五他大哥，還有一個人你都猜不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