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
顧明承一回到家,就鉆進了他的房間,將卷起來的畫,掛在畫板上,徐徐展開。
他摒氣凝神,畫每展開一寸,他心底的驚艷就多一分。
一直到畫全部展開,看到畫中那紅衣女子,顧明承不由的看呆了。
這是他第一次把人物畫的這么傳神,還帶著靈氣。
光看著這一幅畫,好像就能感覺到畫中女子的笑容,如春風拂面。
顧明承緩緩伸手,在即將觸到畫紙的時候,又縮了回來,他飛快的從旁邊鋪開一張畫紙。
之前在華明湖上的時候,顧明承撒謊了。
這一幅畫,他畫完了,只是,他舍不得給許年華。
他私心里,想要留下這一幅畫,他一邊看著那一副畫,打算再畫一幅同樣的,一幅寄給許年華,一幅,就可以留下來了。
正月初五,許清河一大家子回了高涼縣,他們熱情的邀請著季林夫妻,被蔡建紅以暈車為由拒絕了。
許清河和季英他們夫妻也沒多說什么,只是說下次有時間再聚。
“什么暈車,分明就是嫌棄我們家。”許年安坐在車上,對這個大舅媽,可是沒一點好印象,他說:“爸,媽,等我們今年做了新房子,可別請他們一家。”
“年安。”
許清河斂容正色道:“你大舅媽從小在大城市里長大,去不慣我們鄉下,也是正常的,當初,你大舅還借了錢給我們呢,你不許這么說長輩,人家會說你沒教養,不知恩。”
“爸,那都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再說了,那些錢,你和媽可都還了的。”許年安立刻補充說著。
若說恩情,二舅和小舅都比大舅的恩情多。
二舅媽和小舅媽雖然吝嗇了一點,但真要有事的時候,不會不管的。
“怎么,許年安,你長大了,誰對你好,誰就是你親人是不是?”許清河冷聲說道:“他幫你是情份,不幫是本份,難道不幫你,他就不是你大舅了?”
“我沒這么說。”許年安扁了扁嘴,他說的明明是蔡建紅嫌棄他們家,怎么變成誰對他好,誰就是親人了?
“媽,我就是就事論事,沒別的意思。”許年安看向季英,指望著親媽別誤會他了。
季英明白的點了點頭說:“好,我知道年安不是這樣的人。”
“你就慣著他。”許清河狠狠瞪了許年安一眼,他重新閉上了眼睛,現在在班車上,還得二個多小時,才能到縣里。
他想起他剛剛和季英結婚那會,特別的窮,大舅子季林和陳建紅也結婚了,那一年,季林掙了錢,他們夫妻都窮得揭不開鍋了,連孩子病了,看病的錢都沒有,是季林偷偷的塞給了他三塊錢,讓他帶孩子去看病。
三塊錢,在那個年代,算是很大一筆錢了,這一份錢,他永遠都記著。
“二哥,爸肯定是想到過去的事情了,大舅媽愿意來就不愿意來唄,我們家現在也住不下,不是?”許年華悄悄安慰道:“我知道二哥不是那個意思,二哥變著法子的幫書遠哥,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