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曹叔叔夸獎,一會回市里,我請您吃完飯,吃大餐!”依舊都是以晚輩的身份自居,王雨瑩更加無所畏懼,好似耍寶一般笑的燦爛。
“吃飯就不用了,我回市里還有其他事情!”
曹新民微笑拒絕后,恢復正色看向劉鳳霞,“劉總,今天算是把生態園區的事情徹底說清楚了,后續增加的合約條款我們開會研究,然后再以合約的方式跟你當面商定、簽署。”
“沒問題,靜候曹書記佳音!”
“還是要再說一遍,很高興能再次合作!”
“曹書記辛苦了。”
在申大鵬看來,這就是告別前的沒話找話,只不過說的更官方、更無聊一些,看著曹新民和小姨再次握手,點頭告別,直到坐著綠色本田座駕離開,他的心里才長吁一口氣,剛才差點沒暴露隱藏許久的身份,著實讓他緊張了好一會。
曹新民的座駕漸行漸遠,王雨瑩突然用力給了申大鵬胸口一拳,“申大鵬,好好謝謝我吧,剛才要不是我岔開話題,沒準你這個獨裁者的身份就要穿幫了,今晚請我們大家伙吃飯,好好讓你放一次血,破財免災哦!!”
“說得好像我很小氣似的,不就是吃頓飯嘛,還去土菜館‘老三樣’唄?”
“嗤,還說不小氣!”
王雨瑩不滿的嘟著嘴,李澤宇一聽到吃,趕忙湊了過來,“誒誒,我知道紅林市里有家大排檔的燒烤不錯,還有個山珍野味飯莊……”
聽著李澤宇這個貨真價實的吃貨口中道出一個個飯館名字,再看看王雨瑩臉上得意滿滿的興奮表情,申大鵬只得暗暗警告自己,以后千萬要少說話,被這倆家伙抓住把柄,真是不死也得掉層皮!
風口下,零下三十度,寒風刺骨,瑟瑟顫顫。
王雨瑩和李澤宇早就被凍得回車里暖和,申大鵬、周成民、劉鳳霞三人就呆呆站在道旁制高點,靜靜看著眼前橫躍東西的林嶺。
沒有橫看成嶺側成峰,也沒有青天削出金芙蓉,只是普普通通的山巒,山下普普通通的冰河,寒風吹過,樹木枝椏交錯,片片白茫在山間覆蓋,略顯凋零。
“鵬少,你真的打算擺那么大排場?建機場啊,那不是我們現有資金和技術應該想的項目,你總是看得太遠讓我無法理解!”
周成民是從擺攤商販混跡到了地產商界,他懂得探查人心、知曉衡量利弊,更明白在人鬼之間自由轉換角色,如果他想跟申大鵬動些瞞天過海的心思,玩些奸詐詭譎的手段,或許申大鵬也不一定能及時發現。
但是,周成民他并不想!不能說他現在的一切都是申大鵬給予的,但那個最幸運的開端一定是申大鵬的功勞,敢想敢為的年輕小子,讓他不禁打心底里佩服,也讓他無法生出反駁、反抗的異心。
可申大鵬最近一段時間的表現,實在讓他原本堅定的心產生了動搖,從環保實驗室到物資回收再利用公司,再從生態園區整個一期工程到他們誰都不懂的手機操作系統,還有餐飲連鎖、酒店連鎖,現在連機場也敢開口就說,這完全不是一個企業領導者應該做的事情,更不是公司領路人應該有的氣質。
“大鵬,我也覺得……你要做的事情太多,已經完全超出了公司現有的運營規劃,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你應該懂,在咱們公司立足不穩的情況下操之過急,一旦某個項目失敗導致資金鏈斷裂,后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咱們公司是依靠制造產業和房地產業生存,這些都是資金回籠相對緩慢的產業,現在食品廠和科技公司還算不錯,憑借投放的東風,代理銷售商涉到了廣深,但賺的錢可都是有額定數目的,你不能讓小姨為難吧?”
劉鳳霞苦悶的揉了揉太陽穴,這次做生態園區的一期工程,本來預定是想不做旅游業的,因為回籠資金的速度簡直是太慢了,有可能資金還沒回來,很多有心人就等到了插手時間,大搖大擺的分一杯羹,不過既然自己的親外甥、公司的實際擁有者想做,她還是選擇鼓動大家。
申大鵬繼續遠眺高山,陽光在白雪中反射,劇烈光線照的他瞇起了雙眼,“如果國家還想開發林虎市的資源和紅林市的農業,這里一定會建造一個機場!”
“以紅林市和林虎市現在的經濟發展來看,兩三年內,誰若是敢動用幾億甚至十幾億在林嶺建造機場,那個人絕對會后悔的!”
周成民的地產生意并沒有做到紅林市,甚至都沒出靜湖市,但作為合格的商人,他也有屬于自己的人脈和朋友,官場也好、商場也罷,信息的傳輸速度永遠要比想象中更快,信息量也更大。
林虎市的資源量不管有多么豐富,畢竟開發了幾十年,不可再生資源只會越來越少,所以當國家開始逐步重視環境保護的同時,也把資源開采進行了細致規劃,年產量的逐步降低,意味著林虎市恐怕再也沒有往昔的崢嶸歲月了。
至于紅林市更慘,一山之隔,還不及林虎市GDP的一半,幾乎年年省內有名的貧困之地,除了道路不通無法開采的上林資源,也就剩下農民辛苦耕耘的作物,但想要指著玉米、水稻增加財政收入跟工業城市媲美,簡直癡人說夢。
兩個地級市的未來都沒有明確發展規劃,申大鵬卻要在兩市山巒的邊界興建機場,不是自討苦吃、自討沒趣,又算是什么呢?
“你們說……這里蓋的家庭式別墅會不會有人買?”
剛才都是周成民和劉鳳霞在自說自話,申大鵬半天沒理會,一開口竟是沒回答關于機場的問題,而是家庭式別墅的未來,簡直讓人摸不清頭腦。
“跟你說機場的事,你怎么又聊上別墅了?你這腦袋瓜子里,到底想什么呢?”劉鳳霞似有埋怨的點了點申大鵬的腦袋,無奈的瞥瞥身旁的周成民,后者自然也是尷尬至極,苦笑著嘆了一聲。№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