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九十五章家屬簽字

上班高峰期公交車上擠得水泄不通，下車時楊春的短袖t恤后背已經濕了。還要坐一個半小時的長途客車，再轉一趟市內公交車才能到達小魚的單位。

早知道這么折騰應該帶行李出來，直接從小魚的城市出發去雪域沙漠。在楊春的印象里小魚所在的地方高上海很近，現在想起來遠近是相對的。高鐵開通以后，所有城市都能做到一日可達。

小魚早準備好了行裝就等楊春來找他，楊春沒時間去見小魚的愛人和孩子，臨時在街上買了幾包點心和玩具讓小魚帶回家，算是她這個小師姑的一點心意。

交待完擬定許久的行動計劃，和小魚約好第二天出發，在離雪域沙漠最近的格陵勒爾鎮碰頭。

“早知道分頭出發，你就不用跑一趟了。”

小魚說這話時有點失落，她以為楊春的工作待遇好，又是韓冬的未婚妻，去雪域沙漠那種地方肯定能調到直升飛機，沒想到全要靠雙腿步行。

楊春聽出了小魚的話外之音，不過她也不想解釋。以前去雪域沙漠是為了執行任務，當然有最好的裝備和出行工具。這次去是為了復活師傅老白，不但是私事，還是一樁不能外傳的機密私事。一切當然都得靠自己，連韓冬都不能告訴。當然更不能在電話里和小魚交待行動計劃了。

“沒事，這里離上海也不算遠。”

楊春不動聲色，假裝沒有聽出小魚的抱怨。

“兩三個小時的車程還不算遠？”

小魚驚訝地瞪著楊春，突然覺得這個小師妹也不像師傅老白認為的那么聰明，連他的話都聽不明白。

“不算遠了，古人出一趟門要走一兩個月甚至一年呢，兩三個小時車程不算什么。我得回去了。明天中午飛機場見。”

楊春笑著向小魚道別，小魚終于憋不住了問楊春到了

“行，我保證準時到。機票我在這邊訂，你到時候訂你自己的就行了。”

楊春點點頭，沒想到喜歡計較的小魚這會倒很大方。機票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她正愁訂完兩個人的機票，余下的錢夠不夠維持兩個人在格陵勒爾鎮的開銷。楊春雖然沒走過那里，不過聽說那里的物價不低，頗有點新龍門客棧的味道。

“到了格陵勒爾鎮，有沒有人接應咱們？”

楊春被小魚問住了，老白就只有小魚和她兩個徒弟，哪還有其他的幫手。

“我聽說格陵勒爾鎮民風彪悍，動不動就捅刀子砍人，咱們兩個……”

小魚看著他久不鍛煉的身板，肚皮上多出一圈柔軟的皮肉。

“咱們只是路過歇腳又不招惹誰，他們民風再彪悍總不能無故傷人。”

“說得也是。”

小魚尷尬地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么。心里卻是七上八下直敲鼓，他和老白學的術法因為結婚破了身，基本已經廢了。

小魚騎著自行車送楊春去長途汽車站，楊春的身影在車門外一閃而入，看得小魚呆了一下，再望向車窗邊，楊春正朝他招手。小魚抬起手搖了幾下，直到長途汽車只剩下一個灰點，才放下手。

當初如果和楊春結婚會不會自己的功力就還在呢？小魚下意識地搖晃了一下腦袋揮去這個想法。和030結婚實屬無奈，先上車后補票，030不告發他，他才有現在的工作。

自從030生了孩子以后就變成了肥胖的怨婦，總是怨小魚不疼她，不像過去一樣對她有需求，一年親熱不上一兩回。小魚更是不愿意回家了，經常主動要求值，真把派出所當成家了。

小魚從車把上拎起楊春買給孩子和030的禮物，想了想又掛了回去。已經是午休時間，小魚掉頭又向派出所騎去。出去清靜幾天，能幫上楊春一點是一點。如果師傅真能復活，說不定還能挽救他失去的功夫。

小魚舉手呆立望著長途汽車的身影在楊春的眼前揮之不去，楊春有些不能肯定她的這位師兄明天會不會準時出現在機場。去往雪域沙漠方向的飛機每天只有一班，下了飛機還要坐三回汽車才能到達格陵勒爾鎮。如果一切順利，在格陵勒爾鎮租到駱駝去雪域沙漠就方便許多。

回到上海先在旅行社的訂票窗口訂了一張明天的機票，又去商店買了一袋到格陵勒爾鎮要用的物品，到楊梅家樓下剛好下午四點半。

樓下的花圃邊停著一輛鮮紅的摩托車，楊春看著摩托車覺得眼熟，猛然想起早上看到的摩托車和摩托車上的男人。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的心頓時拎了起來。

樓道里很安靜，水磨石的地面光亮潔凈。楊春小心地打開門，鑰匙是早上出門時在玄關柜上的收納盒里發現的，試了一下是大門鑰匙就揣在了衣兜里。怕回來時楊梅不在家又要在門外等，這時卻派上了大用場。

楊春輕手輕腳地穿過客廳，在楊梅臥室的門口停下腳步。楊梅的臥室門緊關著，里面沒有一絲動靜。貼在門上仔細聽，也聽不到半分聲響。

抬手壓下門把手，門沒有鎖。推開門，床上沒人。

楊春按著自己的胸口傻笑一下，怪自己這時的小人之心。二姐已是人婦，就算和陳劍鬧了矛盾，也不可能和其他男人在家里私會濫交。

歐式鏤空大床上很凌亂，兩只蕎麥枕頭一只在床腳，一只橫在大床中間。桔色的剪絨毛巾毯半懸在地板上，綠格子的花邊床罩也掀開了一角。不像昨天晚上楊梅睡覺時只占著半邊床，連起身開門時蓋著的毛巾毯都是被角整齊的。

楊春覺得不對勁，上前把床腳的枕頭擺到床頭，拿起床中間的枕頭時，床罩上一攤陰開的不明液體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楊春意識到了什么，燙著手似的把被毯丟開。

被毯甩到床頭柜的電話上，電話聽筒被錯開了位置，發出噠噠的聲音。

扶好電話，看到電話顯示屏上的號碼，楊春渾身機靈一下。

楊春風風火火地趕到市醫院急救科，楊梅已送進了手術室。看到手術單上的家屬簽字，楊春拎著的心再次被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