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憂抬頭看顧青山，可憐巴巴的喊了一聲，“爸爸。”

她此時像無依的浮萍，顧青山是她唯一的依靠。

“上樓去收拾東西。”顧青山目光直視顧無憂，他的聲音很輕，卻是不容質疑。

“爸！！”

顧無憂聲線抬高，剛要飆，似想到什么，立刻收回，乖乖的應了一聲，“好。”

便“聽話”的上樓收拾東西去了。

顧青山用父親的“威嚴”把顧無憂命令上樓后，轉向顧相思，眼神里充滿愧疚，“相思，我知道你心底已經沒我這個爸爸了，你不會再原諒我。”

“不原諒我是應該的，我不是個好爸爸，更不配做你爸爸。”

“十八年前我做了對不起你媽媽的事情，只會推卸責任，覺得這是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且我誠心悔改了，也知道錯了，盡力在彌補討好你媽媽。”

“我甚至還在心底埋怨過你媽媽，我是真心愛她的，我不過是喝多了，我也不想背叛她。我一直處處讓著她，那樣低聲下氣的求她原諒，她竟還不原諒我。”

“十八年后，我這個一切錯誤的始作俑者第一反應是逃避現實，打著贖罪的旗號繼續在推卸本該我來承擔的責任。”

“相思，對不起。”

顧青山知道說這些都已無用。

在秦家，顧相思是給他留了情面的。

甚至，也打算給他和顧無憂都留一線。

可他今天這一番打著為她好，卻依然繼續在傷害她的行為之后，她已經不會再原諒自己。

但他欠她，也欠她媽媽一個誠心的道歉。

顧相思沒回應。

她的不回應也是她的態度。

她不接受他的道歉，也不會原諒。

“你放心，以后我會好好管教無憂，不會讓她再犯錯。”

顧相思已經坐回沙上，對顧青山的話面無表情，內心毫無波動。

直到現在顧青山還覺得，顧無憂是他的女兒，本質不壞，只是被程霜教壞了。

他認定的，她也懶得戳破。

以后只要他們不要再在她面前蹦噠，惹她不高興，她沒興趣搭理他們。

“相思，還有公司的事。”

“公司的情況你不了解。說到底也是我沒用，沒把公司經營好，現在真的很糟糕。我是想著，趁現在還有價值賣掉公司……”

雖然顧相思不搭理他，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樣子，但他必須把公司實際情況告訴她。

相思想保住蕓兒的心血的心思是好的，但公司現在的情況，他沒本事挽救，她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更是……

“相思，我真的是為了你好。”

顧相思打斷了顧青山的話，“公司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這兩天就把手續都辦了。我已經十八歲，成年了，任何選擇我自己會承擔結果。”

顧青山噎了噎。

相思這張嘴，真是……

懟起人來，字字都含刺。

他知道自己說什么也改變不了顧相思的決定了。

沉默了上樓，王奇跟了上去，堅持幫顧青山收拾，在他的要求下，只簡單收拾了一個行李箱。

“以后，你們好好照顧相思。”

“老爺，放心吧。”王奇語氣復雜的應著。

顧青山點點頭，站在二樓看向三樓。

最終還是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