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雖然只是簡單的說了這么一句話,而且說完就走人了,但凌蔚還是很意外。
剛剛韓飛的神情動作語言都透露一個信息,他很贊賞凌蔚剛剛的表現。
這是得到了韓飛的認可?
驚喜來得太突然,凌蔚有些不敢相信了。
之前幾個月的拍戲朝夕相處,雖然在演技方面她得到了韓飛的認可,自己也一直嘻嘻哈哈地跟韓飛開玩笑總是問他有沒有愛上自己,但韓飛向來都是淡淡一笑而過,卻沒想到今晚自己的舉動終于得到了韓飛的認可。
江然顯然也看出了韓飛對凌蔚的贊賞,他呆了呆,喃喃道:“這也可以?”
凌蔚笑了起來,歡快道:“走,今晚請你吃宵夜!”
“好啊。”
二人便興高采烈地離開了電視臺,身后那些演員們看到了紛紛奚笑。
竟然還有心思去吃宵夜!真是心大。
摘星樓給凌蔚配了房車和司機,江然直接蹭上了凌蔚的房車,他上車后看了看,說道:
“摘星樓對你不錯啊,我聽說摘星樓一向對旗下藝人摳門的很,除非是那種很厲害的搖錢樹。”
凌蔚擠了擠眉,問道:“要不要來我工作室?”
“不要,你要不要來我們話劇院?”
二人于是就此打住該話題。
某大排檔,凌蔚戴著口罩,看著江然津津有味地吃著烤串喝著啤酒,嘴里口水分泌。
江然將一串烤肉遞到她面前:“要不要來一串?”
凌蔚瞪他:“以后再不請你吃宵夜了。”她要維持身材,這么晚吃宵夜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二人正嘻嘻哈哈打鬧著,凌蔚的電話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謝卓菲。
“菲姐,”凌蔚接起電話,隨意笑問:“有沒有看到我的表現啊,是不是表現得特別好?”
電話那端的謝卓菲滯了滯,只覺得自己再跟凌蔚干幾年,心臟肯定會出問題。
她問道:“你怎么想起來唱國歌啊?”
興師問罪來啦?
凌蔚說道:“因為我就國歌最有把握,不會走調;而且你不覺得我唱國歌其實挺有范的嗎,我都把自己給唱感動了,唱著國歌的時候,我覺得渾身鮮血沸騰,好像自己回到了那種炮火連天的時代,滿腔熱血為了理想而戰斗。”
沒想到凌蔚不僅沒覺得不好意思,竟然還如此振振有辭,謝卓菲無語凝噎。
“你知道嗎,我這段時間幫你努力爭取的一個國際大牌代言,剛剛人家打來電話說你形象不符合他們的國際化,所以明確拒絕了我們的合作。”
“凌蔚,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謝卓菲有些激動,有些痛心疾首。
“我打聽了一圈,從來沒有一家大牌拒絕一個明星會如此赤裸裸,別人拒絕都是說以后有機會再合作,或者是通過中間人說明。”
“這相當于把你永遠地排除在他們的廣告之外了!被一個大牌如此毫不留情面的拒絕,如果傳出去,你知道不知道你以后的大牌代言會直接被堵死。”
“凌蔚啊凌蔚,你不是挺聰明,挺會看眼色的么,怎么就犯了這么一個錯誤。”
“你想唱國歌,可以!KTV、家里、公司那里不能唱,為什么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唱呢?!”
謝卓菲越說越激動,“你說你要做一個純粹的高逼格的演員,我為了讓你實現自己的夢想,我搭了多少關系,費了多少勁,終于搭上了好萊塢那邊的線,人家之前終于松口說愿意給你一個機會去面試,你這一唱,這個機會不用再想了。”
“凌蔚,你下次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好好想想再去做!”
被謝卓菲這么一通數落,凌蔚臉上的笑消失不見了,她的眼神暗了下去。
終于等謝卓菲發泄完了,凌蔚這才冷靜地開口:“菲姐,我不覺得我唱國歌有什么不妥,如果僅僅因為我唱了自己國家的國歌,就被拒絕,那么那也不是我想合作的,這時候你不該激動地指責我,而是應該好好想想那個國際大牌為什么要拒絕我,或者說為什么要拒絕我們國家的國歌,它既然考慮了我這個華夏人,那它便是想要華夏的市場,想要我們的市場,卻拒絕我們熱愛自己的國歌,你不覺它有很大問題嗎?”
“生而為華夏人,應該為自己的國家驕傲,而不是愛個國也要偷偷摸摸的!”
一旁吃東西的江然聽著凌蔚的話,一時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詫異地看向凌蔚,卻見凌蔚神色凝重。
謝卓菲被凌蔚這么一通話噎得冷靜了下來,凌蔚說的大義凜然,語氣也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
相對于凌蔚的熱忱,她有些心虛了起來。
但謝卓菲還是說道:“凌蔚,我不反對你愛國,但作為一個明星,一個靠觀眾靠粉絲吃飯的演員,我覺得你應該順應大流,畢竟現在環境就是這樣,你這樣做,不過是給別人增添笑料而已。”她這是職業素養。
凌蔚搖搖頭:“別人如何想我不管,我只做好自己。”
謝卓菲覺得凌蔚太任性了,凌蔚覺得謝卓菲缺乏大義和遠見,二人不歡而散。
掛了電話,凌蔚陷入沉思不說話,對于桌上的美食也視而不見了。
曾經她也跟隨所謂的大流,為了討好某些資本,對自己的國家、歷史、英雄各種嘲諷,簡直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娘的卑鄙小人。
后來她從云端摔了下來,還摔得很慘。
在看守所的那一個月,她接受了很多教育,知道了那些人的用心險惡,也知道了一個華夏人該有的尊嚴和驕傲,也知道了若不是國家的保障,他們這些戲子哪里來的風光無限。
若是再過幾年,她這樣的做法便是最正確不過的,但現在......
凌蔚抬頭看了看遠處漆黑的夜空,看不到絲毫地光亮......咦,竟然有一顆星星在閃爍。
京城的夜晚竟然能看到星星,凌蔚以為自己眼花了,她問江然。
“江然,你看那里,那里是不是有一顆星星在閃爍?”
江然不解地抬頭,“是啊,是有一顆星星,你沒看到它周圍都比旁的地方亮一些么。”
凌蔚笑了起來,那她就做一顆努力閃爍的星星吧,不求改變黑夜,只求照亮自己和周邊。
她轉頭問江然:“你覺得我今晚唱國歌也很可笑嗎?”
如果江然敢答是,那么今晚她就好好跟江然講講什么是正確的三觀。
誰知江然卻認真看向凌蔚,半響后才重重點頭:“凌蔚,你這個朋友我認定了,這輩子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的。”
啊?凌蔚眨了眨眼,這孩子怎么話不對題呢。
江然說道:“凌蔚,我沒想到你還挺有民族大義的,別人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我覺得這是別人的偏見,不管是哪個群體都有好的,也有壞的,比如咱倆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