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怕,現在你是咱家的人,何二喜手伸得再長,也伸不到咱家來,他現在是秋后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了,
咱們早晚得收拾他,你放心吧。”何小西說,“快睡吧,那些人跟咱們沒關系,他們是死是活,是好是歹,都是他們自找的。”
或許是何小西的安慰有了作用,又或許是春草確實困了。閉上眼睛,不一會發出綿長的呼吸聲。
春草的狀態越來越好,讓何大毛渾身都長滿了干勁。
每天天不亮就趕去各個民工駐地里開始溜達賣貨。等天亮了還要跑去盯著孫仁舉。公事私事全都不耽誤。
陸愛國寄過去的信,陸擁軍回信了。在信里寫道,他確實在上一封信封里夾帶了五塊錢。
因為上一封信里夾帶的五塊錢差點丟了,陸愛國讓他不要再寄錢了。告訴他,家里并不缺錢。
但是陸擁軍沒有聽他大哥的,又寄回來了五塊錢。不過這回不是夾在信封里,而是從郵局匯款。
工地上的何小西接到陸艷明帶來的信,說是四方醬坊出事了。他們家的醬菜,還沒開始出售,就都長了白毛了。
何小西接到信,就趕緊準備回去。雖然四方醬坊是偷走的他們的方子,偷偷生產的。但是,也保不齊出了事會來找他們麻煩。
有些人的奇葩腦回路,是不能按正常思維去考慮的。
“我不在這里,你們有事多跟余干事商議。”何小西安排好她離開后工地上的事務。
要是原來,何小西不會吩咐他們去找余干事商議。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余干事后頭有人出謀劃策。
那位未曾謀面的陳豐收,不是個善茬。他挖那么大一個坑,準備坑何六爺的孫子,肯定不會讓它落空。
所以這回抓盜油賊,肯定是十拿九穩。
“這次你沒辦法跟我們一塊回去了,辛苦一下,等下回,我回來以后一定安排你回去一趟。”何小西對大炮媳婦說,
“其它的事都不重要,我就安排你一個重要任務,把春草給我看好了,只要這件事不出紕漏,回頭咱們論功行賞,
我給你們家大炮,安排個活干。”何小西許諾。
大炮兩口子都在工地上,家里一個人沒有。門一鎖,按說也沒有什么牽掛。她就是放心不下他們家老俊媳婦。
不過既然何小西都說話了,還做了許諾,大炮媳婦當然得應承著:“大姑你就放心吧,我睡覺都睜著一只眼睛,替你看著。”
“我知道輕重,何泥墩那一家子壞種,他自己戴上綠帽子,那媳婦死得不明不白的,咱們得小心著他。”大炮媳婦替何小西把話說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春草的存在,就是何二喜的恥辱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村里人和何泥墩家的人:何二喜就是個沒種的男人。
難保何泥墩家的人,不會被刺激的心理變態。
何小西剛到家,陸愛國就把那五塊錢的匯款單交給了她。何小西捏著五塊錢的匯款,感慨良多。
陸擁軍走了沒有幾個月。掐頭去尾,也就三四個月。他自己還得買點日用品,添置些牙刷牙膏毛巾肥皂什么的。
這樣算下來,給她寄來了五塊錢就不少了。如今還沒到下個月呢,又寄了五塊。這五塊錢,說不定就是跟戰友借的。
何小西沒有猜錯,這五塊錢確實是陸擁軍跟戰友借來的。
新兵剛去,要添置的東西比較多。除了寄給何小西的那五塊錢,其它的錢都花完了。
陸愛國給他寫的信里,沒好意思說那錢是陸二妹偷拿了,已經還回來了。只是問他是不是在信封里夾帶了錢,夾帶了多少錢。
陸擁軍拿著那封蹊蹺的信,誤會錢寄丟了。怕何小西焦急,趕緊又寄了五塊錢回來。
好丈夫的標準,除了有能力掙多少錢,還有他愿意給你花多少錢。
沒有能力養家的,肯定不是好丈夫。但是,有能力卻不愿意養家的,更不是好丈夫。
何小西捏著那張輕飄飄的匯款單,覺得沉甸甸的。正感動著呢,就聽陸愛國在一旁煞風景。
“咱們家現在也不缺他這五塊錢,你是不是寫信給擁軍說一下,讓他以后別寄錢了,自己留著花,手里也寬綽一點。”陸愛國說。
愛護弟弟妹妹屬性點多了的陸愛國,滿臉期盼的看著何小西。希望何小西能給他一個他想聽到的答復。
他自己寫信說了一遍了,陸擁軍不聽話。他希望何小西也寫信勸勸。
何小西有錢,自己有能力掙錢。但是,她不會剝奪陸擁軍養家的權利,不會因為自己有錢就不讓陸擁軍往家寄錢。
這是一份責任。不在于錢多錢少,也不在于能力大小,不能缺失了這份責任心。
“行,我回頭寫信問問他,他要是手頭實在緊,就讓他別寄了,他要是覺著還行,就由他去吧。”
何小西給了陸愛國一個看似肯定,實際模棱兩可的回答。
而且,陸愛國和何小西都清楚的知道陸擁軍會怎么選擇。
陸愛國:…;#*’☆&c★亂碼
選了這么一個精明能干的兄弟媳婦,有時候挺省心的。但是,有時候又鬧心的不行。就如同現在。
何小西可不會照著陸愛國的心思去做。真把陸擁軍給慣成了家里嘛事不問的甩手掌柜,她到時候找誰哭去?
正說著話呢,陸佳云趕著驢車回來了。看著他小臉喜氣洋洋的,何小西知道他肯定是帶回來了四方醬坊的消息。
四方醬坊肯定出了大紕漏了。這孩子是在幸災樂禍呢。
這也能理解。任誰突然冒出一個偷了自己配方的對手,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在看到對方倒大霉的時候,不得高興高興。
何小西也十分高興,雖然這個結果一直在她的預料當中。
“十三嬸,你回來啦?嘿嘿嘿。”陸佳云笑得眼睛都瞇縫起來。
“四方醬坊作坊里的榨菜,全都長了白毛了,他們家那些分銷商,全都找他們家鬧事去了,把他們家醬缸都給砸了,
鬧得可厲害了,我專門跑去看了。”陸佳云手舞足蹈的說,“那人可海了去了,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咱們家呢?咱們家的銷售,受沒受影響?”何小西問。
陸佳云剛剛還興高采烈的笑臉,立馬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