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何大毛穿上這一身衣裳，戴上假辮子，真跟個小姑娘似的。但前提是不能看臉。

“你往外走的時候低著點頭，別抬頭，走出去他只看到你背影就沒事。”何小西交代著何大毛，讓他別漏了餡。

何大毛扮河蚌精還行，扮小學生就差點意思了。那張臉雖然不能說是老么咔嚓眼的，但是離粉嫩差得遠了。

還有就是身高。何大毛的身高，跟魯地大漢的身高相比矮得多。但是比上學的孩子們相比，又高了一點。

鄉村的小學校設立的晚，水洞村的女學生最多只有三年級的。現在只能賭朱備杰鬼迷心竅、色迷眼，看不出這不太多的差距。

何小西把何大毛打扮好，把他推出去。為了孩子們，就做點犧牲吧。

何大毛低著頭往大門外疾走。何小西急得跳腳。你跑這么快，萬一朱備杰沒發現你出去怎么辦？

還好何小西擔心的事情沒有出現。何大毛走到院子當中的時候，朱備杰就發現他了。也沒有吱聲，跟著他的腳后跟也出去了。

走出去有一段距離以后，朱備杰在何大毛身后問：“同學，你怎么了？怎么不睡覺跑出來了？”

何大毛有一樣絕技，學別人的聲音學得惟妙惟肖。為了怕自己被拆穿，也不敢停下腳步。一邊往前跑一邊回答：“朱老師，我沒事，

就是好像有點著涼了，有點肚子不舒服。”肚子不舒服是拉肚子文雅點的說法。

若是沒有其它想法的人，聽到這樣的話就不會再跟著了。男老師陪著女學生去廁所，好說也不好聽啊。總得避點嫌。

若是真的關心孩子，就該遠遠的看著點。或者是回去叫個女的過來陪著孩子。

何大毛回答完之后，身后追著他的腳步并沒有停止。眼看著廁所在即，何大毛加快速度，一頭鉆進女廁所里。

還好此時是夜半時分，廁所里空無一人。也不會有人大叫非禮抓流氓。

何小東等人遠遠的輟在后頭，就看到何大毛先進了女廁所，接著朱備杰也進去了。

不一會，就傳來一道女生的驚呼。再然后，聲音就變得低下去。

朱備杰拖著何大毛出來，鉆進旁邊的蘆葦叢里。人高的蘆葦叢，長得十分茂密。兩個人影很快湮沒在其中。

何小西此時還有心思想些亂七八糟的：求此時朱備杰的心理陰影面積？

朱備杰經過此遭事情，估計得得上女性恐懼癥。不舉都是輕的。

何小東不擔心他兄弟的清白不保，擔心妹妹看到不該看的長針眼。往回攆何小西：“你趕緊回去，不要跟著，回去看好小孩。”

說得有些晚了，朱備杰已經赤衤果著下身從蘆葦叢中躥出來了。跟身后有鬼攆他似的。

動靜鬧得有點大，院子里的人全都被驚醒了，跑出來查看。院子里備著的煤油燈和火把，都被人點了起來。

不一時，河岸上就亮起點點燈光。光著屁股的朱備杰被大伙圍著詢問。

朱備杰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么為自己圓謊。

何大毛賊頭賊腦的從蘆葦叢里探出頭來。兩個人的角色好像混亂了。何大毛倒像是欺負小姑娘的惡霸流氓。朱備杰像是受害者。

何大毛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上了之前穿著的河蚌精那一身。捉著自己的衣襟走出來。

“哪個龜孫子，老子就出來撒泡尿，就讓人勒著脖子拽進蘆葦叢里去了。”何大毛義憤填膺道。

他后頭，是幫他送衣服進去換的柳得全。柳得全差點沒板住臉笑場。

何大毛裝出一副才知道拽他進蘆葦叢的人是朱備杰的樣子，上去給了他幾腳。邊踢邊罵道：“你個龜孫子，差點沒把老子累死。”

何小東通知何涯兄弟倆今天不撐船，跟著他們去慰問的時候，就猜到今天會有事情發生。后頭陸艷明說船壞了，他們就明白了。

之前何涯攔著他三哥，不讓他收拾朱備杰。何濱心里就搓著火。這會終于能收拾他了。

何濱沖上去，幫著何大毛一通拳打腳踢。其他想明白發生什么事的人，不管是水洞村的還是外村的，也都圍上去揍人。

這種流氓行為，人人遇到都可以踹幾腳。

這個時代的人，遇到犯罪分子都是先打一頓。經常有盜竊犯被抓到圍毆致死致殘的。

反正法不責眾。大家都打，究竟是誰打傷打死的，亂糟糟的都是人，誰也不知道。公安來調查也查不到頭緒。

何小西根本就沒打算把朱備杰送去法辦。她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只要他敢伸手，今天就要了他的命。

何濱以為他們不撐船是為了做出船壞了的假象。何小西的心思他沒猜對，至少沒有全猜對。

何小西讓他們跟來就是讓他們來帶頭打人的。另外還要多阻住一些人在渡口上，給這事出點力。

防止打人的都是水洞村的人，外村的人覺得水洞村的人太野蠻。

別人何小西不了解，但是何濱何小西了解。前世這家伙就是個惹事招災的主。四、五十歲的年紀上還抱不住火氣，經常與人斗毆。

何濱咣咣照著朱備杰身上給了幾腳，打得自己滿頭大汗。然后讓出位置，讓其他人也有機會踢幾腳。

站在人群后頭，扯著衣襟擦汗的時候，何小西站在了他旁邊。

“這種人，就該斷子絕孫，讓他再不能干壞事。”何小西教唆。

何濱也沒有細想，只覺得說得太有道理了。叫嚷著：“廢了這小子，讓他以后想干壞事都有心無力。”

亂糟糟的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誰的斷子絕孫腳，把朱備杰的子孫根給踢壞了。

朱備杰被丟到大院里的馬圈里，等天亮的時候押解去鄉上。

次日一早，眾人起來吃飽了飯。想起朱備杰再去看他的時候，人都僵硬了。具體死亡時間都沒人知道。

這種人死有余辜，也沒有人同情。估計唯一為他悲哀的就只有任思梁了。

不過，因為他死得不光彩，任思梁也不敢亂說話。任思梁不敢亂說話，并不代表何小西就會放過任思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