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應聲出去之后,外面又有些嘈雜之聲傳來,再過了一會兒,聲音忽然止住了,然后李嬤嬤進來稟報說,“端親王府格格的嬤嬤們過來給格格送手爐了,本來是要給福金請安的,但聽說福金正在待客,便不敢攪擾,又因著居所內還有事宜等著格格處置,已經請著格格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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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訥敏點了點頭,等李嬤嬤退出去之后,又搖著頭對雁姬說道,“我才說端親王府格格的消息靈通,她就真靈通起來了,你到我這里才多一會兒工夫,她居然就知道了。”
訥敏自是明白這位格格的消息為什么會如此靈通,命婦們進宮請安是有定日的,她既然想找雁姬,應該也和自己一樣,派了人去等,結果見到雁姬被東三所的人找走了,這才會跟著追過來的,對她一再找人找到自己這邊來,訥敏當然不會很高興,但也不會有多么的惱怒,這位格格的不著調,上至皇太后、皇上,下至服侍她的奴才們,全都心知肚明,自己若是跟她計較,豈不是自降了身份。
雁姬心里也猜出了其中的緣由,只是這個話她卻不好說。
訥敏也沒想讓雁姬對此發表意見,只接著繼續對她說道,“好了,不說她了,還是繼續說咱們的事兒吧,你在宮中能呆得時候不多,咱們之間又有著那樣一層關系,我也就不跟你繞圈子,有話就直接說了,這次他塔喇內大臣自動請纓,所圖的是什么?”見雁姬眉頭微蹙,訥敏又進一步說道,“你應該明白,這個話,不是我要問的。”
雁姬是明白了,沒錯兒,努達海為什么會自動請纓,這個事兒與四福金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就如上次她來勸自己一樣,就算她與自己有著那樣一層關系,但那關系卻也是隔得太遠了,基本上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她實在是犯不著卷進自家這些個麻煩事兒里,但她卻依舊卷進來了,這其中的緣由,當然因為是有人要她這么做的,而能吩咐皇子福金行事的,并不會有許多人,再想到她這次問的是朝堂上的事兒,這個人是誰也就呼之欲出了。
“回四福金的話,”想到了吩咐四福金的人可能是誰之后,雁姬回話的神情就更加恭謹,也不敢再以話做遮掩,“奴才家老爺對自己此前所犯下的錯誤,心中非常懊悔,這次自動請纓,也是希望能稍許贖些罪孽。”
“還有呢?”訥敏淡淡的追問了一句。
“還有就是,”雁姬咬了咬牙,“端親王府格格的錯愛,讓奴才家老爺的腦子總是很難保持清楚,故而才想回到自己所熟悉的戰場之上,去找回以前那個只知為君效力、為國拼戰的自己。”
訥敏知道雁姬這話里肯定是未盡其祥的,但大致也應該差不多了,從端親王府格格進宮之后的種種表現來看,雁姬之前的話并沒有造假,內大臣縱然是意志不夠堅定、腦子不夠清楚,但若沒有格格主動糾纏,再怎么著,他也是不敢逾越雷池的。而照眼下的情形來看,想來他也明白了自己禁不住與格格的見面,所以才想要遠離開來,讓自己的頭腦能恢復清醒,也將這段孽情從此完全的舍棄掉。
“既是這樣,”訥敏只需知道他塔喇努達海的行為目的就好,不需對此做出評價,更不能對此之后的結果做出預測,于是只對雁姬笑笑說道,“那我就預祝他塔喇內大臣此次能凱旋歸來,也希望他塔喇夫人從此以后否極泰來。”
訥敏與雁姬的談話,中間雖有些波折,但總體來說還是比較順利的,四阿哥那邊卻很糟心,造成他糟心的原因,與訥敏和雁姬談話中的波折一樣,都是端親王府的格格,另外,還要加上一個努達海。
當時四阿哥剛下完朝,正和三阿哥和五阿哥、七阿哥一同邊往乾東五所走,邊討論著過些時候大閱的相關事宜,至于也住在乾東五所的大阿哥,則因有事要辦而往宮外去了。剩下他們兄弟四個,在走到前朝與內廷相接之處的時候,就見前面一個女人的身形一閃,三阿哥身邊的太監出聲道,“誰?出來”
喊聲出口,又稍過了一會,才見一個宮女打扮的人,慢慢的蹭了出來。
“你是哪個宮的?”三阿哥的太監又開口問道,“見著阿哥們,為何不知拜見?”
“奴才給阿哥們請安。”那個宮女依言行下禮去,卻并沒有說出自己是哪個宮里的人。
“你是哪個宮的?”三阿哥皺皺眉開了口。
“奴才......奴才......”那個宮女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出來,眼神又一個勁兒的往后瞟。
“看好她。”三阿哥看到了她的眼神,吩咐了一聲自己的太監,然后往那個宮女所瞟的方向走去,四阿哥他們隨著走過去,行了一些距離之后,就隱約聽到有聲音從一個偏僻之處傳來,其中有男聲有女聲。
跟著幾個阿哥的太監們,見狀剛要出聲吆喝,結果那邊傳出的聲音忽然間大了起來,先是那個女聲哀哀的、急切的說道,“我錯了,我再也不yin你了好不好?你以后不用躲避我,不用逃開我,我來躲避你,逃開你……好不好?好不好?只求你,不要去打這一仗請你告訴我,我要怎樣做,可以不讓你粉身碎骨請你告訴我”
然后那個男聲說道,“別傻了,我不會粉身碎骨,我會活著回來這個戰爭可以使我脫胎換骨,突破困境,這是拯救我,也是拯救你,不讓我們一起毀滅的辦法,你懂嗎?”
“不懂不懂”那個女聲聲音帶著哭泣,連連說道,“我只知道你要去一個最危險的地方,我不要你去我不讓你去”說到此,她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響了起來,“你去了,你要我怎么辦?”
那個男聲說道,“你現在已經住進宮中了,等你除了服,皇太后自會給你指婚。”
那個女聲顫抖著問道,“你非去不可嗎?”
“是”那個男聲堅定的說:“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我”
然后有一會兒沒有聲音,再然后,就聽那個男聲帶著喘息說道,“你才說過,再也不yin我......”
那個女聲又響了起來,聲音里帶著堅定,“我沒有yin你,我用我的全生命來愛你,是非對錯,我已經顧不得了你要去打這一仗,我無力阻止,我的心我的情,你也無力阻止”
而那個男聲則開始懇求,“請你停止再說這些話,字字句句,你會撕碎我,毀滅我毀了我也就算了,可是,你呢?當初一手救了你,今天不能再一手毀了你你知道,在戰場上,我是將軍,在情場上,我只能做個逃兵這個逃兵讓我自己都厭惡極了,所以我要上戰場去,去面對我那個熟悉的戰場。我走了,如果你能體會出我心里的百回千折,就請你為我珍重”
這些個露骨的情話,以及從聲音里能聽出他們正在做著什么樣的親密舉動,讓幾個阿哥一時愣在那里,跟著他們的太監也一時聽傻了。
還是四阿哥最先反應過來,舉起腳沖身邊的蘇培盛就是一踢,“傻愣著做什么?還想等著主子開口嗎?”
“嗻”蘇培盛被踢得一個踉蹌,站穩后忙應了一聲,就揚聲對那邊喊道,“誰在那兒?”
那邊的聲音立時停住了,稍話,努達海走了出來,見到是幾個阿哥,忙上前來行禮,“奴才給阿哥們請安。”
“是你?”四阿哥眉頭一皺,剛才就已經沉下來的臉,這時候更是帶著冷冽,因著努達海與格格弄出那不清不楚的事兒,四阿哥就多了幾分注意,剛才聽著就覺得象是他的聲音,沒想到卻真是他,這么看來,那個說出一串又一串不知羞之話的那個女聲,應該就是端親王府的格格了。
“你這是跟誰在那兒說話呢?”三阿哥也出言問道。
“沒誰,只是奴才自己,”努達海忙否認道,“奴才是因為想著即將出征的事宜,一時想出了神,不知不覺走到這兒來的。”
“沒想到他塔喇內大臣倒是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七阿哥天生帶著些殘疾,與兄弟們相處時會有些自卑,但卻容不得其他人敷衍怠慢,再加上他與三阿哥的關系比較好,聽努達海明目張膽的對三阿哥撒謊,就有了些不高興,“還是你以為咱們的耳朵都是聾的?”
“行了,”四阿哥因為想到了那個女人是誰,為怕惹出丑聞來,就想趕緊給努達海打發走,結果他話剛一出口,那個女人就跑了出來,對著他們幾個阿哥就跪了下來,“請阿哥們恕罪,這事兒都是奴才的錯,與努達海無關。”
“新月”努達海心痛的叫了一聲,然后看看幾個阿哥,也跟著跪了下去。
“這是......”三阿哥不防,被新月嚇了一跳,看著跪在身前的女子,又看看其他的兄弟們。
其他幾個阿哥也是沒見過新月的,四阿哥雖然猜出來了,五阿哥應該也有所明白,但卻也不好說出來。
結果還是那個新月自已表明了身份,“奴才是端親王的女兒,名叫新月。”
“原來是端親王府的格格,”三阿哥驚訝的看了看新月,他是聽說過這位格格有些不著調,卻不想會是這般,而且她這么跪著自己也不象話,于是趕忙側身避開說道,“格格快請起。”
“不,”新月很堅決的拒絕了三阿哥的話,“請阿哥們一定要聽奴才解釋,今天這事兒真的不怪努達海,是奴才來找他的,如果有錯,請責罰奴才。”
“新月”努達海一臉感動的看著新月,又對著幾位阿哥誠懇的說道,“三爺、四爺、五爺、七爺,今天這事兒,都是因為奴才而起,因著之前奴才奉養過格格,因此見到格格之后,難免就多問了兩句,有違禮法之處,還請幾位爺治罪。”
“不,不”新月急忙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是奴才來找努達海的。”
“行了”四阿哥冷喝一聲,打斷了那兩人的互相爭著承擔責任的話,“你們都站起來”
“是啊,”五阿哥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你們一個是親王府的格格,忠烈之士的遺孤,一個是朝中的大臣,這般來跪我們,讓人看著成什么話?”
努達海與新月互相對望一眼之后,雙雙站了起來。
“努達海,”四阿哥冷冷的看了努達海一眼,沉聲說道,“縱使你奉養過格格,有些規矩也不能錯了,且不說你與格格在此私相會面,于禮法處有違頗多,就說這格格的閨名,是你能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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