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完美福晉第一百五十四章選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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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阿哥的心緒打開了,這當然是一個好消息,相比來說,那個什么碩親王家的大阿哥,還有多隆,對四阿哥來說就太微不足道了,最多也就是能讓他覺得八旗子弟太過墮落不成氣,當有可能的時候,會想辦法去整頓一番,其他的,就不值得再去關注了。
訥敏就不同了,多隆倒沒什么,象那樣的紈绔,在京城里不說一抓一把,卻也是絕不少的,況且他是一個男子,真有什么事兒,也是四阿哥這個當家男人去處理,還用不著自己去費什么心。
當然啦,那個碩親王家的大阿哥也是男人,若他們家不是今生突然蹦出來的,訥敏也不會去關注,異姓王這個身份的本身,就注定了他們的結局不會太美妙,如果他家能知道安分恬淡也倒罷了,若是再敢招搖,尤其是在京城里招搖,那么離覆滅基本上也就不遠了,只是就眼下來看,他們家還真是沒這個自覺的,至少這個碩王福金就沒有。
訥敏與碩王福金并不是第一次見面,在進宮給皇太后請安時遇到過,其間她也來雍親王府拜訪過,初到京城,一些相應的關系還是要互相走動的,雖然只是說了些個客套話,但訥敏對這個福金的印象很是一般,面容保養的倒是不錯,姿色也可稱為上佳,只是氣度上的雍容卻有些不夠,沉穩之氣也嫌不足,言談間雖沒失了尺度,卻稍顯城府不夠。
這些毛病當然不算大,只是與親王福金這個身份有些不那么相符,拋開皇子福金們不算,畢竟她們都是在宮中生活過的,只論在京城其他宗室和權貴人家的當家主母中,這個碩王福金最多也只能排在中等,所謂居移氣,養遺體,當了二十多年的碩親王福金,卻只養成了這樣的氣度,可以說是她本身的資質偏差,也可以說是碩親王在當地一家獨大,又對自己福金過于寵信,讓眾人對著她只有阿諛奉承,少了競爭和壓力,這才讓她的心性和能力一直都得不到鍛練。
不過,碩親王福金的好與歹,氣度如何,跟訥敏是沒什么關系的,只是聽著她話里話外的夸著自己的兒子,訥敏很覺得有些好笑,被她說得天花亂墜的那個人,自己可是在龍源樓里見識過了,與她眼下即使是自謙也透著顯擺的話,可是沒多少符合,自己是沒見識到那個皓禎的武藝如何,但只看他那夸夸其談、自大清高的樣子,就已經足夠了,不管三公主是怎么想的,反正這樣的女婿,自己是不會要的。
沒錯兒,訥敏此時正在三公主的府內,雖然明面兒上說的是尋常的相聚應酬,但其實誰都知道,這是三公主在選女婿,而這選女婿的方式也很有些特別。
本來公主的女兒是應該由皇上來賜婚的,當然這賜婚里面,也含著“選”的內容,一般來說是要符合政治需要和門當戶對,有時候也會有參考一下她父母的意見,只是康熙此時并不在京城,而是去進行他每年一度的塞外之旅了,臨走之前交待說,讓三公主先參詳一下人選,然后等他回來再行定奪指婚,這一句話說出來不要緊,被三額附知道了,就鬧成了眼下的這個局面。
訥敏時常聽人說三額附行事有些不著調,但因為他常居于蒙古,又是外男,并不曾親見過,這回可算是開了眼了,他居然借著請客的名義,把整個京城里舉凡有家世、年齡、身份相當的男子的人家,都下了貼子,而為了打掩護,又加上了他們家平時有所往來的人家,訥敏就屬于這種湊份子的。
雖說三額附的行事有些奇特,但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對這個女兒還是很上心的,為此訥敏倒是對他生出一絲好感,但有好感,并不等于她會帶著女兒一起來,雖然這一回的邀請是說攜子女來坐,往常遇有這樣事兒的時候,她是會帶二格格來的,兒子們是常有機會出府的,女兒卻是不多,遇有方便的時候,訥敏還會把黛玉也帶上,她孝期已過,再過幾年,也該到可以嫁人了,早些讓京城權貴人家了解一下沒壞處。
只是這一回她卻沒帶女兒,三額附的用意太過昭彰,自己來倒無所謂,女兒們參與進來,誰知道會不會因此而壞了名聲,而其他一些人家估計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是要么就不帶,帶就帶兒子來,訥敏也是一樣,弘暉和弘昐要進學,所以她這回帶來的是弘晨,此時正有人看顧著在外面瞧熱鬧呢。
今天應該是有熱鬧可瞧的,雖說三公主的額涅只是個貴人,自己也不那么受寵,按理說她女兒選婿,是不應該有太多人上心的,可偏偏今天來的“青年才俊”還真就是不少,這里面當然是有原因的,因為這待嫁的人,并不是三公主的親生女兒而是齊王存于世的唯一骨血。
齊王,這又是一個在前世所沒有的人物,訥敏被這些不時總是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王蹦出來,已經不那么驚詫了,不就繼端王和碩王之后,又來了個齊王嘛,反正齊王夫婦已經早早的就亡故了,只剩下蘭馨這一個孤女了,還是由三公主在蒙古進行撫養,就算是性情上有什么不好,甚或是又一個新月,與自己府里發生牽扯的機會也不大,就算是有,應該也沒有多大妨礙,況且這蘭馨,訥敏也見過幾次,雖被三公主和三額附疼寵的有些天真,卻還是很可愛的,也很懂事知分寸。
而據說,康熙本來是差了人要接蘭馨入宮撫養的,只因為當時三公主正好返京,兩下里遇到了,就并做一路同行,在這期間,三公主與蘭馨相處得很是融洽,于是在見到康熙時,三公主就懇請由自己來撫養她,蘭馨也表示非常愿意,康熙于是也就成人之美了,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當初的那個小孤女已經到了該嫁人的年齡了,只是這回康熙卻沒直接自己選一個指定,而是透出了要封蘭馨為公主的話,又讓三公主先行斟酌人選。
這種話一傳出來,就有許多人注意上了,雖說是和公主成親有走裙帶關系之嫌,但再怎么說,這也是一條一步就能踏上的青云路,即使蘭馨與一般的公主不太一樣,但康熙能破例封她為公主,就表示對她會多加照顧,三額附行事雖“獨特”了些,卻是蒙古的郡王,也就是說,與他的義女成親,就意味著能與皇室和蒙古兩下里全都拉上關系,再加上,齊王的爵位和權勢雖然都被皇家收回了,可他的家業還在,縱使因管理不善等原因,損失掉了一些,剩下的也還是不少,再加上皇家另給的嫁妝,兩下加一起的身家,只怕是連固倫公主都嫌有所不及了。
這么多的因素加到一起,再加上些來看熱鬧的,三公主府里今天的人可實在是不少,“青年才俊”們在外面濟濟一堂,里面女客們也坐滿了一屋子,三公主招呼得當然周到,只是神色間卻隱約透出幾分尷尬,想必是三額附這樣的舉措,也讓她覺得很是不合體統,偶爾不自禁又隱蔽的看向外面的眼神中又顯出幾分擔心,估計也是怕三額附再鬧出什么異想天開。
結果卻是怕什么來什么,估計三額附是想著要讓三公主隨時知道外面的情形,差了人隨時過來稟報,只是這稟報的內容,卻是讓三公主臉上的笑容發僵,嘴角也跟著抽了抽,三額附居然考較起在場年輕人的文采來了,你一個蒙古人,自己的漢文本就是要多糟有多糟了,居然還要考較別人?
不過,再隨著消息傳來,倒可看出三額附此舉并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做了準備,題目肯定也是有人幫著弄好的,只是有鑒于三額附的能力和性情,經他選擇之后,雅致就少了許多,那“二鏡在手,一女梳頭雙對面”的對子,不管是在選婿,還是在考較文,都顯得不那么適合,用“模模糊糊,明明白白,容易容易,難得難得”來做詩,其實也稱不上是什么詩,只是以對仗來答題罷了。
而那個“大清一年生多少人,死多少人”,則是有些誠心難為了,不過,往另一方面想,倒也可說是在考較急智,至于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不太適合三額附來問,因其往常一慣不著調的表現,倒是沒多少人會去較真,三公主雖聽得嘴角時時抽一抽,面色總體來說,還算是不錯。
訥敏對碩親王家的那個皓禎的表現,是有幾分注意的,但無論是“孤橋跨湖,二人行禮四躬身”,還是“天上起霧模模糊糊,草上露珠明明白白,霧變露珠容易容易,露珠變霧難得難得”,都沒覺得有多少文采,倒是用屬相來說“大清一年生一人,死十二人”,還算是有幾分小聰明。
可就這樣再平凡不過的表現,居然也還是在當場的人中顯得拔萃了,只因為其他人表現的實在是太過糟糕,尤其是那多隆,居然連“茅坑拉屎模模糊糊,桌上飯菜明明白白,飯菜變屎容易容易,屎變飯菜難得難得”都說出來了,訥敏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存心搗亂了,即使他是個不學無術的,但總歸也是個貝子,當不懂的時候,藏拙應該還是知道的,在那種場合說出那樣不雅的話來,實在是很不成樣子。
訥敏是學不出口多隆那詩的,但弘晨卻是在現場聽了個滿耳,看了個熱鬧,在晚間的家庭閑聚中,也如數講了出來,四阿哥此時隨康熙出巡在外,訥敏就承擔著啟發教導孩子們的責職,借著此事,也正好可以讓他們發表一下看法,先一個讓二格格說,近來李氏往她那兒去的次數有些密,話里話外的,對碩親王家這位大阿哥很是有些贊許,再想到她娘家好象有個女孩正將要出閣,心下也就知道她是要打什么主意,只是她注定是要失望了,訥敏可絕不想與碩親王府沾上一點邊兒。
“我覺得,”二格格想了想說道,“這碩親王家的大阿哥,文采雖不是絕佳,但在這些人里還算是好的,聽說他心地也很善良。”
“心地善良?”弘晨想了又想,沒記得自己今天所說的事兒中,有哪一方面是體現出碩親王家大阿哥心地善良的。
弘昐倒是想出來了,“二姐是指的他捉白狐放白狐的事兒吧?”
二格格點了點頭。
“那能算是什么心地善良?”弘晨不以為然的說道,“不就放了一只狐貍嘛。”
“大哥,”弘昐則笑著對弘暉說道,“趕明兒個你有機會跟著汗瑪法去狩獵時,也放他百八十個獵物,到時候,你就成佛爺了。”
“別胡說。”弘暉瞪弘昐一眼。
“大哥別聽二哥的,”弘晨也不屑的看了弘昐一眼,“你要真那么做了,阿瑪非打你板子不可。”
“好小子,”弘昐伸手去按弘晨的頭,“誰讓你用這種眼神看二哥的?”
弘晨漸大之后,雖沒象訥敏擔心的那樣逮誰跟誰發脾氣,但卻也是三個兒子中最為烈性的,從不懼人跟他來硬的,見弘昐伸手過來,立時抬臂相抗,嘴里也一絲也不服軟,“是你自己說錯了話,少來怨人。”
“好了,你們也別玩鬧,”訥敏卻覺得有些事要借此機會說一說,“大家還是先來說一說這碩親王家的大阿哥,他那捉白狐放白狐的事兒,是真只是心地善良,還是另有其他。”
早在兄弟們說話后,二格格就覺得自己在認識上面有錯了,這時候再聽訥敏這么一說,就連忙問道,“額涅的意思是,女兒想的不對了?”
“也不是不對,”訥敏安撫的對二格格笑笑,“只是不完全,先讓額涅問你幾個問題吧。”
“額涅請問。”二格格知道這是嫡母要指點她了,忙站起身來恭聽著。
“不用這樣,這只是咱們自家人閑聊,來,過來坐下,”招呼著二格格坐在自己身邊,訥敏又對其他三個兒子說道,“我不只是問她,也是在問你們,你們可知道,這捉白狐放白狐,是那碩親王家的大阿哥幾歲時做出來的?”
這是近期被傳得滿天飛的事兒,大家當然都知道,但因為訥敏主要問的是二格格,所以弘暉等人并沒有出聲,二格格也馬上回答了出來,“聽說是他十二歲時候的事兒。”
“十二歲,”訥敏一笑,“那你們可曾聽說,在此之后,他又做出過什么事兒?”
見孩子們一時不語,訥敏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太過廣泛,于是再加以說明,“我的意思是,在那之后,你們還聽說過他放了其他的獵物嗎?又或者是他從此就不再狩獵了?再或是他只打公的,不打母的?”
二格格心中一動,恍惚間略有所悟。
弘晨見二姐沒應話,就出了聲,“沒聽說過,他也不可能從此再不打獵了,”說到這兒,又轉臉去問弘暉,“大哥,這獵物能一眼就分出公母來嗎?”
“有些能,有些不能,”弘暉對弘晨笑笑,“不過,額涅的問話不在于此。”
“額涅的意思是,”弘昐的腦子一向活,“這碩親王家的大阿哥,其實不過只是在做戲罷了。”
“做戲?”弘晨沒聽明白。
“你還小,不懂,”弘昐趁勢揉搓了一下弘晨的腦門,在他還手之前,趕緊接著往下說道,“他那是想借著這事兒來宣揚自己呢,若真是個心地善良的,那就索性別去打獵,去打了,又費半天事兒捉了,最后去放了,放了也罷了,還割下一撮毛來,這明擺著是做出來給人家看的,哼,‘留母增繁,保護獸源’,好堂皇的說法,額涅問的好,也沒聽說,在那之后,他就只打公的,不打母的了。”
“還有,”弘昐又再說道,“我聽說,當時他捉到了白狐之后,他的弟弟曾開口跟他要過,可是他卻沒去理會,這也就是他那弟弟老實,若換成是你小子,早跟我翻了。”
“別叫我小子,”弘晨沖弘昐揚揚拳頭,“我才不會要你獵的東西,我想要,自己會去獵。”
“不許對哥哥無禮,”訥敏薄責了弘晨一句,又看看一直在沉思的二格格,然后對弘暉說道,“你來說說吧。”
弘暉現在也快到要娶親的年齡了,人也越發成熟了,前世訥敏沒機會見他成長至此,心下傷痛不已,今生能有機會,也最終了卻了這個遺憾,訥敏實在是歡喜無限,見到他有兄長的范兒,自然也是欣慰,也很注意培養他在兄弟間的威信。
“兒子覺得,”弘暉先對訥敏笑笑,然后才開始沉穩的說出自己的看法,“他當時會行出此事來,有三種可能,一是他父母授意的,一是他自己設計的,再有就是一時興起,如是他父母授意的倒也罷了,畢竟哪家都是希望兒子有出息的,稍幫著做些個,再多吹吹風,原也常見,不是還有說他文武雙全的嘛,他的武如何,兒子是沒得見,但就今天在三姑府里對答的那些話,就可見他的文實在是平平;如果是他自己設計的,那這個人也算是有心計的了,只是因年紀小尚顯稚嫩,且不夠周全,但看他到現在也還是沒多少長見,兒子倒覺得當時他是一時興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只是后來覺得此事可以利用,這才有意加以宣揚的。”
“說的不錯,”訥敏點了點頭,又問弘昐道,“你剛才已經說了些看法,現在可還有嗎?”
“對捉白狐放白狐的事兒,大哥已經說得很完全了,兒子也沒什么新的看法,”弘昐想了想說道,“不過,若再加上阿瑪和額涅之前所說在龍源樓里的事兒,我倒是覺得,這個碩親王家的大阿哥,只怕是一個很容易為女色所惑的。”
“說到龍源樓,”訥敏看看弘昐,又看看弘暉,“你們沒去過吧?”
“額涅放心,”弘暉笑著說道,“有阿瑪和您的囑咐在先,我們當然不會過去。”
“我其實是有些好奇的,”弘昐倒是笑著承認,“小三也攛掇我好幾回,只是大哥看得緊,并沒能成行。”
“你們是男子,多見見世面是好的,我也從不多拘著你們,”訥敏搖搖頭笑道,“只是酒樓之處畢竟人員復雜,不是你們這個身份這個年齡該去的,更別說那個龍源樓的來歷有些不清,又兼有親王府的大阿哥還有貝子在那兒鬧過事兒,你們去了,說不定會碰著什么。”
“是,額涅,我們知道了。”弘暉領頭,帶著其他兩個弟弟立身領囑。
“至于碩親王家的那個,”訥敏接著說道,“我叫你們品評,只是想看看你們在識人上面的功夫,聽了你們的話,額涅很是安慰,但這事兒也就到此為止了,對他們家的人,用不著太去理會,當然,也別過于冷淡,只做照不怎么熟、也不怎么合眼緣的方法處之就好了,就是說,不能跟他們近了,但也別弄得太過,適得其反了。”
“是,兒子們記住了。”弘暉他們再次行禮。
“行了,你們先回去歇著吧,”訥敏看看身邊的二格格有些如坐針氈的樣子,就將兒子們先行打發離去,然后拉著她的手,柔聲問道,“怎么了?可是覺得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不會看人?”
“額涅。”二格格輕輕的叫著,卻沒抬起頭來,想到自己居然被表面兒的事兒所惑,心下就覺得懊惱之極,慚愧之極,也有些怨對生母,都是她沒事就跑過來稱贊碩親王家那個大阿哥,說讓自己選阿瑪高興的時候,試試看能不能讓李家的表姐嫁過去,自己一個姑娘家的,當然是不會參與到這種事里面去的,只是到底心里也受了影響,結果就是在額涅相問時露了怯,連沒進學的弘晨都不如了。
訥敏用手托著二格格的臉,抬起她的頭來,看著她有些泫然欲泣的眼睛,搖了搖頭笑道,“這事兒不怪你,你是女子,想問題和他們本就不同,他們男子是常狩獵的,對這樣去打獵還要放生的事,先就有幾分看不上,因為看不上,自然也就會覺得他有些假,然后就會從另一方面去想了。你能首先想到他心地善良,也就證明你本身就是個心善的,不過,這做人,也不能光是心善就行的,還得有見識,有手段,得學會什么時候該善,什么時候能善,今天這就是給你的第一課,從明兒個開始,我會適當的教你一些管家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