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志海陰沉著臉走進機關大院，他的傳呼機嗶哩吧啦響了好幾次。
看著屏幕的留言：回電！還可以商量。
他心中又猶豫了下！
停職這幾天，他想找范正平幫忙為他說話，沒想到人家根本不見他。
想找范深幫忙溝通，范深的態度也不明朗，他氣得差點沒把家砸了。
所以他放風聲說自己要舉報！
反正他如果就這么跨了，他們一個也別想逃。
他有難，他們想不幫？做不到！
眼看就要走進大樓，他還是回頭走向公用電話攤。
身邊有人在用手機打電話，他心里艷羨不已。他也想升官發財。
他沖著電話說：“有人拍到我們喝茶的照片，見面不方便！”
電話那頭的人也沒有很著急：“既然知道，前幾天還非要約？”
他遲疑了會，壓低聲音說：“你到我家里去。”
“陽科長，你是不是有點沖動了？也要體諒一下我的難處。”范深望著陽志海略顯簡陋的家，坐進沙發看著他。
陽志海前途未卜，想求庇護沒門，這個商人的嘴臉讓他的心口血差點涌到頭上。
“你倒是過得很自在，怎么，擔心我去舉報嗎？”
“你不是到處這么放話的嗎？其實對你沒什么好處。”范深話中帶著威脅，“你家里的電話費、液壓煤氣費都是誰出的你心里沒數嗎？”
陽志海想想也就兩個月的費用，一共也沒幾個錢，而且都用掉了，還能把他怎么樣？
“哈哈，我一點都不怕，大不了免我的職務。”陽志海說，“你就可惜了，別說寧中，省六你也別想。”
范深架著腿不說話，陽志海越發得意：“我要求不高，幫我和領導搭個線，在黨組會上替我說句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送給領導的何止這些？”
他家里沒有開燈，還被其他的房子擋住了陽光，陰暗的房間里，他的笑顯得格外陰森。
范深的目光看不出情緒，他平淡地起身：“不要總想著威脅。這種方法用一次還行，再用的話，小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陽志海知道有希望，很快變了臉色：“我也不想，誰叫日子難過呢！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整我的。范總，你上次說的那個讓征服女人的方法？”
范深見他一副色心不死的模樣：“你看中安顏了？”
做了一下午臺賬，局里也不見有什么聲響。
安顏猜想可能就只是一個傳言而已，一般傳得越真越不可能。
她也覺得陽志海沒有那么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對他也沒多大好處。
正在胡思亂想間，沈歌云給她打電話。
“安顏，你猜誰來找我？”
她立刻就猜到：“杜蔓菲！”
看來這日子是過得太安穩，怎么把這個女人給忘了。
沈歌云：“沒錯，就是她！”
“然后呢？”安顏語氣淡定得很。
“然后？”沈格云說道，“然后她肯定是要和我說說你的壞話呀！再然后，我猜就是要想辦法怎么折騰你唄！安顏你就不想報復她嗎？”
當然想，無比想！
安顏反問道：“她是你同學，你們算得上是朋友。難道你想幫我？”
沈歌云氣呼呼地說：“哼，我把她當朋友，她卻想利用我。她害得我工作都沒了，你覺得她來找我，我會讓她好過？”
安顏笑了，杜蔓菲可不是傻子，她不僅不傻，智高還挺高，前世可是把她哄得團團轉。
“她來找你，絕對有說服你的把握。”
“不可能！安顏，你要不要和我再合作一回？你答應過要幫我的。”沈歌云還是沒有多少耐心。
安顏沉聲應道：“好，你要我幫什么？”
“我要讓陽志海和我一樣被開除！”
安顏第一次覺得沈歌云真是個好搭檔，最起碼夠狠夠絕決。這么好的合作伙伴，杜蔓菲沒把握住真是可惜。
“成交！”
杜蔓菲如約摸到沈歌云的出租房。沈歌云的房間雖小，卻很溫馨。
一進屋她就貪婪地看著床，她現在不敢露面，連橋洞都住了好幾晚，很懷念親愛的床。
“你來干什么？你害得我還不夠慘嗎？”沈歌云重重地摔門。
杜蔓菲兩眼一紅，跪在她面前：“小歌，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都怪那個安顏，如果不是她狡猾多端，你也不會……”
“夠了！你還敢和我提她？你們再怎么鬧也是姐妹，可是我呢？我不想見到你，你走吧！”沈歌云橫著眼咬牙切齒。
杜蔓菲落淚：“她哪里把我當妹妹看。我已經被她們趕出來了。”
沈歌云不為所動，杜蔓菲繼續哭：“看在我們以前在學校是最好的朋友份上，你就原諒我吧！只要你原諒我，我愿意做牛做馬報答你。”
沈歌云更氣了：“你做牛做馬有什么用？你能還我清白嗎？你能讓我回到藥監局上班嗎？”
說完她心生難過“哇”的哭了。
杜蔓菲一看，傷心比生氣好。沈歌云這種頭腦簡單、任性驕傲的人，她還是能駕馭的。
她起身給沈歌云遞紙巾：“小歌，只要你愿意原諒我，除了這兩件事我沒辦法，其他所有的事就算是赴湯蹈火我也愿意做。”
沈歌云眼底閃過一絲笑，語氣冷冷地說：“你今天來只是求我原諒？”
杜蔓菲也隱藏住自己的暗喜，沈歌云可算是上套了。
“小歌，我現在沒地方去。我能和你擠幾天嗎？等我找到工作了，我就搬出去。”杜蔓菲可憐地說，“我從安家出來，連一分錢都沒拿到。”
沈歌云停止哭泣：“他們這么過份嗎？”
“我不怪他們。這么多年我已經習慣了。而且他們把我養到十八歲，供我讀書，算是仁至義盡。”杜蔓菲反倒又流出眼淚。
你不去演瓊瑤劇實在是可惜了，這眼淚說來就來。沈歌云心里搗鼓著，臉上為難地說：“你要住多久？”
杜蔓菲一看有戲：“不久的，我明天就開始找工作。”
沈歌云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先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