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博雅雖然緊閉著雙眼,卻在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她基本可以斷定,來人不是她的爸媽或者哥哥,也不是護士醫生。來人走路快速,呼氣沉重,這些讓她隱隱有些不安,一時很難猜出來人的目的。
“博雅,邱博雅?”白朵兒試探地叫道,雖然邱博雅看起來像在沉睡,但為了保險,她還是想確認一遍。
邱博雅聽出來了,這是白朵兒的聲音,她是來探病的嗎?不過聽到是白朵兒的聲音倒讓她放下心來,至少這人不會對她不利,邱白兩家雖然交情一般,但至少沒有仇恨。
只是白朵兒是什么時候來的?來的時候有沒有聽到她和林馨兒說話?聽她這聲音只是試探而已,應該是沒聽到吧。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既然她瞞著爸媽自己已經醒來的事實,那就繼續裝昏迷好了。
“邱博雅還沒有醒來,那林馨兒在這里呆了一個下午是在干嘛?”白朵兒帶著疑惑嘀咕了一句。
邱博雅一陣奇怪,既然白朵兒知道林馨兒在她這里呆了一個下午,卻又不知道她已經醒來,這是怎么回事?沒道理啊,除非......突然她心里一驚,除非白朵兒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林馨兒身上!難道她在跟蹤林馨兒?可是她跟蹤林馨兒干什么?
沒過多久,邱博雅感覺到白朵兒走了過來,接著聽到了叮咚的響聲,然后手上連著的輸液線動了一下,她斷定此刻白朵兒拿起了她的吊瓶。
拿她的吊瓶做什么?她才不相信白朵兒會好心地看她用了些什么藥,在她敏思苦想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了白朵兒惡狠狠的聲音:“林馨兒,這是你逼我的。”
邱博雅一怔,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就感覺到了頭暈眼花,耳嗚目眩,身子開始冒冷汗,而且身體有什么東西在往外流。隨后聽到“呯”地一聲,她還在想這是什么聲音,大腦卻已經沒辦法思考,她又一次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在徹底昏迷之前,邱博雅終于明白過來,剛才破碎的聲音應該是她的輸液瓶摔在地上的聲音,那往外流的正是她的血液,可是白朵兒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林馨兒逼了她什么?她這樣做和林馨兒有什么關系?
就在她呼吸越來越微弱的時候,白朵兒用力地扯掉了她的氧氣面罩。這是林馨兒臨走的時候給她帶回去的,說裝樣子就要裝像一些,病危的人都要戴著這個。
沒想到,還真讓林馨兒說中了,她馬上便病危了,可是在她最需要這個面罩救命的時候,卻被白朵兒扯掉了。
她不想死,她還沒活夠!雖然知道自己最后難逃病痛所帶來的死亡,但至少不是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掉。再說林馨兒一個下午的勸說,好不容易才讓她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白朵兒為什么要來破壞?
邱博雅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大腦也漸漸陷入昏迷狀態,連眼皮也越來越重,她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便重度昏迷了過去。
白朵兒滿意地看著邱博雅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只有邱博雅死了,才能讓林馨兒沒有翻身的余地。她雖然心底害怕,手也有些微的發抖,但她不后悔這樣做。為了得到楚老師,她什么都愿意做,根本不在意是踩著多少人的尸體爬到楚老師身邊的!
從小到大,她都是用這種方式努力地維護自己的“東西”。在白家這樣一個自私自利,沒有親情,只有利益的家庭,她早就練就了一副心狠手辣加鐵石心腸。
從小她就明白一個道理,誰都可以受委屈,受折磨,唯獨不能虧待了自己,這也是她在白家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家庭里學會的生存之道。
都說豪門千金嬌慣任性,架子十足,其實這只是她們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還說豪門千金不愁吃穿,無憂無慮一輩子,可是誰又知道生在其中的心酸與無奈?
所以她想要逃離豪門這個枷鎖,她不要自己的后代像她一樣辛苦地在夾縫中生存,而且她也不要像母親那樣,做企業聯姻的犧牲品!
爸媽一輩子相敬如賓,卻獨獨沒有愛情,每次看到他們進一個房間睡覺,她就覺得好惡心,為了利益的兩個家族怎么可以這樣折磨他們的后代?
如果讓她嫁給楚老師,她這一輩子一定可以過得很開心快樂,因為她是真心愛著楚老師,兩人的結合也不是為了任何的利益關系。
此地不宜久留,正在白朵兒準備偷偷跑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她一驚,心也跟著慌了起來。如果讓大家發現了她,她精心策劃的一切就落空了,而且還得背上罪名,那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再說邱家一定不會放過她,不放過她也就是不放過白家,那她便成了白家的罪人,白家為了保住和邱家的利益一定會犧牲她......想到這些,白朵兒便怕得渾身發抖!不行,她得快點逃出去。
白朵兒看了看手上的白手套,為了今天的計劃,她特意買了雙手套,免得留下指紋,如果被抓住,她的努力不是白費了么?
她一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突然她的眼尾瞄到了窗戶,這里是二樓,對,她可以試著從窗戶跳出去,只是不知道這個窗戶是對著哪里,如果對著花園她就不能爬。因為在這種時候被人看到她從窗戶爬出去,嫌疑就會更大。
白朵兒跑過去推開窗戶往外看了看,頓時心里一喜,真是天不亡我也!這里恰好對著外墻,此刻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事不宜遲,她馬上爬了上去,翻到了外面。走時卻不忘用手套掃掉了窗臺上的腳印,又輕輕地關上了窗戶,這才沿著管道慢慢滑了下去。
這點攀爬還難不倒她,在白家那樣的大家庭生存,她可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