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妍的車一到酒店門口,整個酒店大堂立刻全城戒備,所有人都提高警惕,小心應對這個貴賓客人。與上次不同,這一次來訪的人,只有施妍和她剛剛聘請的助理小姐,這位助理小姐有十分敏銳的洞察力,她將施妍安全地護送進酒店,然后一直安分地跟隨其后,絕對不會逾越一步。
“你好,施小姐…”余偉諂媚地打招呼,而施妍只是冷漠的面容相對。
“噔…噔噔…”穿過大堂時,施妍突然聽到隱隱約約傳來的鋼琴聲,她被余偉帶去電梯口,鋼琴聲也越來越大,音律勾起她的好奇。
“叮——”電梯門開了,余偉彎著腰示意讓出位置讓施妍邁進去,而身后面所有人也都望著施妍,不敢先一步走進電梯;只是這個時候的施妍仿佛著了魔,杵在電梯門口,思緒卻早已經不知所蹤。
助理小姐上前湊近施妍,在她耳邊小聲提醒:“施小姐,我們是不是該進電梯了?”
施妍頓了頓,斜睨一眼余偉,然后踩著高跟鞋走了進去。她被琴聲吸引了,隱約間,有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她一定在哪里聽到過,可是在哪呢?
“余經理。”施妍在沉悶的電梯里面開了口:“剛才…那個鋼琴聲?”
余偉想了想,問道:“施小姐,是問什么鋼琴聲?”可能是自己太專注地伺候施妍,以至于也忘了聆聽從大堂后面餐廳里面傳出來的鋼琴聲。
“叮——”電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施妍冷瞟一眼余偉,覺得這個男人有些滑頭,便不想多問了,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于是施妍住了口,從容不迫地走出電梯,走向了柏御非的私人空間。
施妍坐定之后,柏御非照樣將所有的人請出了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的客廳顯得格外冷寂,助理小姐一開始就將合同放在了茶幾上面,只等施妍和柏御非兩人自己探討方案。
“這個…”柏御非拿起合同仔細地翻閱,片刻后說道:“看來…不需要我,施小姐已經說服了你母親。”
施妍淡笑一聲,說道:“沒錯,一句話說得好,靠人不如靠己。況且柏先生是大忙人,我的這些小事當然就不不勞煩柏先生了。”
柏御非莞爾一笑,又問道:“聽說昨天郁女士在自己家中突然病發,現在已經被護送英國診治?”
施妍平靜地說:“是的,媽媽一直身體不好,常年累月地操勞只會加重她的病情,所以這一次病發后,我說服了媽媽,讓她回英國醫治,因為她之前的病例和主治醫生都是在那邊,治療起來就比較方便。”
“施小姐真是有心了,不過沖著這一點,倒是有不少媒體報道你的孝心。”柏御非滿意地笑道:“你親自護送郁女士這個做法,確實很好,在媒體中受到不少好評。”
“呵呵。”施妍捂嘴笑道:“其實我之前就沒有想過會有什么好評,一心只想好好安頓媽媽,我想這是意外之財吧…如此一來,豈不是幫助了柏先生?”
柏御非站起來,走到書桌邊,拿起放在桌上的鋼筆,說道:“好,所以這個合同,我當然要簽,我上哪兒去找一個這么好的音樂人?”
施妍也站起來,走向柏御非,看到他在合同上面簽了字,她接過柏御非手中的鋼筆說道:“我忘了帶筆,就用柏先生的貴筆吧。”說著,她也簽了字,簽完之后,施妍又拿起鋼筆,贊嘆:“這支筆真好用。”
“是嗎?”柏御非猶豫了一下,說道:“是我爸爸留給我的,既然你這么喜歡,那我就轉送給你用吧。希望你以后簽名的時候,不用那么累。”
施妍驚喜地笑道:“真的嗎?那我真是要好好地感謝柏先生了,我真的很喜歡這支筆;知道柏先生這支筆還有這么重大的意義,你放心,我會用心地保管,并且一直帶著它走到任何地方。”
柏御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笑了笑,而施妍更是大放光彩,媚眼送秋波。在她的計劃中,還有一個勢在必得的戰利品就是眼前這個優秀的男人,雖然她和江驁宸暗中仍然往來,可是礙于江驁宸的身份,她不得不將他們的事情隱藏起來。
這樣更好,她才不會跟她的姐姐那樣,因為她從來就不是那種只會躺在一個男人懷里的女人,江驁宸是她贏回姐姐時候的戰利品,如今姐姐已然不在,這個戰利品對于自己來說,算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了!既然如此,施妍細胞中潛藏的不安因子又在激發她的狩獵之心,她就是狩獵者,一個自以為是的狩獵者。
羅曼拿著娛樂報刊倚靠在衣柜旁邊,她一直都覺得媽媽身體不差,雖然偶爾需要藥物維持,可是有朱利安細心的照顧,媽媽從來都不會擔心自己的身體情況;為什么?為什么會被施妍送回英國?難道真的是病情很嚴重?
羅曼緊緊地捏著報刊,想到自己被醫生放棄時,媽媽那種肝腸寸斷的樣子,她的心中立刻涌現酸楚,陷入了難以自拔的內疚之中。
看來,這三年來,媽媽過的并不舒心,還身體越來越差,那個曾經在自己心目中被視為永遠屹立不倒的女人,終究來到了這一天,她還是倒下去了,該休息了,要休息了!她深深地嘆息,為媽媽這一生的忙碌而嘆息,為媽媽的堅強而嘆息;在她的眼里,母親就是一座撐天的墻,如今墻倒塌了,該由自己撐起這片天地。
可是,羅曼又轉念一想,她好想能看到母親一眼,想知道她現在究竟如何,更想盡自己一份心意。她無法控制地想著,卻又在禁受無可奈何的擔憂。一切都要等她報仇成功,然后重新站在母親面前時,才能解脫;而現在,她徒有一腔憤恨,卻仍然拿那對狗男女沒轍,她不能空手回去,決不能!這一仗,必須要忍耐,要堅強,還要一擊即中,讓他們無法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