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幸福樂章》
第1章陰謀與意外
施然不動聲色地關上門,耳邊蕩漾著里面男女調笑的聲音,或許她早就應該相信朋友調查出來的結果,可畢竟他們都是自己的至親。一個是與自己留著相同血液的妹妹;而另一個則是下個月就要與她共結連理的丈夫。
坐在自己車上的施然自嘲地笑了笑,這算是今晚演出之后她收到的最別出心裁的‘禮物’;在趕來的路上,雖然想好了無數個拆穿他們嘴臉的方式,然而真正看到他們纏綿之后,施然卻超乎尋常地冷靜下來。
“Si摸n,明天下午,等我的演出結束之后,我會去你的辦公室,你將我之前擬定的保險受益人文件準備好。”
“施然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嗎?這份保險涉及的金額實在巨大,看要不要將三個受益人都叫過來一起商量下?”
施然平靜地說道:“你準備好文件就行了。”
“那沒問題。”
掛了電話之后,施然便驅車揚長而去;聽到院子里的引擎聲,驚得屋子里還在偷情的兩人渾身一顫,男人奔了出去,站在陽臺上驚呼:“好像是小然的車。”
“姐姐不是應該在記者招待會上面嗎?”施妍也驚慌失措,她趕緊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抱起來,一邊走近男人一邊說:“她為什么不直接走進來拆穿我們?”
“如果小然告訴我爸爸,我…”江驁宸捂著頭,愁苦地埋怨。
“哼,她一定有什么目的。”施妍冷獰地啐道,片刻之后,她突然恍然一驚,低呼:“遭了,我知道她想做什么。”
“媽媽,你放心,我出去一會兒就會回來的。”施然注視著前方,然后掛了電話。
思索片刻,她又撥通江驁宸的手機號碼,可是無人接聽;再撥去妹妹的電話,同樣是無人接聽;施然的心里一沉,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做法。
施然一直都遷就妹妹所有的過失,并且還在自己巨額保險金受益人上面寫上她的名字,她這么良苦用心,就是想彌補從小備受冷落的妹妹能重新振作起來;可是她錯了,她大錯特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妹妹要的遠不止這一些。
施然將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面,另一只手伸進手提袋摸索那條祖傳的保平安佛珠;可是她摸索了老半天卻總是找不到佛珠,施然心慌意亂起來,她不喜歡佛珠離開自己的不安全感,于是她只好扭過頭想看一下手提袋;豈知前方的貨車突然沖出來,刺耳的喇叭聲令施然回過神,她下意識踩了剎車控制住車速,然而無論她怎么用力,剎車都毫無作用…
“呲…”施然無計可施,慌亂之下只能掉轉方向,沖出車道,可是她根本不熟悉這一段路,眼睜睜看著自己沖出護欄,連車帶人滾下山崖。
施然尖叫著在車內翻滾,頓時,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即可蔓延全身,雙耳還伴有嗡嗡的聲音,在來不及弄清楚狀況的時候,她便昏厥了過去…
“嗯——”施然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夢境里有好多場景,有媽媽和妹妹與自己生活的片段;還有從未見過的爸爸,只不過他的臉很模糊,她想觸碰,卻不小心驚擾了他,他便消失無蹤了。
“嗚嗚…”郁安靠在了女兒施妍的懷中,施妍拍了拍郁安的肩膀,安慰道:“媽媽,醫生已經盡力了,現在三年過去,姐姐根本就毫無醒來的跡象,醫生的建議其實是對姐姐的一種解脫啊。”
江驁宸杵在病房外面,透過玻璃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里面的女人;施妍瞥了一眼他,想說的安慰堵在了自己嘴邊,不方便說出來。
“媽媽?”施然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丫,卻發現自己就站在醫用機器旁邊,徘徊著嚷道:“我在這里啊…媽媽,我是小然啊…”可是施然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到郁安的耳中,無論施然叫喊得多大聲,她始終痛不欲生,淚眼婆娑,仿佛要經歷一場生死抉擇。
“媽媽…”施然忍不住上前走了兩步,而自己的身體居然能穿過病床,這個時候她才留意身邊的病床,上面躺著一個眼熟的女人,她的全身都插滿了針管,還戴著氧氣罩,看起來可憐兮兮。
“居然是我…”施然走近了熟睡的女人,看著她安詳的面容,只能咬著唇哽咽:“居然是我…我為什么會躺在這里?”
她扭頭朝著門口望去,正巧看到了江驁宸落寞的目光;頓時施然滿腔怒火地沖上去咆哮:“你還敢站在這里?你少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宸…”施妍也走上前,拍了拍江驁宸的肩膀,有意無意地說道:“這是已成定局的事實,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我想姐姐如果知道你這么傷心,她會不高興的…”
“你們…”施然看到江驁宸和施妍眉來眼去,氣得哆嗦:“你們這對狗男女,我是不開心,我是因為沒有拆穿你們而不開心…”
“是啊,宸,你也不要傷心了,就讓我們再送她最后一程。”郁安也站了起來,走近玻璃窗戶,看著醫生的舉動,她又哭得撕心裂肺。
施然飄了過去,伸出手想抓住媽媽,低喃:“媽媽,不要傷心,不要相信他們…媽媽…”
可是就在她哭喊之時,她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越來越透明,幾乎沒有任何顏色了;于是施然扭頭一看,原來身邊的那些醫生不是為了拯救自己,而是要拔出氧氣管,他們堅持了三年,終于還是對自己死心了。
“不,不要…”施然想轉身阻止他們,可身子越來越輕,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地飄忽,并且她哀求的聲音越來越遠:“不要,我不能死,醫生,求求你們不要放棄我…不要放棄我…”
就在心電圖連成一條線的時候,施然的最后一絲掙扎也隨風而逝,靈魂化成一縷白煙而升上了云端…
女人跨入了酒店正門,此女掃視一遍酒店大堂,在確定沒有自己要找的人之后,她才移動自己那肥碩的身軀,當然,身軀算不上極品肥碩,只是配合現有的身高,就只能用冬瓜這種蔬菜來形容是最貼切不過了。
她吸了吸鼻子,又抹了把緋紅的臉頰,儼然她趕得比較急,紅撲撲的臉頰上面露著著急的神情,最后她還是拿起手中的電話撥通對方的號碼:“喂,表姐,我怎么沒看到你?”
“四,你快點給我上來,4022房。”
“好。”女人沖進了電梯,一時間忽略了自己笨拙的身體。她走出了電梯之后,直奔向4022,然而就在自己拐彎的時候,突然有一只手伸出來將她拉到另一條過道上;站穩后,那人搖了搖自己的手腕,啐道:“該死的,你又重了,差點折斷老娘的手。”
“你怎么現在才來?”
“爸爸要我買酒啊,我要取錢又要買酒。”女人扳起手指認真地算起來。
“你這個笨蛋,你現在是要去捉奸,你還有閑情跟你酒鬼老爸買酒喝…”女人冷哼一聲,指責道:“現在他們進了房間,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我沒有捉過奸,沒什么這方面的經驗。”女人探出半截身子,好奇地說道。
表姐歐娜白了一眼身邊的女人,繼而吩咐:“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那個臭男人揪出來,然后擰回家,好好教訓一番。”
羅曼委委屈屈地撅著嘴,又搖著頭說:“我不要他跟我分手,這已經是第三十八個了,如果他不要我了,我怎么辦?”
“瞧你那點出息,我會被你氣死。”表姐戳了戳她的額頭,罵道:“你現在守在這里,我去想辦法把他弄出來。”
歐娜剛一轉身,正巧看到過道上的服務生,她靈機一動,偷偷地跟著服務生走了幾步,然后用手肘狠狠地在服務生后腦勺敲了一下;羅曼捂著嘴,也被嚇得不輕。
“還愣著干什么?快點幫忙…”說著表姐命令羅曼將昏倒的服務生拖去了安全通道,然后她在那里把服務生的工作服脫下來披在自己身上。
房間里的男人走過去開門,他只是在腰間裹了一條浴巾,從門縫里看到是身穿工作服的人,于是他毫無防備的打開了門。
“我們沒有要香檳…”男人一邊開門一邊說。
服務生推著服務車走進來,并且低沉著嗓門,說道:“這是酒店送的。”
“呵,這么好的待遇,那真是謝謝了。”男人毫不客氣地準備拿起香檳,豈料那服務生先人一步伸出手抓起了男人的手臂,怒氣騰騰地罵道:“你個臭小子,羅曼哪里對不起你了,你竟然在外面亂來…”
男人好不容易回過神,嚇得踉蹌后退,他想去拿自己的衣服,可是表姐歇斯底里地追趕他,讓他完全打消這個念頭,只好朝著門口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趕來的羅曼心急表姐會打傷自己的男人,于是大聲勸道:“表姐,算了…表姐…”
男人提著浴巾沖出外面的過道上,而被驚擾的訪客也好奇地打開了門縫觀察外面的情況;就在雞飛狗跳的時候,被扔在過道上面的服務生也漸漸蘇醒,他好不容易爬起來,驚愕地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不見了,于是大叫著跑了出去。
男人朝著安全門的方向跑,想從梯上逃走,當他與服務員擦身而過時,歐娜也沖了出來,看到熟悉的衣服,酒店服務員頓時驚醒,他趕緊隨著跟出去;與此同時,羅曼氣喘呼呼地跟上來,而小小的梯間,一下子堆積了四個成年人。
歐娜舉起拳頭朝著王壤揮去,羅曼奮不顧身地擋在王壤身前,而毫不領情的王壤又急忙推開自己身邊的羅曼,服務員想出手阻止他們的糾纏,卻不小心推倒了羅曼;羅曼突然重心不穩,拉著王壤的浴巾就從梯上滾了下去…
一場混戰,終于在女人的尖叫聲中消停下來…
第2章重生
“哈啊——”羅曼昏迷著倒抽一氣,突然驚醒了,于是她眨了眨眼睛,勉勉強強地打開一條眼縫,只見身邊站著一個挺拔的男人,他好像在跟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交代事情。
“王子?”羅曼的心里閃過一個念頭,然而她始終只能看到男子棱角分明的側面,不多久,男子就離開了床邊,羅曼潛意識想伸出手抓住他,可不料自己的眼眶中又浮現另一張女人的臉,她撲上來,激動不已地叫道:“曼曼?曼曼…醫生,她醒了,她醒了…”
“呃?”羅曼不解地想著:自己怎么還是在醫院?不是變得透明而消失了嗎?等一下,我身邊的女人是什么人?
表姐歐娜瞪大兩只銅鈴般的眼珠子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她,羅曼挪動了身子,輕輕蹙眉,也是看外星人一樣的目光盯著對方。
“你是誰…想干什么?”羅曼支支吾吾地問道,她企圖能逃離女人的注視,她的眼神令人慎得慌。
“哎呀,完了完了…”歐娜哭喪著臉,坐在床邊嚷嚷:“沒想到輕微腦震蕩,把人給震成白癡了。”
“什么白癡?”羅曼噌地從床上坐起來,推開了歐娜的手,不安好氣地啐道:“我好得很。”
看醫生走了進來,歐娜趕緊拉著醫生喃喃:“醫生,你可要治好她啊,她好像連我都不認識了。”
醫生走近了羅曼,拿著小手電筒在羅曼的眼睛里照了照,然后又摸摸腦袋,捏捏哪里的肉,總而言之,一番折騰下來,就對著歐娜說:“你別急,她現在腦部受損,可能是短暫的失憶,不過沒關系,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短暫失憶?”羅曼和歐娜幾乎異口同聲。
“醫生,我沒有失憶,我知道我是誰。”羅曼緊張地說,然后她掃視一眼病房的角落,又問:“我媽媽呢?醫生,我不認識這個女人…我…”
歐娜挪了挪身子,湊近了醫生,又悄聲問道:“你確定只是失憶?沒有精神方面的問題?”
“這…還要做深一步的檢查。”醫生始終面無表情,說完就離開了病房。
歐娜抿了抿嘴,看著羅曼充滿敵意的眼神,不以為然地笑道:“你別這么看著我,又不是我想把你推下的?”
羅曼正襟危坐地坐在病床上,她一直盯著歐娜的一舉一動,好像是在監視又看起來是在適應這個陌生女人的存在。
歐娜瞥了一眼羅曼,說道:“你從來就沒有媽媽…嘿嘿…想媽媽了?也難怪了,你那個酒鬼老爸到現在也不知道過來看你一眼,指不定現在躺在哪條街上,還等著你回去扛回家呢。”
歐娜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了一言不發的羅曼,羅曼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吃。”說著,她就要下床,去被歐娜阻止了:“誒,你干什么?要什么東西我幫你拿。”
羅曼低著頭想穿上拖鞋的時候,卻看到自己一雙豐腴的大腳,她明明是一雙柔細的小腳,怎么會睡了三年就變成肥碩的大腳?與此同時,她才看到自己的雙手也從纖細變得又短又粗;好像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變了。羅曼下意識地撫摸自己的臉,慌慌張張地自語:“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曼曼,你沒事?”歐娜很擔憂地問。
“麻煩你給我一面鏡子好嗎?”
“呃?哦。”歐娜從自己的包里拿出化妝鏡遞給了羅曼,羅曼深吸一口氣,閉著雙眼舉起了化妝鏡,然后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鏡子里這張陌生而肥腫的大臉,羅曼居然被自己嚇得當場暈倒。
“曼曼?曼曼?”歐娜憂心忡忡地撲上去,搖著羅曼龐大的身軀。
再一次清醒過來,依然是醫院里福爾馬林的味道,而守在自己身邊的女人,還是那張夸張糾結的臉;羅曼靜靜地聽著女人對自己的訴說,歐娜說了很多關于羅曼的事情,她的目的是想勾起羅曼的記憶,然而羅曼知道,她只不過在消化別人的過去,用別人的過去填滿自己腦海里殘缺不全的片段。
她記得前世是音樂家,有媽媽有個妹妹,可是自己是怎么去世的,她卻忘得一干二凈了;歐娜告訴自己,她這一世有個爸爸,沒有兄弟姐妹,而歐娜只是一個跟她毫無血緣關系的表姐。
羅曼不由得淡然一笑,在前世一直為爸爸預留的位置,居然就是為了這一世的父親,這是不是對她的一種補償?
她沒有心思再去思考重生的這個問題,這是個事實,也是個無奈的沒有根源的事情,我們都是上帝的棋子,他想把你擺放在哪一個位置,絕對不會提前告訴你,而你必須通過自己的能力去適應這個毫無準備的身份。
羅曼知道她首先要適應的就是自己笨重的身軀,她很難想象之前的人是如何生活下去的,就算不是為了美觀,至少這樣的體型一定會吃力不少。
歐娜辦了出院手續,就帶著羅曼準備返回家;羅曼很好奇一直沒有來醫院探望自己的爸爸,據歐娜的描述,爸爸是個酒鬼,羅曼不禁想起那種酒鬼施暴的場景,頓時渾身戰栗。
“好了,醫生說你還要多休息,這幾天你就在家休息,暫時不去酒了。”歐娜叮囑著,帶著羅曼下了車。
羅曼想問,自己去酒干什么?至少她這樣的身材,應該不會是去做應召女郎?
當羅曼再一次抬頭時,看到的卻是一棟殘舊不堪的房屋,外面的墻皮已經開始脫落,由于時間長久,墻皮在脫落的時候也開始泛黃,某些地方還有黑斑點,像是老太婆臉上的老年斑;
她跟著歐娜走進旁邊的梯間,窄小的閣只有一盞昏黃的燈,他們每上一層臺階,梯下面就能發出“咯吱”的聲音,更像是老太婆的痛苦呻吟。
“信叔…”歐娜帶著羅曼走上七,羅曼已經是氣喘呼呼了,要是換做以前她一定健步如飛,然而今非昔比,身體不允許了。
歐娜敲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應聲,于是她干笑幾聲,又彎著腰,從外面的地毯下面翻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門。
“這是備用的。”歐娜說道,引導羅曼進門,剛一進門就有一股霉味撲鼻而來,羅曼趕緊捂著嘴,蹙著眉憋著呼吸問:“怎么這么大的味道?”
“老房子都是這樣了。”歐娜不以為然地說:“信叔應該又是醉在外面了,你先休息,等一下我去找他回來。”
第3章新身份VS新環境
歐娜出去之后,房子里只剩下羅曼一個人,她安靜地掃視一片狼藉的客廳,然后走過去打開了窗戶,將頭伸出手好好呼吸一番。
“嗯嗯嗯…”伸出半截身子的同時,她又聽到對面屋子里的聲音,于是好奇地望過去;雖然隔了兩個陽臺,可是對面的人根本就沒有關好窗戶,被風刮起來窗簾時,他們在沙發上努力的身影還是能讓羅曼看得一清二楚,羅曼先是一怔,頓覺得羞愧,趕緊將頭縮回來;她算是明白為什么之前的主人就算被熏死在家里也不愿意打開窗戶了,于是她只好先暫時將窗戶關上,忍受霉味的毒害。
羅曼蹲下來,將雜志書歸類收拾好,當她瞅了一眼雜志內容的時候,不巧看到一則關于音樂和鋼琴的報道,這實在是令她大感意外,居然在這個不堪入目的地方也有鋼琴的影子;猛然,羅曼又將自己手中的雜志攤開,本以為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雜志書,可是當自己仔細觀察之后,發現幾乎每一本雜志里面都有關于音樂,或者關于鋼琴的內容報道;并且她在其中一本雜志上找到了自己的身影,那是她去世前在金色大廳出演的第一場完美演奏,她記起來了,當時確實轟動了很多媒體,國內外的人都爭相恐后的報道這件事情,現在想想,真是恍如隔世,當然也確實是隔世了。
羅曼將客廳里的垃圾拖去廚房,找到的垃圾桶也散發著一股惡臭的味道,羅曼立刻將垃圾袋拿出來收拾好了之后再扔去外面的過道里,這一家子的人究竟是過的什么生活?
打開冰箱,里面除了啤酒還是啤酒,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有營養價值的食物,羅曼氣不過沉下臉,又將啤酒通通拿出來;然后她將廚房里,客廳里,臥室里,所有要洗的東西全都塞進了洗手間,不一會兒,洗手間的地板上放滿了衣服碗筷。
闖進門的歐娜背著一個熟睡的男人,她一邊拖著男人一邊叫嚷:“曼曼,快…幫個手。”
羅曼從洗手間跑出來,看到歐娜將男人扔在了沙發上。
“他是誰?”羅曼走近了一看,這個男人莫約四五十歲,滿臉胡渣,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真實面貌,不但如此,羅曼蹲下來的時候還嗅到男人頭上一股酸味。
羅曼捏著鼻子,嫌棄地站起來又問:“他究竟是誰啊?這么臭。”
“哼哼。”歐娜大口地喝了一杯水,說道:“他都不知道了?你爸啊…真是的…你還忘得真徹底。”
“我爸?”羅曼咬著唇,艱難地挪動步子,又鼓起莫大的勇氣探身下去,好好看一眼她期盼已久的老爸。
信叔在睡夢中打了一個酒嗝,嚇得羅曼又緊緊地捏著鼻子,跑去廚房嘔吐不止。
“啐,都對了二十多年,還突然間不習慣了…”看著羅曼的舉動,歐娜怪笑地說:“喂,你快點拿毛巾過來幫信叔擦臉。”
拿著毛巾走出來的羅曼糾結地問道:“一定要我擦嗎?”
歐娜不耐煩地冷掃一眼,質問道:“不是你,難道是我啊?你也不想想,我背著他走了好幾條街。”
“哦。”羅曼怯生生地走近信叔,閉著眼睛在信叔的臉上胡亂摩擦,痛得信叔在她的手底下嗷嗷直叫。
“真是的,伺候了大的,還讓我再伺候小的,我又不是你們家保姆。”歐娜嘀嘀咕咕地走去廚房,想給自己煮點東西填肚子,一打開冰箱,就嚇得尖叫起來;羅曼丟了毛巾就跑去廚房急問:“怎么了?怎么了?”
“你…這個…”歐娜瞪大雙眼,手指著冰箱里面,支支吾吾地問:“啤酒呢?”
“我扔了,那種酒喝多了不好。”羅曼認真地說,然后關好冰箱。
歐娜摸了摸羅曼的額頭,她表示強烈懷疑對方的精神問題,要不然就是自己在做夢了;然后她臉部一邊抽搐,嘴巴一邊哆嗦:“你…你知道…你冰箱里面是什么嗎?”
羅曼推開了歐娜,又走去了客廳。
“那些啤酒是你爸爸的命根子。”歐娜拉著羅曼說道:“不行,不行,得去找醫生把你的腦袋治好才行。”
“什么命根子…”羅曼固執地啐道:“那是毒藥,不是好東西。還有啊,我的腦袋很正常,非常地正常,我這么做是為了他好,如果一直這么喝下去,早晚會出事情的。”
“你…”歐娜盯著羅曼堅決的背影,頓時無語。
羅曼將被褥拿到沙發上給信叔蓋上,然后她又準備返回洗手間清洗東西,當她轉身之際,卻看到歐娜捧著剛剛泡好的方便面走了出來。
“哇,好香啊…太棒了,可餓死我了。”歐娜將方便面放在餐桌上,準備要開動的時候,卻被人奪下了筷子。
“誒…你干什么?”歐娜眨了眨眼,不解地質問身邊的羅曼。
羅曼不屑地瞥了一眼桌上的方便面,又道:“這種垃圾食品,早就不應該吃了。”說著,羅曼就要將方便面扔進垃圾桶。
“等一下。”歐娜想在最后緊要關頭拯救自己可憐的胃,于是諂媚地勸道:“就一次,最后一次,我的肚子很好,它能承受這種垃圾食品,可是我的胃就不行了…它在跟我作斗爭啊…”
羅曼睇著歐娜可憐巴巴的模樣,絲毫沒有動搖自己的決心,于是也勸了起來:“表姐,等一下我給你做好吃的,但是這個真的不能吃。”
“我毒死也是我的事。”歐娜說著就要上前去搶,羅曼后退半步,傾斜著身子,說:“不行,你是我表姐我才會這么勸你的。”
“是你表姐就該餓死嗎?”歐娜堅持不懈地伸出手,羅曼卻有意無意地將方便面倒進了垃圾桶,然后聳了聳肩,語重心長的說:“我現在馬上去給你做飯,再等一小會兒就好了。”
歐娜蹲在垃圾桶旁邊,幾近瘋狂地抓住自己的頭發,暗自啐道:“誰來把曼曼恢復正常啊…天啊!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第4章葬禮后
“有客到——”
唐昕走進了靈堂,她看到擺放在正中央的照片,然后對著照片鞠躬。
“家屬答謝——”
施妍代替媽媽站起來,對著唐昕說道:“謝謝你來看姐姐。”
唐昕瞅了一眼她,并沒有打算與施妍交流,反而蹲下來握著郁安的手,憂傷地安慰:“伯母,請節哀,要保重身體,小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伯母你為她擔心,如果為了她而哭壞了身體,小然一定不會安心的。”
施妍站在他們身邊,居高臨下地睇著唐昕,對于姐姐的這個好朋友,她以前雖然忌諱三分,但是如今人已不再,她自然沒什么必要害怕她;況且自己用了三年時間奪走了姐姐的榮耀,終于繼承了母親的音樂家身份,她現在的氣勢不同以往,于是她似乎覺得自己都高人一等,看著唐昕的眼神也越來越傲慢起來。
唐昕不動聲色地冷掃另一邊的江驁宸,看他的樣子,哀傷深情,似乎真的有很多的不舍,然而有誰會猜到他心里究竟在盤算著什么。
葬禮結束之后,律師也跟著走進了施家,因為施然身前經常要出國演奏,不但她整個人買了巨額保險,單單她自己的一雙手都價值連城,所以她和他的律師都經過一番研究之后決定,將她的巨額保險金分成三份,而受益人儼然就是三個人,除了媽媽占有四成以外,其余的兩個人都是三成。
保險公司的負責人和施然生前的律師都坐在沙發上,而其余的人都是嚴肅謹慎,他們剛剛才從悲痛之中拉回來,不得不再面對這樣的事情。
“對不起,對于施然小姐的不幸,可以說是音樂界的損失,同時,也是我們這些做朋友的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si摸n。”郁安抿了抿嘴,抑制住自己的傷心,說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小然的律師,她的情況你基本上都了解,我們都相信你的做法,你就按照她的意愿。”
“好的,郁安女士。”si摸n認真地說道:“其實,在出事前一天,施然小姐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好像是關于保險受益人的事情要做一些調整。”
施妍心里一驚,不由自主地偷瞄一眼對面的江驁宸,然而江驁宸卻始終面無表情,看不出他的內心活動。
Si摸n粗略地掃視一遍在場每一位,然后又道:“當然,還沒有等施然小姐到我的辦公室,就已經發生了悲劇,所以保險受益人不會有調整,仍然是按照之前的安排來分配。”
施妍松了一口氣,心情漸漸緩下來,交叉著的雙手也慢慢地張開;而郁安卻開口問道:“si摸n,我想問一個問題。”
“請說。”
“小然她為什么要給你打這個電話?在電話里面,她是否透露了自己的其他意愿?”郁安較真地問道,而施妍挽著媽媽,勸道:“媽媽,我想姐姐應該是想讓你多拿一些,這樣的話,她也好放心了。”
郁安蹙著眉,回頭看著施妍,嘆息地說:“妍妍,你姐姐也不放心你啊。”
江驁宸突然開了口,說:“伯母,我想將自己的三成拿出來分給您和妍妍,我不想接受這份保險金…”
“宸…”施妍差點脫口而出,好在她反應快,又改口叫道:“宸哥哥,你這么做是為什么?我和媽媽也足夠了。”
“是啊,這畢竟是小然的一份心意。”郁安勸著說。
江驁宸緊鎖著眉頭,從沙發上霍然站起來,說:“我不知道如何補償她,只有照顧好你們,我才能心里好過一些。”語畢,他又奔向了外面的院子里。
郁安拍了拍施妍的手,吩咐道:“你過去安慰一下宸哥哥,讓他不要這么傷心了。”
“好的,媽媽。”施妍正好求之不得,她趕緊跟了過去,走到江驁宸身后面,警覺地張望四周后,又冷笑道:“你這是干什么?我們兩個加起來就是六成,你非要給媽媽分出去一成半,難道有人像你一樣嫌錢多嗎?”
江驁宸勾起嘴角的獰笑,轉過身來,一掃之前的陰霾,露出奸猾之色,說道:“你以為我真的打算給你們那三成?哼,我這是博取你母親的信任,你要知道,現在的你才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而我是她唯一能相信依靠的人,那么她手中的那四成,早晚都是我們的,現在我們要一舉拿下她最后的防備,這樣才便于以后的攻勢。”
施妍佞笑地搖了搖頭,說道:“原來你早就盤算好了…哼,看來我之前確實小看你了。”
“那可不,你小看我的地方還多著呢。”江驁宸曖昧地啐道,施妍冷不丁在他身上擰了一把;過后兩人又整理好衣服,面色凝重地返回屋子里面,看起來,他們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只是準備聽律師解說其他的事宜。
Si摸n見他們返回來,于是接著說:“對了,剛才保險公司的負責人跟我也簡單地溝通過,讓我呢,跟大家說明一下,由于保險金額的巨大,所以當時施然小姐在與保險公司交接的時候,就聽了負責人的建議,在備注的地方簽署了一份協議書,那么協議書上面的基本內容是說,如果她出現了某種意外,這份保險必須要在一年后才生效,簡單來說,保險文件上面的保險金要在一年后才能按照相關規定匯入你們的賬號上面…恩,不知道你們是否有問題?”
郁安平靜地說:“我們也暫時不需要這筆錢,既然有這份協議,當然是尊重小然的決定,我們都沒關系,反正一切事情都由si摸n你拿主意。”
si摸n又對著施妍問道:“施妍小姐,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施妍隱忍著郁悶的心情,也只能點頭表示同意協議書的內容,但是她咬著唇瞅著江驁宸的時候,又看到他一副凜然的神態,不由得心里沉甸甸起來;她可不比江驁宸那么沉得住氣,至少她認為一天不能把那些錢放入自己的口袋,她都不放心。
第5章“修理”爸爸
羅曼將自己的衣服疊在床上,仍然是勉勉強強地睡上去,她不敢翻身,對床架子發出的咯吱聲音很敏感;這是第一個晚上,第一個在自己“家”度過的夜晚,她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窗外的繁星,不知不覺地傷感起來。
她好想媽媽,對外面客廳里的那個“爸爸”有點畏懼,現在是醉酒了酣睡在沙發上,如果他很暴躁呢?一閉上眼,羅曼的腦海里就會浮現一幕幕電影里面播放的一些關于酒鬼爸爸的不良影像。
“咕嚕咕嚕…”突然間,她耳邊回蕩著一陣陣如雷的鼾聲,嚇得她從床上彈起來。床架子咯吱的聲音仿佛在提醒她,她的重量不小了,經不起她這樣折騰了;然而,羅曼也并不是故意要折騰這張老床,而是她的整個心都懸在了喉嚨處,戰戰兢兢地感受著外面鼾聲的洗禮。
羅曼探著身子貼近門邊,她聆聽著爸爸的鼾聲,剛開始有些不習慣,畢竟自己還沒有領略過鼾聲的震懾力,可是聽久了之后,她發現爸爸的鼾聲打得還挺有節奏的;羅曼捂著嘴忍不住偷笑起來,然后再摸索著爬上床,安安心心地躺下來,她將鼾聲在心里分成自己能接受的節拍,隨著鼾聲的節奏感漸漸地進入夢鄉,終于不再浮現酒鬼該有的噩夢了。
羅曼在夢里笑起來,慢慢地翻了個身,突然廚房里一聲尖叫,嚇得她連滾帶爬地下了床;她隨手抓起衣服,一邊穿衣一邊跑去廚房,只看到信叔呆滯地站在冰箱前,指了指冰箱里面,劈頭就問:“我…我的酒?”
羅曼揉了揉眼睛,不以為然地說:“我扔了…”
信叔蹲下來,開始準備在垃圾桶里面找尋一點蛛絲馬跡,羅曼趕緊拉著信叔,叫嚷道:“你要干什么…不就是幾瓶酒嗎?”
“酒,酒,我的酒…”信叔不顧羅曼的話,只顧自己在垃圾桶里面翻找;羅曼嫌惡地看著他,想轉身離去,不再管他,但是轉念一想,又不得不停下腳步,咬著牙強迫自己將信叔從垃圾桶旁邊拽走。
信叔雙手掙扎卻拗不過羅曼使出的全身力氣,長年累月地飲酒,將信叔的四肢神經都麻痹了,他現在的力氣別說是跟羅曼掙扎,就是一個只有十歲的小朋友,估計都能輕而易舉地擺平他。
羅曼將信叔扔在了洗手間,羅曼叉著腰,氣喘呼呼地說:“昨天洗了家里的衣服被子,今天看來要好好地清洗你了…”
說著,羅曼將噴頭拿在手上,然后將水溫調節好,再朝著信叔身上和頭上噴射出去。
“曼曼,你干什么…”信叔狼狽地坐在浴缸里,一邊怪叫一邊在浴缸里斗爭。
羅曼將洗發水和沐浴乳拼命地倒在浴缸里,還不停地低啐:“干什么…我告訴你,按照你身上的污垢和能殺死蚊蟲的臭味,我簡單地估量過,你應該要好好地洗個澡了,否則我要是跟你住在一起,會短命十年,哦,不對,是短命二十年…”
“曼曼…你住手…曼曼…”
羅曼暫時停下來手中的動作,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睇著眼底下的人,信叔怯怯地仰起頭,蹙著眉委屈地說:“我自己來好嗎?”
羅曼想了想,將手中的噴頭遞給了信叔,在轉身之際,又扔了一句:“快點洗,洗好之后還有下文。”
信叔不自然地抖瑟一下身子,仿佛一場噩夢還沒有清醒。
“不許動…”羅曼警告一句,又瞪了一眼。
在她旁邊的信叔一副愁眉苦臉,還不敢亂動,坐在椅子上戰戰兢兢地;而羅曼呢,正在專注自己的工作,她找來女性刮刀在信叔的臉上剃胡子,由于刀刃有點鈍,于是她刮起來也比較的吃力,耗費的時間自然就更長一些,何況信叔的臉上那真是一波接著一波的頑固性絡腮胡。
信叔拿眼珠子瞟了一眼身邊的羅曼。
“干嘛?”羅曼不安好氣地問道,而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信叔臉上的胡渣。
信叔稍微移動一下自己的臉,可是羅曼又嚷道:“別動,會傷了你的。”
“呵呵,沒關系。”信叔瞅著羅曼,笑道:“你第一次幫爸爸剃胡子。”
羅曼猛地怔住了,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神不知不覺地停留在陌生的“爸爸”身上,他說自己第一次幫爸爸剃胡子,可是自己呢?還不是第一次幫別人剃胡子。
“曼曼?怎么了?”信叔關心地問道。
羅曼將刮刀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著旁邊的毛巾遞給了信叔,信叔拿著毛巾在自己臉上擦了擦,又說:“爸爸昨天本來是想去醫院接你的,可是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羅曼整理著桌子上的物品,說道:“你還是不要喝多了,那些酒太傷身體,你的年紀不小了,你不應該喝那么多酒。”
信叔抿了抿嘴,看著身邊的女兒,沒有吭聲,但是頭卻不知不覺地給了一個肯定的回應。
羅曼徹徹底底地將屋子里打掃一次,然后在陽臺的地方擺放了不少綠色植物和鮮花,如果以后再打開窗戶,一眼望去的是這些自然的東西,而不是令人臉紅心跳的那些哼哼嘿嘿的玩意兒;信叔沒有再嚷著找酒喝,而羅曼也在冰箱里面塞了不少自己購回來的食物,最后她也將方便面扔掉,買了菜回來給信叔做了一餐飯。
信叔看著桌子上面的飯菜,不由得熱淚盈眶,他覺得這個女兒好像變了很多,他覺得自己的家也變了很多,雖然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可是總有一種難以言語恐懼。
羅曼將菜夾給了信叔,然后微笑地說:“爸爸,以后我會天天給你做飯吃。”
信叔放心碗筷,將手放在羅曼的額頭上,然后認真地問道:“曼曼,你…你還好?”
羅曼莞爾一笑,快樂地吃著飯菜,笑道:“我很好啊…”
我很好,一定要更好!羅曼努力地嚼著飯菜,堅定地想著。
第6章令人小鹿撞撞的工種
信叔走去開了門,歐娜抱著一大袋的水果,抬眸一看,眼前的人居然完全不認識,嚇得她差點將手中的水果掉落下來,好在信叔沒有喝酒之后,手腳尚且敏捷,順勢彎腰接住了半空中的水果袋。
“呵呵,娜娜,你怎么回事啊?”信叔笑呵呵地說:“這么不小心?”
“你?”歐娜指了指信叔,又撲上去拉扯了信叔的頭發,說道:“你真的是信叔?”
信叔點頭說:“不是信叔還會是誰?”
歐娜吞了一口唾液,叉著腰說道:“天啊,我怎么覺得這個世界好像要改變了呢?”
信叔將水果拿出來放進了水果籃,與此同時從房間里走出來的羅曼一看到了歐娜便笑著打招呼:“表姐,你過來了啊?”
歐娜將羅曼拉到一角,憂心忡忡地問:“喂,你沒有發現信叔變了嗎?”
“我知道啊。”歐娜認真地說:“是我幫爸爸剃了胡子,你不覺得那些絡腮胡太臟了嗎?我發現爸爸剃了胡須還蠻好看的。”
“哎呀呀呀。”歐娜抓起羅曼說道:“我就應該猜到是你弄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羅曼推開了歐娜的手,自顧自地干起活來,一邊應付著說:“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歐娜白了一眼羅曼,倚靠在廁所門口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以前信叔的那些胡渣是多么有型?那叫個性,氣質…不,是氣場…那胡須,那發型,走出去多么有感覺啊…”
羅曼瞥了一眼在門口一直陶醉的表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什么氣質,氣場,根本就是邋里邋遢。”
“犀利哥…”歐娜蹙著眉頭說:“聽過沒?犀利哥,多有型啊!”
羅曼不想與表姐爭執下去,而歐娜卻露出十分惋惜的表情,夸張地說:“你知道嗎?你已經毀掉了一個藝術品,唉…一個人間極品就這樣被你一手糟蹋了。”
“呃?糟蹋什么?”信叔從外面冒出來,沒頭沒腦地笑問。
羅曼抱著洗好的被子,對著爸爸說:“別理她,讓她好好陶醉。”
歐娜走到信叔身邊,一副欲言又止,一副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總而言之,就是一副百感交集,急死了信叔;最后她終于冒出一句話來:“唉,糟蹋了…糟蹋啦…”
信叔仍舊是一頭霧水,悶悶自語:“糟蹋?糟蹋什么?”
“恩恩…哦哦…啊啊…”對面又在工作了,似乎他們這個點都會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羅曼想去陽臺晾衣服,可是一聽到他們的聲音,她的步子就邁不開了。
“嘿嘿…”羅曼聽到身后傳來不同尋常的笑聲,于是回頭過去一看,盡然是表姐流著哈喇子,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對面,一臉意猶未盡的模樣;羅曼忍不住擋在表姐身前,嚴肅地教導:“你干什么?”
“讓開。”歐娜推開了羅曼,又踮著腳尖,試圖能看到更多場景。
而羅曼也不服氣,用碩大的身軀硬是堵在了陽臺門口;歐娜眨了眨眼睛,不爽地問:“你擋著我干嘛?”
“你不覺得這樣很不道德嗎?”羅曼氣鼓鼓地說:“不要看了,進去進去。”
表姐歐娜更是氣憤不已,說道:“喂,你不看,還不允許別人看看?什么道理嘛。”
“你要看,要看,你自己去找個男人,或者買碟看去。”羅曼將歐娜轉過身去,推著她走進了屋子里,歐娜十分不悅地說:“我說曼曼,他們既然敢做就不怕別人看。”
“總而言之,你就是不能看。”羅曼將窗簾放下來,然后好言相勸:“你是個女孩子家,要懂得矜持,否則別人會誤會你的。”
歐娜抖瑟著腳跟,不以為然地說:“啐,打從娘胎里出來,就沒聽過‘矜持’二字,再說了,這里魚龍混雜的,想矜持人家還不給你矜持呢。你要矜持那是你自個的事兒,別扯上我。”
“好啦,好啦。”信叔將切好的水果端出來,說道:“不久后我們要搬家了,到時候就不會看到這些了。”
“真的?”羅曼開心地問:“那我們搬去哪里?”
“還能是哪兒?貧民窟都是這一帶,你以為還真的看不到這些東西?”歐娜坐上餐桌,嚼著水果說道:“下次指不定有人就在走廊里做呢。”
“啊?”
“別嚇唬曼曼了,她剛剛病好。”信叔遞給羅曼一個蘋果,笑道:“花姐看你總是為了工作要跑來跑去,所以在酒附近租了一間房子,讓我們搬過去,反正這里要拆遷了,我們就干脆早一點搬過去。”
羅曼怔怔地點頭,繼而又問:“花姐?酒?”
“就是你老板啊。”歐娜不耐煩地說:“看你也生龍活虎了,晚上跟著我去花姐的酒上工。”
“啊?我在酒上班?”羅曼驚詫地反問。
不是?羅曼站在鏡子處對著自己左看右看,實在是想不出有人會喜歡這樣的身材,難道有人跟唐明皇一個口味?可是自己的樣貌應該也不及楊貴妃啊!難道有人喜歡重口味?可是她不喜歡重口味啊!
尋思之下,一直是小心翼翼地跟隨歐娜;不但如此,在羅曼的身心上,她覺得自己重生到這句軀殼上似乎有那么一點遺憾,要知道,前世的自己可是對未婚夫從一而終,絕對不會涉足第二個男人;思及此,羅曼不知不覺抱緊了自己,令歐娜時不時地回頭悶笑,她覺得現在的曼曼好玩多了,有趣極了,當下決定干脆順水推舟調戲一番!
“到了。”歐娜停在一間暗沉的建筑門口,羅曼偷偷打量酒店外圍的設施,看樣子不是燈紅酒綠,好像有些安靜舒適,更難得是外面還擺放一些花花草草,襯得酒沒那么可怕。
“表姐,那個我…”
“哦,對了,今晚上你要穿兔女郎的衣服招待客人。”歐娜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說:“你也知道你的身材了,所以后臺有為你準備的大號衣服,你快點穿上。”
“表姐,我可不可以不要做這些事情啊。”羅曼實在是無法接受。
歐娜煞有其事地嚇唬道:“你和信叔欠了不少高利貸,你要是不去做,信叔會被人打死在街角的。”
“啊?”羅曼完全相信了眼前這個家伙,她只能拖著苦悶的步子與表姐踏入了酒,她覺得自己像是去了刑場,正一步步走向懸崖邊緣…
第7章全新的概念
跟著歐娜去往后臺,羅曼始終低著頭不敢直視這里面的男男女女,雖然有些人主動熱情地和她打招呼,可是她總覺得渾身不自在,甚至連之后如何逃跑都想好了,總而言之,她一定不會輕易被人吃豆腐,雖然她這個豆腐是比較大塊的。
“曼曼,你的傷勢好了嗎?”走進來的女人雖然是淡妝,不過氣質還算不錯,重要的是她一進門,周圍的人都立刻安靜下來,好像她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在羅曼此刻的心里便先入為主地認為此人就是酒的媽咪。
歐娜偷瞄一眼羅曼的不自然,然后對著女人笑道:“花姐,曼曼今天來上工了。”
“可以嗎?”花姐擔憂地問。
羅曼嘟囔著嘴,瞅了瞅花姐,可憐兮兮地說:“能不能不要穿兔女郎的衣服?”
“兔女郎?”花姐大惑不解地反問:“什么兔女郎?”
羅曼蹙著眉,十分認真地說:“就是…就是應召女郎的…那個…兔女郎…”
站在身側的歐娜已經憋得滿臉通紅,實在是忍不住才捧腹大笑起來,花姐看出點眉目來了,于是走到歐娜身邊,趁著她逃跑之際擰起她的衣角,問道:“是不是你又在調戲曼曼?”
羅曼也很不解地看著他們,歐娜頻頻點頭,又趕緊搖頭說道:“我可不是故意的,誰讓她之前在家里的時候連個方便面都不允許我吃,這個家伙,自從上次被摔了之后,就很不正常,我這是在調節她。”
羅曼聽到歐娜這么說,尷尬地質問:“表姐…你….你故意騙我?你…”
花姐忙打圓場,走去羅曼身邊,笑了笑說道:“算了,娜娜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她也不是惡意,就是一天到晚沒個正經…你就不要怪她了。”
羅曼瞪視著歐娜,歐娜一副不以為然,吐了吐舌頭又沖出了后臺;花姐從更衣室拿出幾件紅紅綠綠的衣服遞給羅曼,說道:“雖然你這段時間沒有在這里,但是你的衣服我都已經安排別人洗過一次了,今天正好能穿上,但是絕對不是兔女郎的衣服,呵呵。”
羅曼感激地笑道:“謝謝花姐。”
“呵呵,曼曼還這么客氣了?”花姐關心地摸了摸羅曼的頭,羅曼心里咯噔一沉,尋思:看來這個花姐與羅曼的關系應該不錯,她的關心看不出半夏虛情假意來。
站在鏡子前的羅曼,非常的糾結,莫說自己從來都沒有穿過這個衣服,哪怕是家里的抹布看起來也要比這樣的服飾更來得高檔;要知道,她的前世是一個出色的音樂家,每一件出場服那都是由頂級設計師設計的服裝,哪怕是胸口的一粒扣子,都是好朋友唐昕一針一線地縫上去,因此她每一次的出現那都是震驚全場,絕對艷壓群芳。
回憶完了之后,再拉回現實,她的心一直在吶喊上帝,老天…紅紅綠綠的搭配雖然搶眼,可是這樣看起來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出現確實也會震驚,就怕是爆笑全場。
花姐看到羅曼站在鏡子前一動不動,于是好奇地走過去問道:“怎么了?曼曼?”
“這都是我以前穿的衣服?”羅曼有點想確認一下,順便給自己一個機會。
“是啊,這都是你最喜歡的衣服,我們一件都沒有動過的。”花姐想當然地說。
天啊,她是個什么樣的審美眼光?羅曼十分地懷疑這個身軀之前的主人頭腦是不是太過簡單。
羅曼朝著四周望去,看到衣架上還有一些其他的衣服,看起來也是演出服,但是總比自己身上穿著的要正常多了,想到此,她走到衣架邊上,拿起不同的服裝開始在自己身上比劃起來;花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好像曼曼確實有點不一樣了。
“曼曼,紅紅綠綠的搭配會不會不太好啊?”
“花姐,我就喜歡紅紅綠綠的衣服,呵呵。”她也還是蠻自信的,只不過之前的羅曼將自信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那好,你既然喜歡,我就不再說什么了。”
“謝謝花姐…”站在鏡子前的女孩子傻笑著說。
羅曼抓起化妝臺上的化妝包,又開始為自己著手化妝,她的五官其實不差,但是一撮眉毛似乎很久都沒有修正過了,還有眼睛,雖然是雙眼皮,可是由于浮腫,顯得特別沒有精神,再來就是嘴唇,可能是營養過剩,看起來黯淡無光…
花姐驚訝地注視著羅曼熟練的化妝技術,好像是經過專業訓練,一刻鐘不到,無論是眼鼻,還是膚色,全都經過曼曼的一番修飾之后變得神彩奕奕,精神煥發;花姐湊過去驚問:“曼曼,你…你怎么會化妝了?”
羅曼站在鏡子前自信滿滿地笑道:“沒什么,看著看著就會了。”說著,她拿起配好的衣服又走進了更衣室。
花姐充滿期待地看著更衣室的門,不一會兒從里面走出來的女人,甜美地勾起嘴角的笑意,朝著花姐優雅地俯身。
花姐大吃一驚,捂著嘴笑道:“簡直不敢相信了,這么搭配下來一點都看不出你是曼曼。”
“花姐,我當然是曼曼,只不過是一個全新的曼曼。”羅曼嬌笑地說道:“以后那些紅紅綠綠的衣服我全都不會要了,我自己的衣服我自己會買,會設計,也會搭配…就不勞煩花姐你費心了。”這些她瞧不上眼的衣服也隨著之前的曼曼消失,現在的她是全新的,既然能有機會重生,難得得到一個軀體,無論是好是壞,是丑是美,是瘦是肥,她都必須接受現實,因為她知道除了重生施然以外,還要重生羅曼。
“嗯嗯嗯。”花姐笑呵呵地挽起羅曼的手,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完全放心了,走,我帶你出去。”
“好。”羅曼恍然又問:“對了,花姐,我究竟是在這里做什么啊?”
“呃?”花姐一怔,回頭問道:“曼曼,你怎么連這個都忘記了,你是我這里的鋼琴手啊。”
第8章揚眉吐氣的鋼琴手
花姐將羅曼領著走出來,還不忘囑咐:“今天你就當是先試一試感覺,不要那么大壓力,你也知道的,我這個清沒什么人,大家都是老主顧了。”
歐娜從臺走去偏臺,看到打扮得十分正常的羅曼,不由得感嘆:“哇塞,曼曼,你今天…終于恢復正常了。”
花姐用手肘戳了戳身邊的歐娜,笑道:“別這樣說,現在曼曼長大了,懂得裝扮自己了。”
羅曼沒有因為歐娜的取笑而緩過神,只是她在花姐的引領下走去鋼琴架的旁邊,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激動,她沒有想到重生后的自己居然還能有機會坐在鋼琴前,她是不是在做夢,可是觸碰到冰冷的鋼琴架,她覺得這一切都那么真實,除了身體不是施然,她感到自己體內每一處細胞都會因為鋼琴而悸動,如此一來,她覺得她還是活著的,好好的活著,是為音樂而生的施然。
“噔…噔…”羅曼用手指按了琴鍵,花姐又說:“曼曼,盡力而為,沒關系的。”
歐娜小聲地嘀咕:“我先出去了。”
“誒…你這個丫頭。”花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鼓勵地說:“慢慢來,總有一天你會成功的。”
“成功?”羅曼不解地看著花姐,她緩過神之后看到臺里依然是冷冷清清,于是問道:“現在要彈奏嗎?可是還沒有多少人啊。”
“呵呵,沒關系的。”花姐說道。
突然有個服務員調侃著說:“今天打算嚇走多少客人啊…花姐,你要幫人家也不是這樣幫的嘛。”
“去,干你的活兒。”花姐將服務員趕走了,然后對著曼曼笑道:“你就在這里彈奏一個小姐,這個時間段的人確實不是很多,但是人多了…人多了就不好了。”
羅曼疑惑不解地坐下來,而調酒師和不少服務員都打算離開酒,讓羅曼一個人留下來演奏,在冷清的幾乎沒有一個聽眾的酒里,羅曼仿佛有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曾幾何時,她臺下的聽眾成千上萬,不但如此,有些人因為不能進來而擠破劇場的大門,那種氣勢不復存在,而如今,她感到這里的人對自己的琴技似乎有種抗拒的心態;之前的這個家伙究竟在干什么?她怎么覺得她的生活沒有一塊地方是正常的。
羅曼屏住呼吸,抬起雙手先是輕輕地按了下去,鋼琴聲突然響起,四周的人渾身一顫;花姐憂心忡忡地注視著她,就怕出現歇斯底里的狀況。
羅曼閉上眼,手指試著彈了幾下,猛然間,她驚覺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她的左耳朵應該傳進去的音律不是很明顯,換言之,她在彈鋼琴的時候敏感地發現自己左耳朵是失聰的;或許是因為平常說話都能聽到,她沒有太過注意,但是只要遇上音樂,耳朵的天賦才會充分發揮出來,而這樣的發揮自然是有好有壞;現在的不好,就是羅曼發現的這個嚴峻的問題。
如果一只耳朵聽不到,那么就會影響對音律的感知,羅曼閉著眼竭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花姐蹙著眉睇著她,歐娜站在她身后輕嘆:“不管怎么說,我們已經幫了很多了,剩下的只有讓她自己接受和適應。”
“曼曼真是可憐。”花姐惋惜地說:“現在她失去記憶后又要重新接受這個事實。”
“是啊。”歐娜輕嘆道:“不過我總覺得現在的曼曼不一樣了,她一定能走出來的。”
羅曼調整呼吸,讓自己平撫心境,她沒有嘗試過只有一只耳朵去聆聽她彈出來的音樂,或許會有不足,但是不去跨越,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克服這個困難,哪怕失敗了,她也不會退縮。
“曼曼,加油!”倏地,心里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她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她說得懇切;然后就是許多陌生的畫面浮現,羅曼看到有個女孩子坐在鋼琴前痛苦地掙扎著,她一邊彈著鋼琴一邊嗚咽,羅曼想走近她,卻被女孩子耳朵里流出來的血漬嚇得懵住了。
猝然間,羅曼睜開眼,一鼓作氣地再次彈起來,琴聲先緩再快,完全不是放在架子上的曲子,似乎大家都沒有聽過這個曲子,但是羅曼卻能熟練地彈出來;羅曼彈出的這首《狂想曲》激昂歡快,節奏感十分強,雖然她的一只耳朵聽不見,可是憑著熟練的指法,羅曼還是能十分連貫優雅地演奏出來,并且每個音調都十分準確。
本來躲在后臺的不少服務員聽到酒里的音樂忍禁不住地走了出去,花姐和歐娜也都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要知道以前大家聽到羅曼彈出來的鋼琴曲如果不走調已經是雀躍不已了,可是如今在臺上正在演奏的女孩子,卻能一氣呵成地彈奏這么快節奏的鋼琴曲,著實令大家吃驚不少。
羅曼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在鋼琴上跳躍,好像這個時候的施然又活過來了,她知道了,雖然一只耳朵聽不見音樂,可是她身上每一個有感知神經的地方都能吸收她手指帶出來的快樂音符。
歐娜和花姐都被琴聲吸引過去,大家紛紛簇擁過來,而羅曼始終低著頭,認真地演奏,直到一曲終結;頓時,酒里鴉雀無聲,只有羅曼喘氣的細微聲音,緊接著就是大家一起喝彩的掌聲。
羅曼轉過身,對著大家鞠躬,她的眼前又產生了錯覺,她就像是站在高高的舞臺上,臺下的觀眾依然為她喝彩,依然是屬于她的舞臺;不過,羅曼很快就看到花姐和歐娜欣慰的笑容,她知道她必須接受現實了,她現在站在的舞臺還不如當初的十分之一,可是她覺得足夠了,無論站在哪里,都是自己的舞臺,無論重生在誰的身上,一定要繼續未完結的人生。
備注:文中所指音樂《克羅地亞狂想曲》Maksim
第9章陰溝里的臭蟲
換了衣服之后歐娜和羅曼一起走回去,剛走到下就看到街道上聚集了三五個彪壯的漢子,還是歐娜敏感,她拉著羅曼奔過去,果不其然,圍攻著的男人正是羅曼的父親,信叔。
“爸爸?”羅曼使出全身力氣撥開人群,蹲下來抱著微微抖瑟的信叔。
歐娜氣憤不已,沖著身邊三五個漢子罵道:“喂,你們又來干什么?”
“你說呢?”為首的小年輕,頭上頂著一撮黃毛,看起來更加囂張。
歐娜了然于心,又蹲下來對著羅曼低聲說道:“快點拿出來啊…”
羅曼不是很理解,扭頭又問:“拿什么?”
“你今晚上掙的錢啊。”歐娜咬著牙說道。看羅曼仍然沒有動靜,歐娜干脆自己動手,在羅曼的褲袋里拿出晚上剛剛賺回來的錢。
“誒…”羅曼還想與歐娜爭執,卻見歐娜數也沒數就把錢遞給了小黃毛。
小黃毛癟了癟嘴,瞪了一眼信叔,低啐:“哼,下次要是再不交,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走!”
一聲令下,三五個漢子也都紛紛撤退,羅曼握著信叔的手,心里很不舒服,而歐娜也幫著她扶起信叔走上了。
羅曼心疼地想:那些錢在自己手里都還沒有捂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送給了別人,真是越想越氣憤,越想她心里越不平。于是她瞪了一眼歐娜,以此泄憤!
歐娜幫著給信叔洗了洗手,信叔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羅曼在下就聞到了信叔呼吸時散發出的一股酒味,可想而知,他又喝醉了。
羅曼坐在沙發的另一頭,信叔倒在她的對面,歐娜悶不吭聲地擦著信叔額頭上的冷汗,就這樣一直僵持著,誰都不愿開啟一雙唇瓣。
“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嗎?”羅曼緩和了心中的怨氣,覺得事實擺在眼前,她就算不接受也不能置之不理。
歐娜去洗手間清洗了毛巾之后,才慢慢地走出來,說道:“那些人…是信叔的債主。”
“他們?”羅曼懷疑地反問。
“債主派來的。”歐娜瞥了一眼身邊的羅曼說道。
“放高利貸是犯法的。”羅曼理直氣壯地說。
“你以為這里是哪里?”歐娜悻悻地走過去,坐在羅曼身邊說:“我們是什么?哼,老鼠?蟑螂?總而言之就是一文不值的東西…法?法是什么?是那些大老爺們才玩得起的游戲,我們這些陰溝里的臭蟲根本就不值一提。”
羅曼抿了抿嘴,別過臉鎮定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們自己就已經瞧不起自己,是老鼠也好,是蟑螂也罷,我們既然存在在這個世界,在這個時代,就有權力享受那些大老爺們的游戲,我就不相信了,陰溝里的臭蟲就不是一條生命。”
歐娜深吸一口氣,低著頭笑了笑,她點了點頭,說:“那好,你說得好…那你準備怎么做?”
“冤有頭債有主。”羅曼冷靜地說道:“既然有債主,我們當然是找債主,而不是那些小黃毛。”
“你要找債主?”歐娜蹙著眉,明顯露出為難之色;看到歐娜的遲疑,羅曼又道:“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你這是說什么話。”歐娜斜睨著羅曼,自嘲地笑道:“雖然我沒你現在那么能說話,但是…好歹也是另一頭有生命價值的臭蟲。”
歐娜說著,伸出手在羅曼的肩上拍了拍,又道:“表姐一定陪你。”
羅曼感激地咧嘴笑起來。
“這個人叫金昊,是蘭桂坊這條街的一把手,基本上這里屬于他一個人管轄,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是一個性情不定的人,沒有人會知道他下一步要殺什么人,其實昨晚上我不是嘲笑你說法,而是我們這里的人都知道,他金昊就是這條街的法律。”歐娜帶著羅曼一邊走一邊說道:“噥,這個酒家就是他的,他一般都會在這里吃飯,我們上去應該能看到他的。”
“那上去。”羅曼剛要邁出一步,而歐娜卻拉著她又問:“喂,你想清楚了?”
“想什么?”
歐娜擠眉弄眼地說:“當然是想怎么跟金昊說你爸爸的事情咯,難道還是談情說愛啊。”
“什么談情說愛。”羅曼白了一眼歐娜,啐道:“這種事情還要想的嗎?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成語。”
“什么成語?”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著,羅曼便反手拉著表姐跨進了金昊的領域。
這是蘭桂坊最大的一所酒店,結合了不少會所俱樂部,基本上穿梭其間的人都是這里有來頭的人物,一般小輩根本就不敢涉足,更何況像歐娜和羅曼這種連小輩都談不上的家伙;歐娜帶著羅曼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看到走廊里經過不少服務員,都是端著吃食走進最大間包廂,而歐娜將自己認識的其中一個女服務員拉到墻角。
“喂,金昊在里面嗎?”歐娜低聲問道。
女服務員一怔,趕緊說道:“娜娜,你來干什么?來送死嗎?”
歐娜方覺不妙。
“聽說他今天心情不少,已經把六個彈鋼琴的人吊起來了,還不知道會想出什么法子懲罰他們呢。你們趁著還是早點走,萬一也吊起來…”
“謝謝啊。”歐娜懷著無比感激的眼神送走了女服務員,然后又朝著羅曼說道:“今天看了黃歷不適宜談判,走走。”
羅曼完全不理會表姐的勸導,敏感地問道:“你有沒有聽到鋼琴的聲音?這里怎么會有人彈鋼琴?”
“我只聽得我頭皮發麻的聲音。”歐娜苦口婆心地說:“聽表姐的沒錯,我們改天再來。”
“不行,既然來了,干嘛還要走?”羅曼固執地說道:“要走你自己走,我才不會走。”
“欸…你這個家伙怎么現在這么不聽話了嘛…”
羅曼才不顧表姐的阻撓,扭頭便朝著最大的包間走去。
“唉喲喲,老娘上輩子真是欠了你們家的。”歐娜啐了一口,然后壯著膽子跟上去。
第10章我不是聾子
男人怯生生地坐在鋼琴架旁邊,手抖得根本無法掌控,如果貿然下手,估計他會是下一個被吊起來的人。
歐娜畏畏縮縮地跟著羅曼身后面,她悄聲陳述:“傳言金昊這個家伙有個怪癖,那就是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聽鋼琴曲,播放的不行,還得來現場版。”
“很好,就怕他沒有弱點。”羅曼自負地冷笑,繼續混入服務員的人群當中;歐娜憂心忡忡地拉著她,又道:“可是專業的鋼琴師都不如他的意,你想怎么樣?萬一你被吊起來,下場會很悲慘的。”
羅曼斜睨著身邊的女人,問道:“別的我可不敢保證,只要他喜歡鋼琴曲,我就有籌碼陪他玩到底。”
歐娜將借過來的服裝遞給了羅曼,又道:“雖然昨晚上我聽到你的琴技的確長進不少,可是不能保證你一直如此啊,就怕你露了餡兒。”
“表姐,你這是說什么話。”羅曼堅定地說:“你好好地在這里等著。”
歐娜又將準備走進門的羅曼拉住,羅曼回首蹙著眉,而歐娜將擔憂的話吞了回去,轉為盯著羅曼手中的衣服,說道:“小心點,別撐破了衣服。”
羅曼擰著眉,尷尬地瞪視身后面的歐娜,然后頭也不回地走進門。
“下去,下去…”金昊的劍眉橫在俊魅的臉上,羅曼原以為金昊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或者是大叔級別的人物,可沒想到,她跟著服務員走進來之后看到的卻是一個十分年輕的男子;金昊揮了揮手,只見餐廳的左邊,又有個男人被吊在半空中,數下來,他已經是第八個了,而這午飯基本上可以認定是晚餐了,如果一直這么耗下去,估計要演變成夜宵。
餐廳的最前方有個不大的場地,上面就擺放著與他們身份完全不符的鋼琴,只要看到鋼琴,羅曼的眼睛就放出難以掩飾的光芒;她慢慢地靠近前方,而金先生正大發雷霆,雖然沒有粗聲惡語,可是身邊的隨從卻戰戰兢兢;作為一個王者,金先生有種與生俱來的強勢,他的一眉一眼都充滿了戾氣,令羅曼不寒而栗。
可是,她知道,如果一個喜歡音樂的人,無論他是男人還是女人,是壞人還是好人,是強者還是弱者,都有一樣的心境;如果金先生是一個對音樂要求很高的人,那么她愿意堵上他的音樂素養,希望他的素養不會被黑暗的肅殺所抹滅。
金昊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對著身邊一個男人輕聲說道:“這樣,你們給我好好地想怎么處理這八個沒用的家伙…我要看到最滿意的懲罰,否則…你們自己看著辦。”
“金先生…”有些人的喉嚨里發出哀求的呻吟。
而那八個被吊在半空中的男人更是哭喊連天,這樣的一個吃飯場地,讓羅曼有些錯愕;她站在最角落的地方等待一個時機,也算是平撫自己剛才因為金昊的殺氣而被震撼住的心情。
“滾…”金昊似乎耐心耗盡,猙獰地咆哮。
羅曼看了一眼躲在外面偷看自己的表姐,然后一咬牙沖到鋼琴的位置,坐下來后毫不猶豫地抬起手開始用她的雙手堵上金昊的心情。
鋼琴聲拉開悠揚的曲調,與以往不同,曲子清脆柔美,回蕩在格格不入的場地上,也顯得那么和諧;最重要的是,琴聲能減輕金昊眉宇間顯露出來的戾氣,那種煩躁不安的情緒逐漸在音樂的感染中消散不少;看在眼里的羅曼,于是安心下來繼續彈下去,而不少侍應也都停下來,看著陌生女孩子在鋼琴邊專注地彈著。
因為之前那八個鋼琴師反反復復地演奏名曲,這使得沒有耐心聽下去的金昊早就耳膩了,羅曼知道這是金先生不滿意的最大原因,于是她決心彈出自己心中的音樂,舒緩這里緊張的氣氛。
金昊聽到自己肚子咕咕的叫聲,終于他也感到饑餓,身邊的人七手八腳地開始為他準備食物,他滿足地聽著音樂用餐,笑意難得的浮現在嘴角,而被吊在半空中的男人們都感激地看著彈鋼琴的女孩子;雖然她看起來有些浮腫,不過,彈出來的曲子確實不錯,真是人不可貌相,幾人面面相覷,不禁感嘆。
歐娜若有所思地自語道:“曼曼怎么現在會彈這么多曲子了?難道被摔之后,人會變得聰明?下次要不自己也試試看。”她摸著頭,始終想不明白,當然,她永遠也不會想明白的。
羅曼正襟危坐地看著對面的金昊,歐娜小心翼翼地露出笑臉,她瞅了瞅一副凜然表情的表妹,悄聲叮囑:“笑臉,你的笑臉。”
羅曼根本就笑不出來,她毫不避諱地睇著金昊,說道:“金先生,你好,我叫羅曼。”
金昊從上到下地打量一番羅曼,嘖嘖地說:“恩,我知道你,你是信叔的女兒。”
“是的,我這一次過來找你也是因為爸爸。”羅曼不甘示弱地說:“因為錢的問題。”
旁邊有個人彎著腰在金昊耳邊嘀咕了幾聲,過后金昊才笑著開口:“哦,我知道,高利貸的事情。”
羅曼面無表情地說:“但是據我所知,現在是不可以放高利貸的。”
歐娜偷偷地在羅曼身后面掐了一下她的屁股,痛得羅曼差點尖叫出聲,她扭過頭瞪了一眼身邊的表姐,卻見表姐賠笑著說道:“金先生,曼曼上次從梯上滾下來,撞壞了腦子,您別見怪。”
金昊大笑起來。
羅曼小聲地責罵:“我腦子沒問題。”
“你想活著出去就給我乖乖的。”歐娜咬牙切齒地提醒。
“呵呵。”金昊打斷了他們的討論,說道:“我聽說了這件事情,不過我也聽說信叔的女兒是個聾子….彈出來的曲子不是走調就是不完整,為什么今天…”
“我不是聾子。”羅曼鄭重其事地說:“我告訴你,金先生,我羅曼不是聾子,別人能彈出來的曲子,我照樣能彈出來。”
備注:文中所指音樂《冬日戀歌鋼琴曲》
第11章無法自拔的重生人
羅曼摸了摸屁股還在疼痛的地方,歐娜一直對送他們出門的小弟點頭哈腰,繼后她拉著羅曼從酒里走出來;在大街上,歐娜沒等羅曼開口,便劈頭開罵:“喂,你活膩了別拉上我好…我可是風華正茂青春年華…”
羅曼剛想生氣地責罵表姐,可是看到表姐這樣的表情和她說出的話,便忍不住捂嘴笑起來;歐娜被羅曼笑得心里發憷,又怔怔地問:“喂,你笑什么?我有那么好笑嗎?”
羅曼肩膀一聳一聳,笑著說道:“沒有,沒有笑什么…”
“沒有笑什么?鬼才相信。”歐娜白了一眼羅曼,又道:“我知道,你是笑我膽小,是不是?”
“沒有。”羅曼止住了笑意,抿了抿嘴說:“我沒有笑話你膽小,其實我自己也害怕得不得了,金先生的確是個陰晴不定的家伙,話才談了一半就把我們送出門了。”
“估計被你刺激到了。”歐娜揶揄地說:“你瞪著圓鼓鼓的大眼睛這么強調自己不是聾子,恐怕是被你的舉動嚇得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了。”
“有嗎?”羅曼自問一句。
歐娜調侃著說:“欸,說實在的,你怎么醒來以后膽子變得這么大了?哼哼,別說是找金先生理論,就算跟你爸剃胡子,你都不敢拿起那把刀,我琢磨著,是不是從梯上摔下來的人就能變得聰明啊…”
羅曼裝著一本正經地說道:“有可能哦!要不,你也去試試?你放心我會第一時間把你送去醫院的,至少你不會喪命,搶救過來以后就變得更加聰明了…”
說著,羅曼還敲了敲歐娜的后腦勺,歐娜打掉羅曼不懷好意的手,啐道:“去去去,你少消遣我了…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再說了,那天把你送去醫院的人又不是我,難保你不會再報復我一次,讓我躺在地上自生自滅。”
羅曼心里咯噔一沉,驚訝地問:“表姐,不是你送我進醫院,那是誰?還有啊,你干嘛一直都不告訴我,我為什么會從梯上滾下來?究竟我發生了什么事情啊?”
“哎喲,你一下子問那么多問題,我怎么知道先回你哪一個。”歐娜躲躲閃閃地說道,有意避開羅曼的追問;羅曼當然不想放過,又跟上了歐娜,問:“表姐,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喂,你告訴我啊…”
“有些事情你既然忘記了干嘛非要問個明白呢。”歐娜說道:“忘了就忘了,不要想起來最好。”
“忘了…”羅曼心底沉甸甸地,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這是我調查出來的結果。”女人將手中一疊照片隨意地扔在茶幾上,她面色凝重地看著對方,那個人的臉有些模糊,她走到茶幾邊上,低著頭看著照片上展露甜蜜笑臉的兩個人。
“多久的事情了。”沉悶的聲音從羅曼的耳邊傳來。她在夢境中喚醒自己,可是無論怎么努力都是枉然,腦海里的一幕幕像播放的電影膠片,不受控制地開始侵蝕她的記憶。
“小然,這很明顯不是一兩天了,你看他們,每一張都笑得這么甜蜜。”女人沒有施然那么鎮定,反而怒斥:“你不要告訴我,你會放過他們。”
施然長吁一口氣,摩擦著自己的雙手說道:“這場演出對我至關重要,不能出任何差錯。”
“那好,我告訴你,今晚上,他們就會去別墅私會,你要是不想管,我也不想多管閑事了,照片我就放在這里。”女人開了門走出去,外面的記者又涌上來。
施然端詳著茶幾上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我看看嘛…”
“呵呵呵,急什么急,等一下全都給你看…”
施然聽到房間里傳來的yin笑聲,她不動聲色地關上門,然后走下,每一步都如針扎一樣,扎進她的心里,一個是自己的摯愛,一個是自己的親妹妹,他們為什么要背叛自己?她從來都是誠心對待,哪怕是買了巨額保險也會填上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可是他們呢?卻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出賣自己…
施然憤然抽身,驅車離去。
“哧——”剎車失靈了,前面的貨車迎面而來,施然本能地轉動方向盤,沖出了車道…
羅曼幾乎與夢中的人一同尖叫…
“曼曼?”從外面沖進來的歐娜坐在床沿上,她拍了拍驚魂未定的羅曼,問道:“你怎么了?沒事?做了什么噩夢啊?”
汗濕了衣襟的羅曼呆滯地注視著身前的歐娜,突然沒頭沒腦地低吟一聲:“遭了,保險金…”
三年后,他們選擇了放棄自己,母親在施妍的慫恿下終于接受了“最好”的安排,他們想盡設法要害死自己,因為他們要得到那筆巨額保險金;羅曼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頓時感覺這一切都恍如隔世,而事實上,這的的確確就已經隔世了,只不過老天有眼,讓她還能魂歸這一世。
“哈哈,我抽獎抽到的。”幾個女孩子笑嘻嘻地從羅曼身邊走過。
“是音樂會的入場券,真棒啊!”
“聽說她是新一屆的音樂才女…”
“長得也好漂亮啊…”
羅曼的目光跟著他們游走了一段時間,突然她抬起頭看到櫥窗里面的海報:音樂家施妍從英國返回國內巡回演出…
“音樂家?”羅曼撲上去,激動不已。不,她不是的,真正的音樂家是施然,是母親郁安親口說的要把她的音樂家頭銜傳承給自己,為什么?呵呵呵,只因為施然已經死了,她死了…
羅曼靠著櫥窗蹲下來,抽泣著自語:“施然死了…音樂家死了…不是她,是我…我是小然…”
找到羅曼后的歐娜趕緊奔過去,將羅曼扶起來,驚問:“你怎么在這里啊,金先生派人過來請你…”
歐娜拉著羅曼準備離開,可是羅曼卻杵在原地,哽咽地說:“我不去。”
歐娜回頭又問:“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你不去,金先生不會放過你爸爸的。”
“我不是羅曼,我沒有爸爸,我只有一個媽媽。”羅曼咬牙切齒地說道。
歐娜歪著頭,面色凝重地睇著她,也不語。
第12章神秘的聽眾
羅曼隨著歐娜趕來自己家,下聚集了不少人,但是大多數都是金先生的人,他們奉了金先生的命令過來找羅曼,要帶走她;可是信叔很害怕金先生對羅曼不利,于是讓歐娜找到羅曼后將她帶走。
一路上,歐娜很冷靜地說著信叔交代給自己的話,羅曼慢慢地跟上歐娜,一直不語。
她說了,她沒有爸爸,只有一個媽媽,可是她曾經多么想要一個爸爸,現在她有了一個爸爸,她卻說出這么傷人的話,而爸爸卻處處為她的安全著想;羅曼覺得有些羞愧,跟上的步子越來越急促,甚至越過了歐娜的身子,趕在她身前。
信叔與身邊的男人拉拉扯扯,歐娜和羅曼走過去,緊張地將他們分開。
“曼曼,你怎么來了?”信叔很驚詫,臉上寫滿了擔憂。羅曼將手放在信叔的手掌中間,她感到信叔的手心里沁出不少汗水,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擦拭,平靜地安撫道:“沒事的,我知道金先生找我做什么。”
“可是他們…”信叔用另一只手緊握住羅曼的手背。
羅曼點了點頭,示意信叔放心,她仰起頭,肯定地說:“我好不容易有了爸爸,我不會離開你的!”
信叔聽了羅曼的話,雖然疑惑不解,可是字語間透著難以磨滅的溫情,令信叔倍感寬慰;于是信叔也微笑起來,說道:“凡事要小心,爸爸在家里等你。”
羅曼莞爾一笑,然后轉身跟著那些金先生的手下走進了他們開來的車里;歐娜杵在信叔身邊,攙扶著信叔,說道:“曼曼長大了,不過,我覺得有點不一樣,就是說不出來哪里不一樣。”
“無論曼曼怎么變,都是我的女兒。”信叔瞇著雙眼,直視著轎車漸行漸遠的蹤跡,喟嘆道:“我會在家里等她回來。”
羅曼面無表情地跟著他們下了車,仰望四周高聳建筑,后來才知道這里是金先生的家;當然羅曼并不擔心金先生會對自己做什么,拜如今的外貌所賜,她不會考慮自己被人家押來做壓寨夫人,況且,羅曼走到門口就看到不少男男女女,個個身材火辣,樣貌艷麗,是男人嘴上和眼睛里的菜,而她…哼,不過是一只塵封的丑小鴨。
為什么說塵封,因為羅曼絕不會甘愿如此,她不會管以前的羅曼如何生活,只是她知道,她絕不會浪費一個重生的機會,她要告訴自己,她沒有光環之后,一樣要活得精彩。
金先生坐在偌大的客廳里,中間是擺放好的三角鋼琴,羅曼眼睛一亮,全身頓時一顫。
“咳咳咳,真是不好請啊!羅小姐。”金昊咳嗽幾聲,說道:“請…”他的目光盯著羅曼,羅曼的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鋼琴。
金昊勾起嘴角的一抹詭笑,然后對著昏暗的二說道:“這就是我說的,前幾天才挖掘出來的會彈鋼琴的女人。”
二似乎還有人,羅曼也好奇地仰望,可是由于燈光太暗,她根本看不清那人是誰,她想:就算看清了也不一定認識,于是只好作罷,低頭又平視著最愛的鋼琴。
金昊站起來,又道:“可以開始了嗎?”
羅曼扭頭,冷聲地問:“金先生大費周章地‘請’我來,就是為了彈鋼琴?”
金昊哈哈大笑地說:“你以為呢?”
羅曼頓了頓,說道:“我以為今天金先生又是心情不好,所以…要找個替死鬼發泄。”
“哈哈。”金昊抱著雙臂,笑道:“羅小姐真是會說笑,我一向心情不錯,不過,今天我的朋友…心情不太好。”說著,金昊拿眼神瞟向二,示意他所指的方向,那個看不清楚的神秘人。
羅曼瞄了一眼二,說道:“我不會淪為別人的發泄品。”
“那就要看羅小姐的本事了。”金昊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說。
羅曼很不情愿地挑起眉,說道:“如果不行,是不是要將我吊起來?我有恐高。”
金昊打量一下羅曼,揶揄地說:“羅小姐放心,我沒有這么粗的繩子。”
羅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己太胖了,金昊的別墅沒有這樣的工具;她這么說并不是想自取其辱,而是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她想知道二的人是誰,今天金昊的心情如何,事宜聽什么樣的音樂;然而事實證明,金昊心情不錯,她心中有數。
羅曼平靜地坐下來,而外面那些還在狂歡的人群也慢慢地涌進來,他們帶著戲謔的眼神看著中間的羅曼,并不認為一個肥胖的女人能有怎樣震撼的琴技,至少有些人會帶著瞧不起的心態將這一切視為金先生今晚安排的玩笑。
羅曼毫不理會他們的低聲嘲笑,打開了鋼琴架,然后將手放在上面,開始緩慢地敲打鋼琴鍵;樂聲節奏由緩而快,空靈的聲音隨著羅曼靈巧的雙手蕩漾開來,充斥著全場所有人的不屑,當然帶著不屑的人們很快就收斂下來,他們微微開啟雙唇,眼睛直盯著中央那個其貌不揚的女孩子。
二的人挪動腳步,或許是因為音樂聲,他也開始有些舉動,朝著欄桿的方向移動,他不知道彈琴的人是誰,有點想知道她是誰,于是遲疑地走了兩步,然后停頓下來,那是因為腳步隨著音樂聲而停頓,音樂止住,他的好奇也止住,他始終沒有露面,可是敏感的羅曼卻在最后一個音符彈完之后,立刻抬起頭,朝著二望去,她自覺地感受到,二的人有些動靜。他究竟是什么人?
金昊隨著羅曼的目光抬起頭,嘆道:“別看了,他不會出來的。”
羅曼站起來,說:“我可以回去了嗎?”
金昊掃視一遍門口聚集的人群,而大家卻不約而同地伸出手鼓掌起來,金昊也笑著鼓掌說道:“羅曼,你彈得真不錯,不愧是信叔的女兒。”
羅曼笑了笑,看著大家的肯定,不由得心里一嘆,說道:“其實金先生既然這么喜歡音樂,就應該能戒掉浮躁的性情。”
“哈哈哈,說實話,我還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能彈出這么好聽的音樂來的人,這樣,我知道你在花姐的酒做散工,不如來我家里?”金昊建議地說。
羅曼微笑地婉拒:“花姐一直對我有幫助,我不會離開她那里的。”
“誒,你別拒絕這么快。”金昊笑道:“我給你時間考慮。或者我還可以介紹更好的工作給你。”
“謝謝金先生,我現在只想看到爸爸。”羅曼甜美地笑道,眼角又不知不覺瞄了一眼二,在金先生的首肯下,她安安全全地離開了別墅,她不知道金先生為什么就為了一首曲子要這么花費時間將自己帶來別墅,但是她憑著女人的自覺感到,這件事情一定跟二沒有出現的人有關系,究竟他是誰?是男人還是女人呢?帶著一絲疑慮,羅曼猶猶豫豫地離開了。
文中參考音樂:《Ha奶sEyes》Maksim
第13章小三的囂張
從鋼琴架走下來后,花姐和歐娜紛紛走近了羅曼身邊,花姐更是親自為羅曼遞上自己珍藏的酒,接過酒之后,羅曼優雅地品嘗起來。
“花姐,曼曼對酒精敏感。”歐娜想阻止羅曼,可是羅曼卻嗅著酒香,笑道:“不會啊!我覺得不錯。”
花姐本想收回紅酒,不料羅曼意猶未盡地喝了一口,贊嘆:“紅顏容。不錯,橡木的香味實在難以抗拒。”說著,她又多喝一口,嚇得歐娜舉起手又垂下,杵在她身邊,一顆心懸在喉嚨處;雖然信叔是個酒鬼,可是羅曼卻對酒精十分排斥,一聞到酒味就會產生反感,而這一次,她居然看到羅曼品了一口接著一口,不由得為她捏把冷汗。
“不錯,就是ChateauHautBrion。”花姐淡笑著說道:“曼曼,你居然能喝出這是什么酒,太不可思議了。”
羅曼莞爾一笑,暗忖:這樣的紅酒,是她過去的最愛,不過現在…
思及此,她又湊近酒杯,將酒香一口氣吸進自己的心坎里,就好像這樣的熟悉讓她瞬間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她的世界里。
“什么紅顏容,那是什么玩意兒?”歐娜蹙著眉,撅著嘴說道:“曼曼,我說你現在怎么連生活習慣都不一樣了?”
羅曼咯咯笑道:“有嗎?不管怎么說,既然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當然要好好地過,這好好地生活,除了要自力更生以外,重要的還有享受生活。”
“沒錯。”花姐笑呵呵地說:“這一點我十分贊同曼曼的說法,好在這一摔啊,沒有把曼曼摔成腦震蕩,反而呢,這個腦袋越來越好使咯。呵呵!”
羅曼掩著嘴偷笑不已,歐娜啐了一口,說道:“我看這個腦震蕩還不小,橫看豎看現在的曼曼跟以前的曼曼就是不一樣了,除了…”歐娜上下打量一番身前的羅曼,說道:“當然是除了她依然傲人的身材。”
羅曼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還有肚腩上一圈游泳圈,她覺得事態嚴重,十分地嚴重啊!
花姐知道這是觸碰到羅曼的敏感心事,于是瞪了一眼歐娜,啐說:“娜娜,你閉嘴。”
歐娜眨了眨眼,無辜地聳了聳肩;花姐又關切地對羅曼說道:“其實娜娜并無惡意,她一向口沒遮攔,你別介意。”
羅曼認真地說道:“但是我覺得表姐說到問題的關鍵上了,我的的確確太胖了,必須要減肥。”
花姐想了想,猶豫地說:“可是減肥這種事情你也不是沒有努力過,但結果一直都不如人意。花姐擔心你會拖垮身體。”
羅曼會心一笑,說道:“花姐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看我應該就是營養過剩,或者根本就沒有運動才會這樣的,你們看爸爸其實并不肥胖,那我的肥胖就不是遺傳,不是遺傳的肥胖一定能減下來的。”
花姐仍然有些擔憂。
“相信我。”羅曼拉著花姐的手,堅定地說:“表姐,你就做我的監督者。”
歐娜不以為然地笑道:“好,我就賭你這一次能堅持半個月,我記得上一次是十二天,這一次你就爭取堅持十五天。”
歐娜的嗤笑并不是沒有根據的,她是按照以往的羅曼減肥歷史下了斷定,她印象中的羅曼一定不會堅持下去,至少那是她對她心目中的妹妹的了解。
花姐要招呼其他的熟客,于是離開了臺,留下來的羅曼和歐娜坐在調酒師旁邊說說笑笑,看起來挺歡樂;不多久,歐娜突然伸出手,緊張地說:“曼曼,我肚子痛,不如先回去。”
羅曼完全沒有懷疑表姐的話,很著急地攙扶起歐娜,問道:“你沒事?要不要去醫院?”
歐娜的目光閃爍,嘴唇有些發抖,不過她始終抓住羅曼的手,拉著她說:“帶我出去,現在立刻馬上。”
羅曼有點開始起疑,至少她看到歐娜閃爍不定的眼神就開始懷疑起來,于是她將目光移向表姐的肚子,看到她分明捂著胃部,神色慌張。
羅曼止住步,嚴肅地問:“你究竟怎么了?”
歐娜不想多說,拉著羅曼趕緊朝著后門走去,羅曼方覺不妙,反手將歐娜拉住,又問:“為什么要走后門?”
“曼曼,走…”歐娜瞥了一眼羅曼身后,著急地說。酒暫時還不是很多人,因此面對著大門口的歐娜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走進來的人們,其中一個就是她剛才瞥見的人,這個人她并不想見,她想曼曼一定也不想見,于是才想個笨辦法拖走曼曼;當然,如果是以前的曼曼,歐娜一定是不費吹灰之力能騙過,然而如今的曼曼,她絕對不能小看了。
羅曼瞇著雙眸,也朝著自己身后面望去,只見到有個女人踩著細高跟,頂著火紅的卷發,帶著傲然的姿態走近了羅曼;她足足高過羅曼一個頭,于是居高臨下地諷刺道:“咦,原來你沒死,怎么?出院這么久也不見你?難道去面壁思過了?”
羅曼感覺對方的敵意,由于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方便發表言論,而身后的歐娜卻不甘示弱地沖上前,吼道:“常芯,你別咄咄逼人,你說什么死不死的,哼,我看你死了,曼曼還不會死呢。”
常芯冷哼一聲,啐道:“啐,我看她就是因為被王壤甩了看不開,自己滾下的,還要陷害說是王壤推她下,真是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女人。”
“你說誰不要臉,你以為你有臉。”歐娜激動地伸出手,開始張牙舞爪地對付囂張的常芯,而常芯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反擊歐娜的攻勢。
看到兩人扭打一團,酒里的侍應和羅曼紛紛上去拉扯,羅曼將歐娜拽出來,大聲問道:“表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歐娜氣喘呼呼地指著狼狽不堪的常芯,咆哮道:“她就是勾引你男人的那個女人…快點,快點跟我一起教訓她,這個死女人,她勾引你的王壤…”
第14章相似的背叛
花姐出面擺平了這場鬧劇,而歐娜似乎仍然怒火難平,她鼓著腮幫子,扭著頭瞪視包房里面的始作俑者;羅曼走到歐娜身邊,輕聲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過什么了?”
歐娜撇了撇嘴,忿忿地說:“發生了什么…哼,既然你忘了,就不要記起來。”
“可是別人都找上門來,我能置身度外嗎?”羅曼平靜地笑問。
歐娜扭頭睇著她,說道:“好,看你這么冷靜,我就告訴你。”
羅曼微笑地點頭,示意自己做好準備接受表姐的陳述;歐娜抿了抿嘴,在腦袋里簡單地組織要說的話,她不想自己口沒遮攔,又在羅曼的傷口上撒鹽,但是她就是這樣大大咧咧的人,并且也沒什么太多的文化;羅曼看得出來歐娜的糾結,于是側著身子,以一個輕松的表情看著她。
“照我說,你那個王壤根本就不是東西,你看,這么久了,他都一直不出現。”歐娜瞄了一眼羅曼,不滿地說道:“雖然他害怕你會找她負責,但是我覺得他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這家伙最好出門被車撞死。”
羅曼歪著頭,十分不解地問:“王壤究竟是誰?他跟我是什么關系?”
歐娜蹙著眉反問:“你真的不記得他了?難道你忘了你為了她要死要活嗎?難道你忘了你們曾經的甜蜜?難道你忘了你愛過他?”
羅曼凝重地注視著面前的歐娜,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表姐的質疑;她愛過一個人,但那個人不叫王壤,她是真的不認識他;而她一直用心愛著的人叫江驁宸,她愛他愛了很多年,具體的多少年,她自己都忘記了,但是她知道她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只為愛著他。
羅曼垂著頭,想起當初醫生放棄自己的時候,她的靈魂看到江驁宸落寞的目光,如今她才敢心平氣和地想想,那個時候他是不是才有一絲對自己的愧疚?她用生命愛了這個男人這么多年,到頭來卻只是換回他的一個愧疚,而這個愧疚或許還是建立在自己一廂情愿的基礎上。
羅曼不由得凄笑一聲,令歐娜心疼不已,她攙扶著搖搖欲墜的羅曼,安撫道:“其實男人嘛,沒有還可以再找,曼曼現在這么厲害,一定會有很多好男人等著你的。”
羅曼將散落在眼睫毛上面的淚水收回去,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沒必要為了他們再傷心欲絕,更加沒必要浪費現在的生命,而在這里自怨自艾。
羅曼抬眸望去,看著包廂里洋洋自得的女人,又對著表姐說:“這么說,就是王壤為了她而劈腿了?”
歐娜尷尬一笑,點頭說:“算了,我們走。”她開始有點擔心王壤會來酒,到時候羅曼撞見王壤豈不是更加糟糕。
歐娜話剛說完,眼角就瞥見匆匆趕來的王壤,他挺拔的身軀很容易掠入別人的眼眶中,站在人群中,高大帥氣的外表確實很扎眼,就連完全沒有印象的羅曼也都注意到這個男人。
在包廂里等待王壤的常芯沖了出來,撲上去抱著王壤嬌喘道:“你啊,怎么現在才來,你的朋友可厲害的狠。”
王壤安撫好常芯,然后轉頭看著一臉漠然的羅曼,除了她依然是臃腫的身體以外,唯一改變的只有那雙犀利的眼神,令王壤有些震驚,但是他極有可能是感到一絲愧疚。
羅曼冷笑一聲,不知不覺憶起江驁宸,看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王壤,因為他和江驁宸一樣,擁有負心人的氣息。
王壤朝著羅曼走近,歐娜還想阻攔的時候卻被羅曼拉住了,她越過歐娜,不甘示弱地迎上王壤。
“你…”王壤遲疑地問:“還好?”
羅曼似乎將他的面貌與江驁宸的面貌重疊了,她對視著王壤的雙眸,憤然說道:“死不了。”
王壤微微張開雙唇,感到一股莫名的敵意,他閃爍著目光,有些緊張地說:“那就好…其實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知道這么做對不起你,但是…你知道的,我要參加比賽,需要一筆錢…”
羅曼勾起嘴角一抹不屑,端詳著他不安分的面頰,又道:“這么說,你就是為了那筆錢才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什么,王壤…”常芯湊過來,急切地問:“你說什么?”
“不,不是的。”王壤慌慌張張地解釋道:“我不是為了錢才跟你在一起,常芯,你別聽她挑撥。”
羅曼歪著頭,又笑道:“常芯是…這種男人我早就膩了,無論是你搶走的也好,還是我不要了也罷,總而言之,我希望以后我的生活都不要再看到你們,因為,我覺得你們都很骯臟,會污了我的雙眼…噢,對了,憑借女人的自覺,我再奉勸你一句,他是不是為了錢跟你在一起不重要,但是他一定是個不懂得珍惜,隨便揮霍愛情的家伙,這樣的男人總有一天也會背叛你。”
說完之后,羅曼毫不猶豫地扭頭離開了他們的視線,她不想留下來欣賞他們的錯愕,也不想承受大家對她的鼓勵,這一切都不重要,她說了,做了,發泄了…
羅曼,請不怪我!她心里想著:這樣的男人真的不該要,或許你以前確實很愛她,就好像我愛著江驁宸一樣,可是他們都選擇了背叛愛情,因此這樣的愛情已經枯萎,我們都要丟掉。
羅曼站在港灣,眺望著出海的游輪,上面的燈紅酒綠惹人遐想,她咧著嘴笑起來,又自言自語地說:“就讓我們一起重生,你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為了你,為了我,我都要振作起來。”
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歐娜,艱難地吞了吞唾液,氣喘呼呼地指著問:“你這個家伙,怎么跑來這兒?”
羅曼想當然地笑道:“呵呵,我喜歡看海,喜歡游輪…”
“游輪?”歐娜也走進了些,悻悻地說:“唉,我也喜歡啊,但是我這輩子都沒上過一次游輪…那是有錢人玩的游戲。”
羅曼自信滿滿地扭頭笑說:“我就上過,我還在游輪的客艙演奏鋼琴…一切就像童話一般的夢境。”
“呵呵,做夢誰不會。”歐娜完全理解錯誤,自顧自地贊嘆:“那是好夢。”
羅曼也懶得解釋那么多,隨著游輪的方向又望過去。
“呃?”
“今天的你…”
歐娜忸怩地說:“我好喜歡…”
羅曼回頭看著歐娜,燈火闌珊處的影子透著微弱的暖意。一個是她的妹妹,一個是她的姐姐;一個奪走她的男人,搶走她的榮耀,一個盡心地照顧她,無怨無悔;她會心一笑,滿意地嘀咕:“古語說得好,有得必有失。”
第15章魔鬼式訓練
信叔坐起來伸了懶腰,一大早就聽到客廳里面窸窸窣窣的聲響,擾得他不能再睡,剛準備下床,卻見羅曼一邊小跑著一邊推門進來,還興沖沖地說:“爸,起床了…這是換洗的衣物,你穿上。”
信叔大惑不解地盯著羅曼,她面色微紅,將頭發束起來在后腦勺盤成一個丸子髻,剛才跟信叔說了話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不過不是走出去,是跑出去,基本上現在的羅曼都是以跑步姿態代步。
信叔換好衣物走出來,追上羅曼急問:“曼曼,你這是干什么?”
羅曼將頭一甩,前額汗濕了的頭發被她成功地甩到腦后,樣子十分地滑稽。
“爸爸,從今天開始,我要實行魔鬼式訓練。”羅曼燦笑地說。
信叔蹙著眉,睇著羅曼問道:“魔鬼式訓練?”
羅曼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后停下腳步,開始做早操,一邊做操一邊還說:“爸,早餐呢,我已經做好放在廚房了,等一下你自己去吃,不用等我了。”
“那你要做什么?”信叔擔憂地問。
羅曼彎腰站起來,氣喘呼呼地說:“我馬上要下去跑步了,估計要鍛煉兩個多小時,你就不要等我了…”
“下跑步?去哪兒跑?”信叔緊張地問:“曼曼,你好端端地干嘛要跑步呢?”
“當然是減肥啊。”羅曼說道:“爸,我這樣子一定要減下來的,否則會被別人越加看不起。”
信叔心疼地安撫道:“什么人看不起你?爸爸不會饒了他。”
羅曼會心一笑,抱著信叔笑道:“爸,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這個肥,我當真要減掉,而且我已經跟表姐打賭了,現在退出又會被表姐笑話的。”
信叔握著羅曼的手,說道:“那好,減肥歸減肥,你一定要注意身體,還有啊!不要忘了去醫院定期檢查你的耳朵,不然真的會聾的。”
羅曼心里一驚,繼而露出微笑,說道:“好的,我會去檢查的。”
下趕來的歐娜大喝一聲。
“誒,來了。”羅曼朝著信叔吐了吐舌頭,俏皮地笑道:“爸,我走了,你自己先吃飯哦!”
騎著腳踏車的歐娜定在了羅曼家下,她手里還握著一條長長的鎖鏈,看到了跑下的羅曼,歐娜揚起了詭笑。
羅曼走過去興奮地說:“走。”
“等一下。”歐娜拉住了羅曼,說道:“今天我特意為你準備了一個好東西。”
說著,歐娜將手里長長的鎖鏈遞給了羅曼,又道:“這個是專門為你特制的,怕你半途而廢,在你跑的時候就用這條鎖鏈套著你,萬一你偷懶了,我還可以騎著腳踏車拖著你,到時候你不得不提起精神再跑,怎么樣?敢不敢套上?”
羅曼撲哧一笑,說道:“表姐,你這樣就是不相信我咯?”
“哼,介于之前你無數次減肥失敗,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歐娜抱著前胸,一本正經地說:“誰知道你這一次的熱度能燒多久?”
羅曼嗡了嗡嘴,說道:“那好,為了能減下來,我什么都依你。”
說著,兩人開始動手起來,歐娜將鎖鏈的另一頭圈住了羅曼的腰部,牢牢地固定住;然后另一頭就鎖在腳踏車的前面部位。
歐娜試了試鎖鏈的牢固程度,繼而說道:“好了,你先跑,我就在后面跟著你,只要感覺你停下來,我就騎腳踏車超越你,你必須要在我超越你之前跑起來,否則就會被我拖著走,知道嗎?”
羅曼莞爾一笑,自信滿滿地說:“你放心,絕對不會。”
歐娜撇了撇嘴,笑道:“是嗎?哼哼,那就要看看咯。”
羅曼趁勢上前跑了起來,令還沒做好準備的歐娜差一點從腳踏車上摔下來,她好不容易坐上腳踏車,剛踩了幾下,就發現羅曼跑的速度也挺快;她暗笑一聲,看樣子,這一次曼曼的熱度燒得不錯,希望不要半途而廢了。
羅曼咬著牙根,調整了自己的呼吸,然后慢了下來,用勻速跑起來,這樣她也不會很吃力,能堅持更久一些;當然,她之前是個運動健將,因為要長時間坐著彈鋼琴,她便會利用閑暇的時間去健身房鍛煉身體,無論是什么運動,她都會嘗試一下,跑步是運動之王,以她以前的身體,跑一個小時根本不在話下。
但是,她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她如今的身體跟以前的身體完全不能比,很快,她就發現跑了不到一千米就感到很乏力,雖然她的精神一直在鼓勵自己,然而她的全身細胞似乎都在打退堂鼓,都在拖她的后腿。
羅曼扭頭看了一眼騎著腳踏車,面色悠哉的歐娜。難怪她會說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原來她太高估自己了,即便是決心百倍,可是身體根本就扛不住。
早已經汗流浹背的羅曼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蹙著眉,她覺得她的雙腿踩著千金重的石頭,頭腦也開始暈乎乎,重要的是,她幾乎已經忘了要跑的方向,從街心花園朝著大馬路開始跑去。
“喂喂喂,你要跑去哪兒啊…”歐娜感覺不對勁,于是嚷道。
羅曼想回答表姐的話,可是已經力不從心,她咬著唇抬起腳機械式地奔跑在車道上;嚇得歐娜在后面慌慌張張地掌控方向盤。
“唉喲喲,我說曼曼,我們能不能掉個方向啊…”
“方向?”羅曼滿眼冒金光,大聲地喘氣,仰起頭看著前方;頓時,掠入她眼眶中的女人正是她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人,她含著笑意傲視著眼前的一切,這一刻,他們仿佛凝視著對方,而羅曼的精神瞬間又恢復了,點燃了她憤怒的細胞。
羅曼突然停下來導致后方的歐娜差點撞上她,歐娜緊張地剎車,大聲罵道:“你干什么突然停下來?是不是想休息啊?”
羅曼沒有吭聲,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面的海報,海報足足占據了一個門面,似乎這樣才能顯現出此人的尊貴。
“哇,好漂亮啊!”歐娜驚嘆一聲。
“是嗎?”羅曼冷聲說道:“你也覺得她漂亮?”
“你不覺得嗎?”
“是啊,她是很漂亮,她的漂亮可以掩蓋所有,她的漂亮是無人能及,她的漂亮是最厲害的武器。”
“曼曼,你怎么這么說?你認識她嗎?”
羅曼淡定地轉過身,又道:“我怎么會認識她?我猜的。”
歐娜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說道:“不管她了,這些大人物跟我們根本就沒有交集。”
羅曼深吸一口氣,若有所思地笑起來。
第16章狼狽為奸
隨著機場出口人群的尖叫聲,施妍他們一撥人在保鏢的保護下終于是千呼萬呼始出來;身邊跟著出現的正是母親郁安,她含著笑與大家打招呼,然后拖著施妍的手想讓她盡快上車;可是施妍似乎很喜歡這種被粉絲簇擁的感覺,于是她推開了郁安的手,然后走上前與最前排的人握手,而這樣的舉動引起機場不小的騷動,后排的人跟著擠上來,與前排的人起了爭執。
施妍被保鏢帶走后,她又傲然地注視著為她瘋狂的少男少女,似乎這樣才能滿足她那顆永遠也無法填滿的虛榮心。
郁安好不容易和施妍坐上車,她的臉色立刻沉下來,施妍知道母親又要開始說教了,于是將頭一偏,朝著車窗外望去。
一路上,大家都保持沉默,在外面郁安一定不會與施妍起沖突,也一定不會損壞施妍的形象,她是一個很好的母親,更是一個成功的經紀人。
下榻酒店之后,情況當然就所有不同,等一切人都退下后,郁安走去沙發邊,居高臨下地瞪視著坐在沙發上的施妍,責罵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舉動很不對?”
施妍不以為然地笑道:“有嗎?我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郁安隱忍著怒氣,又道:“如果不是你擅自走上前與你的粉絲握手,就根本不會在機場引起騷動,剛才我已經問過朱利安了,好在沒有造成人員受傷。”
施妍攤開手,聳了聳肩,說:“那就OK了,既然沒有人員受傷,你現在這么大題小做的責怪我,豈不是多此一舉?”
“你這是說什么話?”郁安慍怒地說:“我說你是為了你好,你現在剛剛回國,形象是很重要的。”
施妍不耐煩地嘆道:“我知道了,你在飛機上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什么形象,什么優雅的氣質,你不覺得你說這些很啰嗦嗎?再說了,我覺得我已經很有氣質了,不需要什么行為來維護。”
“妍妍。”郁安冷峻地抱著前胸,睇著沙發上的女孩子,說:“這一仗,母親會陪著你打,可是以后你的音樂生涯還很長,這三年來,我將所有心血都交給了你,你很聰明,幾乎是一學就會,可是你也有你的弱點,你的感情投入始終不及小然…”
施妍突然打斷郁安的話,噌地站起來瞪著郁安說:“不要總是拿我與姐姐相比,我知道,在母親的心目中,我永遠也無法超越姐姐,但是,你別忘了,她是用二十多年的時間去學習你所教的精華,而我呢?不過是在你身邊認認真真地學過三年,我覺得我能有現在的成就,完全不比她差。”
郁安沉吟片刻,也坐在了沙發上,她目光呆滯地眺望窗外,幽然嘆道:“是啊,你們都優秀,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忽略你的感受。”
施妍白了一眼郁安,拿起沙發上的提包準備走出酒店,而郁安卻扭頭喝止她的行為,問道:“你要干什么去?你現在出去會被人堵截的。”
“當然不會。”施妍狡黠地笑道:“宸哥哥也跟著回國了,所以我要盡情地去輕松一下。”
“等一下。”郁安陡然站立,瞇著雙眸,直盯著施妍的后背,冷問:“你們什么時候走得這么近了?你要知道他是你姐姐的未婚夫。”
施妍嗤笑一聲,扭頭說:“媽媽,你是什么年代的人了?再說了,姐姐已經去世幾個月,難道你打算讓宸哥哥為姐姐守一輩子?就算是守一輩子,那么他當然也有義務照顧我這個小姨子。”
“誒…”郁安還想說什么,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施妍開門出去。
在外面等候的江驁宸一看到后門出現的全副武裝的女人,便下了車將她護著坐上副駕駛。
施妍上了車便脫下墨鏡和頭巾,她一邊整理頭發一邊埋怨:“還是你好…”
江驁宸發動引擎,笑問:“怎么了?誰敢惹你啊?”
施妍嘟著嘴,偏頭看了一眼江驁宸,說:“你說還能有誰?我現在真是越來越受不了這個老家伙。”
“老家伙?”江驁宸笑咯咯地說:“她可是你媽媽。”
“啐。”施妍冷笑一聲,說道:“我真是懷疑我是她撿來的女兒。”
“其實我覺得郁姨挺關心你的,你看你每次演出她都跟著,也都為你安排好一切,讓你無后顧之憂。”江驁宸勸說著,盯著前方開著車。
施妍補妝的時候說道:“哼,她是怕我演出得不夠好,不夠完美,說實在的,我一點都不了解我這個所謂的媽媽,除了她用錢養育過我以外,我發現我們真的幾乎零溝通。姐姐在世的時候,我就想過親近她,可是呢,她總是拿錢打發我,那個時候,我真是恨死他們了。”
江驁宸咧嘴笑道:“算了,都過去的事情了還總是記著干什么。”
“為什么不能記著?”施妍收拾好自己,獰笑說道:“現在是風水輪流轉,她不得不讓我繼承她的頭銜,沒有辦法,她就是一個死要面子的老太婆,那么我當然欣然接受,不但如此,我今后還要繼承施家和郁家所有的財產。”
“其實就是你姐姐留給我們的那筆保險金已經是很龐大的數額了。”江驁宸意有所指地說:“真是煩死了,要等這么久。”
“怎么?你也等不急了?”
“可是沒有辦法啊。”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們坐以待斃當然沒有辦法。”施妍瞅著身邊的江驁宸,又挽著他的手臂,說道:“你為什么不去Si摸n那邊下手?”
“你姐姐的律師?”
“有錢能使鬼推磨。”施妍奸笑道:“我找過私家偵探,去跟蹤過Si摸n,最近他玩期票,輸了不少錢,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跟錢過不去的。”
“呵呵,沒想到你這么忙,還懂得遠籌帷幄。”
“哼,你以為都是你這樣的公子哥,只知道花錢?”施妍吁了一口氣,說:“找Si摸n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這個家伙是個關鍵,就是我媽媽都相信他,如果能將他收為己用,別說是那筆保險金,就是我媽媽手中的保險金,我也勝券在握。”
“好嘞,既然施大小姐都指明一條路,我當然不會放過。”江驁宸信心十足地笑道:“你好好地演出,我一定搞定這個Si摸n。”
第17章平凡中的不平凡
搬家的那天,羅曼的朋友都趕過來幫忙,歐娜也早早地趕去羅曼家;信叔和羅曼已經打包一個晚上,家里的東西都能帶走的基本上都帶走,畢竟他們現在確實還欠著別人的錢,雖然金先生同意將還錢的日期往后壓一壓,可是羅曼不喜歡這種背負債券的日子,唯今除了拼命工作賺錢以外,她還要學會節約。
歐娜做起了總指揮,在上下穿梭著,忙的不亦樂乎;羅曼將零零散散的東西裝上卡車尾箱,然后幫著爸爸搬運較大的物品。
“哎呀,這些東西你們不要抬,等一下有人過來的。”歐娜沖上去,將信叔和羅曼抬起的東西壓下來,正說著,就有人開著小車奔過來差點撞上了卡車。
歐娜瞥見有人從小車上走下來,于是撲上去劈頭就罵:“你死哪去了?怎么現在才來?”
羅曼看著信叔,哭笑不得地說道:“他又是哪個遭殃的家伙?”
信叔指了指垂頭喪氣的男人,笑道:“他就是揚子,娜姐的男朋友啊,哦,你忘了,呵呵。”
羅曼咧嘴笑道:“原來如此,難怪娜姐這么威風。”
“曼曼姐,這些東西放在哪兒啊?”從下搬東西下來的女孩子,笑著問。
羅曼循聲跑過去,提起女孩子另一只手上的袋子,說道:“寶妹,謝謝你,不過這些東西我不要了。”
“啊?”寶妹掃興地說:“我辛辛苦苦地拿下來,居然是垃圾。”
“都說了不要你上來,你偏要幫倒忙。”接著有人扛著電器走下來的男人取笑地說。
“哼。”寶妹一跺腳,瞪著男人,故意堵在了梯門口,不讓他出門。
羅曼忍不住笑著安慰:“別這樣說,這些垃圾我也要拿下來的啊。寶妹,楠哥扛著電器太重了,要不,你讓讓?”
寶妹斜睨著身后面躊躇的楠哥,揶揄地笑道:“他不是很有本事嗎?那就多扛扛…不然身上那些個肌肉都沒處發泄咯。”
羅曼掩嘴偷笑著說:“好了,好了,我可不是擔心人家,我是擔心我的電器,萬一楠哥扛不住,不小心砸了,我可沒錢再買咯。”
“怕什么,要他買。”寶妹燦笑著挪動腳步,示意讓楠哥扛著電器出門。
楠哥經過羅曼和寶妹的時候,又唉聲嘆息地搖著頭說:“真是沒想到,兩個家伙都這么沒良心。”
“哈哈…”
歐娜屁顛屁顛地小跑過來,急著問:“你們笑什么,笑什么?”
羅曼轉身說道:“沒什么,對了,都不給我介紹介紹那一位?”
歐娜撅著嘴,說:“其實你又不是不認識。”歐娜招呼一下,男人便放下手中的重物,聽話地奔過來,憨笑地對羅曼點頭微笑:“曼曼,呵呵。”
羅曼尷尬一笑,說道:“不好意思,我現在…”
“知道,知道。”歐娜不以為然地說:“你不是失憶了嘛…揚子,重新再認識一下。”
揚子蹙著眉,驚問:“曼曼失憶了?是不是上一次的意外?”
羅曼深吸一口氣,抿嘴笑道:“揚子哥哥,不好意思,以后我一定記著你。”
“記著他干嘛?”歐娜煞有其事地揶揄:“又不是有錢公子哥,又不是帥哥…嘖嘖嘖,看樣子就是個土包子,沒什么好記著的…下一次失憶還是可以繼續忘記的。”
羅曼咬著唇,隱忍著狂笑的沖動,說:“表姐,不管怎么說,人家都是我的‘表哥’?”
“什么‘表哥’,是‘儲備表哥’,少跟我套近乎。”歐娜白了一眼揚子,然后大搖大擺地走去卡車邊。
羅曼望著歐娜的背影,說道:“揚子哥哥,表姐就是這樣的人,你別介意。”
“我都習慣了,其實我就是喜歡她這個樣子。”揚子摸了摸后腦勺,咯咯直笑。
“對了,這段時間怎么沒有看到你呢?”
“哦,不好意思,你在醫院的時候我沒有去看你。”揚子歉意地說:“其實我也是剛回來,我的雇主是個工作狂,我是他唯一的司機,其實也算是保鏢,所以他去哪兒我也得去哪兒,這不,今天好不容易請假出來的。”
羅曼恍然說道:“這樣的話,你豈不是會點拳腳?”
“都是以前在少林寺學的,不想荒廢了。”
“可是你一直在外面陪著雇主,怎么照顧表姐呢?”
“我就是想多賺點錢以后還娶她,你也知道你表姐的,身世也可憐,我想讓她以后過上好一點的生活。”揚子認真地說:“不想她再吃苦了。”
羅曼聽到揚子這么說,頓時胸口一股涌泉爆發,沖破她的防線,壓迫她的淚腺做出最真摯的反應;一句簡單的話,一個簡單的愿望,還有一顆簡單的心,他們都是生活在低層最平凡的人,如果是以前,她一直處在高高在上的云端,而他們便是托起云端的最微不足道的人,如今她看到了他們,她居然感到羞愧。
羅曼偷偷抹去眼角懸掛著的淚珠,她不想破壞現在的氣氛,她知道她很榮幸地融入他們,原來的沉重變成現在的釋懷,她決定邁出第一步;她終于知道以前的羅曼過著怎樣的生活,也終于知道減肥對于她來說是多么地無關緊要,因為這么多人,這么多朋友,已經是她的財富,而美貌便顯得那么微薄。
“羅曼,謝謝你給我重生的機會。”羅曼含著笑意,自語一聲便大步邁向了卡車。
揚子是借著雇主的小車開出來幫助羅曼的,除了楠哥駕著卡車跟在小車后面,其余的人都坐上了揚子的車;信叔坐在副駕駛,透過反光鏡看到后面三個狂歡的女人,不由得會心一笑。
“曼曼姐,這些雜志為什么還要留下來啊?”寶妹不解地問。
羅曼笑著說:“因為里面的東西對我很重要。”
歐娜敲了敲羅曼的頭,笑說:“你這個家伙,失憶之后,人倒是忘得一干二凈,可是這些怪習慣還是記得挺好的嘛。”
“怎么說?”羅曼好奇地問。
“什么怎么說。”歐娜睇著羅曼埋怨:“你那些雜志一直就是你的命根子,平時在家里碰都不讓我碰一下,我還以為是藏寶圖呢,后來翻開了看,什么東西,我看都看不懂。”
羅曼若有所思地嘀咕:“這么說,以前的羅曼也愛極了雜志里面的東西?”
“呃?你說什么?”歐娜又問。
“沒,沒什么。”羅曼莞爾一笑,敷衍過去,因為只有她們知道雜志里面有關于鋼琴和鋼琴演奏的報道。
第18章搬家的驚喜
到了花姐為他們準備的地方,那里還有很多酒里面的侍應小弟,在花姐的招呼下,大家紛紛幫忙,將東西從卡車上卸下來;羅曼和信叔就是想走去插上一手,卻被這些人擋了下來。
“你們就吩咐我們將東西放在哪里。”小狼是花姐酒里最得力的助手,他將羅曼輕輕推開了說。羅曼感激地笑道:“那你們都小心點,不要閃了腰,不要受傷了。”
“哎呀,你說你怎么這么羅嗦了?”歐娜興沖沖地撲上來,摟著羅曼的腰際,突又感嘆:“哇,曼曼,我居然能摟住你的腰了,不錯不錯,看來這個星期你確實下了不少功夫。”
花姐看著歐娜俏皮的模樣,不禁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她再打了個電話;不多久,有輛送貨的車開來了,工作人員將后備箱里的東西抬下來,在花姐的吩咐下準備送去羅曼的新居。
羅曼將這些人堵在了自己家的門口,十分驚訝地問:“不好意思,請問你們這是送來什么?”
花姐趕緊走進門,將羅曼拉開了,示意讓他們抬進去。
“花姐,他們…”羅曼怔愣地嘀咕。
“不用說什么了。”花姐莞爾一笑,對著羅曼說道:“這是我特意為你買的鋼琴。”
羅曼震驚地瞪大雙眸,好半天也回不過神;而信叔走近了他們,對著花姐說:“花姐,你這么破費,我們…”
花姐笑了笑,說道:“你們也別一個勁兒地感激我,其實我這么做當然是有私心的,你們想想,如果曼曼的琴技越來越好,那在我的酒豈不是彈得更好?這樣的話,我的客人自然會越來越多;況且這段時間,曼曼一直能努力地工作,這臺鋼琴算是我給她的獎勵。”
“哇塞。”歐娜走上前,將拆封了的鋼琴打開,看到嶄新的臺式鋼琴,不由得發出贊嘆:“真是太棒了。”
羅曼撥開眼角散落的碎發,想能更清楚地看到她夢寐以求的鋼琴;她的雙眸瞬間被占據,情不自禁地走過去,她甚至連觸碰鋼琴的手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曼曼,不如現在就演奏一曲?”歐娜建議地說道。
“對啊對啊,我可喜歡聽曼曼姐彈的鋼琴。”寶妹也興奮地湊近他們,鼓舞地說。
“曼曼,我已經讓他們調了音色,你放心彈奏。”花姐抿嘴笑道。
羅曼回首看了一眼信叔,信叔也點了點頭,給了她更大的鼓勵,于是羅曼隨便找了一個凳子,坐在鋼琴架旁邊,雙手揚起輕輕地放在鋼琴上。
靈動的十指跳躍在鋼琴鍵上,歡快幸福的樂曲在羅曼的微笑中延伸得更深更遠;歐娜和寶妹杵在她的身邊,忍不住閉上眼好好享受這樣的美好,就連送貨公司的人都停下來,站在房門口不舍得離開,他們惦著腳尖,想看清楚究竟是哪個女孩子演奏。
一曲落幕,所有人緩過神來,花姐笑著對送貨的人說:“好了,錢我已經付了,你們可以走了哦。”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送貨的人羞紅了臉,只好悻悻地離開。
“這首曲子很歡快,我喜歡。”寶妹坐在羅曼身邊,說道:“曼曼姐,我也要學,我要學。”
歐娜拉開了寶妹,啐道:“你學什么學?都這么大了,哪像曼曼,從小練起,當然要彈得好。”
羅曼站起來,將鋼琴整理好,說道:“其實如果你們想學我可以教的,無論學什么,任何時候都不會晚。”
“沒錯。”信叔也點頭說道:“曼曼說得很好,如果你們想學,以后就上來我們這里學習鋼琴。”
“真的啊。”寶妹嬌笑地說:“謝謝信叔。”
“不過,寶妹,我可沒錢給你買鋼琴,聽說這個東西挺貴的。”楠哥大大咧咧地說。
寶妹不樂意地嘟囔:“人家只是想學嘛,你這么小氣,才不會要你買,哼。”
“你想不想學?”揚子寵溺地看著身邊的歐娜,問道。
歐娜擺了擺手,干笑道:“聽曼曼彈就好了,我可沒耐心學習這玩意兒,再說了,我的十指這么粗糙,別弄花了鋼琴才好。”
“其實我老板家里也有人彈鋼琴,不過每一次都是不完整的,好像彈鋼琴的人是個小女孩。”揚子有意無意地說道:“我想應該是初學者,所以今天聽到曼曼彈出來的曲子,我才知道鋼琴的聲音真好聽。”
“那當然,是我們家曼曼才能彈得好聽。”歐娜得意洋洋地眉開眼笑。
羅曼走去花姐身邊,小聲地說:“花姐,請您在我的工資里面扣除鋼琴的錢。”
“呃?為什么?”花姐很吃驚地問。
羅曼瞥了一眼鋼琴,說道:“剛才我試彈一曲之后才發現,這臺鋼琴是原裝進口的,是很好的鋼琴,價格一定不菲,所以我不希望花姐這么破費,懇請花姐就在我的工資里面扣除一部分錢。”
花姐驚愕地嘆道:“沒想到你這么了解鋼琴,我已經刻意讓他們想辦法遮住鋼琴的牌子和出產地了,可…還是被你察覺。”
羅曼會心一笑,拉著花姐說:“所以說嘛,花姐以后就不要這么做了,我對鋼琴可是相當地熟悉。”
信叔沉吟片刻,然后走過去問了一句:“曼曼,你什么時候這么了解鋼琴了?你又沒有彈過這么好的鋼琴,怎么就能如此準確地認定它的價值?”
羅曼咯噔一沉,沒想到信叔會這么細心,她是在施然的時候就彈過無數個鋼琴,她的十指就好像有靈性一般,能感知鋼琴的好壞;羅曼尷尬一笑,支支吾吾地說:“還是爸爸聰明…其實…剛才我是蒙對的…呵呵,花姐,真是不好意思了…”
花姐無奈地笑道:“真是個鬼丫頭,差點被你唬住了,還是信哥能鎮得住你喲。”
信叔也咧嘴笑了笑,羅曼瞅了瞅身邊的信叔,不由得為自己捏一把冷汗。
文中參考音樂:《SteppingontheRainyStreet》
第19章危情‘偶遇’
江驁宸知道Si摸n的工作間,去的時候大廈人比較少。
Si摸n的秘書是認識江驁宸的,他們相視而笑,然后秘書小姐給辦公間的Si摸n打了一個電話。
剛剛從洗手間走出來的唐昕,一看到走廊處的江驁宸便立刻隱身躲起來,她看到江驁宸在Si摸n秘書的指引下走進了辦公室。
“他來干什么?”唐昕對江驁宸一直抱有懷疑,并且憑借女人的直覺,江驁宸在這里出現也絕對不是對一般朋友的噓寒問暖。
江驁宸和Si摸n在辦公室談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當江驁宸一走出門,Si摸n便按了電話鍵,通知唐昕進來。
“Si摸n,唐小姐說今天還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秘書小姐甜美的聲音顯得很公式化。
Si摸n頓了頓,而后應道:“好,我今天也不接見其他客戶了,你幫我推掉。”
秘書小姐遲疑一下。
Si摸n趕忙問:
秘書小姐說道:“可是下午還有郁女士的電話,她現在在國內,恐怕會晚一點打電話過來向您咨詢一些事情。”
“郁女士…”Si摸n喃喃一聲:“恩,我知道了,如果郁女士打電話過來,你就直接轉進來。”
江驁宸將車庫里的車開出來,突然車前有人沖了出來,嚇得他急剎車,在空曠的地下車庫響起了刺耳的聲音,令他久久不能回神;而剛緩過來,他便怒視著沖出來的人,定睛一看,居然自己認識她。
唐昕坐在副駕駛,一直保持沉默,他們曾經很熟悉,因為都有一個相同的朋友;江驁宸一邊開著車,一邊悠閑地笑問:“很久不見了,居然在這里遇見你,你還好?”
唐昕深吸一口氣,斜睨一眼身邊的男人,說道:“看來你過得不錯。”
江驁宸瞬間收回了笑容,變得嚴肅起來,看了看唐昕,說道:“過得好與不好,從外表是看不出來的。”
“聽說施妍他們已經回國了。”唐昕有意無意地說起來。
江驁宸應了一聲,支吾地說:“是…看報道是這樣說的…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唐昕眼珠子一轉,抿了抿嘴又道:“雖然小然不在了,可是你們…畢竟關系匪淺,無論從哪個方面說,你都是有義務照顧郁阿姨的…你說呢?”
“小昕…”江驁宸轉了方向盤,看著后視鏡說道:“我當然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顧郁姨,呃,還有妍妍…小然在世的時候,除了心疼郁姨,最關心的就屬妍妍了,我不去照顧他們,誰照顧呢?”
唐昕暗忖:哼,是啊,你照顧得很好,甚至連私人生活也都照顧周到了,這個自私虛偽的男人,她真是為施然感到悲哀。
看到唐昕不說話,于是江驁宸自作主張地開往她的家。
“對了,現在小然不在了,你的店經營還好?你是小然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什么困難,我也有義務幫助你的。”江驁宸假意地關心道。
唐昕冷聲說:“我把店子賣了,你說得對,沒有小然在,我根本經營不下去,我早就說過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不是小然,我的店子早已經關門大吉;如今小然已經不在,我繼續留下來也是徒勞的…所以我就在昨天賣了自己的店鋪。”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找上Si摸n,她想通過Si摸n的幫助給店鋪找個好一點的主人。
“啊?”江驁宸裝作驚訝,扭頭對著唐昕說道:“你怎么不給我電話呢?不管怎么說,大家還是朋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如果小然在世的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唐昕直視著前方,說道:“我在國內還有一個親人,我想回國去探望她。”
“你要回國?”江驁宸警覺地問道。
“是,聽說郁姨打算在國內了,我想施妍也會將演出重心轉向國內,我回國后也方便看看郁姨。”唐昕說道:“你呢?是不是也打算回國了?”
江驁宸瞥了一眼唐昕犀利的目光,似乎被人看穿了心思,他干笑幾聲,慌慌張張地說:“我的情況也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如果爸爸想將公司轉向國內,我想我也會去…不過,這對我來說,都已經無所謂了。”
唐昕瞅著江驁宸的側面,不禁又問:“難道你不覺得如果你想照顧他們,而不在他們身邊,豈不是很沒有安全感?難道你就不怕妍妍從你身邊飛走?”
“呃?”江驁宸突然一個急轉彎,嚇得他三魂丟了七魄,當他靠邊停車之后,唐昕又坦然自若地打開了車門,下了車后,她回頭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下次開車還是不要這么浮躁了…對了,我會幫著小然看住郁姨他們一家的,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們,無論你會不會照顧他們,我都這么做。”
說完,唐昕面無表情地扭頭離去,凝視著唐昕挺拔的后背,江驁宸心虛地打了一個冷戰,她剛才最后那一句是什么意思?這個女人這么說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驁宸解開領帶,癱坐在駕駛座位上,暗自思量:她為什么會出現在Si摸n工作的車庫?既然沒有開車過來,為什么要去車庫?莫非…她根本就是在那里等候自己?
思及此,江驁宸又望向了唐昕的家,他覺出這個女人的不簡單。
返回的時候,他撥通了施妍的電話。
“怎么樣了,Si摸n有沒有答應?”施妍很急切地問道。
江驁宸頓了頓,卻閉口不談Si摸n,反而問道:“你還記得唐昕嗎?”
“她?”施妍不以為然地說:“她是個怪人,從來都不笑,還是我姐姐的好朋友,你突然提起她是什么意思?”
江驁宸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她有點奇怪。”
“別管她,她本身就奇奇怪怪的,聽說是個孤兒。”
“不是,她說她在國內有個親人,她還說她要回國,要時刻盯著你們。”
施妍緊張地說:“你怎么知道這么多?她為什么要跟你說這么多?”
“我覺得她的語氣像是警告,難道她知道什么事情了?”江驁宸后怕地說:“我們的事情千萬不能讓你媽媽知道,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哼,姐姐知道我們的事情就是這種下場,她要是敢胡說八道,我看她還是去地下繼續陪著姐姐。”施妍惡毒地咒罵道。
第20章生活所迫
看到醫生從外面走進來,羅曼也坐了下來,她惴惴不安地盯著主治醫生;而醫生拿著她的X光片看了她一眼,羅曼根據醫生凝重的神態,有了不安的征兆,于是她深吸一口氣,平靜地等待看診結果。
醫生坐在羅曼對面,將病例遞給了羅曼,說道:“羅小姐,你也不是第一次來我這里看病了,其實你的癥狀我之前也簡單地告訴過你,不過既然這一次你堅持做了全面檢查,那么我再詳細地幫你分析一下。”
“謝謝你,醫生。”羅曼急切地說:“其實我就是很想知道,我會不會完全耳聾?現在是左耳,我很擔心自己的右耳…最近一段時間,我發現耳鳴的次數越來越多,所以我真的很擔心…”
醫生沉吟片刻,繼而說道:“其實經過深入檢查之后,可以診斷出你是患有‘美尼爾氏病’,在平常生活中,你可能會出現耳鳴,嚴重的時候便是耳聾;因為美尼爾氏綜合癥引起的耳聾是一種時好時壞的低頻感音神經性耳聾,在病情進一步時才會影響高頻聽力。”
羅曼蹙著眉,不甚理解地問:“那…醫生的意思是,我的左耳會影響到我的右耳?”
“內耳負責的聽覺和平衡的這兩部分感覺可能同時受到破壞,而你的右耳在某種意義上尚未遭到過多的負荷,所以現在還沒有什么不良反應;但是美尼爾氏綜合癥通常是由于內淋巴的增加造成的,有時候不必治療也可以消失,當然,如果用藥物和手術治療,會更加有保障,否則往不好的一方,便會嚴重影響到你的生活。”
羅曼喪氣地靠在座椅上,默默地思量:她已經覺得左耳的病患對自己在彈鋼琴的時候有了影響,就連花姐也知道,因為左耳的不便,她對于樂器的調音就十分地吃力,并且有的時候,耳鳴會很嚴重,左邊的音色傳進耳朵的時候已經分辨不出什么高低,雖然她可以憑借右耳的感知,而這樣她只會加重右耳的負擔,如果醫生說的不好的方面也出現,那么她的右耳也會跟左耳一樣,時不時地耳鳴,到那個時候,她該怎么辦?她不能失去她的耳朵,她不能坐以待斃。
羅曼撲上去,緊張地問:“那么如果現在開始治療,動手術會不會緩解病情?”
醫生拍了拍羅曼的手,安撫著說:“羅小姐,你不必這么擔心,其實我已經給你準備過中藥,我知道你對西藥敏感,所以可以暫時用中藥來治療,美尼爾氏病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怕,因為你太擔心,才會覺得無法承受;你多注意身體,美尼爾氏病也會同時伴有眩暈的癥狀,你如果感到不舒適的時候就過來我幫你看看,而平時,你就拿回去那些中藥,一定要按時吃藥,千萬不要像以前那樣偷偷地把藥倒掉。”
“我…把藥倒掉?”羅曼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問。
“呵呵,你的表姐已經控訴你很多次了。”醫生一邊開著藥方,一邊笑呵呵地說:“良藥苦口利于病,況且這些藥一點也不便宜,倒了真的是可惜。”
羅曼接過醫生開給她的藥方,認真地點了點頭,笑道:“醫生,你放心,以后我絕對不會偷偷倒掉這些中藥了。”
這個羅曼,她究竟在搞什么?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糟糕嗎?居然還敢偷偷倒掉這些昂貴的中藥。
遣散了店鋪里面的工作人員,唐昕立刻打了電話給朋友:“機票準備好了嗎?”
“唐昕,你走得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唐昕敏感地掃視四周,吸了吸鼻子說道:“我感到有人跟蹤我。”
那天的女生尖叫一聲,十分擔憂地問:“那你現在在哪里?怎么樣了?”
“哼。”唐昕冷笑一聲,說道:“我稍后去咖啡廳取機票,今晚上就走,如果我在三十六小時之內沒有給你電話,你就把我交給你的信件想辦法交給郁姨,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她,千萬不能轉手他人。”
“好的,你自己要注意。”女人說道:“我很擔心你。”
唐昕掛了電話,然后拉高了衣領走出門;她站在門口四下張望,自從昨日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之后,她的心便越來越敏感了,被人跟蹤固然不是好事,但是從另外一種意義上也讓她確認了她心目中懷疑的人開始有所行動;她的話還是有作用的,他們怕了,急了,慌了,所以才會派人跟蹤她;雖然她沒有多余的時間去了解究竟是什么人跟蹤自己,但是她已經在自己心里盤算起來,這一場斗智斗勇的游戲,她要為逝去的朋友完成下去。
思及此,唐昕便邁開步子朝著后街走去,而跟蹤她的人也從暗處側身出來,盯著她的背影穿過了人潮擁擠的后街…
羅曼打開錢包,里面有兩張銀行卡,一張是自己的,里面估計只有一千多元錢了;另一張是信叔的,她打算每期都會存進去伍佰元當做給信叔的生活費。羅曼惆悵地坐在沙發上,覺得家當只有不到三千元的日子有些迷惘,至少在她以前的生活中,金錢似乎從未在自己的腦海里形成憂郁的陰影;而如今她不得不為生活發愁。
羅曼板起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語地說:“在花姐那里彈鋼琴只是晚上的活兒,一個月也就二千多,給了信叔伍佰元,自己買藥幾百元,剩下的一千多還要家用…哇塞,算起來,基本上就沒有剩下的錢了,如果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豈不是只有等死?況且,家里還欠著高利貸,憑借自己的二千多元的工資,估計要還一個世紀了。”
“曼曼,你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嘀嘀咕咕地說什么呢?”信叔從外面開門進來,羅曼由于太入神也忘了打招呼,于是信叔自己走過去問道。
羅曼驚訝地一怔,連忙將自己空空如也地錢包收起來,支吾地說:“沒,沒什么。”
信叔瞥見了羅曼的動作,走進了他又問:“醫生怎么說?耳朵究竟有沒有事兒?”
“醫生說按時吃藥還是可以控制病情的。”羅曼平靜地說。
“恩。”信叔拍了拍手,說道:“我打算出去工作,你一個人擔起家里的事情,還要治病,實在是太辛苦了。”
“爸爸。”羅曼心酸地說:“你這么大年紀了,能做什么?”
“我問過了,給別人看倉庫什么的,我還是可以做。”信叔笑呵呵地說,臉上的皺紋不自然地扭成一團,就好像羅曼的心情也被扭成一團,無法釋懷。
羅曼搖著頭,固執地說:“爸爸,其實我打算白天也找一點事情做,這樣的話,就能有雙份收入,你就不要出去做事了,你已經戒了酒,就是為我減輕不少負擔,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出去工作的,況且你的身體也不見得比我好。”
信叔嘆息地搖著頭,憂心忡忡地說道:“曼曼,你太辛苦了,如果白天要工作,那么你晚上就不要在花姐的酒彈那么晚,我可以跟花姐說一說。”
“沒關系的。”羅曼緊握著信叔的手,笑道:“其實我看得出花姐一直很關心我們,我在酒又能賺錢又能報恩,何樂不為?就不要再跟花姐說了,免得她為難。”
信叔凝睇著身邊的女兒,顫抖著雙手,捧起她的臉,不禁感嘆:“為什么我覺得現在的你這么懂事?爸爸總覺得對不起你,如果不是爸爸以前那么頹廢,你也就不會過得這么艱辛。”
羅曼莞爾一笑,摟著信叔說道:“爸爸,你千萬不要自責,我真的好開心,自己有個爸爸;以前…我總是在想,如果我有爸爸,是不是會更加幸福。”只是現在不能把媽媽接過來,不知道媽媽怎么樣了?我也好想她。
第21章另有隱情
郁安從床上爬起來,她摸了摸床頭柜上面,發現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于是她大喊一聲:“朱利安…”
朱利安一直跟隨著郁安,她是個孤兒,是郁安將她收養的,因此朱利安基本上與施然兩姐妹一起長大;不同的是,郁安只是將朱利安培養成一個理財高手,并沒有在音樂上給予她過多的幫助,而一向自負的郁安一門心思將朱利安打造成跟自己一樣內斂的女人,從未有過問她的心思;其實,郁安是個嚴厲的母親,卻并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她從來都不了解自己身邊這三個女兒的心。
朱利安面色從容,開門進來后只是站在床邊,簡單地問:“郁姨,怎么了?”郁安不想引起外面的誤會,因此只是讓朱利安稱呼她‘郁姨’。
郁安凝神屏氣,平靜地說:“我的藥呢?為什么昨晚上沒有幫我放在床頭柜上面?”
朱利安聽到郁安質問的語氣,依然坦然自若,她瞥了一眼床頭柜,冷聲說道:“郁姨,昨晚上我確實有放過你的藥,但是現在沒有在床頭柜,我也不知道原因。”
郁安不想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她蹙眉說道:“快點拿來,我現在難受。”
“好的,您稍等。”朱利安轉身之際,丟下這句話,她的動作十分嫻熟,也很穩重;不一會兒,她便拿著泡好的水走進門,她小心翼翼地伺候郁安服藥,然后再幫著郁安蓋好被子。
郁安拉著朱利安的手,凝視著她嘆道:“哮喘病要發作的時候,我心情就會不好,你別介意。”
朱利安沒有笑容,只是淡淡地安撫道:“我知道。郁姨,現在才五點多,你還是再睡一會兒。”
“今天的行程,你好好安排下,等一下我起床了以后要看一看。”郁安不放心地說:“妍妍和小然不同,她太調皮了,你要多多看著,我知道你也累,等這一次全國巡回演出結束之后,我會安定下來,到時候你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朱利安輕輕地抽回自己的手,睇著床上的郁安說道:“我的事情就是照顧好郁姨,郁姨你不用想那么多,我真的沒事。我現在的努力都是為了報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郁安落寞地垂下眼,輕嘆一聲:“小然當初也這樣說過,越是不會離開我的人,都要被上帝帶走。”
朱利安沒有再安慰她,只是沉默著離開了房間,她關好門,剛一轉身便看到走廊處的施妍;施妍抱著前胸,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他們相互對視,目光中卻充滿芥蒂。
朱利安不想跟施妍說話,她邁開步子要越過施妍走下,可是身后面的施妍卻嗤笑起來:“看來,你真的是我媽最得力的保姆了。”
朱利安頓住腳步,遲疑片刻后又邁出第二步。
“媽媽的藥,你最清楚。”施妍有意無意地說:“如果不是你故意這么做,沒有人會知道的。”
“如果你想說是我故意不將藥放在床頭柜的,那我也可以說,是你將我放好的藥拿走的。”朱利安不甘示弱地說道。
“你…”施妍咬著唇,冷哼道:“哼,朱利安,你心里打著什么鬼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姐姐的死,在外面看來是意外,可是我不這么認為…因為姐姐知道媽媽將她的保險金轉到你的名下之后才打算更改保險金繼承人的,這件事情是Si摸n告訴江驁宸的。”
“哦?”朱利安冷笑著回頭,反問道:“既然是Si摸n告訴江驁宸,那你又怎么會知道?看來你和江驁宸確實關系匪淺啊。”
施妍傲然注視著她,低聲啐道:“你不就是個養女,少在我面前得意,別以為媽媽只相信你,其實她不過是想補償你罷了。”
“妍妍。”朱利安白了一眼施妍,說道:“你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好像全世界的東西都只屬于自己,我跟你除了身份不同,更重要的是心不同;我跟著郁姨完全為了報恩,至于你說的什么保險金,我根本不清楚,就算郁姨要留給我,那也是她的決定,不是你我在這里爭論就能改變的事實。”
施妍趾高氣揚地說:“朱利安,你有本事就不要接受媽媽的饋贈,否則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姐姐就是被你害死的。”
朱利安吁了一口氣,搖著頭笑道:“那好,等你找到所謂的證據的時候再來跟我談,對了,你讓我想起一個成語,叫‘自欺欺人’。”
“朱利安…”施妍看到朱利安轉身后的背影,不由得一跺腳,開始咒罵起來,可是罵罵咧咧也無用,要想扳倒媽媽身邊這個人恐怕還得下一番功夫;她實在是太深不可測了,被自己說是陷害姐姐的人也無動于衷,如此冷靜的一個人就好像第二個媽媽,施妍靜下心來,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唐昕走進了洗手間,看到一個中年婦女剛從廁所走出來,洗手的時候也不忘撥弄她的頭發;心思細膩的唐昕通過余角的觀察,發現婦女其實是戴了假發,頓時,腦海里閃出一個念頭,浮現她的計策。
跟蹤的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洗手間門口,剛才從里面走出一個中年婦女,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見唐昕走出來;良久之后,聽到洗手間有人高呼:“救命…救命啊…”
有些過路的女人聽到呼救聲,于是奔了進去一探究竟。
“救命啊….有人把我打暈了,偷了我的假發和衣服啊…”中年婦女凄凄慘慘地哭喊著,不少人都脫下外套幫著她掩蓋狼藉一片的全身。
外面兩個一直跟蹤的人方覺不妙,于是他們湊近些拉著從里面跑出來的人急問:“請問,里面還有沒有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沒有,里面只有那個受害者。”女人是趕著報警的。
跟蹤的人暗叫一聲:“不好。”他們趕緊觀望四周,之前那個走出來的中年婦女早已經不知所蹤了。
第22章擺脫一號齷齪男
又是領工資的時候了,等待紅撲撲的鈔票真是太充實了,羅曼激動萬分地摩擦雙手,她覺得還是自己掌控錢財的生活比較美滿,過去總是將錢財交給媽媽,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賺了多少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能力;可是現在不同,每個月她都知道自己努力了多少,每個月都會等待激動的那一天,每個月都是充滿驚喜的。
花姐將紅包交給了羅曼,并且笑嘻嘻地說:“這個月比上個月的生意還要好,我知道已經有不少人都是慕名而來了。”
歐娜也風塵仆仆地趕來,她算是在花姐這里兼職打雜,多多少少也能有一點薪水。
“那可不是。”歐娜興沖沖地說:“剛才我在外面還聽到有人說曼曼呢。”
羅曼開心地湊近她,急問:“說我什么,說我什么呢?”
歐娜敲了敲羅曼的額頭,笑道:“說你啊…咳咳咳,你得請客,我才告訴你。”
羅曼推了一下表姐,佯裝生氣地嘟囔:“你這個家伙,總是喜歡戲謔我。”
花姐急著催促道:“曼曼,你先打開來看看這個月有多少獎金。”
“恩呢。”羅曼開心不已地拆開自己手里緊握的紅包,感覺好像比上個月還要充裕,于是她抑制內心的喜悅,將紅包里面的錢拿出來認認真真地數起來。
“兩千八…兩千九…三千。”羅曼點完之后,又驚又喜地問:“花姐,足足有三千,可是我的工資不是才兩千嗎?怎么會多了一千這么多的獎金啊?”
“哇,曼曼,你真是發了。”歐娜看著自己微薄的收入,吃味地說:“我才八百呢。”
花姐拍了拍羅曼的肩膀,鼓勵地說:“因為這是你應得的,現在你為我不知道拉了多少客戶,我這里是清,大多數人過來都是為了消遣,為了排解壓力…當然,有一個令他們留戀往返的環境才是最最重要的條件;而你的琴聲令他們回味無窮,令他們不得不常常光顧,因此我的生意才會越來越好,你的獎金當然也要提升啊。”
歐娜點了點頭,說:“這一點我是真的贊同,剛才我進來的時候就聽到別人說,這里面有個鋼琴公主,他們都是朋友介紹過來的。”
“鋼琴公主?”羅曼不解地反問:“說我嗎?”
“當然,難道是說我嗎?”歐娜白了一眼她,嗤笑道。
羅曼轉了轉動,自嘲地笑道:“看來是鋼琴肥公主。”
“哈哈哈,總而言之,不管你是什么公主,能賺錢就是真公主。”歐娜咧嘴笑道。
羅曼下了班照常是在歐娜的護送下回家,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們看到不遠處的王壤,只見王壤落魄地守在離羅曼家不遠的路燈下,看樣子他應該是在等羅曼了。
“曼曼。”王壤在羅曼剛要越過他的時候,輕喚了一聲,憂郁的眼神是令女人心疼的必殺技。
羅曼也停下腳步,卻使得歐娜氣憤不已,她提醒一聲:“你自己小心點,他一定又是來借錢了。”
羅曼扭頭問道:“干什么?有事嗎?”
王壤像一只受傷的雄獅,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他看到羅曼冷漠的目光,頓時黯然失色,自怨自艾地說:“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羅曼抿了抿嘴,蹙著眉問道:“你就是為了告訴我你該死嗎?那好,我已經聽到了。”
“誒,曼曼。”王壤又伸出手擋住了羅曼的路,他走近一些,將歐娜擠開一點,然后才說:“曼曼,難道我們一定要這樣嗎?我們也有過美好時光,我帶給你的快樂難道一點都不值得你留戀了?”
羅曼根本就不可能記得他們的美好時光,當然她一看到王壤這副面容,立刻便想起了江驁宸的樣子;雖然她沒有看到江驁宸對自己的懺悔,也許她這輩子都見不到江驁宸這副面容,但是她如今將江驁宸的臉覆蓋了王壤的臉,看到王壤這么說,這么悲切,頓時令她也有種大快人心的雀躍。
羅曼緩了緩語氣,平靜地問:“你究竟要干什么?我沒有多少時間跟你耗下去,我也很忙的。”
“好好好,我不會打擾你太久。”王壤略顯猶豫,可是礙于羅曼的不耐煩,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曼曼,我知道你今天發薪水,你也知道的,我為了搞藝術,有時候會手頭比較緊,其實上一次你在酒罵醒我之后,我已經跟常芯分手了,可是…可是我參加比賽用了不少錢,現在身無分文…”
“你這個臭男人…”歐娜劈頭就罵,卻被身邊的羅曼攔下來,勸道:“表姐,你不要說話,我知道怎么做。”
王壤慌慌張張地看了一眼他們,欲擒故縱地說:“既然表姐這么不喜歡我,那算了,我看還是算了,我也知道沒錢就不要學人家玩那些什么藝術…沒錢就沒錢嘛…”
雖然王壤嘴上說得這么無奈,可是他并沒有打算離開,似乎還有所期盼,當然這種期盼就是對羅曼的一種期盼,他認為羅曼還是以前那個羅曼,就算別人說如今的羅曼琴技有所增進,但是頭腦并不會有過多的變化,更可況,他堅信自己的魅力應該還是能主導著簡單智商的羅曼。
羅曼微笑起來,睇著眼前裝模作樣的男人,優雅地輕嘆:“我告訴你,對于你那個什么藝術,我沒有興趣了解,對你這個人,我也壓根不想再說什么…不過,今天你既然來找到我了,我們確實有必要攤開了好好聊一聊。”
“呃?”王壤覺察氣氛有所不同,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羅曼立在他身側,略微仰視他,不過在她看來,他們的高度是一樣的,甚至眼前這個沒用的男人根本不值得與自己相比;于是她盡量隱去鄙夷的目光,注視著他又道:“我聽表姐說,以前我一發工資,你就會自動出現,沒想到,這是真的…呵呵,很好,你今天的出現,正好免去了以后我要去找你的尷尬;你給我記好了,我過去在你身上花掉的一分一毫,你最好給我盡快還回來,你聽過一句名言嗎?叫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如果你不還來,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如果你想再在我這里拿走一分錢,我就不叫羅曼。”
沖出來的一字一句像是打在了王壤的臉皮上,刺痛得他擰起眉心,并且踉蹌后退了兩步,看到羅曼面對王壤的祈求居然如此鎮定,她開心地撲上去,握著羅曼的手,說道:“對,曼曼,你終于擺脫他了,你終于看開了,這個世界上不只有他這么一個男人。”
“哼,你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像你這個樣子,也只有我才能容忍…”王壤不甘示弱地哆嗦一句,終于亮出了本來面目。
羅曼又跨上去,瞪視著他啐道:“我告訴你,我羅曼不一定要嫁,就算要嫁,也要嫁一個比你強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你等著看好了。”
“就是,找一個比你好一千倍的男人。”
“啐,就憑你….”王壤剛要反駁,豈知羅曼冷掃一眼過去,吼道:“信不信我現在就壓死你…”話一出,嚇得心虛的他趕緊逃之夭夭。
歐娜罵了幾聲,返回來抱著羅曼雀躍地說:“曼曼,你想通了,終于擺脫這個死男人的糾纏,如果下次他還敢厚著臉皮子找你借錢,你就用同樣的方式趕走他,不要怕他。”
“恩,我會的。”羅曼稍微平靜下來,應了一聲。
“噢,對了,你剛才說找一個比他好一百倍的男人,你找誰?有這樣的男人嗎?”
“不知道,我隨口說的。”羅曼不以為然地說:“反正這樣的男人我絕對不會要,無論是他還是他…”羅曼罵得暗爽,只當是自己連江驁宸一起罵了。
第23章拼命三郎
羅曼找工作不成只好先去歐娜工作的地方探望她,其實歐娜工作的地方離蘭桂坊不遠,這是靠海的大排檔,白天沒有什么事情,多數是清洗海鮮,準備傍晚的主食。
羅曼一家家尋找芳影的同時,被每一家飄出來的海鮮香味惹得垂涎三尺,她沒想到還有這種好地方,雖然看起來臟兮兮亂糟糟地,可是香氣卻一點也不比五星級酒店的要差,甚至她覺得更好吃,當然這是在當下肚子餓了的時候的浮想聯翩。
歐娜提著一只龐大的龍蝦與過路人搭訕,看樣子他們是在爭論什么,然而活著的大龍蝦在歐娜手中好像一只溫馴的寵物,雖然鉗子鋒利,可在歐娜這個家伙面前,龍蝦小弟一下子泄了底氣,乖乖地舞動,反而褪去了它的威嚴。
羅曼喊了一聲,奔過去;歐娜身邊的過路人也離開了她,于是她朝著聲源方向望去,看到了羅曼,即可興奮起舞動起來,手中擰起的龍蝦也慘不忍睹地在半空中亂動。
羅曼嚇得退避三尺,指了指歐娜的手,歐娜這才緩過神,憨笑著說:“不好意思,你等等。”
歐娜隨手就扔了龍蝦,它終于得以解脫,即便是歸西也似乎有點波折連連;羅曼拿出紙巾幫著歐娜在臉上和手上擦了擦,嗅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腥味,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呵呵,都叫你不要過來了,你最討厭這種味道。”歐娜笑呵呵地說:“找我什么事兒啊?”
“哦,我剛剛找工作路過這里。”羅曼繼續幫著擦拭歐娜身上的汗水。
“找工作?”歐娜驚訝地問:“你不是在花姐那里干得好好嗎?為什么還要找工作?”
羅曼將紙巾丟在了垃圾桶里面,十分認真地說:“花姐那份工作只夠養活我和爸爸,況且花姐那里也只是讓我晚上去,白天,我閑下來沒什么事兒,在家里也悶得慌,就想出來找點工作。”
歐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過后又問:“那你找得怎么樣了?你可知道你什么文憑都沒有,女高畢業之后你就輟學在家了,之前你也沒有找過什么像樣的工作啊。”
羅曼愁眉苦臉地垂首,不但如此,就是在做施然的時候,她也沒有出來工作過,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找工作,找什么樣的工作,自己適合做什么,天啊,全都不清不楚。
歐娜拍了拍她的頭,安撫著說:“我看你還是暫時在花姐那里做下去。”
“花姐那里只是晚上的工作,我在花姐那里的工資也都用在了生活費上面,我給爸爸定期存了伍佰元,就是怕以后他有個什么病痛,家里一分錢都拿不出,那是救命的錢,我不能斷,也不能動。”羅曼嚴謹地說:“所以每個月算下來,我一分錢都留不住,這樣的話,家里就是空的;爸爸說想去給別人看倉庫,可是我不忍心他這么大年紀了還去干活。”
“那倒是。”歐娜說道:“你要養活兩張嘴,并且你和信叔的身體是半斤八兩,你現在治療耳朵不能斷了藥,信叔的小毛小病也不能不管…嘖,算下來,你壓力也挺大的。”
“有壓力我不怕,可是我找了一個上午,沒有人肯請我。”羅曼惆悵地說:“不是嫌我胖,就說我什么都不會…即便我去應征服務員也被人排擠。”
“哪有啊,你現在瘦了很多。”歐娜氣結地說:“我看是那些人故意刁難,現在金融危機,找工作確實比較麻煩。”
“表姐,我該怎么辦?”羅曼扭頭睇著歐娜。
歐娜摸了摸下顎,瞟了一眼自己身后面的店鋪,說道:“這樣,我去跟我的老板說一聲,他這里也比較需要人手,白天呢就是整理這些海鮮,晚上就是服務員;不過你去花姐的時間,我可以幫你頂著,你就少拿一點點,老板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真的可以嗎?”羅曼雀躍地站起來,急忙問:“如果我晚上不在,老板不會有什么意見?”
“你們先說好,少拿一點點工資,應該是沒問題的,我在這里做很久了,老板很好說話。”歐娜信心十足地說:“我們現在就去。”
“好好,現在去。”
“等一下。”歐娜拉住了羅曼,突然憂心地問:“曼曼,你受不了腥味怎么辦?”
“只要能賺錢,這點味道怕什么。”羅曼笑了笑,說道:“又不是要我去掃廁所。”
兩人興高采烈地跑進店鋪后面與老板交涉了一段時間,終于說定之后,從里面走出來,然而歐娜有些不悅地埋怨:“該死的,他也趁火打劫,要你做這么多,卻只肯給你一千元,一個月才一千元,還沒有提成,你豈不是很吃虧?”
“哎呀,表姐,其實我覺得也沒什么。”羅曼滿足地笑道:“這一千元我就可以完全存起來,積少成多嘛…”
“可是他居然要你早上八點就要趕到這里,晚上還要負責打掃。”歐娜忿忿地說:“我看你還是別做了,找點別的事情也好。”
“能找什么事情呢?”羅曼愁苦地說:“表姐,老板都允許我去花姐那里,不用做服務員的事情,只需要再回來打掃衛生,我覺得也沒什么啊。”
“大姐,你究竟知不知道?這里可是凌晨才休息的。”歐娜蹙著眉嘟囔:“我們做服務員的人都是分兩班倒,我白天在這里,晚上就不用過來,可是你以后都要晚上凌晨才能回家,早上七點就要起床,你就算是鐵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
“這樣正好能減肥。”羅曼積極地想了想,說道:“我真的沒事,這樣,先讓我工作一個月,如果實在不行,到時候再說,你就不要總是打我的退堂鼓了,我已經決定了,就這么辦。”
歐娜看到羅曼說得這么堅定,也不好再說她什么,但是她始終有些擔心,畢竟羅曼是個女孩子,如果真的以后那么晚回家,恐怕還是不妥,于是歐娜又說道:“那好,以后我搬去你家,晚上跟你一起回家,這樣我比較放心,你別拒絕,否則我也不會同意你在這里上班。”
“呵呵,沒問題。”羅曼摟著歐娜的手臂,壞笑地說:“其實我早就想表姐搬過來跟我住了,這才有個伴啊。可是一直呢都顧及…揚子哥哥…所以…”
“關他什么事情。”歐娜刻意尖銳地說:“他啊,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哼。”
“嘻嘻。”羅曼掩著嘴偷笑說道:“是啊,某個人就是心里想著這條龍?”
“什么龍,我看他是條蟲還差不多。”歐娜嗤笑一聲,說道。
第24章滋長的斗志
羅曼站在水池邊默默祈禱,歐娜提著一桶水走出來,故意笑道:“你干什么呢?跟龍蝦聯絡感情還是說私房話啊…哈哈。”
羅曼嗡了嗡嘴,艱難地問:“表姐,你確定它們不會夾我?”
“我的肉粗,它們不愛,所以不會夾;至于你嘛…”歐娜佯裝著一本正經,摸了摸羅曼的手背,說道:“看你的肉這么嫩,估計難逃被夾的命運啊。”
“啊?”羅曼嚇得猛吞口水,踉踉蹌蹌地后退幾步,她別過頭呼吸幾分鐘后,說道:“我真的想吐了。”
“喂,你沒事。”歐娜走近她著急地問:“我嚇唬嚇唬你的,你沒事?”
“沒事沒事。”羅曼揮了揮手,說道:“剛才站在水池邊不敢呼吸,現在退了幾步才敢好好呼吸,可還是一股難以掩蓋的腥臭味。”
“我說了你干不了這里的事情,你還不信我。”歐娜笑著將水桶里面的水倒進了池子里。
羅曼鼓起了腮幫子,不甘示弱地說:“我就不信我不能克服,不就是腥臭味嘛…我去找一點姜片含在嘴巴里,應該會好一些。”
說著,羅曼跑進屋子里去了,歐娜笑呵呵地搖著頭自語:“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機靈了,真是有一套。”
說到做到的羅曼也就真的開始認認真真地做起來,雖然她很喜歡吃海鮮,可是對于腥臭味還是一度有些受不了,無奈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以前那個十指不沾泥的大小姐,一切都要靠自己,靠她的雙手撐起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閑下來的時候,老板做了一些海鮮請他們品嘗,歐娜端了一盆海鮮出來,但是并沒有直接送到羅曼身邊,反而打算與其他的同事分享,羅曼抿了抿嘴唇,肚子也跟著咕噥一下,于是她趁著歐娜走進屋子的時候靠過去。
有些同事友好地讓出位置給羅曼,羅曼也毫不客氣地拿起螃蟹開始剝起來,剛剛嚼了幾口,發現這里的海鮮做得真是太棒了,完全不會比以前那些大酒店廚師做得差,真的是藏龍臥虎啊!就在羅曼回味嘴里的鮮味時,而從屋子里出來的歐娜一見到羅曼手里拿著螃蟹的殼,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撲上去劈頭就罵:“你干嘛吃這些,我去給你拿別的東西了。”說著,羅曼也瞥見了表姐手中的蛋炒飯。
“我…想吃。”羅曼怯生生地說,不明白歐娜為何會這么激動。
“快吐出來,你海鮮過敏,不能吃的。”歐娜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著急地說。
“啊?”羅曼嚇得丟了手里剩下的螃蟹殼,認認真真地吐著口水,片刻之后她確實感到身體開始瘙癢,于是哭喪著說:“表姐,吐不出來,身體也開始有反應了…你…你怎么不早點說啊。”
“你這個笨蛋,我以為你學聰明了嘛,沒想到還是個笨蛋。”歐娜急得團團轉,說道:“你等等,不要用手抓身上的瘙癢,我去拿一些藥過來。”
“好好好。”羅曼強忍著不舒服,猶猶豫豫地蹙著眉,她可是很喜歡吃海鮮的,可是現在豈不是宣告她必須終結今后的吃海鮮生涯?
歐娜在地下室里幫著羅曼在后背涂抹了藥膏,剛剛才出現的紅色疹子也不是特別嚴重,她怕羅曼因為瘙癢而不舒服,于是一邊涂抹的時候還一邊幫她用手扇了扇風,羅曼十分感激地說道:“謝謝表姐。”她真是覺得羅曼幸福極了,如果是施然,一定沒有人肯為她這么用心。
“你啊,總是那么不小心。”歐娜還埋怨地說:“雖然你失去記憶,可是有些事情要記牢了,萬一以后生活上不方便,豈不是傷了自己?”
羅曼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以后會加倍小心的。”
“恩。”
“表姐。”羅曼忍不住呼喚一聲。
坐在她身后面的歐娜跟著應了一聲,問道:“怎么了?還不舒服嗎?”于是歐娜湊過去用嘴吹了吹有紅疹子的地方。
羅曼突然轉過身,含情脈脈地睇著她說:“我想抱一下你。”
還未等歐娜拒絕,羅曼便敞開她的雙臂,將碩大的身軀靠近了歐娜,雙臂好像鉗子一樣牢牢地把歐娜固定在自己的懷里;歐娜皺著眉,嗷嗷直叫:“你干什么…你這個丫頭,是不是男人缺急了,對我下手了?我告訴你,我可是正常得很…哎喲,你抱得太緊了,我透不過氣來。”
羅曼笑得雙肩抖動,松了手對著歐娜說:“表姐,我不是要對你圖謀不軌,我是…我是很開心有一個你這樣的姐姐。”她覺得姐姐似乎比妹妹好,至少不是她照顧別人,而是別人照顧自己了。
“啐,你少奉承我。”歐娜不以為然地放好藥,說道:“我自己有幾兩重,我可是清清楚楚的,我是個孤兒,算是信叔把我拉扯大的,唉,其實我是不是你的表姐這件事情還有點懸。”
“信叔說我爸爸信歐,我就叫這個名字了。”歐娜說道:“信叔是姓羅,你看,很明顯我們就不是一個宗的。”
“是不是一個宗族的有那么重要嗎?”羅曼嚴謹地說:“我覺得根本就不影響我們啊,你知道得比我多,知道我們不是一個宗族的,可是你還是對我那么好,根本就不影響表姐對我的好,所以我覺得是不是一個姓根本就不重要了。”
“傻丫頭。”歐娜摸了摸羅曼的額頭,笑咯咯地說。
“有時候一個姓的姐妹也不一定要好。”羅曼憂郁地說:“親情之間的情意并不是靠那么一點血脈就能連成一氣的,而是彼此間的呵護,不是單方面的一廂情愿。”
“哼哼,什么時候這么有感而發了?”歐娜拍了拍羅曼的手,嘆道:“總而言之,你不要擔心那么多,信叔我也有份撫養,你要好好保護身體,我知道你也有你的夢想。”
“表姐?”
“當初我在櫥窗邊看的你盯著鋼琴的海報,我就知道,從你的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磨滅的銳氣。”歐娜說道:“有奮斗當然是好事情,我看到你日益漸長的琴技也更是欣慰,如果你一輩子窩在蘭桂坊,實在太浪費了,不如闖出去,外面的天地更加遼闊。”
羅曼沉吟下來,她聽到歐娜也這么說,好像一句話就點燃了她心里的斗志;當然她不是完全為了自己,她還有一個媽媽,她不能忘記,她更加不能忘記,他們放棄了自己,可是她自己絕對不能放棄自己。
第25章臺風來襲
羅曼工作幾天之后習慣了這里的味道和作息時間,適應下來也不是什么難事,不過都這么匆忙,趕得比較累,信叔看在眼里始終心疼不已,因此他瞞著羅曼去找點事情做。
羅曼的耳朵時好時壞,并且她眩暈的癥狀也不見得減少,特別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伴有的副作用會越來越明顯,她站在水池邊上,揉了揉太陽穴,剛才還好好地幫忙提貨,可一轉身就開始眩暈,站都站不穩;她一只手扶著水池護欄,另一只手拍了拍胸膛。
突然手指的陣痛嚇得她提起精神,原來靠近水池的手被旁邊的龍蝦夾住了,痛得她嗷嗷直叫;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護著手指,沒想到還是被龍蝦有機可乘,她趕緊將手放入水中,龍蝦一沾了水便松開了夾子,可是羅曼的手指卻被它夾破流了血。
羅曼痛得嘶嘶一聲,連忙拿了紙巾護著手指,手指短暫地麻木失去知覺,嚇得她皺起眉頭,驚恐萬分;老板娘走進來看到羅曼的異常,于是走過去問道:“曼曼,你怎么了?”
“我…我被龍蝦夾了。”羅曼擔憂地說。
“是嗎?”老板娘湊近些拿起了羅曼的手,說道:“是不是很痛?跟我來,我房里有消炎藥和貼膏。”
羅曼跟著老板娘走進了屋子里面,老板娘急急忙忙地翻出一些藥瓶遞給了羅曼說道:“糟糕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一瓶,全都是寫著英文,真是的,賣給中國人,干嘛寫上英文…”
“呵呵,老板娘這里都是進口藥,當然是英文了。”羅曼將老板娘放在身邊的藥瓶拿起來說道:“還好我認識一些英文,沒關系的。”
“這些藥都是我女兒從國外帶回來的,藥效好,我就一直留著了。”老板娘笑著說:“但是時間一久,我也忘了哪一瓶有什么用處,呵呵,要不我派人出去買點其他的藥回來?”
“沒關系,我知道是哪一瓶。”羅曼拉住了老板娘說:“這一瓶就是消炎藥…這幾瓶都是胃藥…還有這個是止痛片…要不老板娘你拿張紙條寫上。”
“好好好。”老板娘驚訝地看著羅曼,又問:“曼曼,你怎么這么厲害?還認識這么多英文,你既然學歷這么好,干什么來我這里打工呢?”
羅曼尷尬一笑,說道:“我沒什么學歷,但是以前學了一點英文,其實都是湊巧能認得出這些藥瓶,比起老板娘的女兒,我肯定差很遠了。”施然可是在國外長大的,英文對于她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她不方便表露出來,于是找了借口敷衍過去。
老板娘笑著幫羅曼包扎,并且聊了起來:“有什么差不差的,我聽說蘭桂坊的鋼琴公主就是曼曼你呢,要是我女兒也能彈出那么多好聽的曲子,我也知足咯。不過,你的手指受傷了,會不會有影響啊?”
羅曼輕輕地活動一下手指,憂心忡忡地說:“應該沒事,還有幾個小時,吃了消炎藥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這樣,今天你就不要在我這里做事了,回去好好休息。”老板娘關心地說:“你放心,我不會扣你的錢,你這是工傷,回家買點藥,也算在店鋪里。”
“那我怎么好意思?是我自己不小心被夾住的。”羅曼擺了擺手,說:“不如我幫著清點東西,其實從店鋪走去蘭桂坊還比較近。”
“這樣也好,等一下娜娜要來上班,你們能碰個面。”老板娘說:“那好,我去安排事情了,你自己看著辦。”
“好的,多謝老板娘。”
羅曼站起來跟著老板娘走出了里面的休息室,然后她去了收銀臺,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羅曼撫摸著手指,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傷勢,如果晚上不能保持良好,她就不能彈奏,如果不能彈奏,她是不是就要請假了?一天有幾十元,還沒了全勤獎,加起來就是三百多元錢沒有了,她有些不甘心,于是就想硬著頭皮撐下去。
“…今晚‘丸子’臺風將登陸,請市民做好準備…”電臺播放著新聞。羅曼聽著新聞時,正巧看到歐娜風塵仆仆地趕來上班,于是她走了過去打招呼:
歐娜走進更衣室去換上服裝,而羅曼跟在她身后面說道:“今晚上有臺風,店鋪要不要關門啊?”
“沒事的,等來的時候再,反正又不是沒有經歷過。”歐娜說道:“你別擔心,臺風的時候生意更好。”
“你想想啊。”歐娜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你吃著吃著,看到颶風從自己身邊飄過,那叫什么?那叫一個刺激…呵呵,都是奔著刺激來的。”
羅曼白了一眼歐娜,啐道:“什么刺激,從身邊飄過的時候,就連命一起帶走了,還刺激個鬼,去閻王爺那兒刺激個夠…”
“哈哈哈,你說你怎么這么沒有情調。”歐娜扭頭笑了笑,然后在羅曼鼻尖上敲了敲說著。
“這跟情調沒有關系,不能拿命開玩笑。”羅曼十分認真地說,與歐娜的不屑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放心,老板娘會提早關店的,所以你要是在花姐那兒下班之后就不要趕過來了,免得遇上臺風,不方便回家。”歐娜關切地說,她不懂一向在海邊長大的羅曼有什么好懼怕臺風的,這樣的臺風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了,算了,反正現在的曼曼總有那么多令她費解的異常,但是這些異常并不阻止自己一如既往地對她好。
羅曼猶猶豫豫地點頭,說:“到時候再看。”她將受傷的手放在身后面,為了不想歐娜擔心,更不想她阻止自己去花姐那兒上工。
臺風!羅曼靜靜地思慮,她總覺得有種不祥之感,或許是因為小時候也經歷過那一次差一點與母親生離死別的臺風,因此她的陰影跟著她從施然身上轉移到羅曼身上來了。
希望一切平安,羅曼祈求地默念,然后換了服裝準備去蘭桂坊…
第26章心神不寧
羅曼隨便用貼膏包扎了傷口,為了不讓花姐懷疑,她將十個手指都包扎好,說是為了保護手指頭,于是花姐也沒有多問,仍由羅曼繼續上班。羅曼坐在鋼琴邊,她伸出手,看著有點紅腫的手指頭,不禁開始擔憂起來,如果堅持下去,不知道會不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噓噓…”另一旁坐在架子鼓旁邊的男孩子看了看發愣的羅曼,便湊近了她小聲問道:“喂,曼曼,你沒事?”
羅曼慌慌張張地眨了眨眼,說道:“沒事,我們開始。”
“恩。”男孩子笑著問:“今天準備演奏什么?之前你給我的譜子都是比較歡快的…”
“阿城。”羅曼咬了咬唇,說道:“不如今天我一個彈奏…”
“呃?”阿城不解地問:“你一個人彈奏?你想彈奏什么呢?”
“比較舒緩的曲子。”羅曼覺得自己的手指應該經不起太輕快的曲譜,如果彈奏緩慢的抒情曲子,可能勉勉強強能敷衍過去,于是她決定這么做,與阿城商議之后,他們今晚上分工合作,先由自己彈奏舒緩的曲目,稍后便交給阿城獨當一面。
看到阿城從臺上走下來,花姐好奇地走近問道:“你怎么下來了?”
“曼曼姐說今晚上她想早一點走,好像有臺風,想去幫娜娜姐的忙。”阿城一五一十地說:“沒關系,來酒的人多數都喜歡曼曼姐的演奏,有沒有我倒不會那么重要。”
“別這么說,你也不錯。”花姐鼓勵地笑道,然后她看了看臺上的羅曼,花姐總覺得今天的羅曼似乎心事重重,不過她說不上這種感覺,只是一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片刻之后,鋼琴聲響起,依然是動人的樂律,令人回味再三。
“妍妍…”闖進門的江驁宸像一頭發狂的雄獅,他看到施妍悠然自得地坐在沙發上,不由得怒火三丈,劈頭罵道:“難道你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里品酒?”
“我為什么不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里?”施妍斜睨著身邊的男人,冷笑說道:“我看你是太大驚小怪了。”
“我大驚小怪?”江驁宸叉著腰說道:“我是為你著急,如果唐昕查出點什么,你我都要完了。”
“你閉嘴。”施妍噌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瞪視著面前的江驁宸,怒吼:“如果不是你辦事不利,能讓唐昕這么輕易地察覺?”
“我看在你姐姐出事之前她就知道了什么。”江驁宸分析著說:“總而言之,她一定是個禍害。”
“所以我說了,如果她不能安分,我一定不會放過。”施妍環抱著胸前,走去臺說道:“我已經派人跟蹤了她,她如今回國,肯定有目的。”
“我也派了人,不過回國之后便沒有她的蹤跡。”
“啐。”施妍不屑地瞟了一眼江驁宸,輕蔑地笑道:“你看看你,都找了些什么人,要是我指望你,早就完了;我告訴你,我的人剛剛還給我匯報她的情況。”
“這么說,你知道她現在在哪里?”江驁宸興奮地問。
“沒錯。”施妍獰厲地啐道:“她試圖找機會接近我媽媽。”說著,施妍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已經拆開了,于是施妍遞給了江驁宸,又道:“這是我花了重金買來的,看來唐昕已經做好了不要命的準備…”
江驁宸看著手中的信件,氣得張大嘴,甚至不敢呼吸;而施妍卻泰然自若地說:“你放心,這封信永遠也別想落入我媽媽的手中…人,我絕對不會放過,而信,哼,也別想有什么用處。”
江驁宸氣憤地抿了抿嘴,然后開始撕扯手中的信封,還一邊低喃:“不能傳出去,不能留下她…絕對不能,對,你說得對,既然小然不在了,她一定不能留,可是…”
“夠了,你什么都不用說,我知道該如何做。”施妍說著將電話遞給了江驁宸,慫恿地說:“你只要撥通這個號碼,他們就會除之而后快。”
施妍這么做很簡單,那就是拖江驁宸下水,既然是拴在一條船上的螞蚱,那就必須一起完成這個使命,既然都不想留下活口,那就一起參與這個陰謀;她已經巧妙地安排好了,只要看著江驁宸撥通對方的號碼,那么就會有人派出殺手對付唐昕,明天一早,他們就高枕無憂,為所欲為了。
江驁宸當然清楚施妍的所為,他恐懼唐昕的同時又感到無形的壓力,是對面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傳遞給自己的可怕,他希望這樣的可怕不要一直延伸下去,至少他們同床共枕的時候,他不會感覺自己身邊就睡著一個嗜血的惡魔。
唐昕下了飛機直接打車去老城區,她身上除了金卡就只有一張照片,那是在走出孤兒院的時候,院長給自己的唯一一張與自己親人有關聯的照片,照片上有好幾個人,有兩個漂亮的女人,院長說其中一個是自己的母親,而另一個與母親長相相仿的女人就是她的小姨。
母親是在自己出生后幾個月里病逝的,而小姨就在國內,如果不出意外,她應該健在,莫約四十來歲;從照片上不難看出,小姨有著姣好的容貌,還有一雙跟母親一模一樣的大眼睛,她也遺傳了這樣的眼睛,仔細觀察之后,她或許與小姨有幾分相似。
跟蹤她的人依然不肯放過她,雖然在登機前她擺脫了一部分跟蹤的人,而如今下了機又馬上有新的一批迎接她,看來要她命的人已經離自己不遠了。
唐昕冷冷地笑了笑,聽到車上播報了今晚上有臺風的消息,唐昕在心里頓了頓,也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
下了班,羅曼打算盡快趕去歐娜工作的地方,花姐拉住了她還想追問,然而羅曼一直心神不寧,怕是問不出什么,只好叮嚀一聲:“接了娜娜就馬上回家,今晚上好好休息。”
“我知道的,我現在馬上就去接娜娜。”羅曼隨手拿起提包,朝著門外奔了出去。
第27章生命跡象
趕去歐娜工作的店鋪時,路上已經狂風暴雨,不少人紛紛躲進了屋子里,不愿出來;而羅曼咬著牙也要去往海鮮店。
“嘭——”突然,不遠處一聲巨響,羅曼被風雨阻擋了目光,黑夜吞噬了人們的理智,她以為是被風刮起來的物體撞擊的聲音,于是繼續前行,不多久便來到了店鋪前面,不少人正在匆忙地整理外面的東西,而歐娜一看到羅曼過來,走過去咆哮地責罵:“你怎么來了?”
“我不放心你。”羅曼擔憂地抓住歐娜的手,問道:“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
“暫時沒有什么,我們收了座椅就可以躲進店子里了。”歐娜蹙著眉看了看海邊,這里因為臺風而斷了電,于是望向海邊時也是一片漆黑。
羅曼與歐娜將最后一張桌子抬進去的時候,外面的人早已經不見蹤影,大家都緊張地呆在店子里面不敢外出;羅曼和歐娜身上都淋濕了,老板娘好心拿來衣服給他們換上。
“如果今晚上不是你們留下來幫我,我看我的損失更大了。”老板娘說道:“不知道大雨要下多久,今晚上最好還是睡在地下室,信叔他們會知道你們的情況的。”
“好的,謝謝你,老板娘。”羅曼感激地笑了笑,老板娘又走過來,問道:“你手指的傷勢怎么樣了?”
“什么?曼曼,你什么時候受了傷?”歐娜驚訝地追問,老板娘看了一眼尷尬的羅曼,便轉身走進另一間房。
“我沒事,表姐。”羅曼安撫著說:“上午的時候被龍蝦給夾了。”
“我思前想后還是覺得你在這里做事不太好。”歐娜憂心忡忡地說:“我會想辦法給你找其他的工作。”
“表姐,我總是麻煩你…”
“哎呀,你不要跟我啰啰嗦嗦了。”歐娜關切地說:“讓你在這里工作本來就不好,這里不少龍蝦、螃蟹都能夾手,況且你對海鮮敏感,如果皮膚過敏了怎么辦?”
“恩,那好。”羅曼皺著眉說道:“在還沒有找到其他工作前,我還是留在這里做事,老板娘一時間也找不到人手,幫幫忙也成啊。”
“可以,不過你千萬要小心。”歐娜頓了頓,又問:“這么說,你今天受了傷也去彈鋼琴了?你究竟有沒有腦子啊,難道你沒有感覺手指的疼痛嗎?”
“這點傷勢不算什么。”羅曼安慰說道:“其實練鋼琴的時候也會磨破手皮,磨破了皮還不是照樣繼續練下去。”
歐娜想了想,說道:“信叔有對你這么嚴厲嗎?好像沒有。”
“我是說那些成功的音樂家。”羅曼笑著解釋,其實她就是在說自己,不過那是她的前世,她在母親郁安的嚴厲調教下,一直如此,無論是手指破了,還是受傷流血,的練琴時間絕對不能耽擱;如此一來,被龍蝦夾破了手指,根本就不會阻礙她繼續彈奏鋼琴。
兩個人說說笑笑半天,而外面的臺風一直沒有正式登陸,估計要等到后半夜了;只不過雨勢沒有減弱,敲打在窗戶上,引起了羅曼的注意。
她想起小時候,一個人睡在房間里,害怕雨滴敲在窗戶上的聲音,好像地獄使者一直驚擾著她的思緒,敲打窗戶是為了喚醒她的睡意,稍有不慎,她的靈魂便會帶走;她害怕這樣的夜晚,可是媽媽為了鍛煉她的膽量,盡然一次又一次地將她關在一個小房間,仍由雨滴敲打她的心靈,久而久之,她終于克服了恐懼,從此她能泰然自若地面對著這樣的雨夜。
就在羅曼緬懷過去的時候,突然她的眸光中閃動著異常,從她站在的窗戶邊正好看到海邊的動靜,海浪一波接著一波,蹂躪著海灘上的黑色物體;由于外面太黑,她看得也十分吃力,外面的異常也是若隱若現,可能是她眼花,并不存在不明物體;那萬一存在,黑色物體會是什么?不會是落水的游人?
“曼曼,我們去地下室睡覺。”歐娜洗漱之后,走來說道。
羅曼拉住了歐娜的手,說道:“你來看看外面。”
“有什么好看的,黑黜黜的什么都看不到。”
羅曼將蠟燭舉高,指著外面說:“我好像看到有人躺在沙灘上。”
歐娜驚訝地奔過來,瞇著雙眼從窗戶里望出去。
良久之后,她才說:“好像隱隱約約是有個黑色的東西,不過看不出來究竟是不是人,如果只是垃圾呢?”
“可如果是人呢?”羅曼焦慮地說:“我們去救救他,我有種感覺,一定是人。”她也說不上這種感覺,反正就是一直心神不寧。
歐娜并不是不想出去救人,只是環境太惡劣,如果外面的東西根本不是人,她和羅曼又要被風雨摧殘一次,萬一出去的時候臺風侵襲,那他們也會有生命危險,考慮再三之后,歐娜勸道:“我看還是算了,臺風很快就要來了。”
“表姐,臺風來了,那這個人就完全沒有救了。”羅曼著急地說:“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的生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啊。”不久之前,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人放棄,于是潛意識里,羅曼再也不愿看到生命的消逝,這對于她來說都是一次自己死去的重復,這種悲劇經歷一次就夠了,已經無法承受第二次了。
歐娜看到羅曼哀求的目光,不禁動心地說:“那這樣,我和其他人去,我們有經驗,在雨中有一定的自救能力,你就在這里等著。”
羅曼遲疑起來。
“如果你不答應,我不會去的。”歐娜嚴厲地說。
“好,表姐,你千萬要小心。”羅曼緊握著歐娜的雙手。
歐娜憂慮地點了點頭,然后她走進另一間屋子,找了一個比較結實的伙伴一起去沙灘上“救人”。他們的想法驚動了地下室的老板娘,還有其他的服務員也都祈禱地看著他們出門,老板娘站在羅曼身邊,問道:“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事?”
“不知道。”羅曼說:“老板娘也覺得是有人溺水嗎?”
“唉,每年臺風肆虐的時候,就會出現這樣的悲劇,其實我都已經習慣了。”
“所以老板娘才沒有阻止他們出去救人。”羅曼感慨地拉住老板娘的手,嘆息:“但愿我們能拯救一個生命。”
第28章居然是她
羅曼著急地站在窗邊,和大家一起等待著拯救的結果,然而外面風雨交加,根本無法分辨情況,唯有耐心地等待歐娜他們返回來。
然而沙灘上的兩個人一直小心謹慎地靠近。
“喂…是個人…”歐娜啐了一口雨水,護著身上的雨衣,嚷道:“我們趕快把他抬回去。”
同事點頭說道,突然他好像發現了什么,驚叫一聲喊道:“娜娜,他身上有血跡…”
“受傷了嗎?”歐娜垂頭觀察了一動不動的身體,最后說道:“不管了,先抬回去再說,我看他好像有氣…”
“我們快點,臺風差不多要登陸了。”同事焦急地說道,并且和歐娜一起抬著那人往回走去。風勢越來越強,好幾次他們都差一點絆倒,不過好在男同事力氣大,能固定好方向,雖然是挪動前進,卻也一步一個腳印地接近店鋪。
“快點…快點…”大家打開了門,紛紛幫忙,將他們拉了進來;羅曼幫著歐娜脫下雨衣,關切地問:“表姐,你沒事?”
“我沒事。”歐娜對著老板娘,急切地說:“確實是個人,還受了傷,我們得趕緊救治一下。”
“老板娘,這個人留了好多血。”有人嚇得不敢近身,于是老板娘走過去擋住了膽小的女孩子,吩咐道:“害怕的人全都去地下室,其他的人給我去廚房燒點熱水來。”
男同事趕緊兵分兩路,一部分人護送著女同事去往地下室,另幾個就去廚房幫忙;羅曼和歐娜留了下來幫著老板娘打點。
羅曼探身過去,蹲下來看了看這個人的穿著,她身上都是名牌,看來是個有錢人,手上戴有女人手鏈,應該不難判斷是個女人;至于臉的樣子,由于頭發被風雨吹過,大部分都覆蓋在她的臉上,正巧遮住了她的樣貌。
羅曼伸手準備揭開她的頭發時,老板娘突然發了話:“她中了槍?”
歐娜湊近些,問道:“怎么會中槍?”
羅曼縮回手,扭頭也問:“她會不會是偷渡過來的人?”
“應該不會,我們這一帶基本上很少偷渡客。”老板娘分析著說:“你們看她的穿戴都不錯,如果是偷渡客又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那倒是。”羅曼點了點頭。
老板娘拿起手帕在她的胸口按了按,說道:“她的胸口中了子彈,如果不想辦法取出來會沒命的。”
“胸口中了子彈,看來這個人真是命大啊。”歐娜不禁感嘆道:“現在根本就不能去醫院,我們怎么幫她取出子彈呢?”
老板娘手中的手帕很快就被染成了鮮紅色,嚇得歐娜和羅曼都忍不住倒退三步,而老板娘卻鎮定自如,看樣子她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物;老板娘抬起頭說道:“你們還愣在那里干什么?一個人給我去找剪刀和刀子,記住都要磨得稍微鋒利一些,另一個人去給我找多一點蠟燭過來,這里還是太暗,不方便我幫她取出子彈。”
羅曼倒抽一氣,驚問:“老板娘,你要幫她取子彈?”
“不然怎么辦?”老板娘額頭直冒冷汗,咬著唇說:“她要是死在我店鋪里,你們都脫不了干系,還不如救一救,你們放心,當年我混蘭桂坊的時候看過別人怎么取子彈。”
歐娜把羅曼的嘴巴捂住,讓她吞下還想質疑的話,當務之急還不是追問的時候,他們最好照辦,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下一秒恐怕就是死神的召喚了。
羅曼去找了不少蠟燭過來,她幫著老板娘將受傷的人挪去一個角落,然后老板娘遞給她一個干凈的手帕說道:“你把毛巾塞進她的嘴巴,等一下我怕她自己咬傷了自己,那就不好了。”
“哦。”羅曼慌慌張張地蹲在一邊,然后輕輕地撥開她的頭發,抖動的手指在她的臉上慢慢地滑動,而昏死過去的人似乎也有了感知,微微張開嘴唇。
“老板娘,她好像醒了。”羅曼回頭說道:“要不要告訴她?”
老板娘遞給羅曼一只蠟燭,說道:“她現在還是昏迷狀態,嘴巴動彈不算什么,你不要管那么多,拿好蠟燭照我的吩咐做。”
羅曼接過蠟燭,然后再一次垂頭;在蠟燭的照耀下,她終于看清楚這人的臉頰,然而就在這一秒,她的全身血液猝然凝固,抓起蠟燭的手不停地搖晃,蠟燭的光線投影在地上,老板娘察覺異樣,于是扭頭又問:“曼曼,你…你怎么了?”
“怎么會是她…不…”羅曼崩潰地嚷道:“不會的…”
“曼曼,曼曼,你沒事?”老板娘將鮮紅的手掌伸向羅曼,牢牢地抓住了她,說道:“你沒事?如果你害怕,就去地下室。”
“老板娘,她…”羅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好想掐自己一下,看是否是在做夢;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生命垂危的女人盡然是她前世施然的摯友——唐昕。
她沒有想過會再遇見他們,更加不會想到再一次相遇盡然是這樣的場景,而她很快就要從自己身邊流逝生命,不,她萬萬不能接受。
“老板娘,你告訴我,你的把握有多少?有多少?”羅曼的聲音哽咽起來。
老板娘雖然不明白羅曼的轉變,可是她也十分認真地說:“不管怎么說,我會盡力拯救她,但是她的傷勢太嚴重,我幫她取了子彈之后,還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能否撐過今晚上,只要等臺風一過,我們馬上送她去醫院,到時候就好辦了。”
“來了,來了…”歐娜拿著剛剛磨好的刀子和剪刀跑過來,說道:“現在怎么辦?熱水很快就來了,我們行動。”
“等一下。”羅曼凝神屏氣,抓住唐昕的手,堅韌地說:“動手。”
歐娜走近羅曼身邊,不解地問:“曼曼,你這是干什么?”
“人在脆弱的時候最希望得到幫助,我這是告訴她,一定要撐下去。”羅曼緊緊地握著唐昕冰冷的雙手,她深吸一口氣,將淚水止住后,說道:“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她不敢喊她的名字,可是心里卻一直呼喚著唐昕,她不知道為什么她會處于這種危險的情況,可是她會一直陪伴她左右,無論結果如何,她一定不會放棄。
第29章莫忘知己
雖然老板娘做得很成功,可是唐昕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在老板娘的指引下,歐娜完成了最后的包扎,在他們忙碌的過程中,羅曼始終沒有放開唐昕的手,她竭力去摩擦唐昕冰冷的手背,試圖讓自己的體溫喚醒昏迷的人。
天蒙蒙亮之后,老板娘馬上去探一探外面的情況,可是羅曼已經等不急了,她拖著疲倦的身體打開了門,好在十幾級的臺風昨晚上沒有正正式式地登陸,而暴風雨侵襲之后的店鋪也漸漸恢復了正常;歐娜將沾血的衣服換下來,一邊催促地說:“你們還等什么,要趕快送她去醫院啊,我看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呢。”
“是的,是的。”羅曼也慌慌張張地折回來,地下室里面的人聽到動靜之后也都紛紛走上來,老板娘吩咐幾個人打掃滿地血漬的大廳,然后帶著受傷的女人與歐娜他們一起前往醫院。
“啪——”掛了電話的施妍露出滿意的冷笑,身邊的江驁宸趕緊湊近她急問:“怎么樣了?事情處理得如何?”
施妍冷瞅一眼身邊的人,不屑地說:“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嗎?哼,剛才接頭的人已經跟我匯報了唐昕的情況,她中了殺手一槍,雖然沒能帶回她的尸首,可是她自己跳進海里,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江驁宸擔憂地說。
“啐。”施妍輕蔑地笑道:“瞧你緊張成什么樣了,就算她死不了,我也不怕她;再說了,昨晚上暴雨連連,海風肆無忌憚,就是一個安然無恙的人掉進海里,恐怕都活不了,更可況是一個胸口中了一槍的傷者?我就不信那女人有九條命,上次她在加拿大救了我姐姐,這一次,她一定必死無疑。”
江驁宸吁了一口氣,又道:“不管怎么說,我們都要做最保險的事情,如今她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如果她不死,我們早晚有麻煩。”
“她能知道什么?她所知道的事情已經帶去閻王殿,她要告,就找閻王爺。”施妍咬牙切齒地獰笑道:“我看她一定是迫不及待地去找姐姐了,也罷,我們算是成全了他們。從今以后,再也沒有絆腳石阻擋我們了。”
江驁宸睇著施妍的后背,聽到施妍這么賭咒,心里始終高興不起來。
歐娜將買好的飯菜送了上來,她看到羅曼一心一意地照顧這個陌生的傷者,不禁有些疑惑;羅曼見到了歐娜皺起眉頭,自然是對她的心思也有些明白。
歐娜忍不住將羅曼拉開,問道:“喂,你為了她一天都沒有上班了,你舍得你的全勤獎嗎?”
羅曼恍然地說:“花姐知道嗎?表姐,你幫我跟花姐請個假。”
歐娜抿了抿嘴,說:“她是什么人,我們都不清楚,你又是照顧她,還給她墊付醫藥費,你跟她很熟嗎?真是的,我看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說著,歐娜還氣憤地敲了敲羅曼的額頭。
羅曼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微笑地說:“古語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現在救了她,就是積了大大的陰德啊。”
“哼,你幾時還相信這種玩意了。”歐娜悶笑說道:“不過,這家伙真的算是福大命大,要不是昨晚上風浪大,將她從海里卷上來,估計她現在一定是去閻王爺那里實習了。”
“表姐。”羅曼松了一口氣,看著表姐說道:“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是救了她,總不能現在扔下她不管?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
“打住,打住。”歐娜搖了搖頭,插話說道:“我說你現在怎么總是喜歡給我文縐縐地說話?酸不酸啊,你不酸,我還酸呢…你看,雞皮疙瘩一滿地了。”
“呵呵。”羅曼掩著嘴笑道:“那我不說,你也別問我,總而言之,我只是想救她,單純地想救她。”
“哎呀,我不管了,懶得管你。”歐娜揮了揮手,指著一旁的飯盒說道:“別忘了吃飯,照顧別人也要有個限度,不要耽誤自己的事情和身體,知道嗎?”
“知道了。”羅曼推著歐娜走出病房,叮囑:“幫我也跟老板娘請個假,我想暫時留在醫院照顧她,醫生說了,她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呢,我擔心她還有事兒。”
“隨便你了,花姐、老板娘和信叔那里呢,我會打點,你放心。”歐娜瞅了瞅病床上的人,嘆謂地說:“一定要好起來,可別浪費曼曼的精力咯。”
羅曼送走了歐娜,馬上返回來照顧唐昕,她挨著病床坐下來,凝視著床上昏迷的人,不由得熱淚盈眶;他們當然不會知道現在羅曼的心情會是怎樣,她不敢說出來,也不能說出來,她是多么擔心傷者的生死。
施然欠唐昕一條命。幾年前,在加拿大的時候,施然遭遇綁匪綁架,是唐昕靠著自己的敏銳力和勇敢比警察還要快一步地找到施然;當唐昕奮不顧身地拯救施然的時候,她的感激不言而喻,她知道這輩子,她一定不能與這個姐妹分開了。
于是,施然想過,更改保險金繼承人的時候,踢掉某些人的名字同時就要加上另外的人,唐昕便是要加上去的那一個。
“昕,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施然坐在沙發上,仰望著窗前的女人。
她很少露出憂郁的神態,而這一次她似乎有些惆悵。
“我想找到我的小姨,然后帶著她隱居下來。”唐昕回答得很簡潔。
施然笑了笑,說道:“我欠你一條命,所以我就算傾盡所有錢財,也要幫你找到你的小姨。”
唐昕回眸一笑,終于散去眉頭的愁悶,他們相視而笑莫逆于心。
羅曼緊握著唐昕的手,哽咽地低語:“我欠你一條命,可是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我幫不了你…但是我一定不會讓你死掉,昕,你要堅強起來,要活過來…你還有小姨等著你找到她呢。”
第30章交換守護天使
老板娘送去的醫院是有熟人的,因此才不會有醫生追查傷者中彈的事情,而歐娜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花姐之后,花姐也派人打聽最近在蘭桂坊這條街是否有槍擊的事情。這都是上面的常事,在這些魚龍混雜的地方,總還是會出現一切江湖紛爭,雖然花姐是個女流之輩,可是她在蘭桂坊這條街也算是老江湖了,因此也有不少眼線。
打聽幾天之后,大家都毫無結果,至少在蘭桂坊沒有人看到過傷者唐昕,可以說她之前應該不是這里的人,不在蘭桂坊的管轄范圍之內。花姐深思熟慮之后,決定暫且緩一緩此時,免得引起更多人猜忌,如果是追殺的人知道她還沒有死,豈不是又會遭到新一輪的禍害,于是大家商議之下,才平息了這場不明的風波。
羅曼從花姐那里忙完之后,就要馬不停蹄地趕去醫院照顧昏迷不醒的唐昕,花姐為了不想羅曼趕得辛苦,也特意方便了羅曼上班的時間。
換了衣服的羅曼剛剛從更衣室走出來,花姐便叫住了她,將她拉到角落問道:“那個女人現在怎么樣了?”
羅曼嘆了一口氣,說道:“還是昏迷著。”
花姐拉著羅曼的手,問道:“我聽娜娜說,你對這個受傷的女人很上心,可以說是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羅曼頓了頓,解釋道:“我看她可憐,受了那么嚴重的傷,挺慘的。”
“恩。”花姐點了點頭,說:“受了那么嚴重的傷,確實很悲慘;可是她受的傷不是一般的傷,她是中了槍…說白了,就是有持槍的人要殺她。”
羅曼心里一驚,蹙眉說道:“我知道,我也擔心還會有人來殺她。”
“曼曼。”花姐引導著勸道:“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其實我并不是擔心她,我是擔心你。”
“擔心我?”
“沒錯。”花姐說道:“她是什么人,我們尚且不知道,可是沖著她這種傷勢,我可以判斷,她一定得罪了厲害的角色。”
羅曼瞄了一眼花姐,也終于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當然她很感激花姐和大家對她的關心,但是她絕對不能不管唐昕,然而她又不能告訴他們原因,躊躇之下,她只好動之以情地說道:“其實,這些我都考慮過,可是…我實在不忍心扔下她不管;醫生說了,她現在的情況漸漸好轉,這幾天說不定就能蘇醒,如果在這個時候丟下她,會不會太不道義了。”
“昂貴的醫藥費,你擔負得了嗎?”花姐反問一句。
“我…”羅曼咬著唇,痛苦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從自己上一次從梯間摔下來之后,就開始對生命有了不同的看法;我覺得人命太脆弱了,我們都有責任呵護,無論她是好人還是壞人,都不應該隨隨便便逝去生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花姐,求求你們不要逼我了。
花姐暗嘆一聲,拍了拍羅曼的肩膀,鼓勵地說:“沒想到曼曼真的長大了,我真的為信叔感到高興,他有一個你這樣的女兒。”
羅曼驚訝地問:“花姐,你不是不想….我…”
“我是想知道你的決心有多大。”花姐微笑地說:“曼曼,你不會怪我?”
“不會不會。”羅曼開心地搖著頭,說道:“這么說,你是我救她?”
花姐堅定地點頭,笑道:“你說得對,我們雖然不是什么偉人,了不起的人,可是還是要講道義,現在丟下她,無意是將她推上了另一個死亡地段,我們跟開槍刺殺她的人又有什么分別?”
“恩。”羅曼肯定地說:“是啊,花姐,太好了,你我這么做。”
花姐從錢包里拿出一疊錢遞給了羅曼,又說:“我知道你沒什么積蓄,這些錢你暫時去給她交了醫藥費,如果耽誤了治療,同樣也救不了她。”
羅曼推脫了,她不想總是欠花姐的人情,算起來,自己都快要給人家做牛做馬了。
“曼曼,這些錢是借給你的,具體地說,是借個那個陌生女人。”花姐笑著勸慰:“雖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可是我相信曼曼不會救錯人,等到她醒來之后,她可以想辦法還上這筆錢,所以你就安安心心地拿去交了。”
羅曼勉勉強強地接了錢,說道:“不管她還不還,這些錢我一定會還給花姐的。”
“傻丫頭。”花姐撫摸著羅曼的頭,安撫地說:“你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了,很多事情都是事在人為,知道嗎?”
“我知道了,謝謝花姐。”羅曼拿了錢,并且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提包里面。告別了花姐他們,羅曼興高采烈地奔向醫院。
剛到醫院,就看到唐昕被護士送往急癥室,嚇得她三魂丟了七魄,她趕忙拉住奔跑的護士小姐問道:“護士小姐,請問她怎么了?白天不是還好好地嗎?”
“她的血壓突然出現問題,我們正要為她搶救,你在外面等著。”
“哦哦哦。”羅曼揣著提包,在急癥室外面踱來踱去,焦慮不安地等待結果。
晨曦第一縷陽光偷偷地掀開窗簾縫隙,灑落在窗臺上;而被陽光刺中的雙眼猛地掙扎起來,企圖沖破長長睫毛的束縛,。她的全身瞬間被灌輸了清新的空氣,猛吸一口之后,手指居然也能顫動起來。
由于身上和嘴鼻都插滿了輸液管,她只能透過喉嚨呻吟一聲,輕微的呻吟聲像是在呼喚著新生命的蘇醒。
在一旁守護的羅曼就靠著床頭睡著了,當她朦朦朧朧地聽到呻吟時,猝然驚醒了,噌地站起來,垂首一看,便與躺著的唐昕四目交匯。
“你…你醒了?”羅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湊近些,幾秒之后雀躍地嚷了起來:“你醒了,你終于醒過來了,老天上帝啊…謝謝你,謝謝你…”
第31章幕后的仇家
唐昕不禁皺起眉,這個吵吵鬧鬧的女人是誰啊?她為什么這么高興自己蘇醒?還有這是哪兒?
醫生聞訊趕來,看到睜大雙眼的唐昕也微笑起來,等到醫生給唐昕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后,她才給了羅曼肯定地答案:“羅小姐,這位小姐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她如今醒過來就說明之后只要好好休息調養就能康復。”
“哦,知道了,謝謝醫生。”羅曼客客氣氣地送走醫生,轉身的時候看到唐昕掙扎著想坐起來,于是她趕忙跑過去扶著她叮嚀:“醫生說你要休息,現在坐起來恐怕會弄疼傷口的。”
唐昕警惕地看著羅曼,對于這個陌生女人的關心,她也顯得小心翼翼;羅曼當然了解唐昕的個性,并不怪她,反而一直和顏悅色地對待。
羅曼想走去拉開窗簾,可是身后面的唐昕卻開口問道:“請問,我是怎么來這里的?”
“是這樣的,我和我的朋友在沙灘上看到你,當時你已經昏迷了。”羅曼指了指唐昕的胸口又到:“并且流了不少血,我們都很害怕和著急。”
“這么說,我是被你們所救?”唐昕反問一句。
羅曼羞澀地點了點頭,以微笑回答了唐昕的提問。
唐昕沉默下來,她回想當晚的情況。她坐的那輛出租車,當司機知道海邊會有臺風之后,于是停止了往前開,并且勸唐昕也不要去海邊;其實唐昕去海邊只是一時興起,再加上她知道自己被人跟蹤,就想將他們引去海邊。
唐昕下了車,沿著海邊公路一直走著,直到后面的人跟上來。
“你們終于肯現身了。”唐昕停止腳步,轉身冷笑道。
身后面的男子舉起了手中的槍支,看來他是剛剛得到了最后的命令,要取面前這個女人的性命。
“不好意思了,我也是替人辦事。”
“我知道。”唐昕依然面不改色,鎮定自如,就連面對著他的殺手都吃驚不少。
“你放心,我會一槍讓你斃命,不會讓你承受不必要的痛苦。”殺手將目光移向唐昕的心臟部位,唐昕手無縛雞之力,也完全找不到擋住子彈的東西,看來她這一次必死無疑。
槍響同時,她捂住自己胸口,看著鮮血從自己手指縫隙里面滲出來,猛然間,有種本能地求生讓她回過神朝著海邊逃去;殺手還想再對著唐昕開第二槍時,因為風雨太大,阻擋了他的視線,于是他只能跟上去,眼睜睜看著唐昕投入波濤洶涌的海里。
就算第二槍沒有打響,可是這么惡劣的環境下,她不可能活下去。殺手自負地想著,趁著第二波雨勢來臨之際便離開了這里。
“醫生說,好在你的心臟比正常人偏右一些,否則你就真的…”羅曼嗡了嗡嘴,說道:“不管怎么說,你大難不死,一定有厚福的。”
唐昕沉吟片刻,歐娜興沖沖地從外面闖進來,歡喜地嚷道:“聽說,她醒了。”
歐娜放好手中的早點,探身過去在唐昕身邊晃了晃手臂,看到唐昕的睫毛眨了眨,這才放心地笑道:“哎呀,真的清醒了。”
羅曼不想造成唐昕的反感,于是將歐娜拉到一邊,低聲地問:“表姐,你干什么呢?”
“我沒干什么啊,我這是在試探她是不是恢復正常了嘛。”歐娜洋洋自得地笑道。
“人家正常的很,不要這樣了,她可能不喜歡。”羅曼心里清楚唐昕是一個好靜的人,遇上表姐這樣一個好動的人,一定相處很難,看來自己得找個理由分開他們兩。
“請問…”唐昕突然開口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還沒自我介紹啊?”歐娜搶在羅曼之前說道:“吶,你可記好了,救你的人是我表妹,她叫羅曼,我叫歐娜,當然也參與了救你的事件當中。”
“謝謝你們救我,我…”唐昕頓了頓,然后說道:“你們叫我敏敏就好。”
“哦,原來是敏敏小姐。”歐娜毫不設防地相信她就是敏敏。
她明明叫唐昕,為什么要說自己是敏敏呢?羅曼尋思著想,當然,或許唐昕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或者她現在仍然還很危險。
歐娜忽然想到什么,又將羅曼拉到角落,輕聲地問:“喂,你有沒有跟她說醫藥費的事情啊?難道后續的治療費用,你還要幫她墊付嗎?你可不是大慈善家。”
“表姐,人家剛剛才醒過來,你就跟人家說這種事情,會不會不太好啊。”羅曼猶猶豫豫地說。
歐娜還想再說的時候,唐昕卻插話說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治療的錢還給你們。”
“敏敏小姐,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羅曼著急地解釋,而歐娜卻踢了她一腳,賠笑說道:“敏敏小姐,你還是先養傷,這件事情我們稍后再談。”
唐昕淡然說道:“請問你們救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身邊的提包?”
歐娜蹙著眉說道:“當時太黑了,就看到你一個人躺在沙灘上,沒太注意。”
“是不是提包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羅曼擔心地問。
“提包里面有我的銀行金卡,里面有一千萬。”唐昕始終一張撲克臉。
“啊…”歐娜大吃一驚,湊近了問:“你的金卡?一千萬?”歐娜捏著手指算了算,說道:“我的娘啊,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表姐,你想什么想,那是別人的錢。”羅曼白了一眼歐娜,啐道。
唐昕平靜地述說著:“如果你們這幾天能找到金卡,我可以馬上將醫療費的錢還給你們,但是再晚幾天,里面的錢就不能動了。”
“因為追殺我的人一定想知道我究竟有沒有死,如果我動了里面的錢就證明我還沒有死,他們還會繼續追殺我,反之,我一直不動里面的錢,就能在他們面前耍個障眼法,暫時迷惑他們。”唐昕簡單地解釋道。
“哦。”歐娜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唐昕的說法;而羅曼卻急切地脫口問道:“究竟是什么人追殺你?”在她的印象中,沒有這么殘忍的人要殺了唐昕啊!
唐昕直愣愣地盯著面色焦慮的羅曼,她并不打算跟這個陌生女人說太多,剛才的話已經說得超乎她的預計范圍,可是這個女人好像對自己的事情特別關心,看樣子她和后面進來的女孩子不同,并不完全是為了從自己身上得到醫療費。她是誰?為什么要這么關心自己?唐昕不覺得,會有這良善的人。
第32章羅曼的私心
歐娜將羅曼拉出了病房,還不停地責罵道:“你說你干嘛要問那么多事情?那是人家的私事,你真是管得多。”
羅曼稍微冷靜下來,委屈地說:“我一時性急才會這樣問的。”
歐娜朝著病房里面看了看,又壓低嗓門說道:“你看看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到現在臉上就保持一個表情,不知道她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我看我們還是功成身退得了,現在人醒了,是死是活,她自己也清楚,也能自理。”
羅曼搖著頭,說道:“表姐,她現在下床都很困難,我怎么能就這么扔下她?”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好幾天沒有上班了,你還要不要工作啊。”歐娜指責地說:“同情心也該有個限度,你先顧好自個,這段時間沒有收入就算了,還要倒貼那么多,誰知道她說的金卡是真是假?”
羅曼鼓著嘴說道:“我照顧她,救她,根本就不是因為金卡。你放心,我會去花姐那兒工作,白天我還是要來這里照顧她。”
“我…”歐娜氣結地敲了敲羅曼的額頭,罵道:“我真是要被你這個木魚腦袋給活活氣死了。”
羅曼拉著歐娜的手,勸道:“表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花姐也說了,我們救她照顧她是出于江湖道義,現在撇下她不管,雖然她醒了,很多事情還是不能自理,況且她根本就拿不出錢來請護工啊。”
歐娜抿了抿嘴唇,思索著說:“這樣,花姐那兒你照樣去上班,白天的時候過來看看她,沒事了就去店里幫忙,別耽誤自己了。”
“放心,我會注意的。”羅曼松了一口氣,終于說服了表姐。
羅曼盡心盡力地照顧養傷中的唐昕,雖然唐昕很感激羅曼這么做,可是她也沒有放下對她的戒備,她已經習慣了,在這個世上除了對施然她能完全放心以外,任何人都不會成為唐昕心目中可靠的人選。
羅曼并不介意這些,她了解唐昕的性子,照顧唐昕的時候她會產生一種錯覺,以為自己又恢復了施然的身;只不過以前的自己都是由唐昕來照顧,如今她有機會照顧唐昕,心里倍感欣慰。
“這么說,蘭桂坊就是以前的老城區?”唐昕一邊吃著羅曼帶給她的飯菜,一邊閑聊。
羅曼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具體的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我聽花姐說,蘭桂坊還保留了不少老城建筑,分為東街和西街,東街比較繁華,西街有些落寞,我也是剛剛從西街搬去東街的,看樣子西街很快就要拆遷了。”
唐昕咀嚼著食物,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么說來,我要先去西街找人。”
羅曼不解地問道:“敏敏有朋友在這里嗎?”不對啊,唐昕不應該有朋友在這種地方的。
唐昕淡笑一聲,敷衍地說:“沒有,我隨口說說。我喜歡老建筑,我的意思是想去西街看一看。”
“好啊,等你的傷勢好了,我帶你去。”
唐昕吁了一口氣,說道:“羅小姐,我現在暫時不能還錢給你,不過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不過,我現在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就不用這么勞累來照顧我,我看得出來,你們也過得清貧,需要工作來維持生活。”
“敏敏小姐,沒關系的。”羅曼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唐昕的手,唐昕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想縮回去,可是羅曼的力氣加大,硬生生地拖住她的手,說道:“看到你現在恢復健康,我真的很開心,雖然我們萍水相逢,但是我一看到你,就有種…似曾相識之感。”羅曼緊張地干笑道:“當然,這是我單方面的想法,我沒有惡意,沒有任何私心,只是希望你好…我絕不是因為要你還錢才一直來醫院照顧你的,你不必這么想。”
唐昕睇著羅曼,被她真誠的目光打動了,她終于卸下防備,褪去了生硬的語氣,換上柔和一點的口吻說道:“難道你們不擔心我的為人嗎?我是受了槍傷,不是一般的刀傷和其他傷勢。或許我背后有種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許這個秘密是很壞的事情,或許…我就是個壞人。”
“不會的,我的自覺告訴我,你絕對不是壞人。”羅曼肯定地說。
“謝謝你的自覺。”唐昕苦笑說道:“不過,請允許我保留自己的秘密,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羅曼雖然有點小小的失落,可是她知道這是他們相處之時邁出的一大步,至少唐昕她愿意與自己交談了,不會總是小心提防著她;羅曼很擔心唐昕所說的背后的秘密,她的自覺告訴自己,可能這個秘密跟自己的前世,也就是施然有關系,究竟是什么人要追殺她?
羅曼一回到家里就倒在了沙發上,信叔看了不由得心疼起來,問道:“曼曼,聽說你這段時間又要上班,還要去醫院照顧一個陌生人?”
“嗯。”羅曼點了點頭,應聲道:“不是陌生人,是一個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信叔不解地問。
“就是啊,隨便聊聊就說是朋友?”從廚房走出來的歐娜忿忿地說:“別說我啰嗦,我真的是發現你腦子灌水灌得不少,人家跟你非親非故,你還要一而再地去無償幫助,你以為你是圣母瑪利亞?”
看著表姐臉上沾了油漬,羅曼走過去幫著擦掉后又笑著說:“表姐,你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現在成天忙著照顧別人,我能親自下廚燒菜嗎?”歐娜氣憤地將碗筷放在餐桌上。
羅曼頓了頓,面露難色,信叔看出眉目了,于是湊近了問道:“曼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羅曼瞟了一眼一臉不悅的歐娜,又瞅了瞅信叔,猶豫半天才敢開口:“爸,敏敏她在這里沒有一個朋友,因為被人追殺,也身無分文了…我想…”
“得得得,你想都別想,我知道你想干嘛。”歐娜打斷了羅曼的話,啐道:“你還想收留她是不是?哼,你自己都說了,她被人追殺,那追殺的人要是知道她沒有死,到時候自己豈不是惹禍上身?”
信叔皺著眉問:“曼曼,娜娜說得也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看樣子她應該好得差不多,我看啊,你還是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再說了,我們這里這么小,再住下一個人,她也不方便啊。”
羅曼知道拗不過他們,而他們說得也在理,是自己欠唐昕一個人情,何必要讓表姐和爸爸跟著受罪,于是思來想后她決定干脆自己幫她找個地兒安身下來,等到唐昕完全康復之后,她再做打算,如果她要離開,自己肯定是攔不住,當然幫唐昕找地兒安身,她也是希望能留下她。
“閣下以大乘之身,欺辱我等區區一個早已遁避隱世的小族,并強取豪奪寶物,不覺太有份了嗎,”綠肢族大長老,猶豫了好一會兒,仍不甘心的再說道。
“不用拿話激我,你族中圣花可能是對我大有用處之物,本座一定要拿到手的。你也不要心存僥幸之心了。我出聲數試十下,再不將圣花交出,下面我就親自出手了。”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口中卻說出了讓所有異族人均都心中一沉的話來。
“一,
“二,
白衣少女竟真悠然的出聲查數起來。
雖然此女聲音悅耳動聽,但是落入四周異族人耳中,卻如同追魂鑼聲,均都面色大變起來。
“前輩不用數了,我愿意交出圣晶之花!”,綠肢族大長老面上一陣灰白,終于有氣無力的說出了屈服之言。
“這樣做才是明智之舉!只要將圣花交出來,本座自然對貴族不會在有絲毫興趣的。”白衣女子抬起手臂一挽額頭秀發,發出一聲輕笑的說道。
于是下面的一切簡單之極了。
一各異族人在此族大長老的吩咐下,立刻返回峽谷中的綠肢族禁地中一趟。
小半時辰后,當這名異族人一臉悲憤之色的將一只翠綠色木匣交到了白衣女子手中時。
此女甚至沒有打開手中之物,只是神念略微一掃下,臉色卻之一沉。黑袍大漢見此情形,丑臉一動下,也不禁再現出一絲猙獰之意。
這讓對面的那些合體期的異族人,心中都為之一跳,差點以為對方想要反悔什么。
好在下一刻,白衣女子卻沖黑袍大漢淡淡的說一個“走”字,隨之足下粉紅巨花一動下,就立刻化為一團紅光的向遠處破空而走了。
黑袍大漢口中一聲長嘯,立刻化為團黑氣的緊隨白衣女子而走。
片刻工夫后,二者就從一干異族人眼中徹底消失了。
一干綠肢族人見此情形,才長吐了一口氣。
雖然失去了圣花此至寶,讓他們本來就弱小的族群,以后越發的艱難,但總算避開了眼前的滅族大禍。
在那位大長老一聲令下,一干綠肢族人立刻往下方峽谷中飛去,開始收斂那些族人的遺骸了。
與此同時,白衣女子和黑袍大漢卻已經在數萬里之外的高空中了。()
唐昕凝望著四周,老城區的西街雖然殘破不堪,可是還有不少小販流竄街頭,看起來也欣欣向榮,另有一番景象;羅曼充當半個導游,帶著唐昕走過大街小巷。
“哈哈,曼曼,你來了啊…”路人阿姨突然看到羅曼,于是熱情地打個招呼。
“呵呵,是啊!”
“曼曼…信叔還好…”路人阿叔笑呵呵地喊道。
“呵呵,謝謝…爸爸他很好。”也不知道是什么三姑七婆的人物,他們認得自己,自己卻忘了記住他們。
唐昕斜睨一眼身邊慌慌張張的羅曼,說道:“看來,你在這一帶很有人緣嘛。”
羅曼尷尬一笑,咬著唇說:“還好!我說了,之前自己是住在西街的。”
唐昕頓了頓,突然問道:“那你知道不知道這里有個姓蘇的女人?”
羅曼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你要找姓蘇的女人干什么呢?”唐昕真的認識這里的人?
看到唐昕落寞的神色,羅曼恍然嚷道:“沒關系,雖然我不認識,但是我在這里有很多朋友,我可以問他們,他們一定比我認識的多。”
“不用了。”唐昕擺了擺手,冷靜地說:“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你不必對你的朋友說起此事。”
“哦。”羅曼怔怔地點頭,答應了唐昕;隨后就是她上班的時間,于是她順道帶著唐昕去往東街,此時已經燈火通明,各街閃爍著霓虹燈。
唐昕并不是沒有來過酒這種地方,只是她覺得羅曼所工作的酒有些人丁單薄,走進去之后也沒見到幾個喝酒的客人,不過調酒師和侍少爺們都和羅曼很熟悉,他們一見到羅曼都簇擁過來,唐昕對人都會產生警戒心,不是很喜歡有人接近他們,于是刻意保持了距離。
“喂,這個人是什么人啊?”小狼放下酒瓶,悄悄地問羅曼。
“呵呵,我朋友。”羅曼小聲地說。
正說著,酒里面來來往往不少客人,其中有個人估計是喝得多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撞著身邊的侍應也渾然不知,眼看著侍應手中的酒瓶迎面撲來,唐昕雙眸一斂,鎮定自如地伸出手在半空中接下酒瓶,而另一只手也伸向客戶腰背,在他倒下去的瞬間扶好了顧客。
“對不起,對不起。”侍應趕緊回復正色,抱著唐昕給他的酒瓶,又對著顧客歉意地說。
顧客的朋友也對唐昕表示感謝,然后幾個人帶著醉酒的人離開了酒;而在臺里面的小狼不禁嘆道:“真是好身手啊。”
“呵呵,是啊。”羅曼自信滿滿地笑道:“她還有更好的呢。”她是知道的,她這個朋友可是經過特訓的人,這點小事情根本不在話下。
“不錯不錯。”花姐從后臺走出來,正巧看到這一幕,于是拍手喝道:“真是謝謝這位顧客了。”
“花姐。”羅曼笑著奔過去,介紹著說:“花姐,她不是顧客,是我朋友,就是上次…在醫院照顧的那個。”
小狼和幾個侍應都湊了上來,小狼更是興致勃勃地伸出手說道:“你好,我是小狼,請問怎么稱呼?”
唐昕冷瞅一眼小狼定在半空中的手,漠然地說:“敏敏。”
小狼尷尬地縮回手,惹得其他侍應哄笑開來;花姐上下打量了唐昕,便說道:“你就是敏敏小姐,你好,我是酒老板,都叫我花姐,你也可以這么稱呼我。”有了之前小狼的經歷,花姐也不打算伸出手自取其辱,不過通過這點小事,她好奇面前這個女孩子的異常冷漠,毋庸置疑她的身手真的不錯,而能有這么好身手的人還能受傷,想必她身上也一定不簡單。
“花姐,叫我敏敏就可以了。”唐昕看到花姐敏銳的目光有些戒備,她身前的女人絕不是羅曼這么簡單的人物。
“之前聽曼曼經常提起你。”花姐關心地問:“不知道你現在的傷勢怎么樣了?”
“基本上已經痊愈,謝謝你們的幫助和關心。”唐昕客氣地說。
花姐拉著羅曼,笑道:“如果真要感謝,你就感謝曼曼,如果不是她的堅持,我想你也不會好得這么快。”
唐昕淡然一笑,很快笑容又從她臉上抽走了。
“花姐,我救人家又不是一定要別人感謝自己的。”羅曼看到唐昕的變化,于是說道。
“呵呵,那敏敏現在有什么打算呢?是暫且留下還是繼續自己的事情?”花姐小心翼翼地問。
唐昕思慮一會兒,說道:“我…如果我留下來…不知道會不會給你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不會不會。”羅曼搶先一步說道,方覺自己失態,她才慌張地看一眼身邊的花姐,想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花姐沒有馬上給他們答復,反而將兩個人引導著走進包廂里面坐下來;花姐平視著唐昕,驚嘆她氣若定神的姿態,她清楚面前女子的異常,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
羅曼瞅了瞅兩個人,笑呵呵地說:“你們這樣對視著,神態還有幾分相似呢…呵呵…”
唐昕掃了一眼羅曼,淡漠地垂頭,花姐笑著說:“這樣,其實我的酒里面一直缺個身手好的人物,雖然女孩子在這里會多些危險,不過我看敏敏也是巾幗不讓須眉。”
“啊!”羅曼眼前一亮,嘆道:“花姐,你的意思是想收留她?”
唐昕松了一口氣,仰起頭來說道:“花姐請放心,雖然我是女流之輩,可是我不會比男人差,如果讓我在酒工作,我一定會好好地做下去。”
“欸,你先別答應得這么快,在我這里工作也有不少的規矩。”花姐說道:“我不會問你的出處,因為每個人的背后都會有自己的故事;也不會刁難你,因為女人不必要為難女人。可是,你一定要記住,以前的恩恩怨怨都不要帶進來,曼曼救了你一命,獲得新生后的你更要好好地珍惜,我希望你能明白。”
唐昕展露出難得的微笑,對著羅曼和花姐誠懇地說:“你們放心,我會振作,絕對不會讓自己再受傷害。”
羅曼聽到唐昕這么說,感觸頗深,但是她是了解唐昕的,她不會讓傷害自己的人逍遙法外;而自己呢?難道就不應該學著唐昕那樣,找到新的人生目標,或許她也該采取措施挽救前世種下的隱患,再不抓緊時間,恐怕那兩個罪魁禍首就要取走自己用生命換來的千萬保險金了。
“閣下以大乘之身,欺辱我等區區一個早已遁避隱世的小族,并強取豪奪寶物,不覺太有份了嗎,”綠肢族大長老,猶豫了好一會兒,仍不甘心的再說道。
“不用拿話激我,你族中圣花可能是對我大有用處之物,本座一定要拿到手的。你也不要心存僥幸之心了。我出聲數試十下,再不將圣花交出,下面我就親自出手了。”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口中卻說出了讓所有異族人均都心中一沉的話來。
“一,
“二,
白衣少女竟真悠然的出聲查數起來。
雖然此女聲音悅耳動聽,但是落入四周異族人耳中,卻如同追魂鑼聲,均都面色大變起來。
“前輩不用數了,我愿意交出圣晶之花!”,綠肢族大長老面上一陣灰白,終于有氣無力的說出了屈服之言。
“這樣做才是明智之舉!只要將圣花交出來,本座自然對貴族不會在有絲毫興趣的。”白衣女子抬起手臂一挽額頭秀發,發出一聲輕笑的說道。
于是下面的一切簡單之極了。
一各異族人在此族大長老的吩咐下,立刻返回峽谷中的綠肢族禁地中一趟。
小半時辰后,當這名異族人一臉悲憤之色的將一只翠綠色木匣交到了白衣女子手中時。
此女甚至沒有打開手中之物,只是神念略微一掃下,臉色卻之一沉。黑袍大漢見此情形,丑臉一動下,也不禁再現出一絲猙獰之意。
這讓對面的那些合體期的異族人,心中都為之一跳,差點以為對方想要反悔什么。
好在下一刻,白衣女子卻沖黑袍大漢淡淡的說一個“走”字,隨之足下粉紅巨花一動下,就立刻化為一團紅光的向遠處破空而走了。
黑袍大漢口中一聲長嘯,立刻化為團黑氣的緊隨白衣女子而走。
片刻工夫后,二者就從一干異族人眼中徹底消失了。
一干綠肢族人見此情形,才長吐了一口氣。
雖然失去了圣花此至寶,讓他們本來就弱小的族群,以后越發的艱難,但總算避開了眼前的滅族大禍。
在那位大長老一聲令下,一干綠肢族人立刻往下方峽谷中飛去,開始收斂那些族人的遺骸了。
與此同時,白衣女子和黑袍大漢卻已經在數萬里之外的高空中了。()
唐昕聽著羅曼的琴聲有點似曾相識之感,她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女人居然有這么好的琴技,就好像…好像施然。不對,施然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她怎么能與施然相比,不可否認,她確實能彈出一首首悅耳的鋼琴曲,可是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能與施然相比,就算是施妍這個女人也無法媲美。
歐娜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若有所思的唐昕,于是走過去拍了拍她,問道:“喂,你想什么呢?這么專注。”
唐昕眨了眨眼睛,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口回答:“沒什么,我在聽曼曼彈鋼琴,彈得真不錯。”
歐娜得意地笑道:“那當然。”
“那曼曼是不是接受過特別訓練?”唐昕試探地問。
“那倒沒有,你也知道,我們哪有閑錢去浪費在這個上面?不過是信叔教導有方,他以前好像也是玩音樂的,曼曼也喜歡鋼琴,于是信叔培養了曼曼這個天賦,才會有現在這個成就啊。”
唐昕默默地點了點頭,尋思:看來這個曼曼的天賦確實不錯,如果在郁姨手中加以訓練,一定非同小可了,唉,這就是命啊!
演奏完之后,羅曼興沖沖地跑下來,她在臺上就看到了表姐,也看到了他們之間的交談,于是好奇心的她湊近他們就問:“喂,你們聊什么呢?我也要參加。”
“聊什么也不打算告訴你,呵呵,對了,我今兒找你是有好事兒。”歐娜說道:“老板娘呢,有個朋友是在六星級酒店做大堂經理,聽說他們那里需要一個能彈鋼琴的人,并且也只要兼職,所以老板娘第一個就想到了你,我這是來告訴你的,你要不要去?”
“當然去啊,這是好差事。”羅曼興奮地說:“我也沒什么別的技能,況且在這么好的酒店工作,一定不錯。”
“那好,我跟老板娘說說,你明天就能上工,到時候你和花姐調配一下上班的時間。”歐娜說道。
“沒問題,到時候我去那邊問清楚上班的時間之后,再回來跟花姐商量。”
唐昕聽到他們的交談,突然插一句說道:“等一下,曼曼在這里上班都很晚下班了,再去兼職一份工作豈不是很累?”
“她啊…”歐娜搖了搖頭說道:“以為自己是拼命三郎,什么活兒都要做,之前還去我店鋪里面上工,差點被龍蝦夾壞了手指。”
“呵呵。”羅曼傻乎乎地笑道:“沒辦法,家里要我養著,我不能讓爸爸去工作嘛。”
“曼曼,我會盡快把醫療費用還給你的。”
“沒關系,你那些錢還是先還給花姐,基本上你的醫療費用都是花姐出的,我沒什么錢墊給你。”羅曼安撫著說:“你不用太大壓力,我這么做只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家境,跟你沒有關系的,就算沒有救你,我也會這么做。”
歐娜站出來也說:“既然現在大家都是朋友了,也就不要這么唧唧歪歪,婆婆媽媽,總而言之,好好地工作,該還的還上,該用的照樣用,不要想那么多了。”
“沒錯。”羅曼莞爾一笑,想化解唐昕心里的歉疚。唐昕覺得自己對他們隱瞞了太多,可是他們卻真誠地對待自己,當然她不敢將心思說出來,是害怕有一天那些人找到自己,仍然不會放過她;不用多想,那些人的幕后指使者一定是施妍他們,只有他們才會做賊心虛要對付自己,而如今她想幫朋友報仇恐怕有點難,究竟是先找自己的親人還是先報仇,這個選擇也一直糾結著她。
“在我們這里上班一定要注重儀表,還有規矩。”大堂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不過他說話的時候喜歡加上手勢,看起來像跳舞,羅曼在心里已經狂笑起來,可是臉色卻顯得十分緊張;當她一大早來到這所酒店時,就被眼前的宏偉而震懾了。雖然她前世見過不少高級飯店,可是來到這世,她已經很久沒有涉足這樣的地方,因此激動的心情不言而喻。不過,羅曼知道,越是這么高雅的地方,規矩一定多于牛毛,她必須小心翼翼,謹慎對待每一個人。
大堂經理將羅曼帶入地下室,這里是員工的更衣間,他站在女更衣室的外面,那手指比劃著說:“你先進去換好服裝再出來。”
“哦。”羅曼乖巧地推門進去。而守在外面的大堂經理卻仍然露出一副鄙夷的眼神,啐道:“這種肥妹能彈出好聽的鋼琴曲?真是匪夷所思。”
羅曼在更衣室呆了很久,當然并不是她想一直將時間耗在這個上面,只是這里的工作服都太小,她好不容易擠進去,卻令自己透不過氣來,她不敢有什么抱怨,唯一能抱怨的是,她似乎沒有減太多,還得努力減肥。
大堂經理看到羅曼艱難地從更衣室走出來,便破口責罵道:“你去干什么了?換了這么久?唉喲喲,這衣服被你撐得…哼,要不是看著老板娘的面子,我才不會要你。”
羅曼委屈地垂頭,默默地接受他人的嫌棄。
“我可告訴你,之后是要看你的實力,如果你彈得令客人或者我們柏先生不滿意,哼,最好給我趕快走,免得丟人現眼。”大堂經理斜睨著羅曼,說道:“你倒是收腹啊…看把前面的扣子撐得像什么樣了。”
羅曼總覺得這套衣服是不是最小號,她好像沒有這么肥胖的,她不是之前已經減下來十斤了嗎?當然她不知道,其實那些看到她肥胖的服務員為了捉弄她,于是將經理準備好的大號衣服換成了小號,而大堂經理只當是自己看笑話,沒有太在意衣服被人做手腳的事情,況且在他看來,不多久這個肥妹一定會自慚形愧地逃跑,用不著他親自動手趕人。
“我聽說你晚上還有工作,但是你在我們這里要晚上七點才能走。”
“好的,我想問一下,一個月的薪水是多少?”
大堂經理白了一眼羅曼,不耐煩地說:“一個月的保底薪水是三千…”
“三千?”羅曼訝然驚呼。
大堂經理罵道:“不要打斷我說話。”
“哦哦哦,你說你說。”羅曼心里狂喜一番。
“不過,試用期是一個月,如果一個月之后,我們柏先生覺得你不行,哼哼,那就不好意思了。”
“恩,我知道的。”羅曼認真地說:“我會努力工作,謝謝。”
大堂經理冷瞟一眼羅曼,然后帶著她走去大堂餐廳,順勢又指了指中央的臺階說道:“你工作的地方就是那兒,記住了,鋼琴的保護和清洗工作都由你負責,有什么問題我也會找你的。”
羅曼抬眸凝視著正中央的鋼琴,又看了看四周吃飯的客人,突然間心里有種失落的感覺,她這種賣藝求生的日子,只能是她重新生活的開始。
“閣下以大乘之身,欺辱我等區區一個早已遁避隱世的小族,并強取豪奪寶物,不覺太有份了嗎,”綠肢族大長老,猶豫了好一會兒,仍不甘心的再說道。
“不用拿話激我,你族中圣花可能是對我大有用處之物,本座一定要拿到手的。你也不要心存僥幸之心了。我出聲數試十下,再不將圣花交出,下面我就親自出手了。”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口中卻說出了讓所有異族人均都心中一沉的話來。
“一,
“二,
白衣少女竟真悠然的出聲查數起來。
雖然此女聲音悅耳動聽,但是落入四周異族人耳中,卻如同追魂鑼聲,均都面色大變起來。
“前輩不用數了,我愿意交出圣晶之花!”,綠肢族大長老面上一陣灰白,終于有氣無力的說出了屈服之言。
“這樣做才是明智之舉!只要將圣花交出來,本座自然對貴族不會在有絲毫興趣的。”白衣女子抬起手臂一挽額頭秀發,發出一聲輕笑的說道。
于是下面的一切簡單之極了。
一各異族人在此族大長老的吩咐下,立刻返回峽谷中的綠肢族禁地中一趟。
小半時辰后,當這名異族人一臉悲憤之色的將一只翠綠色木匣交到了白衣女子手中時。
此女甚至沒有打開手中之物,只是神念略微一掃下,臉色卻之一沉。黑袍大漢見此情形,丑臉一動下,也不禁再現出一絲猙獰之意。
這讓對面的那些合體期的異族人,心中都為之一跳,差點以為對方想要反悔什么。
好在下一刻,白衣女子卻沖黑袍大漢淡淡的說一個“走”字,隨之足下粉紅巨花一動下,就立刻化為一團紅光的向遠處破空而走了。
黑袍大漢口中一聲長嘯,立刻化為團黑氣的緊隨白衣女子而走。
片刻工夫后,二者就從一干異族人眼中徹底消失了。
一干綠肢族人見此情形,才長吐了一口氣。
雖然失去了圣花此至寶,讓他們本來就弱小的族群,以后越發的艱難,但總算避開了眼前的滅族大禍。
在那位大長老一聲令下,一干綠肢族人立刻往下方峽谷中飛去,開始收斂那些族人的遺骸了。
與此同時,白衣女子和黑袍大漢卻已經在數萬里之外的高空中了。()
施妍走到書房門口,遲疑片刻之后她才抬起手敲了敲房門,但是里面或許沒有人,很久都沒有回應,于是她又伸出另一只手轉動了房門把手,稍微用力便推開了書房的門,然而施妍張望左右時,又迅速地側身走進去。B小說.BxiAOSHUO
書房里面確實沒有人,她剛才的舉動就是要確認書房里面的動靜,她匆匆地掃視一遍書房之后才開始行動起來,可是無論翻開抽屜還是柜子,都沒有她想要的文件,究竟媽媽把合同藏在哪里?如果想擺脫媽媽的牽制,她必須獲得自由,換言之,她必須找到媽媽和經紀公司簽約的那份合同,可是那份合同好像根本就不在書房。
“施大小姐,你找什么,需不需要我幫忙?”突然有個聲音回蕩在寂靜的書房,嚇得施妍寒毛直豎,立刻緊繃身子站起來;她轉了身,看到朱利安就佇立在自己身后面,也就是房門旁邊,看來她一聲不吭地出現一定沒有好事。
施妍仍然一副傲慢地姿態睇著她,冷笑說道:“你怎么會來?你一聲不響地走進書房又是什么意思?”
朱利安淡漠地說:“我看到房門虛掩,以為郁姨就在里面,可是進來卻看到某個人慌慌張張地翻著書房里面的東西,好像是在尋找什么…不知道妍妍找什么?要不要我幫你找找?”
“你少得意。”施妍怒瞪著她,啐道:“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我就是進了書房,我怕什么,這是我媽媽的書房,我找什么,也不需要告訴你,我媽媽的東西早晚都是我的…”施妍說著,又走到朱利安身邊,湊近她耳邊惡狠狠地低語一聲:“我會讓你一個字兒都得不到。”
朱利安面無表情地看著施妍走出去的背影,然而她的余光卻落在了書房的辦公桌上面,她雖然不知道施妍具體是找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行動就會像施妍說的那樣,她一分錢都得不到,因為她在施家什么都不是。
羅曼抬頭收腹地走了幾步,當然她為了保存僅有的淑女形象,還不得不趁著在臺下的時候采取強制措施,將自己胸前的宏偉仔仔細細地堅持一番,雖然被硬生生地塞進衣服里面,看起來有些勉強,可是她不敢挺胸了,免得撐破了衣服還是自己丟臉;后面的經理已經不耐煩地催促,她踩著廉價高跟鞋只能沖了出去,直奔向鋼琴邊。坐定之后,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氣,這口氣也松弛得小心翼翼,重要的是怕自己肚子的贅肉因為松懈而毀了襯衣。
她的出現不是驚天地泣鬼神,自然也吸引不了太多的目光,除了大堂經理賊眉鼠眼地盯著她之外,幾乎在場用餐的客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這種被人無視忽略的感覺令羅曼有了短暫的慶幸,她現在不如以前,沒有美貌庇佑,沒有榮耀照射,她只能默默無聞地面對。
手指接觸鋼琴的同時,心靈也在跳躍,她看到黑白分明的鍵盤,頓時有些激動起來,她的心跟鋼琴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她一定要把握好這份工作,一定要給爸爸好的生活,一定要賺夠錢去英國找媽媽。
大堂經理皺著眉看到羅曼手指揚在半空中,遲遲不肯落下,似乎他的心也跟著懸在喉嚨里,不敢放下,這家伙敢情是膽怯了,不敢彈了,哼,早知道她沒這個本事,就不該放任她出去丟人現眼,稍后他自己說不定還會招到老板的責罵。思及此,經理的輕蔑之意越來越濃烈。
“噔噔…”鋼琴清脆的聲音響了幾聲,羅曼確認自己的耳朵也沒有大礙之后,她開始變換指法,彈了起來,隨著心情的釋放,彈出來的樂聲也跟著舒展開來;她知道,這里的人們非富即貴,聽著音樂用餐為的就是享受,懷著這種心思,她彈出的音樂緩慢悠揚,卻又帶著很強的節奏感,一曲充滿期待的戀情隨著她的手指飄蕩出來,在每個人的飯桌上彌漫出濃濃的愛意。
大堂經理剛開始還是緊鎖眉頭,可是當聽到羅曼彈出的音樂之后,他才緩緩地改變態度,順勢望了過去,繼而也忘了去迎接從外面走進餐廳的柏先生。
柏御非用餐的時間都是這個時候,聽說,今天的餐廳里面來了一個新手,他看著這個新手,熟悉的琴音再次吸引了他的聽覺。
大堂經理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羅曼,帶著她走去餐廳最角落的地方,那是柏御非的御座。
“柏先生,她就是羅曼。”大堂經理畢恭畢敬地說。
羅曼也低著頭,主要是護著自己被擠得變形的襯衣,她不想丟人,更加不想在老板面前表現不好,她如今要靠老板吃飯,千萬不能得罪任何人。
柏先生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羅小姐,我們應該見過面的。”
“呃?”羅曼冷不丁地仰起頭,直視身前的男人,他看起來太年輕,笑起來基本上算平易近人,完全不是她想象中那么桀驁不馴,可是他一雙如鷹的眸子卻透著令人生畏的銳氣;羅曼直視之后便后悔了,因為她不喜歡與這么敏銳的人對視,好像他會看穿自己,她不喜歡被人看穿的感覺。
“在金先生的家中,我聽過你的琴技,真的不錯。”柏御非很欣賞地說,并且拿起另一杯紅酒走到羅曼身邊,說道:“上一次因為心情不好,沒有和羅小姐見面,沒想到今天也能相遇,這一杯一定要請羅小姐了,是為羅小姐有這么好琴技而干一杯。”
“金先生的家里?”羅曼抬起頭,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這一次她看清楚他干凈明亮的雙眼,看來他不想嚇著她,于是隱去該有的戾氣,這才使得羅曼稍微緩和心情,接下了他遞給她的酒杯。
她還記得在金先生的家中,有個奇怪的感覺,好像在某一處一雙陰鷙的雙眼盯著自己,難道是他?真的是他?一想到這里,羅曼不知不覺又深吸一口氣,很不湊巧,她這么一深呼吸,將本來就撐得勉強的前胸又加大了力度。
“嘭——”一聲輕微的響聲,將兩人的思緒都拉回來,緊接著羅曼低頭一看,看到自己胸前襯衣的扣子就這么穩穩當當地掉進自己握著的酒杯里面,很快,扣子便沉下去,她的心也沉靜了,霎時間,她的臉色比酒杯里的酒還要紅暈,而她自己再也不敢抬起頭來。
第36章待人需謹慎
羅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飛奔離開的,總而言之,她真的是糗大了,在老板面前失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她今后的賺錢路子;轉念一想,她又很擔心柏先生對自己的看法,她的臉皮是很薄的,她完全沒有想到最后還是將扣子撐破了。
羅曼坐在更衣室的地板上,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她心里對于之后的道路簡直是一片黑暗。當她的目光瞥見更衣柜的底部時,突然發亮,于是她爬過去將底部的東西拉出來,發現這里也藏有工服;羅曼想了想,立馬翻開工服的尺碼一看,果然是大號。看來,真的是有人故意戲弄自己,將大號的工服藏在更衣柜下面,而留給自己的卻是小號的工服,該死的大堂經理,他一定早就知道了,就是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羅曼沒有想到自己第一天上工就會出現這種丟人的笑柄,不過這也堅定了她要減肥的決心。
“剛剛那個死胖子真的是丟臉啊…”
“我看到柏先生的臉都掛不住了呢,哈哈哈…”不少酒店服務員都說笑著走進來,大家一言一語地討論著剛才的事情,好像比他們預計的還要精彩。而坐在地板上的羅曼也已經站了起來,她拿著手中的大號工服,絲毫不懼地盯著走進門的女服務員們。當他們轉過身的時候,被屹立在此的羅曼給嚇得噤聲了。
幾個稍微漂亮的女服務員緩過神之后,便有意無意地笑道:“唉,只怪我們都是飛機場,不如某些人,在老板面前還能賣弄…”
他們又開始肆無忌憚地嘲笑起來:“那可不….說不定她憋足了氣就等那一刻…”
羅曼白了一眼他們,高高地舉起手中的大號襯衣,嚷道:“這是誰做的?”
聽到羅曼不受嘲笑的影響,反而鎮定自如地尋找戲弄她的人,剛才還說話的女服務員都不好吭聲了,當然,肯定不會有人站出來將這件事情攬在自己身上,而羅曼也知趣地放下手,不必要追根究底。她走到為首的女服務員身邊,隱忍著怒氣,動容地說:“我知道大家都是同打一份工,不容易,既然都辛苦,又何必處處為難新人?我也知道我胖,跟你們沒法比,成為你們的笑柄我也不在乎,只是我希望不要影響我的工作,就好像我絕對不會影響你們工作一個道理。”
有幾個女孩子都紛紛退后,不想再摻和其中了,而為首的女服務員轉過身之后,說道:“聽說你是大堂經理朋友介紹的,不然以你的條件根本就進不了酒店的門。”
“我知道。”羅曼認真地說:“所以我更要珍惜這份工作,請你們就不要為難我了。”
女服務員猶豫片刻,然后伸出手說道:“我叫楊樂巧,我知道你叫羅曼…你彈得不錯。”
“謝謝。”羅曼微笑地說:“謝謝你。”
楊樂巧頓了頓,又說道:“衣服就是大堂經理給你藏起來的,他這個人就是這么陰險,我們笑話你,全都因為他,不過我看你說話也真誠,加上你也是被他整蠱,就算了,不為難你了,但是你今后要小心他,他是個笑面虎,藏著刀子。”
羅曼大吃一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后來她換了自己的衣服走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大堂經理余偉守在外面,一見到羅曼,他笑嘻嘻地湊過去,和之前對待自己的態度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呵呵,羅曼啊…這個我們柏先生說了,你第一天的測試已經通過了,明天請準時來上班。”余偉舔著嘴皮子說。而羅曼斜睨著他,又隱去了冷漠,不管怎么說,自己不能光相信楊樂巧的一面之詞,畢竟余偉是老板娘的朋友,他要是陷害我,也不好給老板娘交代;可是楊樂巧也沒理由這么栽贓嫁禍,究竟孰是孰非,看來只能讓自己今后來分辨了,無論誰的話,她都要小心謹慎,格外留意一些。
“我知道了,謝謝余經理。”羅曼展露笑意,平靜地說:“我會準時過來上班的。”
看著羅曼走出側門,余偉又冷笑哼道:“真沒想到,這死胖子居然還真的能彈好聽的曲子,我看你能彈多久…不行,必須要把她逼走,否則我怎么賺外快?”原來余偉就是想利用這里的關系在外收好處,只要有人托他進酒店工作,他就能收取別人給他的中介費用,酒店的鋼琴手不知道換了多少個,都是他從中搞的鬼,他這一次也不例外,要趕走羅曼,他是勢在必得。
郁安將車門狠狠地關上,坐在副駕駛的朱利安透過反光鏡看到后座位上的兩個人都神情凝重,她也沒有吭聲,等待風暴的開始。
“你為什么要在記者招待會上說準備和觀眾一起演出一首曲子?難道你不覺得你這么做是多此一舉嗎?”郁安十分不悅地說:“你總是不聽我的安排,擅自做主地公布自己的意愿。”
“我這么說就是為了和觀眾拉進距離,你不是常說我不應該這么傲慢無禮,應該學姐姐那樣親近自己的粉絲嗎?”施妍冷笑說道。
“哼,那也不用你這么做,公司會策劃安排你與觀眾粉絲親近。”
“我一時口快而已。”施妍斜睨著身邊的母親,又道:“我知道媽媽就是想完全掌控我,但是媽媽你要搞清楚,不多久,我就要與經紀公司續簽了,我現在已經長大,有權力選擇自己的經紀公司,而不是什么都要你來操辦。”
“哼,這么說,你羽翼已豐,要飛出我的手掌心了?”郁安也不甘示弱地反諷,看到郁安陰冷的笑意,施妍多少還是有些畏懼,她緩和語氣,又沉聲說道:“妍妍當然不敢這么做,只是媽媽,我聽說國內最好的經紀公司就是‘帝皇娛樂’,不如我們可以嘗試著合作?”
郁安厲聲喝道:“你只要專心演出,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是的。媽媽。”施妍僵在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消散,而她的心思卻早已經另有他意,她一定不會屈服這個老巫婆的,等著瞧好了。
第37章慈父孝女
羅曼從酒店走出來不久,就接到了歐娜打給她的電話,說是信叔進了醫院,受了輕傷,嚇得羅曼驚慌失措,跑去街邊上攔的士車。可是事有不湊巧,這個時間段也是的士車交班的時間,不但攔不到的士,就是有的士從自己身邊開過去,他們也不愿意承載羅曼。
羅曼氣得在街邊上跺腳咒罵,然而于事無補,她踩著高跟鞋,只能一邊走一邊攔車。其實在羅曼的潛意識里,還是有些許教養,就算她踩著高跟鞋再辛苦,也不愿脫下來,光著腳丫子走路,她認為這樣是不禮貌不雅觀的,于是她猶豫再三后,決定咬著牙堅持下去。
“叭叭——”一輛轎車從酒店的車庫駛出來,他擋在了羅曼跟前,里面的人伸出半截頭看了看羅曼,建議地說:“看你挺著急的,不如我載你?”
羅曼一看是柏先生,嚇得緋紅雙頰,退了半步,支支吾吾地說:“可是,我…我是去…醫院…”
柏御非聳了聳肩,輕松地說:“沒關系,我開車去哪兒也方便,上車吧,不要浪費時間了。”他是個工作狂,對于時間向來視如珍寶。
羅曼考慮了一會兒,覺得可行,于是上了他的車,不過她刻意坐在后座上面,這樣不會顯得格外尷尬,她不知道柏先生還記不記得自己的糗事,反正她是終身難忘了。
坐在柔軟的座位上,羅曼也松了一口氣,她無意地掃視四周,瞥見手邊擱著一本雜志,上面的封面人物正是施妍,醒目的‘音樂才女’四個字刺得她內心澎湃。
“她的鋼琴彈得不錯,我很喜歡。”柏御非淡淡地說,似乎打算與羅曼攀談起來。
羅曼點了點頭,嘆道:“是的,她很聰明。”她的話中話當然不會引起局外人的懷疑。
“你也彈得不錯。”柏御非又問:“你受過專業訓練嗎?”
羅曼沉吟片刻后,說道:“沒有,我爸爸很早前也是鋼琴手。”
柏御非抿嘴笑道:“是嗎?你爸爸一定很厲害了,否則又怎么能教出這么專業的鋼琴手?”
羅曼偏著頭睇著柏御非的后腦勺,問道:“你好像一聽就能聽出別人彈得如何?”
“呵呵呵,還好。”柏御非淡笑地說:“我是業余愛好,不過我很欣賞能彈鋼琴的女孩子,有一種特別的氣質。”
羅曼自嘲地笑道:“或許這種氣質在我身上很難發揮吧。”
“你為什么要這么想?”柏御非輕聲地說:“氣質這種東西是沒有辦法控制的,和美丑胖瘦高矮無關。”
聽到柏御非這么說,羅曼打從心里感激他,漸漸地也對這個深不可測的老板產生別樣的好感,雖然他的眼神有時候看起來陰沉,可是他的笑容卻又帶著感染力,緩解了她對他的敵意。
柏御非停了車,扭頭說道:“到了。要不要我送你進去?”
羅曼搖了搖頭,說道:“謝謝柏先生,我自己可以了。”
“那好,記得明天不要遲到。”柏御非笑說著又發動了引擎,好像他真的是不想耽擱一分鐘,一分鐘對他來說都萬分地寶貴。
羅曼轉身一走進了大堂,歐娜便看見了她,并且發出求救的喊聲,羅曼只要循聲望去,就能看到歐娜和信叔。
“爸爸,你怎么了?”羅曼撲上去,擔憂地攙扶信叔,歐娜拿著藥方去取藥,留下他們父女倆商量。
“我沒事,娜娜她大驚小怪。”信叔咳嗽幾聲,說道:“你還好吧?今天第一次試工,我也不想你過來看我的。”
“那怎么行?”羅曼皺起眉,說道:“我覺得表姐做得很對,你出了事情都不通知我,那你能通知誰?難不成你在外面還有一個女兒?”
“傻丫頭,你說什么呢。”信叔笑呵呵地說道:“我真的沒事兒,都是老毛病,以前嗜酒出現的毛病,沒辦法,是治不好的,吃那些藥也是浪費錢。”
“爸,就算藥不能吃好你的病,至少能緩解病情的加深啊!”羅曼勸慰地說:“不管怎么說,你不能不吃藥,這些買藥的費用我都計算好了的,不會少。”
“好了,好了,我們可以走了。”領了藥返回的歐娜,急切地催促兩人。
羅曼扶著信叔站起來的時候,不經意地問:“對了,爸爸,你無緣無故地怎么會舊病復發?難道你喝酒了?”
信叔搭在羅曼肩膀上的手輕微一顫,敏感的羅曼很快就感到異樣,也停下腳步,認真地問:“爸爸,你是不是又偷偷去喝酒了?你為什么就是不肯聽話呢?”
信叔給歐娜投去信號,歐娜趕緊拉開了羅曼,勸道:“哎呀,曼曼,你怎么說話呢,信叔是你爸爸,又不是你的犯人…再說了,信叔嗜酒那么多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戒得掉。”
“表姐。”羅曼推開了歐娜,又對著信叔教育:“爸,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地賺錢養家就是為了能好好地讓你度過晚年,可是你倒好,不但不聽話,還偷偷去喝酒,你這么做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把我這個女兒放在心里。”
“曼曼,你先別氣,聽我說,爸爸以后再也不會了。”信叔著急地說道。
“以后以后,什么都是以后,你這么大年紀了,能有多少個以后?”羅曼開始止不住地責罵起來,歐娜想勸解她的怒氣,可是羅曼將她當做幫兇,根本就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咳咳咳…”信叔忍不住又干咳起來,羅曼焦慮地拍了拍信叔的后背,憂心忡忡地問:“究竟醫生怎么說?為什么一直咳嗽不止?”
“你少說幾句責罵的話,信叔就不會咳嗽了。”歐娜氣鼓鼓地說:“信叔,我可是受不了了,這個曼曼,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現在的她糊弄不了…”
“表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娜娜…”信叔想阻止歐娜說下去,可是歐娜的嘴是最不密封的墻,她白了一眼他們后,說道:“你知道信叔為什么會喝酒嗎?你以為真的是他偷喝嗎?哼,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是逼不得已…要不是為了能有份工作,他會請人吃飯喝酒嗎?請人吃飯喝酒,難道做東家的一口酒也不喝?”
羅曼吃驚地看著信叔,憂慮地問道:“爸,表姐說…你是為了找工作?”
信叔尷尬一笑,說道:“我…我只是想找份簡單的工作,老余說去給人看車挺好的,就…就拿了些錢請他喝酒…我…曼曼,爸爸不想你這么辛苦,那些錢你每日每夜地賺回來是要自己攢起來當嫁妝的,爸爸沒什么給你…只有為你減輕負擔…”
“曼曼,你要做孝順女兒,可也別誤會了信叔一片苦心…你們倆就是一個勁兒地為對方,卻又瞞上瞞下的,你們不嫌累,我都嫌累了。總而言之,現在皆大歡喜,就不要怪這個怪那個了,好好地過日子,不要想那么多。”歐娜蹲下來,平視著羅曼,勸道。
羅曼緊握著信叔的手,認真地點頭,說道:“這樣吧,爸,你工作的事情,我來幫你找,我決定在‘花園假日’做了,柏先生也對我很好,我看能不能就附近找份工作,這樣一來,我能照應你。”
“也好。”信叔松了一口氣,微笑地說。歐娜也滿意地說:“我說曼曼,你現在可是完全獨當一面了,再也不用信叔和我操心安排了。唉,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你了。”
羅曼偷笑著說:“有什么不習慣的?我看你也樂得清閑,謝謝表姐照顧我二十多年,以后就讓我來照顧你們吧。我一定要讓你們過上幸福的日子。”當然,我會奪回來自己的東西,讓這些真正關心我的人永遠快樂下去。
第38章魔咒般的逼問
今天晚上羅曼的狀態一直不好,就連冷若冰霜的唐昕也看出來了,她看到羅曼從臺上走下來的時候,就為她倒了一杯白開水,而不是直接送上啤酒。羅曼微笑地和她打招呼,又吩咐小狼拿來一片檸檬,她將切好的檸檬片丟進了水杯里。
唐昕笑著看著她,不經意地嘆道:“你也喜歡喝檸檬水。”
抿了一口檸檬水的羅曼趕緊咽了下去,輕笑地問:“是嗎?還有別人喜歡檸檬水?”她雖然是羅曼,可是仍然保留了施然的習慣。
唐昕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以前有一個朋友,她也喜歡…”
羅曼把玩著手中的水杯,也沉默下來,她知道唐昕就是說自己,是說施然,她就是施然,可是她不能告訴她,她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的,就像自己一覺醒來,也分不清她究竟是羅曼還是施然。
“對了,我今天看你心事重重,是不是有困難?”唐昕扭頭又問。
被唐昕的問題拉回思緒的羅曼愣了一下,勉強笑道:“沒什么,白天去酒店試工的時候出現一些事情。”
唐昕輕蹙眉,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地問:“情況怎么樣?還好吧?”
羅曼轉過臉,對著唐昕說:“你覺得我胖嗎?礙眼嗎?招人討厭嗎?”
唐昕嗡了嗡嘴,雙臂環抱著睇著羅曼,遲疑一下后,問道:“你很在意別人的眼光嗎?”
“本來不在意,可是如果…被人戲弄,我想我會在意。”羅曼平靜地說。
唐昕抿了抿嘴,思索地說:“這么說吧,你是一個…很可愛…善良的女孩子…你身邊的朋友都很開心跟你在一起,可是在這個世上總有不了解你的人,他們會誤解你,甚至不喜歡你,可是…沒有完美的人,你的胖不會影響你的人生…”
羅曼冷靜地說道:“可是你知道我之前出現過什么事情嗎?我的男朋友因為我的外表離開了我,并且…狠心地將我推下樓梯,我才…才會失憶的。”
唐昕捧著羅曼的臉,十分認真地說:“曼曼,沒有人能要求你什么,你的外表,你的快樂都取決于自己,不要把自己逼向死胡同…不要像我朋友那樣,總是在意別人…要求自己這樣那樣,這樣的人生是悲劇。”
唐昕,你是在說我嗎?羅曼平視著唐昕,心里這樣問道。
“怎么辦?我控制不住…”施然一邊著急地摩擦顫抖的雙手,一邊慌慌張張地嘀咕。唐昕忍不住拉住她,關切地勸道:“小然,你已經很完美了,是郁姨,她要求得太多,你的壓力太大…你放松,跟著我深呼吸…”
施然漲紅了臉,不敢吐氣,嚇得唐昕一個勁兒地嚷道:“小然,你這是干什么,小然…你吐氣啊,你為什么不吐氣…”
直到施然憋得流出眼淚來,唐昕驚叫一聲,她才放過自己,大聲地喘氣。
施然額角的青筋令人看了慎得慌,她喘氣的同時又伸出自己的雙手,看著潔白的雙手泛著紅暈,她才有了知覺,那是她自己的手,為什么她有的時候不覺得自己是自己,而是被人操控的木偶,母親才是真正的主人。
“小然…”唐昕撲上去,惆悵地抱著她,輕輕地安撫:“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你會成功的,你不會讓郁姨失望…”
施然深吸一口氣,靠在唐昕臂彎里嗚咽地低喃:“我不要…我必須成功…我不要…”
施然的人生是悲劇?羅曼想起來有點可笑,那么多輝煌,所有榮耀,用不完的財富,那是任何人夢寐以求的終生喜劇,她怎么會是悲劇?她是一個成功的人,令人羨慕的人,令人嫉妒的人,令人發狂的人…
“我決定減下來。”羅曼突然喝光了檸檬水,淡淡地做決定。
唐昕偏著頭,又問:“然后呢?”
“我要讓看不起我的人都刮目相看,并且我之前也已經做到了。”羅曼自信地說,她的自信源于前世的施然,對,她就是施然,她有的就是自信,她不會輸給任何人,以前的王者豈能輕言認輸?雖然她已經不受母親的控制,可是在心底潛移默化的虛榮將會越來越膨脹,她是一個叱咤風云的人,總有一天,她會重回屬于自己的地方。
唐昕笑著搖了搖頭,羅曼詫異地問:“你笑什么?你覺得我這么說很可笑嗎?”
“哦,不是不是,你千萬不要誤會。”唐昕趕忙解釋道:“是你的這個樣子讓我想到我朋友,她跟你一樣,有決心有能力也有堅忍不拔的個性…不過….”
“不過什么?”羅曼心里美滋滋了,被唐昕這么夸獎,她已經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她很想知道更多。
唐昕沉吟片刻后,說道:“不過你們還是有不同的地方,她沒有你這么幸福。”
施然不幸福?羅曼的心好像又被打擊。
“她沒有一個和睦的家庭,在她的生活里充滿了殺戮與陷阱。”唐昕咬牙切齒地說:“她最后被家人放棄了才離開了這個世界…”
羅曼緊握著空瓶子,想起自己被醫生拔掉氧氣罩時候的場景,不由得怨氣泛濫。唐昕頓了頓,笑道:“我真是奇怪了,今晚上跟你說這么多,你別介意我說以前的事情。”
“敏敏,我一直想問你,你…”羅曼小心翼翼地問:“你被人追殺是不是和你所說的這個朋友有關系?”
“你為什么會這么問?”唐昕驚疑地問。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都遇到了不好的事情,你告訴我,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羅曼太想知道了,拉著唐昕逼問起來。
又是她的眼神,唐昕似乎被羅曼的眼神盯得發憷,她很少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她一看到羅曼就會想到施然,是不是因為他們都有高超的琴技?或者是因為他們都喜歡喝檸檬水…總而言之,她這么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心卻并不排斥她逼問自己,或者她太需要一個傾訴對象。
告訴羅曼,這樣的話在唐昕的腦海里形成了咒語,迫使她不得不開啟了嘴巴。
第39章全盤托出
唐昕和羅曼為了慎重起見,他們走出酒吧,坐在街邊的大排檔,準備一邊夜宵一邊談談心事。在唐昕看來,這樣的場合實在不是發泄情緒的地方,而羅曼卻勸著她坐下,雖然一開始自己也不習慣,可是她覺得在大排檔有一點很好,那就是不會有人在意你的吃相,不會有人因為你說話大聲而投來鄙夷的目光。
羅曼吃得比較講究,每上一盤菜,她都會把盤子周圍清理干凈,唐昕好奇地看著她的舉動,感覺這個時候的羅曼與這里的不堪又有些格格不入。
“呵呵,老板生意太好,來不及把盤子周圍濺出來的油漬擦掉。”羅曼簡單地解釋一下,然后將紙巾歸放在桌子另一頭。
唐昕淡笑地說:“看來,你也不是經常來這里吃東西?”
“沒有,我跟表姐他們也有來過,只是…”羅曼笑了笑,說道:“只是我習慣這樣,可能算是比較愛干凈的一個人吧。不過,我沒有潔癖,你放心。”
“呵呵。”看著羅曼緊張的模樣,唐昕忍不住大笑幾聲,隨后她又說:“有沒有潔癖沒關系,我不會因為這個而不和你吃宵夜了。其實我很少來這種地方吃東西。”
“恩,看得出來,你是很有修養的人。”羅曼微笑地說。
“你也是。”唐昕歪著頭,認真地說:“有時候我覺得…你和這里的人有些不一樣…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可能是歐娜太隨意了…你的保守反而會顯得特別謹慎。”
“是嗎?”羅曼夾了肉放在唐昕的碗里面,她看到羅曼刻意撥開了香菜,于是又問:“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歡吃香菜?”
羅曼一愣,繼而笑著解釋:“很多人都不習慣香菜的味道,我看你也是個挑剔的人,我猜想你可能也不會吃吧。”
“你的猜想總是出乎意料地準確。”唐昕有意無意地說,然后她隱去了臉上的笑意,變得陰沉起來。羅曼放下筷子,擔憂地問:“是不是又想起你那個朋友?”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故事嗎?”唐昕冷冷地說:“其實我沒有什么故事,很簡單的一個人。我是個孤兒,沒有什么朋友,可是她不一樣,她從來不會嫌棄我的過去。我被訓練營淘汰之后無處可去,是她收留了我,并且給我錢讓我在英國開店。”
羅曼默默地點了點頭,聽著唐昕的陳述,她也在回憶他們的過去,悲涼的感覺油然而生,迫使她不知不覺中流下眼淚。唐昕皺起眉,湊近些問道:“你為什么哭了?”
羅曼趕忙擦掉眼角的晶瑩,支吾地說:“我…我在想你是孤兒這件事情,我覺得你一定很苦…”
“傻丫頭。”唐昕拍了拍羅曼的肩膀,莞爾一笑地說:“人的一生就是掙扎,有的人掙扎金錢,有的人掙扎愛情,有的人掙扎權力…可是我不同,我一開始就掙扎自己的身世,她答應我,回國演出時就幫著我找尋我的親人,可是很不湊巧,她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羅曼的心咯噔一沉,繃緊了全身。
“她在一場意外中成了活死人,而因為家人都放棄了她,她不得不在三年后,也就是半年前,死在醫院里。”唐昕咬著牙,艱難地說下去:“我不會相信那是意外,于是我開始著手調查,我知道這件事情跟哪些人有關系,于是開始跟蹤他們…可是我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暴露,因為他們的陰謀關系到上億的財產,而我如果被他們發現,隨時就有被殺的可能。”
羅曼驚呼一聲:“不…他們要殺你?”唐昕,你是說誰?是施妍還是江驁宸?還是別人?
唐昕瞥見羅曼一臉慘白,不由得安慰:“曼曼,你還好吧?”
羅曼氣喘呼呼地點頭,閉上眼睛冷卻一下剛才的心情。
我說這些,她的反應怎么這么奇怪?唐昕睇著羅曼的表情,十分不理解地暗忖:難道她是為自己憤憤不平?可是她的感情也太充沛了吧?也不知道事情的緣由。
“這么說,是害死你朋友的人現在要來追殺你?”羅曼嚴謹地問。
唐昕暗嘆一聲,默默地點頭。
“那你知道,是什么人害死她嗎?”
唐昕頓了頓,又點了一下頭。
當羅曼開口還要追問的時候,下班經過的歐娜正巧看到他們圍坐在大排檔,于是撲了過去,笑嘻嘻地招呼道:“喂,你們兩個吃什么好吃的呢…我來得真是及時。”
看到歐娜一屁股坐下來,羅曼的心都涼了,什么來得及時,是來得很不湊巧好不好,她就要逼著問出是誰要追殺唐昕了,你倒好,趕上了這個時候。
羅曼蜷縮在沙發上,凝神的時候沒有發現信叔正慢慢靠近她。信叔坐在她身邊,瞄了一眼雜志上面的,于是幽嘆了一口氣。
“爸爸?”羅曼一驚,立馬坐得端正,她被潛意識壓迫著觀念,媽媽總是教育她,她必須保持優雅的姿態。而信叔看到慌慌張張的羅曼,不禁笑問:“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羅曼緩過神之后,才敢稍微放松下來,苦笑地說:“我沒事,就是睡不著。”
信叔自認為地說:“雖然爸爸一直反對你參加這樣的比賽,可是你還是會關注…你是不是一直責怪爸爸?”
“呃?”羅曼表示不理解。當她看到信叔拿起雜志書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信叔以為她在愁最近一期的鋼琴比賽。等一下,信叔這么說是什么意思?難道之前的羅曼打算參加比賽?可是信叔為什么不同意?他不是很自己彈鋼琴的嗎?這么奇怪?
“爸爸。”羅曼握住信叔的手,平靜地說道:“其實我參不參加比賽不重要,只是我覺得既然你從小教我鋼琴,為什么反對我比賽?難道你有什么苦衷嗎?”這一點,信叔和媽媽截然不同。
信叔語重心長地說:“曼曼,很多時候我們需要的不是名譽,不是榮耀,是安寧,是尋求內心的平靜。我教你鋼琴不是為了讓你成為萬眾舉目的人,只是希望你能從中得到快樂,這樣就好,就是我的本意。”
“每一個步驟都十分重要,稍有不慎,你和冠軍就會失之交臂。”郁安嚴厲的聲音突然回蕩在羅曼的耳邊,似乎她被一根神經都緊繃起來,她從小的認知和大大小小的比賽完全鏈接,她沒有自己的時間,沒有多余地感慨,她只能站在高處,鳥瞰觀眾,享受的是全部的榮耀。
第40章得罪小人
“什么,你決定參加比賽?”歐娜撲哧一聲,差點將飲下去的水吐出來。她瞪大雙眼看著對面的羅曼,她從她臉上能看到羅曼所有的決定,根本不容她說出打擊的話來,于是她改變方針,猶豫地問:“那信叔那里,你怎么過關?”
羅曼握著歐娜和唐昕的手,嚴謹地說:“所以你們必須幫我隱瞞,我決心已定,任何事情都不會動搖。”
唐昕思慮地問:“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羅曼咬著唇,堅定地說:“從現在開始,我除了上班,剩余的時候就是減肥,學習禮儀,當然還有時尚…”
歐娜和唐昕面面相覷,看到羅曼信心百倍,他們也不好直接潑冷水下去。
羅曼來到更衣室,打開自己的衣柜看了看里面的衣服,果然是大號,她的心終于松弛下來。當關上衣柜的同時,她與另一邊的楊樂巧對視,兩人微笑地打招呼。
“你來得很早嘛。”楊樂巧走近了她,笑著說:“是不是很緊張?”
羅曼輕輕地點頭,又問:“不知道酒店還有一些什么規矩?雖然經理一直口口聲聲地提醒我要注意酒店的規矩,可是他自己根本就沒有告訴過我究竟要注意什么。”
“你也不用太擔心,雖然經理很苛刻,可是柏先生人很好的。”楊樂巧說道:“你不過是個兼職,也不會在酒店呆很久,只要不隨便亂走就可以了,像我們穿著工服的人員最好不要走進后面的花園,那里只有客戶能進去。”
“恩,我現在去清洗鋼琴,哪兒也不會去的。”羅曼感激地說:“謝謝你。”
“那你忙吧,我也要去忙了。”楊樂巧戴上禮帽轉身走掉,后來羅曼打聽到,其實楊樂巧是酒店的領班,看起來人也不錯,不會和余偉那樣陷害別人。
羅曼拿著抹布走去鋼琴臺,她認認真真地擦拭鋼琴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地呵護,好像她在清理的不是一臺鋼琴,而是一個瓷娃娃。她一定要將鋼琴擦得發亮,撫摸鋼琴時,感受它的平滑,就像是撫摸初生嬰兒的肌膚。
她蹲下來清洗抹布的時候,突然耳朵里面嗡地一聲,瞬間她失去了聽覺,并且本來沒有問題的右耳,現在也似乎有些問題。
“喂,我剛才叫你,你怎么當做沒有聽見啊?”一臉不悅的余偉走近鋼琴臺,沖著上面的羅曼罵道。
羅曼立刻恢復了正常,她被余偉的吼聲嚇得怔住,隨后又戰戰兢兢地道歉道:“對不起,經理,我…我剛才…在想今天要演奏什么曲子…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她緊張地垂首,不敢抬起頭揭發自己的慌張。
余偉將信將疑地斜睨著她,說道:“我告訴你,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給我放機靈點,我最不喜歡…柏先生最不喜歡不懂禮貌的人,如果下次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我管你想什么,都給我馬上滾,在這里一定要懂得最基本的禮儀,知道嗎?”
“是,我會注意的。”羅曼摩擦雙手,緊繃著身子,唯唯諾諾地應道。
余偉白了一眼她,又問道:“今天的衣服合適嗎?”
羅曼看了看自己,說道:“謝謝經理,今天的衣服是大號的,所以很合適。”說著,羅曼又偷偷瞄了一眼余偉的臉部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偷換自己衣服的罪魁禍首。
余偉沒有太多表情變化,對于羅曼的事情他一向不以為然,他這么問只是不想羅曼再次丟臉,免得把自己也惹禍上身了。
“整理好了以后,就乖乖地在地下室等著,不要在酒店里面亂走,要注意形象。”余偉說話時,仍然能聽出些許鄙夷的語氣。
“我知道的,那我馬上下去。”羅曼也不想和這個人過多糾纏。
“誒,等一下。”余偉又喊住了羅曼,湊近了說:“我告訴你,雖然你是老板娘介紹過來的,但是呢…你也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介紹工作也好,介紹房子也罷,都是要收取中介費的,你已經通過第一關了,在這里上班就是一個肥差事,你是不是該…”
“余經理。”羅曼忍無可忍地開口說道:“老板娘其實早已經告訴我了,你在她那里收了好處,現在你居然還要在我這里再收好處,你不覺得你這么做有點過分嗎?”老板娘就是知道羅曼沒有什么閑錢,所以才給了余偉一些現金作為介紹費。
余偉冷哼地說:“是,老板娘是給了中介費,但是你要搞清楚,我是這里的經理,你以后都要受我管轄…”
“余經理,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找麻煩,更加不用你關照。”羅曼知道他想說什么,于是打斷了無恥地理由,自己冷厲地說:“我會做好自己的工作,不需要拉幫結派。”
說著,羅曼越過余偉揚長而去,留下氣得直跺腳的余偉暗罵一聲:“這個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
在休息室整理自己柜子的羅曼突然感覺身后面有人靠近,于是她警覺地扭頭一看,居然是楊樂巧,對方看到驚慌的羅曼,笑著說:“其實你不應該跟余經理起沖突的,對你沒有好處。”
羅曼抿嘴笑道:“我知道,謝謝你提醒。”
“他這個人就是貪婪,給一點錢可以買個平靜。”楊樂巧又說道。
“他就是習慣了這樣,是不是所有進來的新人都要被他剝削?”
楊樂巧歪著頭,笑問:“所以你要反抗?可是你畢竟不如他老練。”
“我會小心的。”羅曼猶豫一下,繼而說道:“其實我并不是舍不得那點錢,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或許我沒有想過追究昨天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余經理打從心里就看不起我。呵呵,既然他一開始就看不起我,我又何必浪費錢財巴結他?”
“是的,很多人都巴結他。”楊樂巧淡淡地笑道:“我也巴結過,可是我跟你一樣,看他不順眼。”
“呵呵,既然看不順眼,就不要巴結了,他不會一直只手遮天的,我覺得柏先生是個聰明人,他一定能看到余經理的虛偽和貪婪。”
“可是柏先生的產業太多了,他無暇顧及啊。”楊樂巧想了想,說道:“聽說最近又要舉辦什么演奏會…還有什么比賽…哦,對了,就是鋼琴比賽。”
羅曼沉吟片刻,突然問道:“‘帝皇娛樂’的CEO是不是柏先生?”
“是柏先生旗下的娛樂公司。”楊樂巧肯定地說。
第41章咫尺與天涯的距離
一輛純銀色的勞斯萊斯停在了酒店大門前面,而恭候多時的門童兩隊排開,鞠躬迎接;跑去開門的余經理趕忙將坐在車里面的人接下來,并且一臉諂媚,絲毫不敢怠慢。
走下來的婦人冷眼傲視眾人,她沒有讓余偉扶著自己,卻用眼神示意讓余偉帶路,看來她確實如傳言那般不易親近。余偉匆匆忙忙地領著她走進去,越過大堂時,周圍的人群全都停了下來,有意無意地讓出一條道路給他們,好像他們真的是不可小覷的人物,令酒店里面的人全都高度警戒。
等她的人就在最豪華的總統套房,柏先生站在門口一見到從電梯里走出來的婦人,立馬迎了上去,笑聲連連地說:“郁女士一路辛苦了。”
郁安優雅地露出微笑,嚴謹地開口:“柏先生,幸會幸會。”
兩人在門口簡單地打了招呼,然后一起走進了套房里面,他們紛紛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卻沒有一人隨便吭聲,反而是靜靜地等待酒店服務生將所有的事宜安排好,這個時候余偉才知趣地遣走套房里面的閑雜人等,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柏御非瞅了一眼身前的郁安,然后拿起桌上的香檳遞給她,說道:“郁女士,感謝你接受小輩的邀請。”
郁安接過香檳,淡笑道:“柏先生這么說就太見外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初柏老先生和我的丈夫也是很有交情的,只是后來我們全家都移民后才來往少了些,不過這一次回國,承蒙柏先生的照顧,我們才能順利地定下來。”
“呵呵,其實御非也一直聽家父說起施先生,他的英明才干是御非望塵莫及的。”柏御非客氣地說。
郁安看著柏御非,越來越歡喜,她點頭笑道:“柏先生真是客氣了,其實令父才是真正的實干家,我相信柏先生也一定非同一般。早在回國前,我就聽人說了,柏家現在的事業已經不止涉及建筑業,并且跨了不少領域…”說著,郁安又抬起手指了指周圍的環境,說道:“這家六星級的花園式酒店就是柏先生自己擴展的,之前好像是個廢棄的飯店吧,現在居然能變成國內數一數二的星級酒店,我看到了柏先生的才干,更加堅信柏老先生的能力,因為他實在是太會教育兒子了。”
“呵呵,郁阿姨這么說,御非實在太…”柏御非羞赧地笑了笑,說道:“其實我知道郁阿姨也是非常有能力的人,因為現在最有才情的鋼琴家就是郁阿姨的女兒,施妍小姐。”
郁安頓了頓,說道:“這個小丫頭,今天說身體不舒服,去看醫生了,所以才沒有隨我一起過來,你不會介意吧?”
柏御非搖了搖頭,說道:“郁阿姨,我當然不會介意,只是施妍小姐不會有什么事吧?要不要我派自己的家庭醫生過去看看?”
“可能是剛回國,還不太適應。”郁安說道:“不要緊的。”
“我看不如就讓我的私人醫生一直照顧你們吧,郁阿姨和施妍小姐都是剛剛回國,肯定會水土不適,再加上施妍小姐還有幾場演出,有個醫生跟護會比較放心。”柏御非細心地說:“稍后我派人就去把醫生叫來,送阿姨回去的時候就一起返回吧,或者,你們干脆就搬來我的酒店,我會給你們安排最好的套房。”
“柏先生不用這么麻煩了,其實我們現在居住的酒店也不錯,再加上離演出地點比較的近,這樣會方便一些。”郁安微笑地說:“柏先生,你不用擔心那么多,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柏御非只要點了點頭,同意了郁安的安排。
“其實,今天你派司機去接我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郁安瞥了一眼柏御非,又道:“我在想你和我見面的用意,不過看來柏先生更關心的是我們之間的交情,你的細心照顧,讓我不得不好好地考慮一下。”
柏御非聽到郁安這么說,立馬恢復嚴肅的表情,他的態度也發生微妙變化,語氣堅決地說:“郁女士可以好好考慮一下,雖然帝皇娛樂尚未完全成熟,可是我相信一定不會輸給其他經紀公司。”
郁安滿意地說:“當然,我現在更加相信柏先生的能力。我會考慮的,說實話,妍妍這個丫頭對于你們帝皇娛樂也是充滿了興趣,我相信如果選擇你們,她會更加歡喜。”
“哦?是嗎?”柏御非笑道:“如果能夠和郁女士合作,一切事宜都好談,況且,我是真心欣賞施妍小姐的才華和琴技,我…同樣愛著鋼琴。”
郁安說道:“我還有點印象,你小的時候還追著要我教你彈鋼琴,呵呵,不過柏老先生似乎不太希望你…”
“恩。”柏御非坦白地說:“我父親一直都是需要我繼承家業,不允許我彈鋼琴。”
“這樣啊,可是我聽我丈夫說,你的母親就是一個出色的鋼琴師…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母親過世得很早,記憶也很模糊,不過這都不重要了,我覺得欣賞也是一種美好。”柏御非淡淡地說。
換了衣服的羅曼準備走去餐廳,因為要經過酒店大堂,于是她被楊樂巧拉住了,楊樂巧神神秘秘地說:“現在別去,聽說酒店來了很重要的人,萬一撞上又會挨罵的。”
“那來了什么人?”羅曼不以為然地問:“難道比柏先生還要重要的人?”
“是柏先生的朋友…”楊樂巧湊近了說:“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其實那個人是現在最受歡迎鋼琴家施妍小姐的媽媽,喏,外面跟了不少記者,都是要報道施妍小姐會不會進駐帝皇娛樂。”
“施妍?”羅曼心里一緊,喃喃低語地說:“難道是媽媽?”
“是,就是施妍的媽媽,應該也是她的代言人。”楊樂巧若有所思地說:“這個老女人真是不簡單,一定很有錢吧。”
“媽媽,是她…”羅曼捂著嘴,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她的媽媽就在酒店里面,他們就在咫尺,可是她卻不能見她。
第42章知音的碰撞
羅曼藏在碩大花盆后方,她偷偷地伸出半截頭看到郁安被余經理帶出酒店外面,還是那輛耀眼的勞斯萊斯送走了她,好像也送走了羅曼空洞的心。
余偉送走了這尊菩薩,自己也松了一口氣,他轉身走進大堂,經過花盆的時候看到佇立在那兒得羅曼正在發呆,于是他走上去,故意罵道:“你站在這里干什么呢,這么清閑就不會自己找點事情做啊,居然敢站在這里偷懶。”
羅曼白了一眼余偉,說道:“我經過這里休息一下而已,現在就下去。”
“等一下。”余偉悶哼地說:“我記得我說過,要是去餐廳也是走員工通道,這是大堂,是你該來的地方嗎?你是沒有長眼睛還是沒有長耳朵?居然把我說的話拍蚊子了。”
“你…”羅曼咬牙切齒地反駁:“我當然將余經理的話銘記于心,只是剛才大堂一片混亂,我才跟著出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幫忙的。如果余經理覺得不妥,我現在馬上可以走,可是余經理想借此懲戒我,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把事情傳到柏先生那里,恐怕就不太好了,一個員工因為太管事受了罰,是不是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啊?”
“哼,你乖乖地做好本職工作就行,嘴巴伶俐是沒有用的。”余偉不屑地說:“我告訴你,柏先生就算在酒店,他也沒有精力顧及你們,在這里,那都是我說了算,你最好小心點,今天我就不說了,但是下一次,哼哼,你以為憑你一兩句話就能讓我消氣?我們等著瞧。”說著,余偉瞪了一眼羅曼后,就扭頭而去。
羅曼當然知道今后余偉會想盡辦法找茬,他一定不會給羅曼安寧的日子,不過她也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會做好充分準備。
羅曼自從今天看到郁安之后,心情一直很低落,她今天選的曲子也都十分憂愁,看樣子傷感的羅曼一時半會兒還沉浸在思念母親和想念以往生活的感情中;坐在一旁的柏御非聽出鋼琴的幽怨,他不解地抬起頭,凝視著羅曼的一舉一動,她眉宇間流露的悲涼感染了無關緊要的人。
柏御非邀請羅曼坐在自己身邊吃東西,而羅曼戰戰兢兢,表現得十分小心。
“我聽你的琴聲,不難發現你今天心事重重。是不是爸爸的病情影響了你?”柏御非關心地問。
羅曼抿著嘴搖頭說道:“謝謝柏先生,我沒事,可能是我今天選的曲目都太傷感了,我會注意的。”
“沒關系,只要好聽,我都能接受。”柏御非笑了笑,說道:“像你這么好的鋼琴手,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大師指導?可否介紹一下?”
羅曼猶豫片刻,繼而說:“實不相瞞,我沒有跟任何大師學習過,只是爸爸一直教導,談不上好與壞。爸爸說,彈鋼琴為的是讓心靈尋求平靜,和其他無關;柏先生是個懂情的人,更加懂音樂,像您這樣商場上的人習慣了匆匆忙忙,實在是難得愿意停下來聆聽緩慢的樂曲。”
“你說得不錯,像我這樣的人確實習慣了匆忙,快節奏的生活讓我頭痛不已。”柏御非含笑說道:“你的琴聲充滿感情,會讓聽者也感同身受,我想大師級的鋼琴家也不過如此吧。”
“不知道哪位鋼琴家受到柏先生的欣賞呢?”羅曼好奇地追問。
“遠的我就不說了,只是現在,我很欣賞施妍小姐。”柏御非毫不避諱地說:“我聽過一場她的音樂會,還不錯,你應該知道她吧?”
羅曼暗自深呼吸,隨后又尷尬地一笑,勉強說道:“我當然知道施妍小姐,她就是現在最有才情的鋼琴家,聽說準備輾轉國內,看來柏先生應該也關注了她吧?”
“呵呵,關注談不上,大家也算是有點交情的朋友。”柏御非爽朗地笑道:“上午時候,郁女士也過來與我洽談了簽約的事情,我相信不多久我也能聽到她的演奏了。”
“柏先生是求才若渴,不知道柏先生有沒有聽說過另一個人。”羅曼意有所指地問。
柏御非警覺地皺起眉,訝然問道:“不知道羅小姐說的誰?”
“她是郁女士的大女兒,也是一位鋼琴家,三年前一場意外導致她變成了活死人,不過…聽說她在半年前死在了醫院。”羅曼陳述時,竭力掩蓋自己的憤懣,雙手放在桌下緊握成拳,壓抑著內心的沸騰。
柏御非隱去了笑意,頓了頓情緒說道:“這件事情我也是看了報紙才知道的,確實可惜了。施家的小姐都有這方面的天賦,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看到過一次施家大小姐,當時她坐在鋼琴上彈琴的時候,十分優雅,好像一個天使,她那個時候就有很不錯的琴技了,只可惜天妒英才,唉…”
“哦?這么說你見過施然小姐?”羅曼笑了一聲,她可是想不起來在小時候見過這么漂亮而溫柔的男孩子了。
“見過一次,當時我站在鋼琴前面注視她,直到她演奏結束,呵呵,跟你說這么丟人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柏御非淡笑著臉紅起來。可能他還深深地記得他那個時候的單純,而羅曼努力地回憶,也終于有了模糊的記憶。她唯一一次回國參加聚會,在聚會上,她表演了自己的琴技,好像是有那么一個男孩子守在鋼琴旁邊,直到她的演奏結束,而當時的自己也因為羞澀才與男孩子擦肩而過。
小施然被郁安牽著走下臺,她回眸一笑時,卻看到男孩子落寞的眼神充滿了哀怨,羅曼轉念一想,既然他就是柏御非,為什么現在的他和小時候的他截然不同?
羅曼猶猶豫豫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她看得出,柏御非是個很有心思的男人,他的內心被掩藏得十分小心謹慎,或許在他們分道揚鑣之后,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自己喪失了生命,他也喪失了真正的快樂。
第43章參賽遇到大阻礙
羅曼回家之后,家里寂靜的可怕,特別是歐娜一副緊張神色盯著她,然后還朝著信叔的臥房使了使眼色。
羅曼移動幾步,剛剛放好手提袋,而信叔從屋子里搬出不少雜志書,全都扔在了地上;信叔知道是羅曼回家了,看到一臉茫然的女兒,他的怒氣也稍微緩了緩,可是嚴厲的話仍然忍不住說了出來:“你還是瞞著我參加比賽是不是?”
“爸爸…”羅曼恍然一驚,偷瞄一眼歐娜,而歐娜卻悄悄地搖著頭,示意不是她說出去的。
“你不用看表姐,是我不小心看到你填寫的這份資料。”說著,信叔將參賽資格表拿了出來,對著羅曼說:“看來爸爸說的話已經根本沒有用處了,曼曼學聰明了,知道瞞著爸爸去做一些事情了,對不對?”
“爸,我知道瞞著你是不對的,可是我真的很想參加比賽,這是我唯一一次能證明自己的機會啊。”羅曼撲上去,試圖安撫信叔激動的心情;然而信叔似乎鐵了心,他冷冷地回道:“證明自己?你過自己的生活,又何必要證明自己?你證明自己什么?爸爸說了無數次,要你學習鋼琴無非就是為了陶冶自己的,你又何苦要逼著自己去要求那么多?”
“爸爸,我知道你是大智慧,你不在乎這些。”羅曼頓了頓,說道:“可是我不一樣,我的人生還有很多路,有很多機會,有很多選擇…我不是看不起現在的生活,只是如果一輩子都要窩在這里,我不會甘心的。”我要報仇,這是這一世賦予的唯一使命。對不起,信叔,我不能說,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違背你的意愿,我答應你,等到自己成功之后,我一定會帶著你和媽媽離開所有的紛爭,簡單地生活下去。
信叔聽到羅曼的話,好像受了什么打擊,氣得干咳起來;羅曼和歐娜著急地扶著他坐在沙發上,歐娜去房間翻出信叔的藥,而羅曼也端來一杯水,兩個人手忙腳亂一陣子之后,信叔的氣色才稍微恢復了正常。
“你不用說這些,我是不會允許你參賽的,你如果真的要參加比賽,好,從今往后,不要認我這個爸爸…”信叔咳嗽著說道,語氣十分強硬。
羅曼半跪下來,握住信叔的手,惶恐地說:“爸爸,難道你不要曼曼了嗎?”
“其實信叔,我覺得曼曼現在的能力,如果參加了這個比賽一定會取得很好的成績,曼曼還年輕,不如就讓她嘗試一下吧…”歐娜也跟著勸道。
羅曼附和著應道:“爸爸,我不怕失敗,就怕沒有機會…爸爸…”
“咳咳咳,曼曼,爸爸這么做是為了你好,以后你會知道的。”信叔欲言又止地說,羅曼和歐娜算是看出來了,信叔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結,而這個心結肯定就是阻止羅曼參賽的根本原因。只是她們都不明白,信叔有什么心結,居然能這么深,這么刻苦銘心。
歐娜整理了客廳之后,看到陽臺上暗嘆無聲的羅曼,于是她推開陽臺的門,靠近了羅曼。
“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回轉的余地,要不我們找花姐幫著勸勸信叔?”歐娜建議地說。
“我覺得爸爸有事情瞞著我。”羅曼俯視著街道上的路燈,幽幽地說:“你覺得呢?”
歐娜想了想,說道:“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信叔很反對你參加任何和鋼琴有關系的比賽,好像很怕你因為比賽而曝光,不過那個時候你自己的琴技還沒有這么好,也沒有想過比賽…說實在的,我也希望你能參賽,我很看好你…如你自己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走出這里的機會,可以選擇的話,我也想走出這里,只是…我力不從心,而你不同,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面前…所以曼曼,你…不要放棄。”
羅曼微笑著重重地點頭,面對著歐娜說道:“我的志向不是要成為萬眾舉目的人,可是我真的要走出這里,我知道比賽成功后能擠進帝皇娛樂,到時候我就能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是的,你可以成功的,你有這個能力。”歐娜拍了拍羅曼的手,說道:“我們再去勸勸信叔,我會幫你的。”
羅曼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趁著家里沒有人的時候走去信叔的房間,雖然平時打掃的時候也會進來,可是今天不同,目的不一樣,她要做的就是在信叔的房間里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心結。或許是自己多疑了,她實在想不通信叔要反對自己參賽的原因,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信叔可能也參賽過,而那個時候因為某種原因失敗了,于是到現在為止信叔都無法擺脫那個慘敗的陰影。
羅曼基本都翻找過信叔的房間,別說是信叔,哪怕是整個家里,當初也是她一寸地兒一寸地兒地清掃,根本就沒有發現過異常。她無助地坐在床沿上,努力地回想信叔的事情,那個時候搬家,大家都各自幫忙,而爸爸卻在自己房間里搗鼓什么…羅曼猛然驚醒,想起來信叔有抱著一個文件袋走下樓,后來她整理屋子,自己一直就沒有看到過文件袋,一定是信叔自己藏起來了,所以打掃的時候才不會發現。
“文件袋…文件袋…”羅曼立馬興奮起來,在床底和衣柜里都翻找好幾次,可是仍然毫無收獲,其實信叔的房間小得可憐,走進去就能一目了然,這么找也找不到,只能說明那個文件袋根本就不在家里,不在家里那會在什么地方?
“什么?你會這么認為?”歐娜被羅曼約出來,她穿著工衣和羅曼低聲討論,可是對于羅曼懷疑信叔有不堪的陰影,她顯得將信將疑。
“我是猜想,但是不無可能,否則我無法解釋爸爸為什么一直反對我參賽。”
“這簡單啊,你可以去問問花姐,她肯定清楚信叔的過去,我記得他們好像認識很久了,在你還沒出世的時候應該就認識了。”
羅曼思慮地說:“這樣也好,但是你要幫我留意爸爸的一舉一動。”
第44章信叔身上的謎團
羅曼很少大白天也去酒吧,況且這個時候酒吧一般都不會開門營業,而花姐基本上不會出現,可是她問了很多人,說今天花姐都去了酒吧,不但如此,還有人看到信叔和花姐一起前往酒吧。羅曼也聽過不少關于信叔和花姐的閑言碎語,她不是一個固執的人,如果有人能代替自己照顧爸爸,她是絕對不會反對,何況那個人還是自己一直感激的花姐。
羅曼小心謹慎地靠近酒吧門,上面掛著“暫停營業”,然而她不難發現其實酒吧的門根本沒有鎖上,反而虛掩著,很容易就被羅曼推開了。
“先喝口茶吧。”吧臺前面坐著信叔,而花姐站在吧臺里面,為信叔斟滿了濃茶,飄出來的清香讓悄悄探進來的羅曼也感受到香茶的氣息。
信叔把弄著茶杯,淡淡地說:“我這么做是不是…是不是傷了曼曼?”
羅曼隱身藏好,聽到信叔在和花姐討論自己,一顆心不由得提到了嗓門口。
花姐輕笑一聲,說道:“以曼曼現在的琴技,我也有點想讓她去參加比賽,只不過…你還是耿耿于懷。”
看來信叔真的有事情發生,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過什么。羅曼靜靜地偷聽,又害怕被發現。
“我有一點想不通…”信叔遲疑片刻后,說道:“之前曼曼雖然也會彈鋼琴,可是我就是怕她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在教她的時候特意保留過一些指法,而…而現在的曼曼盡然會無師自通…我懷疑過她偷看我的曲譜,所以將曲譜藏在銀行的保險柜里面,但是我又覺得曼曼應該不會這么做。”
花姐想了想,說道:“其實曼曼從醫院回來后確實改變不少,可喜的是,她的改變都是好的方面,是我們都欣慰的一面。你就不要總是憂心忡忡,擔憂這個擔憂那個了,曼曼能長大也是好事,你和她都那么有天賦,曼曼多多少少也會遺傳你們的優點吧,我覺得曼曼無師自通倒不是什么難事,反而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信叔贊同地說:“曼曼確實很有天賦,我看到她現在的表現也很開心,只是我真的不希望她參加這次的比賽,我調查過了,她已經回國,并且也和帝皇娛樂有些瓜葛,我不想曼曼受到任何傷害。”
“你看到過她了?”花姐緊張地追問:“她知道你嗎?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不會,她不知道我,就算現在我站在她面前,她也肯定不能很快認出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出現在她身邊的,我不知道她現在是怎么想,只是我為了曼曼,這條老命也要保護好咯。”信叔自嘲地說:“況且,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了,就算她知道我還在世,恐怕已經忘了我們。”
“話可不能這么說。”花姐的語氣變得尖銳,充滿了怒氣:“她是什么樣的人,難道十幾年前你還沒有看透嗎?哼,她現在的榮耀都是你和曼曼換來的,她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信叔和花姐究竟在說誰?羅曼聽得一頭霧水,蹲著的姿勢也開始有些搖擺不定,可是她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以免讓他們發現自己,于是她只好輕輕地動了動腦袋,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信叔,這么說,你不打算把這些告訴曼曼?”花姐說道:“我怕曼曼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或者誤解你。”
“我不會告訴她的,她不知道也好,無憂無慮地過下去。”信叔喝了一口茶水,又說:“我想我要找個好一點的理由打消她參賽的念頭。”
“不如你在她參賽的時候弄出一點意外,這樣的話,看起來就不是你刻意阻止她參加比賽,而是事出意外,不能預計的,到時候曼曼會失落一段時間,可是就不會把怨氣放在你身上。”花姐好心地建議道。
真沒想到這兩個大人居然要這么做。羅曼撇著嘴,暗忖:不就是比賽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要參加比賽那是因為報仇,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施妍取代自己的位置而什么事都不做,就算我不是為了那些保險金吧,我也得為自己將來打算啊,難道要真的一輩子躲在這里?我現在的身份根本就不會引起施妍的注意,最好是殺她個措手不及。
不行,不能因為他們過去的事情而影響自己的計劃。對不起了信叔,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可是我也有我的苦楚,我們都是為了過去而活,既然你走不出你的陰影,就不要怪我為了我的陰影而暫時利用你女兒的身體,我不會虧待她的,我會讓她也成為真正的鋼琴家。
歐娜在后面喊了一聲前面的羅曼,然后追上了她,急切地問:“怎么樣了?聽說花姐在酒吧,信叔也在那里。”
“我知道。”羅曼沉吟一聲,說道:“表姐,我有些事情不是很記得了,我想問你,是不是爸爸在銀行有個保險柜?爸爸不是沒有錢嗎?為什么會在銀行有保險柜?”
“可能是花姐的吧。”歐娜思慮地說道:“你問這個干什么?難道信叔的事情和這個保險柜有關系?”
“不是的。”羅曼一邊走著一邊說:“我覺得爸爸一定有事情隱瞞著我,但是他不會告訴我,我想我是猜對了,這件被他隱瞞的事情就是他阻止我參賽的根本原因。”
“你說了他不會告訴你,那你怎么辦?總不能逼問吧?”歐娜嗡了嗡嘴,說道:“對了,比賽的時間就在下周星期五,你最好做點準備,我怕你會不習慣這樣的情況,要知道,你除了在蘭桂坊演奏過,其他的地方還沒有涉足呢。”
羅曼自信滿滿地笑了笑,說道:“這一點,表姐不用擔心,不過那天肯定會有意外發生,我要拜托表姐一件事情。”
“意外?你這也知道?”歐娜驚訝地反問。
羅曼詭異一笑,說道:“我當然是防范于未然,有備無患嘛。”
第45章威逼利誘
“Si摸n,剛才有個人打電話過來說有事情找你。”Si摸n的秘書走進來,小心翼翼地說:“我感覺那個人語氣不是很好,于是幫你婉拒了他。”
“好的,你出去吧。”Si摸n擺了擺手,示意秘書關上門。他自己卻打開了電腦,看到有人給他發來一份電子郵件,于是他漫不經心地。
電子郵件一打開就是一張血腥的圖片,上面有一把刀,滴著血,好像預示著什么不好的事情會發生。當然Si摸n也猜到會是什么人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他翻了翻自己的股票頁面,全都跌停板,更加影響他的心情。
“Si摸n,施小姐過來了,她說沒有和你預約,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談。”秘書又傳來話,此時的Si摸n心情不是很好,他本想著一口拒絕,可是轉念一想,施家人也算是自己的財神爺,不能得罪,這才命令秘書把施妍帶進自己的辦公室。
施妍一看到Si摸n,就伸出手禮貌地打招呼,她將Si摸n蒼白的面色記在心里,還有開始打著自己的算盤。Si摸n靠近施妍坐下來,十分恭敬地笑道:“不知道是什么風居然把施小姐給刮來了。”
“呵呵,Si摸n說話還是這么風趣啊。”施妍笑呵呵地說:“我可不是被什么風刮過來的,我是特意過來會一會你的。”
“會我?”Si摸n收斂笑意,緊張地問:“我聽說施小姐一家人打算在國內。”
“沒錯,我現在的事業正陸陸續續地轉向國內,而我和媽媽也打算留在那里了。”施妍莞爾一笑,說道:“我知道Si摸n是個不錯的律師,媽媽也說過邀請你一起回國,不知道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哦,這件事情,郁女士確實有簡單地提起過,不過你們放心,雖然你們轉向國內,我還是會負責你們之前遺留下來的遺產問題。”
施妍抿了抿嘴,詭笑地問:“如果我沒有記錯,Si摸n是說姐姐的那筆保險金?”
“恩。”
施妍頓了頓,又變化了坐姿,謹慎地說:“我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其實今天我過來確實有事情要拜托Si摸n;而這件事情正是和姐姐的那筆保險金有關系。”
Si摸n狡猾地笑了笑,故意問道:“恩,其實這比保險金也就是施然小姐留下來的遺產,雖然要一年后才能到賬,可是…”
“我要現在擁有。”施妍冷厲地說道,火紅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隨后她又轉動眼珠,盯著一臉茫然的Si摸n,說道:“我根本就不想等這一年。既然早晚都是我的錢,我為什么要等?還有…那筆保險金上面究竟是幾個人,我想只有你是清清楚楚的。”
“施小姐,請恕我愚鈍,我不是很明白…你說的話…”Si摸n慌張地摩擦雙手,而施妍卻獰笑地靠近他身邊,悄然又道:“Si摸n,你很聰明,你當然知道我說的意思。你放心,好吃是少不了你的。”
Si摸n驚嚇地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后退幾步,支吾地說:“施小姐,這件事情…在合同上面黑字白字都寫得清清楚楚,不是我一句兩句話就能夠擺平的,何況我和施然小姐一直都關系不錯,我怎么能違背她的意愿…”
施妍冷笑地說:“你少來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以前就跟我姐姐借了不少錢,那些錢只有你們兩個知道,而姐姐現在死了,你當然就不必要償還…嘖嘖嘖,你說我要是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外面的人會怎么想?還有啊,我聽說你最近手頭也緊,沒有我姐姐這個大財主照顧你,你一直都過得小心翼翼…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Si摸n深吸一口氣,嘴硬地說:“是,我是過的很小心,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煩施小姐關心。”
施妍又動之以情地說:“你別忘了,雖然沒有我姐姐這個大財主照顧你,可是我現在的一切勝過了她。難道你不覺得如果有我這個大財主照顧你,你就不用這么小心翼翼地過了嗎?難道你就不怕你那個小女朋友知道你已經輸光所有的錢,會棄你而去?”
“你…你派人調查我?”Si摸n恍然驚問:“你已經有那么多錢了,為什么還貪戀那筆保險金?”
“你以為我來找你就只是為了那筆保險金?哼。”施妍說著,從自己提包里面拿出一大疊現金,放在了茶幾上,又說道:“只要你以后替我辦事,我會讓你一輩子不愁錢財。保險金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只要你幫我搞定,我們就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以后的榮華富貴,我當然不會少了你那一份;當然,你可以選擇貞烈,不過我不會讓你好過,至少你也別想從我手中拿走一分錢,哦,對了,還有從我母親手里也別想拿走一分。我記得…你手里不少客戶都是我們的朋友吧?哼哼,我勸你好好想想,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施妍噌地站起來,冷瞟一眼桌上的錢,又道:“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好好收著,我相信你很需要的。”
“欸…”Si摸n想留住施妍,可是又不敢走上前,他是不敢一口拒絕還是不敢邁出自己那一步,現在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可是看到桌上的錢,他又舍不得扔掉,施妍說得沒錯,他很需要這筆錢,他不得不在金錢面前低下頭。
Si摸n是內疚的,他確實收到過施然不少幫助,可是他又不停地安慰自己,反正那筆錢都是他們施家的,早一點拿出來和晚一點拿出來也沒什么分別;雖然他接到過施然的最后一通電話是和保險金受益人有關系,可是他有什么能耐,還不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思及此,Si摸n一咬牙干脆將桌上的一大疊錢藏在自己衣服里面,他將辦公桌整理干凈,然后走出了辦公室,簡單地交代幾句后決定提早下班。
“Si摸n現在肯定要去還高利貸的錢,你幫我跟高利貸的負責人說一聲,Si摸n欠的錢都翻倍,一定不能將借據還給他。”施妍掛了電話,又陰笑著坐上自己的跑車。
第46章陰郁重重的唐昕
“啊…”陰暗的巷子里,小男孩跑了幾步又摔倒了,他試圖爬起來再跑,可是身后面追上的一群人都圍攏著他,對其進行拳打腳踢,情形十分惡劣。
“,還不還錢…你以為老子這里是慈善堂?”為首的男人咬牙切齒地罵道:“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還錢,我就找個人搞你妹妹,如果再不行,就干脆把她賣出去…怎么樣?”
“輝哥,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動我妹妹,我一定還錢,我一定還…”男人爬起來抱著阿輝的腿,苦苦哀求地喊道。
“哥…”被人從樓下拽下來的女孩子莫約只有十六七歲,她穿著一身潔白的睡衣,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格外扎眼。因為被人用力拽著頭發而不得不呻吟起來,看到被人打倒在地的哥哥,她嚇得哭喊不止,更加混亂。
“哼,很簡單,你現在還錢,我馬上放了你們。”阿輝冷笑地說。
“輝哥,你是知道的,我剛剛葬了媽媽,根本就拿不出多少錢來,但是你可以搬走我家里值錢的東西,只要你再放我幾天,求求你了,求求你…”男人淚流滿面地求道。
“啐。”阿輝一腳踢開了身邊的男孩子,吼道:“把她妹妹帶走。”
“不要——”男人嘴里吐著血,可是他顧不上自己,反而掙扎著站起來撲向阿輝幾個人。
“放開我,哥哥…”女孩子尖叫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狹小的巷子里,而他們無動于衷,依然暴打倒地的男人,并且拉走了他的妹妹。
與此同時,下班經過這里的唐昕聽到了巷子里的動靜,當然,她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知道后也打算離開是非之地;可是直到他們將女孩子拽下樓,唐昕的腳步就停止了,心里輕輕被拉扯一下,意識也隨之開始關注巷子里面的人。
“放開這個女孩子。”唐昕站在另一頭,冷冷地發了話。
阿輝和幾個手下一愣,被突然響起的厲聲勾起了好奇。當他們看到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是個長頭發的女人時,大伙兒的戒心頓時松懈不少,在他們眼里,恐怕覺得唐昕只是自討沒趣的家伙,完全夠不上威脅。
“哼。”阿輝將腿邊的男孩子踢開,上前一步喝道:“怎么?想陪我們幾個玩玩?倒也行,小姑娘哪有女人好玩啊…”
唐昕眨了眨眼,又轉動一下眼珠,迸發出的殺氣瞬間傳送過去,震得剛剛還笑嘻嘻不以為然的阿輝幾人渾身一顫。他們紛紛停止嘲笑,又聚攏在一起,想壯大自己的勢力。
“玩?哼,很好,我很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唐昕雙手緊握,眼眸一斂,立馬奔了過去,朝著還未反應過來的阿輝就是一拳,而這一拳將阿輝的鼻梁都打歪了,鮮血直流。
阿輝踉蹌后退,捂著鼻子叱喝:“還愣著干什么,給我上…打死她…”
三五個人在阿輝的一聲令下全都涌了上去,唐昕不慌不忙地應對,而這幾個家伙根本就不夠打;唐昕三兩下就解決了他們,受傷的這些家伙全都哀聲連連,嚇得阿輝全身戰栗,躲在另一旁,戰戰兢兢地說:“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唐昕拍了拍手,居高臨下地瞪視阿輝,厲聲說道:“你給我記好了,要是再找他們的麻煩,我也不會放過你。”說著,唐昕握緊了拳頭示意要再給他一拳,而阿輝嚇得趕緊連滾帶爬地逃之夭夭了。
女生撲向男孩子,哭喊著說:“哥哥,你怎么樣了?要不要去看醫生啊?”
唐昕扭頭睇著他們,想了想還是決定離開。
“謝謝你。”女孩子擋住了唐昕,誠懇地說:“謝謝你救了我們。”
唐昕暗嘆一聲,說道:“你們也趕快離開吧,他們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們的。”然后唐昕又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一點錢,遞給了女孩子說:“我沒什么錢,這些錢希望能夠你們跑路。”
女孩子推開了唐昕的手,感激地說:“謝謝你的好意,我會帶著哥哥離開的,這些錢我不能要,如果有機會我會報答你。”
唐昕搖了搖頭,說:“先離開了再說吧。”
“那你呢?輝哥他們在這一帶都是有勢力的人,我怕他們也不會放過你,不如你跟我們一起逃走吧?”
唐昕婉拒地說:“該來的始終會來,你們都還小,不必要卷入。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啊。”男孩子在地上動彈一下,傷患的地方也疼痛起來,女生連忙跑過去扶起了哥哥。當他們好不容易站立的時候,扭頭一看,剛才那個搭救他們的女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唐昕覺得沒必要糾纏下去,她會多管閑事也是意外的事情,之后的事情她不想有太多瓜葛,即便是有人找上門,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敏敏。”羅曼在唐昕的家門口等了很久,看到唐昕心事重重地走來,她幽怨地喊了一聲。
“你怎么來了?”唐昕打開家門,領著羅曼進去。
羅曼無精打采地說:“沒什么,突然很想你。對了,你身上怎么會有血跡?”
唐昕看到衣袖上面的血漬,于是簡單地解釋:“可能是碰到什么了吧。”
羅曼將信將疑地點頭,繼而又說:“對了,你不是說要找你的親人嗎,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眉目?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一些情況,我幫你問問。”
“恩,謝謝。”唐昕的態度很冷淡,似乎不愿與他人分擔。
羅曼認真地注視她,緊張地開口問道:“你要找的這個人是不是也在蘭桂坊?”
唐昕頓了頓,默認了羅曼的問題,于是羅曼鼓起勇氣又說:“你對這里不熟悉,如何找?不如告訴我們吧,我知道你是不愿麻煩我們,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任我們,但是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親人。”
唐昕猶豫了片刻,突然靜靜地蠕動唇瓣,說出:“我要找的人姓蘇,是個女人,應該四十多歲了。
第47章惡意的接近
公司的助理將泡好的咖啡送進會客室,里面的兩個人似乎剛才有過激烈的爭吵,已經爭論得面紅脖子粗。但是他們礙于有外人,都立刻平靜下來,他們是偽裝的高手,也是分不開的母女。
助理小姐微笑地放好咖啡,與此同時,匆匆忙忙趕來的柏御非也邁進了會客室的門,他的秘書立馬將文件遞給了郁安和施妍,然后幾個人客客氣氣地打招呼。施妍沒想到帝皇娛樂的高層盡然是一個看起來這么年輕的男人,雖然他笑容可掬,可是一言一行都顯得嚴謹小心,儼然一個商場老手,不可小覷。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柏御非歉意地說:“剛才臨時有個會議不得不做最后的決定,我不能不到場。”
“呵呵,柏先生是貴人事多,我們當然理解。”郁安笑著說:“不知道我們這一次沒有預約就到訪會不會太唐突了。”
“不會不會。”柏御非連忙說道:“其實我早就想約見郁女士和施妍小姐,只是一直抽不出時間親自相約,再加上…施妍小姐的演奏會實在太出色,我都不敢冒昧地相邀。”
“柏先生真是笑話我了。”施妍靦腆地笑道:“其實我的演奏會如果不是柏先生到場,恐怕也很難撐起大場面吧。”
柏御非笑了笑,說道:“原來施妍小姐都知道了?”
施妍說道:“剛才才知道的,施妍在演奏會上留意過不少特殊的觀眾,其中一個便是柏先生,不過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您就是柏先生,更加不知道您就是帝皇娛樂的…呵呵,現在知道了,會更加親切。”
郁安偷瞄一眼身邊的施妍,再看了看柏御非,兩人不動聲色的眉目傳情一下子就被郁安這只老狐貍看穿了,她輕咳一聲,又道:“呵呵,看來大家都是熟人了,也不必要拘謹,凡事都能有商有量。”
施妍抿了抿嘴,瞅著郁安說道:“還是母親跟柏先生說吧。”
柏御非笑著說道:“我知道施妍小姐的經紀人其實就是郁女士,并且也只有郁女士知道如何保護一個真正的鋼琴家,這么多年來,真是辛苦郁女士了。”
“柏先生說的話總是讓人感到那么舒心。”郁安似笑非笑地說:“不過,既然和柏先生已經那么熟絡了,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免得到時候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不知道郁女士有什么地方要改一改的?”柏御非輕聲問道。
“簽約的合同上面是否能加上一條,那就是我仍然是施妍小姐的經紀人,不必要換人,也不需要從你們帝皇娛樂重新派人過來。”郁安嚴肅地問:“這一點柏先生應該會理解吧?”
柏御非輕蹙眉,但很快又將眉頭舒展開;他瞅了一眼施妍,只見她面色凝重,神色緊張,很顯然,施妍的反應有些不同尋常,莫非這樣的規定是郁安自己的意愿,根本就不是兩母女達成的協議,那么外界傳聞他們母女不合,也并不是空穴來風。
柏御非淡淡地說:“既然一直都是由郁女士擔任了施妍小姐的經紀人,我沒什么問題,不知道施妍小姐意下如何?”他故意將問題丟給了一旁默不作聲的施妍,想看看她的反應。
施妍將目光投向柏御非,沒有開心沒有喜悅,只有意味深長的轉動眼珠子。
“我沒什么問題,這些瑣事一向都是母親決定好了的。”施妍眨了眨眼,口是心非地說。
“那好,既然沒問題,我現在就派人加上這一條規定,然后正式簽約。”柏御非合上文件遞給了身邊的秘書。
郁安和施妍也都合上文件交給了柏御非的秘書小姐。
柏御非應邀出現在餐廳里,他在施妍對面坐下來,施妍微笑地點了點頭,刻意示好。
“不知道施妍小姐有什么事嗎?”柏御非笑著問。
施妍想了想,說道:“柏先生如若不嫌棄,可以在無人的時候叫我‘妍妍’,朋友都是這么稱呼我的。”
柏御非聳了聳肩,又說:“很榮幸,能成為施妍小姐的朋友。”
施妍莞爾一笑,柔聲說道:“因為是柏先生,我也很榮幸能成為柏先生的朋友。”
“既然如此,就不必這么客氣了,叫我御非吧。”
“好,御非。”施妍頓了頓,嚴謹地說:“不知道御非有沒有發現什么?”
柏御非皺起眉頭,不解地問:“妍妍是說你母親嗎?”
施妍沉重地點頭說道:“是的,說實在,我并不想母親繼續做我的經紀人。”
柏御非抿了抿嘴,說道:“可是合同已經簽好了。”
施妍緊張地說:“她是個吸血鬼,你不知道,她會一直想要操控我,我要擺脫她的控制。”
柏御非睇著施妍,意味深長地問:“你…難道不怕我說出去?我想對于你們母女之間的矛盾,狗仔隊一定很感興趣吧。”
“我相信御非。”施妍伸手握住柏御非的手,焦慮地說:“我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我剛剛才回國,我沒有值得相信的人,可是我的直覺告訴自己,我可以信任你。”
柏御非警惕地縮回手,悄悄地環顧四周,然后輕聲說道:“外面不適合說這些,其實剛才簽約的時候我看得出你是有點心事重重,現在聽你這么說,我心里也稍微明白一些,你放心,我會想想辦法,不過…郁女士始終是你的母親,她應該不會怎么對付你的。”
施妍可憐楚楚地搖著頭,嘆道:“御非,你是不知道,我以為進了帝皇能擺脫她,可是…我是那么無助。母親她一直都在背后控制我,雖然外面的傳言不是完全真實,其實也差不多,她就是這么一個人,當初姐姐也是因為受不了她的控制才會…算了,這些事情就不說了,我只是希望憑著自己的能力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希望御非能幫幫我。”
“我盡力吧。”柏御非拍了拍施妍的手背,給予安慰和鼓勵。施妍感激地低著頭,然而嘴角卻揚起詭笑,她的目的不光是為了擺脫母親的束縛,當然還有更大的計劃,只要柏御非肯幫她,她就能伺機接近這個優秀的男人,接近她兩全其美的陰謀。
第48章人生的賽事
歐娜拉著羅曼躡手躡腳地走去房門口,而信叔就在自己房間里大聲呼喊他們,羅曼和歐娜不約而同地僵直身體,挪動步子走去信叔房間。
信叔抱著魚缸,一臉緊張地說:“你們兩個怎么照看它們的?你看看,看看,都不動了。”
歐娜笑臉盈盈地安撫:“信叔,那是他冬眠了,冬眠了…”
信叔瞪了一眼歐娜,啐道:“你才冬眠了,大夏天的冬眠,哼,虧你想得出來。”
“要不,就是吃多了,撐著游動不舒服,必須要挺一挺,我們不也是這樣嘛。”歐娜撲上去要去拿起魚缸仔細研究,可是信叔卻推開了她,對著羅曼說道:“你幫我買點魚飼料回來。”
羅曼錯愕地瞪大雙眼,驚問:“我?現在?”
“沒錯。”信叔嗡了嗡嘴,十分認真地說:“現在立刻馬上。”
“它不是吃多了撐著了嗎?”羅曼為難地問。
“所以其他的魚沒得吃,我現在要去喂它們,很不湊巧,魚飼料吃完了。”信叔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問:“怎么?你有事情嗎?我記得今天好像你休假吧?”
“沒有,沒事。”羅曼笑了笑說道,歐娜卻擋在她身前,一邊飛奔一邊說:“不用你了,我去。”那速度快得,簡直無法形容,總而言之羅曼眨了眨眼睛,表姐的影子就消失無蹤了。如此一來,她只好松了一口氣,打算離開信叔的房間。
“你去哪兒?”信叔又問,阻止了羅曼的開溜行動。
羅曼眼珠子一轉,轉過頭時諂媚地笑道:“我今天…看著天氣好,想出去走一走…呵呵。”
信叔放下魚缸,站起來笑道:“行,正好我今天也沒什么事,不如陪你走一走,我們父女兩個很久沒有這樣一起走一走散散步了,不過,你確定要現在出門?好像…才八點吧。”
羅曼吐了一口氣,干笑地說:“爸爸,你今天沒有約花姐嗎?”
“沒有啊。”信叔走出臥房,說道:“我打算今天一天都呆在家里,這樣吧,不如你彈支曲子給我聽聽,我好好分析你現在的指法。”
羅曼本想拒絕,可是信叔已經走去鋼琴邊,打開了鋼琴,按著鍵盤笑吟吟地說:“來,看看有沒有什么進步。”
羅曼苦笑著走過去,她偷偷瞄一眼墻上的鐘,看著時間正一秒一秒地流失,她的心跳也一陣一陣地驚慌。
“激動人心的時刻即將到來,新一季度的天才鋼琴手大賽馬上就要拉開序幕了…”主持人在臺上不停地演講,而不少參賽選手都紛紛趕來后臺準備。這一次的大賽柏御非也十分重視,于是他也打算從一開始的初選就跟蹤起來。他將施妍也一同請來,一方面是為了能讓她適應這樣的宣傳手段,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能讓她出席更多公司的活動,曝光率越多那么施妍今后演出的宣傳工作也比較容易。
“這么說,你是想將最后一個冠軍和我同臺演出?”施妍笑著問身邊的柏御非。
柏御非點了點頭,說道:“之前你也跟媒體提起過和觀眾同臺演出的這個環節,我覺得很不錯,這是拉近距離的最好辦法,但是,我會利用這個環節做到更多的宣傳。新出來的鋼琴手會是我之后打算培養的另一個苗子,我希望能借著你的東風給她更多的鼓勵。”
施妍笑著說道:“大賽會得到很多宣傳,我這把東風如果沒有你那團火,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柏先生這一招確實不錯,不過我母親并不喜歡有人和我同臺演出,因為她對演出的要求非常高,我擔心…”
“我知道這一點,但是能通過初賽,半決賽和總決賽的冠軍,我相信她的琴技,到時候她應該能比得上一個隨便拉起來的觀眾;況且這是公司宣傳的模式,郁女士沒有理由拒絕的。”
“祝你成功。”施妍又湊近柏御非的耳邊,低聲說道:“這是侵略她的第一步,我們這一步不能退讓。”
江驁宸匆匆忙忙地趕過來,碰巧看到坐在正席上方的柏御非和施妍有說有笑,完全不顧周圍的人群騷動,似乎他們竊竊私語都是家常便飯;于是看在江驁宸的眼里也變了味兒,那種味道帶著一股酸楚漸漸淹沒了他的理智。
羅曼心不在焉地彈著鋼琴,信叔也打斷了好幾次,讓她反復重來一首曲子。
“曼曼,其實彈鋼琴講究的是心。”信叔認真地說,他把手指放在鍵盤上,嚴謹地分析:“你的手移動的同時,心也要隨著手指的方向移動,如果他們同步了,那么你的音樂才能走進自己的心,只要音樂走進自己的心,那么聽者就不是單單純純聽到一首曲子,而是鋼琴手的心聲。”
羅曼怔怔地點頭,又彈了一遍,可是還沒有彈完,信叔又叫停。
“不對不對。”信叔搖著頭,說道:“你是不是有心事?重復的曲子只會彈得越來越糟糕。”
“我…”羅曼欲言又止,剛站起來卻被信叔按著坐下去,繼續彈著羅曼認為無聊的曲子,可是信叔一點都不覺得無聊,反而很仔細地講解每一個關鍵。
“嘭——”歐娜猛地推開門,氣喘呼呼地說:“買來了,魚飼料買來了…呀,曼曼,都幾點了,你還在家?你還不去就是坐飛機都趕不到了啊。”
羅曼又從椅子上彈起來,她對著信叔說道:“我知道爸爸是千方百計想阻止我去參賽,可是對不起了,我一定要去,等比賽完了之后我會回來負荊請罪的。”
羅曼抓起沙發上的袋子就奔出門口,一邊跑下樓一邊吩咐:“照顧我爸爸。”
“沒問題。”歐娜叉著腰站在大門口,擋住了信叔的路,說道:“對不起了,信叔,今天我要得罪你了。”說著,歐娜將信叔背進了臥房…
“喂,放開我,你們兩個臭丫頭…”信叔苦苦掙扎,而歐娜也是無動于衷。
第49章初賽前的波折
“叭叭…”
“嘟嘟…”羅曼坐上出租車,可是在上班高峰期的時候,車子已經堵成好長一條龍,根本就挪不動幾步;她焦慮不安地在出租車里面張望,四周全都是車子,大家按著喇叭發出吵雜的聲音,以示抗議。
“司機先生,這樣的情況一般要塞多久啊?”羅曼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問道。
“這樣說不好啊,有的時候只需要幾十分鐘,可是看今天好像前面出了事情,基本上要塞幾個鐘頭了。”司機先生看羅曼如此著急,于是說道:“如果你是趕著上班,恐怕要遲到了啊!”
羅曼點了點頭,嘀咕:“如果是上班遲到這么簡單,我也不用這么著急了。”思及此,她又趴在窗戶邊上留意外面的道路。好在他們還沒有駛向高架橋,這樣的話,她現在下車靠跑步說不定比堵在這里一動不動還要來得快。
說時遲那時快,羅曼從袋子里掏出零錢遞給了司機先生,然后打開車門脫下自己的高跟鞋;但見她一只手拽著包包,另一只手抓起鞋子,赤著腳穿梭在一望無垠的車海之中。
踏著人們等待的咆哮不滿聲,她慢慢地跑去正常的街道,將塞在路口的車海甩在了自己身后面;羅曼也來不及看時間,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如果連初賽的門都進不了,她一定會很不甘心,不但不甘心,也一定會懊惱致死。
羅曼的汗水滲透出來,侵濕了她的衣服,從額頭上面流下來的汗珠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睛,模糊了她的視線;于是她不得不停頓下來,倚靠著石墻喘氣,然而這一停頓卻使得她本就透支了的體力突然松弛。
羅曼的雙腿直哆嗦,她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猛地跪在地上,就是爬起來也十分的艱難。可是她一定要爬起來,就算跑不動,她也要爬到目的地。時間,她要時間啊!能不能不要這么殘忍地剝奪她復仇的機會,求求時間不要走太快,我會趕過去的,我會的。
羅曼咬著牙,堅定了信念,又從地上爬起來。
“哧——”一輛機車停在羅曼跟前,車上的人脫下頭盔,對著羅曼命令道:“上車,快點。”
羅曼仰起頭,看到機車上的唐昕,不由得幸喜若狂。
唐昕伸出手,將地上的手提袋和高跟鞋都拽上了車,然后拉著搖搖晃晃的羅曼坐在自己身后面,最后她大喝一聲:“坐穩了,摟緊我。”
羅曼剛剛抱緊唐昕,只見唐昕踏上機車,發動引擎的聲音越來越大,然而一溜煙的功夫,兩人就飛奔出去,朝著賽場的方向驅車前進。
“你們這一批初賽人員是二十個人,任何人都有機會進入決賽,大家在后臺放松一下,差不多十分鐘就開始比賽了。”工作人員安撫著緊張不已的大家,然后退出了化妝間。
“Any,少了一個參賽選手。”助理跑了過來,小聲地說:“我剛剛點了一下人員,可是發現只有十九個參賽選手。”
Any皺起眉問道:“只有十九個?”
“恩。”
“這是你的工作范疇,你有沒有通知到他們本人?難道這個工作沒有做好,現在要我來替你埋單?”Any不悅地斥責身邊的助理。
“對不起,對不起,我之前都已經通知到他們本人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選手臨時沒有來。”助理小姐慌張地說:“就是確認的那個電話我也打過去了,可是現在卻一直打不通她的電話,要不要…取消這個人的資格?”
Any瞟了一眼墻上的時鐘,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比賽還有八分鐘,如果這個選手還沒有趕來,就取消她的參賽資格吧,還有,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之后還要發生,如果出現類似的情況,你自己解決,知道嗎?”
助理小姐低著頭,恭恭敬敬地應聲,而心里更是對遲到的選手一股怨憤之心。
唐昕將車停穩之后,羅曼便跳了下來,她趕忙穿好高跟鞋,一邊對著唐昕說道:“謝謝,謝謝,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
“曼曼。”唐昕冷靜地喊了一聲,繼而又道:“加油!你一定可以的。”唐昕睇著一臉驚慌的羅曼,不由得想起當初的施然,他們都承載了音樂夢想,雖然現在施然消失了,可是羅曼似乎又點起了她對朋友的那份熱情。
羅曼長吁一口氣,伸出手握住了唐昕,說道:“我會的,我們一直都是并肩作戰。”對不起,唐昕,我不能告訴你,我就是施然,但是我們一直都在一起。
“好了,快去吧。”唐昕松了手,說道:“對了,你的手機可能沒有充電,之前我打電話一直不通,如果工作人員看你一直沒有出現會給你電話的,你最好現在趕過去的時候給人家道個歉。”
羅曼感激地點頭說道:“我會的,你也是,回去的時候小心點,我一定會交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卷。”語畢,羅曼扭頭跑進了大廈,沖進了她的起跑點。
通過指引,羅曼終于在最后幾分鐘時間趕去化妝間,但是她根本來不及精心打扮,并且當她坐定之后,助理小姐就走過去找她的麻煩,當然,這是助理小姐一直憋在心里的怨氣,既然羅曼現在趕來了,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發泄的機會。
“你就是羅曼小姐?”助理不屑地說:“你知道不知道參賽的時間?還遲到這么久?”
“對不起,對不起。”羅曼站起來認認真真地鞠躬道歉,其他的比賽選手都紛紛避開她,好像她是什么瘟神,惹上之后必定禍事不少。
“化妝師。”助理小姐吩咐一聲:“現在沒什么時間了,你就隨便給她上個妝什么的,不用那么仔細了。”
羅曼著急地拿出紙巾擦汗,可是由于汗水太多,化妝師為她上了妝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不過好在羅曼天生白皙,勉勉強強能敷衍過去,她倒不是特別在意這些膚淺的裝扮。
助理小姐隨手遞給她一張抽簽的紙條,當然這都是其他十九個人抽簽完了之后剩下的最后一個,本來還以為她趕不上,要扔掉的,不過既然人來了,助理小姐才又給了她。羅曼打開紙條,上面赫然寫著“十七”這個數字;羅曼心里靜下來,抿嘴笑著自語:“很好,我喜歡這個數字,也許最后留下來的就是我的幸運數。”
第50章老江湖的認知
唐昕和歐娜都去了花姐的酒吧,而酒吧里的人都盯著懸掛在半空中的電視,里面直播了鋼琴比賽的現場。
歐娜叫了一杯酒,對著花姐說道:“花姐,你不是和信叔一樣,不希望曼曼參加比賽么?”
花姐淡笑地說:“我什么時候說過?”
“誒…這人真是一會兒一個樣。”歐娜看著花姐轉身的背影,嘖嘖地說道:“我看上了年紀的女人才是最善變的。”
唐昕笑了笑說道:“有本事,你當著花姐的面說這句話,我跟你賭一百元錢。”
“哈哈,你以為得罪花姐才損失一百元,至少她…”小狼指了指歐娜手中的酒杯,說道:“至少她以后來喝酒一定要簽單了。”
“去去去。”歐娜揮了揮手,示意小狼離開,又對著唐昕說道:“你也別笑話我,我們都是靠著花姐發跡的,她是財神爺,得罪不得。”
唐昕若有所思地問:“照你這么說,花姐在蘭桂坊很久了吧?”
“肯定的。”歐娜想了想又說:“不過具體的時間我也不清楚,我在蘭桂坊的時候,花姐就已經是這里不小的人物了,不過她沒什么野心,不會爭權奪利,只是經營一家小小的酒吧就好。”
唐昕認真地點了點頭,繼而又問:“那有人知道花姐的真實姓名嗎?”
“這個啊…”歐娜傻笑一聲,說道:“大概姓花吧,我也不知道,沒有刻意去問過,就算問了,花姐也是笑而不答,等于白問…你這么有興趣,不如你去問問看?”
唐昕拿出二百元遞給歐娜,說道:“不如我們再賭,如果你問了花姐,我就給你二百元,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你這么說,那為什么自己不去問?”歐娜反問一句。
“好,我要是去問了,你要給我兩百。”唐昕故意說道,歐娜皺起眉笑道:“行,看你今天這么有興致,我就賭你不敢問。”歐娜把自己的錢包放在吧臺,但是看到唐昕嚴謹的表情,她有點后悔了,好像這個敏敏不是一般角色,要是她真的去問花姐,豈不是自己損失了兩百元?
看出歐娜的悔意,唐昕立馬把手按在了歐娜的錢包上,她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為了設個障眼法,她已經開始懷疑花姐的身份,可是礙于她的身份,她不敢隨便去問花姐,如果和別人打賭,即便最后花姐知道了,也不會有人懷疑她的用心。
唐昕問了人,知道花姐又在自己的小會議室里面品酒,只要是新進來一批紅酒或者好一點的酒,她都會親自品嘗,然后確定酒的好壞。
花姐放下酒瓶,斜睨一眼走進來的唐昕,含笑地問:“怎么不去給曼曼加油?”
“還沒有輪到她吧。”唐昕小心翼翼地走進花姐,又仔細地打量一番她,或許是覺得花姐年齡相符合,總覺得花姐身上有股吸引自己的力量拉進;而花姐也感受到唐昕投給自己不一般的目光,于是嚴肅地扭過頭,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呃…”唐昕笑了幾聲,說道:“其實我是想謝謝花姐。”
花姐緊閉雙唇,莞爾一笑,也并不答話。
唐昕不敢直視她,于是低著頭又道:“花姐…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問嗎?”
花姐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繼續問下去。
“我想問…想問一下花姐的原名。”
花姐睇著唐昕,收起了笑意,冷冷地問:“你突然間問起我的原名是什么意思?”
唐昕干笑兩聲說道:“我已經問過了,對不起花姐,多多冒犯。”說著,唐昕又轉身離開了小會議室,她一邊走一邊暗忖:為什么她會這么在意自己的名字?刻意隱瞞身份的人無非只有兩種原因,要么就是過去不堪回首;要么就是躲避仇家或者債主。花姐雖然不是家財萬貫,可是也不缺錢財,所以肯定不是欠別人的錢而隱姓埋名;難道是仇家?一個弱質女流又怎么會有仇家?唐昕想了想,又搖著頭自嘲地嘀咕:“自己不是被仇家追殺而隱姓埋名嗎?”
“怎么樣?”歐娜看到唐昕走出來,趕忙撲上去問道:“花姐有沒有怪你?”
唐昕走去吧臺,從歐娜的錢包里面拿出兩張百元大鈔,得意地說:“不管怎么說,我都已經問過了,雖然花姐沒有回答我,但是…”
花姐突然從后臺走出,搶走了唐昕手中的百元大鈔,怒聲叱喝:“你們覺得很好玩嗎?”
大家立刻噤聲,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低著頭不敢看著花姐。
“我請你們過來是做事情的,不是和顧客嘻嘻哈哈的。”花姐冷掃一眼唐昕和小狼,又說道:“還有,我尊重你們是拿你們當朋友,而你們呢?知道我的禁令還和別人玩這種游戲?是不是要我趕你們?”
“花姐…”歐娜趕緊走過去,哀求地說:“花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
“花姐,我們先去忙了。”小狼和其他人都紛紛退下去,最好是離開是非之地,免得到時候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唐昕也靠近他們,歉意地說:“花姐,對不起,是我不該和娜娜打賭….更加不應該拿你的事情作賭注…我們知錯了,請你不要生氣,好嗎?”
花姐瞅著唐昕,意有所指地說:“如果對我的事情感興趣,就要先學會坦白自己。知道嗎?”
唐昕心里一顫,眼神里面掠過一絲驚慌,她沒想到花姐會這么說,當然是因為她根本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這么說來,她的障眼法在花姐面前已經面目全非,完全沒有作用。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小伎倆的確抵不過她的雙眼。看來,她是從頭到尾都堤防自己,知道自己有事隱瞞,就連真實姓名也不愿透露半句;如此一來,她和花姐又有什么兩樣?在自己掂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捕捉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她是狩獵者,而對方也不是獵物。
第51章一杯檸檬水的信心
“有請第十五號選手,張琳琳…”主持人上臺報幕:“她要演奏的曲目是肖邦的幻想即興曲。”
緊接著大家一陣歡呼,一位高挑的女孩子從后臺走出來,她眉目之間流露著高雅的氣質,即便是看起來很年輕,卻也有著難得的沉著,凝視臺下的評審團,依然是不慌不忙。
“你說曼曼會是第幾個參賽的人員啊?”歐娜焦慮地問道。
“不知道。”唐昕淡淡地應了一聲。
“不會是真的沒有趕到吧?”小狼著急地問。
唐昕果斷地說:“我看著她走進大廈,應該不會有問題,那個時候離比賽時間還有三分鐘,我相信一定趕到了。”
歐娜感激地說:“真是多謝你了。”她扭頭看著唐昕時,余光卻瞥見了門口站著的信叔,立刻,歐娜渾身一顫,從吧椅上面跳下來,撲向信叔,支支吾吾地解釋:“信叔,這個…”
信叔盯著電視機屏幕,沉聲說道:“我都知道了,她還是去了。”
“其實我們何不給曼曼一個機會?”歐娜咬著唇,勸道:“以前我們不相信曼曼的實力,可是現在我們有理由相信她,更加應該她啊。”
信叔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口中喃喃:“我知道她有她的夢想,我不應該束縛,她的翅膀終究還是會成長起來,我不應該牢牢地抓住。”
“信叔。”歐娜扶著信叔,說道:“曼曼會感激你的。”
信叔別過臉,問道:“她的耳朵怎么樣了?我怕她一緊張會犯老毛病…你們怎么不去看著她?她總是那么馬馬虎虎,不夠仔細。”
“曼曼把藥放在她的口袋里面了,現在是初賽,不能進場觀看的,所以我們才沒有跟過去,你放心吧,曼曼長大了,能照顧自己了。”歐娜安撫著說,心里也是很擔心。
唐昕想了一會兒,也走近了信叔,說道:“信叔,其實曼曼比我們想象中堅強。當時我騎著機車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累得爬都爬不動了,但是她咬著牙堅持下來,兩條腿一直發抖,她也不放棄。”
信叔點了點頭,嘆道:“是的,她一直都很堅強。”
羅曼趁著沒人留意她的時候,躲在角落掏了掏耳朵,不知道為什么,一緊張她的耳疼就會加重,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時不時會出現雜音;已經是第十五個選手,她是第十七個,她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差錯。
“嗚嗚…”羅曼還在為自己的事情發愁時,卻隱約聽到有人抽泣,不知道是耳朵失靈產生了幻聽還是她當真聽到不該出現的哭聲。于是羅曼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然后四下張望。
羅曼悄悄地走去更衣室,她看到不少人都忙碌地交流心得,而唯獨自己最接近更衣室,因此更衣室的動靜才能第一時間引起她的好奇。
“咯吱——”羅曼輕輕地推開更衣室,看到一個女孩子蜷縮在更衣間,低著頭聳肩哭泣。
“你還好吧?”羅曼蹲下來關切地問:“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她仔細打量了女孩子的穿著,看到她胸前戴著卡牌,上面的數字是二十,于是她知道女孩子也是參賽選手,并且是最后一個演出的人員。
女孩子仰起頭,懸掛著淚水睇著羅曼,抽抽搭搭地說:“我…沒事…”
羅曼心疼她的單純,看樣子女孩子不過十歲,估計是第一次參加比賽,心情太緊張才會采用這樣的極端方式發泄吧。
“是不是太緊張了?”羅曼微笑地問,然后伸手握著女孩子的手背,輕輕地摩擦,說道:“其實你只要當做一次很認真的練習就好了。”
女孩子哽咽地說:“我擔心我…我不想來的,是家里人逼著我參加比賽。”
“哦,原來是被逼著來參賽?”羅曼思慮著說:“這么說,你的信心也是被逼出來的?”
女孩子怔怔地點頭,羅曼靠著她坐在地上,溫和地問:“這么說你一直就不喜歡彈鋼琴?”
“我喜歡運動,戶外的運動。”女孩子嘟囔著說道:“可是媽媽逼著我學,一直如此。”
羅曼靠著墻壁,傻笑說道:“告訴你吧,我也是的….我媽媽可兇了,我不敢忤逆她的意思。我記得我很喜歡游泳,其實我能成為一個游泳健將。”
女孩子不可思議地端倪羅曼,當然她現在的身材肯定離游泳健將有點距離,于是羅曼揶揄地說:“這個已經是歷史了,從我決定坐在鋼琴邊選擇黑白鍵開始,我就選擇了自己的人生,從那以后我愛上了鋼琴,我發現如果嘗試著愛上鋼琴,會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我不喜歡坐在屋子里,我喜歡在外面運動的生活。”女孩子沮喪地說:“我一直考級,從這里比賽,到別的城市比賽,無論什么比賽,只要能讓媽媽知道的比賽,我都要參加。”
“為什么沒有拿到冠軍?”郁安的指罵又回到她的耳邊。
“為什么不能彈得更完美?”
“為什么會讓她有機可乘?”
“為什么….”
羅曼喃喃自語:“為什么一定要變得最強?”
“呃?”女孩子眨了眨眼,湊過去問道:“你說什么啊?”
羅曼恍然驚醒,會心笑道:“沒什么,我也是參加過無數次比賽,加油。”說著,羅曼從地上爬起來走出了更衣室,她將準備好的檸檬水一飲而盡。
“呵呵,你也喜歡喝檸檬水。”女孩子破涕為笑地問。
“是嗎?難道還有人也喜歡?”
“恩,我的偶像。”女孩子笑吟吟地說:“她叫施然,你知道嗎?我好喜歡她的演奏,每一場都那么完美,無可挑剔。聽說她每一次出場前都會喝下一杯檸檬水。”
羅曼頓了頓,隨后又笑起來,她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說道:“謝謝…謝謝你還記得她。不過,我想她喝檸檬水應該也是為了減壓吧…要不,你嘗試下?”
“她也需要減壓嗎?她彈得那么好。”女孩子天真地問。
“當然,其實她也是凡人。”羅曼甜笑著說:“相信我,一杯檸檬水的威力。”
第52章晉級復賽
“快…看啊,是曼曼。”歐娜叫起來,引來大家的側目,信叔和花姐他們屏住呼吸,盯著電視里面的情況。看到羅曼從幕后走上臺,由主持人解說之后,她才坐下來,雙手抬起來放在鋼琴上面;羅曼不急于演奏,而是先輕輕地撫摸鋼琴鍵,等到她深吸一口氣之后,她才動彈手指,在鋼琴上跳躍起來。
輕快的音樂從她的手指中傳出,令臺下的柏御非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她會來參加比賽;看到柏御非突然異樣的表情,身邊的施妍頓時關注起臺上演出的女人。不過在施妍的眼里,羅曼只不過稍微有點琴技,而容貌和身材完全不符合柏御非公司打算簽約的對象。
施妍無心欣賞羅曼演奏,而是與柏御非攀談起來,她笑著說道:“這個女孩子似乎有點技巧,在指法和音律方面都掌握得不錯,看來是下過一番功夫。”
“恩。”柏御非扭頭說道:“她是我酒店里面的員工。”
“啊?”施妍愕然地問:“她是你的員工?”
“沒錯,她晚上都會在酒店餐廳彈奏兩個小時的鋼琴。”柏御非笑了笑,說道:“我也覺得你說得不錯,她確實下了不少功夫,是個真正熱愛音樂的女孩子。”
施妍淡笑一聲,然后冷掃一眼臺上的羅曼,正巧羅曼演奏結束,幾近完美的演出就此落幕,而臺下的評審團都時不時發出唏噓的聲響,看來他們都贊同羅曼的演出,并且打算私下里討論。
施妍思酌一會兒,繼而拿起手邊的演出名單,她從上往下地查找,在第十七個出場名字上面看到羅曼的名字。
“羅曼?”施妍若有所思地低喃:“哼!不就是一個打工的鋼琴手嘛!”
羅曼走去后臺時,徐小雅激動不已地說:“曼曼姐,沒想到你居然彈得那么好。”
“等一下你要比賽了,好好加油,不管怎么樣,既然已經參加,就不要輕言放棄。”羅曼鼓舞著徐小雅,她知道她實在太緊張,抓著自己的手都一直在顫抖,這樣的情況是非常不利于比賽。
“好,我會平靜,我會平靜…”徐小雅念念叨叨地說,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羅曼一直守在她身邊,抱著她說道:“小雅,你上臺之后不要看評審團,今天是初賽,下面幾乎沒有什么觀眾,這樣你能輕易地克服恐懼,現在開始,你當自己只是在家練習,拿出平時最好的心態來完成這場不一般的練習。”
“我可以嗎?”徐小雅扭頭問道。
“當然可以。”羅曼緊握著徐小雅的手,輕聲地說:“來,現在你就當做是施然小姐。”說著,羅曼拿起身邊一杯泡好了的檸檬水,又道:“實不相瞞,我剛才也是這樣想,喝了這杯檸檬水,就好像施然小姐在身邊一樣,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徐小雅點了點頭,然后一口飲盡檸檬水,雖然有點苦澀,可是這樣的苦澀很快侵蝕她的恐懼,慢慢變得甘甜起來。
等到第二十名參賽選手徐小雅演出結束之后,大會公布了比賽的結果,因為是初賽,二十名參賽選手當中只選出十名晉級的選手,羅曼在名次之列不是難事,不過好在努力的徐小雅也擠進了最后一名。她們欣慰的相視而笑,卻若有所思起來,走進復賽之后,等待的是友情的升華還是敵對的爭奪,恐怕只有在一周后的復賽才知道了。
羅曼從大廈走出來時,歐娜和唐昕已經迫不及待地沖上去抱著她。
“曼曼,我們都看到了。”歐娜眉開眼笑地說:“你真的不錯,就是信叔也看著笑起來。”
“你們?怎么都來了?”羅曼緊張地問:“我爸爸?他沒有怎么樣吧?”
唐昕移動身體,讓身后面的信叔和花姐走上前來。信叔微笑地鼓勵:“我能怎么樣?即使我再怎么阻止你,你還不是一樣要去參加?我想過了,有些事情始終躲不過,既然我們都無法預計以后的事情,還不如現在走一步看一步,想太多做太多,只會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都辛苦。我看到你的演出了,雖然大家都一致認為你的得分不錯,但是…爸爸還是要說,切忌急于求成。”
“知道了,爸爸。”羅曼莞爾一笑。
花姐拉開了信叔,扶著羅曼,說道:“不要跟你爸爸說那么多,他就是這個樣子。我準備了好多好吃的東西,今晚上一定要慶祝一下。”
“哈哈,花姐就是偏心,剛才在酒吧的時候沒跟我們說準備了好東西。”歐娜故意說道:“曼曼,還是你面子大。”
“我看是信叔的面子最大…”開車來的楠哥口沒遮攔地說。
花姐瞪著他,笑著罵道:“沒大沒小,你還想不想要這個月的工資了?”
“啊?”楠哥趕緊躲進了車內,大家一哄而笑。
正說著,突然竄出來一大群的記者蜂擁而至,差點淹沒了羅曼他們這群人。當然,記者肯定不是來采訪羅曼的,而是朝著他們身后面奔去,將剛剛走出來的施妍圍堵在大廈門口。
“請問施妍小姐為什么會特別關注這一次的比賽…”
“施妍小姐,您是不是打算簽約帝皇娛樂…”
施妍的助手推開身邊的記者,好讓施妍走向自己的保姆車。
“對不起,施妍小姐無可奉告,請你們讓一讓。”助理著急地說道,與記者忙于拉拉扯扯。
羅曼和家人走去他們的車,她的目光隨著施妍的方向而移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側面。
歐娜看了一眼混亂的場面,說道:“看什么呢?人家是大明星,呵呵,曼曼,上車吧。”
“那是音樂才女施妍啊?我還蠻喜歡她的。”花姐笑著說。
“才女?她也配?哼。”唐昕冷笑一聲。
羅曼恍然驚醒,然后彎腰坐上自己的車,他們的車背道而行,可是他們不是兩條平行線,終有一天,還會再遇的。羅曼沉悶地想,施妍,你慢慢地享受吧,好好地等我爬上去。
第53章柏先生的鼓勵
羅曼換上便服準備趕回家做飯,而這時楊樂巧走了過去,輕輕撞一下羅曼,說道:“姓余的找你。”
羅曼頓了頓,扭頭就問:“他?他找我干什么?”
楊樂巧聳了聳肩,湊上前低語:“小心點。”
羅曼若有所思地走出門外,發現余偉就站在外面等候,一看到羅曼慢慢吞吞的走出來,于是上前責怪地說:“猶猶豫豫地干什么呢?柏先生要見你,還不快去。”
羅曼不耐煩地看著他,問道:“柏先生要見我?見我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可知道,你現在還沒有過試用期….”余偉走在羅曼身前,一直不停地嘮嘮叨叨,而羅曼無奈地接受他的抱怨,不過她似乎有種本領,能讓余偉的話從自己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出來,完全不會殺死腦細胞,心情也因此而不會受到干擾,這樣就能儲存自己的實力。
叮的一聲,電梯停了,門打開時余偉仍然余怒未消,羅曼搖了搖頭,嗤笑地說:“余經理,不如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看我們可以出去了。”
“呃?這么快?”余偉看了看電梯,然后從里面走出來,在走廊上,他剛要開口卻被羅曼制止了:“噓——如果被柏先生聽到,恐怕會影響不好,你也不想挨罵吧?”
余偉睇著羅曼,壓低嗓門說道:“你給我好自為之,有任何事情最好自己抗下來,不要牽扯到我的頭上。”
“OK!”羅曼不以為然地淡笑一聲,然后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余偉身邊,朝著柏御非的套房走去。那是他專屬套房,一般很少接見客戶,更別說是員工,當然,有時候老板的思想總是讓人難以捉摸,至少在余偉看來,這個貌不起眼的羅曼根本就沒有資格踏入套房半步,可是偏偏老板就是要見她,或許是彌天大錯,他完全不會往好的方面想,因為他完全不會對羅曼抱任何好的感知。
“不要死得太慘,哼哼。”余偉冷笑一聲,然后走進了電梯里面。
“叩叩叩。”羅曼在門口整理衣容,然后禮貌地喊道:“你好,柏先生,我是羅曼。”
柏御非親自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笑著說道:“你好,羅曼,請進。”
“請坐吧。”柏御非示意羅曼可以坐在沙發上,而他走去餐廳打開酒柜,又問道:“對了,你是想喝什么?汽水、茶還是酒?”
羅曼被眼前這個居家型的套房給迷住了,她聽到柏御非扭頭問自己喝什么的時候,只能呆滯地眨了眨眼睛,根本回答不出話來,當然她不是沒有見過這么好的酒店,可是把家里的臥房建立在這個商業化的酒店里面,真的是令她大開眼界。
羅曼端正地坐在沙發上,她張望四周,無論是客廳還是餐廳,甚至廚房都能一目了然,可以說是樣樣俱全,應有盡有。難怪柏先生基本上都是住在酒店,因為只要打開門走進這里面就完全覺得自己已經回了家,然后打開門再走出去,又能立刻出現在自家酒店;這樣一來,生活和工作緊密連接,他也能節省不少的時間。
柏御非做主為羅曼倒了紅酒,趁著羅曼驚嘆之時,他也坐在沙發的另一端,笑著說:“怎么樣?是不是感覺很溫馨?”
“恩,特別溫馨,好像回到了家里面。”羅曼嫣然笑道:“我知道這就是柏先生的理念,讓酒店成為住店客戶的家,讓他們感受酒店的溫暖。”
“忙忙碌碌一整天,需要的感覺不能少,而出門在外,自然不能把家也帶走,所以我認為最好的酒店就應該如此。”柏御非遞給羅曼一杯酒,說道:“喝一點,對女孩子也好。”
“謝謝。”羅曼伸手接過酒杯,看了一眼柏御非后,再仔細地品嘗酒杯里的酒,突然羅曼驚喜地說道:“居然是‘浪漫情人’,真不錯,柔美高雅,溫暖而又不失細致,是上等佳釀。”
“你居然懂得品酒?”柏御非詫異地反問,看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還真是不少。
羅曼一怔,繼而解釋:“其實我是略懂一點點,我有個很好的朋友就是開酒吧的,她才是高手,我這點功夫就是從她那里學過來的。”
“恩,你能品出酒得名字,還有它的優點,就已經不錯了。”柏御非微笑地說:“我知道你除了鋼琴彈得好,現在還能算是一個酒友,呵呵,看來我不能小覷了你。”
“呵呵,所以說人不可貌相,這句話一點也不假。”羅曼笑了笑,說道:“其實我已經猜想柏先生今天為什么會找我過來,當然不是為了品酒,應該是為了昨天參賽的事情,在臺上我已經看到臺下的柏先生,所以我相信,柏先生是因為此事而要求見我的吧?”
“沒錯。”柏御非直截了當地說:“我就是因為此事找你。我沒有想到你會參加這次的比賽。”
“然后呢?”羅曼歪著頭,又問。
“然后什么?”柏御非睇著她,反問。
“難道柏先生沒有懷疑過我?”羅曼說道:“我剛剛才來這里上班,然后就去參加比賽,如果不是刻意接近柏先生,那是為了什么。”
柏御非笑著說道:“說實在的,我沒有理由相信你,可是…我相信你的鋼琴,從你手里彈出來的曲子都不一般,雖然那種感情似乎還缺少一點什么,可是我認為這是任何鋼琴手都無法捕捉到的關鍵。只要你把那份感情再升華,我堅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羅曼慎重地說:“柏先生的話讓羅曼有了壓力。”
“壓力能變成動力。”柏御非笑道:“我不會參與關于比賽的任何事情,自然是包括評分;我也不會讓別人知道我們相識,所以你不必要擔心這些。”
“我當然相信柏先生。”羅曼說道:“對了,我想再確認一下,關于比賽最后的那個獎勵,其中一個是說能與施妍小姐一起登臺演奏?”
“對。”
“謝謝。”羅曼冷厲地撇嘴笑起來,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個獎勵很好,她前世都從來沒有與施妍一起演奏過,看來這一世要努力完成這個心愿了。
第54章坦白從寬
小狼將調好的雞尾酒遞給唐昕,問道:“怎么樣?”
唐昕很認真地品嘗,對于小狼忙活一個晚上的功勞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剛要準備評價一番時,門口卻涌進來不少的人;現在還不是營業的時間,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人進門,因為門口一定有告示。于是,唐昕對于盲闖進來的人們有了警備之心。
為首的男子面露兇光,唐昕一眼便認出了他,對方似乎也是奔著她而來,推開企圖阻擾他們的服務員之后,就徑直朝著唐昕的方向而來。
“哼。”阿輝傲慢地沖著唐昕冷笑,小狼這時候也從吧臺里面走出來,諂媚地笑道:“輝哥,你怎么來了?”
阿輝把手搭在小狼的肩膀上,邪惡地笑問:“這妞是你們酒吧的?”
小狼瞥了一眼唐昕,于是說道:“不知道輝哥找敏敏姐有事嗎?”
“敏敏姐?”阿輝不屑地笑:“什么時候這里多了個‘敏敏姐’?”
唐昕長吁一口氣,斜睨著阿輝,說道:“我一直就在,可能是輝哥貴人多忘事吧。”
“哼,你知道我是誰,居然還敢挑釁?”阿輝突然推開了手邊的小狼,沖著唐昕咆哮地罵道:“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你必須給我那些受傷的弟兄一個交代。”
“是你自己先開溜了,對他們不聞不問,怎么現在又來找我?”唐昕輕蔑地笑道。
“哼,少廢話,老子今天就是帶你走的。”阿輝一說,身后面的人全都走上前圍住了吧臺旁邊的唐昕,看來他們是準備充分,決定以多欺少了。
“慢。”唐昕不慌不忙地質問:“既然要帶我走,那我也得知道你們究竟要做什么。”
“做什么?”阿輝得意洋洋地笑道:“現在知道怕了?我告訴你,我親自教教你,以后在這條街你該怎么,看你還會不會囂張,看到我輝哥乖乖地讓出道。”
“那就要看你們能不能有那個本事帶我走。”唐昕把心一橫,絕不會束手就擒。
“抓住她…”阿輝氣不過,一聲令下;與此同時,唐昕移動步子,準備對付想襲擊她的男子。
“住手。”從后面傳出來冷厲的吼聲,花姐被小狼他們請出來,一時間,場面陷入僵局。花姐怒視著阿輝,走到他面前,劈頭就罵:“阿輝,你帶著這么多人過來是什么意思?怎么?有興趣在我這個小酒吧里面坐一坐?恐怕我這個小酒吧留不住你這尊大神吧。”
阿輝頓了頓,撇嘴說道:“花姐….你肯出來更好。有些事情確實還是說清楚的好,免得到時候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我今天阿輝過來可是金先生的意思。”
花姐悶哼一聲,啐道:“是不是金先生的意思,我沒有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但是,你要清楚一點,敏敏是我的人,你今天要從我的酒吧帶走我的人,沖你這一點,你覺得我會不會放手?”
阿輝想了想,說道:“花姐,你肯承認她是你的人最好不過…前不久,她打傷我的弟兄,這筆賬,花姐是不是能承擔?”
“花姐,我…”唐昕急著走上去爭辯,卻被花姐制止了,花姐對著阿輝說道:“好,我一力承擔,所有的費用我會當面交給你,你要多少,只管開個價。”
“爽快。”阿輝一拍手,陰笑地說:“那個,敏敏是吧….這一次算你走運,有花姐罩著你。以后你要是看到我阿輝哥,最好閃開點,免得我看到你就…心煩。”
阿輝帶著那些人慢慢地退出了酒吧,而羅曼也背著包準備開始上班,這時候大門口聚集了不少男人,嚇得她一愣,趕緊跑進酒吧里面詢問情況。
花姐轉身看了一眼唐昕,也沒有打算質問什么,而是越過唐昕朝著她身后面走去。
“花姐…”唐昕追上花姐,低著頭說道:“花姐,謝謝你。”
花姐猶豫片刻,側身說道:“很多人都有自己的過去,我并不想逼問什么,只是我希望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還能保護你們。而你們,也要好自為之,阿輝仗著有金先生,在蘭桂坊一直都是橫行霸道,如果以后再遇見他,還是盡量不要硬碰硬,能避開最好。既然決定隱姓埋名,就要把一切忘掉,包括自己的能力。”
羅曼躲在他們身后面,聽到花姐的話,也是嚇得倒抽一氣,她還以為只有自己知道唐昕有意隱瞞了真實身份,沒想到花姐居然這么厲害,早就猜到了。
唐昕垂頭喪氣地杵在原地,而花姐早已經離開,于是羅曼悄悄地走出來,走到唐昕身邊,好心地勸道:“我聽小狼說,剛才有人找麻煩。你還好吧?”
唐昕暗嘆地說:“你聽到了?”
“呃…”羅曼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是來找你們的,我…不是有意偷聽的。”
唐昕淡笑地說:“花姐說得對,我確實有意隱瞞不少事情。”
“呵呵,花姐也說了,很多人都會有過去啊。”
“知道我為什么這么你參加比賽嗎?”唐昕突然又問。
羅曼不解地搖了搖頭,唐昕又說:“幫我一個忙,接近施妍。”
羅曼睇著唐昕,小心翼翼地問:
唐昕遽然冷漠,冷厲地說:“因為我現在的下場就是拜他所賜。曼曼,對不起,我欺騙了你們大家,其實我真名字并不是敏敏,我叫唐昕。”
羅曼雖然知道唐昕的真實身份,可是聽到唐昕能向自己坦白,她也感到了驚訝;唐昕看到羅曼的訝然,只好繼續解釋:“我知道我的命是你們大家救的,我不應該欺騙,可是我實在不想讓你們擔心。”
“為什么?這又跟施妍這個大才女有什么瓜葛?”
“很多事情不能只看光鮮的表面。”唐昕說道:“她的才情根本就是建立在另一個人的生命之上,如果不是另一個的死,她根本不會有現在的榮耀。”
羅曼隱忍著怨憤,低著頭說:“我知道,施妍還有一個姐姐。”
“對,就是她,我當時懷疑施然的死,于是調查他們…最后才引來了殺身之禍。”唐昕咬牙切齒地說:“既然我能保住這條命,我就一定不能放棄。”
羅曼扭頭盯著唐昕,說道:“好,我幫你接近她。”
唐昕眨了眨眼,問道:“你…相信我說的?”
“對,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你。”羅曼莞爾一笑,堅定地說;對于唐昕的坦白,她還是愧疚的,說到欺騙,她又何嘗沒有欺騙對方。唐昕為了自己,差點喪命,她實在沒有理由不相信她這位知己,或許是天意,居然讓再生的她拯救了唐昕。不過施妍那個女人加害唐昕一定有鬼,自己的死肯定是她從中做了手腳。
第55章伸向郁安的魔爪
唐昕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羅曼聽得仔細,心里更是一番沸騰。雖然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可是唐昕幫助她再回憶,她的心境突然變得平靜,就好像暴風雨前那場無法估量的平靜。
當初,就是唐昕首先發現了江驁宸和施妍之間的奸情,然后才通知施然小心他們二人,施然一直愧疚與兩人,所以才打算給他們留下重金保險;當唐昕將江驁宸和施妍親密的照片送到自己跟前的時候,她才知道,事情完全不受控制地發生著,直到她決定更改受益人和緊接著自己的意外,這些事情現在串成一氣,不難讓人懷疑江驁宸和施妍兩人的陰謀。
羅曼聽得出,唐昕打從心里就認定二人就是制造施然意外的罪魁禍首,如此一來,自己不但要報感情背叛之仇,還要報殺身之仇。思及此,對他們兩個更是越發的憤恨,恨不得自己現在就能出現在他們面前,揭開他們偽善的面目,然后將他們繩之于法。
可是,羅曼遲疑了,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她要強大自己,要登上高峰,要取得比賽的冠軍,得到柏先生的扶持,這樣一來,她就有可能打擊不可一世的施妍,也有可能報仇雪恨。
唐昕說讓羅曼幫助自己接近施妍,她猜想唐昕已經豁出去了,她會拼死報仇,不行,不能讓唐昕平白無故地丟其性命,一定要從長計議。
“朱利安…”郁安痛苦地呻吟,大聲呼喊一聲,可是外面沒有任何動靜。好半天之后,門是打開了,而走進來的卻不是朱利安,是她的唯一女兒施妍。
施妍將沙發上的郁安扶著坐好,笑道:“媽媽,你為什么什么時候就只知道找朱利安?難道我不是你的女兒?”
“朱利安呢?”郁安抓著胸口,皺起眉急問:“你要干什么?去把我的藥拿來。”
施妍扭了扭腰,冷笑說道:“哦,原來是媽媽覺得身體不舒服,想吃藥了。”說著,施妍從手中拿出一瓶藥,在郁安面前搖了搖,說道:“不知道是不是這一瓶?”
“給我…”郁安從施妍手中搶過來,然后慌慌張張地把藥倒在了手掌中,她一口吞進去,喝水的步驟也免去了。
郁安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施妍睇著她哈哈大笑地問:“怎么樣?有沒有覺得好一些?”
郁安恢復氣色之后,冷厲地質問:“你別忘了,你現在的所有都是我給你的,你別不知好歹。”
“是。”施妍站起來,嗤笑說道:“我當然知道,我知道我現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姐姐去世,我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個角落孤孤單單地哭泣。當然,我不能怪你,因為你是我媽媽,你是我媽媽!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我的媽媽,既然是我的母親,為什么從來不知道關愛我?”
郁安白了一眼施妍,冷啐:“你野心太大,難道你不知道嗎?你就算再怎么努力,你都無法和你姐姐相比,你在音樂上的造詣根本不堪一擊。”
“哼,就算再怎么不堪一擊,你可知道,是我現在站在你身前,而你所謂的那個最疼愛的女兒…”施妍不屑地說:“已經死了。她永遠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你說你對她念念不休又有什么用?”
郁安怒斥道:“你給我出去…”剛剛覺得身體舒適的郁安,突然感覺肚子有些隱隱作痛,她大聲趕走施妍的時候,忍不住捂著肚腩,面色蒼白。
施妍抿了抿嘴,邪獰地問道:“是不是覺得肚子不舒服啊?”
郁安瞥了一眼桌上的藥瓶,發現不是自己的藥瓶,這才驚醒,痛苦地問:“你…你給我吃了什么?”
施妍笑了笑,走過去說:“我給你吃了什么?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吃毒藥的…我可不想因為你而失去更多的東西。”說著,施妍從自己的皮包里面拿出一張合同,她指了指合同說道:“你在這里簽個字,我就可以放過你,否則你別怪我不念養育之恩啊!”
“哼。”郁安冷哼一聲,然后低下頭看了看合同,發現是一份遺囑,是一份將自己所有財產都轉到施妍手中的遺囑,她想干什么?她想奪家產?
郁安激動不已,抓起桌上的合同就撕碎了,還罵道:“你這個不孝子,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你就想要家產…”
“媽媽,我想你可能忘了。”施妍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你的錢幾乎都是我和姐姐賺回來的,我現在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再說了,姐姐的那些錢,你也沒理由獨吞吧,姐姐生前可是很疼我的,如果我拿她的錢,也不足為過啊!”何況我還拿走她的男人。
“你休想…”郁安氣喘呼呼地低罵。
施妍走到郁安身邊,彎著腰說道:“我實話告訴你吧,你在Si摸n那里所有的合同還有基金,我都拿到手了,不但如此,姐姐的那筆保險金,我也能馬上拿到。”
“施妍,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媽媽的這一切不都是你的嗎?”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你早就在Si摸n那里預留了遺囑,上面說我得到的那部分根本就不夠,哼,比起朱利安,我為你不知道賺了多少錢,你卻把房產什么留給她,你說我服不服氣?我這么做,都是你逼的,你逼我這么做的。”
郁安長吁一口氣,使自己不要那么激動,以免傷害了身體。
“你不簽也行,我會慢慢地伺候你,我一定會讓你簽的。”施妍拿起桌上的藥瓶,冷哼道:“我很好奇,正常人吃了精神病患者該吃的藥,不知道會是什么結果哦?”
郁安盯著眼前的施妍,頓時訝然失神。
施妍又湊過去,陰冷地笑道:“你不是很關心朱利安嗎?她怎么說也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我會好好地對待她,更何況我去哪兒找這么忠心的狗?哈哈哈….”
第56章潛伏的獵者
施妍的車一到酒店門口,整個酒店大堂立刻全城戒備,所有人都提高警惕,小心應對這個貴賓客人。與上次不同,這一次來訪的人,只有施妍和她剛剛聘請的助理小姐,這位助理小姐有十分敏銳的洞察力,她將施妍安全地護送進酒店,然后一直安分地跟隨其后,絕對不會逾越一步。
“你好,施小姐…”余偉諂媚地打招呼,而施妍只是冷漠的面容相對。
“噔…噔噔…”穿過大堂時,施妍突然聽到隱隱約約傳來的鋼琴聲,她被余偉帶去電梯口,鋼琴聲也越來越大,音律勾起她的好奇。
“叮——”電梯門開了,余偉彎著腰示意讓出位置讓施妍邁進去,而身后面所有人也都望著施妍,不敢先一步走進電梯;只是這個時候的施妍仿佛著了魔,杵在電梯門口,思緒卻早已經不知所蹤。
助理小姐上前湊近施妍,在她耳邊小聲“施小姐,我們是不是該進電梯了?”
施妍頓了頓,斜睨一眼余偉,然后踩著高跟鞋走了進去。她被琴聲吸引了,隱約間,有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她一定在哪里聽到過,可是在哪呢?
“余經理。”施妍在沉悶的電梯里面開了口:“剛才…那個鋼琴聲?”
余偉想了想,問道:“施小姐,是問什么鋼琴聲?”可能是自己太專注地伺候施妍,以至于也忘了聆聽從大堂后面餐廳里面傳出來的鋼琴聲。
“叮——”電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施妍冷瞟一眼余偉,覺得這個男人有些滑頭,便不想多問了,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于是施妍住了口,從容不迫地走出電梯,走向了柏御非的私人空間。
施妍坐定之后,柏御非照樣將所有的人請出了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的客廳顯得格外冷寂,助理小姐一開始就將合同放在了茶幾上面,只等施妍和柏御非兩人自己探討方案。
“這個…”柏御非拿起合同仔細地翻閱,片刻后說道:“看來…不需要我,施小姐已經說服了你母親。”
施妍淡笑一聲,說道:“沒錯,一句話說得好,靠人不如靠己。況且柏先生是大忙人,我的這些小事當然就不不勞煩柏先生了。”
柏御非莞爾一笑,又問道:“聽說昨天郁女士在自己家中突然病發,現在已經被護送英國診治?”
施妍平靜地說:“是的,媽媽一直身體不好,常年累月地操勞只會加重她的病情,所以這一次病發后,我說服了媽媽,讓她回英國醫治,因為她之前的病例和主治醫生都是在那邊,治療起來就比較方便。”
“施小姐真是有心了,不過沖著這一點,倒是有不少媒體報道你的孝心。”柏御非滿意地笑道:“你親自護送郁女士這個做法,確實很好,在媒體中受到不少好評。”
“呵呵。”施妍捂嘴笑道:“其實我之前就沒有想過會有什么好評,一心只想好好安頓媽媽,我想這是意外之財吧…如此一來,豈不是幫助了柏先生?”
柏御非站起來,走到書桌邊,拿起放在桌上的鋼筆,說道:“好,所以這個合同,我當然要簽,我上哪兒去找一個這么好的音樂人?”
施妍也站起來,走向柏御非,看到他在合同上面簽了字,她接過柏御非手中的鋼筆說道:“我忘了帶筆,就用柏先生的貴筆吧。”說著,她也簽了字,簽完之后,施妍又拿起鋼筆,贊嘆:“這支筆真好用。”
“是嗎?”柏御非猶豫了一下,說道:“是我爸爸留給我的,既然你這么喜歡,那我就轉送給你用吧。希望你以后簽名的時候,不用那么累。”
施妍驚喜地笑道:“真的嗎?那我真是要好好地感謝柏先生了,我真的很喜歡這支筆;知道柏先生這支筆還有這么重大的意義,你放心,我會用心地保管,并且一直帶著它走到任何地方。”
柏御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笑了笑,而施妍更是大放光彩,媚眼送秋波。在她的計劃中,還有一個勢在必得的戰利品就是眼前這個優秀的男人,雖然她和江驁宸暗中仍然往來,可是礙于江驁宸的身份,她不得不將他們的事情隱藏起來。
這樣更好,她才不會跟她的姐姐那樣,因為她從來就不是那種只會躺在一個男人懷里的女人,江驁宸是她贏回姐姐時候的戰利品,如今姐姐已然不在,這個戰利品對于自己來說,算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了!既然如此,施妍細胞中潛藏的不安因子又在激發她的狩獵之心,她就是狩獵者,一個自以為是的狩獵者。
羅曼拿著娛樂報刊倚靠在衣柜旁邊,她一直都覺得媽媽身體不差,雖然偶爾需要藥物維持,可是有朱利安細心的照顧,媽媽從來都不會擔心自己的身體情況;為什么?為什么會被施妍送回英國?難道真的是病情很嚴重?
羅曼緊緊地捏著報刊,想到自己被醫生放棄時,媽媽那種肝腸寸斷的樣子,她的心中立刻涌現酸楚,陷入了難以自拔的內疚之中。
看來,這三年來,媽媽過的并不舒心,還身體越來越差,那個曾經在自己心目中被視為永遠屹立不倒的女人,終究來到了這一天,她還是倒下去了,該休息了,要休息了!她深深地嘆息,為媽媽這一生的忙碌而嘆息,為媽媽的堅強而嘆息;在她的眼里,母親就是一座撐天的墻,如今墻倒塌了,該由自己撐起這片天地。
可是,羅曼又轉念一想,她好想能看到母親一眼,想知道她現在究竟如何,更想盡自己一份心意。她無法控制地想著,卻又在禁受無可奈何的擔憂。一切都要等她報仇成功,然后重新站在母親面前時,才能解脫;而現在,她徒有一腔憤恨,卻仍然拿那對狗男女沒轍,她不能空手回去,決不能!這一仗,必須要忍耐,要堅強,還要一擊即中,讓他們無法反擊。
第57章仇人相見分外眼睜
柏御非親自護送施妍下了樓,兩人漫步在酒店大堂。
“那之后的事情就要拜托柏先生的照顧了。”施妍含笑說道。
“你也不要太擔心郁女士的事情,如果需要我的幫助,你就盡管說,我一定會幫助你的。”柏御非熱心地說:“至于接下來的演出,你完全不用擔憂,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合作愉快。”
施妍滿意地微笑,伸出手緊握著柏御非伸向他的右手,說道:“合作愉快。”
羅曼換了衣服從后面走出來,正巧看到施妍伸手和柏御非相握的一幕,這一幕在她眼中定格,在她心里落下印跡。
可能是彼此流露出難以掩蓋的磁場,施妍縮回手的同時,立刻將目光掃向另一旁的羅曼;她沒有直視那個貌不起眼的女人,而是將眼神停在她手里捏著的報紙上面,報紙上面記錄下她和她母親的事情,至少在施妍看來,這個女人一定知道她是誰,然而,她完全不認為她會是自己的粉絲,既然不是粉絲,那么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令她渾身不自在,甚至產生厭惡,只是礙于柏御非,她不便表露出來;于是施妍打算扭頭走開,卻不料發現眼熟的羅曼。
那個在初賽中得到最高評分的女孩。
那個在柏御非口中贊不絕口的員工。
那個只配得到她鄙夷目光的鋼琴手。
兩人面面相覷,四目交匯,第一次,他們的眼眶中只存在彼此,在羅曼眼睛中,施妍四周的光芒刺得她滿心瘡痏;而在施妍的眼眶中,這個女人散發著令她難以捉摸的戾氣,這樣的氣場使得自己越發慌張,不知所措。
柏御非若無其事地望過去,也看到面無表情的羅曼,于是笑著招呼:“羅曼?你來了?”
余偉似乎理解錯了老板的意思,趕緊奔過去朝著羅曼劈頭就罵:“你干什么?說了員工只能走員工通道,你怎么能走大堂?還不快點走…逮住挨罵才好嗎?”
羅曼眨了一下眼睛,隨即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匆匆離開酒店大堂。
柏御非看著羅曼離去的背影,說道:“她就是我對你說的那個女孩子,你認出來了嗎?”
“認出來了。”施妍冷冷地說道:“她很沒有禮貌,看來這一次,柏先生恐怕要看走眼了。”
柏御非失笑地說:“哈哈,我看她是看到大明星,一時間忘了該有的禮貌吧。那我就代表自己的員工跟施小姐說一聲,對不起。”
施妍優雅一笑,繼而說道:“跟你說笑呢,柏先生。您請留步,送到這里差不多了,外面有我自己的司機和助理。”
柏御非瞟了一眼酒店門口的助理小姐,暗自心想:看來,施妍小姐已經徹底更換了身邊的幫手,之前那個郁女士最得力的助理小姐都不見蹤影了。
助理小姐將施妍護送上了保姆車,當她準備開口時,施妍打斷了她的話,吩咐道:“幫我撥通Si摸n的電話。”
“施小姐,其實…”
司機位置上面的男人突然開了口,朝著后視鏡笑道:“別來無恙吧,施大明星。”
“江驁宸?”施妍驚呼一聲,然后看了一眼身邊的助理。
“其實我剛才準備告訴您的,江先生也是剛剛才到,是他執意要求坐上車。”助理為難地解釋。
施妍深吸一口氣,說道:“那你們都自己回家吧。”
助理和司機紛紛下了保姆車,只留下施妍和江驁宸兩人在車上。
施妍瞥了一眼江驁宸,質問道:“要你辦事的時候,你不在,現在倒好,哼…你來干什么?”
“我來干什么?我是想看看如今的大明星究竟有多厲害,多風光。”江驁宸挖苦地說:“怎么?終于搞定Si摸n,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我看我真是小瞧了你,你就連你媽媽都下得了手。”
施妍斜睨著柏御非,冷笑地說:“靠你?靠你的話,我看我這輩子都別想有出頭之日。”
江驁宸酸溜溜地啐道:“是啊,靠那個娛樂大亨你就有出頭之日,多少女人都一心只想爬上他的床,我看你也下了一番功夫吧。”
“江驁宸。”施妍怒罵道:“你給我下車,聽你說這些不干凈的話,我就不想看到你。”
“施妍,你話可不能說這么絕,不管怎么說,我們的曾經也是快樂過,我們一直都相安無事,就是你回國之后,變了,什么都變了,現在和這個娛樂大亨糾纏在一起,對我更加冷淡。你說我能不氣嗎?我一氣,自然就說了這些不好的話,但是我并非有意中傷你。”江驁宸哭喪著說,他就是感應到潛在的背叛,才會不顧一切返回來質問施妍。
施妍白了一眼江驁宸,不屑地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來找我還不是為了保險金的事情。”
江驁宸攤開手,說道:“可事實上,那份保險金確實還有我的一份,不過,我并不打算要,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現在正在一步步把事業往國內轉移,不多久,我就能回來一直陪你。”
施妍不耐煩地推著江驁宸,說道:“好了,出了酒店,會有不少狗仔隊的人,你最好不要呆在車上,下去下去…等你真正回國之后再說吧。”
“你…”江驁宸被施妍活生生地推下車,而施妍也自己坐在駕駛位置,打算親自開車回家,反正,她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別的男人身上,至于眼前這個喪家犬,她才不會稀罕,跟他呆在一起,只會感到惡心;于是她才毫不留情面地把江驁宸趕下車。
“妍妍…”江驁宸在車后面追了幾米,見車子越開越快,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來,停下后就聽到他低聲咒罵的聲音。
從酒店員工通道走出來的羅曼看到氣急敗壞的江驁宸,頓時一驚,猶如晴天霹靂,在自己毫不設防的情況下,她居然一天就見到兩個仇人,是巧合還是有意安排?她不知,卻帶著疑慮漸漸靠近了驚弓之鳥的江驁宸。
第58章手稿中的奇怪署名
羅曼瞅著江驁宸,看到這個她曾經深愛著的男人,不由得百感交集。她看他消瘦了,不知道是因為現在的事業繁重還是因為愛施妍愛得太累,她和施妍不同,施然是個令男人無所憂的女人,一切都會為他安排好;可是施妍是個小女孩,她喜歡什么時候都由別人安排。當然,這是在生活上,之后的事情讓她才真正了解自己的妹妹,其實她才是狼子野心,要做真正的女王。
保姆車是施妍的,羅曼清楚的知道,可是江驁宸卻沮喪地從車上下來,看他的樣子,一定受了施妍的氣,才會如此狼狽。
江驁宸發現有人靠近自己,警覺地扭頭,瞪著身后面的羅曼;羅曼一看到江驁宸轉過頭,于是趕忙加快步子越過他,然后裝做若無其事地與他擦身而過。
“誒…”江驁宸突然招呼一聲,接著追上羅曼。羅曼沒有回應江驁宸,還走得越來越快,根本不想江驁宸追上她。
“他想干什么?難道認出我了?”羅曼心虛地想著。
江驁宸伸出手抓住了羅曼的手臂,嚇得她倒抽冷氣,江驁宸上前說道:“小姐,你的東西掉了。”說著,江驁宸將手里的鑰匙扣遞給我,果然是我的鑰匙扣,掛在背包旁邊的小人偶,很可愛,但是也顯眼,剛才自己慌慌張張,也就沒有發現掉在地上的小家伙,卻被江驁宸無心拾起來。
羅曼緊張地拿過鑰匙扣,低著頭說道:“謝謝,謝謝你。”
“小姐…”江驁宸皺起眉,邪笑地問:“我們認識嗎?”
羅曼仰起頭,激動地說:“當然,當然不認識。”
“呵呵,既然我們不認識,你為什么看到我顯得特別緊張?”江驁宸抱著前胸,有意無意地問。
羅曼深吸一口氣,冷冷地說:“我哪有緊張。”說著,羅曼緊握著鑰匙扣扭頭就走,不管緊張不緊張,忘記還是不能忘記,她很害怕自己面對江驁宸的感覺;所有的情感都能隱藏,只有男女之間的感情是無法掩飾的,雖然明明知道他曾經的背叛,可是自己仍然會記著他的好,他的笑,和他那些屬于自己的歡樂。
不過,羅曼還是有些分寸,知道自己該不該忘記,這樣也好,又愛又恨才能刻苦銘心;坐在公車上的羅曼突然轉念一想,如果要對付施妍,單憑自己的力量可能不夠,比如說,事隔那么久之后,她如何找到有力的證據來揭發施妍的罪行,可是如果她的同伙人揭發她,那豈不是事半功倍?
思及此,羅曼的嘴角終于上揚,自信的弧度在她心里勾勒出一個絕妙的好計。羅曼朝著外面望去,看到江驁宸準備打車離開酒店,于是她遠遠地注視著男人,嘆道:“江驁宸,我們后會有期,我一定會回來討債的,你欠我的一切,我要你親自償還。”
羅曼返回家中,準備洗個澡清洗之后再去酒店上工,可是信叔似乎今晚上興致勃勃,將他房間里面的東西全都搬了出來。
“爸爸,你要干什么?大掃除嗎?周末的時候我來幫你整理吧。”羅曼說著,又踮起腳尖走去沙發,然后把自己的背包扔在上面。
信叔捶了捶自己的腰,說道:“確實動一下就感覺很累了…人老了就是這樣。”
羅曼挽起衣袖,走到箱子旁邊,說道:“咦,這個大箱子,之前怎么沒有看到過啊?”
信叔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在我房間里面里里外外地尋找過無數次吧…沒看到這口箱子只能說明,你根本就沒有找對地方。”
“爸,要是跟你玩躲貓貓,我肯定輸。”羅曼笑呵呵地說,然后抱起箱子準備移動它,可是箱子沉甸甸地,根本不容易挪動半步。
信叔看到羅曼一臉糾結,便笑著說:“算了,算了,你還是別動他了,幫我擦一擦,然后拿出來曬一曬。”
“哪有傍晚拿東西出來曬的?”
“我就是趁著太陽下山的時候曬一曬,如果是大白天暴曬,我還擔心會把我的寶貝給曬壞了呢。”信叔說著,拿出自己的鑰匙,準備開箱。
“寶貝?值不值錢?”羅曼湊近了問,笑著說:“爸,真是小氣,之前家里那么缺錢的時候也不拿出來一點點救濟一下,害得我到處找工作。”
信叔開了箱子,然后打開,將里面一股霉味的紙張輕輕地拿起來,說道:“你看看,你覺得能賣多少錢?”
羅曼蹲下來,大吃一驚地問:“怎么這么多曲譜啊?”她也輕輕地拿起一本曲譜,上面的譜子看起來都是手工寫上去的,每一句都很工整,每一疊曲譜都有人精心地做成手冊,看樣子一定是信叔之前花費不少功夫去完成的。
“爸,這好東西真是….”羅曼翻開其中一張手冊,說道:“這些名曲手稿也能賣不少錢了,你都從哪兒弄來的啊?”
“有的是副本,值不了幾個錢,但是對于熱愛音樂的人來說,自然是價值連城。”信叔說道,將箱子里面的曲譜攤開了放在客廳里。
羅曼就是以前也沒有見過這么多陳舊的曲譜,這種手稿很珍貴,她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在母親那兒看到過一本,可是大了之后,母親死活都不肯拿出來給自己練習了。
羅曼偏著頭,看到信叔認真的側面,不由得感嘆信叔的執著,他從一個懶散的父親身上終于見到了令她不得不生畏的光輝,她這個爸爸沒有認錯,她越來越堅信,對信叔的崇敬也越來越深。
羅曼垂下頭,慢慢地撫平手稿,她想將手稿中的霉味去掉,還原他們的香氣;然而認真的她也發現越來越多的署名,有些署名很潦草,好像刻意不讓別人認出來,于是羅曼拿起這些署名問身邊的信叔:“爸爸,這些署名是什么人?是不是以前和爸爸一起玩音樂的朋友?”
信叔拿出自己的老花鏡,仔細地觀察后,淡然地說道:“這個人,我也不認識了,不知道。”
羅曼看了一眼信叔,他在每個署名上面,都輕撫一下,似乎帶有很復雜的感情,然而他卻告訴自己不知道,如果真的不知道,又何必露出令人難以捉摸的神色?分明就是知道,不但知道,一定還銘記于心。
第59章前世的母親今生的爹
羅曼幫著把曝曬好的手稿整理在一起,然后放入箱子里面,當她把箱子拖進信叔臥室的時候,看到信叔的床上還放著一個小盒子,這個盒子也是她之前沒有在信叔房間里面找到的。不知道又是信叔藏好的什么寶貝,不過看他用單獨一個盒子裝好,肯定是很有價值的手稿。羅曼想了想,決定趁著信叔下樓散步的時候偷偷打開來看一看。
其實盒子就是那種裝月餅的鐵盒子,并不是什么裝寶貝的珍貴錦盒,不過它的突然出現很顯然勾起了羅曼所有的好奇。她坐在床沿邊上,抱起鐵盒子仔細地看了看,好在不是錦盒,也沒有什么鑰匙鎖扣,只要她用力撬一撬盒蓋子,鐵盒就能安全地打開了。
可是打開后,里面根本沒有她以為的手稿曲譜,有的都是零零散散的信件和物品。羅曼放好盒蓋子,將盒子里面的東西拿出去研究。
她數點了一下,里面有三封信,只有一封信是拆開了的,其余的兩封信完好無損,看來信叔一直保留著,并沒有拆開過。
“YA。”羅曼看到沒有拆過的信封只有在角落的位置留下一個莫名其妙的英文字母,可是這兩個英文字母究竟是分開兩個意思還是結合起來一個意思,她也不得而知了。
她繼續查看鐵盒里面的東西,翻找之后,她也看到一兩張很難得的照片,只是黑白照片如今看來也很模糊,羅曼打開了房間的燈,也看不清楚上面人的臉部模樣。
羅曼發現第一張照片只有兩個人,從穿著上看,應該是一男一女;而第二張照片,是四個人,因為兩個大人的手上都抱著一個嬰兒,嬰兒太小分不清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可從他們模糊的笑容中,不難發現,他們照相的時候應該是非常幸福的。
“應該是信叔的妻子,那這樣看的話,羅曼可能是其中一個孩子…”羅曼拿著照片分析:“那另一個孩子呢?他在哪兒?幼年去世了嗎?”
羅曼好像在挖掘寶藏,心情越來越凝重,可是也越來越聚精會神,她似乎要弄清楚留在信叔身上的所有秘密,否則她一定也不會安心地去報仇,不管怎么說,她現在占用了信叔女兒的身體,也有義務幫助信叔解開心里的結。她看著一箱子的手稿,沉悶地憂思:信叔到底是個什么人?像一個隱居在混世的高人?他在蘭桂坊將自己打造成一個醉鬼,可是從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憂郁氣質,完全不是一個邋里邋遢的醉鬼能散發出來的。
他強烈反對自己參加比賽,不希望女兒成為萬眾舉目的人。突然,羅曼閃過一個念頭,莫非他也是被仇人追殺?這樣看來,蘭桂坊成為躲避追殺的最佳地方了。
羅曼自嘲地搖了搖頭,然后放下照片,開始翻動盒子里面其他的物件,里面有七零八散的紙片,可是很難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面拼湊起來;于是羅曼撥動紙條,好讓自己看清楚上面的字跡。
“根本不可能…如果只有這么做…背叛…”羅曼皺起眉,念著自己在紙條上面看出來的字,有些頭疼不已。
就在她戰戰兢兢地張望門口,害怕信叔會趁著她不留神的時候闖進門時,她的手不小心碰到盒子里面的東西,這東西有點硬,磕得她的手背隱隱作痛;于是羅曼低下頭一看,猛然間,一股電流穿過她全身,抽走她理智的細胞,換上的卻是她完全無法駕馭的感性。
羅曼拿起鐵盒里面的佛珠,這種熟悉之感出現在這個地方實在太匪夷所思,這顆佛珠她也有一顆,是母親郁安親手送給自己的附身符。
“你把這個戴上。”郁安將佛珠遞給了施然,微笑說道:“這顆佛珠是當年媽媽在佛陀山求來的,能保人平安。”
“媽媽,可是我戴著這個穿衣服恐怕有些…”施然為難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只要在每一場比賽或者演出的時候戴上就好,我相信它能安定心神,免得你再生差錯。”
施然接過佛珠,撫摸著佛珠說道:“沒想到媽媽居然相信這個。”
“你別小看了它,當初就是因為它,媽媽的朋友才創作了不少鋼琴曲,并且他每一場演出都幾乎完美。”
“媽媽的朋友?”羅曼媚笑地湊近郁安,笑問:“媽媽的這個朋友是誰啊?他很厲害嗎?”
郁安但笑不語,點了點施然的鼻尖,說道:“好了,這都是陳年往事了,沒必要再提起,你只要乖乖地戴著它,我也就放心了。”
施然出事當晚,就是因為翻找佛珠而沒有看到前方的貨車,最后她踩剎車的時候才發現,剎車居然失靈了,她就這樣開向了山崖,成了活死人。
信叔散步上了樓,進門時看到羅曼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于是笑著問:“曼曼,爸爸在公園里一直等你,但是看你這么久沒下樓,才自作主張地上來了,你沒事吧?是不是不想散步?”
羅曼勉勉強強地露出笑容,輕聲地說:“我沒事,剛才打掃了房間,覺得有點累,我才打算休息一下,今天比較晚了,就不用去散步了吧。”
“恩。”信叔坐在羅曼身邊,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還好,體溫正常。那你休息,我去房間了。”
“好的,爸爸。”羅曼一直凝視著信叔走進自己的臥房,她的心情太凌亂了,找不到頭緒。如果說爸爸就是媽媽所說的那個朋友,好像…這個可能性,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羅曼將佛珠放回了鐵盒,她將一切都原封不動地整理好,不露一絲破綻。當自己坐在沙發上等待信叔的時候,浮現了無數個遐想,而每一次,她都打破自己的胡思亂想。信叔和媽媽怎么可能有關系?其實這種佛珠很常見,只要都去拜神,或許都能買到這樣的珠子,她不應該這么敏感,更加不應該把兩個天南地北的人聯系在一起。
第60章不打不相識
花姐的小酒吧突然出現騷動,唐昕從酒保身邊看到進來的人群,便立刻沖了上去,為首的人擋住她的路,并且不分青紅皂白地與唐昕扭打起來。
“住手,住手。”花姐心疼自己酒吧里面的裝潢,更加不想事情鬧大,于是也從后面奔出來試圖阻止他們的拳腳。
“金先生,你肯來我這種小地方真是令我的酒吧蓬蓽生輝,只是你這種出現方式是不是太令人難以招架了。”花姐慍怒地站在唐昕身前,睇著門口尚未出現的男人,說道。
金昊哈哈大笑地走進門,推開身邊的隨扈,說道:“對不起了,花姐,我的手下最近都肝火旺,這才驚擾了花姐,我來替他們賠不是,怎么樣?”
花姐斜睨著金昊,冷啐道:“我受不起。”
金昊雙眸如鷹,勾住了花姐身后面的唐昕,他在門口早就看到唐昕的身手,對她留下深刻印象。
“沒想到,花姐這個地方真是臥虎藏龍。”金昊睇著唐昕,有意無意地說:“這個美人不但身材這么好,居然身手更好。”
兩人警惕地打量對方,一舉一動都能引起對方的好奇,或許是嗅到同路人的氣息,這才令唐昕和金昊緩和下來。花姐打發其他的隨扈出了酒吧,然后招呼著金昊坐在最好的沙發上,于是說道:“金先生,你要是來,可以派個人先通知我,我這個小酒吧不打點打點,恐怕是招呼不周啊。”
“哼,好酒都是運到你花姐的酒窖里面來了,你還會招呼不周?我看是花姐不舍得招呼我吧。”金昊冷笑地說。他是這里的堂主,自然對任何人的動靜都了如指掌,不過眼前的女人還沒有在他的腦袋里形成印象,至少他能肯定,以前她絕對不是這條街的人,她是誰?
花姐拍了拍手,小狼便從酒吧里拿出一瓶香檳過來,花姐剛要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金昊又開口了:“她…是誰?身手不錯嘛。”
花姐回頭看了一眼唐昕,繼而說道:“她是我一個遠方侄女,剛剛來投奔我,都是一些花拳繡腿,在金先生的面前怎敢冒充?我這個酒吧都是小本生意,也沒什么錢請看護的人,看她還算一個幫手,便留下了她。”
金昊大笑地說:“那就坐下來一起吧。”
唐昕并不領情,看了一眼花姐就打算扭頭離開,可是花姐卻暗地里拉住她的手,示意她知趣,不要惹事生非。唐昕不想花姐為難,這才同意了坐下來,挨著花姐坐下。
金昊張望一眼,又說:“羅曼呢?我今天是過來聽她彈鋼琴的。”
“對不起,金先生,曼曼這幾天都請了假。”花姐為金昊倒滿酒,說道:“她不會來了。”
金昊撇了撇嘴,又湊近了花姐,說道:“我說你這里什么都好,你還真別謙虛。花姐,你開個價,我要羅曼去我家里你怎么算?我實在太喜歡聽她彈的鋼琴了。”
唐昕和花姐頓時一怔,花姐深吸一口氣,冷靜地說:“金先生,羅曼本來就是自由人,她只是在我這里工作,如果你想聘請她,可以當面和曼曼談,不需要通過我。”
唐昕白了一眼金昊,冷啐:“低俗。”
金昊耳尖,聽到唐昕的話,但是也沒生氣,反而又問:“那你告訴我,什么是高貴?”
唐昕叱喝道:“像你這樣的人,聽得懂鋼琴嗎?聽得出里面的韻味嗎?或者說,像你這樣的人聽鋼琴,我就怕侮辱了鋼琴這門藝術。”
金昊身邊的人紛紛聚攏,似乎蓄勢待發,而金昊一揮手,讓他們全都退下。花姐震驚唐昕口出狂言,拉著她低罵:“你別跟他硬碰硬,他可不是好惹的家伙。如果你再惹出事情,我可不會像擺平阿輝那樣搞的定了。”
“說得好。”金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是啊,我這種活在打打殺殺世界里的人,面對的都是血腥暴力,聽鋼琴確實有辱斯文了。可是真正的音樂是沒有國界之分,沒有種族歧視,沒有個人偏見的…像我這樣的人,懂得這個道理,難道你這樣高貴的人還不知道?”
唐昕被金昊的話駁回去,頓時無言以對,而花姐為了緩和氣氛尷尬,便拿起酒杯遞給金昊和唐昕,勸道:“好了,好了,彼此都是不認識的,自然不了解對方。不如看我一份薄面,喝了這杯酒,就當之前的事情都過眼云煙,怎么樣?”
金昊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唐昕雖然接過酒杯,可是她卻并沒有喝下去,就當此時,阿輝從外面跑進來,在金昊耳邊嘀嘀咕咕半天。
唐昕一看到阿輝,更不想喝下這杯酒,于是她舉起這杯酒定格在半空中,顯得若有所思。
阿輝剛站起來,便看到唐昕,于是指著她咒罵:“金先生,就是這個女人…放走了張家兄妹。”
唐昕噌地從沙發上彈起來,扔了酒杯,對著阿輝冷斥:“對,就是我。”
花姐見勢不妙,趕緊擋住唐昕,說道:“哎呀,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們又何必再起爭執。”
“是你放走他們?”金昊隱去笑意,也站起來問。
唐昕輕蔑地笑道:“是又怎么樣?你們作惡多端,兩個小孩子也不放過。”
“他們的父親偷走我那里很重要的東西賣給我的對手,你說我需不需要抓他們回來審問?”金昊咬著牙齦,怒問。
“那就要采取非常手段對付他們?”唐昕不服氣地質問:“他們都是孩子,你想怎樣?”
“東西一定在他們身上,如果不抓回來,我的對手隨時都有可能拿走。并且只要他們交出東西,他們父親在我這里的債務,我可以一筆勾銷。”
“所以你們就要暴打他們?還讓兩個無力償還債務的人抗下所有的責任?難道就不能心平氣和地解決問題?”
“金先生,這個女人根本不知好歹,我們干脆一起上,先抓住她再說…”阿輝從旁煽動。
花姐著急地拉住唐昕,不想她再質問下去了,免得自己受傷。
金昊閉上眼,怒喝一聲:“帶走她。”
“金先生,這件事情肯定有誤會…”花姐焦慮地說:“我侄女肯定不會和他們是一伙兒的,金先生,你算是給花姐一個面子,不要怪她好嗎?”
“花姐,不必要求這種人。”唐昕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堅硬地說。
“你這個丫頭,真是不給我惹事不罷休啊。”花姐憂心忡忡地說。
金昊凜然說道:“花姐,對不起了,這個面子我暫時還不能給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樣,只要她肯說出他們的下落。”
第61章尋親眉目
如果唐昕要反抗,金昊的人不會這么輕易地帶走她,但是她不想在花姐的地方鬧事,更不想將誤會越陷越深;選擇跟金昊走,她便能在走出酒吧后,和金先生好好談一談。
金昊把唐昕帶回自己別墅,也沒有為難唐昕,甚至以賓客的待遇招待了她。阿輝一直賊眉鼠眼地盯著唐昕一舉一動,好像她會對金先生不利,自己能隨時站出來搶風頭。不過,唐昕才不會對這個男人有什么好感,她的不屑令阿輝更加怨憤。
“金先生,不如把這個女人交給我,我來逼問,否則她不會說出來的。”阿輝又走到金昊身邊,自作主張地說。
金昊瞥了一眼身邊的阿輝,反諷地問:“是嗎?那你打算怎么做?是公報私仇?還是真的打算幫我問出什么?”
“金先生,阿輝肯定不敢公報私仇…不對,其實阿輝看不慣這個女的也是因為她阻止我抓住姓張的兄妹,金先生,您千萬不要誤會了。”阿輝緊張地解釋。
“哼。”唐昕冷哼說道:“無論你們采用什么手段,我只有一句話告訴你們,那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別說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什么,也絕對不會告訴你們。你們欺凌弱小,算什么,不過都是烏合之眾,難成大器。”
“MD,這女人太不識相了。”阿輝說著就要揮手上去,然則金昊大喝一聲:“你想干什么?我讓你這么做了嗎?我請唐小姐過來,是做客的,你這么做,會讓別人怎么想?難道我金昊就是這么招呼客人的?”
“可是,金先生,她…說話太囂張,根本沒有把您放在眼里。”阿輝回頭戰戰兢兢地說。
“下去。”金昊冷瞅著阿輝,啐道:“這里沒你們什么事兒了,都下去。”
“是,金先生。”幾個隨扈紛紛退了下去,雖然阿輝皺起眉瞪著唐昕,可是在金昊面前,他也不敢多說什么了。
金昊走到唐昕身邊,唐昕警覺地后退半步,怒問:“你要干什么?”
金昊淡笑地說:“既然你喜歡被綁著雙手,我也不介意。”說著,金昊又聳了聳肩,一副悠然自得模樣。
唐昕尋思一會兒,這才側過身,示意讓金昊給自己松綁。
金昊拿出一把銀色小刀,一揮手便將繩子割斷,頓時,唐昕的雙手恢復自由,她撫摸殷紅的手腕,瞅了一眼金昊,說道:“你這樣放了我,不怕我襲擊你?”
“如果怕你襲擊我,我就不會放了你。”金昊似笑非笑地說:“我知道,用這種方式請唐小姐過來,實在非君子所為。”
“喝,你還好意思跟我談君子?”唐昕冷笑地說:“你知道什么是君子嗎?我看金先生應該沒有這方面的意識吧?”
“為什么這么說?”金昊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坐在沙發上,不慌不忙地問。
“如果你是君子,就不會派人欺負你說的那兩個小孩子。”唐昕憤憤不平地質問。
“我說過了,是他們的父母對不起我在先,只要他們交出我要的東西,恩怨自然一筆勾銷。”金昊說道:“你最好還是告訴我他們的行蹤,免得再受苦難。”
“我也說過了,我不知道。”唐昕凜然說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事實上,我連他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當時路過巷子,就看到你的人無恥地暴打男孩子,還企圖將女孩子抓起來為非作歹。你口口聲聲地說,是他們的父親偷了你的東西,并且欠錢不還,可是你們卻對付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實在是有理說不通吧。”
金昊頓了頓,睇著唐昕又問:“好,先不說他們。說說你。”
“說我?”唐昕驚問:“說我什么?”
“說你是什么人?居然潛伏在蘭桂坊。”
“哼。”唐昕嗤笑道:“我是什么人,難不成還要在你這里報備?再說了,花姐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是她的侄女,難道你不相信花姐的話?”
“我不相信任何人。”金昊直言不諱地說:“據我所知,花姐根本就沒有任何親人了,他們蘇家逃難在此的時候,老一輩的人陸陸續續地去世,最后只剩下她一個人。”
“等一下。”唐昕的耳朵靈敏地豎起,剛才金昊說的話引起她的注意。
“呃?”金昊不解地看著她。
“你剛才說花姐的家人姓蘇?”唐昕緊張地追問。
金昊點了點頭,不以為然地說:“沒錯,難道你不知道?你不是說你是她的侄女嗎?”
唐昕咬著唇,皺起眉低喃:“花姐姓蘇,太巧合了,不行,我要問個清楚…”說著,她準備轉身跑出門,然而金昊不樂意地拉住她急問:“你干什么?我沒有說放你走,你不能走。”
“哼,你以為你能關得住我?”唐昕二話不說,推開金昊;與此同時,金昊又上前攔住她的出路,兩人開始糾纏起來,甚至動了拳腳,在金昊的書房里面打得熱火朝天。
羅曼從外面闖進酒吧,是花姐派人通知了她,說唐昕被金昊的人帶走了,她心里放不下,于是趕來酒吧,想幫忙救出唐昕。
“我看還是由我去金先生那里把人要回來吧。”花姐大義地說。
“金先生會放了人嗎?”羅曼擔憂地說:“金先生為了要帶走唐昕?”
“好像是昕姐將金先生要抓的人給放走了。”小狼說道。
“唐昕怎么會放走金先生的人?肯定是誤會。”
“我們先不要亂猜想了,去了再說吧,我怕晚了,唐昕會受到更多傷害。”歐娜建議地說。
“事不宜遲,大家都去救人吧。”羅曼號召地說。
花姐拉住兩個沖動的家伙,勸道:“我都說了,讓我去,你們去了頂什么用?既不會說又不會打,面子更加靠不住,好說歹說,我也是前輩,我相信金昊不會讓我難堪的。”
“哼,花姐,你今天的面子有點不太靠譜吧,否則唐昕又怎么會被帶走?”歐娜揶揄地說。
羅曼不想再耍嘴皮子,她掙脫了花姐,急著說:“人多力量大,我們雖然什么都不會,可是…可是…也能壯個膽啊!”說著,羅曼干脆拽著身邊的歐娜一起奔出酒吧。
“誒,這兩個丫頭,等等我啊!”花姐拉了拉自己的裙子,踩著高跟鞋追上他們。
第62章江湖救急
阿輝幾個人守在樓下,聽到上面書房乒乒乓乓的吵鬧聲,他們側目相視,都憂心忡忡地沖了上去,無奈房門總是打不開,而他們又不敢貿然闖進去,于是只好相持不下,守在門口隨時候命;與此同時,趕來的羅曼這幫人等都聚集在金昊的別墅鐵門外,他們從外面就不難看到陽臺上打得不可開交的唐昕和金先生。
“壞了,壞了。”花姐心一涼,拍著門嚷著金昊家里的女傭打開門。
羅曼聽到花姐說壞了,心里甭提多擔心,她本想著跟隨花姐一起喊開門,而就在此時,身后面出現一輛熟悉的勞斯萊斯。
司機停好車,從上面走下來的人居然是柏御非,然而揚子正是他得司機先生,他看到自己老婆也在門口呼喊,頓時心里咯噔一沉。
“揚子?”歐娜沖著柏御非身后面的人大喊一聲,羅曼便扭頭仔細一看,也不由自主地低喃:“柏先生?”
花姐停止了吵鬧,回眸盯著自己身邊的兩個小妞,繼而又問:“居然有熟人,那就好辦事了。”看來,讓他們跟著來,也是有點好處的。
“上藥!”金昊沖著身邊的阿輝吼道。
阿輝戰戰兢兢地幫著金先生上藥,主要是手臂被人抓傷,如今鮮血直流。雖然金昊狼狽不堪,可是羅曼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頭凌亂的頭發披肩,身上紫一塊青一塊,羅曼想扶著她坐下來,也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就怕傷了她紅腫的地方,惹得她更加疼痛。
柏御非抿了抿嘴,笑著說:“我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這個女孩子吧。”
“哼。”金昊等著唐昕,啐道:“放了她?放了他我怎么向我這幫兄弟們交代。”
“金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其實羅曼也受了不少傷,我在這里替她給你賠不是。”羅曼畢恭畢敬地說。
金昊把頭一偏,不理會羅曼的道歉。
“金昊,你要他們怎么做?”柏御非皺起眉又問:“你禁錮一個人也是說不過去的,就算她之前和你有什么恩怨,大家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地談一談,何必把事情弄得這么復雜?”
“跟她談?”金昊斜睨著唐昕,斥道:“我看她的囂張氣焰已經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們沒什么好談的,她交不出我要的人,就必須留下來,要殺要剮都憑我一句話。”
阿輝聽了金昊這么說,馬上像打了雞血的人一般,興高采烈地朝著其他人喝道:“還不把這幾個家伙抓起來…”
金昊的人堵住了門口,看架勢是不會這么輕易地讓他們離開。柏御非瞅了瞅羅曼,又對著金昊說:“你什么意思?今天是不是連我也抓起來?好,我就大大方方地坐在這里等你審問好了。羅曼,你們不要怕,我陪你們留在這里,他要是敢動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我就一定不會放過。”
金昊一怔,睇著柏御非說道:“我說老兄弟,你倒是湊什么熱鬧,我…我怎么可能關你?再說了,你和他們又不認識,你幫著外人對付我是什么道理?”
“我對付你?哼哼,有誰不知道金先生的厲害,我怎么敢對付你?只是羅曼是我的員工,我保護自己的人當然義不容辭。”
“你說什么?”金昊看了一眼羅曼,又說:“這女人是你的人?”
“金先生,我不是柏先生的人,是他的員工。”羅曼好心好意地糾正,雖然聲音有些膽怯,可是意思很明確。
金昊吧唧一下嘴巴,心不甘情不愿地嚷道:“這么說,今天你的這個人情,我不能不給了。”
“沒錯。”柏御非似笑非笑地應道。
金昊冷笑地搖了搖頭,只好揮手示意他們全都退下去,阿輝執意要抓住唐昕不放,瞪著唐昕不肯退下,于是金昊不耐煩地質問:“怎么?你還需要我請你下去嗎?”
“不敢,金先生。”阿輝低著頭,灰著臉只好離開了他們。
“多謝金先生,柏先生。”花姐首先大聲地言謝。
“謝謝金先生。”羅曼也趕緊說道,然后又轉個身看著柏御非,沖著他微笑,算是由衷地答謝了。花姐暗自拉扯了唐昕的衣角,讓她也開口說一聲感謝,可是唐昕是個牛脾氣的人,她看到金昊完全說不出感謝的一個字,只是朝著柏御非,干脆地吐了個謝字。
“我告訴你,花姐,我們一向都是進水不犯河水。”金昊傲慢地提醒道:“今天這件事情,雖然我看在柏先生的面子不再追究,就一定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但是…這個機會沒有第二次,下次我也一定不會放過。”
花姐眨了眨眼,故作鎮定地說道:“金先生的話,花姐銘記于心。你放心,花姐還是花姐,一切照舊,花姐的人絕對不會自找麻煩,這一次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以后若是犯了金先生的事,我花姐第一個站出來大義滅親。”
“這是你說的。”金昊冷瞟一眼唐昕,接著喝道:“不送了。”
花姐將歐娜和羅曼都拉向自己身邊,然后對著金昊和柏御非點了點頭,便匆忙地帶著他們離開了金家別墅。歐娜和揚子只能眉目傳情,不方便在這種場合相認,看到眼前的局勢,歐娜也只好先跟著花姐離開這里,之后在做打算吧。
柏御非倚靠在沙發上,嗤笑道:“那只貓抓得不輕啊,看樣子也不好馴服,剛剛你沒看到她看著你的眼神,就快要吃了你。”
金昊不屑地笑道:“沒有我馴服不了的女人,她也一樣。不過,她之前不是這一帶的人,我懷疑她是鼎爺派來的人。”
“榮鼎?不太可能吧?這不像他的作風。”柏御非思索著說。
“我們不可掉以輕心。”金昊坐在柏御非身邊,若有所思地說:“我收到消息,鼎爺有批貨被截了下來,他一定會認為是我把消息賣給了警方,報復我當然是他最大的心愿了,呵呵。”
柏御非拍了拍金昊的肩膀,關切地囑咐:“你要千萬小心。”
“嘶——”金昊皺了眉頭,喃喃:“這女人出手還真不輕…痛死我了…”
第63章相識不相認
花姐攔了一輛出租車,羅曼和歐娜都紛紛上車,然而唐昕杵在車門口,看樣子猶猶豫豫,不敢坐上車。羅曼緊張地皺起眉頭,示意唐昕趕快上來,免得花姐更加不悅,可是唐昕瞄了一眼花姐,說道:“你們走吧。”
“那你呢?”羅曼著急地問:“唐昕,有什么事情先回去了再說。”
“是啊,這個地方始終不是說話的地方。”歐娜也勸道。
唐昕抿了抿嘴,為難地說:“我得罪了金先生,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我再跟著你們返回去,只會再給你們添麻煩。”
“可是你不跟著我們返回去,那你準備去哪兒?”羅曼急了,也跟著下了車,拉著唐昕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放心你啊。”
“上車吧。”花姐坐在車上,冷厲地說道:“既然我選擇過來接走你,就想到了和金先生結下這個梁子,就算你現在離開,金先生還是會認為你是我花姐的人,難道剛才我在里面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況且,羅曼和歐娜她們都很關心你,你再一個人逗留恐怕會讓心懷不軌的人有機可趁。”
“是啊,唐昕。”羅曼將唐昕拖進車內,說道:“你在這里什么親人都沒有,你除了返回酒吧還能去哪兒?你啊,就不要固執了,花姐可不是那么小氣的人呢。”
“呵呵。”歐娜點了點頭,附和地說:“花姐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嚇倒的,在蘭桂坊保住一兩個人還是綽綽有余呢。”
花姐朝著反光鏡瞪了一眼,啐道:“你們兩個少給我戴高帽子,我還是那句話,以后安安分分地做事,少給我惹麻煩,知道嗎?”
“遵命。”歐娜和唐昕她們抱作一團,笑聲連連地回應道。
唐昕遲疑一會兒,還是決定打開門,一般情況下,花姐在酒窖里面的時候,是不允許有人打擾,但是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是她們都冷靜的時候。唐昕覺得詢問親人的事情也是很重要的大事,應該找一個讓大家都能冷靜面對的時間地點為最好,因此,她冒著被罵的危險,還是闖進酒窖。
花姐頭也沒抬,放好手中的酒瓶,冷問:“你來干什么?”
唐昕咬著唇,說道:“我特意道謝的。”
花姐想了想,又說:“事情都過去了,你不用耿耿于懷,以后規規矩矩地做事,在這里的生存之道就是少言寡語,該管的時候一個都不能少,不管你管的事情,一個都不要插手,慢慢地,你會明白的。”
“是,謝謝花姐提醒。”唐昕躊躇地說。
花姐瞟了一眼唐昕,又問:“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
唐昕點了點頭,堅定地說:“花姐,我知道你在這一帶已經很熟悉了,我想問,想在你這里打聽一個人。”
“打聽一個人?”花姐眨了眨眼睛,斜睨著唐昕,問道:“誰?”
“蘇碧云。”唐昕直視花姐,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她看到花姐表情的變化,這種變化很微妙,卻很深刻。如果是一般人,一定不會對此表示懷疑,可是唐昕不同,她在組織里面的時候,是學過心理學,她從人的五官變化能感應出心理活動,剛才花姐聽到自己說出的這個名字的時候,雖然是竭力掩蓋內心的澎湃,卻仍然被她捕捉了驚慌的神態。
花姐凝視唐昕半秒,心思卻想了很多,她看得出唐昕不是一般角色,至少從她犀利的目光中,她得知自己已經不小心曝露不少的內心變化。
“你問她干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花姐睇著唐昕質問:“這就是你來蘭桂坊的真正目的?你潛伏這么久,就是為了找這個人?”
唐昕不慌不忙地說:“花姐,我并沒有惡意。實不相瞞,我確實是為了尋找這個人,我沒有想過潛伏在蘭桂坊,我受傷出現屬于意外。”
“你為什么要找這個人?”花姐的態度一直很謹慎,唐昕也覺得事情沒有她想象中那么簡單,于是先一步緩和語氣,說道:“其實,我就是在尋找親人,而蘇碧云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必須要找到她。”
“她是你的親人?”花姐頓時愕然,驚呼一聲。
唐昕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抓住花姐急問:“花姐,你當真知道她?她現在在哪兒?或者,你知道她是誰?”
花姐微啟的雙唇又并攏,她推開了唐昕,幽然嘆道:“是,我知道這個人。”
“真的?”唐昕想起來金先生說過的,花姐也姓蘇,難道莫非?
花姐凜然說道:“不過很不辛,她已經去世了。我不曾聽她說過,她有親人。”
“去世了?”唐昕震驚地低喃:“不,不會的,她怎么會去世了呢?算起來,她也那么年輕。”
“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生死不關年齡的問題。”花姐注視著唐昕,說:“你節哀吧。”
“不,不可能。”唐昕沒有想過自己尋找這么久的唯一親人居然也已經去世,她聽到金先生說花姐也姓蘇,當時第一感覺就以為花姐是自己的親人,可是聽到花姐如此淡定地陳述,她的心一陣涼意飄過。
“生死有命,不由你不相信。”花姐淡然嘆息。
“花姐,你帶我去祭拜她好嗎?”唐昕突然拉著花姐,懇切地說:“不管怎么說,我真的…真的只有這么一個親人。”
花姐安撫地說:“唐昕,難道在尋找時,你沒有想過這種最不好的可能性?難道你沒有想過,她已經去世?”
唐昕將一直放在身上的舊照片拿出來,苦笑地說:“沒有,因為我一直不想孤獨一生。”
花姐蹙眉盯著唐昕手里的舊照片,不知不覺將手伸過去,又問:“你怎么會有這張照片?”
唐昕暗嘆說道:“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是母親和小姨唯一一張合照。”
花姐拿起照片,然后把照片翻過來,她看到照片后面還留著那幾個字眼:碧云,對不起!
第64章瘦的代價
羅曼趁著余偉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上了柏御非所留宿的酒店房間,她將花姐拿給她的紅酒藏在自己衣服里面,這是花姐千叮嚀萬囑咐,要自己交給柏先生,代表他們這群人對他搭救的感激。
羅曼不是沒有來過柏先生的房間,而她身穿著酒店服飾,完全不必要擔心被人發現,甚至將她趕出去;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有點憂心,是憂心被余經理知道后會責備自己,還是憂心柏先生并不會收下這份情意。
如果不收,她是不是要原封不動地帶回去?但是,花姐一定會罵自己沒用。
羅曼還是抬起手敲門,然而里面的回應卻是:“進來吧。”
“嗒——”房門自動彈開了,羅曼知道酒店這種功能,房門有個遙控器,如果房主不方便走去門邊開門,還可以用這個遙控器來控制房門的開關。羅曼鎮定地走進去,手里緊握著紅酒瓶,當她邁進去之后,身后面的房門又自動關上,關門的聲音嚇得她一怔,緊繃了全身,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現在的速度總算提上來了。”柏御非的聲音回蕩在房間每個角落,可是羅曼苦于找不到人影,只能杵在原地,呆愣地張望四周。
柏御非感覺沒有人應聲,便說道:“那就把東西放在客廳吧。你可以出去了。”
羅曼不慌不忙地照做,將酒瓶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面,當她挺直身板的時候,又發現不對勁,柏先生怎么會知道是自己送紅酒過來感謝他?肯定是柏先生誤會自己就是送餐的服務生。
“嘩啦啦….”羅曼正在一個勁兒地思量,突然她的右側傳來了水聲。羅曼驚訝地望過去,仔細地看了看,終于知道柏先生的方向,原來他就在靠右邊的浴室,聲源就是從那邊傳出。
羅曼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好奇心驅使她再往前邁一步,就一小步,她心里是這么想的,也沒空去管理腳步究竟是邁出的一小步還是一大步,總之,幾步之后,羅曼便看到一個人影晃動,他們只隔了一層磨砂玻璃。落地玻璃是酒店的一大特色,無論是窗戶還是隔層,幾乎全都用各色各樣的玻璃組成;因此,在浴室和客廳,乃至臥室之間的隔層,也都只是一層玻璃。這層玻璃將柏御非雄性魅力投射得若隱若現,令人浮想聯翩。
與此同時,站在玻璃另一邊的男人也不難發現玻璃外面的影子,頓時,兩個人就這樣隔著一層玻璃相視,你看著我的影子,我凝視你的影子;良久之后,先是羅曼倒抽冷氣,拔腿就跑,什么也不顧上了,紅酒也忘了拿走。
羅曼咬著唇,站在門口定了定神,然后她又關上房間的門,逃離了事發現場。
柏御非一頭霧水地想了想,最終也是裹著一條浴巾從浴室里面走出來,他沒有看到該送過來的餐具,卻發現茶幾上面的酒瓶。于是柏御非拿起紅酒,仔細地看了看,大嘆道:“洛麗瑪絲?怎么會有這么稀有的紅酒在這里?剛才進來的人是誰?”
羅曼只顧自地返回休息室,余偉一看到她,便喊道:“羅曼,羅曼。”
羅曼停住腳步,回頭問道:“余經理有什么事嗎?”
余偉上下打量一番羅曼,繼而又道:“我說你怎么就不能穿得正常一些?之前是穿不進去,現在呢?你看看你自己…”說著,余偉伸手拉扯了一下羅曼身上空蕩蕩的衣服,輕蔑地啐道:“你別告訴我,你這么久以來還沒有照過鏡子。”
“呃?”羅曼不解地垂首,看到襯衣里面白皙的手臂,當然她要看的不是自己的白皙,而是遠不如之前那么臃腫的手臂。
羅曼一心掛著信叔的事情,又加上唐昕的風波,這段日子,確實忘了觀察自己。她沒想到,身上這件工服,如今穿起來已經變得空蕩,更重要的還有自己那對不協調的胸部,也不像之前那般把襯衣擠得奇形怪狀。
“余經理,你是不是覺得我瘦了?”羅曼開心不已,也忘了自己討厭的對象,反而拉著余偉急切地求證。
余偉仍然嫌棄地推開她,啐道:“好了,好了,你自己瘦了你難道還不知道?不過說實在的,你看起來確實…沒那么臃腫。你還是換件衣服吧,我說過很多次了,酒店是最注意形象的。你得把形象提上來。”
“是。”羅曼一跺腳,堅定地說。
下班之后的羅曼沒有急著返回家,而是去了商場,自從她知道自己重生后的身材是個肥妹之后,鏡子和商場幾乎與她絕緣,一個是能刺激她的事物,另一個也是會刺激她中樞神經的事情,因此,她必須杜絕,堅決戒掉。
可是哪有女人不是購物狂?雖然現在比較拮據,但是日子還是要過,她好不容易瘦下來,衣服自然不能少了,余偉總算說了句人話,形象很重要,必須得提上來。
想想自己那么努力減肥,加上比賽的壓力,工作的辛苦,還有信叔讓自己糾結,外加唐昕的危險…這么多事情一股腦兒地涌向自己,真的是不想瘦都很難了。大家都為自己的事情苦惱,沒料到,第一個發現自己改變的人居然是最瞧不起自己的家伙,也好,以后她要讓余偉更加刮目相看。
“小姐,你穿上這個一定好看。”售貨小姐推薦地說:“這一款禮服一定要像您這樣前凸后翹的女孩子穿才有味道呢。”
羅曼朝著鏡子里面傻笑,然后問道:“你不覺得我很胖嗎?”
“小姐,您這樣怎么會胖呢?充其量算是豐滿了,不過我覺得剛剛好,女人嘛,太瘦像竹竿,太肥像個球,要不瘦不肥剛剛好。”售貨小姐笑呵呵地說。
羅曼瞇著雙眼,指了指售貨小姐,說道:“你嘴巴真甜…不過,我愛聽。好,我就要這件。”
“好的,那我替您包起來。”售貨小姐把羅曼手中的衣服拿去收銀臺。當羅曼想到上面的價格時,心里還是有些抽動,畢竟那是自己用雙手彈半個月才能換來的裙子。
“你好,小姐,總共是2050元,不過您可以現在辦張會員卡,還能幫您及時打折,省下一筆錢哦。”
“什…么?兩千多?”羅曼聽到這個數字有點五雷轟頂之感,她算是嘗到瘦下來的苦楚了,她以前買這些高檔衣服已經買習慣了,就算再進商場,她也只認識這些品牌,只是這些品牌不是現在的自己所能承受的,她要看清事實,必須忍痛割愛。
“對不起,我沒帶…沒帶那么多錢…”羅曼灰溜溜地逃出店鋪,低著頭走在街道上。
“大減價啊!一件裙子只要五十元….跳樓價啊,一件衣服只要二十元…”街道上有人吆喝著,傳進羅曼耳朵里,產生了物理反應。
“如果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羅曼一咬牙,眼神瞟向了街邊的地攤…。
第65章女人的天性
結果羅曼還是空手而回,她總能找到理由來證明那些衣服根本就不符合她的審美標準,最后地攤老板也看不過去了,直接轟走了這個鬧事的家伙。是不是跳樓價,還有待考證,可是再伺候羅曼這個找茬的顧客,他就要崩潰了。一天連著兩次被人轟走,羅曼的心情可想而知。雖然瘦下來,但是腰包不允許她肆無忌憚地裝飾自己,于是羅曼只好悻悻然地返回酒吧。
聽說揚子回來了,和歐娜坐在角落里面打情罵俏,唐昕看到一臉不悅的羅曼,笑著走到她身邊問:“你沒事吧?”
羅曼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繼而反問:“誒,你有沒有發現我瘦了?”
唐昕笑了笑,說:“早就看出來了,只是這幾天看你挺忙的,下了班就跑回家,也沒時間告訴你。”
“恭喜你啊,曼曼姐。”小狼遞了一杯酒給羅曼,說道:“你終于成功地瘦下來。”
“我今天去稱了體重,我整整瘦了十二斤。”羅曼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嘆道:“雖然十二斤說起來輕松,可是沒想到瘦下來效果這么明顯。”
“豬肉十二斤還不少錢呢。”小狼揶揄地笑道。
“去你的。”羅曼瞪了一眼小狼,笑著說:“臭小子,居然拿我和豬肉比。”
唐昕掩嘴笑說:“既然你都瘦了十幾斤,但是看你的樣子并不開心啊。”
“恩,我之前以為瘦下來自己就很開心,可是我覺得瘦不瘦,肥不肥其實也沒那么重要。”羅曼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地說:“你想想看,如果我瘦下來了,就會想著打扮自己,就要花很多錢,我胖的時候沒想過去花這些錢,現在滿腦子都在想那些衣服啊,什么的,該什么時候能打折。”
唐昕拍了拍羅曼的肩膀,說道:“這是很正常的,女人的天性就是如此。重要的是一個心態。”
“或許吧。”羅曼點了點頭,說:“以前我穿什么,吃什么都是有人安排好的,現在要全部自己打理,確實有點頭疼,關鍵是我身上沒那么多錢來裝扮自己。這樣一來,胖的時候反而沒那么多煩惱了。”
“可是你胖的時候又看不到這些好處了。”唐昕說:“你就知足吧。只要自己開心,胖瘦都一樣的。”
唐昕和羅曼坐在吧臺聊天的時候,突然一只小手爬上吧臺,朝著羅曼手邊的酒杯延伸過來,羅曼警覺地抓住小手,將吧臺下面的小朋友拉近自己身邊。
“她是誰啊?”羅曼詫異地問道。
“跟著揚子一起來的。”唐昕簡單地解釋:“好像是他老板家里的小孩吧。”
羅曼將小女孩抱著坐在自己的腿上,笑嘻嘻地逗著她問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別問了,我估計她是個啞巴。”唐昕淡漠地說道:“你還沒來之前,小狼他們已經努力地詢問過她了,可是她一直保持緘默,我看她就是個啞巴。”
小女孩緊緊地抓住羅曼的衣領,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她,不過她的嘴巴抿得很緊,看樣子羅曼一定撬不開。
羅曼暗自思量:她記得揚子的老板好像就是柏先生,等一下,唐昕說這小女孩是揚子老板家里的,這么說來,她是柏先生家里的小孩?
思及此,羅曼又低頭注視著小女孩的臉,企圖能在她身上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好證明自己心里所想。羅曼覺得自己越看她越像柏先生,猛然間,她的心好像堵得慌,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曼曼,曼曼?”唐昕喊了兩聲,見羅曼沒反應,于是推了推她的手肘。
“呃?”羅曼恍然回過神,看著唐昕傻問:“有,有什么事嗎?”
“揚子和娜娜光顧自己親熱,也沒空搭理她,你就幫著看看吧,我可不喜歡小孩子,要是在我手上,萬一缺胳膊斷腿的,揚子也不好交代了。”唐昕沒有發現羅曼的異常,自顧自地說著。
“嗯嗯。”羅曼連忙點頭,下意識將小女孩抱得更緊。
羅曼將小女孩抱去后臺,她不想酒吧的氣氛污染了女孩的天真,她看起來不過四五歲,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一眨一眨,惹得羅曼更加喜歡。
羅曼將她放在沙發上,然后開始換裝打扮自己,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她就要出去工作了,可是自己彈鋼琴的時候,她怎么辦?
“小妹妹,你喜歡彈鋼琴嗎?”羅曼突然扭頭問道。
小女孩盯著羅曼點了點頭。
“是嗎?”羅曼雀躍地說:“那等一下你就和阿姨一起出去彈鋼琴好嗎?你安安靜靜地坐在我身邊,聽我彈鋼琴,好不好?”
小女孩又點了點頭。
羅曼撲上去在她臉頰上親吻一口,又道:“你真是太可愛了,哎,就是有點可惜。”她依然相信小女孩就是個啞巴。
羅曼仔仔細細地照著鏡子上妝,她的眼神瞟向女孩的方向,頓時,心里一震,她便放下手中的唇彩,說道:“小妹妹,你一直這么盯著我,我…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小女孩似乎能聽懂,她燦爛地笑了笑,然后閉上自己的雙眼。
“呵呵,那你不許偷看哦。”羅曼歪著頭,笑咯咯地說。
小女孩又一次肯定地點頭。
羅曼這才放心地上裝,可是描繪了一會兒后,她的心又沉下來。不知道小女孩是柏先生的誰?平時她怎么沒聽說柏先生已婚了,連孩子都有這么大了,況且自己在酒店工作一個多月,也沒見到柏先生的妻子啊。柏先生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酒店的套房,也很少回自己的別墅,難道他和妻子吵架了,所以分居?
羅曼深吸一口氣,又趕緊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低聲喃喃:“我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女孩聽到羅曼的聲音,于是睜開了眼,又直勾勾地睇著她。
羅曼被胡思亂想的惡魔打敗了理智,她覺得自己就是單純地好奇,好奇沒什么,這也是女人的天性嘛。
“小妹妹,你認識柏御非嗎?他是你什么人?”羅曼輕聲地問,目不轉睛地觀察小女孩的一舉一動,然而這一次的問題出來后,小女孩卻沒有和之前那樣點頭或者搖頭,反而面無表情地看著羅曼。
第66章父女有疑
羅曼牽著小手走向鋼琴,小女孩絲毫不畏懼,她看到鋼琴眼前一亮,可是礙于羅曼,她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反倒是真的安靜地坐在羅曼身邊,聆聽她彈奏的鋼琴曲。
小女孩一直睡在羅曼的懷里,揚子和歐娜從另一邊走來,看到羅曼關心小女孩的模樣,于是笑道:“你干嘛對她那么好?跟你很熟嗎?”
羅曼將小女孩輕輕地放在沙發上,然后站起來對著揚子小聲責問:“你怎么把老板的孩子也帶出來了?難道你不怕柏先生追究你嗎?”
“柏先生才不會管這些事情。”揚子不以為然地說:“雖然她是柏先生家里的人,可是我從來都沒有看到柏先生和她說過一句話。”
“她是個啞巴,怎么說話?”唐昕也拿著酒杯走過來,說道。
“啞巴?”揚子笑了笑,說道:“也難怪了,我一開始也以為她是個啞巴女孩,不過她并不是啞巴,她能說話的。”
“呃?”唐昕說道:“可是之前我們怎么問她,她都只知道傻笑,一個字都不肯說,不是啞巴是什么?”
揚子認真地說:“我也是聽柏先生家里的女傭說,其實辛蒂一直都是很乖的小女孩,她跟著柏先生一年多了,幾乎沒有開口說過話,甚至對柏先生也很陌生,因此柏先生對她也失去了耐心和信心,現在柏先生基本上不回別墅,別墅里面只有女傭和辛迪,他們一般都只是玩耍,沒有太多的交流,時間一久,辛迪便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她的名字叫辛蒂?”羅曼問道。
“恩。”
“這么說來,她是混血兒?”羅曼又問:“既然如此,那她的母親呢?”
“沒有人知道辛蒂的母親是誰,也就更加不會有人知道她在哪兒。”
歐娜扭頭看著揚子,問:“那今天你帶她過來…”
“我開車出來后才發現她爬上車的后座。”揚子說:“我想她也是很想走出別墅,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她這個樣子和孤兒有什么分別。”唐昕坐在沙發尾部,盯著小女孩說:“既然選擇賜給她生命,為什么一定要放棄給她幸福和安定的機會?”
羅曼輕撫著辛蒂的額頭,她的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水,難道在夢里她企圖抓住什么,或者在夢里她不想失去什么,更甚是她每一次的呼吸都顯得那么無能為力。
“辛蒂小姐,練鋼琴的時間到了。”女傭打開房門,看到辛迪坐在地上,于是上去抱起了她,辛蒂沒有吱聲,然而她被女傭抱下樓之后,也并不打算開始練琴,反而坐在鋼琴架旁邊,一言不發地注視鋼琴。
“辛蒂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女傭關心地問。
辛蒂轉動眼珠子,扭頭看著女傭,仍然不語。女傭當然知道辛迪不會輕易開口,于是她笑著說:“如果辛蒂小姐肯告訴陳媽,陳媽就帶辛蒂見柏先生。”
辛蒂重重地點頭,看著陳媽指了指外面正在洗車的揚子,陳媽頓了頓思緒,立刻了然于心,便走了出去,來到揚子身邊,說道:“揚子。”
“哦,陳媽,有事嗎?”揚子熱情地招呼她。
陳媽嚴謹地說:“我知道你今天帶辛蒂小姐出去玩了,辛蒂小姐是不是玩得很開心?”
“應該是吧。”揚子說道:“陳媽,辛蒂小姐沒事吧?”
“她今天不知道為什么不肯練鋼琴,我看是想柏先生了。”陳媽悠然嘆道:“你這幾天有沒有看到柏先生?柏先生還是住在酒店嗎?”
“柏先生一直就住在酒店了。”揚子說:“柏先生需要我的車,我才能去酒店接送他,平時不都是和你們在一起嗎?我看辛蒂小姐今天是玩累了才沒心情練琴,你別太擔心。”
“你帶辛蒂小姐去了哪兒?如果…”陳媽低著頭,思索一會兒,又道:“如果安全的話,你以后就偷偷帶著她出去玩一玩吧,她一個小女孩住在這里,等同是被關起來了,也蠻可憐的。”
揚子嫣然笑道:“我之前還害怕陳媽責怪我不小心把辛蒂小姐帶出去了,既然陳媽你都這么說了…”
“誒,你別得意忘形。”陳媽打斷了揚子,繼續說:“我的意思是在安全的前提下,要知道,辛蒂小姐也是柏先生的女兒,不能隨隨便便走出別墅的。我是看到辛蒂小姐關在這里可憐,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件事情要慎重,以后你帶辛蒂小姐出去之前要在我這里備案,告訴我去的時間,回來的時間,甚至你們去的地方,知道嗎?”
揚子正經地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吧,陳媽,我知道你很關心辛蒂小姐,說實在的,我也打從心里喜歡小姐,我會照顧好她的,我的那些朋友也喜歡她,如果辛蒂小姐能經常和他們走動,或許還能破除辛蒂小姐心里的陰影,重新開始說話了。”
陳媽遲疑地問:“你…那些朋友可靠嗎?”
“放心吧,他們都是好女孩。”揚子十分肯定地說:“對了,其中有個女孩子還是在柏先生的酒店里面做兼職,也是鋼琴手,說不定她還能成為辛蒂小姐的啟蒙老師呢。”
“什么,她在柏先生的酒店工作?那會不會告訴柏先生啊?”陳媽憂心忡忡地問。
“陳媽,就是她最喜歡辛蒂小姐,看樣子他們還真是有緣分。”揚子含笑著說:“到時候我會告訴她,不要她在柏先生面前亂說話,她一定不會出賣辛蒂小姐的。”
陳媽皺著眉準備轉身走進屋子里,而揚子上前一步,吱聲問道:“額,陳媽,我想多問一句,辛蒂小姐和柏先生真的是親父女嗎?”
陳媽回頭看著揚子,冷冷地提醒:“揚子,你是在別人家做工的,有些事情不知道就不必要追問,特別是跟老板有關系的事情,更加不必要過問,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不知道就不會有過錯。”
揚子一怔,很少看到陳媽這么嚴厲的表情,于是他灰溜溜地應聲點頭,決定著手洗自己的車就好。
第67章房子風波始篇
羅曼不想糾結于佛珠的問題上,既然不敢問那就忘卻,她關心的問題似乎并不是這些瑣事,那就忘記為好,免得擾亂如今的生活;她唯有專心致志地練琴,決戰下周的復賽。
沒事的時候,羅曼最喜歡趴在沙發上識譜,或者自己也創作幾首,在過去,她創作的天賦一直都能得到郁安的肯定。不過現在想的事情比較雜,讓柴米油鹽干擾了她的心境,有時創作一兩句就要去廚房弄點東西,或者猛然間想到浴室的衣服還沒洗,這樣下來,一首曲子估計沒有半年是出不來的。
對了,忘了最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某個人會時不時地闖進門,毫不客氣地搶走羅曼手中的曲譜,然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將之前的所有靈感全都打散。
思及此,羅曼后怕地打了一個冷戰,想站起來把自己家門鎖好,豈料想到曹操曹操就到,在她站起來的同時,歐娜一腳便踢開了房門,沖向羅曼大叫道:“曼曼,曼曼,好消息…”
羅曼皺起眉頭,推開了歐娜湊上來的臉,不滿地質問:“這一次有事出了什么大事?”羅曼怪聲怪氣地說,顯然不悅。
歐娜是個不懂味的家伙,在羅曼面前更加不會在意那么多,她傻笑幾聲,拉著羅曼說:“當然是好事情,你看…”
羅曼瞥了一眼歐娜遞給自己的報紙,說道:“這是什么?”她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念道:“…保障房預售期…這是什么?什么預售期?你要買房?難不成你要結婚了?你要和揚子結婚了?”
“去你的。”歐娜白了一眼羅曼,說道:“你知道什么是保障房嗎?”
“好像…知道吧…是什么?”羅曼想了想,好像有些不清楚。
“你說你滿腦子都是這些蝌蚪,有什么用?”歐娜指了指沙發上的曲譜,恨鐵不成鋼地啐道:“保障房就是…不就是保障房,是那種很便宜的房子,我們可能住得起的房子,帶小區,帶花園的那種。”
羅曼又掃了一次報紙上面的內容,突然她看到最后的補充說明,于是對著歐娜提醒:“這并不是政府集資的保障房,你要小心點,這里說了…最大股東是天兆集團,你知道什么是天兆集團嗎?”
“哎呀,那些集團反正都是很有錢的,他們賺了那么多錢,發發善心集資修保障房給我們這些窮人有什么不可以的?”歐娜說道:“再說了,他們這么做無非就是想落個好名聲,我們干嘛不領情?你想想,住在靠市區的地方,那是我們夢寐以求的,難道你真的打算一輩子窩在這個地溝里?一輩子都帶著信叔租房子住?難道你沒有想過自己?你看看,這樣的地方,就是交了男朋友,也不好意思往家里帶吧。”
“我覺得沒什么問題,如果男方看重的是這些,那就是第二個王壤,這種男人不要也罷。”羅曼滿不在乎地說:“況且我現在的錢還不夠,攢了這么久才幾千塊錢,別說是買房子了,就是買個廁所,估計都是愛莫能助。”
“你笨啊。”歐娜點了點羅曼的額頭,著急地說:“你忘了你現在參加的這場比賽嗎?冠軍有十萬元獎金啊,到時候房子首期你不是就可以有錢付了?如果不夠,我相信花姐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我不想麻煩花姐。”羅曼說道。
“也沒關系,付了首期,暫時不裝修,勉勉強強還可以。”歐娜板起手指說道:“你一個月省吃儉用差不多能存兩千,如果買了房子,就夠了交房貸,你還怕什么?與其天天數著那點錢,還不如用在實際上面,有了自己的家,信叔的晚年才能過得安穩啊。”
羅曼被歐娜一驚一乍的語氣說得心動起來,聽起來表姐說得不錯,反正自己存錢也是為了之后的生活,信叔和自己一直都是租房子住,這樣下去確實不太好,如果得了冠軍,不但能買房子,還能接近施妍,真是一舉兩得,可是,這樣一來,自己的壓力豈不是再上升一層。
歐娜看出羅曼的擔憂,于是安撫道:“你也別太大壓力,揚子也知道了這事兒,他會排隊買號,到時候如果我們拿不出錢,你再填上,總而言之,我們兩個要有一個買好房子,這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馬虎。”
“其實你們買房子更重要,難道你們還沒打算結婚嗎?”
“暫時還沒考慮,結了婚,就要有小孩子,你以為容易啊。”歐娜嘆息地說:“如果那時候真的是你買了房,借你的房子結婚,你同意嗎?”
“當然可以啊。”羅曼拍了拍歐娜的肩膀,說道:“你對我那么好,別說是借房子結婚,就算你們住進來,我和爸爸都歡迎。”
“曼曼,加油。”歐娜莞爾一笑,說道:“我平時就取笑你的那些小蝌蚪,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你的小蝌蚪厲害,如果成功了,它能給你帶來十萬的財富,加油啊!”
“你也是,我們都要加油,最好是一人一個房,做鄰居。”
“柏先生,您的電話。”秘書的聲音從電話里面傳出來。
柏御非抿了抿咖啡,應道:“接進來吧。”
“御非,看到今天的報紙了嗎?”電話那頭的人嗤笑問道,柏御非其實就在一邊喝咖啡一邊拿著報紙想事情。
“我知道了。”柏御非冷淡地說。
“那家伙,開始用這種方式洗黑錢,我看我們之前都小覷他了。”那人又說道:“你打算怎么做?如果讓他洗了黑錢,還賺了口碑,我們豈不是虧大了。”
“你都已經‘改邪歸正’,還管人家洗黑錢干嘛。”柏御非平靜地說。
“啐,老子改邪歸正,并不代表容得下他,我已經派人跟蹤了。”
“不要輕舉妄動。”
“我知道怎么做,放心吧。”那人說了聲,然后掛掉了電話。柏御非放下電話筒,變得更加陰郁。
第68章塵封的附身符
羅曼洗了碗從廚房走出來,這時候信叔也拿著鐵盒子從自己房間里走出來,羅曼瞟了一眼鐵盒子,心里忍不住沉了下去。她佯裝著驚奇,笑問:“爸,這盒子…沒看你拿出來過。”
信叔打開鐵盒子,從里面拿出那顆佛珠,他走到燈下面,用衣角在佛珠上面擦了一會兒。這一連串的動作在羅曼的心里引起不小的漣漪,她別過臉,試圖將信叔和母親重疊了的影子在自己腦海里好好地整理一遍。
“我知道下周你要復賽,雖然一開始我不同意你參加比賽,但是你畢竟是我的女兒。”信叔走近羅曼,低沉地說:“我沒什么本事給你榮華富貴,可是總不能阻擋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爸,我參加比賽不是為了榮華富貴。”羅曼握住信叔的手,無力地解釋。
“我知道,你是想證明自己。”信叔又說:“這樣也好,一向無憂無慮的你也該長大了,如果我有本事,你也就不用一個人擔起整個家。”
“爸,你不要這樣說。我沒有覺得不妥,我確實長大了,該擔負家里的責任,這些事情都是我應該做的。”羅曼靠著信叔,說道:“雖然累,可是我覺得快樂,我現在朋友很多,生活充實,就連肥肉也開始跟我說拜拜了…你說,我還有什么不該滿足的?只是,如果我完成了這次的比賽,我一定會安安心心的回來陪你。”
信叔聽著羅曼的話,然后趁著這個機會,將手中的佛珠戴在羅曼的脖子上;羅曼站好后,撫摸著佛珠問道:“爸爸,這是…”
“這是我的平安符。”信叔微笑說道:“現在你拿去天經地義,其實我以為這輩子你都不會需要,可是…很多事情我們都無法預料,就好像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呵護你,不讓你受傷害,不讓你接觸太多,然而浮華的世界,我們無法抗拒,你的路還很長,我不可能一直陪伴你走下去,現在看到你真正成長,我放心了。”
羅曼緊張地追問:“爸爸,你今晚上說這些是干什么?你不要嚇我。”
信叔頓了頓,拉著羅曼坐下,他也挨著羅曼坐在她身邊。
“爸爸沒事,爸爸只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夠,現在無能為力,只能成為你堅實的后盾。”
“可是曼曼覺得這樣就足夠了。”
“恩,之前我一直阻攔你,可是你還是堅持下去,可見你對音樂的喜歡已經超出我的想象。”信叔說道:“你不要怪我阻攔了你,雖然我故意曲解你的意思,說你是為了出名才這么做,但是看到你比賽的現場發揮,我了解到,在不知不覺的日子里,你已經將鋼琴彈得這么出色,超出我對你的期望。他們說得對,我不該自私地保護你,而應該放飛你,你有能力贏回一個明天。”
“爸爸,這都是你一直教導有方。”
“但是,沒有一條路會一帆風順。”信叔話鋒一轉,繼續說:“你會遇見強敵,這個敵人極有可能是你自己,你渾然不知,也無法招架。因為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自己才能知道自己的弱點,會在不經意間放大這個弱點。”
“恩,我會注意的。”羅曼認真地點了點頭。
“在期間,你還要注意一個人。”信叔說道:“她…她…”
看到信叔猶豫不決,羅曼好奇地問:“爸,你要我注意誰?”
信叔勉強露著笑容,企圖讓自己能表現得輕松一些,然而羅曼當然能感覺到信叔的緊張,好像他現在提到的這個人不是一般人,是個在他內心深處擠壓許久的人,他突然要放出來這個人的名字都能令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羅曼輕輕地拍了拍信叔的手背,鼓勵他說下去。
“你看過那些雜志,應該聽過一個人的名字。”信叔說道:“一個姓郁的女士,被譽為音樂界的魔鬼。”
羅曼遲疑片刻,稍后又沉重地點頭。
“遇見她,繞著走。”信叔淡漠地提醒。
羅曼一怔,繼而問道:“為什么?她是最好的鋼琴訓練師,被她調教出來的鋼琴家…”
“爸爸的話難道你不聽了嗎?”信叔忽然變得嚴厲,冷聲說道:“我知道勝利者會被送去國外進修,但是你不要在那個女人身邊,我不喜歡她,更加不喜歡你接近她。”說完,信叔也沒有等羅曼的申訴,便拿著鐵盒子走進了房間。
“那個女人…”羅曼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恍惚地低喃:“那個女人是誰?她是自己的母親啊!”她雖然被外界人譽為魔鬼,可是她對自己也很關心,在生活上,她就是自己的母親啊。為什么信叔要這么說?如此看來,信叔的一反常態反而間接地告訴了羅曼,他們根本就是認識的,或許,在很久之前,他們就已經認識,不但認識,還有淵源,否則…信叔不會無緣無故那么提醒自己。
羅曼垂下頭,撫摸著光滑的佛珠,這顆佛珠像極了媽媽給自己的那一顆。
“為什么?會這個樣子…”羅曼越想越頭疼,她捧著頭,艱難地呻吟:“媽媽和信叔究竟怎么了?”
多年前,那個時候施然十歲,在父親的葬禮上,母親郁安從始至終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她不知道母親是因為悲傷過度還是已經沒有眼淚可流,直到最后,她仍然只有看到媽媽堅強的一面。在她幼小的心靈里,母親是堅強的,她一個女人縱橫在音樂界這么多年,就算累了,她也不會停下來,仿佛一臺沒有期限的機器,她只能運作,不會歇息。
母親身邊沒有留下父親的任何東西,就連之前所住的別墅,她也很快轉手賣掉,于是他們搬去別的州定居。然而,她現在才知道,不是母親沒有往事,總是冷血,而是她居然保留著一顆與大洋彼岸的另一個男人也有的佛珠;雖然她不能完全認定兩顆佛珠之間的聯系,可是憑借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直覺,她已然浮現一個念頭,一個她自己不愿意相信的念頭。
第69章背后黑手
施妍通過監控器看到電視的畫面,里面的人很安靜,像一個無憂無慮的人,正在吃飯看書,一切都風平浪靜。
聽了匯報之后,施妍終于開了口:“你們給我看好了她,無論什么事情都要按時匯報給我,還有,任何人都不許探望她,沒有我的命令,她不能接觸任何一個陌生人。”
“我們知道,施小姐。”電視里面的人吭了聲,然后施妍按了一個按鈕之后,電視的圖畫消失了,她身后面的女人也被人放開,朱利安跪在地上,艱難地爬起來,指著施妍罵道:“她是你母親,你就這么對待她?”
“我讓她安享晚年,這是最好的報答。”施妍不以為然地說:“怎么樣?人你是看到了,我需要的東西你應該交出來了吧。”
“我又怎么會知道遺囑放在哪里?”朱利安冷聲說道:“你別忘了,我只是一個養女。”
“哼。”施妍嗤笑道:“我當然沒有忘記,因為我知道你這個養女也有狼子野心,當你知道母親的遺囑放在哪里的時候,你也動了歪腦筋,只不過我現在先下手為強,你比我慢了一步,注定是個敗者。”
朱利安撇嘴啐道:“你現在怎么說都可以了,是,我是個敗者,那好,你這個勝利的人就去慢慢地尋找遺囑吧,你不是已經控制了Si摸n嗎?你還要那份遺囑干什么?自己擬定一份不是更加完美?”朱利安故意取笑道:“哦,我差一點忘了,你是害怕有人拿著遺囑出來揭發你?既然如此,那我更加不會告訴你遺囑在哪里,我要讓你一輩子都活在不安之中,即便是拿著那么多錢,也永遠無法安定的生活下去。”
“啪——”施妍一揮手掌摑了朱利安一個耳光,她惡氣騰騰地罵道:“你死到臨頭還敢挑戰我的耐心?我可以關著她,就能關著你,或者,我能讓你嘗嘗更多的滋味,比如把你關進精神病院,到那里,不用我動手,會有很多的精神病患者幫我除掉你。”
“你敢。”朱利安后怕地喝道:“施妍,你千方百計地除掉我們不就是為了遺產,現在所有的遺產你都可以拿走了,難道你一定要喪盡天良才能罷休嗎?”
施妍掐著朱利安的脖子,陰厲地問:“那你乖乖地告訴我遺囑在哪里?是不是在瑞士銀行的保險柜里面?密碼又是多少?”
“我…”朱利安困難地喘氣,微微開啟唇瓣,卻說不出話來。
門口管家敲了門,說道:“施小姐,江先生來了,他現在在客廳等候。”
施妍轉動眼珠子,然后丟開了朱利安,拍了拍手說道:“把她關起來,不許給她吃飯,拿點水就好了。”
“是。”兩個打手將軟弱無力的朱利安拖進密室。
江驁宸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施妍,立刻站了起來面對著她,笑道:“看你的樣子容光煥發。”
施妍笑了笑,吩咐道:“去把我的酒拿來。”
“好的,小姐。”女傭退了下去。
“你還沒有回去?”施妍坐下來說道:“難道又打算不管家業了嗎?”
“我在國內的投資出了點問題。”江驁宸沮喪地說:“爸讓我留下來處理。”
施妍將女傭拿來的酒倒了兩杯,將其中一杯遞給了身邊的江驁宸,淡笑地說:“所以你就來找我求救了?說吧,你想我怎么做。”
江驁宸頓了頓,說道:“我就只想拿回那筆保險金,我的那份。”
“恩,三千萬。”施妍一口飲盡紅酒,歪著頭冷笑道:“江先生,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一下子就要我三千萬。”
“我知道你已經和Si摸n串通好了。”江驁宸抿了抿嘴,緊張地說:“三千萬對于你來說根本不算什么,況且那筆錢本來就是我的。”
施妍搖了搖頭,嘆息地說:“我看你真的是沒搞清楚一件事情,不是我不給你,是那筆錢根本就還沒有到賬,一年期限,難道你忘了嗎?現在才不過半年,這樣吧,你回去想想辦法讓你的投資商再撐個半年,或許那個時候能拿錢了,我就再給你,否則你現在來能拿什么?想拿我的命嗎?”
“小妍。”江驁宸激動地霍然起立,居高臨下地對著施妍說道:“我不管三千萬有沒有到賬,就是幫我這個老朋友,你也應該義不容辭吧,再說了,我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說著,江驁宸半跪下來,握著施妍的手,輕聲又道:“我們的感情呢?為什么你現在卻完全不顧了。”
“我顧不了。”施妍推開了江驁宸,冷啐:“我沒江先生那么多空閑時間。你是我那個短命姐姐的未婚夫,這是公認了的身份,還有什么感情?還能有什么感情?哼,我還真的不知道了。”
“你…”江驁宸氣結地質問:“你當真忘了?”
“忘不了,我當然忘不了江先生是如何愛我的。”施妍噌地站起,沖著江驁宸怒罵:“當初我讓你在我和姐姐兩人之間做出選擇,你選擇了誰?當初我要你跟我媽媽說清楚我們的關系,你又是怎么推遲的?當初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又給過我什么名分?這一切,我真的忘不了,很好,你現在跟我提這些,我該拿什么對待你?我是不是也應該為自己爭那么一口氣?”
江驁宸拉著施妍,愧疚地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對你造成這么多傷害,小妍,如果我當初知道會對你造成這么多傷害,我一定不會這么做。你原諒我好嗎?我知道錯了,我發誓,這輩子只會愛你一個人的,真的,你想想看,如果我是真的愛你姐姐,我就不會幫著你…”
“夠了,江驁宸。”施妍打斷了江驁宸的話,厲聲嚷道:“你不要以為我會怕你,有時候同坐一條船的人并不一定是戰盟,也有可能是敵對,互相牽制著對方。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江家大少爺的身份,如果你想利用什么威脅我,哼,我同樣不怕你。大不了我們全都一無所有,看看誰輸得起。”
“不,我沒這樣想過。”江驁宸趕緊解釋:“我該死,那些往事根本不值得一提。小妍,我就求你救我這一次,念在那份感情的面子上,你就出手救我一次。我不能失掉這次的機會,否則我還是無法繼承家業,到時候我們哪來的幸福?”
施妍冷靜下來,掂量了一下輕重,覺得現在還不是和江驁宸翻臉的時候,可是他始終是一塊心頭石,壓得自己渾身不自在。不行,如果他完了,狗急也會跳墻,到時候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這一切,豈不是又要化為烏有?
施妍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引薦一個人,他是國內建筑業的黑馬,有他幫你,我相信比我那三千萬還要有用。”
“誰?”江驁宸將信將疑地問。
“柏御非,帝皇集團的大公子。”
“哼,我知道他,就是他簽約了你。”江驁宸吃味地說。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閑情逸致想這些有的沒的,現在是賺錢的時候,有利用價值的人,我們都要據為己有。”施妍白了一眼江驁宸,說道:“別說我和他沒什么,就是有什么,你也管不著。”
“你…”江驁宸無奈地扭頭嘆息一聲,誰讓自己沒本事呢!自己的女人也管不住。
第70章附身符的靈異事件
“哎喲——”廚房里一聲慘叫,歐娜捂著手指從里面沖出來,哇啦哇啦地叫道:“切了手指,快點,快點拿藥箱過來。”
羅曼放下手中的紅繩子和佛珠,趕忙跑去柜子旁邊翻找藥箱。
“大姐,雖然我們一向吃得清淡,但是你也別這么給我加菜啊,我可受不起。”羅曼拿來藥箱,一邊說著一邊笑。
歐娜氣喘呼呼地坐在沙發上,將手指揚在半空中,瞪了一眼羅曼啐道:“你還有心情笑我,要不是為了讓你能保持一雙漂亮的手,我能特意趕來給你‘加菜’么?真是個沒良心的家伙。”
“呵呵。”羅曼笑著包扎,又問:“怎么樣?還痛不痛?”
“我是心痛。”歐娜靠在沙發上,舒了一口氣,說道:“你看看,看看,我寶貴的鮮血就這樣流在你們家,真是浪費了。”
羅曼白了一眼歐娜,拿出紙巾擦拭茶幾和地板,剛才因為情況緊急,她隨手將佛珠放在茶幾上面,而歐娜揚起手的時候,也因為沒注意,將自己的血不小心滴在了佛珠上面,看到佛珠被弄臟了,羅曼有些著急,她拿起來仔細地擦了擦。
“那是什么?看你寶貝得不得了。”歐娜不禁問道。
羅曼定了定神,說道:“這是爸爸給我的附身符,我剛才換了好一點的鏈子把它串起來,想戴好。”說著,羅曼將佛珠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面。
“看樣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怎么會是附身符?”羅曼好像聽到歐娜這么說話,于是她驚訝地問:“你剛才說什么?”
歐娜抬起頭盯著羅曼說道:“說什么?我沒說話啊,怎么了?”
“你沒說話?”羅曼皺起眉嘀咕:“不可能啊,我明明聽到你說…”
“你不是吧,之前只是間歇式地耳鳴,現在不會又有幻聽了吧?”歐娜嘟囔著說。
“幻聽?”羅曼撓了撓后腦勺,突然她又聽到歐娜的聲音:“遭了,她要是耳朵真不好使了,會不會影響比賽啊,如果不能比賽,那十萬元豈不是要拱手讓人了?”
“表姐。”羅曼大叫一聲,剛剛站起來的歐娜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好半天又問:“干嘛?”
羅曼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你,剛才…又說什么?”
“我沒說話啊。”歐娜蹙眉說道:“你是不是發燒不正常了?”說著,歐娜彎腰撫摸一下羅曼的額頭,著急地說:“不行,你這個樣子肯定不行,你是不是被我說得對比賽產生壓力了?壓力多度才會這樣?”
羅曼抿了抿嘴,有些后怕地說道:“可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聽到你說話,但是你又沒動嘴巴…我想我是壓力太大了,產生幻聽了吧。”
“哎喲,我的小祖宗,千萬不要臨時亂陣腳。”歐娜心急地勸道:“這樣吧,這個星期,你好好放松放松,不要想那么多,更加不要想比賽的事情,免得到了下個星期,我怕你變成精神分裂。”
“好吧。但是…我還是要練琴啊。”羅曼說道。
“先不要練了,反正你都練了這么十幾年,也不在乎練這幾天。”歐娜說著,一邊思考一邊來回踱步。
“給她找個便宜點的地方去旅行。三亞?不行不行,費用太高了;麗江?也不行,我都還沒去過呢…”歐娜的聲音又回蕩在羅曼的耳邊,她這一次試探著走過去,認真地看了看歐娜的嘴,果然,她的嘴巴根本沒有動,但是她的聲音卻仍然在自己耳邊肆無忌憚地飄來飄去。
羅曼頓時瘆得慌,捂著自己的嘴巴,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觸動了她看不見的什么東西。但是那聲音明明就是表姐的,她為什么會不張嘴也能說話?
“表姐。”羅曼緊張地問:“你想讓我去旅行嗎?”
“對啊。”歐娜仰起頭笑道:“你怎么知道?哦,我是這樣想的,讓你放松一下,在比賽前的這幾天由我出資讓你旅行。”
羅曼錯愕地瞪大雙眼,怪聲怪氣地說:“表姐,我發現…我確實有點不正常了。”語畢,羅曼噌地一下溜進自己房間。
“曼曼,你還好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歐娜在門外拍著門喊道。
“我沒事,你讓我安靜一會兒。”羅曼走到床頭柜旁邊,拿起自己的藥倒在手掌中,她慌慌張張地吞下藥丸,又喝了一口水,自語地說:“是不是耳朵真的出現嚴重問題?難不成是我神經中樞嚴重變異?”羅曼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又仔仔細細地聆聽四周,這時候,整個屋子里面都寂靜得可怕,她挪動步子,坐在床邊,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好在沒有出現表姐的聲音了,否則她的心一定會被自己嚇得吐出來。
醫生舉起X光片,仔仔細細地檢查一番。羅曼焦慮地問:“醫生,我的耳朵怎么樣了?是不是越來越嚴重了?”
醫生瞥了一眼羅曼,淡定地說:“恩,我看了一下,從照片上面來看,你的情況得到好轉,應該不是越來越嚴重了。難道最近你耳鳴的情況很頻繁?”
“那倒不是。”羅曼憂慮地說:“可是我現在會產生幻聽,這種幻聽很清晰,就好像,好像當事人對著我說話一樣,可是她明明沒有動嘴巴,又怎么會說話呢?”
“哦?這種情況出現多久了?”醫生緊張地問。
“昨天,就昨天開始的。”羅曼說道:“我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大跳,醫生,你就老實告訴我,我…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啊?”
“羅小姐,你先不要著急,我再問你,你最近有沒有過多的壓力?或者說,你最近身邊有沒有發生什么不尋常的事情,這件事情會刺激到你。”
“我身邊?”羅曼想了想,說道:“我現在在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比賽,這個比賽對我來說至關重要,我很重視,壓力當然會有。”
“恩,這就對了。”醫生安撫地說:“超負荷的壓力會對人產生一種潛在的精神緊張,而高度緊張之后,便會出現反常的情況。比如說幻聽啊,幻覺之類。只要好好地調節自己的心態,適當的減壓,我相信這樣的情況會慢慢地消失的。”
“那如果不會消失呢?”
“我會給你安排比較專業的心理醫生,有心理醫生指導,肯定會緩解病況;如果你現在就想看心理醫生,我可以幫你介紹。”
“哦。那我回去考慮一下吧,謝謝了醫生。”羅曼猶猶豫豫地點頭,拿著病歷本走出了醫生診室。
真的是壓力導致的嗎?羅曼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神不寧地想:不會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在自己身邊吧?
思及此,羅曼打了一個冷戰,又雙手合攏,閉上眼拜了拜,念道:“有怪莫怪,千萬不要嚇我,大不了七月份的時候我多燒點元寶給你們…求求你們千萬不要纏著我…”。
071莫名其妙的異能窺心術
羅曼回家之后越想越不明白,如果是自己的病情加重,也應該有個征兆啊,可是事先任何征兆也沒有。表姐從廚房跑出來,接著自己幫忙包扎,兩人也聊了一會兒,期間很正常,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可是自己為什么就這樣無緣無故地產生了幻聽?
響起的聲音那么真實,就好像表姐真的是告訴自己她的想法。等一下,羅曼恍然大悟地想:表姐的想法?那奇怪的聲音是表姐的想法。
“表姐,你想讓我去旅行嗎?”
“對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想讓你放松一下。”
羅曼咬著唇鎮定地自語:“就是這樣,那回蕩在自己耳邊的聲音就是表姐的想法,這么說來,我能聽到她心里所想的事情。”
與此同時,信叔從外面回來,他開了門喊道:“曼曼,我買了魚,要不要今天做?”
羅曼像著了魔似地,站在一旁直愣愣地盯著信叔,她想:既然能聽到表姐的心聲,不知道能不能聽到信叔心里所想。
信叔看到奇怪的羅曼,于是也站在門口,回盯著她,兩個人就這樣堅持不懈地互相對望。片刻之后,羅曼喪氣地嘀咕:“哎呀,不行不行,不是這樣的,根本什么都聽不到。”
信叔好奇地走去問道:“曼曼,你的耳朵是不是更嚴重了?是不是聽不到我剛才說的話?”
羅曼搖著頭,尷尬笑道:“不是不是的,爸爸,我聽到你在門口對我說的話了,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不用擔心,呵呵。”說著,羅曼將信叔手中提著的菜拿去廚房。
羅曼對著死魚自言自語地說:“死魚,為什么我能聽到表姐的心聲,卻聽不到爸爸的心里話?難道是我想錯方向了?想想也對,我又沒有什么特異功能,我怎么聽得到別人心里想的事情,要是我能聽到別人心里想的事情,那之前就不會走那么多彎路了,你說是不?”
死魚紋絲不動地躺在桌上,羅曼又湊近了說:“你說會不會是真的有鬼啊?”
躲在廚房門口偷聽的信叔一看到羅曼這么奇奇怪怪的做法,更是心急如焚,他小心翼翼地走開,在客廳里打轉,著急地低喃:“遭了,遭了,曼曼是不是緊張得腦子都不好使了?怎么會無緣無故地對著死魚在那里說話?剛才的反應就很不正常,現在又對著死魚這樣,該怎么辦啊,唉,還是不要她參加比賽最好了,造化哦造化哦”
兩父女就這樣各懷鬼胎地在家里干著各自的事情,突然是歐娜的電話找羅曼,羅曼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家。
信叔撥通了歐娜的電話。
“信叔,曼曼出門了嗎?”歐娜在電話那頭問道。
“出門了,出門了,娜娜,你幫著信叔多看著曼曼,好吧。”信叔說道:“我發現她有點…有點不太正常。”
歐娜尖叫一聲,說道:“信叔,你也發現了?就是啊,我也覺得是不是她的壓力太大了,我正在想辦法幫助她減壓呢,你放心吧,我會幫你好好照顧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信叔感激地點了點頭。
“表姐,娜娜——”在擁擠的人群中,羅曼終于看到她尋找已久的歐娜,他們相約在游樂場門口,可是游樂場門口實在太大了,而流動的人群也多,羅曼費了好半天才找到她,于是她沖著歐娜大喊一聲,歐娜拿著冰激凌走過來,笑嘻嘻地問:“怎么樣?意外吧?”
“曼曼從小就喜歡這里,一不高興就會跑來這里玩,今天我們在這里玩個夠應該是她很好的減壓方式了。”
“你說什么?”羅曼拉著歐娜問。
“我說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歐娜湊近羅曼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
羅曼摸了摸自己被震得發麻的耳邊,委屈地說:“我能聽得見。”
“聽得見才怪。”
羅曼發現后面這一句,歐娜的嘴巴包著冰激凌,根本不可能說話,可是她又聽到了,嚇得羅曼趕緊張望四周,企圖能找到戲弄自己的始作俑者。
“你怎么回事嘛,看什么呢。”歐娜拉著羅曼往前走,說道:“我買了所有的票,進去后你想玩什么就盡管玩。”
羅曼前世被郁安管得很嚴厲,在她的童年里,根本不可能存在這種幼稚的場所,況且也沒有人會帶著她去這里玩耍,看到游樂場,羅曼除了陌生感,實在是提不起什么興致。
“表姐,我們還是走吧,我覺得這里好吵。”羅曼說道。
歐娜怪叫說道:“我花了不少錢買了票,你說走就走啊,至少得把我買的票全都玩遍了才能走。”
兩人說著,羅曼就被歐娜拖著進門,并且他們很快就來到過山車的營地,歐娜看到過山車上面瘋狂的人,于是大笑地說:“這個刺激,應該對你有幫助。”
“什么幫助啊?”羅曼拉扯著說:“表姐,這東西看起來好危險,我不要玩。”
“越是危險才越有意思,上去上去,別磨磨蹭蹭了。”歐娜扔了冰激凌,拽著羅曼坐上了過山車,而歐娜也舍命陪君子,坐在了羅曼身邊的座位上。
“叮——”一聲令下,過山車慢慢向前滑動,緊接著眼前一片空白,然后就是太陽光照射過來。
前方的車燈射向自己的雙眼,施然一慌張,拼命地轉動著方向盤,她著急地踩剎車,可是根本于事無補,最終她和她的車一起飛下山崖。
她不是意外出事,分明有人在自己車上動了手腳,她的剎車才會失靈,她才會飛下山崖。不用想,動手腳的人肯定是她。
施然從自己的事務所走出來,看到有個穿黑西裝的人在自己車旁邊鬼鬼祟祟,于是她嚷了一聲,那人又緊張地走掉了,至始至終,施然沒有看到他扭頭。現在回想起來,那個人的背影和正常男人的背影相比較,就顯得格外瘦小。
雖然是穿著西裝,戴著男人的帽子,可是施然依舊瞥見此人腦后沒有被西裝完全遮住的頸脖,男人的脖子和女人脖子肯定很不相同,除了纖細,就是白皙。當時沒有對照物,再加上自己急于某件事情,便沒有多想這里面的異常,反而是一閃而過這樣的念頭,開了車離開。
如今想來,恍如隔世,卻至關重要。這個女扮男裝的神秘人一定就是在自己車上動手腳的人,她就是殺死自己的真兇,可是她是誰?羅曼的腦海里立刻浮現施妍的影子,除了她還會有誰?
就在羅曼想得憤慨之時,過山車慢慢地停了下來,已經被刺激得翻白眼的歐娜看到如此鎮定的羅曼,不由得嚇一大跳,嚷道:“你是不是人啊,居然一點都不怕,連叫都沒叫一聲。”
羅曼將歐娜從過山車上面扶下來,說道:“看起來確實還蠻刺激的,不過,我不喜歡大叫。”
“你不大叫怎么減壓?怎么發泄呢?”
“我什么時候說自己很大壓力了?我覺得這點壓力還不足以摧毀我的意志力,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減壓,也不需要發泄啊。”羅曼笑了笑,說道。
歐娜皺起眉,說道:“可是,可是信叔也說你最近怪怪的,我也覺得你最近…有點反常,難道不是因為壓力?”
醫生也是這么說。羅曼尋思著,可是自己清楚,這根本不是壓力導致自己產生了幻聽。
“表姐,我真的沒事,你和爸爸都不要再為我擔心那么多了。”羅曼安撫著說:“這樣吧,我陪你把余下的票都用掉,免得你心疼自己的錢。”
“你還別說,我現在就心疼自己的錢呢。”
“好了好了,我報銷行了吧。”
“真的?”歐娜奸笑地問。
“曼曼真是好,稍微埋怨一下就會答應我的要求,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會總是不順利呢,真是不公平。”
羅曼怔住了,她偷偷注視著歐娜,看她微笑著走在自己身邊,又沒有開口說話,卻聽到她的聲音。
“哇哇…”歐娜和羅曼在一處小賣部買零食,正巧有個婦女拖著嬰兒車走來。
羅曼看到嬰兒坐在車里滿手都是血,哭得更是一個撕心裂肺啊不由得心疼起來,她蹲下來逗著小嬰兒。
“嬰兒的手是不是受傷了啊?”歐娜看了看,問道。
“是啊,剛才不小心弄傷了她,我想買點藥水幫著擦一擦。”婦女很著急地說。
羅曼輕輕地撫摸小嬰兒的臉,安慰地說:“不要哭,不要哭哦…”
“好痛啊,我的手手真的好痛,可是我哭是因為我拉便便了,坐在車車里面好難受啊…”
羅曼被嚇得不輕,盯著自己眼前哭喊不止的嬰兒,眼睛不敢眨一下。
遭了,自己聽到了什么?是這個嬰兒的聲音嗎?想著,羅曼趕緊抱起嬰兒,婦女緊張地問:“你要干什么?”
“寶寶是不是該換紙尿片了啊。”羅曼猶猶豫豫地問。
“哎呀,有點臭味,肯定是便便了。”歐娜嫌惡地說。
“我幫她包扎手指之后再換吧。”
“或許他更加希望你先換紙尿片呢?”羅曼認真地說。
婦女和歐娜都不解地看著羅曼,而羅曼已經開始幫著小嬰兒打開褲子,婦女熟練地換了紙尿片,與此同時小嬰兒的哭聲也沒之前那么洪亮了。大家一起幫婦女給小嬰兒包扎了手指,然后他們推車離開了。
歐娜笑嘻嘻地說:“你還真有一套啊,知道小家伙是對自己的下面很大抱怨了。”
羅曼笑不出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等一下。”歐娜拿出紙巾,說道:“你這里好像沾了小嬰兒的血跡。”說著,歐娜伸手擦拭羅曼脖子部位,還有上面的佛珠。
“遭了,血跡干了,很難擦得掉。”歐娜蹙眉說道。
羅曼猛然間醒悟過來,抓住歐娜的手,驚笑道:“我,我好像知道了。”
072意外財富助報仇
羅曼蜷縮在床頭,將自己脖子上面戴著的佛珠拿下來,她將臺燈拿在手里,對著另一只手的佛珠,好好地照射一番。在她照射的同時,她仔仔細細地檢查佛珠的異樣,然而佛珠仍然不會有什么變化,根本毫無特別之處。
“不對啊。”羅曼又認真地看了一遍,結果可想而知。羅曼皺起眉頭嘀嘀咕咕:“佛珠沾到表姐的血,然后我就能聽到表姐的心聲;白天的時候佛珠又不小心沾染了小嬰兒的血跡,之后我居然也能聽到嬰兒的心聲。恩,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我必須得弄清楚。”說著,羅曼放下佛珠,自己走了出去。
歐娜倚靠著沙發背很悠閑地看著電視,而羅曼一屁股坐在她身邊,看了看電視的同時還時不時地偷瞄身邊人。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悄然流逝,可羅曼卻再也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了。于是她故意挑起話題,對著歐娜說道:
歐娜眼睛一直盯著電視機的方向,聽到羅曼叫了一聲自己,便不耐煩地應了一聲。
羅曼毫不客氣地將歐娜的頭扳過來,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還是沒有別的聲音再出現。
“你干什么?有病啊。”歐娜推開羅曼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說道:“我看個電視我容易嗎我,你還來搗亂。要是沒事,洗手間那些衣服去把它洗了。”
“哦。”羅曼嘟了嘟嘴,只好站起來假裝朝著洗手間走去。
莫非真的和佛珠有關?自己戴著佛珠的時候就能聽到她的心聲,現在沒有佛珠在手,就跟常人一樣了。看樣子,還得再做個實驗。
羅曼從臺上下來換了裝,花姐走到化妝室吩咐:“曼曼,這幾天你就不要過來上班了,兩邊跑也挺累的。”
“沒關系,還不是習慣了。”羅曼站起來對著鏡子笑道:“看看我的小肚腩,都消下去好多了,所以兩邊跑的是值得的。”
“改明兒給你買幾件好衣服。”花姐微笑地看著羅曼,說道:“人瘦下來了,就該好好打扮,漂亮了自然而然就會有那些狂蜂浪蝶。”
“花姐,你說什么呢。”羅曼不好意思地垂頭笑了笑,說道:“我現在哪有閑工夫去打理什么狂蜂浪蝶。”
“話可不能這么說,之前你胖了點,不想與人接觸倒情有可原,可是現在你瘦了,難道要白白浪費?”花姐攤開手,無奈地聳了聳肩。
“總而言之,我現在心里頭只有比賽,其他的什么都是浮云啊。”羅曼笑呵呵地回應。
“嚓——”
“小狼,你沒事吧?”外面響起了不安的聲音。花姐和羅曼都紛紛走出去,原來是小狼調酒的時候不小心手滑,將酒杯一并摔倒在地,碎了。
“啊,你看看,說了不要你碰,劃了手吧,都出血了,快去擦點藥油吧。”女侍應關切地說。
“流了血?”羅曼耳朵一豎,趕忙跑過去。
小狼捂著受傷的手指站起來,與此同時,羅曼已經來到他身邊,羅曼小心翼翼地扶著小狼走出吧臺,去往休息室。
突然被羅曼的熱情嚇到的小狼,支吾地說:“曼曼姐,我…我其實沒什么事兒,這點傷根本不算什么,我們調酒師經常受傷的,我…”
“哎呀,你懂什么。”羅曼將小狼扶著坐下來,然后自己拿出一次性紙杯放在小狼手指下面。
“曼曼姐,你…你這是做什么?”小狼詫異地注視著羅曼奇怪的舉動。
“噓噓,別說話,你的血都流了這么多,別浪費了。”羅曼心不在焉地回應道。
“啊?”小狼糾結地擰著眉頭,戰戰兢兢地問:“曼曼姐,你…這個…要我的血是有什么事嗎?”
花姐提著藥箱走進門,看到羅曼正在接小狼手指上滴下來的血,也很納悶地問:“曼曼,你這是要做什么?”她好像沒有發現過羅曼有這樣的癖好啊。
“呵呵,沒什么,花姐,麻煩你幫小狼包扎了。”羅曼將接好了血液的紙杯子拿出去,再也不管受傷了的小狼了。
羅曼躲在角落里,張望四周,趁著無人之際,將自己的佛珠從脖子上取下來,然后她將佛珠伸進紙杯里面,試圖讓佛珠沾染了小狼的鮮血。這么說確實很瘆人,可是她就是這么做了,為了能證明什么,她決定允許自己變態一次。
一切安排妥當的羅曼,又戴著佛珠走進休息室。她肆無忌憚地沖著小狼傻笑,然后故意坐在他的身邊,看看會不會出現什么情況,可是幾分鐘過去了,絲毫沒有發現小狼的心聲。
“好了。”花姐最后在手指上打了個蝴蝶結,說道:“可是這樣,你沒法工作了。”
怎么會沒有呢?難道是自己以為錯了?就當羅曼正懷疑自己的想法時,小狼說話了:“其實花姐,我能應付的。”
“花姐那么大方肯定會放我幾天帶薪假期,有了假期才能陪著婷婷去她家了。嘿嘿,還好剛才沒有人發現我是故意工傷的,現在有了假期還能有薪水,真是爽啊”
羅曼瞪著雙眼,看到小狼一臉的苦楚,居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不由得怒火起來,在花姐還沒有說話之前,她就按耐不住責罵道:“小狼,你怎么可以這樣呢?”
花姐和小狼不解地望著她,羅曼又道:“你自己想陪女朋友就自己請假,還…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讓花姐擔心,你良心上過意的去嗎?你也不想想花姐平時是怎么對你的,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嗎?哼,我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呢。”
語畢,小狼的臉頓時通紅起來,他愧疚地垂首,低沉地說道:“我…我…對不起,花姐,我沒事,我去干活了。”這個時候,還能說什么,被人點出心里所想,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才好。
“花姐,這家伙平時就是你寵壞了的。”羅曼還忿忿地說。
花姐看到小狼走出門,于是淡定地說道:“是啊,有些人確實很滑頭,我不能不嚴加看管了。不過,曼曼,我記得小狼受傷的時候,你是跟我在一起的,請問你如何偷看他故意受傷的把戲?別人會對著我說謊,我不覺得有什么,沒想到我一向認為最老實的曼曼小姐,也開始說謊話不臉紅了哦。”
羅曼尷尬一笑,說道:“還是逃不出花姐的雙眼,其實,我是猜想的,我一看到小狼受傷就開始懷疑他了,剛才,我剛才跑出去就是去調查現場的情況。我也是蒙對了一次,沒想到小狼自己心里有鬼,才會…才會上了我的當嘛。”
花姐尋思一會兒,說道:“恩,好在你猜對了,否則我還真的要放幾天假給這小子。”
“是帶薪的嗎?”
“之前是這么想的,不過以后你們受傷了放假都不能帶薪了,你們這些猴崽子,都一個個開始算計起老娘來了,我當然要再高你們一丈才好嘛。”說著,花姐得意洋洋地揚長而去。羅曼郁悶地杵在原地,低聲自語:“真不知道這么做是不是斷了自己的后路。”
不過,轉念再想,羅曼又心花怒放,她拿下自己的佛珠,對著它親了又親。這一切簡直令她不敢相信,一個看似不起眼的佛珠居然有這種功能。不知道以前媽媽手中那顆佛珠會有什么功能。等一下,自己就是找那顆佛珠才會出車禍,而出了車禍之后又將自己的靈魂附在別人身上,不知道這一點算不算它的功能,不知道是不是它使自己重生了。
有了異能在手,她還怕什么擔心什么?一切都會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這才只是一個開始,只要一個機會,她只要接近施妍,一定能憑著自己的努力和佛珠帶給自己的能力讓他們那些陷害了自己的人顯出原形。
“叩叩叩。”女助理站在門口說道:“柏先生,施小姐帶著客人來了。”
“請他們進來吧。”柏御非從自己辦公桌旁邊站起來,走向了他們,笑著迎接。然而施妍身邊的這個客人看起來似乎并不是很高興。
“你好,這是我朋友江驁宸。”施妍莞爾一笑,開始介紹他們:“江先生,這位就是柏先生。”她扭頭時瞪了一眼傲慢無禮的江驁宸。
柏御非很客氣地伸出手,笑道:“你好,江先生。”
江驁宸瞥了一眼柏御非,遲遲不肯出手相握,為了不讓氣氛尷尬,施妍主動伸出手和柏御非相握,這樣引起了江驁宸更多的不滿,可是施妍卻一副不以為然,絲毫不把他的怒氣放在眼里。
“之前我已經聽施小姐提起過江先生,她說那批裝修的地板是…”
江驁宸不悅地打斷柏御非的話,質問道:“我的那批貨都是德國進口的,不知道柏先生有沒有那么多需要的客戶,如果都是一般散客,我想他們根本用不著。”
“江先生,柏先生是這里的房產大亨,你說有沒有那么多需要的客戶?”施妍咬牙切齒地啐道,她暗自踢了一腳江驁宸,想他安分一些,然而施妍越是如此,令江驁宸對柏御非便越是有偏見,兩人的恨意便就此接下了。
073小人之心不可不防
羅曼捧著佛珠左看看右瞧瞧,真是越來越順眼,越來越激動。她忍不住親了一下佛珠,被走進門的信叔看到了,羅曼尷尬地將佛珠戴上去,笑呵呵地說:“爸爸,我真是太喜歡你送給我的附身符了,呵呵。”
信叔抿了抿嘴,認真地說:“是嗎,哦剛才柏先生打電話來找你,我看你在房間休息就沒有打攪,你要不要給他回個電話?”
“柏先生?”羅曼驚問的同時,從床上下來,整理了衣服說道:“我回個電話吧,畢竟人家是我的老板,我還請了不少假期。”
“也對。”信叔打開了門。羅曼撥通了柏御非的手機號碼,她靜靜地等待那頭的聲音,柏先生的嗓音很有磁性,有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說實在的,羅曼很喜歡聽他說話,聽他談笑風生時的灑脫。
“喂?”羅曼聽到女聲時,突然怔住了,她下意識掛了電話。這個聲音,她極其熟悉,不是別人,正是施妍,雖然沒有看到對方究竟是誰,可是她潛意思里浮現了施妍的容貌,抹也抹不去。她看過最近的報紙,柏先生所在的帝皇娛樂正式與施妍簽約了,這意味著,不久的將來,他們似乎能同處一室,還能同屬一家公司,共同為一個老板效力。
信叔看到羅曼的臉色異常,于是走近問道:“曼曼,你沒事吧?怎么這么快就說完了?”
羅曼放下電話,扭頭說道:“沒有人接,我想…柏先生現在應該比較忙吧。”羅曼站起來,又走向了陽臺,她發現一個很好的減壓方式,只要站在陽臺上吹吹風,似乎煩惱也會隨之飄走,至少她覺得不開心的事情都是過眼云煙。
施妍搞不懂對方怎么突然掛了電話,她看了看手機,上面是個陌生號碼,不過看得出這是座機。
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柏御非沒有察覺剛才就是施妍接聽了自己的電話,她掩飾的很好,本來被電話驚醒了她的警覺,她以為會有一個女人的聲音與自己對抗,沒想到卻是一個無聲的呼吸,然后就是沒頭沒腦的嘟嘟聲。
這樣更好,她不用出擊,對方就自覺地隱身而退。
“我發現江先生和施小姐的關系應該不一般吧,看得出來他很在乎施小姐。”柏御非走去吧臺倒酒,施妍也跟著走上去,特意停留在柏御非的身后面,輕吐一口氣息,曖昧地笑道:“我了解你們的模式,我和江先生只是普通朋友,這一點我完全可以滿足公司的任何要求。”
柏御非端起酒杯轉身,與施妍保持一定距離,然而也不失禮貌。
“公司的要求?”柏御非笑了笑,說道:“你放心,我這里沒有霸王條約,你的私事,公司基本上不會過問,只需要及時報備一份就可以了。”
看柏御非想抽身走掉,施妍故意向前傾,擋住了他的路,湊近了說:“柏先生認為我和江先生是什么關系?該是什么關系,或者說,不應該是什么關系?”
柏御非居高臨下地注視她,看得出她雙眸中的炙熱,然而這并不是他所要的;下一秒中,施妍收起了自己的媚笑,換上冷傲的面孔又道:“看來,我錯了,我不應該如此問柏先生,柏先生是我的老板,僅此而已,對于感情的事情,柏先生也不好拿捏。”
“其實我尊重你的選擇。”柏御非說道:“無論是私生活還是公事。”柏御非淡定地說。
施妍一口飲盡手中的酒,然后將酒杯輕輕地放下,她走去沙發旁邊,拿起自己的提包,再轉過身來,沖著柏御非燦爛一笑,說:“柏先生,你以為我簽約帝皇娛樂真的只是為了錢和名譽?呵呵,我施妍現在雖然不是億萬富翁,但是身價不菲,一個女人,要那么多錢又有什么用?她終有一天都是要活在一個男人的世界里,為他脫下華麗的榮耀,只為相夫教子。你說呢?”
柏御非凝視著似笑非笑的施妍,看著她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她離開之后,沒有帶走她身上的余香,還纏繞著房間的空氣,讓柏御非有些難以捉摸。
公司的人早幾天就開始在露天比賽場地搭臺了,有些從遠處趕來的選手紛紛駐扎下來,更有甚者租了帳篷,干脆就窩在比賽外面的公園里。
羅曼和歐娜兩人也都早早趕過來,生怕像上次那樣遲到了狼狽地參賽,這一次是復賽,遇到的還算是強勁的對手,萬一有個閃失,那就是和十萬元失之交臂啊,這一點,不用羅曼提醒,歐娜這個家伙前一天就開始在羅曼耳朵邊灌輸之間的利害關系了。
“曼曼姐。”人群中,羅曼幾人其實并不眨眼,然而還是被熟人認出來。
羅曼循聲望去,看到徐小雅,于是笑著應道:“小雅,你好啊。”
徐小雅這一次看起來精神好很多,她上了彩妝,看起來更加可愛亮麗,短發下的她有著一張稚氣的臉,重要的是,這種臉能吸引更多的眼球。
“曼曼姐,上一次走太快了,都來不及跟你道謝呢。”徐小雅說道:“不如今天我請你吃飯吧。”
歐娜趕緊搶先一步說道:“誒,不好意思,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我已經為羅曼帶了便當,這樣更加安全。”
徐小雅被突然冒出來的歐娜嚇得懵住了,羅曼連忙打圓場,說道:“對不起,我忘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表姐,叫歐娜;這位是我在這里認識的朋友,叫徐小雅。”
歐娜警覺地打量一番徐小雅,然后躲在羅曼身后面沉聲嘀咕:“這個家伙是你的對手,你可別掉以輕心啊。”
羅曼用手肘撞了撞歐娜,歐娜痛得嗷嗷直叫,徐小雅莫名其妙地問:“歐娜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她沒事,這是她的老毛病了,間歇式地發作。”羅曼憨笑說道,然后拉著徐小雅噓寒問暖。被丟在一旁的歐娜忿忿地啐道:“這個臭丫頭,居然敢詛咒我,哼,什么叫人心險惡,難道她不知道嗎,真是白跟著我混了。”
“曼曼姐,你看。”徐小雅將茶杯拿出來,說道:“我現在也習慣喝檸檬水,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像我喜歡的施然小姐了。”
羅曼微笑地說:“其實你就是你,她是她,沒有什么像不像的,你好好比賽,得了獎也是自己的功勞,跟她沒有什么關系。”
“但是我知道,我現在能放心比賽是曼曼姐的功勞。”
羅曼摸了摸后腦勺,笑道:“好了,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
歐娜看到徐小雅走開的一會兒,趁勢將羅曼拉到一邊,叮囑道:“喂,你是不是跟她很熟?你很了解她嗎?還是她說了那么多好聽的話,你就得意忘形了?”
“表姐。我知道分寸,人家一個小女孩能把我怎么樣?”羅曼不耐煩地說:“再說了,她的琴技也一般般,我這么鼓勵她,是不想她對自己失望,如果一個人對自己都失望了,就算她天賦異稟,琴技再好也枉然。”
“呵呵呵,你們聊什么呢?我會不會打擾了。”徐小雅拿著飲料走來,打斷了歐娜的話。
歐娜斜睨著她,不安好氣地說:“知道打擾了還問?”
“表姐。”羅曼瞪了一眼歐娜,說道:“我們很快要進入比賽場地了,你最好是馬上去檢票,我剛剛看到觀眾席來了不少人,免得自己的位置被人占領了,到時候又哇啦哇啦地叫。”
“呵呵。”徐小雅捂著嘴偷笑不已,歐娜白了一眼羅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離開了他們。
徐小雅看到歐娜離去,然后遞給了羅曼一瓶飲料,說道:“這是檸檬水,要不要喝?”
羅曼遲疑一下,還是接下了檸檬水,說道:“謝謝。”
“沒想到曼曼姐的表姐這么不喜歡我。”徐小雅沮喪地說。
羅曼趕忙解釋:“不是的,其實表姐人很好,我想她是對你不熟悉,才會這樣的,你不要介意,她沒有惡意。”
徐小雅嫣然一笑,又道:“曼曼姐,我現在沒有鉆牛角尖了,其實我又不是那種要求自己人見人愛的,再說了,只要曼曼姐知道我就好,其他的人,我無所謂的。”
“那就好。”羅曼抿了抿嘴,點頭說道。
徐小雅打開自己手中的飲料喝了一口,然后催促地問:“曼曼姐,你也喝一點吧,我不知道我泡的檸檬水好不好喝。”
羅曼打開飲料瓶,喝了一口,繼而點頭說:“很好啊,就是酸了點,其實不用一下子放那么多檸檬,兩片就差不多了。”
徐小雅歪著頭,舉起手中的瓶子說道:“這樣啊,可能是第一次吧,不知道分量的多少。”
“沒關系,我覺得還能接受。”為了讓徐小雅無顧慮,羅曼又接著喝了一口,但是味道和自己的飲料相比實在太差,她也只打算喝這兩口了,于是她偷偷蓋好瓶蓋,將飲料緊握在手中。
074被陷害取消晉級資格補更①
羅曼在洗手間梳洗的時候已經感覺身體不適,具體的方面她說不上來,但是伴隨著毫無征兆的疼痛,她的心開始焦慮不安。
從洗手間走出來后,正巧路過的Any也看到了臉色異樣的她,于是Any關心地問:“你沒事吧?怎么臉色這么差?”
羅曼搖了搖頭勉強回道:“我沒事,只是肚子有點痛。”之前的隱隱作痛開始越來越厲害。
徐小雅從人群中擠出來,看到羅曼也問:“曼曼姐,你還好吧?我扶著你坐下來。”說著,她扶著羅曼走去休息室。
Any跟著他們走了進去,也說:“這樣吧,我去拿些藥過來,你如果掙不下去了,最好還是去醫院,知道嗎?”
“不,我真的沒事。”羅曼仰起頭,努力咧嘴笑道:“謝謝Any姐。”
徐小雅扭頭對著羅曼說:“曼曼姐,你身體不適最好還是去檢查吧。”
“如果現在去醫院就趕不上比賽了。”羅曼皺起眉頭說:“這場比賽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半途而廢,更加沒有時間再等了。”
徐小雅拿出紙巾擦拭羅曼額角滲出的汗水,安撫地道:“曼曼姐,你真的好堅強,我覺得我現在一點也不崇拜施然小姐了,因為我現在打從心里更加敬佩你。你不但心地好,還很勇敢,我一定要向你學習,好好加油。”
羅曼微笑說道:“其實你也很勇敢,你用最短的時間去適應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我覺得這就是你的長處,記住我說的,不要輕言放棄,知道嗎?”
“恩。”徐小雅揪著眉頭,擔憂地說:“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我好擔心你。”
“藥拿來了,只是一點止痛藥。”Any說道:“肯定是不能治愈,但是希望能稍微緩解你的疼痛,我看了一下比賽場次,你比賽的安排還比較靠前,到時候能挨過去就馬上去醫院知道嗎?”
“我知道。”羅曼按著肚子,徐小雅拿來水杯幫助她將止痛藥吃下去。
外面的選手都陸陸續續地參賽完了,坐在觀眾席上面的歐娜一直憂心忡忡地看著出賽口,她希望能快點比賽結束,然后帶著羅曼離開,不知道為什么,今天一整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雖然她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可是這種不安定的自覺總是纏繞著她,令她格外揪心。
“去掉一個最高分97.5,去掉一個最低分96.7,張琳琳的平均分是97.3。”主持人站在臺前對著觀眾和評委說道:“到目前為止,張琳琳的分數是最高的,大家是不是很期待之后的選手會有怎樣出色的演奏?那么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安森,你有沒有發現這一屆的選手都演奏得不錯?”女主持人開始和身邊的男主持人攀談。
“是的,我覺得就我個人而言,很欣賞初賽時候的一位選手。”安森說道:“她的的確確彈得不錯,當時也得到評委們很高的評價,所以我記憶猶新。”
琪琪大笑地說:“因為節目組的安排,初賽是沒有安排觀眾入席的,大家是不是很好奇安森說的這位選手究竟是誰?其實我呢,在這里先賣個關子。”
觀眾們開始窸窸窣窣起來,安森帶動地說:“琪琪,大家都說你最喜歡賣關子了,看來是不假。現場的觀眾們當然很想知道初賽時候,誰的表現最好,誰是評委們最看好的選手吧。”
琪琪掃視一眼觀眾席,然后燦然一笑地說:“其實大家不必著急,因為接下來演奏的選手就是這一屆最有潛力的女鋼琴手,她的演奏曾經在初賽時候震驚我們的評委團,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征服我們的觀眾們吧。”
安森點了點頭,說道:“接下來就是17號選手,羅曼小姐。”
掌聲歡呼一起來,歐娜更是站起來沖著臺上大叫。
羅曼整裝待發,這一次她經過一番修飾之后終于展現出她氣質的一面,然而她的臉色太差,化妝室用了不少腮紅也掩不住她面色的憂郁。止痛藥根本解決不了她的問題,她安靜地坐在鋼琴架前面,大家突然停止了鼓掌,屏住呼吸,凝視著臺前的女子。
評委團的三個人也開始交頭接耳,看來他們確實對羅曼這個選手很滿意,并且期待她的演奏。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疼痛的效應,只要她一坐下來,她的耳朵就開始犯病,這一次兩只耳朵幾乎都聽不到外界的情況了;羅曼竭力使自己平靜,于是她閉上雙眼,深呼吸。鼻尖里面都是她的恐懼。她從未有過的恐懼,確實,她還沒有適應雙耳都無法聆聽的這種情況,難道這一場注定是她最后的終點?她不甘心,不愿放棄。
思及此,羅曼揚起手準備落下去。就在這一剎那,她的雙眼睜開,卻看到白色的光芒涌向自己,那白色的光穿過了她的身體,像是要抽走她的靈魂。
這一刻,觀眾席上一片嘩然,只見臺上的女子突然趴到鋼琴上面,發出刺耳的樂聲。
“怎么會這樣?”
歐娜從觀眾席上面跳起來,比工作人員先一步趕到羅曼身邊,她抱著羅曼的頭,捧著她的臉嚷道:“曼曼,曼曼…”
Any低沉一聲:“糟了。”然后其他選手紛紛趕來看著羅曼被工作人員抬下去,歐娜心急如焚地跟隨其后,也不顧左右的閑言碎語。
琪琪和安森只能走上臺安撫著臺下的觀眾和評委團。
羅曼就這樣搭著救護車離開了比賽場地,只有歐娜一直跟隨著,所有人在主持人的安撫之下又投入在比賽當中,這一場小小的意外也被直播出去,當時就驚動了柏御非和羅曼的家人。
歐娜在搶救室收到不少人的電話,最后信叔和花姐他們也都趕了過來,直到兩小時之后醫生才從搶救室走出來。
信叔和唐昕他們奔上去,關心地問:“醫生,醫生,我女兒的身體一向很好的,她到底怎么了?”
“是啊是啊。”
醫生取下面罩,說道:“你們不要著急,只要平安度過今天晚上,就沒事了。”
“那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啊?”花姐又問。
“病人可能是不小心服用了氟乙酰胺,我們已經給她洗胃,不過還好你們送來及時,否則她的性命真的很有危險。”醫生想了想,補充說道:“氟乙酰胺就是老鼠藥里面的成分。”
大家面面相覷,被醫生的話嚇得都不敢呼吸了。
羅曼睡在病床上,她好不容易從白色的光芒中走出來,又進入一片森林,她摸索著前進,試圖能讓自己找到出路。不過,她隱隱約約聽到歐娜的抽泣聲:“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是我的錯…曼曼,對不起,對不起。”
“你別這樣了。”唐昕安慰地說:“事情可能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我相信曼曼不會怪你的。”
“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花姐思慮地說道:“今天一早上,大家一起送曼曼,才一起坐下來吃飯,吃的是同樣的飯菜,為什么我們一個個都好好的,沒有事,可偏偏曼曼就出了事?”
“我都說了,曼曼就不應該參加比賽。”信叔忽然咆哮道:“從一開始我就應該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能答應的。”
“信叔,我對不起你。”歐娜扭頭又道。
“嗯——”羅曼忍不住呻吟一聲,唐昕驚喜地嚷道:“她醒了。”
幾個人全都圍過來,聚在病床旁邊看著羅曼慢慢地睜開雙眼。羅曼抽動無力的雙唇,想安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可是她的喉嚨像被火燒了一樣,根本就發不出多余的聲音。
“你現在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了。”花姐握著羅曼的手,說道。
羅曼搖了搖頭,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也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片刻后,唐昕恍然說道:“是擔心比賽嗎?已經結束了,復賽的二十名選手都已經出來了。”
羅曼眨了眨眼,頓時松了一口氣。
歐娜又道:“可是因為你沒有參賽,他們說,取消了你的晉級資格。”
話一出,大家都怒瞪著歐娜,嚇得歐娜趕忙住了口。羅曼聽到這樣的消息不由得傷心起來,她又閉上眼,不愿面對身邊的家人。
花姐將歐娜拉到一邊好好教訓,而信叔站在病床邊,冷厲地說道:“就算你還有晉級的資格,我也不會答應你繼續比賽下去了,你知道你自己怎么了嗎?”
羅曼重新睜開眼,看著信叔不說話。
“你中了毒。”信叔說道:“我只有你這么一個親人了,我可以沒有金錢,沒有自尊,甚至沒有生命,但是我不能沒有你。”
羅曼將目光轉向唐昕,唐昕也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醫生說你中了氟乙酰胺,是老鼠藥里面的成分。無色無味的一種毒藥。我想了一下,覺得很可疑,因為你跟我們吃的飯菜都是一樣的,那么只有在比賽前的時候,你在后臺時才會被人下了毒。”
羅曼冷靜下來,沒有再顯得憂傷。
信叔坐下來,說道:“曼曼,你答應我,不要再比賽了。”
“爸爸,我不能放棄啊。”羅曼在心里說道:“我重生是為了什么,是為了報仇,我這一生如果不能報仇,讓前世陷害我的人得到應用的下場,我一定不會安穩地過下去的。”
“爸爸,我不能答應,對不起,我不能。”羅曼借著自己現在還不能開口說話,于是敷衍了信叔的請求。
075小伎倆試人心借刀殺人
羅曼讓唐昕給自己打印了一份晉級半決賽的名單。當她仔仔細細地看著自己的對手名單時,徐小雅帶著水果花籃走進了病房。羅曼下意識地將名單塞進了自己的枕頭底下,然后換上微笑迎接了徐小雅。
“曼曼姐,現在有沒有覺得好一些?”徐小雅關切地問。她將水果和花籃放在一旁,自己挨著病床坐下來。
羅曼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小雅,謝謝你來探望我,我現在沒事了,醫生說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徐小雅小心翼翼地問:“聽說,曼曼姐是中了毒?”
羅曼的心咯噔一沉,聽到徐小雅這么問,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反應會這么大。之前她和唐昕也認真地分析過,在家里她根本不可能有中毒的機會,那么只有在參賽前,自己在后臺不小心中了毒。
既然縮小了范圍,她開始一一回想每一個細節,當然還包括了自己喝下兩口徐小雅遞給自己的飲料,雖然她之后再也沒有喝過,可是那兩口的分量還是足夠讓自己生不如死了。想到這里,羅曼的心也開始為徐小雅脫罪,她沒有理由如此的陷害自己,別說他們是朋友,就算不是朋友吧,也沒有這么大的深仇啊,她怎么可能忍心下毒害自己?
“曼曼姐?你在想什么呢?”徐小雅又試探地問。
“呵呵,沒什么。”羅曼恍然回神,笑著說:“其實我一直在想自己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才會那么不小心中了毒。”
徐小雅認真地說:“對啊,病從口入就是這個道理,以后曼曼姐一定要多加的注意。”
“我會的。”羅曼緩了緩語氣,又問:“我也聽說了,你成功晉級半決賽,恭喜你。”
徐小雅感激地說:“如果不是曼曼姐一直的鼓勵,我想我第一次就不會成功了。”
“那是你自己的本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呢。”羅曼說道:“我只是讓你看清自己,一定不能放棄。”
“那曼曼姐呢?”徐小雅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說:“其實我很想去找主辦方的人談一談曼曼姐的情況,又不是曼曼姐的錯,卻無緣無故地取消資格,這對曼曼姐實在是不公平啊。”
“可事實上,我確實沒有參加比賽,我沒有彈完曲子就倒下了,這已經算是棄權。”羅曼聳了聳肩,無奈地說:“謝謝小雅你還這么關心我,至于找主辦方的事情,還是我自己來吧,免得到時候對你印象不好,會影響了你接下來的比賽。”
“曼曼姐,謝謝你總是什么事情都為我著想。”徐小雅緊握著羅曼的手,誠懇地說。看著徐小雅如此真誠的目光,羅曼實在是不愿意相信那瓶檸檬水有問題,對,她之后也吃了不少點心,不可能只是單單檸檬水有嫌疑。
徐小雅將自己帶來的水果拿出來,笑嘻嘻地說:“曼曼姐,我帶了一些香梨,還不錯,我削給你吃吧。”
“那謝謝你了。”羅曼點了點頭,頓時腦海里浮現一個可怕的念頭。她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脖子上面的佛珠,然后盯著一旁的徐小雅,醞釀著她的小計謀。
徐小雅低著頭很專注地削水果,而羅曼挪動屁股,看著徐小雅的水果刀在她的手指之間巧妙地穿梭,她知道意外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沒有人會懷疑。于是羅曼下定主意后,便故意湊上去撞了一下徐小雅的手,果然,鋒利的水果刀劃破了她的手指,鮮血直流。
“啊?”羅曼假裝很驚訝,又擔心地按著流血的手指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叫護士小姐過來,你稍微等一等。”說著,羅曼慌慌張張地按了病床旁邊的呼叫按鈕;不一會兒,護士小姐就跑來了,她看到受傷的徐小雅,趕忙帶著她走出去擦藥包扎。
羅曼緊盯著她們出了門,于是從床上跳下來,撿起地上的水果刀,那上面還有徐小雅的血跡,她想也沒想就取下自己的佛珠,然后將血跡沾染到佛珠上面。
徐小雅忙完之后返回來,笑著說:“其實也沒事,一點點小傷。”
“是嗎?”羅曼已經將佛珠戴在脖子上面了,她淡淡地應道:“好在這里是醫院。”
“是啊。”徐小雅將水果刀和香梨扔進了垃圾桶,然后說道:“曼曼姐,我可能要走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誒,等一下。”羅曼緊張地嚷道:“你再陪我一會兒吧,你也看到了,我一個人在這里好悶的,我的朋友們要下了班才有時間過來看我。”
徐小雅想了想,只好勉勉強強答應了羅曼的請求。
“糟了,我的約會怎么辦?但是不答應她又不行,真是個麻煩的家伙,哼。”
羅曼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徐小雅,她嘴巴沒有動彈,這下可好,她能聽到她的心聲了。羅曼抑制住自己的激動,繼而又說:“小雅,其實我想問你,你有沒有發現后臺的不同尋常?我的意思是說,昨天我在后臺幾乎跟你一直呆在一起,我想不起來我吃了什么才中毒,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想一想?”
“你當然不會想到自己吃了什么才中了毒。”徐小雅心里想:“就算你知道了,又沒有證據證明是我下了毒?是我在檸檬水里面放了藥。傻蛋,還自以為是地勸我不要放棄,我最討厭你這樣的家伙,現在你這個強敵被我弄了出去,我再也不必要擔心那么多,之后我會一個個的除掉你們,冠軍就是我的了。”
羅曼一怔,嚇得噤聲,別過臉不愿看著眼前的女人。
徐小雅笑著坐在床沿上,安撫地說:“曼曼姐,其實我覺得會不會是你自己在家里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吃了什么不干凈的食物,也不一定是在后臺啊?”
羅曼平復了心情,冷然說道:“我也是這么想,不過,我家里人跟我吃的東西是一樣的,他們卻沒有出事,為什么單單是我出了意外?”
徐小雅目光閃爍,嘴巴也一張一合,好像要解釋什么,卻又不方便開口。
“你有什么話就說吧。”羅曼淡漠地說。
徐小雅抿了抿嘴,乖巧地說:“曼曼姐,我覺得那個張琳琳一直就看你不順眼,你一出事我就開始懷疑她了,我覺得她極有可能對你下手。”
“是嗎?”羅曼反問:“你繼續說。”
徐小雅以為自己真的說服了羅曼,然后煞有其事地說道:“我記得曼曼姐去洗手間的時候,張琳琳就在曼曼姐的化妝間徘徊,當時我走去跟她打了招呼,可是她卻慌慌張張地離開了。我也沒有多想,直到曼曼姐你出了事,我才留意這件事情。”
“只要這個傻蛋相信我的話,間接幫我除掉張琳琳這第二個強敵,那么我就無后顧之憂了。”
羅曼當然只記住徐小雅心里的話,她越聽越氣憤,這樣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但是她要冷靜下來,現在還不能跟徐小雅翻臉,她說得對,自己根本拿不出證據來證明什么,總不能告訴別人她有一個這樣的佛珠?不行,這個辦法行不通,唯一可行就是現在出院自己去調查此事,一定要找到證據證明徐小雅的詭計,然后還自己一個公道。就算自己真的不能晉級半決賽,可是也不能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陷害。
“照你這么說,你覺得張琳琳是最大的嫌疑人?”羅曼順著徐小雅的引導,說:“可是張琳琳一向自命不凡,如果她有膽量做這樣的事情,難道就不怕被人揭穿?”
“遇到曼曼姐這樣的對手,就算她再有自信,也會方寸大亂啊。”徐小雅故意奉承地說。
羅曼恨不得現在就耳鳴,真是該耳鳴的時候不耳鳴,不該的時候偏偏耳鳴。對了,暈倒之前,自己還耳鳴了,肯定也是跟中毒有關,如果這一次自己撿回一條命,卻失去聽覺,那么我這一生還有什么意義?這個徐小雅,在我面前還敢說別人的壞話,我絕對不允許她再逍遙法外。
“謝謝你,小雅,我知道該怎么做了。”羅曼揉了揉太陽穴,說道:“跟你聊了一會兒,確實有點累了,我看你也應該有事,不如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有空別忘了再來看我。”
“那好吧。”徐小雅急切地站起來,拿著包包走去門邊,說道:“那再見了,曼曼姐,記得找張琳琳為自己討回公道啊。如果到時候需要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只管說,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你的。”羅曼若有所思地說。
好一個借刀殺人,無論結果如何,只要自己去找張琳琳質問,這都是條新聞,這樣的丑聞印在參賽選手身上無疑是致命的打擊。相信到時候徐小雅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會找來不少記者公布此事,而其最大的贏家就是她,自己和張琳琳都成為她計謀里面的犧牲品。
思及此,羅曼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她垂首看了看脖子上面的佛珠,由衷嘆道:“謝謝你,附身符,如果不是你讓我看清楚她,我可能真的就成了她的戰利品。”
076至關重要的證據補更②
唐昕看到桌上面的花籃和水果,笑著說:“是誰來看你了?還帶著花?”
羅曼淡笑一聲,有氣無力地說:“一個,朋友吧。”
唐昕察覺異樣,于是搬著椅子靠近羅曼坐下來,對著她問:“看樣子,你好像不是很認可這位朋友?聽你的語氣還很奇怪。”
羅曼想了想,答非所問:“唐昕,我記得你說過,你很懷疑這件事情是有人蓄意謀害我,現在,你還會這么認為嗎?”
唐昕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分析過整件事情,你應該是被人陷害了,當然不排除誤中毒的可能性,只是我覺得這種幾率實在太小,況且最近你對飲食都比較小心。”
羅曼抿了抿嘴,很認真地說:“我一直在想會是誰對我如此深仇大恨。”
“我覺得不難理解。”唐昕又說:“懷疑的嫌疑人其實有很多,可以說參賽的選手都能視為懷疑對象。”
“哦?”羅曼歪著頭仔細地聽她說下去。
“你想想看,晉級的選手們都看到過你的實力,你對于他們來說是很強勁的對手,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除掉你,雖然這個方法很劣質,可是效果相當不錯,立馬見效。”唐昕抱著雙臂,說道:“參加比賽的人那么多,就是進進出出后臺的人也多不勝數,因此調查下來也是無從著手。恐怕連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是的,一開始我的確很混亂。”羅曼嘆息一聲,說:“不過現在我相信我能找到兇手,為自己還一個公道。”
唐昕思索地問:“這一次的確太可惜了,你有沒有想過為自己再爭取一下?”
“爭取?有機會嗎?”羅曼無奈地笑道。
“聽說有公司負責人過來探望你,難道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唐昕追問。
“公司不是他們能做主的,何況每一個比賽都有相應的規定,只能選擇出來二十個參賽選手,那么就只能有二十個參加半決賽的選手。”
“可是我聽你的語氣,好像并不擔心自己有沒有資格繼續比賽。”唐昕似笑非笑地說。
“你錯了,我現在很擔心,換言之,我現在首要任務就是抓住這個幕后兇手,然后才有機會跟公司的人談條件,試圖抓住機會繼續比賽。”羅曼信誓旦旦地說。
唐昕睇著羅曼,若有所思地問:“這么說來,你的意思是…你懷疑陷害里的人就在晉級半決賽的選手當中?”
羅曼凝視著她,懇切地點點頭。
“為什么你會這么肯定?你剛才還不是說一開始就很混亂嗎?”唐昕驚訝地問。
“我說了,我是一開始很混亂,可是現在沒有誰比我更清楚。”羅曼笑道:“我需要你的幫助,你相不相信我?在半決賽開始之前,我必須要揪出她。”
唐昕看著羅曼,突然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這是她和施然才有的默契,居然又回來了。她很興奮地應道:“當然。”
出院那天,柏御非才決定探望羅曼,作為她的老板,柏御非覺得有必要抽空過來看一看羅曼的情況,但是他一向公私分明,絕對不會徇私,這一次羅曼與比賽失之交臂,他感到惋惜,可是他不能利用自己的權力把羅曼強加進去,如果這樣,輿論的壓力一定會越來越瘋狂,他認為自己還沒必要為了一個員工而損傷自己的利益和名譽。
羅曼坐在醫院的走廊上,柏御非就坐在她身側,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選擇沉默。
“謝謝柏先生。”羅曼由衷感謝,扭頭注視他的側面。
柏御非淡笑說道:“我沒有做什么,不用謝我。”
“不管怎么說,你百忙之中過來看望我,我就很感激了。”羅曼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是定局,也知道自己可能沒有機會一路走下去了。不過,我不會忘記努力的那段時間。暈倒之前,我看到眼前一縷光芒,并且突然之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我感覺自己掉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于是一直漫無目的地走著,累了也堅持走下去,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找到一個出口離開,因此咬著牙也要找到這條路。”
“你找到了?”柏御非輕問。
羅曼微笑地說:“是的,后來我聽到表姐喊我的聲音,我知道我身邊還有親人陪伴,還有朋友,他們也沒有放棄我。”
“你真的很特別。”柏御非偏著頭,打量著羅曼,說:“我原以為你會哭著祈求我給你一次機會,或者你會埋怨,會歇斯底里地控訴…可是你都沒有這么做,你完全就沒有自暴自棄的想法。反過來,你還告訴我這些,告訴我,不用為你擔心那么多,我覺得…呵呵,或許是不了解你吧,我真的覺得你很堅強。”
羅曼羞澀地笑了笑,說道:“柏先生千萬不要這么說,再堅強的人都會有累的那天,我只是不想放棄自己,不想隨便放棄所愛。”
“你是真心愛著音樂,愛著鋼琴。”柏御非說:“我覺得,我肯定會后悔。”
羅曼笑嘻嘻地問:“柏先生也會后悔嗎?”
柏御非平靜地說:“是的,我一定會后悔這一次的冠軍不是你。”
羅曼抿著嘴,藏著笑意,晃動著自己的小腦袋,意味深長地說:“或許吧,不過我相信很多事情不會如現狀那樣簡單,事情的轉機就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才會出現,我們都不能放棄,你說呢?”
柏御非皺起眉頭說道:“你真是樂觀得可怕起來,呵呵,不過挺好的。”
“我也覺得很好。”羅曼掩著嘴向后傾,開始笑個不停。
唐昕指著名單上的人說:“這么多人,為什么你偏偏就懷疑她?”
羅曼解釋道:“我想起來了,在后臺的時候,她給我喝過兩口檸檬水,其實她是我在比賽時候認識的朋友,因為之前她很膽小,不敢參加比賽,于是我就勸她幫助她擺脫恐懼,這樣我們就認識了。”
“照你這么說,她膽子小,又怎么敢下手害人?”唐昕不解地問。
羅曼詭笑說道:“她膽子小不小,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從那以后我幾乎對這個人沒有了警惕之心,她是最有機會接近我下手的人,在此之前我幾乎和別的選手零交流,更別說吃他們給我的東西了。”
“恩,看來那瓶檸檬水是關鍵。”唐昕說:“可是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了,當時也沒有人會懷疑她,我想她肯定是把檸檬水給銷毀了吧?”
“沒有,其實當時她是將檸檬水交給我,所以只有我知道檸檬水被放在了哪里。”羅曼愁苦地說:“而我因為沒有太在意,現在想了好久也沒有想起來,究竟我把那瓶東西給放到了哪里。”
“你真的要快點想起來。”唐昕激動地說:“今天我又去了比賽場地,因為那里是公司臨時搭建的場地,現在正陸陸續續地拆遷,如果等他們拆遷完之后還沒有找到,恐怕就只能去垃圾桶找了,那樣更是大海撈針,我們別想找到個什么結果。”
“垃圾桶?”羅曼恍然一驚,說道:“我好像想起什么來了。”
“想到什么?”唐昕撲上去追問羅曼。
羅曼吞了一口唾液,緊張地回憶,說道:“那時候我的身體開始有了不良反應,想嘔吐,于是我就拿著檸檬水走去后臺的垃圾桶,我心里難受,才不小心松了手,可能是那個時候,在不知不覺中,我扔了那瓶檸檬水。”
“什么?你扔了?”唐昕泄氣地質問:“我說你啊你,這么重要的東西,你怎么就隨手給扔了呢?”
“不,我沒有扔進垃圾桶。”羅曼急切地說道:“唐昕,我想現在跟你去一趟比賽場地,如果我們運氣好,應該還能在垃圾桶旁邊找到那瓶檸檬水。”
“等一下,如果運氣不好呢?”
羅曼頓了頓,冷峻地說:“我一定要想到辦法找到證據。”
羅曼坐上唐昕的機車,他們一起驅車前往比賽場地,確實如唐昕說的那樣,開始有工人拆遷這里。他們想了辦法混進去,然后尋找后臺那個垃圾桶,羅曼憑著記憶找到她當時嘔吐的垃圾桶,可是垃圾桶旁邊已經一片狼藉,根本就沒有羅曼所說的那瓶檸檬水。
唐昕沮喪地說:“曼曼,其實我一路上就在想,這里現在這么混亂,怎么可能還有你說的那瓶檸檬水?這東西又不是值錢的玩意兒,就算被人撿了,那也是隨手扔進了垃圾桶。你看看,都過去兩天了,我看檸檬水早就已經被人處理掉。”
羅曼不死心地轉悠兩圈,說道:“可是他們拆遷的人不是一步步地來拆掉這些東西嗎?后臺現在還沒有人清理,就是說還沒有人來打掃這里。”
“可是你看看,這里面一眼望去一目了然,你能看到檸檬水的瓶子嗎?”
“喂喂喂,你們是什么人啊?”施工的人發現了他們,于是嚷道:“不要站在這里,很危險的,快點走吧,比賽早就結束了。”
羅曼追上施工的人,問道:“請問你們有沒有安排人打掃后臺?”
“這里都是要拆掉的,還浪費精力打掃什么?”
“可是我的東西怎么找不到了?”
“你的什么東西?我們可不知道,再說了,你自己的東西你自己不好好保管,現在才來找,肯定會被人拿走的。”施工的人不耐煩地啐道,然后推開了羅曼。
“曼曼,別這樣,我們還是走吧,現在這里很危險。”
羅曼激動地喘氣,扭頭對著唐昕說:“唯一的證據,這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就此打住。”
“你想怎么樣?”
“你再幫我一個忙。”
077談判計中計
徐小雅坐在咖啡廳,翻閱今天的娛樂頭版,雖然沒有她意料之中的爆炸丑聞,不過她不會就此罷休,看來她抬舉了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面臨這樣的屈辱,她居然選擇了隱忍。
“哼”徐小雅不由得冷笑一聲,放下了娛樂報刊。
與此同時,她的電話震動起來,于是她打開了手機,是個陌生號碼。
“你就是徐小雅?”那一頭的女聲故意壓得很低。
徐小雅警覺地問:“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做了什么事情。”女人佞笑起來。
徐小雅覺得笑聲刺耳,便皺起眉頭,不悅地再問:“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想我應該沒有得罪閣下吧?”
“沒錯,你沒有得罪我,可是你晉級了半決賽,而我卻被刷了下來。”女人又沉聲冷笑道:“我不服氣。”
徐小雅頓時松了一口氣,安撫地說:“哦,原來是跟我一樣參賽的選手,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在意?如果自己努力,就不會如此了,現在倒怪罪于晉級成功的人,會不會太極端了些?”
“是,我也覺得自己不夠努力,至少在某方面我就不如徐小姐的手段高明。”女人意味深長地嗤笑道。
徐小雅收斂笑意,頓覺對方的異樣,于是趕緊追問:“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什么手段?哼,我那是憑借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晉級資格。”
“比如說這個手段包含了,你是如何陷害羅曼小姐的。”女人繼而又道:“雖然我失敗了,可是不湊巧,我看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你把羅曼小姐的檸檬水扔在了垃圾桶,后來新聞報道了羅曼小姐中毒的事情,于是我就把兩件事情聯系起來。我知道在所有參賽的選手中,你們兩個的關系是最好的,如果由你來下毒,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住口,你這么說我可以告你誹謗。”徐小雅噌地站起來,將周邊咖啡座上面的人都嚇了一跳,服務員更是走過來歉意地和她打招呼。
女人聽到服務員的聲音,于是又說:“電話里面說話不太方便,如果徐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私下單獨談談,今天晚上六點,在比賽會場的后臺,我等你。這里要拆掉了,我既然比你先來這個地方,就肯定找到了那個關鍵的檸檬水瓶子,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來不來就要取決于自己的決定,當然,我是不怕把事情鬧大的,因為我反正已經被耍了下來,不在乎什么名譽榮耀。這一點,你最好是想清楚了。”
“你…”徐小雅還想對質,可是對方已經果斷的掛了電話,氣得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怒火沖天。
唐昕掛了電話后,扭頭問道:“你為什么就這么肯定是她?萬一不是她呢?”
羅曼自信地笑道:“一定是她。不難分析,這件事情的結果看起來對參加比賽的人都有好處,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大家當然皆大歡喜;可是,不是所有的人有機會接近我。”
“就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懷疑對象?”唐昕擔憂地說:“事實上,我們根本就沒有找到那個瓶子。”
羅曼深吸一口氣,說:“只要做錯了事情,都會心虛,我們就利用這一點引君入甕。到時候她來了,你只要照我告訴你的情況去演戲,我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唐昕上前說道:“曼曼,我現在才知道你為什么會如此的鎮定,原來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在你的掌握之中。”
“實話告訴你吧,當我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我還是很相信她的,我不愿把一個人想象得那么惡劣。”羅曼平靜地說:“可是事實如此,我不能不接受,如今的形勢,不是她晉級就是我退出,反之,只有她退出,我才有機會抓住最后一個晉級的名額。”
唐昕點了點頭,吁了一口氣,嘆道:“又讓我看到了人心,哼哼,真是到哪里都逃不開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有人的地方就有成敗。”羅曼坦然自若地說:“我會給她最后一個機會,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愿把人都看得那么險惡。”
“看來,你比較矛盾。”唐昕笑了笑,說道:“也許你并不希望她今天晚上能過來。”
徐小雅從出租車上面下來,然后朝著比賽場地走去,工人們都下班了,這時候這里也是狼藉不堪,她掀起簾子走進后臺,徑直走向目的地。
徐小雅看到垃圾桶立在后臺的中央,顯得格外扎眼。當她直奔過去的同時,唐昕從另一側現身。
“徐小姐,歡迎你赴約。”唐昕淡笑地說道。
徐小雅止住腳步,立馬回頭看著唐昕,打量她一番后,她謹慎地說:“我怎么沒見過你?”
唐昕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地說:“徐小姐的眼里怎么會有我這樣的選手?實話說吧,你和羅曼小姐他們確實不相上下。只可惜,在評委的眼里,你始終顯得不夠大氣,不夠震撼。只是如果他們知道你用這種方式趕走了羅曼,我相信所有人都會對你的所作所為感到震驚吧。”
徐小雅搖著頭大笑不止,繼而說道:“真是笑話。什么所作所為?我也就直說吧,今天我來這里是為了幫助朋友曼曼找到真正的兇手,你說我扔了一個什么瓶子,你是左眼看到的?還是右眼看到的?就算我扔了一個瓶子,又有什么問題?難不成只要是扔了瓶子的人都是嫌疑犯,那當時在場的選手恐怕都有嫌疑吧?當然,你別忘了,肯定還包括你自己。”
唐昕沒想到徐小雅居然這么狡猾,她定了定神,提高警惕地說:“徐小姐,這么說,你是不會承認了。不過沒關系,我可以拿著檸檬水瓶子去警察局,然后交給他們化驗,看看里面究竟有沒有毒藥,或者瓶子上面有沒有你的指紋。”
“哼,那瓶水是我給羅曼的,當然會有我的指紋,這根本就說明不了什么問題。”徐小雅抵死不承認。
“所以你才是最大可能接近羅曼的人,到時候只要把羅曼找出來與你對質,我相信你一定百口莫辯。”唐昕叱喝地說。
徐小雅瞪大雙眼盯著唐昕,咬牙切齒地說:“你不會的。你不會這么做。”
“你這么肯定?”
“如果你要拿著手中的證物去警局,你早就這么做了,又怎么會大費周章地約我來這個地方?”徐小雅冷笑說道:“或者說,你其實就沒有那瓶子,刻意跟我玩花樣,故弄玄虛吧。”
唐昕笑而不語,戴上手套,然后蹲下來在垃圾桶的后面拿出一個裝著半瓶水的塑料瓶子。
“這個瓶子不知道徐小姐看到后會不會有種熟悉之感?”唐昕舉起來送到徐小雅眼跟前。
徐小雅竭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她凝神片刻后,換上一副陰厲的笑臉,沖著唐昕說道:“好,一口價,你來開。你花費心思地威脅我,不就是為了錢嗎?”
唐昕驚愕地注視著徐小雅,沒想到真的就是她,真的如羅曼所說的那樣,她就是元兇。
徐小雅看到發愣的唐昕,慢慢地往前挪動步子,靠近唐昕說道:“怎么?有膽量威脅我,卻沒有勇氣開個價?”
唐昕伸出手抵著徐小雅試圖靠近自己的方向,警覺地說:“不要過來,我不喜歡陌生人靠近的感覺。”
“那好,你開個價吧。”徐小雅不耐煩地說:“我沒有那么多時間跟你糾纏。”
“十萬,就是這一次比賽最終獎金的金額。”唐昕隨口一說。
徐小雅停下腳步時,眼神卻瞟向左右,她用余光搜索到墻角放著的施工設備,那里還有一把斧頭,頓時徐小雅眼角一亮,應聲道:“好,我答應你,我現在就開支票給你。你等一下。”說著,徐小雅從提包里面拿出支票和筆,為了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寫字,她又走向了墻角邊上擺放的桌子;趁著唐昕不注意的時候,徐小雅扔了自己的提包,拿起身后的斧頭奔向了唐昕。當即,唐昕回頭躲避徐小雅的攻擊,好在她是個練家子,不至于受控于徐小雅。
徐小雅舉起斧頭,獰笑道:“看來,你還是個對手。”
“你也不差。”唐昕放好水瓶,作勢要對抗徐小雅的攻擊。
一直就躲起來的羅曼終于忍不住,她跑出來吼道:“住手,都住手。”
徐小姐大吃一驚,睇著羅曼怒問:“怎么是你?”
羅曼轉過身對視著徐小雅,盛怒地質問:“是啊,怎么是我?你當然不會想到我會這里,更加不會想到其實就是我懷疑你,于是安排別人陪你演這場戲。不過,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動了邪心要對付我的朋友,難道你就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過錯嗎?你不覺得自己這樣一錯再錯,最后便一發不可收拾嗎?”
“我沒有錯…”徐小雅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我有什么錯?你以為你沒有錯嗎?你還不是照樣看錯了人,信錯了我?哼,你知道嗎?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我最討厭你這樣裝做好人的人,我討厭你,更加討厭你為什么會有這么好的琴技…我不能輸,我輸不起…我不能輸給你,所以,我要除掉你,不但如此,還要除掉張琳琳,你們都不能勝過我…”
“這個家伙已經變態了,曼曼,你走開,免得她傷害你…”唐昕一把抓住羅曼,想將羅曼推向自己身后,可是徐小雅已經變得瘋狂,她毫不猶豫地舉起斧頭又奔向了眼前的兩個女人…
078天生的敵對正面交鋒
唐昕身手敏捷,眼看著徐小雅舉起斧頭奔著他們而來,于是她推開了身邊的羅曼,直接迎上徐小雅的攻擊,徐小雅落下斧頭的那一刻,羅曼倒在地上嚇得大聲尖叫;與此同時,唐昕伸手抓住徐小雅的手腕,然后一只腳踹向她的肚子,就這樣徐小雅被唐昕踢倒,然而她還是不死心,胡亂揮動自己手中的斧頭,唐昕跳開她身邊的時候,因躲避不及還是被徐小雅的斧頭砍傷。
羅曼利索地爬起來,抱著唐昕受傷的手臂,急問:“怎么樣?快點報警,快點,她已經瘋了…”
徐小雅見勢不妙,立馬扔了斧頭,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曼曼姐,不要,求求你不要報警…你這一報警,我就完了,我就真的完了,我會被我媽媽打死的。”
唐昕看到羅曼的猶豫,于是說道:“不要放過她,你別忘了,之前她還差點要了你的命。”
羅曼松開了唐昕,走向徐小雅,冷靜地問她:“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做?難道僅僅只是看不慣我這樣的人嗎?如果是那樣,你可以一開始的時候就選擇離開我。”
徐小雅抽抽搭搭地說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好像著了魔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妒忌。我確實一開始很感激曼曼姐,我其實沒有朋友,沒有人關心…我的媽媽只知道讓我比賽,要求我練琴,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嗚嗚,我很渴望朋友,很希望自己能和曼曼姐做一輩子的朋友,可是…可是當我看到曼曼姐演奏的時候,我就怕了,我看到每個評委臉色的滿意和喜悅,我就知道,曼曼姐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鋼琴手。”
羅曼皺起眉頭,蹲下來說道:“所以你就動了邪念,想一步步除掉我,是不是?”
徐小雅咬著唇點了點頭,淚眼婆娑地注視著羅曼,泣聲道:“是的,我把老鼠藥投進檸檬水的瓶子里面,雖然我放的分量還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這會死人的,因為我小時候就聽別人說,老鼠藥毒死過人。”
唐昕盛怒地質問:“你太狠心了,明明知道會毒死人,你還要投藥。”
“對不起。”徐小雅垂著頭,哽咽地說:“對不起,曼曼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唐昕和羅曼面面相覷,一時間無言以對,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了。
醫護人員幫助唐昕包扎了手臂,羅曼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發愣,唐昕走出來看到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糟了,她太善良,肯定不會報警抓徐小雅,如果不抓徐小雅,她又怎么會有機會晉級比賽?”
羅曼突然一怔,扭頭看了看唐昕,看起來,她剛才好像沒有開口,可是沒有開口,怎么會有她的聲音?等一下,羅曼低著頭,將佛珠拿起來左右檢查,果然,有一滴很細小的血跡印在佛珠上面。
“你打算怎么辦?”唐昕劈頭問道,嚇得羅曼恍然一驚,慌慌張張地擦了血跡,應道:“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難道是之前扶著唐昕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了她的血液?怎么會這么湊巧,真是尷尬啊
唐昕見羅曼心不在焉,于是又問:“你在嘀咕什么呢?”
“啊,沒什么,沒事。”羅曼抿了抿嘴,干笑幾聲,說道:“我其實就在想,要不要報警,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當然是報警,我對敵人絕不手軟。”唐昕面無表情地說。
羅曼心嘆唐昕的耿直,她的內心想法和說出來的建議可以說是一致的,唐昕果然還是那個唐昕,絕不會表里不一。
唐昕凝視著羅曼,又道:“我看到你就想起我過世的一個知己。她跟你一樣心軟,并且對家人特別的關愛,可以說照顧得無微不至。可是結果呢?她的下場十分慘烈不說,就連她死后的保險金和財產都被害了她的人去繼承,你說這個社會還有公道嗎?你說人真的就應該善良嗎?”
羅曼聳了聳肩,無奈地說:“沒錯,你說的我也明白。我也是遭受過不少白眼的人,可是,我現在卻得到更多的關愛。我記得以前,被鎖起來練琴,聽起來真的和徐小雅的遭遇很像,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什么事都該由自己決定,然后去安排。我嘗不到生活的樂趣,只有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里面。徐小雅也是,她是一個失敗的例子,她的音樂世界還不夠純真,于是沾染了世俗里的險惡一面,她將嫉妒越擴越大,或許她自己也無法控制這樣的情緒。”
“你想說什么?”唐昕轉過身來,厲聲對著羅曼說:“這樣的人,你不覺得她是在侮辱音樂嗎?她還配有資格參加比賽嗎?你別忘了,你欺瞞信叔,那么努力,就是為了這一次的比賽。娜娜、花姐、酒吧里面的人,都在等著你。你在醫院信誓旦旦說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的事情又怎么說?你自己都無法給自己一個交代。”
羅曼拿出手機還在猶豫不決,而唐昕卻一把奪過她的手機,直接撥了警號,說道:“您好,這里是警局嗎?我要報案。”
曝光之后,徐小雅的家境也一起被媒體揭開了。徐小雅的家庭并不富裕,父親屬于家道中落,過世也早;然而母親還是抱著異想天開的心愿強迫女兒徐小雅學習鋼琴,她希望徐小雅的努力能改變家庭的困難,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她卻看不清楚事實,一味地想到過去的榮華富貴,將所有的擔子和痛苦都壓在了徐小雅一個人身上。
母親動不動就逼迫徐小雅,然后將她關起來練琴或者打罵,長期的抑郁將徐小雅的心智逐漸改變,當初那個單單純純的女孩子已經不復存在,現在的她變得陰郁冷漠,但是她的潛意識里還是很害怕自己的母親,因此在母親的嚴格要求下,她參加了比賽,并且輸不起。
羅曼在開庭之前突然決定撤銷了起訴,從法院回來的那天,我將自己反鎖在房間里,歐娜和唐昕,甚至信叔和花姐在門口相勸,她也無動于衷。
他們只好讓羅曼一個人靜一靜,他們又怎么會知道羅曼此時極其復雜的情緒。作為施然的時候,她從小被灌輸一個枷鎖,那就是她必須要繼承母親的頭銜,成為一名出色的鋼琴家,她一直努力地朝著這個目標前進,她丟棄了童年,摒棄了身邊的歡樂,只為母親的心愿。她究竟是不是快樂的,她居然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不是一個快樂的人。
娛樂頭版幾乎都是這一次比賽出現選手殘害對手的話題,大家似乎對此津津樂道,而羅曼從中也是因禍得福,贏得了不少人的同情。還沒等她本人向公司提出自己重賽的要求,就有不少民眾網友一致聯名發郵件和信件給帝皇娛樂,希望他們能還給羅曼這個選手一個公道,希望她不要就此氣餒,要再接再厲,爬起來再戰。
羅曼等在帝皇娛樂的會議室,一早上她就接到了帝皇娛樂負責人的電話,說是董事會的人要求面見一次羅曼,詳談她重賽的計劃。羅曼興沖沖地趕來,不巧碰上他們開早會,于是她只好在小會議室安靜地等待。
剛剛來公司的施妍經過小會議室的時候,看到里面的羅曼,于是她笑著走進去,說道:“你就是那個…差點被毒死的選手?”
羅曼站起來,禮貌地招呼一聲:“施小姐,早上好。沒錯,我就是受害者。”
施妍不屑地笑了笑,說道:“看來,你也有兩把刷子,居然能查出兇手來,聽說那個女人還是你的朋友,你可真夠狠的,關鍵時候還能讓自己賺一把人氣。”
羅曼隱去臉上的笑意,冷然說道:“我不明白施小姐的話中之意。”
“是嗎?現在不明白,你早晚會明白的。”施妍輕蔑地冷啐:“像你這樣的小家伙,我見得多了,為了上位不折手段,出賣朋友也是常事嘛。”
羅曼咬牙切齒地沉聲道:“施小姐,我相信你應該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何必咄咄逼人呢。”
施妍斜睨一眼羅曼,走近了兩步,低聲說道:“你先是做柏先生的員工,現在又博取同情,嘖嘖嘖,我當然知道你這些鬼點子的來龍去脈。”
羅曼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柏先生一向公私分明,我是他的員工又如何?至于這件事情我是不是博取同情,哼,我想我沒有必要跟你說明。”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家伙,我們走著瞧。”
“我可不敢在施小姐面前班門弄斧,當然,我也絕不會退縮。”
施妍敵視羅曼,羅曼毫不客氣地瞪視她,片刻后,施妍為了不引起公司的騷動,只好離開了小會議室;而羅曼杵在原地,久久無法平靜:施妍,我們走著瞧,你一定不知道是我吧,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079因禍得福
柏御非的助理將羅曼帶進他的辦公室,不過柏先生并不在,于是羅曼不得不又坐在他的辦公室等待。似乎,他總是一個讓人等待的男人。羅曼不由得笑了笑,然后垂下頭,把玩自己的手指。
“咯咯…”突然,她的手指上多了一個小手,驚嚇之下,羅曼扭頭看到身邊出現的小家伙辛迪。她沖著羅曼傻笑,也不說話。
“辛迪?”羅曼莞爾一笑,將辛迪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她捧著辛迪的臉,笑著問:“辛迪,你怎么會在這里出現?”
辛迪眨了眨圓鼓鼓的大眼睛,盯著羅曼仍舊不吭聲。羅曼早就知道她會如此,于是在她的臉上猛親一口,抱著又道:“好,你不說話,就點頭或者搖頭好不好?”
辛迪很乖巧地點了點頭。羅曼開心不已,覺得自己終于能和她交流了。
“是不是來找柏先生的?啊,就是…就是你的爹地。”羅曼小心翼翼地問。
辛迪想了想,猶豫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羅曼緊摟一下辛迪,繼而又問:“那你找到柏先生了嗎?姐姐我也是在等柏先生哦。”
辛迪突然止住笑意,躲進了羅曼的懷中,眼角雖然瞪得很大,可是卻瞟向另一個方向;羅曼循著她的目光掃過去,正巧看到進門的柏御非。他一臉嚴肅地睇著羅曼和辛迪,然后厲聲說道:“辛迪,陳媽媽說你不吃飯不練琴,現在還總是要躲進我的車里面偷偷溜出來,怎么變得這么不聽話了?”
羅曼從未看到過柏御非這么嚴厲的模樣,頓時慌了神,緊抱著懷中的人兒,她下意識地低著頭看了看辛迪,感覺辛迪正在全身發抖,想來辛迪是很害怕她的父親,也就是柏先生。
“柏先生…”羅曼試圖能減輕柏御非的怒氣,然而柏御非卻冷冷地道:“你住嘴,誰讓你進來的?”
羅曼被問得蒙住了,還會有誰讓她進來?當然是助理下達了眼前這位憤怒的家伙的旨意,才敢領著自己進來辦公室的,被他這么一問,好像她是個偷偷溜進來的人。
“咳咳咳。”羅曼不甘示弱地干咳兩聲,說道:“柏先生,是您的助理小姐帶著我進門的,她說是您讓我在辦公室等您的。”
柏御非皺起眉,稍微緩和一下語氣,說:“哦,這樣。你把你懷里的這個小家伙先交給我。”
說著,柏御非想伸手去搶,然而羅曼卻轉移身子,躲過了柏御非強硬的攻勢,隨后她對著一臉詫異的柏御非,輕笑道:“柏先生,對不起,我覺得我抱著辛迪會比較好一些,如果您能消一消怒氣,我才會考慮把辛迪交給你。”
柏御非挑起左邊的眉頭,勾起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長地問:“你知道她是誰嗎?你知道她是我的誰嗎?”
羅曼抿了抿嘴,很認真地說:“我當然知道,我知道你是辛迪的父親,也知道你們是父女關系,可這又怎么樣?辛迪看到你就感到害怕,你不覺得…不覺得這樣很不好嗎?”羅曼頓了頓,將質問的語氣降低到最小程度的炮轟,免得柏先生聽了更加不高興,況且她一向都認為柏先生很君子,今天突然間看到他對辛迪這么嚴厲,稍微有些不習慣,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對柏先生一如既往的好感。
柏御非陰鷙的目光在羅曼的身上停留了半秒,就這半秒的時間差點抽干了羅曼所有的力量,她漸漸松弛下來,辛迪反而伸出手緊摟住她的脖子。被辛迪這么摟住了脖子,羅曼才緩過神來,又加重手臂的力量,重新抱著辛迪,給她該有的溫暖和安全感。
柏御非放下自己的手,插在褲袋里,沉聲說道:“如果你喜歡抱著我的女兒和我談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介意,但是你要知道接下來我們要談的事情是關于你能不能繼續參加這一次晉級比賽的問題,你好好想一想,你今天的目的是什么,又或者,你是不是該放手我的女兒,不要涉足我的家事。”柏御非越說越低沉,明顯帶著威脅的語調,讓羅曼有些招架不住了。
就在羅曼定了定神靜思的時候,陳媽媽從辦公室外面跑進來,看到柏先生,先是一臉歉意地招呼一聲,然后走到羅曼身邊強行將辛迪抱走。羅曼眼睜睜看著辛迪被陳媽媽帶走,小女孩的眼神一直盯著羅曼,羅曼也是無奈且幽怨地看著她,縱然有些擔憂,可柏先生說得對,她是他的女兒,關自己什么事兒嘛
羅曼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柏御非身邊,恭恭敬敬地說:“對不起,柏先生,我剛才說話太魯莽了,對不起。”
柏御非斜睨一眼羅曼,不禁問道:“你是什么時候認識辛迪的?我怎么不知道?”
羅曼心里咯噔一沉,嚇得直冒冷汗,她可不能出賣了辛迪,于是她硬著頭皮,尷尬笑道:“可能是我和辛迪小姐很投緣,我們…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呢。”
“你怎么這么肯定她就是我的女兒?”柏御非又冷笑問道。
羅曼抿了抿嘴,干笑幾聲再回道:“呵呵,難道你自己沒發現嗎?其實你和辛迪小姐的眉宇有幾分相似呢,再說了,能這么肆無忌憚地出現在你的辦公室,我想肯定不是哪個員工的女兒。”
柏御非笑著走去辦公桌,意味深長地說:“看來你確實頭腦不簡單,否則也就不會那么容易查到陷害自己的人了。”
“柏先生,我怎么覺得你說這話的時候,我聽不出來你是表揚我啊。”羅曼為了緩解氣氛,故意揶揄地說:“我這也不是被逼的沒有辦法嘛。”
“說實在的,當知道你因此而失去晉級資格的時候,我也替你感到惋惜。”柏御非向后傾,倚靠著辦公椅,瞅著羅曼說:“畢竟我需要的是一個真正的鋼琴手,是一個真正熱愛音樂的人。”
羅曼走到辦公桌前面,面對著柏御非,認真地說:“柏先生,其實我尊重董事會的決定,我這一次決定查出真兇也是因為還自己一個公道,沒別的想法。不過,我收到公司的通知,說是董事會有新的決定時,心里確實很開心。”
柏御非歪著頭問:“我聽說你取消了起訴徐小雅的機會,為什么?”
羅曼思慮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柏御非笑道:“沒什么,很多人都問我理由,可是我真的答不上來。我想徐小雅也是熱愛音樂的人,熱愛鋼琴,只不過她的熱愛方式太偏執,太狹隘。我和她也曾經有過一段友誼,我…我生病過,醒來后發現自己得到最多的是情,是父愛,是朋友的愛,是長輩的愛,我很滿足了。或許我內心深處也狹隘過,因為我認為這是人的本質,會有私心,會有妒忌…在我的世界里,愛和恨是相互的,可是徐小雅卻只有恨,她感受不到任何愛意,她也不想這樣的,我相信她真的不想害我的。”
柏御非想了想,平靜地說:“可是公司會通知她,違反了比賽準則,取消她的晉級資格,還有,協會里面也會罷免她之前考過的所有鋼琴獎項。”
羅曼沉默下來,柏御非說道:“你報警之前就應該會想到這些。”
“我說過,我也是有私心的人。”羅曼不想被人看穿,于是躲開柏御非的目光,冷靜地說:“我只能做到不起訴她了,僅此而已,因為…這場比賽對我來說也至關重要。”
“很好,你能承認自己有私心就好。”柏御非似笑非笑地說:“如果沒有是不會有上進的。我現在可以通知你一件你很想知道的事情,那就是你得到了最后一個晉級資格的名額。”
羅曼暗自吁了一口氣,忍住自己的笑意,柏御非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視著羅曼說:“好好加油,這件事情可以說是因禍得福,你得到比其他選手更多的民眾,我不管大家是真的喜歡你的音樂還是同情你的遭遇,總而言之,公司需要的就是大家喜歡的選手,這才能成為下一個新星。”
“謝謝柏先生。”羅曼淡定地說:“我會加油的。”
“唐昕,我得到晉級的資格了。”羅曼從大廈走出來后就給唐昕撥了電話:“你告訴娜娜和花姐他們,免得他們擔心。恩,我等一下就回去。”
掛了電話的羅曼,笑臉吟吟地走了幾步,就看到不遠處從草叢里出現的徐小雅。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了。”徐小雅坐在羅曼的對面,他們一起點了咖啡。
羅曼淡笑一聲,說道:“你別這么想,大家還是能坐下來聊聊的。”
徐小雅顯得很憔悴,她的目光渾濁,好像之前哭過。羅曼不敢直接詢問,免得觸動她心里那根弦。
“謝謝你沒有起訴我。”徐小雅嘆息地說:“媽媽知道后嚇得跑回老家了。她怕我連累了她。”
“怎么會這樣?”羅曼驚訝地問:“那你現在呢?住在哪里?還好?”
徐小雅大口大口地喝咖啡,羅曼伸手制止了她的慌張,又問:“告訴我,你現在怎么樣了?或者,你需要什么幫助?我能幫你的,我一定會幫。”
徐小雅搖了搖頭,喝了咖啡后,霍然從座位上站起來,然后一聲不吭地走出門外,羅曼被她的舉動嚇得一怔,緩過神追出去后卻沒了她的蹤影;自那以后,她再也沒有看到過徐小雅,后來聽說徐小雅的媽媽回來了,也找過小雅,究竟有沒有找到,沒人知道。
080洛麗瑪絲莊園柏先生的家
有女傭看到柏御非的車駛向莊園,大家都雀躍不已,陳媽媽更是早早吩咐傭人們打開莊園大門,好讓柏御非的車暢通無阻。
“柏先生,您回來了。”陳媽媽站在車門口,畢恭畢敬地笑著招呼。司機停在綠蔭道路上,正猶豫不決時,柏御非還是打算就此下車,于是他從車上走下來,由陳媽媽幫助柏御非把車門關上,緊接著揚子將車開進車庫。
整個過程,簡單迅速地完成,任何人都不敢隨便吭一聲,似乎這樣的沉默已經形成習慣,除了陳媽媽偶爾開口詢問一兩句之外,沒有人敢隨便發出聲音,只要柏御非返回莊園,這里的女傭們甚至大氣都不敢出。
這里才是柏御非的家——洛麗瑪絲莊園。顧名思義,莊園里面種植大量的洛麗瑪絲玫瑰,這些玫瑰全都是純白色,為了逝者的懷念而存在著,每一株都由陳媽媽精心地照顧著。柏御非很少回莊園,幾乎沒有時間去打理這些玫瑰,但是他很敏感,只消一個眼神,就能看出這些玫瑰究竟生長得好不好,如果出現問題,他會花重金換掉莊園里面所有的花農,因此,一批批的花農從莊園里來來去去,這樣外界的人不難對莊園的身世產生質疑,雖然娛樂報道曾經密訪過無數次,可始終都是無勞而獲,根本調查不出莊園里面真正的秘密。
洛麗瑪絲莊園就好柏御非這個人一樣,被娛樂界,乃是商界的猜疑,籠罩了一層難以揭曉的迷霧。
柏御非直接來到辛迪的臥房,臥房里面鋪滿了蕾絲花邊,滿地的布偶,各國收集的紀念品更是數不勝數,就連特制的展示臺上都幾乎放不下辛迪最喜歡的鋼琴雕塑了;然而,在柏御非也不在的時候,辛迪才是莊園里唯一的小主人,她才是這些女傭人伺候的對象,她不過是一個未滿六歲的女童,她的伙伴都是滿屋子沒有生命的擺設。
陳媽媽緊跟著柏御非,生怕自己怠慢了男主人,她小心翼翼地打開辛迪的房門,輕聲說道:“辛迪小姐剛剛睡下了,要不要讓我叫她起床?”
柏御非揮了揮手,示意陳媽媽不用吭聲了,于是陳媽媽立馬噤聲,站在門口也不敢隨便跟著走進去。
柏御非坐在辛迪的床邊,撫摸著她的小臉頰,又用指拇劃開了辛迪眉宇間的陰郁。
“難道你自己沒發現嗎?其實你和辛迪小姐的眉宇有幾分相似呢…”
他似乎就是為了查證這一點才返回莊園的。柏御非靜靜地想著,睇著辛迪的臉色逐漸緩和許多,他知道,自己的嚴厲嚇著她了,她才不過六歲,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柏御非再走出來的時候,陳媽媽仍舊立在門邊,她偷瞄一眼柏御非,欲言又止。
“我不在的時候,她是不是經常躲進揚子的車里面,然后趁機溜出莊園?”柏御非冷厲地問。
陳媽媽慌慌張張地說:“其實辛迪小姐只不過想出去看看,每一次她都會只覺地跟著揚子返回來。”
“她有沒有和什么人接觸過?”柏御非淡漠地問道,他突然想到羅曼,看她和辛迪之間的親密怎么可能像是第一次相見的?他柏御非可不是隨便能忽悠的人。
陳媽媽皺起眉認真地想了想,繼而說道:“這個…揚子好像回去過一次,其他時候就沒有發現辛迪小姐跟著溜出去了。”
“揚子的家在哪里?”
“好像是蘭桂坊那一帶。”陳媽媽解釋道:“柏先生,您也別怪罪揚子,之前他確實不知道車里有辛迪小姐,如果知道小姐就躲在車里,他一定不會帶著她開出去的。并且那天揚子只是回家里拿點東西,很快就返回來了。”
那就沒有錯了,他記得羅曼也是住在蘭桂坊那一帶的,哼,這個女人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說假話。
“以后看好了小姐,不要再讓她躲進車里面偷偷溜出去。”柏御非說著,一邊走下準備穿過大廳又走出去。
陳媽小腳吃力地跟上柏御非,著急地說:“可是,可是辛迪小姐趕走了她的音樂老師,恐怕還要再請一個了…再說了,小姐馬上就要六歲,如果不出莊園讀書的話,以后怕是趕不上課程了。”陳媽媽也同情辛迪小姐,她簡直就是被關在莊園里面,和外界完全沒有交集。
柏御非頓了頓,扭頭說道:“我會安排所有課程的老師來莊園直接給她上課。”
陳媽媽擔憂地嘀咕。
“你只要給我看好莊園和小姐就好了。”柏御非嚴厲的語氣不容陳媽媽再次反駁。
語畢,柏御非又喊了揚子開車出來,然后他坐著車離開了莊園。至始至終,他連一口茶都沒有喝上,雖然才逗留了幾分鐘,可是陳媽媽感到自己雙腿已經酸疼不已,她干脆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腳踝。有個女傭湊近來幫助她按摩。
“陳媽媽,柏先生為什么從來都不住在莊園啊?”女傭鼓起勇氣問了一聲。
陳媽媽卻佯裝著柏御非的語氣,沖著女傭喝道:“你只要給我好好做事,不要過問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
“哦。”女傭知趣地吐了吐舌頭,然后攙扶著陳媽媽走向莊園里面。
羅曼提了一籃子菜打開門走進自己家,信叔瞥了一眼她,然后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的房間。羅曼抿了抿嘴,知道爸爸還是對自己能晉級比賽的事情耿耿于懷。
她放好手中的菜,走向沙發,看到信叔剛才還在翻閱的冊子,于是她好奇地打開書冊,看到里面全都是有人親筆摘抄的曲子,不由得興奮起來。
羅曼敲了敲信叔的房門,里面的人沒有給她回應,可羅曼還是只顧著地說道:“我知道自己這一次差點丟了性命,我承認是自己太不夠小心了,但是,我不能因此而退縮啊。因為,我打從心里就沒有放棄過,我沒有放棄音樂,沒有放棄自己,所以我堅持下來,我找到真相除了還自己一個公道以外,我確實有想過為自己最后爭取晉級的資格。我做到了,我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做到了,如果我因為這一次的被害而敗下來,我會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的,難道爸爸希望女兒是這樣一個不堪一擊的人嗎?”
信叔猛然打開門,面對著跟前的女兒羅曼,輕輕地嘆息:“作為父親,我希望自己能竭盡全力保護你,保護你不受到傷害,可是我沒有做到,我還是讓你受了傷害。”
“不。”羅曼莞爾一笑,抓住脖子上面的佛珠說道:“我覺得爸爸給了我最寶貴的財富,它一直都在保護著我,一直都是。”如果不是它,我又怎么會這么快看清楚徐小雅的本性,謝謝你,信叔爸爸。
信叔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說實在的,我也矛盾了。我知道你現在有能力保護自己,更加有自己的思想,我不希望我成為你的枷鎖,我該放手讓你展示自己。”
羅曼撲上去擁著信叔,咯咯直笑地說:“所以爸爸故意將手稿留在沙發上是不是?謝謝爸爸,那些珍貴的手稿真的很棒,我相信我能成功的,我相信我會一直走下去。”
信叔捧著羅曼的臉,寵溺地叮囑:“凡事要忍讓,不可有害人之心,也不能缺少防人之心。遇到難題要懂得冷靜,不要沖動,不要忘了自己的理智,不要忘了你的初衷,更加不要忘了音樂的本質。”
“爸爸,我知道的。”羅曼堅定地說:“我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明白自己該如何做。就算鋪滿荊棘,我也不怕。”
信叔露出滿意地笑容,松開了手,說道:“那些手稿你可以練習,可以從中尋找靈感,但是千萬不能演奏,不能在比賽的時候演奏。”
羅曼不理解地問。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信叔輕描淡寫地說:“那些小調都只有一小段,沒有串成曲子,演奏起來會很吃力,到時候我怕你駕馭不了,反而累了自己。”
羅曼沉吟地點頭,若有所思地想:小調看起來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稿,難道信叔以前還有合作人?
羅曼坐在沙發上,將冊子全都翻閱一遍,她發現現有的曲調有些似曾相識,自己應該練習過,或者說,在冊子里的小調沒有補充完成的部分,她的腦海里會不知不覺跟著小調隱約出現另外的音律。羅曼閉上眼,認真地想了想,可是有點記不起來,不但如此,她現在還會覺得自己正在慢慢地忘記前世的事情,她下意識懷念,卻只能零零碎碎的想起過去的記憶,有時候想久了,她的頭還會產生劇痛。
羅曼恍然睜開眼,音律始終回蕩在腦海里,可她就是想不起自己究竟什么時候聽到過,難不成現在的她正在吞噬自己前世的記憶?想著,羅曼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081坑人房商
歐娜一大清早就闖入羅曼的臥房,她拍了拍躲在被子里的羅曼,興沖沖地說:“懶蟲,快點起來,說好了今天跟我去看房子的,揚子好不容易排了號,這次機會真是難得,不能錯過了,否則你會后悔一輩子的。”
羅曼執拗地拉了拉被子,說道:“哎呀,你和揚子去看不就可以了,我還沒錢買房子呢。”
“嘖嘖嘖,我說了我們兩個合伙買嘛…”歐娜伸手使勁地拍著被子底下的羅曼,羅曼閉著眼嗷嗷直叫,惹來信叔擔憂地走進來,說:“曼曼,你就陪表姐去看看,我這里還有點積蓄,要是真的能看中一間,買下來我們就不用再漂泊了。”
“可不是。”歐娜忙附和道。
羅曼從床上彈起來,看著信叔說:“可是爸,那點錢都是你留著急用的,要是現在拿出來會不會不太妥當啊。”
“都說了是急用,等錢買房難得還不夠急嗎?”信叔笑呵呵地說:“我這點錢留著也是留著,還不如給你做點用處,況且我一直就想攢錢了買房,給你一個安穩的家,現在這錢也正好用到對的地方了。”
羅曼瞅了瞅表姐,歐娜又說:“揚子說,他一大早就趕去了,那里排滿了人,火爆得不得了,很多人都急著排號,他都是托了好幾個朋友找關系才弄到一張號。他說還不能去完了,有的人能一下子拿出錢來,說不定就直接買了兩套。”
“是啊是啊,這機會確實難得。”信叔也趕緊催促。
羅曼從床上下來,一邊整理床鋪一邊說:“這房子為什么要賣這么低價?難道開發商不用賺錢的嗎?”
“你管他們想賺什么?人家嫌自己賺夠了錢,現在花錢賺點善心也不是不可啊。”歐娜大大咧咧地說:“反正得利的是我們就好,我們管他們要干嘛。”
“話可不能這么說。”羅曼警惕地提醒:“我們都知道現在房價飛漲,他們倒好,不但沒怎么漲價,反而還跌了不少。那些吸血鬼一向都是秉著吸干人們的錢包做事情,現在突然善心大發,我看有些奇怪。”
歐娜想了想,說:“應該沒什么問題,其實之前就聽說了那天兆集團早就和政府那邊打了招呼,買的那塊地兒也特別的便宜,說是來修建安置房的,為的就是照顧買不起房子的那些人。我看政府都插手的事情應該不會有假,否則天兆集團還想不想做下去了?一句話說得好,民不與富斗,富不與官斗,我想就是這個道理。”
“天知道他們玩什么游戲。”羅曼洗漱著說:“我看那些家伙都不是好東西,等一下我們先去看看房子,然后見機行事,千萬不能沖動知道嗎?買房子可不是小錢,賠進去就什么都沒有了。”
“哈哈,你這就多心了,一手交錢一手給鑰匙,還能有假啊?那房子難不成還會一夜之間跑掉?”歐娜揶揄地笑道。
羅曼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果,然后沖著房里大喊:“爸,我們先出去了。”
江驁宸被天兆集團的經理特邀過來,他坐在會議室,看著辦公室里簡單的擺設,琢磨著這家公司的董事究竟是什么人,早些天他已經做了功課,只知道天兆集團是近幾年才崛起的公司,雖然融資不少,可是公司一直都是做一些冒不起眼的小生意,聽說一年前天兆集團投資房地產蓋起了安置房,為了就是方便那些買不起房子的小市民,雖然看起來給小市民蓋房子并不是一件賺錢的差事,可是其中的貓膩可以說是大的驚人。最有噱頭的自然就是利用這次的機會打響了天兆集團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這比任何還要實際,還能提高收益。
外面的人只知道集團老總常年在外,卻沒幾個人能見到他本人,因此集團老總就成為這幾年和柏御非同等撲朔迷離的角色之一。江驁宸雖然毫無經商頭腦,可是他仍然保持一份警惕之心,等待之時,也都在心里盤算之后該如何談話為好。
“啊,不好意思,江先生….”辦公室推開后,走進來的是一個模樣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熱情洋溢地握住江驁宸的手,歉意地說:“對不起,江先生,實在是對不起,今天第一期開盤,沒辦法,走不開啊…”
“哦,沒事。”江驁宸示意對方坐下,說道:“您忙您的,我多等一等也無妨。”
“這怎么好意思?不過沒關系,余下的事情我可以交給我的助理了。”男子笑呵呵地說:“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就是張凱。”
“你好,張經理。”江驁宸笑著說:“來之前已經聽別人說過了,張經理可了不得,一個人打理整個集團。”張凱是天兆集團唯一經理,公司大小事情都由他來打理管束,基本上他就是公司的執行總裁,可他在外界的自我介紹,卻總是自居自己只是公司一個小小經理。
“沒辦法,真正的老板一直在國外,我不能不用心點了。”張凱微笑地說。
“那也是。”江驁宸偷偷打量了張凱,這個男人舉止文雅,看樣子是個和善的人,與這樣的人交談起來,應該不費力,于是他放寬了心態。
“哦,對了。”張凱說著,將辦公桌上一份合同拿來遞給了江驁宸,說道:“是這樣的,今天之所以特邀請江先生過來公司商談,是因為聽朋友說,你手中有一批德國進口的地板?”
“沒錯。”江驁宸心里豁然開朗,他放下戒備,說道:“聽張經理這么問,是不是需要一批這樣的地板?”
“呵呵,江先生果然洞曉商情,我需要全部,你大概有多少?”張凱豪爽地說。
“全部?”江驁宸頓時驚喜,當然礙于外人在場,他竭力掩飾自己的喜悅,鎮定地說:“實不相瞞,這批貨還放在港口貨倉,呃,具體的數據我可以馬上派人傳送過來,不過我的這批貨確實不少,就怕張經理…”
“誒。”張凱笑著說:“既然我敢要全部,當然就不食言,還麻煩江先生盡快給個數據,然后我這邊好安排合同,你說怎么樣?”
“好的,不知道張經理的價錢…”江驁宸頓了頓,又問。
“你看看那合同擬本。”張凱指了指合同說道。
江驁宸一看價錢比柏御非出得稍微便宜些,不由得心里一沉,可轉念一想,如果真賣給了柏御非,豈不是還幫了那小子?反正自己也急于出手,干脆一次性賣給他,好過到時候和柏御非糾纏不清,免得讓施妍再看扁自己。
江驁宸在腦袋里迅速地盤算一下,除開之前滯留貨物要付出去的租金之外,基本上還能撈回本,這比之前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要好很多了,再三思考之下,他決定賣給張凱。
張凱見江驁宸一直沒有反應,于是說道:“其實這個價錢已經很高了,況且我是一次性要了江先生全部的貨,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這一點不滿意?”
“哦,不是不是。”江驁宸笑了笑,和善地說:“買賣嘛,當然都會有差價,我也是打算進軍國內市場,還希望能與張經理有更多的合作機會。”
“那是自然。”張凱站起來與江驁宸握了握手,說道:“那就麻煩江先生回去轉送具體資料過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江驁宸終于舒展了眉頭,從天兆集團走出來的時候,腰板子都挺得特別傲氣。雖然他貿貿然地進了這批貨打探一下國內的行情,可是現在總算沒有丟了本錢,就算回去了,也不至于被罵得狗血淋頭,更重要的是,他終于能再施妍面前堂堂正正地威風一次。他左思右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給施妍打個電話。
施妍聽到江驁宸的陳述,不由得惱怒罵道:“喂,你不是已經和柏先生說好了嗎?你怎么說反悔就反悔?你這么做,讓我夾在中間怎么面對人家?”
“你有什么不好面對他的,再說了,他哪有人家張經理那么爽快?”江驁宸憤然說道:“我告訴你,我就是不想欠姓柏的這個人情,哼,你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他會買我的貨?我江驁宸再怎么不堪,也不會要女人扶持。你最好給我離開姓柏,惹火了我,你也沒有好果子吃。”自己還想著能得到施妍刮目相看,沒想到居然挨了一通她的怒罵,真是越想越氣。
“江驁宸,你除了會威脅我,還會做什么?”施妍咆哮地罵道:“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是你,我是我,以后你的事情都不關我的事,以后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別來找我。”
“嘟嘟嘟…”江驁宸還想罵回去,卻聽到那邊掛斷電話的提示聲,氣得他隨手就扔了手中的手機。
“啐,這個死女人,哼。”江驁宸怒火難平,一跺腳又走了幾步,冷靜下來后,他開始審視自己和施妍之間的問題,他們現在的爭吵不是為了那筆保險金就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江驁宸撇了撇嘴,陰冷地嘀咕:“想甩開我?沒門兒,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她拿了全部的保險金,又把郁姨送回英國,難不成她想奪權?難道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害死了小然?”。
082家庭教師
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將羅曼和歐娜湮沒,歐娜找不到揚子,于是掏出手機給他電話,羅曼一直牽著表姐的手,生怕被人擠走。
接到電話的揚子按著歐娜的指引與他們碰面,揚子將手中的號碼牌拿出來,說道:“你們終于來了,走,進去看看房子,看有沒有合適的。”
羅曼警惕地問:“這看個房子干嘛還需要號碼牌了?真是奇怪的規定。”
“房子便宜,僧多粥少,當然要統一規劃一下。”揚子一邊說著一邊帶著他們走進售部。一進門,就有售小姐迎接他們。
“早上好。”售小姐禮貌地招呼羅曼他們,隨即又帶著他們先去休息室坐下來休息,然后再拿來一些樣本冊子先讓他們選擇一下需要的房屋式樣。
揚子說道:“其實我的老板就是搞房地產的,聽說這一次投標本來是他中的,不知道為什么還是被天兆集團給搶了下來。”
“這些有錢人真是有毛病。”歐娜一邊翻閱冊子一邊說道:“第一次聽說他們搶著不賺錢的東西。你們看看,這些房子根本就不比市中心的差,可是價錢卻只有那邊的三分之一。”
羅曼也看了看式樣,說道:“確實不錯,你們看,這里有個三居室的房子,如果我和表姐合伙買,這樣的最好。”
“沒錯。”歐娜也點了點頭,然后走出去把售小姐叫了進來。
羅曼朝著門外望去,正巧看到鬼鬼祟祟混進來的阿輝,他圍繞著大廳里閑逛,還時不時地張望周圍的人流,看樣子他肯定不是過來買房子的,如果不是來買房子,他來干嘛?
羅曼將畫冊遞給了揚子,自己借故上洗手間去跟蹤了阿輝。她跟著阿輝溜出去,一直跟著他走到外圍花園,那邊街道停著一輛車,阿輝便上了車,可是小車并沒有打算開走,而是一直停在那里。
羅曼思慮一會兒,決定原路返回。其實她本來是對阿輝這個人沒有好感,可是現在關鍵時候又看到他在這里神神秘秘地出現,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阿輝上了小車,扭頭對著后座上面的人說道:“看來天兆集團的人已經開始進行得如火如荼了,金先生,我們現在要不要伺機舉報?”
金旭若有所思地說:“暫時還要觀察一段時間,柏先生那邊如果有了指示,我們再見機行事。這一次我看那只老狐貍怎么金蟬脫殼。”
羅曼回到售中心,二話不說就拽著歐娜出了售部。
“喂喂喂,準備去看房子了,你這是干什么?”歐娜皺起眉質問道:“曼曼,不就是買個房嘛,你干嘛搞得這么緊張兮兮。”
“我剛才看到輝哥了。”羅曼低沉地說:“這個家伙不是好東西,偏偏讓我在這里遇見他,我覺得事情肯定不是看到的那么簡單。”
“看到他又怎么了?”歐娜推開了羅曼說:“難道只允許你買房子,就能讓別人買房子了?再說了,他們囤積房子到時候轉手再賣也能賣出好價錢,這種賺錢手段我見得多了。”
“不行,我覺得這時候看到他肯定是有問題,他要是買房子為何不光明正大地進出?我看他鬼鬼祟祟好像觀察些什么。”羅曼猶猶豫豫地說:“表姐,我不是不想買房,只是我不想這么輕率地買房,我們應該要搞清楚開發商的資質,看看他們的實力和信譽,否則你買了房子,以后多的是麻煩。難道出了錢我們還買回一些不安寧嗎?”
揚子走近他們說道:“聽曼曼這么說,我也有些猶豫了。”
“你猶豫什么?不是你要我來看的嗎?”歐娜瞪著揚子啐道。
“我知道內幕當然是希望買到便宜點的房子,可是我聽說天兆集團是個迷,老板常年在國外,之前也沒做過房地產,不知道行不行。”揚子抿了抿嘴,說道。
“那這房子還要不要看了?”
“我看暫時就別看了。”羅曼拉著表姐說道。
揚子的手機又響起來,他接了電話,原來是柏御非打給他,他們一邊說著一邊走出了售小區,柏御非站在車旁似笑非笑地說:“剛才經過看到我的車停在這里,我就猜想你肯定在這里了。”
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柏先生,不好意思,今天請假是因為…”
柏御非不以為然地說道:“沒什么,知道有這么便宜的房子,誰都想來看看的。怎么樣?有沒有看中的”
揚子瞥了一眼羅曼,示意給羅曼回答,羅曼收到揚子的眼神,于是笑著說:“我們打算暫時不買了。”
“哦?特意過來看房子,又不買了?”柏御非饒有興致地看著羅曼。
羅曼點了點頭,懇切地說:“其實我們也沒什么錢,房子暫時還是打算不買。雖然這一次的房價真的很實惠,但是我考慮了綜合因素,決定暫時緩一緩。”
“我還是覺得可以買。”歐娜嘟囔一句。
“綜合因素?”柏御非睇著羅曼,說:“沒想到你還蠻細心的嘛,這么說,你看著這么便宜的房子也不動心了?”
“我聽說天兆集團之前是沒有信譽的,再說了,房價突然這么便宜,又裝修得如此豪華,難免不會讓我生疑。”羅曼很認真地分析:“我之前已經看過別的市修建的安置房,還有購房的條件,可是在這里卻完全不是按照安置房的購房條件賣房,我想看看以后再說,也不急于一時。”
“恩,你能沉住氣。”柏御非有意無意地說:“之前我打算將這塊地投下來的。”
“那柏先生為什么沒有堅持呢?”歐娜失口問道。
柏御非笑了笑,說:“這當然是商業機密咯,呵呵,你們的選擇肯定是對的,羅曼,沒想到你除了彈琴之外還懂得商場上的事情。”
“我在柏先生面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了。”羅曼尷尬一笑,說道:“我只是想得比別人多一點,那都是自己的血汗錢,不能就這樣投進去了。”
柏御非對著揚子說道:“我自己把車開回去,既然你請了假,我就批準你三天假期,好好陪陪女朋友。”
“謝謝柏先生。”揚子和歐娜感激地說。
“羅曼,我有點事情想找你談一談,不知道你現在有空嗎?”柏御非淡笑地問。
羅曼看了看歐娜,歐娜幫她應道:“當然有時間。”然后她催促羅曼跟著柏御非上車,好像很迫不及待地將她送到柏御非嘴邊。
揚子拉住歐娜問道:“你干嘛那么熱情?又不是你坐上車。”
“喂,你不覺得柏先生對曼曼很好嗎?”歐娜挽著揚子的手臂,奸笑地說:“看著他們坐上車,我覺得好開心啊。”
“開心?你開心個什么勁兒啊?”揚子不解地問。
“哎呀,你真是個傻蛋,不跟你說了。”歐娜一用力,將揚子拉著離開了售小區。
羅曼恭恭敬敬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剛開始他們一直沉默不語,搞得羅曼大氣都不敢出,半響后,柏御非終于吭聲了:“你現在還是兼職兩份工嗎?”
羅曼怔怔地點頭,應道:“恩,是的,但是并不影響去酒店的工作。”
“以后你不用去酒店了。”柏御非嚴謹地說。
“呃?”羅曼的心突然就這樣碎了,她來不及思考自己是因為沒有了一份工作而傷心還是因為這句話是從某個人口中說出來,所以特別令人悲傷。
柏御非轉動著方向盤,面無表情地說:“我家里需要一個鋼琴教師,你看看你能不能勝任,我是覺得應該沒問題。我剛才也看到了你的細心,再加上你的鋼琴技術,所以我認為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啊?”羅曼的心突地又融合起來,她無法言語自己此刻的喜悅,下一秒她就只能呆呆地點頭應聲:“當然…可以。”他的鋼琴教師?教他嗎?是教柏先生嗎?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自己和柏先生在鋼琴房里面親密的接觸,她的手放在柏先生的手背上,黑白鍵盤映著他們的大小雙手,看起來好像和諧得不得了。
“羅曼小姐?羅曼小姐。”柏御非提高分貝喊道,羅曼驚醒后朝著他望過去,嚇得雙腮緋紅。
“羅曼小姐,你沒事?”柏御非猶豫地問。
“沒,我沒事。”羅曼支支吾吾地垂首,壓制自己的激動,冷靜地說:“我只是在想,那個…柏先生為什么要學鋼琴呢?”羅曼很緊張自己會如何教他,這份差事實在太誘惑了,就算沒錢,她也決定干下去了。
“哦,你不是教我。”柏御非又轉動方向盤,向半山腰驅車上去;他看了看前方的路,繼而說道:“這個人你應該認識,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她。”
說完,柏御非的車就正好停在了莊園外圍的花叢旁,羅曼湊近車窗,瞪大雙眼看著柏御非的家,她第一個念頭就是,他的家還真是大,好像一個封閉的城堡。
083對抗的差事
中秋快樂,合家團圓
羅曼在英國的時候看到過這種玫瑰。洛麗瑪絲玫瑰,純白無色,重瓣糾葛,好像今世的纏綿劃開了來世的夙愿。是無法停止的眼淚,還是無休止的寂寞;面臨的結束,是生者的痛苦,還是無盡的漩渦。生者的徘徊與死者的唯美,注定了沒有結局的命運。
羅曼驚醒之后,已經被柏御非帶到前院,女傭們紛紛跟隨,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像是看著怪物一般盯著羅曼,讓羅曼好不自在起來。
羅曼沉浸在自己的聯想之中,這滿院子的洛麗瑪絲讓她透不過氣來,心情也隨著陰郁,無法釋懷。
陳媽媽看到柏御非和羅曼,于是招呼他們一直穿過前廳,前往后面的休息廳,在偌大的別墅里,羅曼又不得不收起莫名其妙感懷的心思,開始欣賞周圍的壁畫,這些壁畫全都是貨真價實,一張壁畫少說也是上百萬,沒想到柏御非還有這種閑情逸致。
“小姐呢?”柏御非冷厲地問道。
陳媽媽畢恭畢敬地回答:“柏先生,小姐正在房間里…在房間里學畫畫。”
柏御非掃了一眼陳媽媽,又道:“我要知道實話。”
陳媽媽尷尬地低著頭,只好說道:“小姐在房間發脾氣。”
柏御非臉色更臭了,他完全不顧身邊的羅曼,轉身吼道:“所有人都不許進房間,不許送飯送茶,沒有我的命令,她也不能出房間。”
陳媽媽著急地解釋:“柏先生,其實小姐只是想去幼稚園…她并不是故意這樣的…”
“陳媽媽,你知道我的脾氣,如果求情下場跟她一樣。”柏御非嚴肅地說。
小姐?他們口中的小姐是不是辛迪?羅曼不禁暗自揣測:應該就是辛迪,這么說他不讓辛迪吃飯喝水?還要關起來?
羅曼鼓起勇氣沖上去,擋住了柏御非的路,說道:“柏先生,我覺得你這么做是不對的,你這樣子就是虐待兒童。如果不喝水不吃飯,小孩子怎么長得大?再說了,小孩子是要哄著的,你用這么偏激的做法對待她會讓她產生更強烈的抵觸情緒,你們的關系只會越來越糟糕,小姐今后的脾氣也會越來越不好。”
陳媽媽和身邊的女傭們紛紛偷瞄一眼羅曼,對于這個直言不諱的女孩子,他們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柏御非不悅地睇著羅曼,啐道:“我的家事不用你來評頭論足。”
“柏先生,我不是想管你的家事,我只是…”
“如果你不想丟了這份工作,最好馬上閉嘴。”柏御非叱喝一聲,沒耐心地說:“我是請你過來做家庭教師,不是請你過來教育我該如何管教小孩子的。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則現在就可以馬上走。”
羅曼瞪視著柏御非,她第一次用敵意的目光對視柏御非,她一向都覺得柏先生是個和藹可親的老板,為什么?為什么對待自己的孩子,他卻像是變了另一個人,好像他的暴戾都只是為了一個還不足六歲的小孩童。她不相信柏先生是個心胸狹隘的人,他對任何人都豁達友好,卻對自己的女兒十分嚴厲,真是令她想不通。
柏御非是個很好的老板,卻不是一個好的父親,他的嚴厲讓羅曼感到失望,同時也為辛迪感到難過;如果是為了賭氣,她大可離去,可是她舍不得,暫且不說自己是舍不得這份工作還是舍不得接近柏御非,總而言之,她沒有挪動腳步,還是不爭氣地留下來。
她是打從心里同情辛迪,她的遭遇和自己很像,她的母親從小管教嚴謹,因此她的童年是零,快樂的時光更是少之又少,她不想讓辛迪重蹈覆轍,可是她知道自己力不從心。
柏御非越過了她,走向沙發,然后坐下來說道:“既然你選擇留下來,就聽我的吩咐,從今以后你不用去酒店上班,白天直接來這里教小姐鋼琴,四個小時,上午兩個小時,下午也是兩個小時。”
陳媽媽瞅了瞅羅曼,皺起眉說道:“柏先生,辛迪小姐最近一直不愿意彈鋼琴…”
“恩。”柏御非想了想,說道:“你首先要做的任務就是讓她重新喜歡上彈鋼琴。”
羅曼轉過身來,認真地說:“我可不可以提個要求。”
“說。”柏御非干脆地問。
羅曼頓了頓,說道:“其他的時間我不管,只要是我教學的時間,我要用我的教學方式,還有,在我教鋼琴的四個小時里,小姐的任何事情都由我來支配,當然我會保證她的安全。”
“只要不出這個莊園,都可以。”柏御非直截了當地說。
羅曼猶豫一會兒,說:“好,一言為定。”
“你能從什么時候開始?”
“現在。”羅曼淡然說道:“我現在就開始工作。”
“那好。”柏御非對著陳媽媽說:“你帶著她四周看看,告訴她莊園里的規矩,我不在的時候,不希望發生其他的意外。”
“你放心,柏先生。”陳媽媽含笑說道,然后走近羅曼說:“請問小姐貴姓?”
“陳媽媽好,我叫羅曼,你叫我曼曼就好了。”羅曼禮貌地說:“陳媽媽,我能不能下一次再學習規矩或者在莊園逛逛?”
“現在上課時間到了,我希望能見見小姐。”羅曼擔憂地說:“柏先生說過,我教學的時間他是不會干涉的,那么我現在去看我的學生,我相信柏先生應該不會阻止?”
陳媽媽忍著笑意瞥了一眼吃驚的柏御非,柏御非蹙眉盯著羅曼,沒料到她提那條件就是為了現在解救辛迪。
陳媽媽當然樂意,雖然沒有接觸過,可是她發現這個鋼琴教師好像有些與眾不同,至少她是第一個由柏先生自己挑選出來的。
陳媽領著羅曼走近了辛迪的房,莊園太大,羅曼還真的要緊跟著陳媽媽,否則一不小心自己可能要迷路了。
陳媽媽輕輕敲了敲門,里面沒有人應聲,于是她轉動把手,推門走了進去。
羅曼小心翼翼地也側身進門,他們匆忙環視屋內,卻沒有發現辛迪小姐;陳媽媽熟練地走去陽臺,看到辛迪蜷縮著身子躲在陽臺上的角落,一言不發地盯著地板,好像定格了的雕塑。
羅曼看著也心酸,看著才不過六歲的孩童就變得這么沉默,頓時百感交集。
“辛迪小姐…”陳媽媽輕輕地抱起她,往屋子里走去,這時候辛迪驚醒了,推開陳媽手,似乎并不想進屋子里面。
“小姐,小姐…”陳媽媽抓住辛迪的手,喊道:“柏先生回來了,你安靜點,不然柏先生會不高興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辛迪聽到后隨即就變得聽話,再也不吵不鬧,這時候,她的目光才注意到陳媽媽身后面的羅曼。羅曼不自信辛迪小姐還記得自己,但是她卻心疼地皺起眉說道:“辛迪小姐,還記不記得姐姐?”
辛迪歪著頭,看起來在思考,她一聲不吭地看著羅曼;陳媽媽于是回頭解釋:“小姐就是這樣,從來都不說話,不過她不是啞巴,以后如果你不明白小姐的意思,可以來問我。”
“哦,好的,謝謝陳媽媽。”羅曼看辛迪并不排斥自己,便大膽地走近一些,說道:“辛迪小姐,姐姐以后就教你彈鋼琴好不好?”說著,羅曼笑著抬起雙手,揚在半空中作勢要彈鋼琴。
辛迪臉色蒼白,一看就是經常不吃不喝,還身體不好;現在她可能是累了,于是躺在陳媽身上,睇著羅曼也顯得有氣無力。
“其實剛開始柏先生對小姐也不是這樣的…”陳媽媽猶猶豫豫地說:“我看曼曼你也實在,這話也就說在前面,你千萬不要再頂撞柏先生了,柏先生也是有苦衷的人,他對辛迪小姐不是不好,只是方式不對。”
羅曼抿了抿嘴,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剛來就給你們添麻煩了。”
“別這么說,大家都是打一份工,不容易,也都希望辛迪小姐好,她看起來還是那么漂亮。”陳媽媽失口說道:“跟她母親一樣漂亮。”
羅曼趁機追問:“那小姐的母親呢?也就是柏先生的妻子呢?”
“噓——”陳媽媽壓低嗓門,悄聲叮囑:“在莊園首先第一個規矩就是切勿打聽老板的事情,而其中最大的禁忌就是談論辛迪小姐的母親。以后你在其他地方可再也不能提起這一點了,我這個老糊涂也是一時口快這么說,你可別當真。”
羅曼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好,我其實也是好奇問問,我知道了,以后不會提起的,謝謝陳媽媽。”
“那好,那我們下去。”陳媽媽又展露笑顏,說道:“真是奇怪,辛迪小姐看到你好像并不那么排斥,看來你們應該會相處得很好。”
“是嗎?呵呵,那就好。”羅曼輕撫著辛迪的頭,疼愛地說:“她真的很可愛。”
084死的紀念
羅曼推開酒的門,里面的歐娜便興致勃勃地奔向她,拉著還沒喘口氣的羅曼就開始追問:“喂,怎么樣?你們的情況怎么樣?他找你有什么好事啊?帶你去了哪兒呢,這么久才回來。”
揚子笑著坐在椅上,小狼嬉皮笑臉地遞給他一杯酒,而小狼的眼神很明顯盯著剛進門的羅曼,其他的侍應更是望著羅曼傻笑不止;羅曼頓時了然于心,瞪著歐娜質問:“你是不是又大嘴巴了?跟他們說了什么?”
“哎呀,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怎么反過來問我了?”歐娜不悅地說:“難不成真的還不能說了?”
唐昕從休息室走出來,她看到羅曼也微微一笑,羅曼臉色一沉,拉著歐娜又說:“我和老板是談公事去了,你是不是在這里給我造謠了?”
“我哪有造謠,我也就是說老板單獨約你談事情啊。”歐娜嘟囔著說:“可這是事實嘛,事實上,你們兩個確實和我們分道揚鑣了啊。”
揚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羅曼更是皺起眉頭啐道:“我怎么覺得這話從你嘴巴里面說出來,意味就是特別的不一樣。”
“那你說說,你們到底干嘛去了?”歐娜抿了抿嘴,仍然不死心。
羅曼賭氣地說:“我干嘛要告訴你?你不是很清楚嗎?你不是還添油加醋地告訴他們什么跟什么嗎?還需要問我這些有的沒的嗎?哼。”
“喂喂喂,別小氣好。”歐娜故意說道:“雖然柏先生的確很有錢,也確實很帥氣,可是…可是你也不能隨隨便便就答應了人家什么要求啊…”
“表姐,你胡說什么呢。”羅曼認真地反駁:“我和柏先生就是純粹的上下屬關系,確切地說,我不過是他幾千個員工當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個,我跟他先行離開完全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是去談正事,是去他的莊園看看小姐,嚕,就是揚子上次帶來的那個辛迪小姐…柏先生說了,以后我不用去酒店彈鋼琴,而是去莊園教辛迪練琴。”
“這么說你變成家庭教師了?”歐娜質問。
揚子也應了話,說:“這個辛迪脾氣很怪的,不好教,這個學生恐怕很難學,之前就聽說她趕走了不少家庭教師,你可要小心點。”
“這么說,你去了傳說中的那個玫瑰莊園?”
“是洛麗瑪絲莊園。”羅曼糾正地說。
“洛麗瑪絲…”唐昕倚靠臺,幽然嘆道:“對死的紀念。”
歐娜扭頭驚問。
唐昕抿了抿嘴唇,淡漠地說:“洛麗瑪絲玫瑰的花語,就是說生者對死去人的紀念,我曾經在英國的時候看到過,妻子為了紀念自己的丈夫,在前后院子里都種植了洛麗瑪絲,一到丈夫的忌日,她會燒盡了所有的洛麗瑪絲,第二天再重新栽種。”
“這么變態?”歐娜嫌惡地嘀咕:“呵呵,說得好像跟真的一樣,以前怎么沒聽你說你是從英國來的?你要是從英國來的,那就是移民了,喂喂喂,怎么說也是個華僑,居然還這么落魄。”
唐昕喝了一口酒,淡笑說道:“是什么也好,我也無所謂了。”
“我茍延殘喘都是為了幫朋友報仇,我一定要找個機會殺了那個女人。”唐昕偏激的想法被羅曼聽到了,她嚇得渾身一顫,趕緊走近了她,安撫著說:“我們不要想那些消極的事情了,還有你啊,不要胡思亂想,要答應我活得好好的,雖然…雖然我沒有資格這么要求你,但是我相信你最親的人不會希望你做傻事,別忘了,你還在尋找自己的唯一親人啊。”
羅曼無心地勸慰,而這話同樣飄進了剛剛走來的花姐耳朵里,她始終與唐昕保持距離,不想追根究底,不想揭開塵封的往事,不想知道唐昕究竟是什么人,不想知道他們是否存在聯系。她隱忍著,躲藏著,在內心深處卻無聲地呼喚,她也渴望有親人,當親人尋找過來了,她卻退縮了。
花姐開始不知不覺地關心唐昕,下了班,大家都關門準備離開酒。花姐故意走在最后,也沒將自己的車開過來。
“唐昕…”花姐將唐昕叫住,然后和其他人打招呼道別。她卻對著唐昕說道:“我們一起走,我今天正好也是那個方向。”
“花姐,你的車呢?”唐昕問道。
“送去保養了。”花姐輕描淡寫地說:“我們走走,多走動對身體有好處。”
唐昕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于是兩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好像各懷心事,不敢言明。
“時間過得真快,你來這里也差不多半年了。”花姐拉了拉衣領,不想讓冷風從脖子部位灌入。
“是啊。”唐昕吹了吹熱氣,摩擦著說:“我記得我被大家救回來的時候還是夏天。”
“你一定過得很苦。”花姐說道:“我是說,在英國的時候。”
唐昕沉默片刻,繼而開口道:“剛開始會,我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后來…被一個組織看中,選過去訓練成了打手…于是我沒得選擇開始過上這樣的日子。”
“難怪你現在身手這么好。”花姐說:“看來你的童年肯定不開心。”
唐昕苦笑一聲,說:“也沒什么,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這么說你上次被追殺也是因為你的組織?”
“不是。”唐昕平靜地說:“是因為我的朋友,她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也是她,我才脫離了組織,過上正常的生活。”
“那她現在呢?”花姐忍不住再問。
“死了。”唐昕面無表情地說,接著他們一直保持沉默不語,氣氛的尷尬令花姐更加心疼;當他們經過一個花店時,唐昕突然決定走進去。
“老板,有沒有洛麗瑪絲玫瑰?”唐昕詢問道。
“啊,等一下,平時都沒有人買這種話,我要看看還有沒有。”老板娘小跑著進屋,找了一會兒,便拿著一只洛麗瑪絲出來,說道:“呵呵,小姐你真幸運,這是最后一支洛麗瑪絲,不過已經不是很好,你要嗎?”
唐昕付了錢,拿著花走出花店,門口的花姐看到洛麗瑪絲,頓時心里一陣心酸。
他們走去海邊,沿著海岸線一直走,這里還有不少人吃宵夜,看起來也挺熱鬧,可是他們兩個卻與之鮮明的對比,沉默的氣氛將他們包裹起來,仿佛與周邊的一切都無關緊要。
唐昕蹲下來,將洛麗瑪絲放在海邊,海浪時不時拍打上岸,在洛麗瑪絲的下方蠢蠢欲動。
“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在外看來風光無限,沒有人知道她的苦楚。”唐昕站起來,睇著玫瑰說:“可是我知道,她很悲傷,她跟我一樣沒有一個完整的童年,也沒有自由。”
“那他是怎么死去的?”花姐猜想是不是自殺了。
“被人害死的,所有人都說那是一場交通意外,可是我不這么認為。”唐昕面部有些明顯變化,談論此事她依然憤慨。
“恩,很多意外都暗藏殺機。”花姐說道:“這么說,你也卷入這場陰謀,才招來殺身之禍?”
“是,是我揭發了嫌疑人,我才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唐昕冷笑道:“你說他們不殺我,還能殺誰?”
“唐昕…”花姐緊張地抓住唐昕的手臂,憂心忡忡地說:“既然你被這里的人相救,就是緣分,要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相識。”
唐昕陰郁地注視花姐,看起來欲言又止,她想直問花姐關于她的身世,可是她又想到,花姐不說明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如果貿然相逼,實在太不孝順了。
“恩。”唐昕點了點頭,想讓花姐放下心來。唐昕突然覺得考究花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親人這一點已然不重要了,在這里的生活,她覺得每個人都像自己的親人,他們貧窮卻很可親,他們簡單不會勾心斗角,花姐對自己也越來越好,也許她也在猶豫要不要與自己相認,這個過程自己等了二十多年,現在也就沒必要在意這么一點時間了。
羅曼特意去圖書館買了一些書,其中一本就是說洛麗瑪絲玫瑰,她翻找了很多資料,終于在后面看到洛麗瑪絲的花語,的確如唐昕所言,洛麗瑪絲玫瑰的花語就是對死的紀念。
“是誰死了,要紀念誰?”羅曼抱著書本躺在床上,小聲地嘀咕:“是不是辛迪的母親?這么說,她已經死了,可是她的靈魂還飄在洛麗瑪絲玫瑰的上方,她一定在莊園徘徊,既然如此,柏御非為什么還要這么對待小辛迪?”
羅曼又坐起來,盤著腿在床上翻閱書籍,她一邊看書一邊自語:“為了紀念才種植那么多洛麗瑪絲…”猛然,她驚醒了說:“難道忌日那天,整個莊園的洛麗瑪絲都要被燒毀?天啊,那么多花被毀了,一定很可惜。”
“柏御非,你肯定還想著那女人…”羅曼撇著嘴,躺下去,將書本蓋在自己的臉上,準備就這樣睡覺了。
085萌生的窺視
翌日,羅曼起了個早,她洗漱打扮之后立馬趕去洛麗瑪絲莊園。由于莊園建立在半山腰,基本上是沒有公車站牌,于是她只能坐車到山下,然后步行走上去才行。
羅曼第一天上班,要算好時間,她走到莊園大門口差不多要三十分鐘,一路上的景致還不錯,涼風拂面,吹走了她的燥熱,這三十分鐘還算是鍛煉身體了,不算太累;只是想到夏天,她有些擔憂起來。
女傭人帶著她走進莊園里面,她看到很多花農專心致志地修建灌木矮樹和洛麗瑪絲的葉子,頓時心里泛起漣漪。不過很快她就不得不將自己拉回來,因為女傭人說話了,她說:“這是小路,是直接通向陳媽媽休息的地方,也是仆人休息吃飯的地方,以后你吃飯也是這里,如果不是特殊邀請,我們是不可以隨便從正大門走進別墅的。”
羅曼點了點頭,說:“謝謝,我知道了。”反正她已經習慣了酒店里面的規矩,既然是同一個主人,規矩應該也就大同小異。
陳媽媽看到羅曼,立刻從太師椅上面站起來,她是洛麗瑪絲的老管家了,雖然已經五十多,看起來卻老當益壯,總是神采奕奕,精神大好。
“羅小姐,你這么早就到了。”陳媽媽顯然喜歡勤快的人,她將羅曼引著坐下來,然后指了指偏門的方向,又道:“你先休息,喝口水,等一下我帶你去看看莊園四周,還有你專門的休息室和客房。”
“我也有客房嗎?”羅曼很詫異地問。
“當然。”陳媽媽笑了笑,說道:“如果你需要休息,就可以去自己的客房,如果小姐需要學習更久,你也得有個自己睡覺洗澡的房間才好啊。”羅曼很感激陳媽想得這么周到,當然,她肯定是已經為不少的家庭教師這么安排了,自然熟絡。
羅曼將自己的背包放下來,松了松筋骨,她看到陳媽媽拿出來不少零食放在桌子上,這里大概有一百多個平米,中央就是長方形的大理石餐桌,平時傭人都會聚集在這個地方就餐,以后羅曼也是要擠在這里用飯。
陳媽媽遞給羅曼一個香蕉,說道:“我聽柏先生說,你之前是認識辛迪小姐的?”
“恩。”羅曼覺得陳媽媽人很不錯,也不想對她隱瞞,于是說道:“其實我認識柏先生的司機揚子先生,有一次他回家拿東西,不小心將辛迪小姐載了出去,當時小姐就在我們那里玩耍了一會兒,辛迪小姐很聽話,不哭不鬧。”
“是嗎?真是巧了。”陳媽媽嚼著香蕉說:“辛迪小姐幾乎不出門,就那次偷偷溜了出去,居然遇到了你,巧合的是,你現在還是她的音樂老師。”
“我曾經在柏先生的公司看到過辛迪小姐。”羅曼思慮地說:“好像柏先生不是很喜歡。”
“哦,那次是我帶著辛迪小姐出來看醫生,我們的家庭醫生臨時出國了,只好帶著小姐出去醫院復診。”陳媽媽說:“當然,我私自帶著辛迪小姐去公司了,她一個人偷偷跑去了柏先生的辦公室,我一時間找不到她,還是被你看到了。呵呵”
“是嗎?看來我和小姐的緣分確實不淺啊。”羅曼揶揄地笑了笑,這時有個年輕的女人從另一扇門走進來,她看到陳媽媽也是微笑地打招呼,陳媽媽將太師椅上面的信封遞給了那人,那人接了信封就從羅曼剛才進來的那個方向離去了。
陳媽媽看到羅曼疑惑的表情,于是說道:“她是教辛迪小姐油畫的老師。我現在要去看看辛迪小姐,你要不要跟著我一起?”
“好啊。”羅曼高興地站起來,走近陳媽身后面,然后緊隨著她通向別墅里。辛迪小姐的房間是在二,她的畫室就在臥房的旁邊,辛迪小姐很喜歡畫畫,她每一次都畫得十分認真,陳媽媽走進去的時候,辛迪還握著畫筆,盯著自己的畫板。羅曼悄悄地走近畫板,看了看上面的油畫。雖然她不懂美術,可是她看到畫板上面畫著的三個人,心里突然莫名的觸動。
那三個人很顯然是一家子,中間的小孩子說不定就是辛迪自己;天空中沒有太陽,卻畫著幾朵云,那些云層被染成了灰黑色,將空中的明朗全都遮蓋。羅曼扭頭瞅了一眼辛迪,她被陳媽媽牽著離開畫板,可是目光始終停留在上面。
羅曼忍不住走上前,卻不小心碰到染料,鮮紅如血的染料從桌子上流下來,羅曼趕緊蹲下來拿紙巾擦拭地板。看著被染紅的手掌,羅曼顯得特別無力,頓時她被鮮紅的手掌嚇得怔住了,因為剛才她的腦海中閃出一個念頭。
羅曼仰起頭盯著辛迪,她至始至終都不開口說話,沒有人知道她心里想著什么,沒有人理解她,讀懂她,她的內心世界就好像這幅畫上面的天空那樣,總是陰陰郁郁,昏昏沉沉。
可是,她有佛珠,能讀懂人心的佛珠,如果自己染了辛迪的血,豈不是能知道她心里所想?這樣溝通起來也方便,也知道她究竟有什么苦惱的事情,免得一直打不開心扉,浪費了寶貴的童年。
可是要如何才能得到辛迪的鮮血?羅曼被自己問住了,她總不能故意走過去把小姐弄傷?那也太殘忍了,羅曼想著想著便搖了搖頭,打消這個可怕的念頭。
“羅小姐,我去給辛迪小姐洗個澡,等她打了針之后,你再教她彈鋼琴好不好?”陳媽媽商量著說。
“打針?”羅曼問道:“小姐生病了嗎?為什么要打針?”
“最近小姐吃不好,睡不好,醫生看了病,說是精神很差,需要輸點營養液補充身體機能,否則長此以往會影響她的成長。”陳媽媽抱著辛迪走去外面,羅曼也跟上去,差不多這個時候家庭醫生也來了莊園,他在隔壁的休息室早就做好準備,當陳媽媽抱著辛迪走去的時候,醫生將針頭也舉了起來。
羅曼瘆得慌,她別過臉看著辛迪,只見小女孩很鎮定地看著針頭,似乎她早已經習慣如此,沒有她這個年齡階段該有的害怕。羅曼很憂傷,她覺得辛迪就好像一個瓷娃娃,擺放在莊園里面的珍寶,雖然很珍貴卻永遠也無法展示自己的光彩。
辛迪被陳媽媽放在椅子上,她安靜地躺在上面,讓營養液一點一滴地流進自己的身體里面,沒有人知道她為什么不愿意睡覺和吃飯,只知道她需要了就必須用其他的方式輸進去,這是一種悲哀,于是辛迪便是莊園里最悲哀的產物。
羅曼坐在辛迪身邊,看著她插了針頭的手,輕輕地安撫道:“痛嗎?”
辛迪搖了搖頭,沒有任何表情。羅曼是見過她笑的,比現在還要可愛,可是在莊園,辛迪似乎忘了笑容。她看著羅曼,并沒有太多變化,也沒有感覺很熟絡,就好像看著一個冷冰冰的雕塑,不帶感彩。
當陳媽媽帶著醫生立刻小房間的時候,辛迪突然有了動作,她迅速拔掉針頭,看著自己的鮮血從小針孔的地方滲出來,也沒有哭喊和該有的驚慌。反倒是一旁的羅曼,嚇得不輕,她叫喊著醫生,然后拿紙巾按住了滲出血的手背。
醫生和陳媽媽跑進來的時候,辛迪卻傻笑著看著他們,羅曼不知道她這是干什么,可陳媽媽卻沉下臉,笑罵道:“你這個小家伙,又開始戲弄我們了。”
羅曼不禁問道:“陳媽,這是怎么回事?”
“沒關系,這是辛迪再陪我們玩。”
醫生又開始插針孔,也笑著說:“這是小孩子的一種心理,為了引起我們的注意才會做出極端的事情,她看到陳媽離開了房間才會用這種方式讓我們關心她。”
“這樣啊。”羅曼吁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嚇死我了。”
“咯咯咯。”辛迪終于笑了起來,還是那么的可愛,羅曼將手里的紙巾準備扔進垃圾桶,可是當看到她的鮮血印在上面時,羅曼的念頭瞬間又浮現,于是她趁著陳媽和醫生不注意時,偷偷將紙巾往佛珠上面擦拭,希望還有一點用處,能讓佛珠感應到辛迪小姐的內心。
羅曼緊張地看著陳媽和醫生,卻忘了盯住辛迪,當她意識到有人望著自己的時候,居然看到是辛迪小姐一本正經地注視著她;雖然羅曼知道辛迪不過六歲,可潛意識里還是有些心虛,她也沒功夫求證佛珠究竟有沒有感應到辛迪的內心,而是在大家都不察覺的情況下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
“羅老師。”陳媽從里面也走出來,喊了一聲羅曼,羅曼渾身一顫,支吾地應道:“呃…陳媽,有事嗎?”
“哦,我們可以開始了,我先帶你去音樂室。”陳媽嫣然笑道:“音樂室在一,請跟我過來。”
“有勞了。”羅曼戰戰兢兢地低著頭,又跟在了陳媽身后面畏畏縮縮地走去。
086近水樓臺先得月
“我就是不想學鋼琴。”
羅曼站在鋼琴旁邊,手拿著曲譜,可耳朵邊卻聽到童聲。剛開始她還沒意識到什么,只是扭頭瞅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辛迪,當她翻開第一頁曲譜的時候,猛然間腦海里閃出一道光芒,驚得她差點拿不穩曲譜了。
羅曼訝然地轉過身,瞪著辛迪小姐,雀躍地問道:“你剛才說什么?不對不對,你剛才想什么?你就是不想學鋼琴?”
辛迪怔怔地注視羅曼,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夸張的嘴臉,忽然又想:“這個姐姐真的好奇怪,不過她彈鋼琴很好聽,只是拜托她不要逼著我學就好了。”
羅曼閉上眼,竭力地冷靜下來,她坐在辛迪身邊悄悄地問:“辛迪,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不喜歡學鋼琴?恩,你可以不說,你把你的想法在腦海里過一遍,我就能知道了。”
“姐姐是不是有毛病啊?”辛迪想著。
“不是不是。”羅曼趕緊解釋道:“姐姐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姐姐能聽到你心里所想的事情。”
“真的嗎?”辛迪想到。
“當然是真的。”羅曼微笑地說:“你想想看,剛才你心里想的事情我是不是都一一解答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再想我很奇怪,也稱贊我彈鋼琴很好聽,只是自己不想學。”
辛迪燦爛地笑著點頭,羅曼又追問:“那你還沒說你為什么不愿意學彈鋼琴?”
“因為我喜歡畫畫,可是爸爸喜歡鋼琴才逼著我學彈鋼琴的。”辛迪想著。
“爸爸是不是就是柏先生?”羅曼明知故問一句。
辛迪想了想,還是點頭。
羅曼思索著說:“看來你真的是一直在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是的,我不喜歡一個人住在莊園里面,我不喜歡所有老師都來到莊園里面只教我一個人學習,我不喜歡吃青菜,可是陳媽媽卻總是給我夾了好多。”辛迪嘟著嘴,想著:“我喜歡和小朋友玩,喜歡藏在揚子哥哥的車里面溜出去,可是被爸爸知道了,他罰了陳媽媽,我很難過,也不敢隨便出去了。”
羅曼撫摸著辛迪的頭,安撫著說:“因為柏先生關心你,只是他采取的方式有點偏激,他只考慮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你,卻忘了你的感受。那么你能說話,卻為什么選擇不開口說話?”
辛迪猶猶豫豫地垂首,羅曼也聽不到她心中所想,看來她不愿意想,更加不愿意說。
羅曼將曲譜放下,一邊打開鋼琴一邊說:“這樣,以后鋼琴課你就聽我彈,如果你不愿意學,我不會勉強你的。”
“可是爸爸會調查的,他會想聽我彈鋼琴。”
“我跟他曾經約法三章,我的音樂課他沒有權力約束和干預。”羅曼自信地說:“你就不必要擔心這個了。”
“老師真厲害,沒有人能和爸爸談條件,就算是媽媽也不可以。”辛迪抿嘴笑著想。
羅曼刮了刮辛迪的鼻尖,笑道:“老師和你的母親是不一樣的,在爸爸心目中的地位更加不一樣,老師當然不能和你的母親相比較,不過老師比較聰明,知道如何逼著和你爸爸談條件。”
“呵呵呵。”辛迪眉開眼笑,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翻。
中午吃飯時間,陳媽媽就過來接辛迪下課,羅曼也被邀請去休息室用餐,不過辛迪趁機抓住了她的手,示意不愿離開羅曼身邊。
陳媽媽笑呵呵地說:“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這么主動對待一個老師呢,看來今天你就留下和辛迪小姐一起用餐。”說著,陳媽媽將羅曼和辛迪一起帶進餐廳。
偌大的方桌上面早已經擺放不少菜色,陳媽媽抱著辛迪坐在上座,羅曼小心翼翼地坐在旁邊,她身邊的女仆將餐桌上的盤子都擺在她面前,面對這樣的服務,羅曼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并且一直念叨:“我自己來,我自己來,謝謝了。”
“我不喜歡青菜,我好想吃兔肉啊。”辛迪雖然這么想,可是她的手并沒有做出舉動,而是雙眼盯著自己盆里的青菜,好像就這么看著它,自己就能吃飽了。
陳媽媽似乎已經習慣這樣的拉鋸戰,她將所有的菜都選了一遍,卻偏偏將兔肉給忘在了角落;羅曼忍不住說了一聲:“陳媽媽,也許小姐喜歡吃肉多于吃青菜呢?不如夾點兔肉給她?”
陳媽媽瞅了瞅羅曼,又看了看那盆兔肉,遲疑片刻后,她讓人把兔肉熱了熱,再拿過來。這時候的辛迪含笑看著羅曼,等到兔肉上桌,她立刻破天荒地動了筷子,將一塊大肉放入嘴中嚼起來。
羅曼伸手夾了青菜放入辛迪的盆中,說道:“光吃肉是不可以的,還要多吃青菜,如果以后你不想先吃青菜,那就先喝點湯,好不好?”
辛迪意猶未盡地唧嘴巴,睇著羅曼點點頭。
陳媽媽吁了一口氣,說道:“羅老師,你真是厲害,居然知道小姐喜歡吃什么,看來我這個老管家很快就要下崗咯。”
“陳媽媽,千萬不要這么說。”羅曼緊張地說:“我不過是稍微了解小孩子的心里,說實話,那是因為我小的時候也不喜歡青菜,呵呵。”
“原來如此啊。”陳媽媽恍然笑道:“不過,看到你和辛迪小姐相處融洽,我的擔心終于可以放下了。”
“謝謝陳媽關心。”羅曼感激地說。
“你是真心喜歡小姐的,這樣的老師也很難得,不像那些家庭教師,拿了錢就走了,也沒空去理解小姐心里究竟想著什么。”陳媽媽嘆道:“其實我也清楚小姐心里所想,她當然希望自己能和別的小朋友一樣去幼稚園上學。”
“這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看我們必須做通柏先生的觀念才好。”羅曼咬著唇說。
“這件事情可不是容易的事兒,我看羅老師專心教辛迪小姐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多管,你還是不要觸碰的好。”說著,陳媽媽又拿出信封遞給羅曼,說:“我們這里是日結工資,這里是你今天的薪水。”
“啊。”羅曼看著這么熟悉的信封就猜到是今天的薪水,她歡笑地說:“謝謝陳媽媽,明天我也會按時過來的。”
“你明天可以帶一些衣服過來,過幾天會有大雨,我怕到時候你下山很難,會留宿在這里。”陳媽媽就是想得周到,她交代地說:“其他的日用品我這里都有,你只需要帶些衣服就可以了。”
羅曼應了一聲。
羅曼數點薪水,臉色的喜悅不言而喻。唐昕笑著揶揄她:“喂,小財迷,今天兩邊都發薪水,可樂死你了。”
“那可不。”羅曼將信封藏好,然后說道:“在那邊是日結工資的,我看過了,一天就有伍佰元薪水。”
“哇塞,一天有五百,一個月豈不是上萬了?”小狼偷聽到,不禁大呼:“不行不行,曼曼姐,你得請客吃夜宵,沒想到你現在都這么有錢了。”
羅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也不是都有課,差不多一個月上十五天。”
“折合下來也不錯了嘛。”唐昕說道:“看來你總算是找到一個好雇主了。”
“什么好雇主。”歐娜不以為然地走來,用肘子撞了撞羅曼的后背啐道:“我看你還是想個辦法把你這個有錢的大雇主收為囊中之物,到時候別說一天五百,一天五萬那都是小意思。”
“表姐。”羅曼推開了歐娜,瞪眼說道:“什么囊中之物,我沒你那么厲害,你以為人家是你的揚子,又不是兩三下能擺平的主兒。”
“三兩下不能擺平就多下點功夫。”歐娜還口沒遮攔地說:“你也不想想,你現在是近水臺先得月,比好多人都有機會,真是浪費了,你啊…”歐娜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那手指戳了戳羅曼的額頭,低罵道:“從你和王壤那段感情起,我算是琢磨出了,你就是個沒出息的家伙。”
“喂喂喂,你可別拿王壤和柏先生比較,王壤那家伙算個什么?”羅曼不服氣地說:“人家柏先生要什么有什么,王壤才不算個東西,我現在打從心里就瞧不起。”
“很好,算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有這個悟性。”歐娜撇嘴笑了笑,說道:“有悟性就給我加大馬力行動起來,免得被人家奪走后又躲在一邊兒哭鼻子瞪眼的,那才讓人瞧不起呢。”
唐昕打量一番羅曼,說道:“以曼曼現在這個身材,可以好好裝扮一番了,要不然也對不起柏先生的家庭教師這份工作嘛。”
歐娜眼明手快,將羅曼口袋里的信封搶過來,羅曼慌張地想奪回,可歐娜卻說了:“別跟我急,明天就帶你去脫胎換骨,你這個鐵母雞可不能再一毛不拔了,否則你就找不到你的公雞咯。”
“什么公雞母雞的,我要我的錢…”羅曼一跺腳,氣鼓鼓地吼道。
087敬一尺斗一丈
羅曼和歐娜逛了一會兒,實在太累,于是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在大型商場里面,有不少的休息木椅,歐娜拉著羅曼坐下來,他們看著不少貴婦穿梭在高級服裝店,不禁看得雙眼發亮。
“你看看這些有錢的家伙,一個個滿臉春風。”歐娜忍不住酸溜溜地說。
羅曼笑了笑,說道:“所以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其實我現在覺得,好衣服差衣服都一樣,只要是穿在身上合適比什么衣服都好。”
“呵呵,說得好像你以前真穿過不少好衣服。”歐娜不以為然地說:“你以前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我又不是沒見過,好在你現在的眼光能正常一些了,否則我都不知道帶你過來買什么衣服。”
“嘿嘿。是嗎?現在我也瘦了,肯定穿起來好看。”羅曼自信滿滿地說。
歐娜轉念一想,抓住羅曼的手,說:“不如我們進去看看,我從來都沒有進去看看里面的衣服究竟有什么好的。”
“很貴的哦。”羅曼提醒著說,可是她還是被歐娜急沖沖地拉了進去。
門口接待員一看到是羅曼和歐娜,從他們兩個人的衣著上不難分辨出他們兩個的消費水平,于是接待員連招呼都免了,直接冷言說道:“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里只接待VIP客人。”
歐娜聽到接待員極不友好的態度,頓時怒火升起,她盯著人家罵道:“什么只接待VIP客戶?你開著門就是給別人進來的,我不進來買東西,又怎么成你們家的VIP?真是的,什么態度嘛,狗眼看人低。”說著,歐娜拉著羅曼大搖大擺地往里面走了幾步。
羅曼偷笑著悄聲道:“表姐,真有你的。”
歐娜翻了翻衣架,看到一件小禮服還不錯,于是拿下來在羅曼身上比劃,說道:“恩,這件真不錯,你去試一試。”
“我可以穿嗎?”羅曼猶猶豫豫地提著衣服走進了更衣室。
與此同時,又有人推門進來,然而這一次接待員的聲音極其洪亮,她喊道:“施小姐…”然后,又彎著腰諂媚地笑道:“施小姐,您來了。”
“恩,聽說你們有新貨到。”施妍淡笑地問,這時候就連店長也湊上去,招呼著說:“施小姐,因為有了一批意大利的新貨,我們馬上就通知了您。”
“恩。”施妍滿意地挑選貨物。
羅曼從更衣間走出來,歐娜興奮地沖上去,在她身邊轉了一圈,贊道:“嗯嗯嗯,不錯,曼曼,現在看你就這樣的身材最好了,前凸后翹的,不瘦不胖才好。”
“是嗎?”羅曼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含羞地說:“不過,我剛才看到價格牌,上面標價是六千多呢…”
“哇,真的這么貴,難道衣服里有鉆石?”歐娜也想看看價格牌。
就在此時,站在一旁的施妍看到羅曼和羅曼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于是走了過去,挑釁地說:“真是巧了,居然能在這里碰到你,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打工妹,還能來這種地方買衣服,看來我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啊。”
歐娜警覺地瞅了瞅施妍,而后拉著羅曼輕問:“你認識她嗎?”
羅曼沒有立即回復歐娜的質疑,反而硬著頭皮對施妍說:“買衣服是人身自由,我要去什么地方買什么衣服那都是我的自由,我想你管不著。”
“沒錯,我是管不著。”施妍冷傲地嚷道:“店長。”
“施小姐,有什么事嗎?”店長不敢怠慢,跑過來問。
“這位小姐身上穿的這件禮服我要了,幫我包起來。”施妍強硬地要求。
“你…”羅曼氣不過,抓住衣角,說道:“不好意思,我也打算買下這件衣服。”
“恩,沒錯。”歐娜跟著附和,她顯然也不服氣。
施妍冷笑一聲,睇著身邊的店長,說:“我記得這里的衣服只賣給VIP客人,店長,我想你應該知道怎么做了?”
“你放心好了,施小姐。”店長走到羅曼身邊,無禮地吼道:“對不起,這位小姐,這件衣服我們店不能賣給你,當然,如果你能一次性買一張會員卡,我可以考慮把衣服賣給你,如果不能,請你馬上脫下我們店的衣服。”
“你…”羅曼咬牙切齒地問:“那一張會員卡要多少錢?我買就是了。”
“一張會員卡是一萬元,加上這件衣服六千七百元,所以您一共要支付一萬六千七百元。”店長趾高氣揚地說道。
羅曼和歐娜被嚇得張大嘴,最后歐娜將羅曼拉開了嘀咕:“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看還是算了,你就算想買下這件衣服,也一時半會湊不到錢啊。”
羅曼很明白自己身上有多少現金,就算她拿出存折,也根本不夠買下這件衣服。表姐說的沒錯,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如今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和施妍相比。這口氣,她還必須得忍著,現在要忍著。
思及此,羅曼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了更衣間,她強忍著淚水,往自己肚子里流,她要記著這一刻,到時候再加倍地討回來。
羅曼換下衣服,牽著表姐的算離開這里,可施妍卻堵上他們的路,居高臨下地說:“不是我說你,有些時候我們要懂得自知之明,明知道自己買不起還進來看,這豈不是讓自己更加受傷?不過呢,念在我們認識一場,還算有緣,我可以把這件衣服送給你。”
說著,施妍將禮服遞過去,‘不小心’又掉在了地上,施妍哎呀一聲,往前邁了一步,不偏不倚地踩著小禮服了,她湊近羅曼耳邊,冷諷道:“我根本就沒打算要這件衣服,因為你穿過了,有了你的氣味,像你們這樣的人,身上難免有些惡臭,雖然自己聞不出來,可不代表別人不知道。”
“喂,你夠了…”
“表姐。”羅曼制止了歐娜的怒氣,又對著施妍說:“不好意思,我心領你的好意了,這件衣服有了你的腳氣,我想我也受不了了,你還是留著慢慢施舍給別的人。再見”
“你…”施妍一氣之下踢了一腳地上的禮服,還差點被禮服絆倒,好在她身邊的銷售員扶住了她,不過羅曼最后倒是出了一口惡氣,歐娜也心滿意足地跟上。
“難怪你一看到這個女人,臉色都變了,沒想到她那么可惡。”歐娜挽著羅曼的手臂,說道:“喂,她到底是什么人啊?為什么無緣無故地跟你過不去?”
“我想我跟她是天生的敵人,所以看到對方都會產生莫名的敵意。”羅曼釋懷地笑道:“她是帝皇娛樂新簽的明星,也是很有名的鋼琴家,名叫施妍。”
“這名字有點印象。”歐娜思慮地說:“可是人家是大明星,干嘛跟你一個小市民過不去?我看她剛才那個樣子,好像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知道,但是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妒忌心很強,看不慣別人比自己優秀。”羅曼說道:“我想我在某一方面一定觸碰到她的妒忌,所以她才會對我這么有偏見,現在已經是水火不容了。”
“這樣啊,那你要小心點,你說她是帝皇娛樂的簽約明星,你現在也是半個帝皇娛樂的人了,你千萬不要再惹上她,我怕你吃虧。”歐娜憂心忡忡地說:“人家畢竟認識的人比你多,你要是跟她硬碰硬,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表姐,既來之則安之。”羅曼莞爾一笑,安撫地說:“我知道該如何應付的。”
花姐批了唐昕一個星期的假,心里仍然不放心,于是她將唐昕請假的事情告知了羅曼,希望羅曼能從唐昕口中得知什么消息。
羅曼看到唐昕匆匆忙忙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忍不住問道:“我聽花姐說,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唐昕笑了笑說道:“花姐告訴你這些就是為了讓你打聽我?”
“對不起,我要去一趟英國。”唐昕心里想著。
“你為什么要去英國?”羅曼著急地追問。
唐昕詫異地仰起頭,質問她:“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英國?”
羅曼慌慌張張地瞥見床上的機票,立刻指了指機票說:“機票上面不是能看到你飛去哪個目的地嘛。”
唐昕將機票藏好,羅曼著急地撲上去問:“唐昕,你去英國干什么?你不是說你不會離開這里了嗎?”
“我去看一個朋友。”唐昕勉強露出笑容。
“我懷疑她出了事。”唐昕心里想。
“你的朋友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嗎?”羅曼擔憂地問,她知道唐昕在英國除了施然這個朋友,就再也沒什么其他要好的朋友了,既然她愿意舍命相救,這個人一定至關重要。
唐昕握住羅曼的手,說:“我答應過我最好的姐妹,我不能讓她家人出事。”
“姐妹?她的家人?”不就是我的家人?
“我一時半會跟你說不清楚,不過你放心我會小心的,不會輕易暴露自己。”唐昕說完,提著箱子準備走出去,羅曼拉住她叮嚀:“唐昕,不管怎么樣,你一定要回來。”
唐昕回首凝視著羅曼,許久之后,她沉重地點了點頭。
088貓捉老鼠的游戲
羅曼來到莊園,接她進門的不是陳媽媽,說是辛迪又鬧情緒,陳媽媽趕去幫忙。羅曼跟著女仆走去休息室,女仆帶著她去了自己的房間,她把帶來的衣服全都掛在柜子里面,整理完之后,羅曼還是不放心辛迪,于是她打算自作主張地上看看情況。
陳媽媽吩咐著幾個女仆打掃畫室,一大早畫室里面就被辛迪小姐弄得亂七八糟,看著一片狼藉的畫室,陳媽媽沉著臉,生氣地說:“如果辛迪小姐不想學畫畫了,那就不要學了,以后也不要學了。”
身邊的美術老師拉著陳媽媽說道:“其實辛迪小姐也是一時間耍小孩子脾氣,也不能怪她,我看陳媽媽還是再給辛迪一次機會。”
“辛迪小姐,我是真的不想將你在莊園里面搗亂的事情告訴柏先生,可是如果你再不聽話,我也保不住你了。”陳媽媽憤慨地說。
辛迪蜷縮著小身軀,睇著目光冷厲的陳媽媽,不敢開口。這時候,羅曼跑上,聞訊趕去畫室,陳媽媽給了美術老師日結工資,只好提前下了班。美術老師從羅曼身邊走過的時候,被她看到美術老師偷笑的瞬間。
“陳媽媽,辛迪小姐呢?”羅曼心急地問。
“小姐在畫室,讓她好好反省。”陳媽媽準備將羅曼拉走,可是羅曼仍然不放心,她松開了陳媽手,說道:“陳媽媽,我去看一看辛迪,我真的不放心她。”
羅曼打開畫室,走了進去,打掃完的女仆也紛紛離開畫室,他們都冷眼旁觀辛迪的可憐,也許是習慣這樣的鬧劇,因此才如此冷漠;然而羅曼看不下去了,她奔向辛迪身邊抱著她抖瑟的身子,輕輕地安撫道:“別怕,辛迪小姐,我知道你一定不想發脾氣的對不對?是不是心情不好?”
辛迪凝視著羅曼不語,她心里想:“不是我打翻染料的,也不是我弄壞畫架的。”
羅曼詫異地拉開兩人的距離,好讓自己能平視懷里的小女孩。
“辛迪小姐,陳媽媽說,你發脾氣才把畫室弄得一團糟。”羅曼皺起眉頭說:“難道不是你這么做的?可是不是你這么做,還會有誰?”
“是美術老師。”辛迪凝視著羅曼,咬著唇委屈地看著她:“是美術老師自己想提前下班,而且她根本就不想教我畫畫,她說的話,陳媽媽一定相信,就算我解釋,陳媽媽也不會相信我。”想著想著,辛迪低著頭抽泣起來。
羅曼隱忍著怒氣,啐道:“怎么可以這樣對你?這些家伙難道就忘了師德嗎?”
羅曼將辛迪從角落里面抱出來,她環顧四周,仔細地觀察畫室的環境,突然一個念頭閃過。
“辛迪,我們現在來一個貓捉老鼠的游戲好不好?”
辛迪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也點頭贊同了羅曼的主意。
“咔噠咔噠…”這是高跟鞋的聲音,辛迪坐在畫室里本能地豎起耳朵,提高警惕。緊接著有人打開了畫室的門,美術老師走了進來,她是一個身段修長的中年婦女,戴著黑框眼鏡,站在門口冷掃一遍室內,然后推了推自己的鏡框。
辛迪沒有抬頭看她,還是很認真地坐在畫板旁邊,美術老師關上門,冷笑說道:“辛迪小姐,今天你想畫什么?”
辛迪依然不吭聲,拿起手邊的畫筆,然而美術教師撲上去奪走辛迪的畫筆,面露猙獰地低吼:“他們都說你是個假啞巴,就是不說話…哼,既然是個啞巴,我看你也別學什么畫畫了。”說著,婦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弄著畫筆嗤笑:“要不是因為柏先生有錢,我看你跟那些聾啞的小孩子有什么區別?教你你也不會,一天到晚悶不吭聲…看到你我就煩。”
美術老師將畫筆扔向辛迪,不偏不倚地砸中她,不過辛迪并沒有吱聲,雙眼仇恨地注視著婦女;那女人站起來走過去質問:“看什么看?要不是有幾個臭錢,我才不會來這里,教你這根木頭,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徐老師,如果真的是浪費你的時間,我看我們有必要再重新談談了。”陳媽媽猛地推開畫室的門,跟著走進來的還有幾個女仆,陳媽媽身后面的羅馬看到辛迪小姐就坐在地上,于是趕緊跑過去抱著她。
“你不想教她就不要教,為什么要傷害孩子呢?”羅曼氣憤地說。
“陳媽媽…”徐老師慌慌張張地解釋:“陳媽媽,這是個誤會,我…我沒說不想教啊…剛才是辛迪小姐自己不小心掉了畫筆,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跟我可沒關系。”
“是嗎?”羅曼瞪著徐老師,走到畫室的水果籃旁邊,從水果籃里面翻出一個針孔攝像頭,她舉起攝像頭叱喝:“這里面我們可是記錄得清清楚楚,要不是我們晚來一步,指不定你對辛迪下了什么毒手。如果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們現在播出來就和你對質。”
“哼,臭女人。”辛迪心里罵道,羅曼一怔,扭頭笑了笑,鼓勵地說:“辛迪,罵得好。”
陳媽媽深吸一口氣,沖著徐老師說:“我可告訴你了,之前你說的那些什么小姐發脾氣,我都不想去考證真假了,不過這一次我一定非要讓你還小姐一個清白,羅老師,把攝像頭和人都給我帶走,別以為我們莊園里面的人就好騙了,居然敢害到我們小姐的頭上來了,這不是找死嘛。”
“就是。”羅曼抱著辛迪,開懷大笑起來。
羅曼在門口整理了自己的著裝,她覺得自己沒犯什么事兒,不必要提心吊膽,可是為什么總是止不住地七上八下?羅曼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抬起手敲房門。
門沒有鎖上,敲了兩下,門就自動開了。羅曼將頭伸進去張望了四周,看到柏先生坐在辦公桌旁邊,她遲疑著要不要進門時,柏先生卻開口了:“進來。”
羅曼后背一緊,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幾步,自己的手也不知不覺地帶上了房門。
“柏先生,您找我?”羅曼輕問一句。
柏御非放下筆,靠著辦公椅說道:“是的,我聽陳媽媽說,你今天和他們玩了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捉住了欺負辛迪的老師。”
“呵呵,其實本來是不想驚動柏先生的。”羅曼客客氣氣地說。
“莊園里面的事情都不能隱瞞我。”柏御非認真地說:“無論大事小事,我都必須知道。”
羅曼抿了抿嘴,說:“柏先生很少回莊園,沒想到這么關心。”
“就因為沒有時間回來,所以我必須要關心。”柏御非說:“怎么樣?在這里還習慣嗎?”
羅曼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很習慣,陳媽媽他們都照顧得很周到,還有辛迪小姐,其實很可愛,一點也不嬌氣。”
“只有你這么稱贊她了。”柏御非冷冷地說:“不過我是請你過來教她彈鋼琴的,我還聽說,你基本上都是自己在彈鋼琴,很少教她。”
羅曼緊張地解釋:“可是想讓辛迪小姐學好,首先任務就是要讓她有興趣。”
“你說她對鋼琴沒有興趣?”柏御非驚愕地反問。
羅曼猶猶豫豫地說:“辛迪小姐最喜歡畫畫,她其實根本就不喜歡鋼琴,可是你很喜歡,逼著她學,之前她有些行為確實很偏激,那是小孩子逆反心理的一種反抗。”
“她跟你說過嗎?你為什么這么斷定就是她心里所想的?”柏御非不以為然地問。
“因為…”羅曼支吾地說:“因為是我猜的,我以前學過小孩心理學,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孩子的想法。”
柏御非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指責:“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你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讓辛迪喜歡上鋼琴,然后再教她,你現在反而縱容她,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但是如果你不能勝任,我可以考慮換掉你。”
羅曼訝然地凝視柏御非,他好像在莊園就是一個無情的商人,完全卸下在外面該有的和善,或許他在這里才是露出本性,或者他在這里一直壓抑。羅曼來不及反駁什么,就被柏御非趕了出去,他需要的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家庭教師,而是一個跟他一樣只知道逼迫辛迪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的人。
羅曼坐在臺階上,陳媽媽拿了今天的工資給她,羅曼并沒有馬上收下。
“拿著,這是你應得的,何況你幫助我解決了這個可惡的老師。”陳媽媽笑著說。
“可是我還是沒有幫到辛迪。”羅曼嘆息地說:“她其實根本就不愿意被束縛在這個大的鳥籠里面,她需要學習這些,而是在外面和正常小朋友一樣學習知識。”
“這對于辛迪來說,是奢侈的想法。”
“是的,其實我也有這樣的童年,不同的是,我是甘愿將自己封閉起來學習鋼琴。”羅曼苦笑地說:“現在想想,我會好好對待自己的童年,不會浪費掉。”
“難怪你這么在意小姐。”陳媽媽拍了拍羅曼的肩膀,安撫著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童年發生了什么,不過你是你,小姐是小姐,所處的環境不一樣,小姐就是柏先生手中的麻雀,永遠也無法逃出五指山。”。
089與母親有關的身世之謎
她又聽到走廊里傳來的腳步聲,皮靴與木地板摩擦的咔嚓聲已然占據了她最后一條緊繃的神經;緊接著就是有人轉動門把推門的嘎吱聲,然后女聲冷冰冰地響起:“太太,您的藥送來了。”那人身穿護士服,動作熟練,把自己帶進來的液體藥瓶放在郁安身后的桌子上。
郁安面無表情,對于房間里進來的人更是不屑一顧。護士是華人,由于方便照顧郁安,施妍特意請來自己的家庭醫生和特級護士小姐,為了語言上能很好的溝通,這些醫生和護士都是優秀的華人;就連照看郁安的管家也被施妍換成華人。在這個被施妍包下的療養院里,幾乎全部都是她自己的眼線,一只蒼蠅接近了郁安都會立刻讓施妍知道,這就是封閉式囚禁的管理,是郁安無可奈何的歸宿。
護士拿著藥走到郁安身邊,厲聲吩咐:“太太,小姐說了,如果你的身體一直不好,這些藥就會一直吃下去,你是打算讓我喂?還是自己來?”
一開始的時候,郁安還會反抗,她在療養院里面歇斯底里的掙扎,然而她忘了,這個王國是屬于施妍的,她不過是一只螻蟻在施妍的施舍下勉強度日。
她被當做瘋子看管,一天好幾次都需要打鎮定劑來鎮定,長此以往,正常的人也會被逼瘋的,但是郁安是何等聰明的人,她知道自己不能瘋,更不能死;施妍的目的就是要逼瘋她,逼不瘋就讓她吃藥變瘋。
于是之后,她突然一夜之間變乖了,她開始吃藥,開始按照施妍的安排生活,開始隱藏自己真正的心思,開始觀察如何逃出去的線路,雖然不能輕舉妄動,可是她至少能迷惑所有人。
護士離開了房間,她的房間也是被監控起來的,在偌大的療養院里面,只有廁所洗手間才沒有監控器。郁安趕緊走進洗手間,她將抽水馬桶打開,然后蹲下來用手指伸進嘴巴里面,開始殘酷地摳自己的喉嚨,直到嘔吐出藥物的成分,她才罷手。
這不是救人的藥物,是要慢慢將她變成真正的惡魔的藥物,她不能吸收不能吃下去,可她不能和他們硬碰硬,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對待。每一次只要喝了藥,她都會上一次洗手間,久而久之,她養成一種習慣,無論吃了任何東西,她都會想去洗手間摳出來,她似乎產生一種極端,總覺得在療養院里任何人都會陷害自己,任何吃的東西都是有毒的食物,她不能被害死,她不想死,確切地說,她有著人性最軟弱的一面,那就是怕死。
唐昕打聽之后才知道郁安阿姨確實已經回英國,可是她并沒有回英國所居之地,反而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她問了能問的所有朋友和以前的同事,全都不知道郁安的行蹤;沒有消失或許是好消息,至少人應該還在世,可施妍這個惡魔已經喪心病狂,她肯定不會放過最后的威脅,郁安就是她的威脅,如果沒猜錯,郁姨肯定是被施妍控制起來。
“媽——”羅曼驚醒地坐起來,額頭鬢角全都大汗淋漓,她伸手抹去汗水,然后走出房間準備倒杯水給自己壓壓驚。
這不是第一次在夢里看到媽媽凄慘的樣子,每一次夢醒之后,她心如刀絞。
羅曼抿了一口水,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沉思,忽然信叔也從房間里出來,他拿著小手電筒,低著頭很仔細地在地上搜索。
“爸,你找什么呢?”羅曼有氣無力地問。
信叔嚇了一跳,沒料到羅曼也坐在沙發上,他走去開了燈,說道:“我還想不要打擾你睡覺呢,才沒有打算開燈,你怎么不睡覺坐在外面的沙發上發愣啊?”
羅曼聳了聳肩,苦笑地說:“做惡夢了,出來透透氣。”
“又是噩夢。”信叔皺起眉,心疼地說:“明天還有一天的工作呢,你坐會兒后還是趕緊去睡。”
“恩,我知道。”羅曼又問:“爸,你找什么?我幫你。”
信叔蹲在地上,朝著沙發底部看了看,說道:“我有張舊照片不知道擱哪兒了,我剛才沒看到。”
羅曼也跪在地上,看著地上問:“你沒事拿照片出來干什么?”
“本來想拿出來曬一曬,可是沒想到起風了,恐怕自己當時沒注意,被風吹了也不知道。”信叔抿了抿嘴說:“我自己找,你去休息,沒事的,應該就在家里面,跑不掉的。”
羅曼眼前一亮,看到沙發后面一個不明物,有點像紙張的形狀,于是她興沖沖地站起來推開沙發,說道:“我應該找到了。”說著,她伸手去抓,果然是一張照片,羅曼拿起照片看了看,她見過這張照片,是曾經被信叔放在鐵盒子里面的照片,當時太緊張,再加上照片太模糊,于是自己沒留意照片上的三個人。
“爸,這張照片有些時間了,要不要我拿去翻新一下?”羅曼關心地問。
信叔想了想,說:“也好,最好能過塑,保護一下照片。”
“放心,我明天就拿去辦。”羅曼笑著將照片放在自己手心里,然后轉身去了自己房間。
翌日,羅曼給陳媽媽打了電話,說自己下午再去上課,然后她利用上午的時間拿著照片去照相館好好翻新一下這張信叔很寶貝的相片。
“小姐,你要不要看看照片?如果需要修補,可以當面指出來。”照相館里面的負責人熱情地招待羅曼,她走到內室,坐在電腦旁邊,說道:“可以修補嗎?這照片這么舊了,可千萬不要弄壞了,不然我爸爸肯定跟我急。”
“修補就是將照片上面的霉點弄干凈。”那人一邊說一邊告訴身邊的羅曼,羅曼瞪著兩只大眼睛很認真地注視電腦上面的照片。
霉點很快就弄干凈了,然后照片上面那模糊的三個人也漸漸清晰,羅曼沉吟片刻,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三個人,頓時傻了眼。
信叔的樣子雖然老了不少,可是照片上那稚氣的笑臉還能從信叔現有的輪廓中找到痕跡;信叔的身邊是站著一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其實羅曼也并不陌生,雖然她對女孩子年輕時候的模樣不是特別熟悉,可是對于她二十年后的模樣簡直是記憶深刻。她不相信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于她長著和自己前世的母親有相視的面貌。
羅曼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然后她再睜開眼湊上去仔細地注視照片,這完全不是眼花,事實上,信叔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就是母親,換言之,他們年輕時候是一定認識的。
羅曼下意識觸摸自己脖子上面的佛珠,看來之前猜測的方向基本上是正確的,母親和信叔就是舊相識,某種原因下,他們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將本來是交集的線路變成兩條平行線。
羅曼回到家時,信叔已經做好飯菜,她沒有食欲,不知道為什么,知道信叔和母親相識,她反而高興不起來;難道僅僅是因為母親和信叔應該是兩個不同世界里的人,將他們糾葛在一起,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惆悵。
信叔看到翻新后的照片很開心,他準備拿進去收好,可羅曼不由自主地開口道:“爸…我看你身邊那個年輕的女孩子很眼熟,她是你的什么人啊?”
信叔淡然笑道:“她是我的一個朋友,當初我們三個人都是這一帶很有名氣的音樂人。不過,我們很多年都沒有相遇了,聽說她早已經移民。”
羅曼吁了一口氣,笑著問:“這么說,爸爸跟他們合作過?”難怪那些曲譜很多都只有上半段,下半段在母親那里,她小時候彈鋼琴的時候練習過。
“是啊,那都是很久前的事情。”信叔落寞地嘆息:“他們兩個的成就都不小,只是爸爸不爭氣,沒有給你爭取好的生活環境。”
羅曼走過去安撫著說:“爸爸,只要是開心地生活,就是很好的環境。”
“呵呵。”信叔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從來都不問關于你母親的事情,是不是怕爸爸不開心?”
羅曼一怔,愣住了。
“不是爸爸不開心,而是覺得時機不成熟。”信叔拉著羅曼的手,說:“現在看到你真正長大,能擔負一個家的責任,爸爸真的很欣慰,爸爸想保護你,可是總是做得不夠,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爸…”羅曼想安慰信叔,卻被信叔打斷,他繼續說道:“現在,我決定告訴你真相,這是你的權利,你有權知道你的母親是誰。”
羅曼霍地驚慌,她想起自己追問郁安時的那種急切,可是現在信叔突然說要告訴一個別人的身世,她有些不習慣;于是忙著將信叔拉住,說道:“爸爸,我看…不要說了,我們吃飯,來,吃飯吃飯。”
信叔凝重地說道:“曼曼,你必須要知道,然后再決定該如何做。”。
090詭異的交錯
拼湊起來的記憶讓羅曼看到了塵封的往事。那個時候,他們是認識的,不但認識,還因為志趣相投而萌生愛意,于是他們的愛情悄然無聲地進行著,他們的音樂也慢慢融合。
羅曼從來沒有聽母親提過關于她的過去,在記憶里,母親是嚴厲的,幾乎沒有笑容的一個人;她對音樂苛刻,乃至對人也十分殘酷。
羅曼對父親的記憶很模糊,可以忽略不計;因為母親根本就不會在她身邊說關于父親的任何事情,雖然那個時候父母的婚姻在圈子里都很和諧,不會出現婚外情之類的話柄,可是她總是覺得他們之間的冷漠太多,將僅有的感情也消磨盡了。
當初,她以為母親在父親的葬禮上表現得格外冷淡,是因為她在人前不會掉一滴眼淚,而在人后,母親還是脆弱的,她會像個正常女人一樣,躲在某個角落,放下自尊地哭泣;現在看來,羅曼突然打翻了這種可能性,她不愿意相信的事情還是出現了,母親不是一個感情淡薄的人,而是她的心至始至終都不在家里。
羅曼欲哭無淚地仰望天空,這個無形的第三者居然變成她現在的父親,是不是聽起來很諷刺。如果父親在天之靈會如何看待自己?不是她背叛了父親,而是她沒有選擇。
羅曼打從心里也就漸漸接受了信叔,畢竟她曾經缺失的父愛現在得到莫大的滿足,有爸爸在家守著自己,她的心都安穩下來。和郁安的教育相比,羅曼更喜歡接受信叔這樣的育人方式,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抹殺了孩子的思想,雖然很無力地去保護,可是面對孩子的夢想,他選擇了妥協;哪怕是只能默默地在背后,他也咬著牙挺下去。
羅曼扭頭看到信叔蹣跚的步子,每一步都穩扎,他不愿在女兒面前顯得狼狽,于是站立起來,朝著羅曼望去,臉上永遠都掛著和煦的笑容。
他就是媽舊情人,是否在那個年代,信叔也總是掛著笑容面對母親?可是,他們為什么最終選擇離開?談到這里,信叔覺得夠了,于是住了口,他不知道他說的話讓羅曼產生了無限遐想。
在信叔猶豫的面孔里,羅曼看到了不忍,她知道這是唯一一次問明白的機會,也是她最后一次機會。
信叔不是說要告訴自己關于母親的事情嗎?信叔提到了郁安,這個被國內外封為音樂才女的鋼琴家。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懷了你。”信叔拉著羅曼的手,他不知道女兒的手為何變得這么冰涼,還以為是天氣突然轉涼才會如此,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外套披在羅曼身上。
羅曼凝視著信叔,腦袋中一片空白。
“你應該有個妹妹的,和你相差一歲。”信叔嘆道:“是我沒用,沒有留住你的母親。你跟她一樣,想通過參加這樣的比賽而出人頭地。”
“所以…”羅曼深吸一口氣,小聲嘀咕:“所以你就阻止我?”
“我不想失去你。”信叔嚴謹地說:“你的母親很優秀,無論外貌還是才情。她的音樂的確不錯,然而那個時候她吃了不少苦,我不希望他辛苦,于是很反對她參加這樣的比賽。我的堅持根本就抵不過她的斗志,我輸了,輸得一敗涂地。我記得,她離開我的那天,還有點灰朦朦,看起來就要下雨了,我送她出門的時候,還給她遞了一把傘,我怕她淋濕了,對胎兒不好。”
這是個怎樣的男人,自己的女人狠心地拋棄自己,他居然還想著關心別人。羅曼咬著唇垂下頭,閉上眼沉思。
“你母親的選擇是對的。”信叔笑了笑,說道:“至少她能給女兒一個最好的教育,至少她成就了自己的夢想,至少她擁有了她心里需要的東西。”
“可是她是拿一輩子的快樂做交換的。”羅曼竭力抑制自己的想法。
信叔注視著羅曼良久,之后又道:“你怎么知道?”
羅曼忍住激動,躲開了信叔的目光,支吾地說:“因為我買了那些雜志,雜志里面就曾經報道過關于…關于她的生活,她孑然一身,雖然結過婚,可是他們的婚姻還不如用合約形容,他們夫妻的相處形同陌人。”不必從雜志上面知道,羅曼心里是最清楚的,那個時候自己才四歲,她的別墅和她的世界,除了鋼琴的聲音,再也不會有別的聲音,甚至她發現她自己的父母幾乎都不會出現在同一個場合。
“任何人都必須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這就是人類。”信叔認真地說:“曼曼,你也是,如果你真的開心,我絕對不會阻攔你什么,爸爸很簡單地希望你永遠快樂。”
羅曼終于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嚇得信叔驚惶失措。
“爸…”羅曼哽咽地問:“你,會不會想,會不會想那個你這輩子永遠都沒有看到過的女兒?”
信叔怔住了,他盯著羅曼,吞了吞唾液,想說話卻堵在喉嚨里,跟著心情一樣不上不下。
羅曼緊握著信叔,激動不已地問:“爸,你老實告訴我,你會不會想她?”
“我知道你母親一定會對她好的,我知道她的成就。”信叔吁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如果跟著我,她不會這么好過的。你們是姐妹,卻一個是公主,一個就是灰姑娘。”
羅曼捂著嘴,止不住地流淚起來;信叔不明白羅曼的反常,一個勁兒地安慰著她。羅曼心里清楚,爸爸是安慰姐姐,而不是安慰施然。什么公主,住在封閉城堡里,永遠也無法飛翔,最后還被城堡里的人給害死,這樣看起來,她的命運還不如自己的姐姐。
等一下,羅曼心思亂了,卻忘了整理來龍去脈。
她現在不是在姐姐身上嗎?她死了,復活在姐姐身上,這是為什么?羅曼渾身一顫,頓時清醒不少。
“曼曼,你別嚇爸爸,你沒事?”信叔還在心急如焚地詢問。
羅曼抿了抿嘴,拉著信叔說:“爸爸,我…我沒事,我只是突然知道這些,感懷了一下。對不起,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我真是嚇壞了,不過,我告訴你這些也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應該要知道了,有權知道這些。”信叔淡定地說:“至于你自己如何選擇,如何做,如何看待,我都管不著了。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無論你在哪里,爸爸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后盾。”
羅曼勉強展露笑容,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爸爸。”
信叔看了看窗戶外面,笑著說:“看來是要下雨了。”在信叔的心里,每一次的下雨天都是往事重現,或許他期盼,也許他逃避,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是笑臉面對羅曼,面對他的女兒。
羅曼的心情百感交集,她也望著窗外,沉悶的氣流夾著細小的雨滴正蔓延著悲情;她是覺得自己幸運還是覺得自己復雜?她沒有想到,父親是真正的父親,身體是姐姐的身體,更加想不到,他們的故事還會因為自己而延續。
羅曼將佛珠取下來,放在自己手心里,自言自語地低喃:“看到這顆佛珠的時候,我就懷疑了,不敢直視是因為母親就是女皇,神圣不可侵犯。她不是不應該和信叔有段情,而是不應該拋夫棄子地選擇離開,這就是我的媽媽,哼,這就是我的媽媽。”
羅曼坐在鋼琴旁邊發呆,辛迪等了一會兒,見羅曼還是沒打算開始彈鋼琴給自己聽,于是她伸出手,按著鋼琴的黑白鍵,發出的聲響引起羅曼的反應。
羅曼扭頭看著辛迪,她笑咯咯地歪著頭,看起來特別可愛。
“你剛才在彈鋼琴嗎?”羅曼無精打采地問。
“我沒有,我是想讓你回過神。你今天不彈鋼琴給我聽嗎?”辛迪心里想著。
羅曼苦笑一聲,撫摸著辛迪的頭,說道:“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在狀態,我就不彈鋼琴給你聽了,你自己去玩。”
辛迪搖了搖頭,嘟囔著嘴。
“不要,我就是要聽,我喜歡聽你彈鋼琴,我覺得好好聽,我很喜歡呢。”
羅曼暗嘆一聲,說道:“羅老師今天生病了,不舒服。”
辛迪又翹起蘭花指在鋼琴上面彈起來,彈了幾個音色之后,辛迪才停頓下來。
“羅老師不是說,音樂可以治病嗎?辛迪也想彈鋼琴給羅老師聽,然后老師的病就好了。”
羅曼莞爾一笑,抱著辛迪高興地說:“謝謝我的小辛迪,你真好。”突然,她被辛迪的想法驚醒,于是羅曼又捧著辛迪的臉,驚問:“你剛才想什么?你想彈鋼琴?”
辛迪點了頭,想到:我想學彈鋼琴,然后治療老師的病,老師就不會生病了。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那么單純,羅曼知道她的出發點,不由得感動起來。她摟著辛迪說道:“羅老師這就教你彈鋼琴,然后你彈給老師聽,老師就病好了。”雖然是個謊言,可是她絕對出于好心。
091腳步聲的真假
羅曼數點日結工資,明顯多了伍佰元,她驚訝地抬起頭,看到陳媽媽微笑地對著自己;還沒等她開口,陳媽媽就先一步拉著她說道:“別驚訝,這是你應得的。柏先生也說過了,只要是認認真真做事,他絕對不會吝嗇獎賞。自從你來了之后,我覺得辛迪小姐的笑容更多了,而且她也沒有排斥學鋼琴,昨天夜里,我還看到她一個人偷偷練習呢。”
“真的啊?呵呵,那太好了。”羅曼欣慰地說:“其實辛迪很聰明,只要愿意學,肯定能學好。雖然小姐喜歡畫畫,但是如果引導得對,她在鋼琴的造詣上面也不會遜色。”
“所以這點獎金是你應該拿的,我還怕不夠。”陳媽媽含笑地說。
“夠了夠了,我自己已經很滿足了。”羅曼誠懇地說:“在柏先生這里工作我已經感到萬分榮幸,況且待遇這么好,我還能說什么?我還怕自己不夠努力,辜負了你們的期待。”
“辛迪走出第一步,接受了鋼琴,我相信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好好加油。”陳媽媽拍了拍羅曼的肩膀,安撫著說。與此同時,從外面走進來的女仆個個都被淋成落湯雞,陳媽媽吩咐他們回房間換衣,這時他們才知道,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這場雨從昨天就一直下著,羅曼早上來的時候還是零零星星幾滴,到了中午時分,雨勢便不受控制地開始落下,她焦急地望了望窗外,如果徒步走下山肯定也會淋濕全身的。
陳媽媽將火爐里面的火開得大一些,她喊道:“先過來烤烤火,這雨勢肯定一時半會不會停下來的,你現在下山一定又是落湯雞。”
“恩。”羅曼摩擦雙手,走去火爐邊。
陳媽媽坐在她身旁,輕聲道:“要不今天就住這兒,反正有你的房間,也有你帶來的換洗衣服。”
自從和爸爸談心之后,他們便很少說話了,雖然羅曼接受了這場詭異的交換,可是她的心里仍然有些疙瘩,她面對信叔就會想起母親,面對自己就會想起身體真正的主人,也就是她的親姐姐。
如果暫時住在山莊里面,恐怕會比較好,至少有時間讓她慢慢消化這樣的事實,釋懷他們之間無形的壓力,想清楚她到底應該如何做。
羅曼扭頭看著陳媽媽,點頭應道:“好,那我就暫時住在山莊,謝謝陳媽媽,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陳媽媽站起來招呼幾個女仆將羅曼的房間整理出來,看來陳媽是滿心歡喜有個伴,早已經打算讓羅曼在山莊里住下了。
羅曼從浴室里面走出來,莊園里面是統一開著暖氣,不用火爐也很暖和,這讓羅曼覺得很享受,似乎又回到以前的日子。她坐在床邊看書,壁燈的光亮剛剛好,如果能一直這么住下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門口響起輕微的敲門聲,緊接著有人轉動把手開了她的房門,羅曼從床邊站起來,將書扔在床上,她剛準備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辛迪小姐從門外伸出半截身子張望里面的情況,他們四目相望,立刻展露笑容。
羅曼打開雙臂,招呼一聲:“來,我抱你。”
辛迪松了手,一蹦一跳地撲上去,投入羅曼的懷中,令她倍感窩心。
“我聽陳媽媽說,羅老師今天晚上睡在莊園?”
羅曼聽到辛迪的心聲,于是說道:“恩,今天下了很大的雨,老師不能下山了。”
辛迪咯咯直笑,摸著羅曼的臉頰,想到:那辛迪要和老師一起睡,好不好?
羅曼遲疑片刻,又道:“陳媽媽知道嗎?”
辛迪搖了搖頭。
羅曼想了想,說:“我看還是告訴陳媽媽,好不好?如果半夜陳媽媽去你的房間看你,但是你不在,她會很著急的。”
辛迪皺起眉頭,看樣子有些為難。
“陳媽媽不會同意的。”
“為什么不會同意?”羅曼又問。
“陳媽說,辛迪長大了,要一個人睡了,可是辛迪害怕,不敢一個人睡。”
羅曼忍不住輕笑起來,她抱著辛迪坐在床頭,說道:“其實辛迪確實長大了,真的要一個人睡。我記得我小時候,從三歲起就一個人一個房間,那個時候老師很怕黑,很怕窗外的呼呼聲,總覺得躲在森林里面的怪獸會趁著黑夜爬出來,然后窗戶會被他們打開,他們就可以嚇唬我了;可是長大以后我才發現,只有自己不害怕了,怪獸們就絕對不敢進來,因為還有很多的精靈守護著森林,他們不會讓怪獸欺負小孩子的。”
辛迪聽得很認真,可是不多久,辛迪還是很害怕地搖了搖頭,她想到:我不是害怕怪獸,我是害怕聲音。
“聲音?”羅曼不理解地問:“什么聲音?”
辛迪指了指門外,想到:“莊園里面的腳步聲。”
“腳步聲?”羅曼朝著門口望去,思慮一會兒,說道:“你是說女仆們在走廊上走路的腳步聲嗎?恩,其實腳步聲更加沒什么好害怕的,他們都是你平時能看到的人,他們不會傷害你。”
辛迪仍舊搖頭,想:不是他們的腳步聲,是從莊園地底下傳上來的腳步聲,很長很長,聽起來好可怕的。
羅曼眨了眨眼睛,盯著辛迪認真的小臉蛋,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嚴肅起來。從地底下傳上來的腳步聲?辛迪還這么小,她怎么會這么認為?看來她肯定是聽過很多次了,根據她所認為的方向來定論腳步聲的源頭。可是這個源頭似乎帶著詭異,辛迪說的地底下,是指下面嗎?羅曼絞盡腦汁地想。
羅曼牽著辛迪的手,小心翼翼地來到她的房間,的確,在辛迪的臥房下面還有一層,這里連接著客廳,如果有女仆走來走去,說不定真的會將腳步聲傳到上。辛迪是個心思敏感的女孩子,她將每一次的腳步聲都銘記于心,久而久之,她在心里積壓的害怕會通過歇斯底里的方式發泄。
羅曼站在客廳中央,環顧四周,偌大的客廳除了一些瓷器的擺設也就沒有什么其他的東西,這么空蕩蕩的地方肯定會產生回音。
“辛迪,不用害怕,你聽到的聲音可能就是回音。”羅曼興沖沖地蹲下來,告訴身邊的女孩。
辛迪直愣愣地盯著羅曼,不說話也沒有思想,這讓羅曼很困惑,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接受自己這樣的解釋,可是這似乎已經是很符合常理的解釋了,否則她也說不出其中的玄機。
“辛迪,你是不是不相信老師?”羅曼試探地問。
辛迪還是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羅曼,就像被定格了杵在原地。
“是什么人啦?”陳媽媽巡視的時候,看到客廳里面的人影,于是她走過去喊了一聲。
“是我們,陳媽媽。”羅曼根據聲音分辨出詢問人的身份。
陳媽媽走近一些,很驚訝地問道:“這么晚了,你們怎么還在這里逗留?咦,辛迪小姐?她怎么會在這里?”
“陳媽媽,小姐好像很怕一個人睡。”羅曼解釋著說。
“當然會這樣,我們都是過來人了,都曾經害怕一個人睡。”陳媽媽不以為然地說:“不過,我們必須要幫助辛迪過去這個坎,你說呢?”
羅曼走到陳媽媽身邊,辛迪還是保持凝視的姿勢,羅曼一邊看著辛迪一邊說道:“陳媽媽,或者我可以陪她一個晚上。”
“不行不行,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羅曼驚愕地發現,辛迪一直注視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前方,當她站起來走到辛迪身后面的時候,她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面;羅曼忍不住也望過去,只可惜還是什么都沒有。
“陳媽媽,小姐說她聽到腳步聲…”羅曼慌張地說。
陳媽媽老練地搖了搖頭,嘆道:“羅老師,你沒有帶過小孩子,可能還不知道,很多小孩子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會適宜地說出他們認為可以騙過大人的故事…”
看著陳媽媽將辛迪抱起來,羅曼固執地說:“你是說,辛迪小姐告訴我的事情都是她編造出來的?”
陳媽媽走上臺階,說道:“羅老師,辛迪小姐不可能開口說話告訴你她看到了什么…她反常的舉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她肯定就是發呆,沒有什么害怕的。”
“陳媽媽,辛迪小姐不可能騙我的。”羅曼堅持地說。
“她也不可能開口的。”陳媽媽扭頭說道,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辛迪的房間,陳媽媽將她放在床上;當羅曼和陳媽媽同時轉身時,辛迪的手卻拉住了羅曼的衣襟。羅曼下意識回頭看著辛迪,無可奈何地說:“我會保護你的,休息,小姐。”
辛迪的手慢慢松開,兩顆靈動的大眼睛也漸漸閉上。羅曼和陳媽媽一起走出房,陳媽媽看到羅曼還是很沮喪,于是說道:“不要這樣,其實辛迪小姐是有心病,跟你沒關系的。”
“心病?”
“恩。”陳媽媽猶豫一下,說:“跟正常的小朋友一樣,誰不希望有母親的疼愛?你別太往心里去了,早些休息,明日還有課程呢。”
“晚安,陳媽。”。
092危機將至
羅曼躺下來在船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她估摸著辛迪說的話有百分之五十是真的,可是陳媽媽很有經驗了,她說的話也不能不相信啊思前想后,羅曼一個多小時了也安不下心來。她干脆下了床,在房間里轉悠,希望自己累了,就能休息了。
辛迪將被子蓋過頭,她兩只圓溜溜的眼珠子也一刻不曾消停,雖然被子里漆黑一片,可是她好歹也能感覺點安全。
陳媽媽總是不相信她,認為自己是不想一個人睡才會這么神經兮兮,其實辛迪有苦說不出,她也不想說,莊園里的人都不了解自己,莊園里的人都是看在爸爸錢的份上對自己好的;除了她,那個很好的老師,她對自己很好,奇怪的是,不用開口她也能知道自己心里想著什么,真是省事。
辛迪自顧自地想著,忽然她的耳邊傳來腳步拖曳的聲音,雖然很輕微,可是敏感的她還是聽到了,她緊張地顫抖起來,將被子抓得更緊;聲音越來越靠近,這一次她連呼吸聲都聽到了,真的是有人偷偷地接近自己,怎么辦?辛迪縮緊全身,戰戰兢兢地窩在一小角落。
“呼呼——”她的被子打開了,剛想叫出聲的辛迪又被人捂住了嘴,她瞪大雙眸盯著對方,對方下意識調亮墻上的壁燈,好讓彼此能看清楚對方。
羅曼一把抱住辛迪,安慰著說:“噓,不要吭聲,免得驚動陳媽媽。”
辛迪微笑著點了點頭,將羅曼拉上床,就這樣兩個人卷縮在床上,辛迪躲進羅曼的懷中,想了想:“羅老師,謝謝你來陪我。”
羅曼刮了刮辛迪的鼻梁,笑著說:“其實我也想聽聽究竟是什么腳步聲讓你這么害怕,我在自己房間里根本什么都聽不到。”
辛迪鉆進被窩里,笑咯咯起來。羅曼伸手將壁燈調暗了,然后也睡下來準備休息。
不一會兒,辛迪在羅曼懷里瑟瑟發抖起來,羅曼猛然驚醒,聆聽片刻后,輕聲問道:“怎么了?辛迪?你是不是聽到什么了?”
辛迪望著羅曼點頭,看來她又嚇怕了,額頭都滲出了汗水,羅曼幫忙擦拭,一邊還很認真地觀察四周的動靜;折騰半天后,她卻一無所獲,別說是腳步聲,就是外面的雨聲都停止了,這已經是后半夜,雨停了,更顯得安靜,可這樣寂靜的夜晚實屬正常,根本沒有辛迪心里想的那種腳步聲。之前羅曼還以為是有女仆在走廊上踱步才傳來腳步聲,可如今看來,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聽,腳步聲,很長很長的嘆息….”辛迪心里想的羅曼知道,可是她聽到的腳步聲,自己卻從未聽到。
“可是我什么都沒有聽到啊?”羅曼皺起眉頭說道:“辛迪,是不是你做噩夢了?現實和夢混淆了才會這樣?”
辛迪頓了頓,又搖了搖頭。
“我真的聽得很清楚,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和陳媽媽都聽不到。”
“那你聽到這樣的腳步聲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了?”
“不知道,就是晚上聽到了很害怕。”
“你才六歲,原本是不應該害怕這樣的事情,可是你卻好像什么都懂,好像能聽到我們聽不到的聲音…”羅曼說著說著,心里暗忖:她不會是有陰陽眼?這樣的念頭嚇了她自己一大跳,很快她有否定這樣的可能,這種電視里才有的異能恐怕不太靠譜;轉念想之,她自己身上不是出現了兩個奇跡?她既能重生又能擁有窺視別人心思的異能。
羅曼緊摟著辛迪,安撫著說:“別怕,老師可以保護你,如果你下一次再聽到腳步聲,也不用害怕,因為…因為腳步聲和我們是不同世界的…該怎么解釋好呢?”
辛迪無辜地看著羅曼,羅曼抿了抿嘴,說道:“總而言之,腳步聲是不會傷害你的。”
辛迪似懂非懂地想了一下,然后又鉆進羅曼懷里去了。
翌日,羅曼上了課才下了山,回家之后又馬不停蹄地趕去酒,花姐笑嘻嘻地揶揄她:“現在可是有錢了,又本事了。怎么,大老板那兒就是上門服務,我這里你就可以隨便曠工了?”
“哎呀,花姐,你這是說了什么話。”羅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歉意地說:“我昨天不是給你電話請假了嘛,都說了下大雨一時間下不來。”
正說著,唐昕拖著皮箱返回酒,羅曼迎上去笑問:“咦,怎么不讓我們去接你啊。”
唐昕和花姐打了個招呼,然后對著羅曼說道:“又不是很多東西,沒什么好接送的。”
“唐姐就是真人不露相,這輩子我都還沒坐過飛機了,人家就出了國了。”小狼一邊調酒一邊笑著說。
“呵呵,可不是。”羅曼趁機試探:“要不,下次你要是出國也捎上我?”
“你們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是,我出去又不是觀光旅游了,都說了朋友找我有事兒。”
“誒,你聯系你那些朋友沒事,萬一走漏點風聲,可別再挨一槍了。哈哈哈。”花姐取笑地說道。
唐昕苦笑說:“放心,我現在肯定死不了,有你們幫我擋著,我就是想死也死不成啊。”
“去去去,你就是喜歡整天把死掛在嘴邊,有你這樣的人嗎?”羅曼不樂意地說:“我可告訴你,我們這里的人都是活得很好,要活就活出個人樣來。”
唐昕抿嘴笑道:“就你現在人模人樣了,找了一棵大搖錢樹不說,比賽人氣也越來越高。”
“這里面的潛規則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錢找什么粉絲團,我就是拼著老命在他們面前沾點人氣,現在我得多賺點錢,免得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羅曼自嘲地笑道。
“這是個大問題。”花姐思慮了一下,嚴肅地說:“我們得幫曼曼聚點人氣才好。我看酒就是窩點,來的人都必須給曼曼拉人氣。”
“曼曼姐,我已經召集我的那幫朋友們,他們都說了,一定只你一個。”小狼興沖沖地說。
“是嘛,那我得好好謝謝你了。”羅曼感激地說:“花姐,自從上次的事情后,我在網上的人氣也不比別人的差,我現在也不擔心什么,就擔心最后那些評委團,從半決賽開始,全都換掉之前的評委團,而這些人都更加專業了。”
“專業怕什么,我覺得你彈得當真不錯。”唐昕鼓勵地說。
“恩,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我相信柏先生也知道你的能力,畢竟他才是大老板。”花姐跟著也附和一句。
羅曼靜下來思量,她擔心什么?當然是擔心施妍從中作梗,她肯定不會讓自己這么順利地晉級,她的風頭蓋過了其他兩個評委,只要他們同流合污,再多的人氣也不靠譜。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見招拆招,肯定能破了施妍的計。
施妍擺弄自己剛修好的指甲,問道:“你剛才說誰的數據還不錯?”
“根據現在網上的人氣指數相比,有張琳琳、孔孝珍和羅曼這三個人還不錯。我做過分析了,張琳琳的父親和柏先生認識,沖著這一點,柏先生多少會給點面子;然后就是孔孝珍,家產不錯,不排除拉人氣仿數據的可能性;至于后來居上的羅曼,她多少都是靠之前那個案子博取不少人的同情,所以現在他們三個當中估計有一匹黑馬。”
助理小姐說完后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了施妍,施妍斜睨一眼文件夾,繼而說道:“黑馬?哼,你有沒有和柏先生的助理交流過?她怎么說?”
“她沒說什么,她說柏先生近來也沒有關注比賽的事情,反而是出入家里比較多了,以前都是常住酒店,很少回莊園,可是現在不到一個月都已經回莊園兩次了。”助理小姐一五一十地交代。
“是嗎?那莊園里面出了什么事兒嗎?”施妍又問。
“應該沒有。”助理小姐想了想,恍然又道:“對了,我得到一個小道消息,那個參賽選手羅曼好像之前是在柏先生的酒店打工,現在被調去莊園了。恩,這么想想,這個比賽的選手倒是很有心機啊,這么接近柏先生,最后就算她不用拿冠軍也肯定會得到柏先生的賞識。”
施妍一腳踢開了身邊弄腳指甲的員工,啐道:“啐,她算個什么東西,比起其他選手,她一點氣場都沒有,就是要簽約成藝人,她都不夠資格。不過,你分析得不錯,她倒是有點手段,先是收買人心,然后再接近柏先生,最后還能撈點好處。”
“恩,她根本就不能和施小姐相比。”助理識時務的奉承。
施妍心眼一動,絕不可能坐視不理,她將助理拉近自己身邊,湊上她耳朵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大通,最后助理笑了笑,應道:“好的,施小姐,你放心,我一定辦好這件事,包你滿意。”
施妍得意洋洋地笑道:“去,少不了你的好處。”。
093雙面楚歌
孔孝珍從舞蹈班出來,說是有人請她喝咖啡,她看到那人戴著墨鏡,好像故意不給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孔孝珍勾起嘴角的笑意,也將自己戴著的鴨舌帽壓得更低。最終兩人走到一起,默默地走進附近一家咖啡館。
進了咖啡館他們也很小心翼翼,先是孔孝珍要了一間包間,然后只是點了一杯咖啡,站在某個角落的神秘人看到服務員離開之后,她才放心地走進包間。孔孝珍招呼著她坐下來,之后又警惕地將門口“請勿打擾”的牌子掛上。
來的人從自己包里拿出飲料,孔孝珍攪拌著咖啡,似笑非笑地說:“你不是說現在不見面的好嗎?”
那人將帽子拿下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才得以釋放,但是她還是小心地不摘下墨鏡。
“事情可能會出現轉變。”女人沉聲說道。
“轉變?”孔孝珍不解地問:“那個張琳琳,我其實調查過了,根本就是依仗爸爸的面子,只要把這層關系爆出去,她的人氣肯定會直線下落的。現在的觀眾最討厭的就是看著誰的面子,他們的心里不平衡,好打抱不平,這個心態我們要好好地利用。”
女人點了點頭,說道:“你怎么看另一個對手,羅曼。”
孔孝珍瞅了一眼對面的女人,想了想,說道:“你這么問肯定有問題,不過她確實很有實力,說不定是個黑馬,最后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那個徐小雅真是沒用,居然都沒害死她。”女人咬牙切齒地說:“絕對不能讓她再晉級下去了,否則你根本就毫無立足之地。”
“可是她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燈,最后居然因禍得福,不但沒有死,還趁機籠絡很多網絡粉絲。你說我們該怎么對付她?”孔孝珍著急地問。
“她確實不簡單,有人害了她,她居然還能保持那么鎮定,換做是別人,恐怕早就沒有心情參加比賽了。”女人說道:“要想對付她也不難,你花點錢去調查她,我知道她現在就在柏先生莊園里面工作,至于具體是做什么,我還不明白。等你查到之后,哼哼,事情就好辦了。”
“好,沒問題,我會拍私家偵探好好地揭她的底。”孔孝珍冷笑地說。
女人又開始忙活帶上帽子,將所有的頭發都裹著,不讓人輕易看出她究竟是男是女,孔孝珍大口地喝了咖啡,然后將外面的“請勿打擾”的牌子取下來;等到她張望外面真沒人留意他們后,她才回頭朝著后面的女人點了點頭,于是后面的人側身走出包間。
孔孝珍一個人坐在包間里面,突然她喊了一聲服務員,將錢放在桌子上便起身離開了這里。
羅曼在圖書館里面翻找書籍,歐娜知道他們是往這里來,于是才沒跟上。唐昕站在羅曼身邊,抽出一本關于鋼琴的書遞給了羅曼,可是羅曼卻笑著搖頭,看來她來這里并不是為了鋼琴。
唐昕拿出自己想查找的書本返回桌子上,這時候羅曼已經抱著好幾本書過來,她幫著羅曼將書本放好,小聲地問:“你找什么書啊?”
羅曼笑而不答,嗡了嗡嘴。唐昕將每一本書都掃了一遍,基本上全都是心理學,什么健康心理學,少兒心理學等等。
唐昕看羅曼查找得很仔細,也就沒去打擾她,說不定自己心里壓力大,想找個治療方案。
看了一下午,確實有點腰酸背痛起來,唐昕揉了揉眼睛周圍,然后將自己看的書放回去。羅曼突然大呼一聲,惹來不少人的瞪眼,唐昕也匆匆忙忙地趕來,拉著低問:“怎么了?是不是很累了?我們走。”
羅曼指著書本上面說:“我看到了…找到和辛迪一樣的心理病癥。”
說著,她將自己需要的這本書夾在腋窩下,然后抱起其他的書走去書架,一一放回原來的位置;羅曼拉著唐昕走去圖書館的借書登記臺,她想將這本關于心理疾病的書借幾天,好好研究研究。
唐昕和羅曼走出門,她忍不住質問:“喂,這本是少兒心理學,你拿這本看什么看?你就是有心理壓力也不是一個階段好。”
羅曼扭頭說道:“什么我有心理壓力?哈哈哈,你以為我是為了我自己才來找書啊。肯定不是啊,我心理正常得很,沒一點問題。我這是為了我的小雇主查找的。”
“你的小雇主?”唐昕不解地問:“她有問題嗎?”
羅曼抿了抿嘴,認真地說:“上次我不是留宿在莊園嗎?辛迪小姐呢就很想和我睡覺,其實睡個覺也沒什么,就是陳媽媽不樂意了,她說辛迪總是這樣,因為害怕一個人睡就會一直賴在某個人身上,讓她陪著睡覺。”
“小孩子害怕黑夜是很正常的。”唐昕不以為然地說。
“可關鍵是,辛迪害怕腳步聲,她說是從地底下傳來的。因為辛迪年齡太小,我不知道她這個地底下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想描述一個怎樣的腳步聲,反正她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我根本就什么也沒聽到。”
“這么靈異?”
“我一開始,也是這么想,但是我還是想找找其他可能性,于是我才來圖書館找找關于這方面的書籍,我想這應該就是心理作祟,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于在這本書上看到和辛迪差不多的案例。”
“書上怎么說?”
“書上說這樣的小孩子通常都是在很小的時候留下了心理陰影,也可以說是記憶殘缺,記憶碎片…”羅曼一邊理解一邊說道:“他說,小孩子在小時候受過心理創傷,隨著漸漸的長大,他們會把這樣的記憶塵封起來,但是有些孩子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段將記憶放出來,然而放出來的部分也不一定是全部,只是印象當中的某一個片段。”
唐昕緊了眉頭,若有所思地說:“想必辛迪這個小女孩就是這樣的人,她只記得記憶中的腳步聲,于是到了晚上她就聽到記憶中出現的腳步聲。”
“沒錯,這樣的話,那個可怕的腳步聲肯定是出現在夜晚,就是那個夜晚一定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羅曼饒有興致地說。
“辛迪才不過六歲,就算她看到過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也應該比現在這個時候還要小。”唐昕思慮著說:“因為年齡太小所以才會記憶不全,如果不治療,是不是會越來越嚴重?那書上說怎么治療?”
“要么就是讓心理醫生疏導,要不就是給她催眠,讓她能夠想起那段記憶。”羅曼平靜地說道。
“柏先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將她的女兒送去康復中心,你說他會不會介意外界的說辭?”唐昕試探地問。
“可是我也不會催眠啊,就是我想幫助辛迪恢復那段記憶也力不從心啊。”羅曼沮喪地說。
“咳咳咳。”唐昕咳嗽幾聲,怪笑地說:“你不會,可是我會啊我雖然不懂心理學治療,可是學過催眠。”她可不敢告訴羅曼,她學會催眠是為了殺人,那可是和心理醫生治療病人的初衷完全不一樣。
“你會?”羅曼遲疑地說:“那…我總不能把孩子偷偷抱出來讓你催眠…況且我還沒想好怎么幫助她,萬一在催眠過程中,辛迪受不了刺激又爆發起來怎么辦?”
“倒也是。”唐昕猶猶豫豫地說著。當她嘆息的時候,迎面的反光突然刺中她的雙眼,唐昕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她跳著下了臺階,張望四周車輛,果然看到一個男人拿著相機迅速地上了一臺面包車,然后逃之夭夭了。
羅曼慌忙地跟上唐昕,拉著追問:“怎么了?突然跑這么快?”
唐昕沒有直接追上去,她瞇著雙眸,記下了面包車的車牌號。
“有人偷拍我們。”唐昕面無表情地說。
“什么?偷拍我們?”羅曼下意識護住前胸,緊張地問:“是誰偷拍啊?為什么要偷拍?”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天仙美人啊
唐昕冷笑一聲,說道:“有些人偷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偷窺欲,但是有的人不同,奔著某種目的偷拍,這樣才可怕,因為他們比偷窺欲更加陰險。”
“那你看到是什么人了嗎?我們認不認識?”
“如果要偷拍你,你說他會讓你看到他嗎?就算是不小心看到,也肯定是個生臉。”唐昕鎮定地說:“不過你放心,我記下車牌號了,只要調查一下那輛車的主人,我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羅曼咧嘴笑道:“有你在,我就知道很安全。”
“少拍馬屁了…”唐昕淡笑一聲,不想搭理她。轉身后的唐昕立刻隱去臉上的笑意,她擔心的事情終于出現了,不知道剛才那些人是不是奔著自己而來,如果是這樣,恐怕自己還會連累這些朋友。
094再見是敵人
“嘟——”語音留言響了一聲,然后繼續傳出話:“施小姐,有您的郵件,是指定人傳來的,麻煩查收。”
施妍從浴室走出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打開電腦。她端著一杯熱咖啡,閉上眼享受咖啡杯里面散發出來的濃郁香氣。
筆記本打開后直接彈出郵件信箱,施妍用她的纖纖細手移動了桌面上的鼠標,立刻從郵件里面打開幾張照片,照片上有個女人;施妍一手握著咖啡杯一手郵件信箱的下一頁,直到她的目光被照片上的女人吸引,直到她瞳孔放大,于是施妍湊上前仔細地看著最后那幾張照片。
突然,握著咖啡的手滑了一下,咖啡杯掉在地上碎了,里面的咖啡濺得滿地都是,她白皙的腳背遽然變得通紅;好半天施妍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失態,她踉蹌地后退,拿起地上的浴巾擦拭身上和腳背上的咖啡殘渣。
施妍閉上眼,冷靜下來,她的雙手揚在半空中,一刻都不能動彈。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施妍再按,還是冷冰冰的語音提示,她咆哮地扔了手機,咒罵:“該死的江驁宸,你倒是接電話啊…你死哪去了?該死的東西,什么事情都辦不好,哼,唐昕明明還活著,你卻說已經死了…說了要看到尸體,你卻說不用;你這個敗家子,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施妍罵罵咧咧不能停嘴,最后累了,干脆坐在地上辱罵得更難聽。一直罵了很久,估計是真的乏了,她才漸漸靜下來。
轉念一想,她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就是一個唐昕嘛,現在自己的母親都已經被自己控制起來,就算唐昕揭發了她和江驁宸當初的關系,郁安也根本奈何不了自己。思及此,施妍又冷笑一聲,站起來走到筆記本前面,看著里面的照片,笑道:“沒想到你這么福大命大,還這么不湊巧被我發現,居然和我現在最討厭的女人又在一起,唐昕啊唐昕,看來我和你始終就不合拍。”
不過,他們怎么會走在一起了?施妍還是留了一個心眼。
歐娜高興地拿著報紙跑去羅曼的化妝間,羅曼正在為自己上裝,歐娜將她的手拉住,遞給她一張報紙說道:“曼曼,你說得對,你看,保障房的事情被舉報了,那個什么公司的人卷著所有的錢跑了。”
羅曼笑著推開歐娜,又對著鏡子修眉,一邊說道:“所以說,小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沾的,凡是要小心。”
“這些人的心也夠黑的。”歐娜嘟囔著說:“真的有不少人交了錢呢。”
“我想這應該是有組織的,否則有誰敢這么大張旗鼓的吸錢。”羅曼說著突然想起了柏御非,她記得那天從售房出來后他們第一個遇到的就是柏御非,他一個大老板干嘛要去那里?如果是刺探什么情報也根本不需要他自己親自出馬?可是他那天去售中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喂…”歐娜撞了羅曼一下,害的羅曼將眉頭削了一小缺口,羅曼恍然回神,心疼地看著眉角,指責道:“你看你,干什么動手動腳的?現在缺了一個口感覺怪怪的。”
“又沒有男人看你,怕什么。”歐娜掩著嘴偷笑。
羅曼只好拿眉筆暫時畫了代替,否則看起來有點別扭。
兩個男人交頭接耳,說笑一番后,他們朝著臺上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走去。
“喂,江大公子,一個人躲在這里喝什么悶酒啊。”那兩個男人長的眉清目秀,看起來似乎認識喝醉酒的江驁宸。
“走開。”江驁宸低吼一聲,他現在心情極度不好,當然會不好,剛剛以為賣出了那批滯留的貨,可沒想到以為事情能順利進行的時候,公司的負責人全都逃跑了,雖然他還有一半的貨在港口,可是另外一半幾乎都用在了裝修上面,他卻一分錢也拿不到,這件事情他還沒有告訴爸爸,否則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兩個男人自討沒趣,相互嗤笑一聲,然后便走掉了。
羅曼走去鋼琴架旁邊,坐下來開始演奏今晚上的曲子,不知道為什么,她今天很想彈《Nightleave》。她一直不敢想起這個曲子是因為,她曾經為那個負心人彈奏過,他說他很喜歡,只要他們在一起,她都會為他演奏這首曲子。如今,她突然想了,突然就彈了,不為任何人,只因為,她也很喜歡這首曲子。
小狼將趴在臺上的江驁宸扶著去沙發座位上面好好休息,江驁宸打了一個酒嗝,小狼嫌惡地別過臉,然后走開了。
音樂彌漫在酒里,江驁宸的意識嗅到敏感的那根神經,他記得這首曲子,一直都深埋在心底。當羅曼不經意彈起Nightleave的時候,江驁宸幡然醒悟,從沙發上彈起來,憑著音樂的方向朝著羅曼搖搖晃晃地奔去。
一曲終,羅曼莞爾一笑,冷掃臺下,卻不巧看到江驁宸那張熟悉的臉。
江驁宸雙手哆嗦,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了羅曼,用那祈求的目光對視著羅曼,輕聲說道:“你好,小姐,麻煩你能不能再彈一次?”
他怎么會在這里?羅曼收回眼神,也忘了接下江驁宸遞給自己的鈔票,她呆坐在鋼琴架旁邊,頓時倉皇失措。
羅曼雙手忍不住開始習慣性地游走在鋼琴鍵盤上,江驁宸癡醉地依靠在臺階上,他傻笑著流淚,注視著羅曼的側面。
他是記得這首曲子,還是記得曾經彈這首曲子的人?
猝然,她終于彈不下去了,干脆罷了手,站起來朝著后臺跑去。
花姐看到不對勁,于是讓其他鼓手控制外面的氣氛,然后自己跟著追去后臺。她看到羅曼靠著墻深呼吸,就知道這孩子肯定有心思。
“曼曼,你沒事?”花姐擔憂地問。
羅曼勉強地笑道:“我沒事,剛才突然肚子有點不舒服。”
花姐松了一口氣,說:“如果以后遇見拿錢點歌的人,你不用管他。”花姐還以為是剛才那個喝醉酒的先生觸動了羅曼的自尊心,于是說道:“其實花姐早就想跟你商量了,我知道你現在要忙于賽前的準備,還要去柏先生的莊園教辛迪鋼琴,這樣跑老跑去實在太累了,所以我打算讓你暫時不要來酒上班。”
“花姐,我剛才是真的身體不適,我下次會注意的。”羅曼著急地解釋。
花姐笑了笑,說:“我當然知道。我這么決定不是因為你今天的事情,其實之前我已經和信叔商量過了,他說你最近也很少住家里。曼曼,不是花姐想多事,花姐呢,是看著你長大的,也了解你,有時候你和信叔吵吵鬧鬧了,也沒有隔夜仇,可是我聽信叔的語氣,這一次你們的矛盾好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方便的話,有什么心思還是可以告訴花姐,花姐一定會幫你開解的。”
羅曼尷尬一笑,說道:“花姐,我們沒事,我…我上次留宿莊園是因為下了雨不方便下山,并且我答應辛迪,要多陪她幾天。”
其實羅曼或許是在逃避,她看到信叔有種說不出的糾結,不知道是釋懷不了這些錯綜復雜的關系,還是在羅曼心底,她覺得自己根本還是施然,她再為施然抱不平。施然其實根本就過得不好,她的父親只疼愛姐姐,忘了她的存在,她多多少少帶點恨意,可是她又心疼信叔,她終于找到親身爸爸了,卻只能以羅曼的身份出現相處,在某種意義上,她邁不出那道坎,我覺得施然仍然是一無所有。
羅曼和花姐談好了,從明天開始就不用過來上班,剛換了衣服的她,撞到了慌慌張張跑進來的唐昕。
“唐昕,你怎么了?面色這么差?”羅曼扶著唐昕急問。
唐昕氣喘呼呼,抓住羅曼低喃:“他追過來了,我沒想到他會這么快找到。”
“誰啊?什么找到?”等一下,外面的江驁宸好像還沒走,他肯定還認識唐昕,難不成唐昕躲的人是他?
唐昕抿了抿嘴,說道:“曼曼,你代我告訴花姐,我馬上要走了,或許不會再回來…”
“慢著,唐昕。”羅曼將唐昕死死地拽著,焦急地說:“你這么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況且你又沒有錯,錯的是他們,你憑什么怕他們?”
唐昕皺起眉說道:“我當然不會害怕他們,可是我怕他們對付你們,我擔心你們會出事。”
“我們又怎么會出事?這里是律的地方,也不是他們的地盤,不是他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羅曼堅定地說:“再說了,花姐這里豈容得他們放肆?不管怎么說,我絕對不會讓你走的,我說過要幫你,就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唐昕仍然遲疑。
“哎呀,你什么時候也變得婆婆媽媽了?”羅曼蹙眉啐道。
唐昕猶猶豫豫地說:“我那天說我們被人偷拍,我懷疑就是那些人找上門了,我怕他們對你不利,還有啊,外面有個男人就是我的仇人之一。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因為我而來,但是我們不能貿然行動,要探得對方的目的才好。”
羅曼尋思片刻,繼而又道:“那就讓我去,他肯定不認識我,我去接近他是最好不過了。”
“可是曼曼,你要小心啊。”唐昕憂心忡忡地叮囑。
羅曼冷笑一聲,拍了拍唐昕的手,示意她可以完全放心。
095迷情計
“先生,你不要喝了。”小狼關心地說道,并且將江驁宸手邊的酒拿走,江驁宸見小狼自作主張,于是沖著他怒吼:“我又不是沒給你錢,你管我…”
江驁宸想撲上去搶來酒杯,可是羅曼卻走來,朝著小狼使了使眼色,又對著江驁宸勸道說道:“先生,他也是為了你好。”
江驁宸聽到是女聲,還以為又是來搭訕的人,剛準備將羅曼叱走,可定睛一看,居然是剛才那個彈鋼琴的女子;江驁宸也懶得搭理小狼,而是湊上去笑著問道:“是你?你…你就是剛才那個彈Nightleave的女孩子。”
羅曼淡然一笑,睇著江驁宸,心里暗忖:好久不見了,江驁宸,別來無恙啊不過,這句話她只能留在肚子里問候,按照常理,他們是不相識的。
“沒錯,今天晚上是我最后一次演出。”羅曼倚靠著臺,歪著頭似笑非笑地說:“不知道剛才那一百元大鈔還能不能有效。”
“當然可以,你彈得很好聽,好像我的一位故人。”江驁宸醉酒著說,然后專注地摸著自己的口袋,希望能找到自己的錢包,可是他翻遍了所有的口袋都沒有發現之前的一百元大鈔,其實他早就已經給了小狼付酒費,因為喝醉了,他根本記不清楚前前后后的事情。
羅曼看著江驁宸醉酒的姿態,不由得嗤之,曾幾何時的大公子沒想到如今變成這副摸樣。
羅曼抓住江驁宸的手,反而說道:“我請你喝一杯,那一百元我不要了。”
“不行,我說了要給你的。”江驁宸執拗地再尋找一遍,羅曼干脆離開了臺,江驁宸看到羅曼轉身離開,他也著急地追出去,一直跟著羅曼追出酒。
羅曼走在前面,江驁宸搖搖晃晃地跟在她身后面,還一邊嚷道:“喂,小姐,我今天…今天錢沒帶夠…下次我一定給你…”
羅曼冷笑一聲,而后扭頭又問:“你為什么這么在意給我錢?這首曲子對你就這么重要?”
江驁宸手扶著墻壁,好讓自己能稍微站直一點,他抿了抿嘴唇,瞄了一眼羅曼又說:“是的,這首曲子真的很重要,說出來你可能要笑話我,我的那個故人也很喜歡,每一次她看到我都會彈這首曲子給我聽。不過很可惜,我當時只是覺得曲子好聽,別的什么都沒有了。”
羅曼故意輕蔑地笑道:“可是我覺得這首曲子也真的只是單純的好聽而已,難道還有什么別的意義?”
“曲子是沒有生命的,可是賦予感情,它就能傳遞人的喜怒哀樂,或許你不知道,我聽這首曲子的時候,好像看到了她。”江驁宸注視著跟前的羅曼,過后又道:“呵呵,我都不知道為什么跟你說這些。”
羅曼別過臉,隱忍怒氣啐道:“你說的不錯,可是領悟的太晚。”
“你怎么知道?”江驁宸皺起眉說道:“我就是現在才知道自己當初有多么可惡。不過,太晚了,一切都晚了。”
羅曼冷漠地說:“這么說,你今天來只是因為想起了她?”看來江驁宸今天出現跟唐昕沒關系。羅曼稍微放下心來。
江驁宸踉踉蹌蹌地朝著羅曼走去,羅曼本能地往后退了幾步,好保持與江驁宸一定的距離;江驁宸緊跟著不舍,羅曼的態度也始終不會緩和,兩人相持不下,最后江驁宸支撐不住,在羅曼身前倒下了。
羅曼真的想一走了之,低頭看著曾經的愛人醉倒在自己腳邊,她的心居然如此冷靜,或許這才是最好的證明;她證明了自己,證明了她根本就不是那個施然,既然不是施然,又何必在意江驁宸,何必在意信叔到底把自己當做哪個女兒。
羅曼展露一絲微笑,又朝著江驁宸輕輕踢了一腳,喝道:“喂…喂,這里是大街上啊…”
江驁宸不是應該和施妍在一起的嗎?沒有了她,沒有了母親,他們更應該在一起了,為何他會這么狼狽不堪?看著江驁宸蒼白的嘴唇,羅曼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轉念一想,如果通過江驁宸來控制施妍是不是更有效?敵暗我明,一直都讓自己處于劣勢,看來這一局能好好地為自己博回一戰。當真的是施妍陷害了自己,那么江驁宸身上肯定知道得更多;他們的設計、他們的陰謀、甚至唐昕遭人追殺,江驁宸肯定是知道的。
思及此,羅曼的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后她攔下出租車,將江驁宸拐回家。
信叔從自己房里出來,看到羅曼背回來一個喝醉酒的男人,他幫著忙把男人扶到沙發上,于是問道:“曼曼,他是誰啊?”
羅曼拍了拍手,說:“不知道。”
“不知道?”信叔驚訝地看著她,羅曼莞爾一笑,又道:“他在酒喝醉了酒,一直跟著我,然后就倒在地上了,我看他可憐便把他背回了家,爸,你別胡思亂想了哦。”
信叔聽到羅曼若無其事地喊了自己,心里美滋滋起來,這段日子他們父女兩個幾乎碰不到面,更別說聽到羅曼這么親切地稱呼自己,原本以為那次的坦白會造成他們之間的溝壑,為此信叔一直懊惱不已,可是如今看來,羅曼是想通了,聽到她很自然地叫“爸”,信叔忍不住竊喜萬分。
“爸,今晚上他睡沙發,你拿點被子之類的東西給你蓋上就好了。”羅曼吩咐著說,然后去洗手間拿了一個盆出來,放在沙發旁邊。
“曼曼,今晚上你睡覺的時候可要把房間門關好了。”信叔擔心地說:“你也不了解這個家伙,萬一是個流氓之類的人物,那就不好了。”
雖然江驁宸算不上正人君子,不過這種流氓行為,他還是不會做的,沖著對他好幾年的了解,這一點羅曼還是能肯定;說到了解,羅曼不禁冷靜下來,她真的了解過江驁宸嗎?或許他們的感情并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她把關系想當然化,沒有了感情的栽培,于是很快就凋謝了。終日不能相見,施妍自然是有更多的機會接近江驁宸,他們茍且之事也是早晚的事情,說不定是朋友圈子里公開的秘密,只有她和母親不知道而已。
羅曼坐在床上平靜地凝視窗外的月光,她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將模糊不清的感情糾葛好好地梳理一番。她和江驁宸是再也回不去了,這個傷害了她身心的人,一定要付出代價;至于那個施妍,留著跟自己相同血液的女人,卻有著不一樣的蛇蝎心腸,她不會放過的,她曾經奪走自己的一切,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她也清楚了,她羅曼也要讓施妍好好地嘗嘗被人出賣,被人奪走一切的滋味。
“啊…”江驁宸覺得自己頭痛劇烈,四肢麻痹,他在沙發上稍微動彈一下,可是由于身材高大,才一個轉身就從沙發上面掉了下來;掉在地上的江驁宸驚動了陽臺上晾衣服的羅曼,她一身輕裝,笑臉吟吟地問:“你還好嗎?”
江驁宸不記得自己怎么會來了這里,還有面前這個清秀的女孩子是誰?她對自己這么熱情,不知道有沒有什么目的。
羅曼隱忍笑意,她完全聽到了江驁宸內心的疑問。
江驁宸看著手指包扎的地方,于是問道:“我怎么會受傷了?”
“你昨晚上喝得太醉,倒在地上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手,我幫你簡單地包扎一下,你還痛不痛?”羅曼保持微笑,心里卻暗自得意自己的杰作,要想控制江驁宸,唯一的辦法就是發揮佛珠的能力,讓自己能完全滲入江驁宸的內心世界。
“我的頭好痛。”江驁宸揉了揉太陽穴,羅曼從廚房端了一杯醒酒茶,遞給江驁宸說道:“你喝了它,可能會好很多。”
江驁宸頓了頓,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喝了再說。
“請問我怎么會在這里?還有,你…你是哪位?”
“你昨晚上一直跟著我走了好幾條街,后來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你不記得了嗎?”
江驁宸茫然地搖了搖頭,驚訝地反問:“我…我跟著你走了好幾條街?”
羅曼嫣然笑道:“還好我在酒就看到了你,否則還以為你是什么流氓壞蛋呢。這里是我家,你放心地休息,等頭沒那么難受了再回去也不遲啊。”
“謝謝。”江驁宸說道:“這么說,是你把我帶回來?還讓我在你家里留宿一晚?”
“當然,不然你現在肯定被人拔得精光扔在大街上了。”
江驁宸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那真是太感謝你了,我…我之后一定會重謝你的。”
羅曼笑著說:“等你回去了再。現在有沒有好一點了?”
“恩,是好了很多,這個湯很有效。”江驁宸感激地說。
“這個你得感謝我爸,他以前就是個酒徒,自己研究出來這種醒酒湯。”羅曼笑著又走到陽臺上,一邊把沒有晾完的衣服掛起來,一邊說道:“桌子上面有早餐,醉酒醒來的人肯定會肚子餓,你去吃一點。”
江驁宸對于羅曼的細心照顧頓時顯得不知所措,他回國后還不曾有人這么照顧自己,沒想到喝醉了一次酒,就能有這么好的待遇。
“對了,你爸爸呢?”
“他去晨練了。”羅曼拿著水桶從陽臺上走進來,看了一眼江驁宸,又道:“吃了飯,我帶你出門。這里巷子多,你一個人出去我怕你迷路了。”
“哦,謝謝你。呃,請問你叫什么名字嗎?”江驁宸小心翼翼地問道。
羅曼站定后,回過頭來,鎮定地對著江驁宸,一字一句地說:“我叫,羅曼。”。
096不速之客的征兆
羅曼喜歡站在后院的臺階上,感受洛麗瑪絲散發在風中的迷人清香;今天她沒有看到花農進去花園里面修剪,于是她大膽地邁進去,更加接近這片花海。
羅曼走得很小心翼翼,畢竟是玫瑰,長滿利刺,稍有不慎肯定會被莖上面的暗器刺中。但是她這是第一次這么接近洛麗瑪絲,就是在花店也不一定能買的著。白色的玫瑰籠罩著死亡的氣息,這么漂亮的花卻被人刻意加上不好的意義,不知道洛麗瑪絲會不會有意見。
羅曼笑了笑,覺得自己的想法也很無聊。當她轉身慢慢地從花海里面走出去的時候,忽然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扭頭望去,是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站在她的左側方位,因為背對著羅曼,她一時間看不清楚那人的臉。
羅曼以為是某個老師跟自己一樣喜歡這片花海,也沒太在意那么多。
“羅老師…”在臺階上看到羅曼的陳媽媽,喊了一聲她,并且向羅曼揮了揮手。
羅曼笑著應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出來。”
第一天來的時候陳媽媽就告誡羅曼,不要一個人隨便過來花海,雖然不能詢問緣由,但是在大宅子里面,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古里古怪的規矩。
羅曼轉了個身,霍地想起不遠處的“女老師”,于是她好心好意地回頭,想叫上她一起離開,可就在羅曼回首之時,她卻根本看不到剛才那個白色的背影;空蕩蕩的花海中,只有些許微風拂過,剛才那個背影就像是隨著微風突然消失了。
羅曼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由于慌張而不小心碰到了洛麗瑪絲尖利的刺,扎得她的手背流出了鮮血,一滴火紅的鮮血滴在了純白的洛麗瑪絲的花瓣上,顯得格外刺眼。
陳媽媽看到不對勁,趕緊走下去將神情恍惚的羅曼拉著返回了下人房。陳媽媽將壁爐里面的火稍微調的大一些,讓羅曼冰冷的雙手能感受到暖意。被扎的手好像瞬間麻木了,她活動了好半天才恢復正常。
“以后還是不要去了。”陳媽媽從廚房里面拿來一些湯,她遞給了羅曼,叮囑道。
“陳媽媽在臺階上看到我的左方有沒有其他人出現在花海里面?”羅曼忍不住還是想問。
陳媽媽搖了搖頭,說道:“就你一個人,天氣冷,也沒人想過去修剪洛麗瑪絲。”
“已經是深秋了,為什么花不凋謝?”
“這里的洛麗瑪絲一連四季都不會凋謝。”陳媽媽淡漠地說:“對于莊園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這顯然是在拒絕羅曼的追問,因為在莊園里面,只有陳媽媽資歷最老,她知道的事情肯定更多。既然陳媽媽都這么說了,羅曼也停了嘴,不方面再問。
稍晚的時候,羅曼打算返回自己房里休息。因為辛迪,她現在隔三差五就會留宿在莊園里面,不過這樣并不礙事,花姐那邊已經說好了,不用過去上班,如此一來,她就不用兩頭趕時間,還有空閑時間陪著辛迪玩耍,或者練練鋼琴;辛迪在羅曼的正確引導下,逐漸喜歡彈鋼琴了,不過,羅曼覺得辛迪還是不肯開口說話,那么心里的病肯定還是沒有好。要解決辛迪的根本問題除了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還必須知道她留下創傷的起因。
羅曼擔心辛迪想起來可怕的事情會適得其反,還是打算自己先去找心理醫生了解情況之后再做決定。
她幾乎每一次睡在莊園都會失眠,這樣的情況并不好,至少在潛意識里她心里對這個地方仍是不放心,或者說來到莊園會讓自己莫名的憂郁,從而影響了自己的睡眠。當羅曼打開床頭燈的時候,忽然聽到若隱若現的鋼琴聲,很緩慢,但是節奏感不錯。
羅曼打開門,鋼琴聲也稍微變大,她立刻聽出這就是《月光曲》。在空曠的莊園里面,寂靜的夜晚突然傳來這樣的曲調,讓羅曼把原有的欣賞陡然變成多疑的害怕。她批了一件外衣,悄悄地走出去,隨著音樂的引導,她朝著鋼琴房邁出猶豫不決的步子。
這樣的曲子肯定不是辛迪彈出來的,她記得自己還沒有教這里,如果是陳媽媽,那更加有些不靠譜;會是誰?懷著這樣的急切,她忍不住探身,從門縫里面觀察鋼琴房的動靜。
鋼琴房里面只是亮著一盞壁燈,在微弱的壁燈下,有個人坐在鋼琴旁邊安靜地彈著曲子;羅曼抓住房門把手,就好像抓住了自己即將跳出來的心。
當她還在門外徘徊之時,音樂聲戛然而止,嚇得羅曼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暴露了。緊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靠近自己,糟了,那人肯定是發現自己了,想打開門看看究竟。怎么辦?羅曼下意識松開手,往旁邊走廊縮回去。
她的后背緊貼著墻壁,耳朵里面傳來鎖門的聲音,再就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還好不是被人發現,而是他決定回去休息了,究竟是誰?羅曼心里浮現這樣的猜忌,是哪個女仆嗎?辛迪聽到的腳步聲就是她的嗎?
羅曼咬著唇不敢探出腦袋,片刻之后,她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于是羅曼一屁股坐在地上,長嘆一口氣,這時候,她將外套脫下來,就剛才那幾分鐘,嚇得她直冒冷汗。
“沉重的腳步,月光曲…”羅曼一個人嘀嘀咕咕地自語:“會不會有聯系呢?”
“羅老師,羅老師…”陳媽媽提高嗓門再喊一聲,驚得羅曼渾身一顫,眨了眨眼看著陳媽媽,尷尬笑道:“陳媽媽,你叫我?叫我有事嗎?”
“是不是早餐不好吃?”陳媽媽微笑地問。
“沒,不是的。”羅曼低頭一看,自己盆里的三明治就快要被自己五馬分尸了,剛才光顧著想問題,卻一直用叉子攪拌三明治,陳媽媽看到后這才忍不住提醒地喊著羅曼。
“陳媽媽,柏先生說,讓您過去一下。”女仆送了早餐下,然后帶著話。
陳媽媽擦了擦嘴,站起來準備離開。
羅曼恍然大悟地說:“對了,怎么忘了他?”
“羅老師,你忘了什么?”陳媽媽扭頭又問。
羅曼憨笑說道:“沒什么,沒事。哦,對了,陳媽媽,柏先生昨天晚上就回莊園了是不是?”
陳媽媽笑著說:“柏先生會在莊園住三天。”然后走出了下人房。
“在莊園過夜,真是奇怪了,他不是從來都不會留宿莊園的嗎?”羅曼驚疑地自問。
“每年這三天的日子,柏先生都會留宿莊園的。”其中一個吃早餐的女仆神秘兮兮地說。
羅曼瞅了一眼女仆,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吃了飯之后,她拿來掛歷,分析上面的日期,如果是陽歷,那么現在是十月多,但是陰歷就是九月份,九月份肯定出了什么事,柏御非才會每年這三天破例留宿莊園的。這么說,昨晚上彈鋼琴的人極有可能是他。
月光曲本來就悲情,而羅曼從柏御非所彈的鋼琴聲里面還聽到了更多的憂郁和無奈,就是柏御非一在莊園就和外面不一樣的感情,多了一份憂郁,少了很多陽光。就是這個莊園,大大有問題,什么腳步聲,什么鋼琴曲,全都是柏御非玩弄的把戲,他將自己的感情埋在莊園里面,說不定就是埋在洛麗瑪絲花海里面。
羅曼還是趁著陳媽媽沒注意的時候獨自跑去花海,她明明看到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子站在花海中,她不相信只是一剎那的眼花,她從來就沒有眼花,在這么一望無際的花海中,怎么就會無緣無故產生眼花?
想著想著,羅曼又走進花海中,她看到正前方站立著一個潔白的背影,就是她,羅曼興奮不已,急切想證明自己沒有眼花,于是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盯著背影,不顧洛麗瑪絲的利刺,就算被洛麗瑪絲扎傷了自己,她也奮不顧身地撲上去。
她為什么要撲上去?當自己反問自己的時候,那人卻憑空消失了,羅曼慌張地在原地掙扎,周圍的洛麗瑪絲纏繞著她,這些花好像要進入羅曼的身體里面,看到有鮮血的傷口,它們就鉆進去,痛得羅曼尖叫。
羅曼猛地睜開眼,從自己床上坐起來,她氣喘呼呼地張望四周,發現自己睡在房間里面。猝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低頭查看自己身上的傷痕,不過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傷痕。
羅曼平靜下來,仔細地想了想,確認自己就是做了噩夢,做個這個奇怪的噩夢。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恐怕就是這樣的,白天一直對陌生女人念念不忘,才會夜里夢到她,但是為什么在夢里,洛麗瑪絲會變得那么可怕?它們仿佛有了生命,朝著自己敵意地攻擊,企圖占領她這個不速之客。
羅曼為自己泡了一杯熱茶,她雙手捧著茶杯,讓滾燙的溫度刺激自己的神經,她想再清醒一些,不想被噩夢打擾了。
097與辛迪是同盟國
辛迪將今天練習的曲子全都彈了一遍,可是羅曼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辛迪爬上她的身,然后在羅曼耳邊使壞,輕輕吹拂,就像一股微風從她身邊劃過,讓羅曼即可想起夢中的場景。
羅曼下意識深吸一口氣,噌地站起來,可是她沒有及時抓住身上的辛迪,于是在她站起來的同時,辛迪不小心摔下去,滾在地上一動不動。
羅曼恍然回神,蹲下去詢問辛迪的情況,好在辛迪也很堅強,她沒有哭泣,只是驚慌地注視著羅曼。羅曼看到她受傷的表情,突生愧疚。
“對不起,我剛才想別的事情去了,沒有留意你爬上來。”羅曼抱著辛迪,說道:“辛迪,你爬到我身邊干什么呢?這樣很危險的。”
辛迪笑咯咯地看著羅曼,心里想著:我想偷聽羅老師在想什么,我湊到你的耳邊聽不到你心里想什么,為什么羅老師能聽到我心里想什么呢。
羅曼微笑地說:“因為羅老師有這個。”羅曼拿著脖子上面的佛珠,又道:“辛迪現在還不懂,當然我也不懂為什么有了佛珠我就能聽到別人心里想的事情,不過呢,一切功勞都是它,讓我知道辛迪心里想了什么,這樣的話辛迪不說話,我也能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只是…羅老師更加希望辛迪開口說話。”
辛迪眨了眨眼睫毛,像是掃去眼眶里面的疑惑,她聽了羅曼的要求,卻沒有再想什么,羅曼捧著辛迪的臉,鄭重其事地問:“能不能告訴羅老師一個人,你為什么就是不想說話?是不是害怕什么?”
辛迪瞪著無辜的大眼睛,仍舊不肯開口。
羅曼故意生氣地捏著辛迪的小臉蛋,皺起眉頭說:“羅老師喜歡能和自己一起彈鋼琴唱歌的小女生哦…辛迪再不說話,羅老師就不喜歡辛迪了。”說著,羅曼當真將辛迪放下來,然后轉身準備走掉,可是辛迪用小手拉著羅曼的衣角,她仰著頭,凝視著羅曼,想到:羅老師,不要離開我。
羅曼垂首睇著辛迪可憐楚楚的樣子,頓時軟了心,蹲下來撫摸著辛迪的臉,嘆道:“算了,用這樣的方式逼迫你,實在太殘忍了。等以后我們再慢慢調節過來好不好?辛迪,你不說話,用心回答羅老師的話。”
辛迪點了點頭。
“老師問你,你想不想開口說話?”羅曼試探地問她。
辛迪思考一會兒,搖了搖頭,可是再想一會兒后又點了點頭。
羅曼不解地問:“怎么會拿不定主意呢?是不是有難言之隱?”
“他不許我說話,他總是叫我閉嘴。”辛迪心里想著。
“他?”羅曼驚訝地追問:“什么他?他是誰?”
辛迪又呆呆地注視著羅曼,不再回答。片刻之后,突然有人敲了門,嚇得羅曼渾身一抖,她抱著辛迪過去開門,看到陳媽媽站在門口,微笑說道:“羅老師,柏先生在書房等你。”說著,陳媽媽從羅曼手中把辛迪抱走了。
羅曼惴惴不安地走去書房,其實知道柏御非找自己,她沒什么害怕的,可是她總覺得晚上彈鋼琴的人就是他,他奇怪的舉動將山莊彌漫著更加瘆人的氣氛。
“柏先生…”羅曼站在門口偷瞄一眼書架旁邊的男人,他的側臉輪廓更深邃,掃了一眼就能多人目光,即便是被迫移走,心里也烙下印跡,無法磨滅。柏御非放好書本,悠然問道:“聽陳媽媽說,你已經住在山莊好幾天了,還習慣嗎?”
羅曼低著頭沉聲回道:“謝謝柏先生關心,我有自己的房間,談不上習慣不習慣。”
“呵呵,你好像對我有點敵意了。”柏御非雙手一攤,似笑非笑地說。
羅曼伺機朝著他的雙手望去,這樣纖細的長手指的確很適合彈鋼琴。
柏御非也察覺羅曼的目光是看著自己的手指,于是他縮回手笑著問:“怎么?我的手是不是有什么問題,讓羅老師這么留意。”
羅曼抿了抿嘴,說道:“沒有,我只是想柏先生的手如果不彈鋼琴會不會太可惜了。”
“哈哈哈,我沒有那么多時間花費在這些上面。”柏御非湊近了說道:“雖然我很喜歡聽別人彈。”
羅曼抬起頭盯著柏御非的雙眼,又問:“那么柏先生會不會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出來彈鋼琴以此娛樂?”
柏御非隱去笑意,歪著頭說道:“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我就算在自己的莊園這么做了,那又如何?”
“可是你沒想過自己這么做會對別人產生一定的影響嗎?”羅曼瞪著柏御非說道:“就因為你這樣的習慣,所以每一次在深夜出現的沉重的腳步聲都會影響辛迪的睡眠,久而久之,她對這樣的腳步聲產生了幻覺,就算沒有出現腳步聲的時候,她依然睡不著,總以為身邊還會傳來這樣可怕的腳步聲。”
柏御非吁了一口氣,慍怒地說:“我不明白你說的話,什么腳步聲,我沒有聽到什么腳步聲。”
“我聽到了,就是你的腳步聲。”羅曼嚴肅地說。
“你跟蹤我?”柏御非上前一步,逼近了羅曼。羅曼企圖往后退一步,好保持安全距離,可是柏御非卻伸手攬住羅曼的腰,并且同時用力往前一拉;頃刻間,不但自己沒有趁機逃脫,反而被柏御非拉得更近。兩個人的呼吸游走在狹小的空間,甚至羅曼還能聽到不規則的心跳聲,究竟是自己的還是對方傳來的,她已經無暇顧及,總而言之,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逃離這樣的局面,然而柏御非再用另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臂,這樣,羅曼只能是狼狽地被柏御非控制自己的魔掌之中了。
“說,你為什么跟蹤我?”柏御非面無表情地問。
羅曼別過臉保持冷靜地說:“我沒有跟蹤你,我只是聽到月光曲,所以出來了,我想找到讓辛迪一直害怕的聲音,所以晚上我都睡得十分謹慎。”
“你為什么對辛迪這么好?”柏御非故意問道:“難道是因為她是我的女兒,你就要對她好,你覺得你這么做才會討我的歡心?”
“我并不覺得你把辛迪當做女兒看待。”羅曼不留情面地說:“事實上我看到的卻是你對辛迪不聞不問,就算問了她的情況也不會考慮她的感受,嚴格意義上,你根本就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你和我的父親相比,相差太遠了。”
柏御非突然撒了手,將羅曼推離自己身邊,羅曼腳跟沒站穩,踉踉蹌蹌地回退好幾步才扶著墻壁站好。
“你只是一個家庭教師,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更加不必了解多少。”柏御非冷漠地說道:“我對辛迪如何那是我的事情,你根本沒必要為辛迪打抱不平,你的那些激情最好還是用在比賽上面,得罪我對你沒什么好處。”
羅曼緩和了語氣,說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真的關心她,她還是個小孩子,心太脆弱,她不開口說話就是最好的例子,難道真要等到哪一天,她連門也不愿意出了嗎?”
“我找過國內外無數個醫生。”柏御非蹙眉說道:“他們都說這是辛迪的心病,心病要心藥。我去哪兒找心藥給她?”
“心藥不是真正的藥,這一點你不可能不懂。”羅曼固執地說:“辛迪告訴我,有個人叫她閉嘴,所以她不敢說話。”剛才羅曼那么憤慨是因為她懷疑這個叫辛迪閉嘴的人正是柏御非,可是相談下來,羅曼覺得柏御非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解除。
“辛迪告訴你?”柏御非立刻覺得不對勁,扭頭對著羅曼質問:“她怎么告訴你?難道寫給你?”
羅曼想起辛迪的畫畫天賦,于是編造著說:“你不知道,辛迪在畫畫方面很有天賦,是我從她畫的畫上面領悟到的。”
柏御非冷笑一聲,說道:“你當我三歲小孩,看圖說話也可以胡謅。”
羅曼賭氣地說:“你不相信?那好,我現在就可以演示給你看,只要是辛迪現場給你畫的畫,我都能說給你聽她畫里面的意思。”
柏御非將信將疑地瞇著眼,思慮之后說道:“讓陳媽媽把辛迪小姐抱來。”
羅曼狡黠地笑了笑,應道:“你看著。”
辛迪在畫板上畫了兩個人,還有一片海,有只小船在上面飄蕩。羅曼看了之后,回頭對著柏御非說道:“辛迪想告訴我的意思是,在她五歲生日的時候,你曾帶著她出海,那一次她非常開心。”
“就憑這樣的畫,你能看出這么多事情?”柏御非還是不敢相信。
羅曼朝著辛迪問道:“辛迪,你說老師說得對嗎?”
辛迪點了點頭。
柏御非若有所思地說:“我看你是了解了辛迪心中所想。”
“隨便你怎么,對了,辛迪從畫中還反映出另一個問題,那就是你答應過這一次生日還是會帶著她出海,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快到了?”
柏御非瞅了瞅辛迪,又看了看羅曼,啐道:“你什么都能猜到,我看你就要成她肚子里的蟲了。”
在柏御非轉身之際,羅曼偷偷對著辛迪使了使眼色,他們早就是同盟,就算沒猜對,辛迪也會點頭認可的,更何況羅曼猜的準確無誤。
098外出目的
“羅老師,這里是辛迪小姐喜歡吃的零食,然后這包是她穿的衣服,如果比較晚回來,一定要記得給辛迪加點外套,還有…辛迪對海鮮的東西過敏,你不能給她隨便亂吃,還有啊…”陳媽媽啰啰嗦嗦一大堆,羅曼叉著腰笑道:“陳媽,我只是帶著辛迪小姐出去玩幾個小時,你覺得幾個小時的時間里面,辛迪小姐能出什么事?再說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辛迪的生活注意事項,你就不要那么擔心,我不會讓辛迪累著苦著的。”
辛迪也從車里面伸出頭,然后拉著陳媽手拍了拍,展露出燦爛的笑顏。
“還是羅老師有本事,居然說服了柏先生,讓辛迪小姐每周三出去走走玩一玩。”陳媽媽撫摸著辛迪的頭,輕嘆地說:“感謝你為辛迪爭取的這個機會,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只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改變,一時間慌亂了。”
羅曼認真地說:“柏先生也是看到我和辛迪相處得很好才放心讓我帶著辛迪出去看看,其實柏先生也很關心辛迪,我想他的關心方式與我們不同,所以我們不理解罷了。”
陳媽媽點了點頭,然后拿出一個信封硬塞給羅曼,并且說道:“你不必推遲,這是你應得的,如果辛迪在外面需要什么,你只管買,我會報賬給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羅曼尷尬笑道:“其實為辛迪爭取了這個機會我就覺得是自己的義務,所以星期三外出時間就不是我的工作范圍之類,這天是我和辛迪兩個人共同的假期,這里面的錢,我不能收。”羅曼堅持地說:“陳媽媽,我們都是真心關心辛迪,我不希望任何事情必須用金錢來衡量。”
說完,羅曼輕輕推開了陳媽媽,然后跳上了車,她吩咐揚子開車,于是揚子發動引擎,立刻驅車立刻了莊園。羅曼最終也沒有接受陳媽錢,在她心里,錢雖然很重要,可是也不是萬能的。
辛迪開心地依靠在羅曼的懷里,揚子從反光鏡里面看著后座上面的人,于是笑著說:“曼曼,你真有一手,柏先生那么古板的人,你也能搞定。”
“沒什么,我覺得柏先生也很好說話的嘛,再說了,大家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小姐。”羅曼拉著辛迪,辛迪趴在車窗,觀望著外面的風景。
“那你接下來準備帶著辛迪去哪里?”揚子笑了笑,問道。
羅曼突然隱去笑意,靜了靜,而后說道:“去唐昕的家。”
揚子雖然不解,可是聽羅曼說的那么堅定,他也只好先開往唐昕的住宅。唐昕住的地方離酒和他們的住所不遠,揚子已經是熟門熟路了,于是很快就開到目的地。
揚子停好車,才發現唐昕已經在下等候他們,羅曼抱起辛迪,然后對著揚子說:“揚子大哥,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我打算暫時在唐昕家里待一段時間,你要不先去表姐那里看看,等差不多時間了,我會打電話給你,你再來接我就好。”
“在這里?”揚子疑惑地問。
羅曼點頭說道:“是的,剛才我想起要和唐昕商量一點事情,等一下我也不知道要帶著辛迪去哪里玩比較好,所以我就不必麻煩你送我們了,等返回山莊的時間到了,我們就會來這里與你匯合。”
唐昕在下招了招手,羅曼看揚子有些猶豫不決,于是急切地問:“難道揚子還不相信我嗎?”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們的安全問題,那你一個人照顧辛迪一定要小心啊。”揚子叮囑著說:“有什么事情就打電話給我,也不一定要在這里匯合,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可以直接過去接你們。”
“好的,那就拜托了。”羅曼將辛迪抱好,轉身就朝著唐昕走去。唐昕拉著羅曼走了幾步,羅曼仍有懷疑,便回頭看著揚子開車離開,她才放心地和唐昕一起上了。
“那不是娜娜的男朋友嗎?”唐昕說道。
“恩,他也是柏先生的司機。”羅曼說:“他好像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你?”唐昕驚訝地問。
“不是不是,是不放心我們的安全,畢竟我現在身上抱著的是身價好幾個億的寶貝,如果遭遇了什么危險,我們兩個的腦袋恐怕都補不上。”羅曼自嘲地笑了笑。
唐昕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辛迪的臉蛋,辛迪也不害怕,一個勁兒地傻笑,唐昕不由得笑道:“這小家伙很可愛嘛,一點也不像是有心病的嘛。”
辛迪微笑地看著唐昕,她還好并不怕生人,或許是對羅曼絕對的信任,因此也并不害怕和羅曼有關系的朋友。
唐昕開了門,家里收拾得十分干凈,其實唐昕家的擺設也很簡單,幾乎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她習慣如此,走哪住哪兒,身邊沒什么用品是超過一年以上的。
羅曼放下了辛迪,讓她自己活動,唐昕把門窗關好,一邊說道:“我查詢了不少書,對于這樣的小孩子,還是讓他們慢慢地恢復記憶為好。如果長大了,可能傷痕會更深。”
“不會有反效果嗎?或者說副作用。”羅曼遲疑地問。
“說不好,這要看她的承受能力。”唐昕看著辛迪說道:“我從她身上倒是看不出憂傷,看來她的承受能力肯定比一般小孩子要強,我相信她能挺過去。”
“唐昕,這件事情我不想傷害了辛迪,你看著辦就好,如果進行一半覺得不行,一定要及時收手。”羅曼憂心忡忡地說:“我是想治愈她,并不是想窺探她的秘密。”
“你放心,對這樣可愛的小女孩,我也不舍得下手。”唐昕和顏悅色地說:“或者我們可以試著先交流,然后再催眠。”
羅曼喊了一聲辛迪,辛迪走到羅曼身邊,對她是絕對的信任。羅曼輕輕刮了刮辛迪的鼻梁,寵溺地問道:“辛迪,你想不想知道自己聽到的腳步聲是從哪里傳來的?”
辛迪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羅曼扭頭看著唐昕,唐昕又問:“辛迪小朋友,你現在離開了莊園,還會不會害怕?”
辛迪思慮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
“這么說,你是害怕莊園?”
辛迪盯著他們兩個,眨了眨眼,并未作出任何回應。
羅曼也聽不到辛迪心里所想的事情,看來這個時候辛迪的心肯定很矛盾。
“辛迪,你說誰不讓你說話?”羅曼突然想到那天未進行下去的談話,于是又趁機問她。辛迪還是睇著羅曼,不吭聲也不想。
唐昕詫異地問羅曼:“你怎么知道有人不讓辛迪說話?是誰這么缺德?為什么不讓辛迪說話?難道辛迪不開口說話就是因為那人的恐嚇?”
羅曼暗嘆一聲,說道:“我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老實說,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然后將他痛罵一頓,辛迪還是這么一個小女孩,為什么要命令她,不許她開口說話呢。”
“會不會是柏御非?你老板?”唐昕說:“你想想看,在莊園里面還有誰能這么大膽子?還有誰敢這么命令?”
“你現在想的跟我一開始認為的是一樣的。”羅曼分析地說:“可是后面我和柏御非正面交涉過了,我雖然沒有直接問他是不是他這么對待辛迪,可是結果卻根本不符,反而將他的嫌疑降為零。”
唐昕思索說道:“按照你這樣的說法,在莊園里面肯定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是辛迪敬畏的角色,他的身份不比柏御非低,甚至他在辛迪身邊無時無刻出現,這才讓辛迪無法開口。”
羅曼腦海里忽閃一個念頭,她恍然驚呼:“她?”
“誰?你想起了誰?”
“陳媽媽。”羅曼瞪大雙眸,不可思議地說:“不會的,應該不是。”
“陳媽媽又是什么人?”
“她…”羅曼若有所思地說:“她是莊園里的管家,一直都住在莊園,應該說是看著辛迪長大的奶媽媽。如果說除了柏御非,就屬她在莊園里面的分量還不能小覷。并且她才是和辛迪一直形影不離的人。”
唐昕拉著辛迪,輕聲問道:“辛迪,現在這里沒有陳媽媽,你要不要開口說話?”
辛迪忽然很排斥唐昕,推開了她的手,當羅曼想抓住她的時候,辛迪也同樣躲開;這樣的反常舉動,讓羅曼很著急,她靜下來一聽,辛迪小姐心里想著:陳媽媽對我很好,她沒有錯,她真的沒有錯。
“辛迪是擔心我們懷疑陳媽媽。”羅曼蹙眉說道:“她否定了我們的猜測。”
唐昕將信將疑地問:“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
“哦,我當然是從她的舉動上面分析出來的,我和她畢竟也相處一段時間,因為她不能說話表達自己的意思,我才從生活的點滴當中領悟出來她的意思。”羅曼牽強地解釋道:“剛才她推開我們的意思,很明顯是因為聽到我們懷疑陳媽媽才會這么排斥的嘛。”
唐昕唧一下嘴,無奈地笑道:“反正她也不開口,你怎么說都行了,好了,你還要不要我給她催眠?再磨蹭兩下,我估計時間不夠了。”
“來。”羅曼說著坐在沙發上,然后把辛迪抱在自己腿上,好讓她保持一個比較舒坦的姿勢進入深度睡眠。
099夢魘驚魂
落地窗簾隨著冷風飛舞起來,房子的角落卷縮著一個人。她身穿白色長裙,披頭散發,雙目呆滯,嘴唇上面不著一點血色,看樣子應該病了很久;可是她赤著腳坐在冰冷的地上,就算全身瑟瑟發抖,也沒有人過來扶她一把。
“現在辛迪可以告訴我,你看到的是什么房子嗎?”唐昕引導著輕聲說道:“如果是莊園,你就點點頭。”
辛迪緊閉著眼,聽了唐昕的話,不知不覺地點了點頭。羅曼半跪在沙發椅旁邊,守護著已經進入睡眠的辛迪。
唐昕得到辛迪的回應,于是又進一步說:“現在辛迪往前走,慢慢地走在去莊園的路上,你看到了仆人,看到了洛麗瑪絲,看到了花海…然后辛迪要怎么走?又看到了什么?”
“小姐,你怎么一個人出來了?”女仆似乎發現了辛迪,她抱著辛迪走進房間,然后把她放在床上,叮囑道:“今天晚上柏先生說了,任何人都不可以隨便在莊園走動,小姐,你就乖乖地睡覺,來,我給你講故事。”
辛迪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她聽到了好多的腳步聲,這些急促的腳步聲都是朝著走廊盡頭的方向跑去,辛迪也很想過去。
唐昕看了一眼羅曼,挪過去輕聲說道:“你看,辛迪的眉頭皺起來了,看來她遇到難題。”
“怎么辦?”羅曼扭頭又問。
唐昕想了想,說道:“我幫助她跳過去,可是我擔心難題的后面就是真相,如果她一時間接受不了,可能會驚惶失措,輕者就自然驚醒,重者…”
羅曼抓住唐昕的手臂,急問:“重者會怎樣?”
“噓——”唐昕說道:“你不要這么激動,我說了我不會讓辛迪受傷害的,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辛迪能不能闖過自己心里那道防線就要看你的了。”
羅曼緊握著辛迪的手,輕撫著安慰:“不要怕,我在你身邊。”
唐昕摩擦雙手,覺得壓力好大,這比催眠殺人還要費事。
“辛迪,你現在在莊園里面了,你聽到了腳步聲,對不對?”唐昕大膽地詢問。
辛迪呻吟一聲,而后動了動睫毛,點了個頭算是給他們回應,這下令唐昕和羅曼都十分雀躍,終于找到了辛迪的心結。
女仆離開之后,辛迪立刻睜開了眼,她聽著外面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然后從自己床上爬下來,她悄悄打開門,這時候已經沒有人會注意她這個小不點了。外面格外明亮,今晚的莊園似乎出了什么事情,辛迪小小的心靈有著不同尋常的觸動。
“辛迪,你打開了門去看外面走廊上的動靜,你要看清楚究竟是誰的腳步聲…”唐昕繼續念念不休地說。
辛迪抓著羅曼的手越來越緊,羅曼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她突然拉住了唐昕,給她使了使眼色,暫時不讓她繼續引導辛迪,她害怕,她害怕辛迪會變成唐昕說的重者,如果他們治療不當,辛迪會受到更多的傷害。
“陳媽媽…怎么辦?”女仆跑著找陳媽媽,陳媽媽面色蒼白,全身戰栗,看似驚魂未定。
辛迪繼續跟著他們,跟著他們走了幾步后,她看到一個女仆身上染了鮮血,猛然間,辛迪大叫一聲驚醒…
羅曼嚇得趕忙緊摟著辛迪,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撫道:“不要怕,不要怕,是羅老師,羅老師在你身邊陪著你。”
辛迪靠著羅曼,呼吸不暢,羅曼著急地看著唐昕問道:“她這是怎么了?”
唐昕簡單地給辛迪做了檢查,繼而說道:“她沒事,應該是受了驚嚇。”
“好了,好了,我們到此為止,我現在的心一直都七上八下。”羅曼慌張地說:“我看我們還是算了,暫時不愿意開口就不開口,反正也不需要她做什么,說什么。”
唐昕撫摸著辛迪的小臉蛋,輕輕地問:“辛迪,你是不是很害怕?”
辛迪睇著唐昕,沉重地點著頭。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唐昕趁勢又問。
辛迪躲進羅曼的懷里,不愿意再交流。羅曼推開了唐昕,抱著辛迪說道:“今天就不要再問了,我不想辛迪想起那些讓她刺激的事情。”
唐昕站起來,叉著腰,凝重地說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莊園肯定有事,這件事情非同一般,嚇得一個孩子這么幾年都不說話了。”
羅曼猶豫著說:“莊園里面確實有事,哦,對了,我前幾天在莊園里看到不干凈的東西了。”
“不是?你看到不干凈的東西?”唐昕笑了笑,走去打開冰箱,開了一瓶啤酒,說道:“其實你說莊園里面有一片洛麗瑪絲,我就覺得挺不干凈的了,那是紀念死人的花,你說柏御非那么有錢,干嘛要弄個莊園出來種植那么多洛麗瑪絲?這些有錢人啊,真是燒錢燒得腦袋秀逗了,或者說他們當真就是怪癖人。”
“莊園里面的洛麗瑪絲一年四季都不會凋謝,這是更奇怪的。”
“恩,應該是專門有人護理,然后結合了一些輔助。”唐昕遞給羅曼一瓶啤酒說:“那你說說看,你看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我看到一個女人,身穿白色長裙,不過我沒看過她的臉,她每次都背對著我。”羅曼說道。
“你不是,這么倒霉?還遇見不止一次?”唐昕揶揄地說:“看來這個女人是看上你了?”
“唐昕,我跟你說正經的,我是真的看到了她。”羅曼堅持地說:“第一次是在洛麗瑪絲那片花園,第二次是在夢里,不過我當時不知道是夢,因為夢的太真實了,后來被嚇醒才知道那是夢境。”
唐昕抿了抿嘴唇,低喃:“這么說,你懷疑這個女人就是在莊園里?”
“恩,我不能肯定她在哪里,但是我能肯定她真的出現過。”羅曼說道:“那種真實感無法形容,只能感受對方的磁場,我往后望去,看到她立在花海中,白色的洛麗瑪絲和她的白裙相映,那種感覺很…很特別。不過那個時候我沒有多想,以為她是花農,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再望去,那人便消失無蹤了;之后我在莊園幾乎找遍每個角落,結果都是無功而返。我偷偷問了一些女仆,他們說,沒有一個女花農,并且正常的仆人也更加不可能會穿著白色長裙做事情的。”
“奇怪的女人…”唐昕放下啤酒,認真地說道:“我看你還是少住在莊園里,我不是怕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我只是怕…一個最簡單的常識,知道的越多的人往往最危險,因為她被殺的幾率會更高。我覺得人心比鬼心更險惡,讓你防不勝防。”
羅曼用手指梳理辛迪的頭發,干笑幾聲說道:“可是辛迪還不是在里面,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有刻意去知道什么,我只是一心想帶好辛迪,想她恢復正常,和別的小朋友一樣能高高興興地唱歌跳舞。”
“你又不是她媽。”唐昕一時口快,無意地說。
還沒等羅曼回應,只見辛迪撲上唐昕,用了她一下,看著辛迪猝然變得猙獰,唐昕和羅曼都有些吃驚。
羅曼將辛迪的臉扳過來朝著自己,然后嚴肅地說:“不可以欺負唐昕姐姐哦辛迪,你怎么了?”
“這你都看不出來?”唐昕笑著揉了揉手臂,說道:“這小家伙顯然是把你當她媽媽了,不許我這么說。”
羅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說道:“辛迪,我是羅老師,辛迪的媽媽…”說到這里,羅曼莫名的沉下心,她不知道辛迪的媽媽,好像這個女人就不曾出現過,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如果沒有她,又哪里來的辛迪?
羅曼緊張地抬起頭,遲疑地問著唐昕:“你說我看到的那個女人會不會是辛迪的媽媽?”
唐昕被羅曼這個大膽的猜測嚇懵住,不過片刻后,她又扭轉過來思緒,贊同地說道:“也不是沒可能啊那你知道辛迪的媽媽嗎?她現在在哪里?”
“我就是不知道,不但如此,辛迪的母親在莊園里面是個禁忌。”
唐昕舔了下嘴唇,饒有興致地說:“這樣,我去收集一下幾年前的娛樂消息,我相信像柏御非這么有錢的公子哥,如果身邊有什么新聞肯定不會逃過狗仔隊,這種花邊新聞,哼,那些記者恐怕比警察局的人還了解得多。”
“就這么辦,這事兒你幫我調查,有了結果趕快告訴我,知道嗎。”羅曼興致勃勃地提醒。
唐昕點了頭,又湊近了羅曼,壞笑著問:“喂,我幫你這個幫你那個,現在從你身上打聽點事情,你能不能告知一二啊?”
“當然沒問題。”羅曼應得理所當然。
唐昕捂嘴偷笑,然后八卦地問:“我說你羅大小姐,天天那么多事情要做,怎么就對自己老板的那點家事這么上心啊?老實交代,你對辛迪這么好,是不是因為柏御非?”
羅曼震驚地蹙眉,飛紅著臉念道:“你…你胡說什么呢…”
“我胡說?”
“當然胡說,哼,沒想到你也變得這么八婆了?”羅曼氣結地說:“我在莊園里面工作,那現在無緣無故被莫名女子監視,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查清楚?再說了,我天天都和辛迪相處,就是養只寵物那也會有感情的啊,何況辛迪還這么可愛。”
唐昕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說:“嗯,反正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哪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這個死丫頭,分明就是喜歡上柏御非了,還死不承認。”羅曼可聽得到唐昕心里怎么想,她知道唐昕會這么想,更加手足無措起來。如果能選擇,她還真希望自己現在聽不到唐昕的想法,免得自己一個人尷尬。
100廢物利用
()“這是你要的東西。”老人伸出烏黑的手,接了唐昕給他的錢,當唐昕剛要轉身的時候,突然有人走過來,那人身后面還跟著三兩個小弟。
“嘿嘿,居然在這里能遇到你,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啊。”阿輝奸笑一聲,說道:“別來無恙啊,唐小姐。”
唐昕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面對唐昕的無視,阿輝更是氣得咬牙切齒,他喊來身邊的人,要他們抓住剛才和唐昕做交易的老人。
“輝哥…”老人戰戰兢兢地站在阿輝身前,阿輝瞪著他問道:“剛才那個女人跟你要了什么?”
老人遲疑了片刻,阿輝的手下于是對他拳打腳踢。老人家哀求地說道:“輝哥,別打了,我說,剛才那個小姐跟我要關于帝皇國際的信息,我賣了一些別人收集起來關于帝皇國際歷年來的報道…”
阿輝的手下仍然不放過他,恨恨地踢了老人家幾次才罷手。
“帝皇國際?”阿輝喃喃自語:“不就是金先生和柏先生嗎?她收集他們的資料干什么?哼,這婆娘肯定有問題。好了,不要打了,我們走。”
“是。”
陳媽媽滿臉紅光,精神煥發,看到羅曼更是笑臉盈盈。羅曼好奇地問:“陳媽媽,今天有好事嗎?看你挺高興的樣子。”
陳媽媽坐在羅曼身邊烤著火說道:“是啊,今天辛迪小姐居然很乖地睡下了,不會總是拉著我的手不放開,也不會楚楚可憐的看著我想我留下來,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羅曼微笑地點頭,繼而說道:“確實很值得開心,我看我提出的建議還是有了效果。”
“那是自然的。”陳媽媽握著羅曼的手,說道:“我真的是太感謝你了,你知道嗎?之前我們整個莊園的人對柏先生和辛迪小姐都沒有辦法,現在你來了,無論是對辛迪小姐照顧有加還是對柏先生敢于直言,我們打從心里都對你佩服不已呢。”
羅曼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笑了笑說:“陳媽媽,你這話倒是說太重了,我只是出于好心對待辛迪,或許和別的小朋友相比,我會比較偏向辛迪,不光是同情,更多的是關愛。至于柏先生那里,其實我也害怕得不得了,柏先生在莊園里面的時候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和我在公司里面看到的他截然不同。我對他說出的那番話,無論是好聽的話還是厲言,那也是出于好意,我相信柏先生是懂事理的人,當然會贊同我的分析了。”
“這么多年來,柏先生和辛迪之間確實少了該有的溝通。”陳媽媽嘆息地說:“可是這不能怪柏先生,如果換做別人,恐怕一定早就不會將辛迪留在自己身邊了。”
“呃?”羅曼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不理解。
陳媽媽也沒有繼續往下說,改了口說道:“我的意思是,柏先生一直沒有再找可能是因為辛迪小姐,柏先生沒有留在莊園里面,就是怕辛迪看到他身邊的女人。”
“那他沒有想過為辛迪找一個…會真正關心她的母親嗎?”羅曼扭頭又問。
“你以為這么好找?”陳媽媽似笑非笑地注視著羅曼,反問一句:“陳媽大膽問羅老師一件事情,不知道羅老師有沒有男朋友?”
羅曼怔住了,立刻想歪了,臉紅起來。她躲閃著陳媽目光,支吾地說道:“那個…我看我也早點去休息,陳媽媽,我先回房間了。晚安”
“誒…”陳媽媽也站起來,她看著羅曼逃著離開,不由得會心一笑。
羅曼收到唐昕的信息,馬上趕去酒,她和小狼閑聊了一會兒等待著唐昕。
“喂,曼曼姐,你知道嗎,這幾天你沒來酒,有個人一直在這里找你。”小狼揶揄地笑道。羅曼聳了聳肩啐道:“我知道,不就是你唐昕姐嘛…她今天還發了信息約我呢,怎么還不來?”
“哦,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小狼偷笑著說,然后從羅曼身邊走開,羅曼扭頭一看,本以為是唐昕,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剛進門的江驁宸。
江驁宸掃視酒里面,終于看到羅曼的蹤影,于是他笑著迎上去,直接來到羅曼身邊;羅曼坐在椅上面,故意裝作很陌生。江驁宸卻不死心地打招呼:“羅小姐,還記得我嗎?”
羅曼側著身斜睨著江驁宸,平淡地說:“當然記得,江先生嘛,幸會幸會。”
“呵呵,我這幾天都在一直等你。”江驁宸開門見山地說:“不過我聽這里的調酒師說,你最近很忙很少來酒了,并且也沒有在酒彈鋼琴。”
羅曼看得出江驁宸有點失落,于是笑道:“我知道你想聽Nightleave。”
江驁宸尷尬一笑,說道:“也不完全是因為這首曲子,我覺得能認識羅小姐也是我的榮幸。”
小狼把酒杯送過來,江驁宸為羅曼倒了一杯,遞給她說道:“我馬上要離開了,這杯酒算是為我踐行。”
“你要離開?”羅曼驚詫地問。
江驁宸苦笑一聲說道:“是的,不過是暫時的離開,但是也說不好我能什么時候返回來。這一次我做生意沒有成功,我想短時間里面我是不會再過來了,當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居然就是羅小姐你,真的…所以我天天都來酒,一定要在離開之前再見你一面。”
羅曼接了江驁宸遞給自己的酒杯,輕笑說道:“那我也真是榮幸之至,能在江先生心目中占據一席之地也恐怕不是易事。”
“呵呵,羅小姐,其實…”江驁宸抿了抿嘴說道:“其實我一看到你覺得特別親切,真的,我說這話雖然有些唐突,不過是出于真心。”
“是嗎?不會是因為那首曲子你才會這么覺得?”羅曼故意笑著說道。
“不是不是。”江驁宸搖著頭說道:“我這幾年也聽了不少人彈給我聽,可是沒有其他人能彈得這么像…”說著,江驁宸突然止住了嘴,羅曼反問道:“像什么?”
“像另一個人…”江驁宸睇著眼前的羅曼,羅曼也毫不避諱地直視他,反正江驁宸肯定看不出她究竟是誰,她有什么好畏懼的?反而她要盯著他,看透他的心,看透他這個人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猥瑣和惡心。
“羅小姐,你….這么看著我…是不是我臉上有什么?”江驁宸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小心翼翼地問。
羅曼莞爾笑道:“你臉上沒有什么,不過我不是看你的臉,我是看你的心,我在想,你說的話對多少個女孩子已經重復使用過了。”
江驁宸頓時懵住了,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干笑幾聲說道:“不,羅小姐,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那樣的人。真的,我真的不是。”
羅曼一口飲盡了手里的酒,說道:“江先生是怎么樣的人,我想沒必要告訴我這個普通朋友,江先生不用這么緊張的。”
“不,羅小姐,你是真的誤會我了。”江驁宸解釋道:“這么跟你,我就沒有遇到過一個女孩子和你一樣能散發出讓我感覺特別親切的氣質,確切地說,我覺得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
“呵呵,江先生,我看你應該是久經沙場的男人了,你不覺得你說這樣的話很過時了嗎?”羅曼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說實在的,我聽了你這么說,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才好了。”
“可這就是我的感覺。”江驁宸急著說:“我知道很無禮很無趣,我只是想表達我內心的想法,不管羅小姐相不相信,這個感覺是存在的,在我個人的心底存在了,出現了,我用最簡單最老套的方式告訴了你,不是想給羅小姐產生困擾,更加不是想怎么樣…真的,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就這么簡單。”
羅曼別過臉,正巧看到門口盯著自己的唐昕,看來唐昕是發現了江驁宸,才遲遲沒有過來找自己,不過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這個男人,真是見鬼了什么想法;他的想法,羅曼現在可沒興趣聆聽,這個男人的底細,她是再明白不過了,人渣就是人渣,無論何時何地都改變不了人渣的本質。
想泡自己?哼,江驁宸,你就等著老娘怎么利用你羅曼冷笑一聲,然后對著江驁宸說道:“是這樣的,江先生,我突然臨時有點事情,這樣,我把我的電話號碼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暫時離開,也可以和我保持電話聯系,免得像這幾天浪費了你那么多時間。”
“不,等羅小姐,我不覺得是浪費時間。”江驁宸認真地說,在羅曼眼里卻變得十分可笑。
羅曼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用口紅寫在了江驁宸的手掌上面,然后又湊上去親吻江驁宸的手指,江驁宸渾身一顫,愣住了。
羅曼媚笑著說:“我等著江先生的電話,記得要回來哦”
語畢,羅曼眼珠子一轉,然后抽身離開了江驁宸身邊,她本來還不想和江驁宸糾纏太多,沒想到這個死男人自己不知趣地纏上了,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利用,就當是廢物利用了。
101誹謗門
()唐昕和羅曼返回家,一進家門,羅曼脫了自己的鞋就去倒酒喝。唐昕一副心事重重,羅曼知道她顧忌什么,于是開門見山了說:“喂,你這個臉譜是什么意思?唱個什么角?如果有什么地方我唱得不對,還是說出來比較好,免得搭錯了臺,唱錯了戲。”
“我沒什么臉譜擺給你看。”唐昕認真地說:“我只是不希望你接近江驁宸,他這個男人,你不了解,不好把握。”
“誰說我不了解?”羅曼笑著說道:“就因為這個男人,你心里還生了氣?呵呵,我啊,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你也沒必要因為他而生我的氣。”
“那你剛才…”唐昕皺起眉問道:“我看到你和他在酒里面。”
“我等你,你一直不來,誰知道他先來了。”羅曼說道:“小狼說,這幾天他都來了酒,嘴上說是因為要想再見到我,不過我最近都在莊園,你也知道的,我今天才和他碰了頭,說上一兩句話。”
“說一兩句話,就可以親對方的手了嗎?”唐昕質疑地問。
“我留了電話給他。”羅曼似笑非笑地說:“誒,你先別急著激動,我這么做,沒有別的意思,你之前說過,他是你仇人之一,或許還是害死你朋友的主要人物,這一切我都沒有忘記,你放心好了,像他這樣的男人,和王壤一個德行,根本不可能讓我看上的。”
“你不要玩火自殘。”唐昕勸道:“雖然我很想調查清楚,不過我不希望拉你下水,更加不想你受傷害。”
羅曼拍了拍唐昕的肩頭,笑道:“謝謝你這么想,我相信我也是你心里的朋友了,你才會這么為我著想。所以我一定會小心翼翼,既然他愿意上鉤,那我為何不一查到底?”
唐昕嘆息地說:“你一件事情都還沒有弄清楚,現在又把自己卷入另一件事情當中,我怕你…我怕你自己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不會的,對江驁宸,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羅曼睇著唐昕,堅定地表決:“我絕對不會為了他傷害了自己。”
唐昕將簡報遞給羅曼,兩人盤腿而坐,神情凝重。
“你看,這都是兩年前的報道,可能有些事情是空穴來風,我看事出未必沒有因。”唐昕指了指其中一則報道,繼而分析:“這里就報道了兩年前洛麗瑪絲莊園曾經起了大火,差一點將莊園毀于一旦,好在有人及時發現,大火才及時撲滅。”
“嗯。”羅曼看了看報道上面的內容,說道:“你看看這里面說,不排除有人縱火…不知道什么人要燒了莊園。”
唐昕將簡報鋪在地上,她找了一會兒,又拿起其中一張遞給羅曼,說道:“這里有報道說,兩年前大火的后續報道全都被柏御非高價買走了,因此各家報社都沒有了后面的報道,也就是從那以后,大家在報紙上面也都找不到關于洛麗瑪絲莊園起火的跟蹤報道。雖然當時轟動一時,可是沒了報道,很快就被其他的新聞掩蓋下來,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顯然,柏御非并不想將大火的事情曝光。”羅曼想了想,說道:“我在莊園住了一段時間,根本就看不出來莊園里面有起火的痕跡,看來翻修莊園的事情也都沒有人敢報道。”
“你知道為什么嗎?”唐昕反問一句,羅曼怔怔地搖頭,唐昕冷笑一聲,說道:“因為柏御非的帝皇國際另一個股東就是黑道上面赫赫有名的金昊金先生…”
“金先生?”羅曼驚訝地問:“這么說,金先生控制黑道,柏御非控制白道?”
“沒錯。”唐昕抱著前胸,嚴謹地說:“雖然這是報道上面猜測的事情,不過我看這就是事實。說不定柏御非的帝皇國際還是個洗黑錢的大黑洞。”
“不會的。”羅曼本能地否定了唐昕的猜想,說道:“柏先生不是這樣的人,我不相信他會這么做,他不會做犯法的事情的。”
唐昕暗嘆一口氣,說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們費不著為了他苦惱,不過現在可以肯定了洛麗瑪絲莊園里面果然有不解的事實,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辛迪的噩夢有關,兩年前辛迪差不多四歲,雖然沒有分辨能力,不過三歲定性,那個時候的她一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才會導致現在的情況。”
“恩,這場大火是關鍵。”羅曼說道:“上次你幫辛迪催眠的時候,我們也無法窺視她究竟看到什么啊看來,還要再催眠。”
“怎么?你現在不擔心了?”唐昕揶揄笑道。
“還別說,就是陳媽媽也說了,辛迪小姐這幾天變了很多,不但不害怕一個人睡了,還什么事情都搶著自己做。”羅曼欣慰地說:“還好沒有副作用,反而讓辛迪變得堅強。”
“畢竟要長大了,想的事情也多了,那個時候的她選擇將記憶塵封,現在她再返回去看當時的事情恐怕多了一份承擔。”唐昕說道:“辛迪已經算不錯了,才六歲就明白事理,也能堅強面對。”
羅曼信心十足地說道:“我想等一段時候后再帶辛迪出來讓你催眠,這一次我讓她自己選擇,如果她同意你催眠,我們就放手去做,如果她排斥,我們也不用勉強她。”
“很好。”唐昕松了一口氣,笑道:“終于可以放下心了。”
歐娜闖進酒,看到羅曼和唐昕他們正坐在角落的沙發談笑,于是她撲上去,大驚失色地說道:“喂喂喂,你們還有心情坐在這里閑聊,知道出事了嗎?”
“什么事?”唐昕和羅曼鎮定地問。
歐娜將手中的報紙遞給羅曼,說道:“上面有人舉報,說是你之前的陷害門根本就是自己自編自導自演的戲碼…不但如此,還說你后臺很硬,就是帝皇娛樂柏先生的新女伴,還已經搬進去他的莊園了…你看看,這有照片刊登出來。”
羅曼和唐昕拿著報紙仔細地閱讀起來,羅曼冷笑著搖了頭,說道:“這分明就是有人誹謗我。我在莊園里面教辛迪,進進出出的肯定容易給別人偷拍照片。”
“制造輿論的壓力。”唐昕嚴肅地說道:“曼曼,我看你不能小瞧了輿論的壓力,萬一你網上的率下滑,對你之后的比賽肯定有影響。”
“我當然知道,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羅曼說道:“我去找柏先生。”
“我陪你。”唐昕想也不想就站起來跟著羅曼走出了酒。
唐昕和羅曼等在休息室,助理小姐說柏先生正在開會,他們兩個不約而同都有了不好的預感。唐昕伸出手握了握羅曼的手,想給她一個鼓勵,面對困境的時候她想和她并肩作戰,就好像當初和施然一樣。
在等待過程中,唐昕去了一趟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后,她站在鏡子面前整理儀容,不巧走進來的施妍也看到鏡子前面的唐昕,雖然很是吃驚,不過她又立馬恢復正色,湊近了唐昕,睇著鏡子里面的她,冷笑說道:“天啊,我還以為我大白天的就看到了鬼…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你,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唐昕勾起嘴角的詭笑,斜睨著她啐道:“聽你這話,我應該就是個死人了?不過,請問施小姐,你是如何知道有人要殺我?或者說,你是怎么知道我死過一次了?呵呵,我以為施小姐除了會彈鋼琴,原來還會看相算命啊。”
“過獎了。”施妍不慌不忙地哼道:“沒錯,我對某些不識抬舉的人確實看得到她的下場,唐小姐,我跟你呢,也本來可以成為好朋友的,說到底我們也沒什么深仇大恨,對不對?我姐姐那檔子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我勸你啊還是少惹我,我可說不好我能做出什么事情來,你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要更加珍惜生命啊你說是嗎?”
唐昕轉了身,對著施妍說道:“那如果我這個人就是屬貓的,嫌命長呢?”
施妍定了定神,過了一會兒才淡漠地開了口,說道:“你可以嫌命長,不過還有人不會這么想,你想保住我姐姐,結果卻根本沒有做到,想不想保住郁女士,我看也是你一念之差呢。”
“施妍。”唐昕怒吼:“她是你母親,她是你母親。”
“從她根本就沒把我當做她的女兒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母親了。”施妍白了一眼唐昕,然后越過她離開了洗手間。
羅曼張望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看唐昕還沒有出來,于是她擔憂地走過去想找一找唐昕;一推門,看到唐昕呆愣地杵在原地,一臉蒼白,看起來精神恍惚。
“唐昕,你怎么啦?沒事?”羅曼不解地問她:“怎么上了洗手間變成這樣呢?”
“怎么辦?肯定是她囚禁了郁姨。”唐昕心里一直這么想著,羅曼聽到她心里所想,不禁嚇得怔住:什么意思?唐昕為什么這么想?是什么人囚禁了母親?。
102老仆人的秘密
()助理把咖啡放在羅曼座位前面,然后退了出去,關好門。柏御非將最后一份文件批閱,合上的時候瞟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羅曼。兩個人雖然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不過眼神上的交流沒有少,羅曼看不懂柏御非的意思,她發覺面前這個男人不是如自己看起來那樣簡單,至少他已經看到過他不同尋常的一面。
“怎么樣?”柏御非抿了一口咖啡,平靜地問。
羅曼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支吾地問:“什么怎么樣?”
柏御非笑了笑,說:“對于這幾天娛樂頭版,你怎么看?”
“肯定是誹謗,這還用想嗎?肯定有人污蔑我,那些狗仔隊的人就是這樣的。”羅曼嘟囔道:“不過他們這么說帶來的影響不小,所以…我今天過來才找柏先生,看看你打算怎么處理。”
柏御非雙手交叉放在辦公桌上面,抬著頭睇著羅曼打量了她,又道:“從網上看來,率的影響是最大的,而目前為止,我們下一輪比賽的確是要依仗網上的率來為自己拉分數,如果網上率下降,你就算得到的評委分數很高,但是也會把名次拉下來不少。”
羅曼點了點頭,說:“所以我該怎么做?或者說,我需不需要開個記者招待會解釋這件事情?”
“不用,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柏御非靠著辦公椅,冷然說道:“我看現在你最好還是暫時不要去山莊了。”
羅曼眼珠一轉,干笑幾聲說道:“柏先生,你…你是打算辭退我嗎?”
柏御非凝視著羅曼說道:“不,我沒有這么說過。不過,你現在離開還有回旋的余地,至少不會有人追究。”
羅曼心里咯噔一沉,柏御非繼而又道:“陳媽也說過了,你在山莊做得很不錯,辛迪不但喜歡上鋼琴,并且越來越聽話,也不會調皮跑到車上藏起來混出山莊,這一些都是你的功勞。現在有人利用你這個身份大做文章,眼看著你的率越來越少,我也不能做什么,因為我越是站出來多說一句話,那么只會將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因此,唯一的做法就是你自己退出。明天,你就不用去山莊了。”
“柏先生…”羅曼皺著眉頭。
“你可以走了。”柏御非低頭又開始翻閱文件。
“是。”羅曼垂頭喪氣地走出辦公室,唐昕趕緊撲上去拉著她問:“怎么樣?柏先生怎么說?打算怎么幫你澄清?”
羅曼搖了搖頭,拉著唐昕匆匆離開了大廈。羅曼簡單說了剛才的談話,唐昕激動地反問:“這算哪門子幫忙?還不是怕連累他,一腳把你踢開了,真是的,這些家伙個個都沒良心,出了事情只會保全自己。”
羅曼猶猶豫豫地說:“可是我覺得柏先生不是這樣的人,我感覺他不讓我去莊園也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你總是感覺,感覺…”唐昕無奈地說:“感覺這年頭不能當飯吃的。現在柏御非擺明了根本就不管你了,你失業了知不知道啊。”
“我當然知道。”羅曼苦笑說道:“難道我要回去哭著求他讓我繼續在莊園做下去嗎?再說了,或許我離開莊園會對我真的比較好呢?現在看來是真的走一步算一步了。”
唐昕拍著羅曼的手臂,堅定地說:“沒關系,反正那個鬼地方也不是好地方,你早點出來也能早點抽身。”
“辛迪小姐,你不要這樣子,這些東西都是你愛吃的菜啊。”女傭人站在辛迪身邊,幫著夾菜給她,可是辛迪卻毫不領情,將飯菜扔在桌子上面。陳媽媽看情況不太好,也趕來勸道:“辛迪,是不是今天不想吃飯?”
辛迪搖了搖頭,只是指著面前另一張空座位,陳媽媽立刻了然于心,因為過去那張座位上一直就坐著羅曼羅老師,辛迪和羅曼向來都是面對面吃飯,辛迪每一次都能安安分分地吃完飯菜,一點都不淘氣。
昨天有個老師過來報道,她是揚子帶來的新的鋼琴老師,是柏先生吩咐下來的老師;而羅曼成為第一個不是辛迪趕走卻被柏先生辭退的老師,雖然陳媽自認跟著柏先生這么多年,可是始終摸不透主人的性情。也許在某個方面,羅老師惹到了柏先生,柏先生才會生氣地趕走她,可是這對于整個山莊又陷入一場停滯不前的窘迫狀態。
辛迪開始排斥鋼琴,甚至對老師非常沒有禮貌,陳媽媽害怕這件事情惹怒了柏先生,也一直壓著不敢告訴柏御非。
不過好在一個星期出門一次的規矩沒有變,陳媽決定親自帶著辛迪出門串串門子。揚子是司機,他當然知道羅曼的下落,找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當羅曼在歐娜的海鮮店幫忙的時候,揚子帶著陳媽他們過來探望。辛迪下了車看到羅曼在海鮮店做事,于是推開了陳媽媽,直奔向羅曼身邊。
“咦?辛迪?你怎么來了?”羅曼脫了皮手套,抱著辛迪笑了笑。她放眼望去,看到趕來的陳媽和揚子,不由得笑臉吟吟。
歐娜也從店里出來,招呼著他們坐下來。
“羅小姐,最近還好?”陳媽媽笑著問。
“謝謝陳媽還記著我,我很好。”羅曼幫辛迪扎著小辮子,說道:“對了,辛迪在莊園還聽話嗎?”
陳媽媽笑著搖頭,無奈地說:“你還別說,辛迪這小家伙現在就貼你,你不在莊園了,她也就不聽話了。”
“羅老師為什么不去看辛迪了?”辛迪眨了眨眼睫毛,望著羅曼心里想。
羅曼刮了刮辛迪的小鼻梁,湊上去說:“因為羅老師不能教辛迪學鋼琴了。”
“羅老師不喜歡辛迪了嗎?”
“當然不是。”羅曼認真地說:“羅老師很喜歡辛迪,辛迪千萬不要這么想。羅老師最近遇到麻煩的事情,所以暫時不能去莊園看辛迪了,不過辛迪不能不聽話,要乖乖地睡覺,乖乖地吃飯。”
陳媽媽不解地問道:“羅老師,你是跟辛迪說話嗎?你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呵呵呵,我從她的眼神里面看到對我的不舍。”羅曼鎮定地解釋。
“對了,我…我有句話不知道能不能問。”陳媽媽遲疑地說。
“陳媽,你問。”羅曼鎮定自如地說。
陳媽媽抿了抿嘴,試探地問:“羅老師是不是又頂撞了柏先生?”
羅曼定了定神,輕笑一聲,說道:“陳媽是不是以為我又頂撞了柏先生,得罪了柏先生,這一次柏先生就不打算放過我,然后把我辭退了?”
陳媽點了點頭,羅曼莞爾笑道:“陳媽,你跟著柏先生這么久了,還不能了解他嗎?其實我是真的遇到麻煩事情要處理。”
陳媽嗡了嗡嘴,苦笑道:“你還別說,我是當真看不透柏先生。”
羅曼扭頭盯著陳媽,陳媽欲言又止地說:“現在我們在莊園外面,我也不用顧忌那么多,之前在莊園里面的時候,我守口如瓶,那是因為隔墻有耳,你哪知道那些女仆當中沒有一個想爬上我的位置?就等著我犯事呢。”
“是嗎?陳媽,你的意思是說,女仆里面有奸細?”
“有沒有奸細,我不知道,不過大家都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陳媽咬牙切齒地說:“雖然我,在柏先生身邊呆的時間最久,可是我根本就搞不懂這個男人。說柏先生不好,可是柏先生對我恩重于山;要說他好,他對辛迪的事情上面又是那么不親人情。”
“柏先生的確是個謎。”羅曼睇著腿上抱著的辛迪,說道:“可是辛迪身上也是一個謎。整個山莊就是一個謎。”
“可以這么說,他們那些有錢人就是有時間瞎折騰這些。”陳媽拉開了話題,說道:“跟羅老師相處這么久,我這個老家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其實你離開了山莊也沒什么不好,留久了始終是個禍害。”
“不瞞陳媽你說,我朋友也是這么勸我的,其實我沒有什么感覺,唯一不舍就是辛迪。”羅曼笑著說:“我舍不得辛迪,我是真心對她好,希望她能開口說話。”
“辛迪開不開口說話那都是她心里落下的一塊心病。”陳媽說到話題點子上了,羅曼饒有興致,卻裝著不懂,繼而又問:“陳媽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陳媽真的知道什么?”
陳媽依舊住了口,看樣子還是猶豫不決,畏懼三分,即便是離開了大莊園,陳媽還是忌憚那地兒;于是羅曼添油加醋地說:“不過我倒是聽說幾年前莊園起過大火,差點毀了山莊。”
“這事兒羅老師也知道嗎?”陳媽失口說道:“柏先生可是買通所有人封鎖了消息啊。”
羅曼暗自吁口氣,冷靜地對著陳媽說:“陳媽,我看這事兒就是辛迪的心病。”
“噓——”陳媽挪動屁股,湊到羅曼耳邊,煞有其事地說:“這事兒也是柏先生的心病。”。
103起火的山莊
()“當柏先生還沒有接手家族企業的時候,他就在澳洲留學,那時的柏先生意氣風發,并且年輕有為,很受女生喜歡;不過柏先生是個講原則的人,只要是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他一定會對她很好,并且很愛她。”
“當時,柏先生喜歡的是同校留學生上官敏婷,上官小姐很漂亮,成績也優秀,特別是德語說得非常流利,柏先生就利用學習德語這個借口接近了上官敏婷小姐,兩個人漸漸地熟絡起來,到最后都萌生了愛慕。看似一切都一帆風順,柏先生只有一年就能畢業了,這個時候老爺子病重,柏先生被迫退了學回國接管所有的生意。”
陳媽媽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突然分開兩個熱戀中的人肯定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柏先生為了家里不得不留在國內,而上官小姐只得留下來繼續讀書,因為只有一年就要畢業了,她不能半途而廢前功盡棄啊”
“可是一年后上官小姐可以回來啊。”羅曼說道:“只不過分開一年,期間還可以相聚,我覺得這沒什么大的問題。”
陳媽媽淡笑出聲,拉著羅曼說道:“是,這沒什么,對于你來說這是很平常的生活,一年的時間說長也并不長,說短也不是很短,我們都說不好,拿不準。因為一年的時間里面還是會有很多想象不到的變數,這些變數根本就不知道該往什么方向變化。”
“柏先生和上官小姐就是如此。他們也不知道會怎么變化,可是事實上,一切都變了。我是個下人,沒有資格在生意上,乃至生活上去評價一個老板,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事實。當柏先生把上官小姐接回來之后,我并沒有看到他們年輕人之間該有的幸福,反而看到了他們狹隘心理上面偏激的爭吵。”
“夫妻之間都是這樣的,床頭爭吵床尾和。”羅曼嘆謂地說。
“直到上官小姐懷了身孕,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帶著喜悅迎接這個孩子,他們的爭吵終于停止了,山莊里面也就恢復了平靜。”陳媽平靜地說:“剛才你也說了,三年前的那場大火為什么會發生?是的,那個夜晚沒有人能忘記,不過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已經不多了,我是唯一一個還留在柏先生身邊的老仆人。”
羅曼急切地追問:“陳媽,你告訴我,為什么會起火?是不是有人縱火?是不是?”
陳媽媽凝重地注視著羅曼,憋在心里的話堵在嘴邊,又拿不出勇氣說出來了;羅曼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是柏先生花重金堵了各家報社的嘴,如果一場簡單的火災,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么做,他這么做只是欲蓋彌彰。”
“是的,欲蓋彌彰。”陳媽媽苦笑說道:“羅老師,你覺得山莊里面的洛麗瑪絲好不好看?”
羅曼警覺地看著陳媽,點了點頭說:“很好看,也很壯觀。”
“恩,我也覺得很好看。”陳媽抿嘴笑道:“不過以前栽種的郁金香更好看。”
“郁金香?”羅曼驚訝地問:“陳媽,你是說,洛麗瑪絲莊園以前不是種洛麗瑪絲的?”
陳媽莞爾笑道:“莊園以前是沒有什么具體的名字,大家都只是知道那里是柏公館,后來因為有滿院子的洛麗瑪絲,才被外面的人稱之為‘洛麗瑪絲莊園’;不過,現在栽種洛麗瑪絲的那片花海其實在起火之前是種滿了郁金香,很漂亮的郁金香。羅老師,你見過郁金香嗎?”
“當然看到過,五顏六色的郁金香肯定比單一顏色的洛麗瑪絲更要美麗。”羅曼放眼望去,看到辛迪和歐娜他們玩的不亦樂乎,突然想到什么,于是又問:“是不是起火的地方就是花海?”
陳媽捂著嘴笑道:“羅老師就是聰明。起火的地方就是花海,就是那片郁金香。”
“上官小姐…上官小姐…”陳媽大聲呼喊道:“醫生說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還不能吹風啊。”
走進花海里面的是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她面色蒼白,清瘦纖細,看起來很憔悴;不過即便很憔悴,也掩不住她秀麗的容顏。
這個時候的莊園已經很混亂了,大家都在尋找臥房里面的人,而陳媽是最先發現花海里面的上官敏婷,她矗立在郁金香的花海中,神色凜然,沒有人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是所有莊園里面的女仆都知道,她肯定會出事。因為就在此前,柏先生和上官小姐在書房大吵一架,之后,柏先生開車離開了莊園。
“嗚嗚…嗚嗚…”陳媽想下去花海把上官小姐拉回來,可是轉身之后她看到辛迪小姐站在走廊中間大哭不止。陳媽心里系著下精神恍惚的上官小姐,于是吩咐其他女仆將辛迪小姐帶回自己房間。
陳媽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下,就聽到外面傳來女仆們尖叫的聲音,他們說郁金香的花海中起火了,上官小姐就在里面,大家想靠近上官小姐,卻見小姐拿著一把手槍朝著自己腦門舉起。
當陳媽踏入后院子的時候,只聽得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大火隨風勢蔓延開來,女仆在陳指揮下趕緊撲火,膽子大的花農和司機們,紛紛跑進去尋找上官敏婷。
當時,陷入混戰的莊園,到處都彌漫著呼救聲,哭泣聲,還有就是陳媽責備的嚷嚷聲…只有辛迪留意著上上下下的腳步聲,她的腦海里被腳步聲全都占據了,她躲在一個角落,流著淚看著大家將血肉模糊的上官小姐的尸體抬進客廳。
鮮血一直流著,即便是最后柏御非趕來了,醫生也來了,上官敏婷的鮮血還沒有止住,好像要將整個莊園全都染成腥紅的顏色。
“陳媽,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么多?”羅曼定了定神。
陳媽憋足一口氣,謹慎說道:“為什么要跟你說這么多?哼哼,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是一把老骨頭了,看到一個這么貼心的女孩子,我忍不住想告訴你。看到你對辛迪這么好,我…我覺得自己也慚愧了。我不懂辛迪的心,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不開心,什么時候開心,我不知道她到底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可是你知道,你甚至比我要了解她。你是真心對她好,看到你的真誠,陳媽交定了你這個朋友,你看不看得起陳媽這個下人身份?”
“陳媽。”羅曼緊張地說:“陳媽,你要是這么說,就是看不起羅曼了。我從來都把陳媽當做長輩一樣尊敬,我又怎么會看不起陳媽呢?”
“陳媽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子,也知道你無意中得罪了柏先生,陳媽看出來你在莊園的時候是想調查山莊里面的事情,是不是因此才會被柏先生發覺?然后辭退了你?”
羅曼一怔,立馬否定地說:“陳媽,我…我沒有想要調查山莊里面的秘密,我只是…只是聽到辛迪小姐說腳步聲,我才會格外留意。”
陳媽笑著說:“羅老師,我不會看錯人的。我告訴你這么多事情就是想讓你放棄調查山莊里面的秘密,你查下去沒有好處的,反而會惹怒了柏先生,對你沒有好處。現在我告訴了你真相,你應該放手了,這些事情是當年被封鎖的秘密,你千萬不能說漏出去。”
“陳媽,你放心,我不會說的。”羅曼堅定地說:“天色不早了,要不你們吃了飯再走。”
“你現在在這家海鮮店工作?”
“我以前也是在這家海鮮店打工,對了,我聽你說辛迪小姐不能吃海鮮,她對海鮮過敏?”
“是的,所以我們就不留下來吃飯了,如果等柏先生氣消了,我會幫著提一提讓你返回山莊工作的事情。”陳媽說道:“辛迪只喜歡你,才敢走代替你的那個鋼琴老師呢。”
“是嗎?她還是那么調皮啊。”羅曼站起來走去辛迪身邊,歐娜正在教她釣龍蝦,這個游戲可新鮮了,讓辛迪樂不思蜀。
唐昕打開電腦,把羅曼拉近自己身邊,指著電腦上面的照片,認真地說:“你看,這是我收集到的資料,這個女人就是上官敏婷。”
羅曼盯著照片上面的女子,果然唇紅齒白,雪肌桃面,是個美人胚子;在她的輪廓中,羅曼猛然間看到辛迪的影子,或者說,她看著眼熟,是因為熟悉了辛迪,從辛迪的眉宇間透著她媽靈氣。
“陳媽媽跟你說的事情應該不假,上官敏婷確實在三年前就死了,并且死因就是自殺。”唐昕冷然說道:“看來縱火的人是上官敏婷,放了火之后她才自殺的。”
羅曼深嘆一口氣,低沉地說:“她為什么要自殺?就算要自殺,又為什么要放一把火燒了整一片的郁金香?她一定很喜歡郁金香的,她不舍得的…”
“哎呀,算了,反正人家也不想讓外人知道那么多,你就不要查了。”唐昕隨手關了自己的手提,照片從羅曼的眼眶中消失,卻留在她的腦海里了。
第104章暗下殺機
()羅曼朝著巷子里面走去,后面的人緊跟不舍,她早已經留意了,可是卻怎么也擺脫不了,她不知道跟蹤自己的人有什么目的,但是這樣的恐懼已經瓦解了她所有的勇氣。
信叔在下街道買了豆腐花,準備給回來的羅曼當夜宵,他看到羅曼慌慌張張地跑來,還時不時地回頭觀望,于是信叔也撲上去拉著羅曼急問:“曼曼,怎么了?”
“爸,有人跟蹤我。”羅曼躲在信叔身后面,嚇得不輕,信叔趕緊朝著羅曼后方走去,迎面而來的確實是一個陌生男人,信叔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手里的豆腐花砸過去,砸中了那個年輕男子;緊接著,信叔隨手拿起地上的木棍,奔過去敲打男人的頭,一邊還罵道:“我叫你跟蹤我女兒,我打死你這個流氓…”
男人本能地用雙手擋住木棍的襲擊,他撲通跪下來,求饒說道:“不要打了,我不是流氓,不要打了,我不是的,我是記者…”男人從自己口袋里面拿出證件,舉上去說道:“我真的是記者,這是我的工作證…”
羅曼拽著信叔,緊張地勸道:“爸,這人好像真的是記者,不要打了…”
信叔怒火難消,舉起手還想教訓,可是羅曼伸手又抱著信叔的木棍,說道:“爸,我們別打了,萬一鬧出人命就不好了,人家是記者,說不定路過這里的。”
“是是是,我真的是記者。”那人摸了摸自己受傷的手臂,痛苦地說:“老人家,我也沒惡意的。”
羅曼皺著眉,質問:“雖然你沒惡意,可是你這么晚了還跟在我身后面,我當然以為你不是好人咯,你既然是記者,干嘛來這里?真的路過嗎?”
男人好不容易站起來,戰戰兢兢地說:“我,我其實是想找羅小姐做個專訪的。”
“專訪?”羅曼和信叔面面相覷。
男人睇著羅曼,說道:“羅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我想采訪一下你。”
羅曼尷尬地說:“你采訪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名人,有什么好問的。”
男人眼前一亮,笑著說道:“羅小姐,你只要告訴我你和柏先生的事情,明天我就能讓你成為名人了。”
羅曼抿了抿嘴,啐道:“什么我和柏先生的事情,我和柏先生沒任何事情,我們之間毫無瓜葛,都是你們胡說八道。”
說完,羅曼拉著信叔準備返回去,而被打的男人仍不死心,沖上去擋住他們的路,說道:“羅小姐,我一直都跟蹤著柏先生,我知道有好幾次柏先生把你帶去他的莊園,如果你和他沒有關系,他是不可能會把你帶去洛麗瑪絲莊園的,你知道洛麗瑪絲莊園對于柏先生有多重要嗎?”
羅曼用力推開男人,罵道:“我再警告你一次,我跟柏御非毫無瓜葛,我去他的莊園是因為我是辛迪小姐的家庭教師,是家庭教師,你懂不懂…”
男人匆忙地拿出紙和筆一邊記錄一邊喃喃:“是家庭教師變成了神秘女友…”
羅曼剛走兩步,聽到男人這么說,氣得差點翻白眼,于是她退后幾步,從男人手中把紙和筆搶過來,說道:“你是什么破記者,我說了我只是一個家庭教師,什么家庭教師變成神秘女友,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真的把你打成腦震蕩?”
信叔咬牙切齒地低啐:“曼曼,還啰嗦什么,我來動手好了。”
男人捂著頭,哀叫道:“羅小姐,你和柏先生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很多事情未必都是空穴來風的…再說了,鬧出這樣的事情,柏先生和你都選擇了默認,難道還不能證明你們之間確實有什么嗎?”
羅曼恨不得一棒敲死這個記者,不過她還是忍著怒氣,好言說道:“我們不說什么是因為怕越描越黑,你們是不是整天沒事做?硬是把沒有的事情寫成有的事情…難道你們記者只會顛倒是非來賺錢嗎?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們簡直就是侮辱了這個行業,我勸你還是早點改行,免得以后被人暗殺了也不知道仇人是誰。”
“曼曼,還啰嗦什么,我來教訓這小子,如果不是他們胡說八道,你也不會失業了,也不會被人說狐貍精,還被人誤會靠柏先生上位了…”信叔憤憤不平地說道,并且舉著拳頭真要撲上去,好在羅曼及時拉住信叔,男人嚇得拔腿就跑,否則這場爭吵又要鬧得街坊鄰居都知道了。
信叔拿著木棍敲打記者的時候還是讓自己受了小傷,羅曼將家里的藥箱拿出來,一邊幫信叔包扎一邊說:“爸爸,真看不出來,你剛才那么神勇啊”
“那當然。”信叔握著拳頭,兇惡地說:“誰要是欺負我的女兒,我一定讓他好看。”
“沒有人欺負我的,你還是保護好自己。”羅曼笑了笑,說道:“你看你,出別人也把自己弄傷了。”
“這點小傷算不了什么。”信叔靜下來,又問:“曼曼,剛才那個記者…說的那些事情…”
“爸。”羅曼瞅著信叔,嚴肅地問:“難道你相信他們,也不相信我嗎?”
信叔眨了眨眼睛,激動地說:“我當然相信你。我只是心里堵著一口氣,不希望別人詆毀你,我的女兒不是那樣的人,就算遇到天大的困難都能挺過去,絕對不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羅曼莞爾笑道:“是的,爸,我沒有做對不起自己,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做這么多都是憑著自己的良心和原則,那些人喜歡說三道四,那是他們的事兒,我們沒必要理會。雖然現在我沒有了好工作,收入會少很多,不過我仍然會努力養活你,你不用擔心。”
“曼曼,爸爸擔心的不是這個問題。”信叔說道:“爸擔心輿論給你的壓力,所謂人言可畏,雖然不能傷害你一根毫毛,可是從某些方面能給你帶來無盡的煩惱。”
羅曼投給信叔一個自信的微笑,然后堅定地說:“不會的,我何必為了小人苦惱自己?這些事情很快就會隨風飄走的,等下一個話題蓋過它,它自然而然就會被人忘記,如果我一味地為了這些事情做出回應,只會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糕。”
“你能這么想就太好了,我也放心了。”信叔笑著說:“至于比賽的事情,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爸,不用考慮,無論發生什么,我都不會退出比賽。”羅曼嚴厲地說:“何況我還有值得拼的地方,我沒有輸。”
江驁宸哼著小曲打開房門,剛開了燈,卻見有人坐在沙發上,他定睛一看,驚詫問道:“怎么是你?你怎么進來的?”
施妍冷瞅著他,怒聲質問:“怎么不是我?哼,現在要找你這個江大公子還真是不容易啊”
江驁宸隨手把鑰匙扔在茶幾上,輕蔑地笑道:“是嗎?我還以為要找大明星才不容易。”
“江驁宸。”施妍瞪著他,吼道:“我問你,這些時間,你去了哪里?”
江驁宸斜睨著施妍,嗤鼻說道:“我還沒有問你你去了哪里,你反倒過來問我?你在意過我嗎?在意過我的死活嗎?我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你干什么去了?我找你求救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施妍深吸一口氣,冷靜地說:“我今天找你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有事情要跟你談。”
“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跟你談。”江驁宸不屑地拒絕。
“江驁宸。”施妍咬著牙啐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你知道不知道唐昕根本就沒有死,她活得好好的。”
江驁宸心里咯噔一沉,扭頭問道:“你說什么?你說唐昕沒有死?這怎么可能?我錢都給了那些家伙,他們說唐昕中了一槍,被扔進海里,他們也將唐昕身上的東西拿給我看過了。”
“他們打架時候扯下來一些布料,你就當做他們交給你的信物,你真是個豬腦子。”施妍氣急敗壞地罵道:“我告訴你,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唐昕還活著。”
江驁宸抿了抿嘴,不再說話。施妍走上前,冷厲說道:“我不知道唐昕還知道一些什么,不過,她威脅不了我,因為我媽現在已經被我控制起來了;可是你不同,你剛剛才從家里反省出來,江伯父如果再聽到什么風吹草動的事情,我看你甭想有好日子過了。”
江驁宸蹙著眉頭,急問:“妍妍,那你說唐昕還知道什么?”
“很明顯,我們的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施妍說道:“我姐姐這個生死之交,我有點了解,她曾經做過殺手,手段殘忍,她不可能會善罷甘休的,至少她會懷疑我們。”
江驁宸嚇得一愣,繼而罵道:“懷疑我們?懷疑什么?就算是我們有奸情,那…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雖然我們是不對,對不起施然,可是…可是小然的死跟我又沒有關系。”
施妍盯著江驁宸,怒斥:“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你難不成要把責任推到我一個人頭上?好像一開始是你提出來的。我告訴你,江驁宸,我們兩個早就是一條船上的蚱蜢,我死了你也逃不了,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樣,否則我也同樣不會饒了你。”
“妍妍,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江驁宸戰戰兢兢地說:“我有說這件事情是你的責任嗎?”
施妍睇著江驁宸,瞇著眼冷笑道:“那就最好了。”
“既然你知道唐昕還活著,我看為了高枕無憂,她還是不能活,否則我們一直都提心吊膽,以后該怎么過日子啊。”
施妍撇著嘴,冷哼道:“不錯,她不能活,不管她知道不知道我們的事情,或者知道多少,她活著,早晚會來找我們的,這個禍害,非除掉不可。”。
105刮目相看
()羅曼受邀請和其他幾個參賽選手一起去帝皇娛樂公司拍宣傳照片,去帝皇娛樂就是柏御非所在的那棟大廈,這條路在羅曼心目中,早已經根深蒂固。她下了公交車,朝著大廈的方向走去,而其他幾個選手紛紛有專車接送,特別是孔孝珍,身邊的護衛都好幾個,儼然一副大明星的氣場。
記者粉絲蜂擁而上,完全不用大廈保安出動,孔孝珍的那些隨從都能將他們保護著安全到達大廈里面,不過羅曼好不容易擠進去,也被無情地擋在外面,她努力地拿出自己的通行證,這才被人放了進去,并且還是從旁邊的告示牌的縫隙里面鉆進去的。
羅曼罵罵咧咧地走了幾步,正巧碰到孔孝珍,她居高臨下地睇著羅曼,傲慢笑道:“最近你的風頭可不小啊頭版頭條都好幾天。”
張琳琳嚴謹地看了羅曼一眼,然后瞅著孔孝珍說:“我看柏先生的口味也不至于降低這么多?這件事情根本就是有人無中生有。”
羅曼雖然贊同張琳琳的后面那句話,可是前面那句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聽著就不舒服。
還有幾個選手陸陸續續趕來,當時,羅曼只能和張琳琳他們一起乘坐電梯上。在電梯里面,寂靜得可怕,大家各懷心思,雖然沒有直視對方,可是都暗自較勁。羅曼也尋思,誹謗自己的人會不會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論關系,她比不過張琳琳;論家世,她比不過孔孝珍,既然什么都不如他們,他們何必要大費周章地誹謗自己?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小心謹慎些。
“Any,這個位置你看看可以嗎?”攝影師拿著相機和負責人交涉,當他們全都跟著前臺小姐一起走進去的時候,攝影棚里面的人早已經準備妥當了,幾個化妝師開始拉著趕來的選手化妝,氣氛一下子陷入緊張中。
“這些是什么東西…”孔孝珍突然咆哮一聲,惹得周圍不少人側目,羅曼和張琳琳也都望過去。
“孔小姐…”化妝師不解地蹙眉。
“我告訴你,我不能用劣質的化妝品。”孔孝珍說著拿起自己的電話,然后撥號:“把我的東西拿上來。”
羅曼瞟了張琳琳一眼,她還是那么鎮定,一開始她就覺得張琳琳是個心理素質非常強的選手,面對這樣的勁敵,不光需要自信的鋼琴技術,還需要和她有著同樣起跑線的心理戰術。張琳琳對每一個選手都表現得不溫不火,始終都是一副不以為然;雖然不了解她心里怎么想,可是這樣人的人往往最可怕。
轉念一想,羅曼有點懷疑張琳琳是不是就是誹謗自己的人。從鏡子里面,羅曼又注意了張琳琳,她的目光閃爍不定,不愿意讓別人發覺其實她也在留意著孔孝珍。
羅曼從洗手間出來,走到過道上,因為沒有任何人,她的高跟鞋在空蕩蕩的過道里面回蕩著巨響。于是羅曼躡手躡腳地走了幾步,突然聽到另一個會議室有憤怒的叱喝聲,她好奇地停下腳步,尋思一會兒,繼而走回幾步,朝著里面瞄了一眼,這一眼就被她瞄到里面的人正是柏御非。
羅曼呆呆地注視著柏御非孤傲的側面,他的樣子有些生氣,目光凌厲,就好像在莊園的時候,自己頂嘴時,柏御非不經意會流露出來的表情。
“如果她什么都不吃,那就關起來,以后這樣的電話不要再打給我。”柏御非的耐心有限,他慍怒地說道:“我不想聽到關于她的任何事情。”
羅曼還在想這個電話是不是陳媽打過來的,好像柏御非會變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和莊園里面的人或者事情有關。
“呼——”門霍地被人打開,羅曼來不及躲藏自己,柏御非已經矗立在她面前。
“你怎么在這里?”柏御非語氣仍然生硬,帶點怒氣。
羅曼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是來拍宣傳照片的。”
“攝影棚在十五,這里是十六。”柏御非冷聲提醒。
羅曼抿了抿嘴,解釋道:“我知道,因為剛才十五的洗手間有點問題,所以我們暫時安排上來十六…對不起,打擾了。”說著,羅曼轉了身要離開,可是柏御非拉住羅曼,又問:“等一下。”
羅曼扭頭瞥了一眼柏御非,但很快她又故意別過臉,好像沒有刻意去看他。
柏御非想了想,說道:“如果你平時沒什么事,還是去…去看看辛迪。”
羅曼本能地驚呼:“辛迪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就懷疑剛才打電話給柏御非的人是不是陳媽,果然不假,自己估計對了。
柏御非并不想隱瞞什么,于是說道:“辛迪將鋼琴老師趕走了,并且厭食…”
羅曼緊張地說:“她肯定是不喜歡吃那些東西。”
“我沒有想到一個小孩子會這么難搞定。”柏御非咬著牙說。
“如果不是真心對待,當然會這么棘手。”羅曼直截了當地說:“如果真心對待,你會知道她需要什么,喜歡什么,想要什么;可是你總是為自己找借口,沒有時間陪伴辛迪,所以你根本不會知道辛迪小姐需要什么,喜歡什么,想要什么。你把任何事情都交給陳媽,陳媽畢竟是陳媽,永遠也替代不了父母的位置。”
柏御非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說:“我們見面就一定要這樣嗎?是不是在辛迪的問題上,你總是那么理所當然,一大堆的道理壓在我頭上,你要搞清楚,你現在什么都不是。”
羅曼冷笑一聲,說道:“柏先生,你錯了,我現在是辛迪小姐的朋友。朋友關心朋友是平常不過的事情,我跟柏先生說這么多,也不是為了說教,我只是希望柏先生真心對待辛迪,其實辛迪真的很可愛,也懂事,她要的不多,只是需要關愛。”
“關愛?”柏御非哼笑說道:“什么是關愛?我大把大把地給她錢,讓她接受最好的教育,買最好的東西,吃最好的,住最好的,難道這不是關愛?”
“這些東西,包括無所不能的錢財,都是沒有靈魂的。”羅曼憤然說道:“試問柏先生,在你需要關愛的時候,是不是摟著錢財睡覺就能感覺溫暖了?如果你覺得這樣也可以,那我沒話可說,不過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錢財,辛迪才幾歲,她懂什么錢?當然不是灌輸這樣的思想,而是感受最真切的感情才能溫暖小孩子。”
柏御非聽完羅曼一口氣說完的話,還沒想到如何反駁,他也不想和羅曼糾結于這件事情上,于是柏御非做出讓步,他朝著電梯口走去,說道:“既然你懂這么多,那么我希望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去莊園看看辛迪。”
“柏先生,你放心,我會的。”羅曼忘了自己要去十五,反而是跟著柏御非走上電梯。
電梯里面只有柏御非和羅曼兩個人,他們悶不吭聲地站在里面,相隔較遠。可是剛關上電梯門,羅曼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去十五,于是按了十五的按鍵,柏御非也伸手準備按鍵,誰料到,就在此時,天公不作美,電梯卻出了故障。
“哐當——”電梯外面發出一聲巨響,緊接著里面的燈光也開始熄滅,羅曼慌張地喊道:“糟了,糟了,有沒有人啊…”
“沒關系的。”柏御非鎮定地說:“這里有緊急呼救。”
羅曼朝著緊急呼救喊了幾聲,好半天里面才傳來男聲:“請不用緊張,我們馬上趕來維修。”
“哦哦。”羅曼回頭看了一眼昏暗燈光下的柏御非,說道:“你看,這個時候就是再多的錢也于事無補了,都是你,如果不是跟你爭論,我也就不會跟著你走進電梯了,哼,倒霉也拉我做墊背。”
柏御非大笑起來,羅曼跺腳啐道:“喂,你笑什么?”
柏御非搖了搖頭,說道:“第一次有人這么跟我說話,我覺得很搞笑看來,你真的很特別,我還以為你只是哄小孩子有一手,恩,不能小瞧你了。”
羅曼翻了翻白眼,說道:“我一向都是就事論事,才不會因為你是誰就嘴下留情。再說了,你是真的對辛迪不好嘛,我為辛迪抱不平。”
柏御非靜下來,沉聲說道:“我們不要再談論這個問題了,既然你覺得我對辛迪不好,那么你就費心一點,對辛迪好一些,我不會虧待你的。”
“可是我是我,和陳媽一樣,根本就不可能替代你的位置。”羅曼皺起眉頭說:“我一直都認為柏先生是個很聰明的人,怎么在這個問題上你就是不夠聰明呢傷腦筋”
柏御非沒有再接著羅曼的話說下去,他淡笑地看著羅曼,看著這個冒不起眼的女孩子,從她身上他看到辛迪的快樂,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相信一個人,這么相信她肯定能給辛迪快樂至少他不能做到的,她卻做到了。
106醞釀陰謀
()羅曼覺得口干舌燥,她清了清嗓子,倚靠著電梯里面的扶手,對著正前方的柏御非問道:“為什么他們還不來?要不要再呼救幾聲?”
柏御非搖著頭,思索說道:“我想他們應該要先檢查哪里出了問題,然后再將電梯門打開,耐心一點。”
羅曼抿了抿嘴,說:“其實也不是沒耐心,只是覺得口好干,心里不舒服。”
柏御非走近羅曼,摸了摸她的額頭,輕問:“你還好?這里面空氣渾濁,你呼吸的時候稍微慢一點,調整一下,來,我幫你”說著,柏御非親切地扶著羅曼坐在地上,然后他也不顧形象地坐在羅曼身邊,幫助她調整呼吸速度。
電梯里面有空調入口,突然風速加快,吹出來的風又急又冷,羅曼不知不覺哆嗦一下,柏御非看到后,趕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羅曼身上,又問:“現在還冷嗎?還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羅曼嗅到外套傳遞給自己的古龍香味,那是屬于柏御非身上的男人味道。猛然間,羅曼垂著頭飛紅了雙頰,她聽到柏御非關心地問自己,也不敢吭聲了。
羅曼算是摸清楚柏御非的底細,只要不想起或者不和他討論關于山莊里面的事情,那么這個時候的柏御非尚且正常,不但親切還很溫柔。在羅曼看來,今天被關在電梯里面好像也不是那么倒霉的事情了,只是她有點擔心外面的拍照,如果錯過了拍照時間,自己是不是就不能成為公司的形象大使,也就失去最后一次為自己拉票的機會了。算一算,這個代價還是有點大啊
“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就怪我沒有出來澄清我們的事情?”柏御非突然問道。
羅曼捂著自己的臉,偷瞄一眼柏御非說:“也不是,其實我知道這些流言蜚語肯定是有人背后誹謗的,如果一直糾結在這件事情上面,那么居心不良的人就有機可趁,還會大做文章。”
柏御非笑了笑,說道:“你倒是很容易開竅。”
“呵呵。”羅曼羞澀地低著頭,柏御非又說:“不過,總喜歡和我頂撞。”
羅曼一怔,尷尬笑道:“柏先生,我也不是故意頂撞你的。”
“我知道,你這么做都是因為辛迪。”柏御非頓了頓,冷淡地說。
當兩人陷入思慮的時候,外面終于有人喊道:“里面的人能不能聽到?”
柏御非霍地站起來,走去電梯門口處,對著外面的人嚷道:“能,我們能聽到,我們沒事,請問還需要多久才能打開電梯?”
“你們離門口稍微遠一點,我們馬上就打開電梯門。”外面的人安撫著他們。
柏御非慢慢后退幾步,但是還是用手和身體護著身后面的羅曼。外面的工作人員用工具撬開了電梯門,看著外面的強光從電梯門的細縫里面射進來,羅曼和柏御非都顯得異常興奮。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電梯其實是滑到最下面的一層,也就是大堂那一層,而那一層進進出出的人特別多,今天有不少記者就守在了大堂,本來他們都是等著參賽人員下進行采訪,可是正巧碰到這樣的情況,大家都紛紛圍攏過來。
消防人員將羅曼和柏御非安全地救出,羅曼的身上還披著柏御非的衣服,并且柏御非也不顧左右的人,緊緊地拉著羅曼的手,讓她遠離危險,去往大堂里面的沙發上休息。
跟屁蟲一樣的記者看到此情此景當然不可能放過,他們隨著消防人員去往大堂休息室,然后沖進去開始拍照,將柏御非扶著羅曼的舉動,還有羅曼披著柏御非衣服的樣子全都記錄下來。
本來這場記者招待會是為了張琳琳和孔孝珍,誰知道最后還是被羅曼搶了風頭,不但如此,她今天不用公司拍照宣傳自己,有了柏御非這個活招牌,那就是最好的宣傳。
“羅小姐…為什么電梯里面只有您和柏先生…”記者們口沒遮攔地大聲詢問。
“柏先生,是不是你們在電梯里面約會的時候才遇到電梯故障了?”
“羅小姐,請問你們是不是已經同居,所以您才搬進山莊居住…”
羅曼慌慌張張地遮著自己,被記者們一個個的問題差點淹死。什么同居都出來了,她簡直想暈死過去,否則會被接下來更郁悶的問題活活氣死。
柏御非的助理帶著保安立刻趕來,他們將記者們全都擋在門外,然后助理小姐走到柏御非身邊,說道:“不好意思,柏先生,我們來晚了。”
“恩,十五的宣傳照拍得怎樣了?”柏御非厲聲問道。
“差不多要結束了。”助理說道。
“結束?”柏御非慍怒地質問:“我身邊還有一個比賽選手,既然還有一個比賽選手在這里,為什么會很快結束呢?”
助理小姐怔住了,她瞟了一眼羅曼,支吾說道:“是…是孔小姐在攝影棚里面大發脾氣,她不想等下去了,所以…”
“不想等下去了就不要等。”柏御非怒斥道:“完全沒有團隊合作精神,我的公司里面不需要這樣的藝人。你上去告訴攝像師,今天所有的照片都重拍。”
羅曼仰著頭認真地看著柏御非,沒想到他考慮了自己,還為了她下令讓攝影師們重拍宣傳照,羅曼心里不由得感激涕零,更多是的難以言喻的溫暖。
柏御非瞅著忘乎所以的羅曼,又對助理說道:“你把羅小姐送上拍宣傳照,拍好之后我要過目。”
助理小姐微笑地攙扶羅曼,羅曼禮貌地道了聲謝,然后和她一起走去備用電梯口,這里沒有記者的騷擾,暫時能避避風頭,并且能很快上去十五。
十五的Any和助理小姐交涉一會兒后,然后他們又和其他攝影師,燈光師們商量一下。
孔孝珍坐在貴妃椅上面發脾氣地罵道:“是她自己延誤了時間,憑什么要重拍?我覺得我剛才的效果是最好的,再拍就拍不出這樣的效果了。”
孔孝珍的化妝師蹲下來,想給她補妝,可是孔孝珍一把推開了化妝師,她眼瞪著羅曼的方向,氣鼓鼓地說:“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這里最冒不起眼的人卻最有手段,我本來還以為那些傳言都是子虛烏有,哼哼,我今天算是明白什么是空穴來風事出有因了。”
羅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卻如坐針氈。她知道孔孝珍在自己背后指桑罵槐,可是自己不想與她爭吵,免得傷和氣,重要的是不能給柏御非留下不好的印象。
孔孝珍看到羅曼鎮定自如,更加氣不過,于是噌地站起來走向她,啐道:“喂,你啞了,我就覺得奇了怪了,你去了哪里,原來是和別人私會去了,你去私會就不能選個好一點的時間嗎?非要選在這個時候浪費大家的時間嗎?”
“不好意思。”羅曼隱忍怒氣,畢恭畢敬地說道:“我不是故意浪費大家的時間,我也是被困在電梯里面,這不是我想的。Any,麻煩你跟攝影師說一下,稍后就拍我一個人的,到時候再讓技術人員把我添加上去就好了。”
Any為難地說:“可是柏先生交代下來的,我們不能不照做,孔小姐,羅小姐,我知道大家的時間都寶貴,這樣,我會讓攝影師盡快拍完,到時候我會安排相應的司機,把你們安全送到家。”
“哼。”孔孝珍翻了翻白眼,傲慢地扭頭離去。
Any在羅曼身邊,小聲說道:“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的,遇到意外大家只能互相遷就了,你也別把孔小姐的話放在心上,你準備一下,我們馬上開拍。”
羅曼走去更衣室,偷偷地打了個電話:“爸,今晚我不會回家吃飯了,你自己解決。”
“那你要記得吃飯。”
羅曼掛了電話,從更衣室走出來,這時候有人提著外賣進來了,這就是他們簡單的晚餐,不過有些人顧不上吃飯,而是忙著自己手頭的工作。
羅曼翻了翻雜志書,等著攝影師的叫喚,在看似忙碌的環境下,羅曼還是顯得比較悠閑,當她放松一口氣的時候,猝然聽到化妝間里面的尖叫。大家本能地停頓下來,然后面面相覷,朝著聲源方向目不轉睛地盯著。
緊接著,化妝間被人撞開了,女人捂著自己的臉踉踉蹌蹌地跑出來,跑了幾步又栽倒在地,滾了兩下還是哀聲尖叫。
“怎么會這樣?”還有人從化妝間跑出來,那人就是化妝師,她是孔孝珍的化妝師,對,這個化妝間是孔孝珍霸占的化妝間,那剛才那個捂著臉的女人,難道就是孔孝珍?
仔細一看,捂著臉的手的指甲上面還有血跡,看來剛才尖叫的人也是孔孝珍了,是她在化妝間出了什么事才尖叫一聲,引起眾多人的關注。
“小朱,孔小姐怎么了?”負責人Any緊張地大聲問,小朱戰戰兢兢地咬著唇,哆嗦道:“Any,孔小姐,她…她臉上毀容了…”。
107無處不在的陷害上
()助理小姐敲了敲柏御非的辦公室房門,進去之后,柏御非頭也沒抬,冷然吩咐:“我不希望剛才的事情登報,在明天之前解決那些報社記者。”
“是的,柏先生。”助理小姐應聲退下去,剛準備關上門,突然沖向她的Any撞開了辦公室,她對著柏御非慌慌張張地說:“柏先生,麻煩您…去十五看看,孔小姐出事了。”
助理小姐敏銳地問道:“Any,拍攝的事情不是你負責的嗎?有什么事,我陪你上去看看。”
Any緊張地直哆嗦,她斷然拒絕助理小姐的幫助,質疑要求柏御非去十五看看情況,柏御非想,應該是出了大事,否則Any不會這么做,于是他們一同前往十五。
十五的人都聚集在攝影棚里面,外面有保安把守,看情形很緊張,并且氣氛不對勁。柏御非撥開人群,徑直走去人們圍攏的地方,只見有個工作人員幫助醫護人員將受傷的孔孝珍抬上擔架。
柏御非驚訝怎么會出現救護人員,Any說道:“柏先生,是我打了救護電話,孔小姐的臉紅腫得十分厲害,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才打了電話。”
“紅腫?”柏御非不解地問:“為什么會紅腫?”
孔孝珍的化妝師跑到柏御非身邊,戰戰兢兢地匯報:“柏先生,根據我初步觀察,孔小姐的臉上應該是擦了令她過敏的化妝品才會如此。”
Any恍然說道:“對了,我記得一開始的時候孔小姐就說過,她對有些化妝品過敏,小芬,你是孔小姐的化妝師,你怎么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呢?”
小芬緊張地解釋:“Any姐,我當然注意到了,我每一次上妝的時候都跟孔小姐說過,并且我也只是用孔小姐自己帶來的化妝品,我們這里的化妝品我根本就沒有用到,Any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剛才上了洗手間,進去化妝間的時候才看到孔小姐臉上的問題,然后她自己被自己嚇了一大跳,才尖叫一聲,并且還從化妝間跑出來,我就跟著跑出來的,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樣…”
四周的人開始和自己身邊的人窸窸窣窣談論起來,大家人心惶惶,也都互相猜忌。攝影師們拿著攝影機走到柏御非身邊,問道:“柏先生,今天還要不要拍?”
Any小心翼翼地說:“其實柏先生,之前張小姐和孔小姐他們都已經拍好了,我看不如現在就給羅小姐拍剩下的封面,這樣的話,也就不用浪費時間重拍,不知道可以嗎?”
柏御非猶猶豫豫地冷掃左右人群,有些人把目光投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羅曼,似乎他們都開始懷疑到羅曼身上,畢竟在此之前,只有羅曼和孔孝珍有過沖突,如果真的調查起來,羅曼的嫌疑比較大。
羅曼和她身邊的化妝師被人盯得渾身不自在,而柏御非也走向羅曼,低頭看著她問道:“現在就讓你一個人拍,有沒有問題?”
羅曼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有問題。”
柏御非扭頭又對著Any吩咐:“馬上安排人將其他的選手安全送回家,然后你們清點現場的工作人員,一個人都不能少,每個人都必須和我談話,然后才能下班,知道嗎?”
Any點了頭然后開始辦事。
現場的不安情緒因為柏御非的到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而柏御非也將留在十五,就在攝影棚里面,他坐在藤椅上看著攝影師給羅曼拍照,幾乎每一張都由他親自把關,這讓攝影師感到無形的壓力,最后的結果肯定是比之前拍照出來的效果更加完美。
小芬是第一個和柏御非談話的人,她坐在柏御非對面,雙手緊握垂在身側,看起來她依然心有余悸。
柏御非嗡了嗡嘴,問道:“孔孝珍的化妝箱是不是由你保管的?”
小芬深吸一口氣,回道:“是的,柏先生,孔小姐的化妝箱是自己帶來的,但是她拍照的時候都是我來保管著。”
“期間,化妝箱有沒有離開過你的視線?”柏御非追問:“這一點很重要,你要想清楚再回答我。”
小芬仔細地想了想,說道:“好像有,我記得孔小姐的零食也在化妝箱里面的最底層,她拍照之后習慣將里面的零食拿出吃,那個時候因為我要專心地為她補妝,也就沒有管化妝箱到底放在哪里。”
“你上妝不用化妝箱的嗎?”
“簡單的補妝,工具都在自己手中,這是職業毛病了,這樣比較方便隨時隨地為需要的人服務,所以暫時可以不需要化妝箱的。”小芬的緊張在談話中顯得自然一些了。
柏御非思慮一會兒,又問:“這么說,這里面的任何一個人都有機會靠近孔孝珍的化妝箱。”
“柏先生,拍照的時候大家都很忙碌,來來去去的人也多,根本就不可能顧及瑣碎的事情。”小芬說道。
“好了,你先下班,我知道了。”柏御非冷靜地說,然后小芬離開了座位,下一個就是Any,她沒有坐下來,而是站著回答柏御非的提問。
“你怎么看這件事情?”柏御非直截了當地問。
Any瞄了一眼柏御非,嚴謹地說:“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孔孝珍自己不小心用了我們這里的化妝品,然后出了問題;另一種就是有人故意讓她用錯化妝品,換言之,就是掉了包。”
“恩,繼續說下去。”柏御非靠著椅背,睇著Any不語。
Any抿了抿嘴,繼而又道:“其實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么現場的漏洞太多,幾乎所有人都有嫌疑,所以我們要看動機,我覺得…我無法猜測出動機。所以我希望是第一種可能。”
“你是無法猜測動機還是不敢猜測?”柏御非淡然問道。
Any咬著唇,大膽地反問:“那柏先生認為呢?”
“任何事情都有個預兆,告訴我孔孝珍這件事情發生之前,這里面還有什么事情發生。”柏御非說。
“還有…”Any回想一下,說道:“我想起來了,在此之前孔孝珍似乎對重拍這件事情頗有微詞,不但如此還…還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不過聽得出來,這些指桑罵槐的話應該是沖著耽誤她時間的羅小姐。”
“她不愿意重拍?”
“恩,不過后來還是答應重拍。”Any幫忙說著好話:“我想孔孝珍是想盡快拍完,然后趕去做別的事情;并且她說第一次的狀態是最好的,之后怕拍不好看。”
“恩,我明白了。”柏御非靜了靜,顯得心事重重。
“柏先生,你心里是不是有了看法?”Any試探地問。
“沒有。”柏御非冷漠地說。與此同時,助理小姐匆匆忙忙地走進來,停在柏御非身邊說道:“柏先生,您看看手機短訊,我已經將之前的閉路電視攝下來的畫面傳送到您的手機中。”
柏御非趕緊拿出自己手機,按了一個接受鍵,從手機屏幕中立刻顯現出模糊的畫面。
“好嘞,很好”攝影師微笑地說:“好了,羅小姐,差不多可以了,辛苦你了。”
羅曼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笑道:“終于可以休息了,我的臉都笑得僵硬咯謝謝攝影大哥。”
“呵呵,快去休息下。”
羅曼和攝影人員揮手之后,剛一轉身,就看到Any站在自己身邊,她愕然問道:“Any姐,你突然出現差點嚇死我了。”
“柏先生找你有事。”Any面無表情地說,然后領著羅曼走去角落,柏御非和助理小姐都在那邊等候著羅曼,看到這樣的氣勢,羅曼隱去剛才的笑容,緊張地問:“柏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柏御非遞給羅曼一部手機,讓她仔細地看看手機上面的視頻。視頻有點模糊,但是還能分辨出人物的表情和衣著,根據人物的衣著,有一個正是羅曼自己,她走進去更衣室,幾分鐘后從里面出來,但是并沒有換衣。
助理小姐冷然說道:“較早之前的視頻也麻煩羅小姐看一下。”
羅曼退出去一點,然后有看視頻,這一個畫面就是孔孝珍拿著衣服和一大包東西進去更衣室,而出來后,孔孝珍興高采烈地比劃自己身上換好的衣服。
羅曼不解地問:“這什么意思?”
“羅小姐,視頻中的孔孝珍是提著化妝箱和一包衣服走進更衣室的,她出來后,因為太著急看自己換好的衣服,才忘記把化妝箱拿出來,于是化妝箱留在更衣室,而接下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就是你,再進去更衣室,可是你進去更衣室不是換衣服的。”助理小姐盯著羅曼說道。
“等一下。”羅曼憤然質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Any認真地說:“我們懷疑有人將孔孝珍的化妝箱里面的化妝品掉了包,她對有些化妝品過敏,這是大家眾所周知的。她自己不可能用讓自己過敏的化妝品,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有人掉了包。”。
108無處不在的陷害下
()羅曼冷笑一聲,反問:“所以你們就懷疑我?我告訴你們,我進去更衣室是打電話給我爸爸,我…我不知道當時更衣室里面就有她的化妝箱。”說著,羅曼將目光投向一旁沉默不語的柏御非,她激動不已地辯解:“柏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更衣室里面有化妝箱,是不是連你也懷疑是我做的?”
助理小姐打斷了羅曼的逼問,她對著羅曼說:“羅小姐,我們現在只是懷疑,還沒有認定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
“可是你們心里都已經這么認為了。”羅曼負氣地說:“如果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可以當著你們的面給我爸爸打電話,或者你們拿我的電話調查,看看那個時候我在更衣室究竟在做什么。”
“打電話的時候可以做很多事情。”Any冷厲地說。
“你…”羅曼百口莫辯。
“好了。”柏御非站起來,說道:“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們都不可以說出去,羅曼,你趕快去卸妝,大家都要下班了。”
羅曼看著柏御非冷漠地掉頭,心里不由得沉甸甸起來,所有人懷疑自己她都不傷心,可是柏御非怎么可以這么懷疑?他們侮辱自己的自尊,難道他也要踐踏嗎?
羅曼憤憤地想:去一次更衣室就被認定是掉包的兇手,如果還有其他的人也去了更衣室呢?難道就不值得懷疑了嗎?她就不信了,當時就只有自己那么倒霉,進去了更衣室,蒙上這不白之冤。
羅曼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面,認真地回想當時的情況。記得她匆忙進入更衣間的時候并沒留意里面放著什么,不過自己出來更衣間好像有人又進入更衣間了,不過進去的人還是孔孝珍自己,她自己不可能會掉包,可是不是她,又不是我,還會是誰?會不會是在別的時候被人趁機掉了包?
羅曼還走在路上,歐娜和唐昕他們奔向她,并且大叫一聲,嚇得羅曼從回憶中驚醒;看著被驚嚇一跳的羅曼,歐娜笑呵呵地問:“你怎么了?想什么想得這么認真啊?”
羅曼頓了頓,回了神說道:“我沒想什么。”
“我們過來是找你去吃宵夜的,一起。”唐昕笑著說道。而羅曼卻越過他們,冷淡地說:“我不想吃了,你們去吃。”
唐昕和歐娜面面相覷,這很明顯羅曼出了事兒,于是大家都往回走,歐娜是個急性子,她拉住羅曼問道:“喂喂喂,嘴巴撅到天上去了,發生什么了?怎么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啊?”
“是啊,是不是今天拍照遇到麻煩?”唐昕又問:“是不是還是在意那些八卦周刊的報道?”
羅曼悶聲說道:“你們等著,明天會有更勁爆的消息,到時候我又淪為他們飯后談資了。”
歐娜氣憤不已地說:“那些人還有完沒完啊他們,他們是不是又說了你什么?還是今天你被其他那幾個選手欺負了?”
羅曼搖了搖頭,嘆道:“我沒有被誰欺負,不過今天一天確實發生很多事情,確切地說,發生很大的事情。”
唐昕著急地問:“曼曼,你就告訴我們把,說不定我們能幫你分擔,或者能幫你解決呢。”
“是啊,是啊”歐娜連忙點頭。
羅曼抿了抿嘴,說道:“今天,我不巧碰到了柏先生,更搞笑的是我們居然被關在同一個電梯里面,我跟他在電梯里面爭論,可是電梯突然就出故障了,被救出來的時候我們就來到大堂,那里的記者多得不得了,我們就是想遮掩也來不及了…”
“撲哧——”歐娜忍不住爆笑起來,唐昕也尷尬地笑了笑,羅曼氣得叉著腰說:“喂,你們笑什么呢,我是很認真地跟你們說。”
歐娜好不容易止住狂笑,定了定神說道:“好了,好了,我不笑。只是覺得天公都不作美,誠心跟你們過不去了。”
唐昕說道:“這樣也真的是不能怪那些記者會怎么大做文章了,我看最近你還是別出門了,別像上次那樣被人跟蹤,弄得人心惶惶。”
“這還不算什么。”羅曼說道:“最重要的是,下午時候,跟我一起去拍照的其中一個選手,居然莫名其妙的毀了容,后來初步調查說是有人把她的化妝箱里面的化妝品掉了包,弄得她皮膚過敏得更嚴重,查找了監控攝像,卻那么巧又是跟我沾了邊,你們說說,我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歷啊,怎么好事沒我的份,壞事處處往我身邊靠攏,我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歐娜和唐昕都沒再笑出聲,聽起來后面這事兒挺嚴重的,唐昕警覺地問:“那后來呢?是不是調查了你?會不會影響你比賽?”
“是啊,會不會影響你?”歐娜急著問。
羅曼擺了擺手,準備開了門進房間。唐昕和歐娜也都沒有心情再去吃宵夜了,他們全都擠進來,信叔剛好煲了湯,看到唐昕和歐娜全都來了,于是笑著招呼:“咦,你們都來了啊,那就一起喝點湯。”
“謝謝信叔。”唐昕和歐娜客氣地笑道。
羅曼進去自己房間,唐昕和歐娜還是追了進去,他們也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根本顧不上喝湯。
“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不過我的嫌疑似乎最大。”羅曼脫了外衣,說道:“其實他們懷疑我,我倒沒那么傷心,只是…”
“只是柏先生也懷疑你,你就不開心了,對不對?”唐昕意有所指地說。
歐娜不解地問。
“沒為什么。”羅曼白了一眼唐昕,啐道:“我可沒這么說。誰在乎他要不要懷疑我,再說了,懷疑不代表就是我做的,而事實上我根本就沒做過,憑什么因為一個視頻就要懷疑我?真是冤死我了。”
“就是就是,曼曼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歐娜拍拍胸口說道:“這件事情肯定是有誤會,說不定有人搞鬼陷害曼曼。”
唐昕冷靜說道:“我也擔心這個問題,就怕事情最后演變得越來越大,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曼曼始終躲不過暗箭。”
“出去,出去…”孔孝珍在醫院里歇斯底里地扔著手邊能摸著的東西,她的心情糟透了,一早上就開始咒罵進來探望她的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滿臉都包扎著,她就是流淚都會刺痛傷口,看來真的是過敏得不輕,一定有人還下了化學藥劑。
“孔小姐…”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站在病床旁邊,而孔孝珍背對著門口坐著,聽到醫護人員的聲音,她又咆哮:“出去,我什么人都不想見。”
“那我呢?”突然出現的聲音,平息了孔孝珍的怒氣,她趕忙扭頭,看著進來的女人,那人將醫院人員全都支走,然后脫下自己的帽子和墨鏡。
“施妍,你看看我這個樣子…”孔孝珍悲情地哽咽。
“我不是來看你狼狽樣子的。”施妍冷聲說道:“你看看你自己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樣了,難道你就希望害你的人逍遙法外?”
“當然不是。”孔孝珍伸手抓住施妍,緊張地問:“你是不是知道誰害了我?”
“我不知道,我才知道你的事情,是柏先生封鎖了所有消息。”施妍說道:“我現在才知道的,于是趕來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看我要辜負你了。”孔孝珍喪氣地說:“如果被我知道誰陷害了我,我一定不會饒了她,如果我的面貌不能恢復,我一定會讓她比我還要痛苦一百倍。”
施妍頓了頓,安撫說道:“我聽醫生說,你暫時會紅腫,并不是沒得醫治,只要清毒干凈就沒事了,你別太擔心。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為什么柏先生要封鎖這個事情。”
“在帝皇出的事情,肯定不想外面的人亂寫。”
施妍說道:“你安心休養,我會幫你調查清楚,我看這事兒明擺了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仔細想想,什么人會陷害你?”
孔孝珍恍然說道:“那些選手們?”
“他們當然有動機,不過沒有證據。”施妍分析地說:“我們首先要知道你用的化妝品是什么時候被人掉了包,那個時候你身邊經過了哪些人,這些人就是值得懷疑的嫌疑人。”
“可是化妝箱我幾乎不離身邊的,就是去拍照我都吩咐小芬幫我看著,因為里面的化妝品很名貴,并且箱子里面還有零食,我是不會讓別人碰我的化妝箱的。”
“那我去找小芬談談。”施妍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們當然不會就此罷休,我要追究到底,看看是什么人敢跟我們作對。”當然,施妍這么想并不完全是為了孔孝珍,她只想通過這件事情揪出掉包的人,揪出這個人就少了一個對手,這對孔孝珍奪冠有很好的幫助;另一方面,施妍覺得這個機會不錯,每個選手都是嫌疑人,那么羅曼肯定也是懷疑對象,只要是嫌疑人,她的詭計就在腦海里飛轉起來。
109頭版頭條
()又有人遞給小芬一筆錢,小芬滿心歡喜地接了錢,繼而說道:“我聽他們說的時候,好像最大嫌疑人是羅小姐,她當時進去更衣室了,化妝箱也在更衣室,只有她有時間作案,而動機,不用我們多說了,每個選手的動機都一樣嘛。”
“很好,你只要把這件事情匿名告訴某家報社,到時候我會把之后的錢匯入你的銀行。”施妍從暗處走出來,睇著小芬,似笑非笑地說:“一定要點名道姓,還要說的繪聲繪色,這場戲演好了,剩下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了你。”
“好的好的,施小姐,你放心,我說的也是事實。”小芬機靈地笑了笑,然后拿了錢離開廢墟。不多久,施妍趁著無人的時候也打車離開了廢墟,只有這里才安全,根本不可能有人認識他們。
施妍又去了醫院探望孔孝珍,這時候娛樂頭版已經登出來這件事情的始末,當然是匿名人士的個人秀。
“施妍,我聽說找到陷害我的人了?”孔孝珍聽說是施妍來看自己,立馬活躍起來,他們又將醫護人員支開,施妍才脫下帽子和墨鏡。
“噓——”施妍低聲啐道:“你喊我那么大聲,如果被別人聽到,那我們的計劃就前功盡棄了。”
“我們的計劃?”孔孝珍不解地問:“我們有什么計劃?”
“你應該已經看了今天的娛樂頭版了?”施妍瞥了一眼床上的娛樂報刊,冷笑問道。
“是的,我就是想問你這件事情,是不是你查到了陷害我的人?”孔孝珍著急地追問。
“你不用急。”施妍坐在床邊,拉著孔孝珍,安撫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讓你因禍得福的,你今天看到的頭版是有人匿名告發了這件事,只要把事情鬧大,有利的是你,至于陷害你的罪魁禍首,你也不必要那么心急查到,我反而覺得查不查到已經不重要了,只要將每個人都懷疑一遍,到時候輿論只會站在你這一方。”
孔孝珍恍然說道:“施妍,你是說,我是受害人,那些我們的人肯定會站在我這個受害人一方?”
“那當然,你忘了嗎?羅曼那個家伙就是憑借之前的事情挽回不少人氣,你也可以這么做。”施妍獰笑說道:“不但你可以這么做,還可以借此來打壓其他選手。”
“可是我這個樣子怎么打壓別人?”孔孝珍皺起眉頭,無奈地嘆息。
施妍狡黠笑道:“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演戲,有多慘就演多慘,還要準備一場記者招待會,然后把自己的經歷說出去,最好能添油加醋地說一番,那些記者就怕沒有故事情節,你就給他們制造故事,他們感激都來不及呢。”
孔孝珍抿嘴點了點頭,看著施妍說道:“還好我和你是盟友,如果是你的敵人,我還不知道會死多慘呢。施妍,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啪——”柏御非將娛樂報刊扔在地上,站在旁邊的助理小姐和Any嚇得踉蹌倒退。不過他們有較強的心理素質,很快就恢復平靜,等待暴風雨的洗禮。
“這是怎么回事…”柏御非怒吼道:“我說過了,不許泄露出去。”
“柏先生,當時的人太多太雜,如果要封閉這件事情恐怕很難。”助理小姐解釋道。
Any抿了抿紅唇,緊張說道:“柏先生,我追查過,給報社打電話的人是匿名,所以也查不出是不是我們公司的工作人員。”
“監控器里面的內容并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柏御非機警地問:“除了我們幾個,還有誰知道?”
助理小姐和Any面面相覷,兩人矢口否認地說:“不,不是我們…”
柏御非不耐煩地說:“不是你們就去調查啊我最痛恨的就是出賣公司的人,這些不聽話的人,我一個都不會留在公司。”
“是。”助理小姐快速拾起地上的報刊,然后和Any一起退出辦公室。
關上辦公室的門,Any將助理小姐拉到一旁,低聲問道:“誒,你有沒有覺得柏先生特別想維護那個羅小姐?其實就是有人說出去這件事情我覺得也沒什么,反正這些選手,一向都是爭得你死我活,我們都習慣了,可是柏先生這一次插手這件事情不說,還很在意報刊上面對羅小姐的猜測。”
助理小姐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辦公室門,然后壓低嗓門說道:“你知道在此之前,羅小姐為什么會很久沒出現嗎?”
Any搖了搖頭,助理小姐沉聲道:“羅小姐當時就是和柏先生在一起的,他們困在電梯里面了,還是柏先生吩咐我將所有報社的主編買通,將這件事情壓下來,不要報道出去,為的就是不影響羅小姐的聲譽。”
“啊”Any吃驚地說:“難道柏先生和羅小姐真的….”
“噓,這事不好說。”助理小姐撇了撇嘴。
“看來柏先生的口味一下子轉換得太快了。”Any說道:“不過一直都是吃葷,偶爾一點素菜,倒是也能吃下去。”
“撲哧——”助理小姐捂嘴笑道:“所以人不可貌相,那些人都瘋傳張小姐和孔小姐后臺硬,我看后臺最硬的還是羅小姐。”
“呵呵,就是就是。”Any笑著說:“其實所有選手里面,只有羅小姐還算比較好相處,其他那幾個我早就看不下去了,如果以后和公司簽約,又是幾尊大佛,難得伺候。”
“那是。”
助理小姐和Any你一言我一句地說笑著,完全沒有顧忌他們旁邊辦公桌上偷聽著的小職員,那個女孩子是個心機頗重的家伙,聽在耳朵里,記在心里,這又是一筆賺錢的好機會了。
“真是豈有此理。”歐娜憤怒地罵道:“不行,不行,這是什么報社,一定要告他們誹謗。什么羅小姐爭風吃醋,什么心狠手辣…公司的人都說了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憑什么他們就認為是曼曼。”
“人家報社也沒說是曼曼。”唐昕提醒道。
“不是曼曼還會是誰?”歐娜質問道:“那幾個選手叫什么姓什么,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只有曼曼姓羅…真是不像話,現在的報刊越來越不像話了,什么都亂七八糟說,完全不調查清楚。”
唐昕瞅一眼羅曼,說道:“我看這事兒不能坐視不理了,如果再胡言亂語地說下去,別說你到時候能不能參加比賽,我看孔孝珍如果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
“怕什么,又不是曼曼做的。”歐娜憤慨地說。
“關鍵是,人家不會那么理智,也不會那么相信曼曼。”唐昕爭論起來,說道:“現在的矛頭很明顯都是指向曼曼,孔孝珍一個受害者,她當然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她只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是不是曼曼已經不再重要了。”
“那照你這么說,這事兒還沒完沒了了?”歐娜擔憂地問。
唐昕認真說道:“沒錯,我看不是那么容易結束的,既然有人開始了,就不可能這么結束。”
羅曼猶豫說道:“唐昕說得對,事情很明顯是指向我,看來柏先生那邊也沒有辦法了。”
“我就擔心孔孝珍或者其他選手借此攻擊你,你完全沒有反駁的機會。”唐昕說道:“除非我們先一步找到兇手。”
“那…那還等什么,我們趕快去找兇手啊。”歐娜說道。
“如果能像上次那么簡單,我們當然就去了。”唐昕說道:“這一次的事發地點是在帝皇娛樂里面,不是說進去就能進去,說調查就能調查的。況且現在還不知道柏先生那邊怎么想,如果他也受這些娛樂雜志的影響開始懷疑曼曼,那曼曼唯一的機會都沒有了。”
“唐昕,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其實,昨天柏先生放你走就表明了他還是相信你的。”唐昕分析說道:“只是經過一晚上,他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而今天又出現這樣的報刊,勢必會影響他對你的信任,或者說為了公司的聲譽,他應該會找個替死鬼來制止謠言。”
“不,曼曼不能是替死鬼。”歐娜焦急地說:“曼曼,要不你給柏先生打個電話。”
“千萬不要。”唐昕想了想,沉聲說道:“現在不要打電話,解釋太多只會招來更多的懷疑。曼曼,你現在想想,能怎么做挽回在柏御非心目中的形象?唯一能幫你度過難關的人只有他了。”
羅曼定了定神,她放下手機,也決定不給柏御非打電話,現在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如果稍有不慎,肯定保不住在柏御非心目中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信譽?看了報刊,外界的人都想當然地認為兇手就是羅曼,柏御非肯定也在猶豫不決。對了,羅曼的念頭一閃,接著她沖著唐昕淡笑一聲,兩人心靈相通,唐昕也感覺到羅曼應該是想到辦法了。
110歹毒之心
()羅曼在莊園門口徘徊不定,還好有認出她的女仆看到,于是開了門讓她進去,陳媽從后花園走到前院看到羅曼,并且幸喜地迎接了她。羅曼和陳媽噓寒問暖一番,兩人走去后廳,羅曼在過道上看到外面的花海,今天天氣不錯,不少花農都開始工作,整修每一株洛麗瑪絲。
“你知道洛麗瑪絲的花語嗎?”陳媽遞給羅曼一杯茶,輕聲問道。
羅曼點了點頭,笑著回答:“我知道,是對死者的紀念。”
陳媽抿嘴微笑地說:
“看到花海,我想起之前的郁金香,我覺得如果栽種郁金香,這里肯定更美。”羅曼說道:“洛麗瑪絲太單一了,純白的花色在莊園里面形成一道冰冷的界限,將莊園籠罩起來,好像外界無法進入。”
“事實上,柏先生并不想和外界有過多的交涉。”陳媽說道:“不然,他又怎么會把所有的老師請到莊園里面來教辛迪知識?他根本就是阻擋了辛迪的所有活動。”
“還有生活的權利。”羅曼嚴謹地說:“他剝奪了辛迪一個正常生活的權利。”
陳媽舔了一下自己干癟的唇瓣,她走到桌子邊,想找到唇膏,入秋以來,她一直就討厭自己干干的嘴唇,剛說了不到幾句話,她敏感地又要涂抹唇膏了。羅曼看到陳舉動,于是好心地拿出自己的唇膏,說道:“陳媽,用我的。”
“我的唇膏肯定又是被辛迪小姐拿走了。”陳媽念念叨叨,突然她猛然驚醒,趕緊跑出去,羅曼著急地跟著她,一起去往辛迪的房間。
果然,在辛迪的房間,陳媽和羅曼就看到辛迪對著鏡子給自己涂抹唇膏,羅曼很驚訝辛迪的行為,沒想到一個幾歲的孩子也會有這樣的做法。
“辛迪小姐,你不能涂唇膏,你還太小了。”陳媽搶走辛迪的唇膏,很嚴肅地教導。
羅曼不解地問:“陳媽,為什么你會這么在意辛迪涂唇膏?”
“呼。”陳媽吁了一口氣,說道:“這是辛迪的怪癖,她喜歡吃唇膏,如果中毒了怎么辦?實際上,在之前她就因為吃了唇膏,送進去醫院。我簡直嚇壞了,還有柏先生,很生氣辛迪會這么做。”
羅曼好奇地蹲下來,抱著辛迪問道:“辛迪,你為什么會吃唇膏?”
“媽媽也吃。”辛迪悶不吭聲,她揉了揉嘴巴,上面還有一點唇膏沒有擦掉,于是羅曼用紙巾擦干凈,又問:“你是說,媽媽吃唇膏?媽媽為什么吃唇膏?”
“不知道。”辛迪搖了搖頭,委屈地想。
幾歲的小孩子根本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只能是看著大人如何做,她就依葫蘆畫瓢。
羅曼放下辛迪,站起來走去門口,看到陳媽,于是試探地問:“陳媽,你知不知道這里除了辛迪有這樣的怪癖,還有誰喜歡吃唇膏?”
“哦我想應該不會有人會有這樣的怪癖。”陳媽笑著說:“不過,辛迪的母親曾經因為吞了口紅而進醫院。”
“什么?吞了口紅?”羅曼不可思議地驚問:“她怎么會這么做?吞口紅這樣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刻意,我想應該不會有人覺得口紅味道鮮美。”
陳媽聳了聳肩,贊同地說:“你說的不錯,肯定不會有人覺得口紅味道鮮美,其實那一次…辛迪的母親就想吞口紅自殺。”
“啊…”羅曼張大嘴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了,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實際上,羅曼的疑心越來越重,她只要來到山莊就會不知不覺調查起來,這一次她感覺事情根本遠不止自己和唐昕分析得那么簡單。
為什么每一次自殺,辛迪都知道?好像冥冥中安排一樣,這一幕幕都在辛迪眼前播放,她看著自己的母親一次有一次的歇斯底里地自殺,如果一個保護自己女兒的母親,就算她想不開要自殺,也絕對不會在自己女兒面前這么做,一個小孩子看的這些,肯定不會對她有好處的。
神秘自殺的女人是不是辛迪的母親,就算她是,也肯定不是合格的母親。思及此,羅曼覺得辛迪真是可憐,沒有一個稱職的母親,也沒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
歸根究底,女人自殺的原因很重要,她和柏御非之間究竟發生什么也很重要。可是,自己已經焦頭爛額了,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管別人的家事,還是陳年往事。
“麻煩大家讓一讓…”醫護人員推開記者,讓出一條道路給身后面的女人行走,她被幾個工作人員扶著走去室內,還有就坐的記者也跟著沸騰起來,他們趕緊拍照問問題,忙得不可開交。
孔孝珍臉上的紗布還沒有完全卸下來,在公眾的凝視下,她還是有些不習慣,于是她身邊的助理適當地幫她遮掩。
“孔小姐,請問您對這一次的事故有什么看法…”其中一個記者站起來問道。
孔孝珍瞟了一眼身邊的助手,然后凄婉地說:“我只是想討回一個公道,我沒有什么看法。”
“聽說公司拒絕了警察介入,不知道您是否在意。”
“我尊重公司的決定,但是我堅信肯定不是意外。”孔孝珍冷厲地說。
“有匿名人士說兇手很有可能姓羅,不知道您怎么看?”
孔孝珍冷笑一聲,說道:“這件事情我持保留意見,不過我不會放過陷害我的人,不管是受到大家的譴責還是最后決定交給警方負刑事責任,我相信帝皇娛樂和大家都會我的。”
“咔嚓…”記者們開始拍照,孔孝珍和記者們一問一答形成默契,顯得不再拘束,看來她這樣的人在任何場合,處于任何身份都不會影響她游刃有余的手段。
“啪——”柏御非關了電視,將遙控器扔在沙發上,轉身后對著助理小姐,說道:“她這么做,為什么事先沒有人告訴我?”
助理阿桑有些畏懼,她不知道柏先生為何會這么生氣,當然孔孝珍瞞著帝皇公司開記者招待會確實有些不妥。
“柏先生,Any查出公司有人買消息給報社,不過那個人并不承認是她透露了這一次的視頻消息,后來我調查一下,發覺應該不是她,因為拍照那天,她也并不在公司。”阿桑垂著頭,輕聲說道:“其實孔孝珍他們幾個明爭暗斗,我們也心知肚明,他們這么做無非就是排擠其他的選手,只要有曝光率,對公司也是有好處的,這一次的苦肉計,我想應該能為孔孝珍挽回不少人氣,也算是為公司挽回不少人氣。”
柏御非輕蔑冷笑,說道:“公司也不需要她這么做,我根本就不想因為手段而選出一個優秀的冠軍。什么姓羅的人,這種潛意識的臺詞,難道你聽不懂?”
“柏先生,是不是…不利于羅小姐的事情,您都不滿意?”阿桑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柏御非厲聲質問:“你只需要下達我的命令,質疑的事情不是你能做的,你跟了我這么久,不是不明白。”
“是的,我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再持續下去,我會找孔孝珍談一談的。”阿桑說著趕緊退了出去,別又惹怒了面前這頭獅子。
施妍的車開到鬧市區,有個女人熟練地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她將自己的帽子壓得更低,施妍冷掃一眼車窗外,笑道:“這里這么混亂,應該不會有狗仔隊的人。”
女人二話不說,先朝著施妍伸手,施妍撇了撇嘴,將一疊錢放在她手上。
“不好意思了,現在公司里面的事情越來越不好打聽,價錢雖然有些高,不過我相信也是值得的。”女人數點手里的一疊錢,說道:“阿桑和Any都懷疑柏先生和羅小姐的關系,聽說孔孝珍的事情發生之前,羅曼就和柏先生私會,并且還被關在電梯里面了。”
“有這種事?”施妍驚詫不已,追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當然是柏先生利用權力要求所有報社將這件重大新聞活生生給掐斷了。”女人冷笑說道:“看來,柏先生確實很袒護那個羅曼,我想孔孝珍這次這么做,簡直是自己找死。”
“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柏先生和羅曼的緋聞是真的?”施妍慍怒地問。
女人扭頭睇著施妍,輕笑道:“這很明顯了,就算不是真的,但是柏先生維護羅曼這一點,孔孝珍就根本斗不過,柏先生是什么人?他一定不會讓羅曼有事。”
施妍咬牙切齒地啐道:“她羅曼又算什么東西?要長相沒有長相,要身材沒有身材,她憑什么得到柏先生的維護?”
“這我就不知道了。”女人不以為然地說。
施妍眼眸一閃,繼而又道:“我再給你兩萬,你幫我辦點事情。”
女人思慮一會兒,問道:“什么事?”
施妍似笑非笑地說:“幫我去十五換點東西。我知道柏先生下過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動那里面的東西。”
“那你還要我去?”
“只要你把這瓶化妝油放在羅曼的化妝包里面,我就給你二十萬。”施妍拿出一瓶化妝品,沖著女人猙獰地說:“這可是十倍的價錢,事成之后你馬上離職,我會再給你十萬,怎么樣?”。
111牢獄之災
()監控室里面的小高今天值晚班,他吃了泡面,然后拿著帽子走出監控室巡邏。正走了幾步,看到公司的Kitty小姐從外面急急忙忙地趕緊來,于是打了招呼問道:“Kitty姐,你沒事?”
“哎呀,我真是糊涂,居然忘了明天的通告單,我明天一早就要去飛機場,沒時間返回公司了,所以不得不回來公司拿。”Kitty剛要走進電梯,突然轉身,拉著走向她的小高,低聲問道:“喂,小高,今天你一個人值班嗎?”
“是啊。”小高回道。
Kitty淡笑一聲,又道:“小高,最近公司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也知道一點兒,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你看過7號那天的視頻監控?是不是真的是報社人說的那樣,就是那個羅小姐換了化妝箱?”
小高連連擺手,說道:“Kitty姐,我真不知道,我也沒看過視頻圖像。不過阿桑姐已經下過禁令,公司里面不能有人討論這些事。”
Kitty笑了笑,說:“我當然也知道,可是私下里還不是有不少人討論,就好像那天還發生了一件大事,柏先生和羅小姐關在電梯里面,他們根本就趁機約會。”
小高尷尬笑道:“這事兒我就真不知道了,我前幾天一直請假呢。”
“那十五現在還是不能進去嗎?”Kitty故意又問。
“柏先生說了,事情尚未調查清楚之前,十五暫時不能進去。”小高說著,看了看手表,繼而又道:“Kitty姐,我不能跟你多說了,我要上去巡邏了,你有事請便。”
“好的,你慢走,我坐電梯上去。”Kitty說著走進電梯,她知道保安人員為了方便巡邏,必須一層層的走上去,這樣下來,差不多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巡邏完畢。而她也正是了解這個時間點就是他們巡邏的時間,于是才趕來公司‘拿文件’。
Kitty看著小高走去安全通道,然后趁著這個時候沿著一路上的監控死角小心翼翼地走去監控室。監控室里面沒有監控攝像,她趕緊跑去監控視頻器旁邊,將十五的監控攝像機關閉。做足準備工作的她再若無其事地走進電梯,直接上去十五。
Kitty完成任務之后,特意從還沒有安裝攝像頭的安全梯處上去十六,她故意讓十六的攝像頭攝到自己,并且記錄她乘坐十六的電梯下來,這一過程并不難,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完成。來到大堂,她再利用死角地方挪著去往監控室,再將監控室里面關于十五的監控視頻打開,一切看起來完美無缺。她斜唇一笑,覺得三十萬人民幣正在朝著自己招手。
Kitty走在大街上,打了個電話:“施小姐,一切都搞定了,記得還有十萬,要匯入我的賬號里面。不過,我打算出國深造,我知道你之前是一直住在英國的,不如我去英國,還能有你的照顧。”
施妍冷笑說道:“沒問題,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們再也不能見面,這個手機號碼最好馬上取消,記住,不要再給我電話。到了英國,我會安排人照顧你。”
Kitty抿嘴一笑,然后收線掛了電話。她將電話卡拔出來,經過一個垃圾桶的時候,她隨手就把電話卡扔在了垃圾桶。
孔孝珍臉上的紗布已經可以摘除了,她通過自己的律師報了警,而給柏御非的理由就是為自己討回一個說法。很快,這件事情完全包不住,警察介入之后,立刻對十五展開了調查,警察在十五搜到有害的化妝品,也證實了化妝品就在之前羅曼使用過的化妝箱里面。
孔孝珍完全有理由以刑事責任起訴羅曼,而如果證據確鑿,羅曼極有可能會被認定故意傷害罪入獄,到時候別說是參加比賽,就是自己的前途也完全毀掉。
羅曼是在家中被警察帶走的,信叔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是他必須冷靜,于是將花姐他們找來幫忙。唐昕和歐娜完全沒有預計事情會得這么快,昨天還好好的,怎么過了一晚上,一切都改變了。難道是柏御非不信任羅曼了?唐昕猶豫地想了想。
唐昕瞞著大家還是決定去帝皇娛樂找柏御非談談,這個時候,他的態度至關重要,沒有人能救得了羅曼,除了他,唐昕一直堅信。
電梯在合上之時,突然打開,想必是有人趕來按了外面的指示鍵,唐昕抬眸一看,與走進來的女人對視。施妍看到是唐昕,先是一怔,不過她突然又開口對著身邊的助理吩咐:“去我的車里面把我的雜志拿來,我剛才忘了拿。”
助理女孩子趕緊走出電梯。而施妍走到唐昕另一邊,挺直身板站好,仿佛一種不可一世的姿態。
施妍故意支走助理,自然是因為看到故人,如果他們兩個談話,又怎么能讓第三人在場呢?
“本來我還想不明白,不過現在想明白了。”唐昕冷厲說道。
“哼哼,哦?是嗎,不知道是什么大事讓你想了這么久。”施妍有意無意地問。
“是關于帝皇娛樂的這些流言蜚語。”唐昕說道,又扭頭睇著施妍,再說:“我應該謹記,只要有你這個女人的地方就一定不會安寧,帝皇娛樂簽了你,當然不可能風平浪靜。”
施妍瞪著唐昕,深吸一口氣,緊接著又吐出自己的怒氣。
電梯門打開了,十六到了,唐昕頭也不回地走出去,朝著柏御非的辦公室走去。之所以唐昕一直暢通無阻,就是事先給柏御非打了電話,電話也是從羅曼口中得知的。
柏御非從辦公桌里面走出來,神色凝重,顯然他也關心羅曼的事情。唐昕坐在沙發上,心里落下一塊陳石,只要看到柏御非這樣的表情,她還能肯定羅曼在柏御非心目中應該沒有定罪。
“我接到你的電話,你說,你對這件事情有看法?”柏御非沉重地問。
唐昕抿了抿唇,說道:“是的。我仔細想過事情的來龍去脈,我聽曼曼說過,事發之后并沒有在十五找到蛛絲馬跡,雖然你們公司的人不是警察,沒有專業的水準,但是我覺得一瓶不屬于自己公司的化妝品,這是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的;況且那個時候,每個選手都有一個自己的化妝師,那么化妝師應該對陌生的化妝品感到敏感,就算其他的人不知道,我想她應該能在第一時間找到那瓶藏在羅曼化妝箱里面的有毒化妝品。”
“恩,你繼續說。”柏御非點了點頭。
“首先,受害人一直沒有提過要起訴的事情。”唐昕分析道:“等到她要起訴的時候,有毒的化妝品,也就是所謂的證物,就能這么快被警察找到,還是在最近報刊上面所懷疑的選手的化妝箱里面找到,柏先生不覺得這些事情太湊巧了嗎?”
柏御非沉默地思慮,唐昕跟著又說:“我認為最大的可疑就是受害人為什么這么把握此事就是曼曼所為,單憑一個有毒的化妝品,我認為根本就不能定罪。”
“你懷疑此事幕后有人?”柏御非一語點破。
唐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樣子她已經完全這么認同。
“事發之后,我派人關閉十五,沒有我的允許,根本不會有人接近。”柏御非說道:“可是最后一次我安排阿桑在十五搜查,也沒有發現那瓶有毒的化妝品。”
唐昕試探地說道:“柏先生,我想鄭重其事地問你一句。”
“你問。”
“你是不是一直就相信曼曼?是不是從頭開始就沒有懷疑過她?”
柏御非吁了一口氣,瞅著唐昕,認真地說:“我為什么要懷疑她?事實上,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懷疑她,不過我的直覺肯定不值得我懷疑。”
“你的直覺是相信曼曼沒有這么做過?”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能相信這個女人。”柏御非嫣然笑道:“我看到羅曼對辛迪的好,作為一個父親,我給不了的,她做到了。我很感激她。”
“僅此而已?”唐昕忍不住追問一句。
柏御非輕蹙眉,反問:“不然你覺得還有別的理由?”
“施妍,你怎么推了所有通告?”經紀人走來質問。施妍冷瞟一眼經紀人,說道:“我今天身體不舒服。”
“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經紀人還是比較關心施妍。
“不用了。”施妍想了想,又問:“對了,是不是鋼琴比賽的事情要暫停?”
“柏先生那邊還沒有具體答復,不過現在外面的輿論太多,我想比賽的事情恐怕會暫停一段時間。”
“是時候開除羅曼的比賽資格了?”
“那是當然,事實上,不用公司開除,她被抓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資格參加比賽了。”
施妍撇著嘴冷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似乎了了一樁心思。
112突然死亡的證人案中案
()女人提著行李箱,準備過安檢,看似一切尋常,經過身邊的人川流不息。她還是有些顧慮,左右張望,直到有身后面的人催促她往前走,她才挪動一步。她把身份證和機票拿在手里,憧憬著美好的世界。然而,事與愿違,當她再向前移了一步,突然從旁邊沖出來好幾個陌生男子。他們直接將女人拉出隊伍,并且她的行李箱也被陌生男人提走。
“唔唔唔…”女人的嘴巴被男人捂著,完全只能呻吟,但是她再怎么掙扎也不可能掙脫大男人的束縛。
女人最終被帶上車,車上還坐著一個模樣俊朗的年輕男子,他朝著女人似笑非笑地說:“不好意思了,柏先生說請你喝咖啡,所以要耽誤你坐飛機的時間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負責你的飛機票的。”
語畢,司機發動引擎,將他們帶離了飛機場。
車子在帝皇娛樂所屬大廈的車庫停了下來,女人又被五花八綁地帶上,這一次他們稍微低調了一點,是從安全梯直接走上十五。上來十五的時候,金昊開始埋怨了,他覺得自己也乖乖地走上來,有點被戲弄的感覺。
十五等著他們的人正是柏御非和唐昕,唐昕看到氣喘呼呼的金昊,頓時有點失笑。金昊一看到唐昕,不由得笑道:“咦,我認識你,很能打的那個女人,好像是花姐酒里面的人。”
“多謝金先生還記得我。”唐昕冷笑說道。
“不用不用。”金昊一看到柏御非,便忍不住埋怨道:“我說,你能不能給我設置個專用電梯?或者說…不要如此虐待我?好歹我也給你請來你要的人了…就不能用好一點的方式迎接我嗎?我又不是見光死,還特令我不能走大堂電梯,啐,簡直就是侮辱我。”
“好啦,金昊老弟,別那么多抱怨好嗎?我可不想又變成明天的頭版頭條,最近公司的事情已經把我弄得焦頭爛額了。”柏御非撇著嘴笑道:“我要的人呢?”
“嚕。”金昊一揮手,女人被他的手下推了進來,看來他們已經恭候多時了。
“推什么推…”女人還在掙扎,不過抓住她的男人已經放了手,她不解氣,朝著男人踢了一腳,這時候她知道再怎么掙扎都無用了,唯有自己面對。看到柏御非,女人先是慌張,不過立馬又變得鎮定,她白了一眼柏御非,冷言嗤笑道:“柏先生,如果有什么事要找我,你可以大大方方地來找,何必找這些家伙把我抓回來?哼,你這么做,豈不是污了你的名聲?”
“Kitty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剛才你就準備登機走人,我上哪兒請你?”柏御非冷哼說道:“不過他們確實都是粗人,不懂得疼惜女孩子,這樣,我柏御非在此跟你賠給不是。”
Kitty沉下心來,說道:“柏先生,你這是哪兒的話?我怎么受得起啊。”
柏御非歪著頭睇著Kitty說道:“受不受得起,這可不好說,不過…我確實有件事情想請教一下Kitty姐。”
Kitty頓時亂了手腳,她靠著墻壁,偷瞄一眼十五的攝影棚,繼而干笑道:“柏先生,我想您應該是知道的,我都已經辭職了,這公司里面的事情我都不管了,你能有什么問題需要請教我呢?我看你還是找阿桑姐,她知道的事情多,肯定比我了解公司的事情。”
“這件事情只有你最清楚。”柏御非說著,對身邊的人使了使眼色,然后身邊的男人將旁邊的電視機打開,不過里面是放著光碟。Kitty瞪大雙眼看著里面的內容,這個電視機里面的女人看起來好眼熟啊,她仔細尋思,突然一震,原來此人正是自己,這電視機里面的女人就是自己,是自己在大堂里面和小高談笑,然后走進電梯,過了十幾分鐘后,她又從十六乘坐電梯下來,最后離開了大堂。
“我想這個畫面你應該不陌生?”柏御非問道。
Kitty抿了抿嘴,說:“當然不陌生,那是16號的時候,我返回公司拿東西。這件事情小高也知道。”Kitty此時不慌不忙,也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有人證物證,她沒什么好害怕的。
“不錯,我問過小高。”柏御非說道:“小高證實了你那天晚上來大廈的事情,不過我一直反復的查看這段攝像,一開始,也沒什么特別的發現,可是多看幾次后就發現大有問題,不知道Kitty姐能不能解釋一下?”
Kitty一怔,瞅著柏御非,問:“什么問題?”
柏御非調動影像內容,指了指電視機說道:“你看看,這里顯示你離開的時候是乘坐的十六的電梯,我們再來看看…”說著,柏御非又往前調動,繼而說道:“可是前一部分卻根本沒有發現你在哪一層從電梯里面出來,你想想,這會不會太奇怪了。”
Kitty心里咯噔一沉,支支吾吾地解釋:“這個…我怎么知道?但是我從十六坐電梯下去肯定就是從十六走出電梯的嘛。”
“好,我就當是這樣。”柏御非又把影像調整到靠前一點,他逼問道:“我派人簡單地做過實驗,從大堂乘坐電梯上去十六,不過只需要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那么從你走進大堂電梯到后面三分鐘的時間里,根本就沒有看到十六的電梯打開,你這又怎么解釋?莫非Kitty姐有穿透電梯走出來的能力,是我們不知道的?”
Kitty沒想到柏御非會調查的這么仔細,雖然攝像頭不能拍到她走進十五的證據,可是同樣也不能拍攝到她走進十六的情況。
唐昕抱著前胸,走近一步問道:“柏先生,我早就說了,這個女人肯定有問題,我看她根本就沒有去十六,而是直接去了十五。”
“沒有。”Kitty矢口否認,沖著唐昕吼道:“你憑什么說我去了十五,哼,雖然我無法證實我去了十六,但是你也同樣無法證實我去了十五。”
柏御非又換了另一盤光碟,他將時間調到那天晚上,然后在關鍵的時間上,他手指著右上角的時間,說道:“你看,這個時候顯示的是16號晚上十點二十分,可是接下來時間直接跳躍到十點四十五分,我現在播放的就是十五的拍攝影像,換言之,其實十五有二十五分鐘的時間是根本不存在的,是因為某種原因,將攝像停止了二十五分鐘。”
Kitty倒抽冷氣,縮緊全身,微微顫抖起來。柏御非走到她身邊,沉聲警告:“我知道那天晚上很重要,因為第二天,有人在十五搜到了有毒的化妝品。你放心,我不是警察,我沒有權力抓人,但是只要我把這段攝像交出去,你也脫不了干系。”
“柏先生,我…”Kitty緊張地捂著嘴,她咬著指甲,哽咽說道:“我…不是我干的,是…”
Kitty剛想說出真相,猝然倒地,在地上抽搐起來,一邊抽搐還一邊口吐白色唾液。唐昕立馬反應過來,她蹲下來抓住Kitty的手,然后扣住她的下顎,不想她抽搐的時候咬傷自己,然而Kitty抽搐的癥狀一直持續了幾分鐘,直到她臉色紫青,完全斷了氣,才慢慢停了下來。
金昊和柏御非都嚇得一跳,踉蹌后退,只有唐昕十分熟練地開始在Kitty身上嗅了嗅,不一會人,唐昕得出結果,冷靜說道:“看來有人一開始就想殺人滅口了。”
“殺人滅口?”金昊驚訝地問:“什么意思?”
唐昕指了指Kitty的手,說道:“她的手指有很重的苦杏仁的味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氰化鉀,也就是山埃。”
“她被人下了毒?”柏御非震驚地問:“金昊的手下都是自己的人,怎么會下毒害了她?”
“應該是Kitty比較信任的人下了毒,因為死者毫不防備,肯定是在與下毒的人接觸的時候手指沾染了氰化鉀,剛才她因為緊張才會捂著嘴,并且咬了手指甲,所以氰化鉀立刻融入她的唾液中,只是一瞬間的時間,她當著我們的面神不知鬼不覺地暴斃身亡。”
柏御非長嘆一息:“看來真的是有人提前做好準備殺人滅口了。”
“太歹毒了,下毒的人肯定就是陷害別人的人,他完全掌控所有的事情,就算我們沒有在飛機場劫走這個女人,這女人也會在飛機上因為某些事情把手上的毒傳入嘴中,最終死去,到時候根本就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金昊驚嘆道:“雖然我們是黑道,但是也從來沒有這種陰險的殺人方式,御非,這一次你遇到對手了,要小心啊。”
唐昕站起來,對著柏御非說:“事實證明,曼曼肯定是被人陷害的,柏先生,你打算怎么做?”
“Kitty雖然突然死亡,但是我們要馬上報警,并且向警方闡述我們調查出來的事,我擔心孔孝珍不會罷休,如果她利用自己家族的人脈關系打通了官員,我看羅小姐未必能脫身,不過,我打算保釋她。”
唐昕欣慰笑道:“我替曼曼先謝謝你。”
“事情還沒有結束,謝謝的話以后再。”柏御非凝重地說。
113患難種真情
()辦好一切手續后,羅曼從警察局走出來,外面有柏御非等著她和唐昕;羅曼瞅著柏御非還沒說什么,唐昕便笑著說道:“是柏先生找律師出錢保釋你出來的。”
柏御非迎上去,關心地問:“還好?我送你們回去,我想你的家人肯定很著急了。”
“謝謝你,柏先生。”羅曼平靜地感謝,然后和唐昕一起坐上柏御非的車。今天不是揚子來開車,是柏御非親自開車送他們返回家中。
唐昕和羅曼坐在后座,她看到朋友冷若冰霜,于是緊握著羅曼的手,嘆道:“一切都會過去的。”
柏御非通過反光鏡看著后座的他們,也由衷地安慰:“回去后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比賽的事情我已經延后了,你不用擔心。”
羅曼思慮著說:“我真的很感謝你一直的幫助,其實在里面我想清楚一些事情,這場比賽一開始似乎就不太順利,我知道我給你帶來不少麻煩,所以我想…”
柏御非立刻打斷了羅曼的話,說道:“什么都不要想,這個時候你什么都不要想,還不如留下力氣來面對外界的壓力,明天的事情會如何,沒有人能預料,其實最清楚的還是自己,捫心自問,你當真想說出那樣放棄的話嗎?至少我認識的你,不會如此。聽我的話,回家后先休息一下,以后我們再說比賽的事。”
唐昕點了點頭,說道:“我站在柏先生這邊,你先不要胡思亂想了,信叔在家里真的急得頭發都白了。”
羅曼瞅了瞅柏御非的后腦勺,又看了看唐昕,只好點頭應聲:“好。”
花姐一早就收到通知,在信叔家里,大家一直等待羅曼的歸家,因為柏御非不想驚動記者,所以叮囑信叔他們千萬不要過來接羅曼,免得太高調,又會引起輿論。
“咔嚓…”門打開后,羅曼跟著唐昕走進家門,信叔、花姐和歐娜他們全都站起來,他們幾乎同時撲向羅曼,而羅曼緊緊地抓住信叔的手。相顧無言,此時此刻,她也不知道該怎么道歉;當看到信叔兩鬢白發,知道這幾日是他們父女最難熬的日子,羅曼忍不住流淚了,她噙著淚哽咽道:“對不起…我讓大家擔心了…”
唐昕招呼柏御非進門,這是柏御非第一次來羅曼的家,家里很擁擠,正是因為今天人多,都來等著羅曼回家。本來柏御非不想跟著上,可是唐昕執意要求柏御非也上來,從這件事情上,唐昕覺得柏御非這人還是不錯的。
“什么都不要說了,吃飯。”信叔將羅曼領著去餐桌邊,其他人也都各就各位,唐昕站著說道:“今天,大家應該最要感謝的就是柏先生,如果不是柏先生,我想曼曼不會這么容易就出來的。”
羅曼舉起杯子,說道:“柏先生,我真的很謝謝你。”
“柏先生,我這個老頭子也沒什么用處了,但是今天你這么幫助我們,我…”信叔老淚縱橫地說,柏御非尷尬一笑,扶著信叔,說道:“羅先生,你是長輩,有羅曼敬我就可以了。”
“柏先生,來來來,都是些家常便飯,肯定比不上你們的美味佳肴,但是呢…每一份菜都是我們的心意。”花姐揮了揮手,說道:“都聚在一起吃,別客氣。”
柏御非不自在地拿起筷子,平日里,他都是一個人吃飯,無論在哪里,無論餐桌多大,他的身邊永遠都只有空氣,而對面也肯定是上菜的人;今天不同,他的感受頗深,飯菜雖然比不上山珍海味,可是吃起來仍然那么美味。
飯后,信叔拉著羅曼噓寒問暖,而羅曼卻在人群中搜尋柏御非的身影;與此同時,柏御非居然也搜尋著羅曼的影子,兩人的眼神不期而遇,卻又不經意地低頭,似乎帶著羞澀,夾著難以言語的情愫。
羅曼應大眾的要求,一直把柏御非送下,雖然路程不長,可兩人卻悶不吭聲。
柏御非的車就靠邊停在街道上,這里沒有車庫,也沒有抄表的交警。
“你…聽我一句話,好好休息。”柏御非覺得還是得說點什么,于是支吾地叮囑。
“恩。”羅曼抿了抿嘴,說道:“我會的,你也是,警方會調查清楚,你就不要那么勞累了。我自己知道沒有做過,我相信他們會查出來的。”
“具體的事情唐昕應該會告訴你,我希望你自己如果想起什么,要記得告訴我。”柏御非認真地說:“多一個人幫你想想辦法,這件事情就能更快解決。”
“好。”羅曼偷瞄一眼柏御非,發現他也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好意思的羅曼只能退后幾步,緊張地說:“那你開車小心,我先上了。”
“好,你上去,我看著你上。”柏御非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突然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既然說出口了,自然要做到。
羅曼沒有勉強對方,轉了身小跑著上了,她是害怕自己再多呆一會兒就會流露心思,如果被他看出來,不知道以后該怎么相處了。但是知道柏御非會看著自己的背影消失才離開,頓時她又小鹿撞撞地臉紅起來。
“咳咳咳…”歐娜這家伙肯定逮住不放,她和唐昕就守在梯口,看到羅曼羞答答的樣子,她忍不住揶揄笑道:“好像急的是我們,有個家伙倒是一點也不急啊。”
“恩恩,那是為什么?”唐昕故意反問。
“為什么?因為她身后面有個這么大的靠山,還急什么急。”歐娜哈哈大笑地說。
“哦,原來如此。”唐昕也笑得前仰后翻。
羅曼蹙眉一跺腳,啐道:“喂喂喂,你們取笑什么,剛才是你們說要我送他的,現在又來笑話我…”
“我們又沒有笑話你送人家,只是你送就送,還臉紅什么?”歐娜八卦地湊過去問道:“喂,不是人家跟你說了什么表白的話。”
“去你的。”羅曼瞪著歐娜,笑道:“你就知道笑話我,不理你了,哪有這樣欺負人的。”
歐娜捂著嘴笑個不停。唐昕搖著頭勸道:“好啦,今天大家也累了,我們就別笑話曼曼,免得她一晚上都睡不著。”
“耶,就是我不笑話她,她肯定也一晚上睡不著的。”歐娜還在有意無意地說。
“居然發生這么多事。”羅曼聽了唐昕的闡述,不禁嘆息:“Kitty的死太蹊蹺了,不過這個關鍵人一死,所有的線索就斷了。”
“沒錯,不過我努力查過,還是無法恢復Kitty那天的行程。”唐昕凝重地說道:“只要我們知道那天她見了什么人,到過什么地方,可能還會留下蛛絲馬跡。”
“看來幕后的這個人隱蔽得太好,我們根本無從下手。”羅曼說:“這段時間真是麻煩你了。”
“我覺得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唐昕無奈地說:“雖然我們都相信你,可是拿不出證據證明不是你做的,那么輿論就不會停止攻擊你。就算暫時也無法證明就是你做的,我想還是會影響你比賽。”
“哼,這一招真的不錯,幾乎把我打得一落千丈。”羅曼冷笑道:“我看我現在的人氣一定是負數了,或者說在評審的眼里,我就是一個罪犯。我準備跟柏先生說退出比賽,就是不想自己那點自尊也被踐踏,沒想到柏先生還這么我,我哪有理由放棄?”
“所以你不能放棄。”唐昕說道:“很明顯,陷害你的人就是要把你閉上絕路,然后迫使你放棄,既然柏先生都你,相信你,你何必要上了陷害你的人的當?你不能讓他得逞,否則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贏家。”
羅曼淡笑一聲,說道:“是的,我一直沒有說出口就是不想放棄。甚至,我猜想這一切的背后可能跟某個人有關。”
“怎么說?”
羅曼遲疑地說:“我暫時還不能肯定,不過我也覺得那個孔孝珍有點問題,我看我們干脆死馬當活馬醫,跟蹤這個孔孝珍,我就不相信她能想出這么一連環的計謀,說不定幕后的人跟她有著莫大的關聯。”
“恩,我其實跟蹤過她幾天,沒有發現什么。”唐昕說道:“既然你也這么認為,我看把跟蹤的時間再加長。”
羅曼堅定地說:“我想跟你一起,我要像上次那樣把真兇揪出來,或許我猜得不錯。”
“你到底懷疑誰?”唐昕好奇地追問。
羅曼悶笑說道:“到了該說的時候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懷疑的人其實唐昕也認識,還很熟悉。羅曼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施妍,不知道為什么,羅曼就是覺得施妍跟這件事有關,那種直覺像一團火,燃燒著她的冷靜。
羅曼有點擔心,唐昕的面貌是沒有改變的,如果施妍看到她,會作何反應,她還不知道其實施妍和唐昕已經見過面了,看來他們的斗爭即便是重生了,也無法磨滅。
114敵在暗
()“早上六點晨跑,八點回家吃飯,差不多九點出門,然后就是逛街,逛街的時候買了兩件衣服,一套化妝品。”唐昕拿著筆記,說道:“她說的沒錯,她用的化妝品都是超自然的,并且她幾乎要花一個上午的時候挑一支口紅。”
羅曼和唐昕都坐在街角的咖啡店,他們特意選了個外面的座位,好觀察對面街的餐廳,剛才孔孝珍就一個人進去,現在是午餐時間,她肯定要解決民生問題。
“一上午就只有這么多。”唐昕合上筆記本,對著羅曼說:“你不打算吃點什么嗎?”
羅曼搖了搖頭,又問:“她逛街也是一個人?沒有和任何人接觸?”
“沒有。”唐昕說道:“她這一點做得完全沒有破綻,她幾乎和別人零交流,可以說,我根本就沒有看到過她開口說話,除了買口紅的時候和別人談論口紅的問題。”
羅曼若有所思地說:“一個女孩子出來逛街,嚕,我們換位思考一下,其實孔孝珍不缺錢,并且肯定有三五個這樣的朋友是可以陪著自己逛街的,但是她都沒有叫上,卻一個人出來逛,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唐昕想了想,說:“是,我一開始也這么認為,不過我之前也跟蹤過她,她一直都是一個人逛街,只要是我跟蹤她的時候,基本上是沒有看到她和別人一起逛街。”
羅曼總覺得不對勁,她拿出筆,在筆記本上面畫畫寫寫。唐昕感興趣地問:“你是不是發現什么?”
“沒有,我只是憑自己的自覺覺得她一個人逛街有點問題。”羅曼寫了幾個商場和街道的名字,然后圈成一個大圈。唐昕看著上面的字,不禁嘆道:“這些地方都是她會經過的地方。”
“恩,我看到你的記錄上面,這些是重復的比較多的地點。”羅曼瞄著唐昕,笑著問:“還沒看出什么嗎?”
“咦,這些地方不是圍繞著帝皇娛樂的那棟大廈嗎?”唐昕驚呼道:“是的,你看桐樹街,然后友誼商城…都是在它附近的。”
“沒錯。”羅曼拿著筆指了指友誼商城,說道:“我剛才就覺得奇怪,為什么這里這么熟悉,原來穿過這條街,就是能通向帝皇大廈了。”
“看來,她真的在耍花樣。”唐昕嗡了嗡嘴,說:“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我看是時候找出破綻,了解她和另一個人怎么接頭的。”羅曼說道:“她沒有和任何人交流,就是買衣服也不會和別人討價還價,這么說來,她幾乎只能用眼神交流。”
“眼神交流畢竟有限,眼睛里面總不能浮現一連串的字?”唐昕訕笑說道:“肯定還有什么地方是我們沒有抓住的關鍵。”
“什么地方呢?”羅曼也糾結起來,想不出所以然。突然唐昕眼前一亮,用手撞了一下羅曼,羅曼警覺起來,整理衣服然后把錢放在臺面,隨著唐昕跟蹤從餐廳里面走出來的孔孝珍。
下午的時候孔孝珍幾乎是帶著他們兩人在商場里面兜圈子,也不知道孔孝珍是故意還是喜歡亂逛,反正一個人也沒什么事兒,看看這里的衣服,然后進去更衣室換衣,再出來看一看,有時候她會花錢買下衣服,但是有的時候換了好幾件衣服也只是隨便看一看。
羅曼和唐昕站在衣服店里看著孔孝珍自戀的行為,覺不出她葫蘆里究竟賣著什么藥,正當兩人都無精打采地挑選衣服時,忽然聽到有人爭吵。
“喂,你拿錯袋子了,麻煩你看清楚了再拿好嗎?真是的。”
“你兇什么兇,我又不是故意的。”
女人將手中的紙袋子扔給對面憤怒的女人,然后自己扭頭就走,還一直罵罵咧咧,甚是不滿。
羅曼和唐昕看著女人離去,猛然間,兩人的腦海里閃過一擊念頭,兩人不約而同地大嘆一聲:“紙袋子…”
羅曼看著孔孝珍還在對面店里比劃衣服,她說道:“她買了那么多衣服為什么沒有看到店里的袋子?”
唐昕翻找上午的記錄,念道:“上午她買了兩件衣服,其中一件是在Gucci買的,我上午的時候還看到過她拿著Gucci的包裝袋。”
“餐廳,對,那家餐廳。”羅曼拉著唐昕跑去孔孝珍中午吃飯的那家餐廳,雖然他們當時是跟著孔孝珍進來餐廳,巡視一遍后才打算去對面咖啡廳盯著靠窗坐著的孔孝珍,可是沒想到在兩個人的眼皮底下,她還是做了手腳。
“出來后她就沒有拿著袋子了。”唐昕尋思說道:“我記得當時看到她坐在方桌前面寫寫畫畫,我想應該是寫信給幕后人。”
“沒錯,然后把寫好的信放進衣服袋子里面,自己離開后,那個人隨手提走袋子,中午這么多人吃飯根本就不會有人發覺不對勁。”羅曼緊接著分析:“所以我們也被騙了。”
唐昕坐在孔孝珍之前坐著吃飯的座位上,喪氣地說:“又白跟蹤一天。”
羅曼看到服務生經過,于是拉著她問道:“請問一下,你們有沒有看到這個桌子上放著一個紙袋子,里面有新買的衣服。”
“不好意思,我沒有看到。”
“好的,謝謝。”
服務員見唐昕和羅曼都這么難過,于是建議地說:“不如你們去前臺問問,一般有的服務員撿到顧客遺留的東西都會交到前臺,你們問問那里的同事可能會比較清楚一些。”
“好的,謝謝你。”羅曼朝著唐昕使了使眼色,然后兩人又一起走去前臺。
“你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嗎?”前臺接待員很禮貌地站起來詢問靠近她的唐昕和羅曼。
羅曼微笑地問:“是這樣的,我中午在這里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忘了拿走一個紙袋子,是Gucci的紙袋子,里面還有一件衣服,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到?”
“哦,請稍等。”女孩子很認真地查找記錄,不多久,她仰起頭說:“不好意思小姐,剛才有個女孩子也拿走一個紙袋子,不過她說那是她的,并且她能很具體地說出里面有什么東西,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交還給她了。”
唐昕一聽,立馬飛奔出去,羅曼也跑出去跟上。唐昕在街道人群中搜索蹤影,漫無目的地搜索可疑的人,可是根本就沒有值得懷疑的對象;反倒是羅曼她抓住一個和施妍差不多高的女孩子,那女孩子轉過身來怒問:“你干什么?”
羅曼尷尬地道歉,唐昕趕來說道:“怎么樣?找不到了,看來還是晚了一步。”
“是啊,晚了一步,就差一步我們就能抓住證據了。”羅曼沮喪地說:“不過有一點我們還是猜對了,看來他們真的很謹慎。”
唐昕抿了抿嘴,思慮地說:“我覺得你好像知道對方是什么人。”
羅曼別過臉看著唐昕,說:“我告訴你,我懷疑幕后人就是帝皇娛樂的人,你想想看,整件事情基本上就在他的掌控當中,包括殺人滅口,他幾乎做得天衣無縫。這所有的一切都圍繞著我和帝皇。我真的相當懷疑就是帝皇娛樂內部的人搞鬼。”
“我贊同你的觀點。”唐昕說道:“其實我也有點懷疑,我懷疑的這個人或許帶著自己的主觀意識,可是我認為有這個女人在,就不會有安寧的日子。”
羅曼故意問道:“你說的誰?”
唐昕頓了頓,開口道:“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提起過一個女人,她叫施妍,其實你應該是認識她的,她就是比賽評委之一,并且也是帝皇新簽的藝人,她這個女人不簡單。”
“我當然記得,我還記得你跟我說過關于你死去的那個朋友的故事,也就是這個女人一手促成的。”羅曼冷厲地說:“我知道你想要我小心她嘛,可是對于小人,我們往往都是防不勝防。”
“我不能肯定這件事情跟她有關,但是我相信她或多或少都知道點什么。”唐昕說:“我現在就擔心她會影響柏先生。”
“唉,其實她對我一直都心存芥蒂,我不知道自己哪一點得罪了她,不過她眼睛里容不下我。”
“哼,她這個女人,容不下任何人。”唐昕怒罵道:“我看我們有必要分開兩路進行跟蹤,這件事情刻不容緩,既然他們交換了訊息,我看還有下一步。”
“這樣,孔孝珍交給你負責,我就去跟蹤施妍,你不是說施妍認識你嗎?如果被她發現你跟蹤她,我看會適得其反。”
“好,就這么決定。”唐昕和羅曼一拍即合,兩人在餐廳門口分道揚鑣。
“進來。”施妍冷喝一聲,助理走進門,將一個紙袋子放在桌子上,說道:“施小姐,這是你忘記在餐廳的袋子,我剛才幫你拿來了,看看是不是這個。”
施妍沒有檢查,淡笑說道:“你出去,就是這個袋子。”
助理點了點頭,然后走出去。
施妍睇著紙袋子,斜唇一笑,露出狡黠。
115私信密令
()偌大的音樂室,只有施妍一人,她專注地彈鋼琴,對于走進來的男人不聞不問,當然她早已經留意男人的一舉一動,她知道,他一直就喜歡聽自己彈鋼琴,因此公司里有一個施妍單獨的音樂室,里面擺放最好的鋼琴,就是專為她服務的。
指法的流暢并不代表音樂的精髓,柏御非作為一個欣賞人,一向都有頗高的要求。他走到鋼琴旁邊,抬起手制止了施妍繼續演奏下去;柏御非突然的舉動令施妍大吃一驚,她停下來,仰起頭注視著柏御非,鎮定地說:
柏御非嘴角上揚,似笑非笑地說:“是不是有心事?我聽不到你彈的是什么,換言之,你彈出來的東西跟我第一次聽你彈的曲子截然不同。”
施妍罷了手,從椅子上站起來,她徑直走向柜臺,上面放著一些紅酒。
打開酒瓶蓋子的時候發出輕微的聲音,緊接著音樂室散發著濃濃酒香。施妍為自己和柏御非斟滿酒,繼而說道:“柏先生這么說,看來我真的是有心事了,否則我是不是應該承認,自己的琴技越來越不堪了?”
“呵呵呵。”柏御非接過酒,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施妍淡笑一聲,飲了酒,說道:“柏先生,公司最近發生了這些事情,算不算心事?”
“你不用操心,我會盡快處理。”柏御非冷靜說道。
施妍眼珠一轉,微笑說道:“當然,我絕對相信柏先生的能力。不過,輿論的壓力不容忽視,我擔心會對帝皇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柏御非抿了一口酒,一邊嗅著酒香一邊嘆道:“是的,我們這一行要靠輿論吃飯,又忌憚輿論的壓力,確實棘手了些。”
施妍試探地說:“其實羅小姐還沒有和公司簽約,柏先生這么護著她…難免會讓人胡思亂想。”
柏御非冷眼一掃,盯著施妍,半響后,他嗤笑一聲,說道:“是不是你也亂想過?”
施妍面無表情地看著柏御非,她的喜怒和心理反應完全不受外界干擾,她的面上始終保持平靜如水,讓別人根本琢磨不透。
“我不是懷疑柏先生,我質疑這件事情。”施妍說:“從頭到尾,我就覺得有問題,整件事情看似順理成章,卻令人有點模模糊糊的感覺。”
柏御非定了定神,將眼神瞟向另一方向,剛才還緊蹙的眉頭稍微舒緩一些,施妍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模模糊糊的感覺…”柏御非冷笑說道:“哼,你也覺得很不尋常?”
施妍又道:“我現在還擔心Kitty的死會不會影響公司。”
“Kitty是被人暗殺的。”柏御非直言不諱地說。
“啊?”施妍震驚問道:“難道傳言是真的?看來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柏先生,我看為了公司,這件事必須速戰速決。”
“已經出現人命,有警察介入,怎么速戰速決?”柏御非厲聲道:“如果現在放任不管,羅曼肯定會牽連進去。”
施妍咬著牙齦,心里恨得癢癢,不過她表面還是做足樣子,佯裝著關心問道:“羅小姐沒事?受了幾天牢獄之災,一個女孩子肯定嚇壞了。”
“恩。”柏御非又道:“我已經將比賽延后。”
施妍忍不住激動地勸道:“其實這個時候趁著人氣頗高,我們趁熱繼續比賽肯定對公司有好處,這些尚未簽約的人早已經賺回來不少人氣,并且曝光率也不低,如果再延后的話恐怕會有不利的效果。”
“現在公司董事會要求開除羅小姐的比賽資格,如果不等事件調查清楚,她就永遠也不可能有機會參加比賽。”柏御非堅定地說:“我不會放棄一個選手。”
施妍隱忍怒氣地哼道:“我看柏先生是不想放棄羅曼?”
柏御非別過臉,睇著她,沉聲道:“我不想放棄誰,沒有必要跟你報備。我做的決定任何人也改變不了。”
施妍看著柏御非抽身離開了音樂室,頓時氣得咬牙切齒,她氣喘呼呼地倚靠墻邊,看到酒瓶子也不順眼,于是摔了礙眼的酒杯和酒瓶,再不解氣,只好把氣撒在曲譜上面,她撕碎了鋼琴架上面所有的曲譜,還一邊咒罵:“該死的羅曼,你憑什么能得到柏御非的器重?你算個什么東西…哼,我就不信我整不死你,就算柏御非現在能保得住你,我看他能不能保你一輩子。”
孔孝珍根本就不認識唐昕。唐昕買通餐廳的服務員,決定換上服務生的衣服接近孔孝珍,又是這個點兒,孔孝珍如約來到餐廳吃飯,然后拿出紙和筆,在餐桌上寫寫畫畫。
唐昕留意了她身邊的紙袋子,看來他們是打算故技重施,不過這樣也安全,狗仔隊的人怎么可能會想到他們的伎倆?看來就算是警察也未必能注意那么多。
當孔孝珍離開之后,果然不出所料,紙袋子她沒有一起帶走,不帶走更好,唐昕打算渾水摸魚,將紙袋子里面的信拿出來看看。
唐昕小心翼翼地走去前臺,里面的服務員看到陌生的唐昕,便問道:“咦,怎么沒見過你?你是…”
“我新來的。”唐昕淡笑一聲地解釋,然后指了指前臺收銀員身后面的一些物品說道:“這些東西都是顧客不小心遺留下來的嗎?”
“可是你這么擺放也太亂了,不如這樣,我現在也沒什么事,幫你整理一下。”唐昕故意找借口。
前臺收銀員掃視外面,過了中午最多人的時間,現在也比較清閑,于是同意了唐昕的請求,讓出道來給唐昕整理物品。
唐昕蹲在地上,開始一個個的翻找起來,她經過孔孝珍旁邊的時候看到過她身邊的袋子是什么顏色,于是她就拼命地找那個顏色的袋子。
當唐昕找到袋子后,她興奮地想跳躍起來,不過很快她抑制了自己的喜悅,偷偷地翻開紙袋子里面的衣服,看看有沒有真的藏著一封信。
前臺收銀員敲了敲臺面催促道:“你整理好了沒?我怎么看你越整理越亂啊。”
“不好意思,我馬上就好了。”唐昕將袋子藏在身后面,她剛才已經乘人不備的時候看到那封信的內容,雖然心情一時間仍然無法平復,不過這也算是一個突破口。
“您好,我剛才在這里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袋子忘在你們餐廳了,是個紅色的紙袋子,里面有衣服。”突然來了一個女人,她應該就是想要領走紙袋子的人。唐昕以為是施妍,不過聽聲音又不是,她緊張地站起來,和女人對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
“哦,是不是這個?”前臺收銀員將唐昕手中的紙袋子搶過來遞給了女人,笑道:“你拿好了。”
“真是不好意思,都搞了好幾次了,最近事情多,總是丟三落四的。”
“呵呵呵,那你忙,沒關系,丟了東西我們這里一定給你保管好。”
“那謝謝了,再見。”
“再見。”前臺收銀員笑臉相迎地送走女人,剛一轉身準備責備唐昕的時候,卻發現唐昕也不見了蹤影。
“信上說會繼續起訴,并且打算動用父母的社交關系,還有他們準備了不少粉絲團,一定要將這件事情越鬧越大,直到無法收拾,帝皇娛樂不得不開除你的比賽資格。”唐昕狠狠地說:“他們還真是陰險,看來動真格了。”
羅曼咬著唇,說道:“我們知道沒用,還好你沒有打草驚蛇,一定要弄到手稿,手稿在手,我們就不怕了。”
“可是要拿到信件談何容易,我們要想個更好的辦法。”唐昕緊張地說:“哦,對了,來取包裹的人并不是施妍,我們都猜錯了。”
“那是誰?”
“是個我不認識的女人,中等身材,樣貌也普通。”唐昕說道:“聽她和前臺服務員的對話,看來這幾次都是她來取包裹的。”
“不是施妍?”羅曼想了想,謹慎地說:“不然,為了以防萬一,她可以找人代替自己去取。”
“那倒也是。”
“暫時還麻煩你繼續跟蹤了,我這邊還沒有情況,我不方便出入帝皇娛樂公司,所以只能是等她離開公司再跟蹤。”
“你也小心點,施妍這個女人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唐昕憂心忡忡地提醒羅曼。
羅曼抿嘴笑道:“我們兩個這段時期都一直緊繃著神經,我看今晚上不如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想。”
唐昕猶豫地問:“柏先生有沒有再來看你?”
羅曼輕輕地搖了搖頭,唐昕一拍腦門,說道:“糟了,柏先生那邊我們也不能忽視,我看你不如先考慮如何接近柏先生,能不能繼續比賽完全要看柏先生愿不愿意繼續保住你。”
羅曼撇了嘴笑道:“好啦,我知道怎么做。我這幾天一直都有抽空去莊園,我相信我只要抓住了莊園里面的人,就肯定能抓住柏御非。”。
116被纏繞的靈異事件
()揚子放下柏御非就把車開進車庫,按照指示,柏御非今晚上應該會留在莊園里面。
陳媽媽出門迎接,和柏御非打了招呼,然后一邊接過柏御非脫掉的外套,一邊說:“柏先生,辛迪小姐在二學鋼琴。”
“嗯。”柏御非只是平淡地應了一聲,陳媽接著又試探地說:“其實辛迪小姐現在也不排斥學習鋼琴了,只要是她喜歡的老師教她,她還是愿意彈鋼琴的。”
“呵呵。”從上傳來笑聲和鋼琴聲,柏御非仰起頭平靜地說:“陳媽是不是想說,讓羅老師回來莊園繼續教辛迪?不用我請,她這不是來了嗎?”
陳媽笑呵呵地點頭,說道:“是,雖然羅老師偶爾會過來看看辛迪,不過我看辛迪現在是離不開她咯,就連我這個老婆子,都不中用了。”
柏御非走上去,朝著鋼琴室的方向轉移,陳媽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面。當柏御非來到門口時,羅曼也正坐在辛迪身邊,耐心地教辛迪指法;看著羅曼的側面,微笑的臉上充滿了溫情,讓辛迪也感同身受,于是大笑回應。好像他很久都沒有看到辛迪這么笑過了,而事實上,是辛迪從來就沒有在自己面前這么放松過。
“咳咳咳。”柏御非輕咳幾聲,引起他們的注意,辛迪的大笑也變成了微笑,羅曼轉過身來,看到柏御非,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她輕蹙眉,恭敬地說道:“柏先生,你好。”
柏御非望著辛迪,卻說給羅曼聽:“看來你挺喜歡她的。”
辛迪以為是跟自己說話,于是用力地點了點頭,羅曼愣了一會兒,笑著說:“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只是想來看看辛迪,不過陳媽說,她的鋼琴老師很久沒有過來了。”
柏御非把辛迪抱起來,辛迪開心地摟著柏御非的脖子,柏御非側過身對著羅曼,說道:“謝謝你過來看她。”
羅曼徘徊著不知道該不該離開,看她如此緊張,陳媽上前解圍了說:“呵呵,羅老師,不如留下來吃個便飯?”
羅曼尷尬婉拒:“陳媽,我看不太好。”
“既然陳媽這么說了,你就留下來吃個飯,如果時間晚了,我會安排司機送你回去。”柏御非淡然說道,然后抱著辛迪走出了鋼琴室。
羅曼應了一聲,偷瞄著柏御非的背影,聽說很少人能和他共進一餐,不知道這算不算榮幸。
餐桌上確實人很少,只有柏御非,羅曼和辛迪,辛迪顯得異常興奮,她坐在羅曼的對面,而正上方就是柏御非。陳媽吩咐女仆上菜,每道菜色都很精致,也飄來不少香氣;雖然肚子開始鬧騰,可是羅曼還得顧著形象,將肚子里面的小反動派一一鎮壓住。
辛迪還是那個樣子,對于不喜歡的菜全都撥開,羅曼看到她耍小性子,于是溫柔地說:“如果辛迪小姐吃青菜的話,羅老師等一下就陪你畫畫。”
“真的嗎?”辛迪在心里反問,羅曼很認真地點頭,以示回應。
柏御非瞟了一眼羅曼和辛迪的拉鋸戰,繼而說道:“羅老師不怕流言嗎?”
羅曼扭頭看著柏御非,說:“不是害怕,只是無奈。”
“我看那批記者是不會那么輕易放過你的。”柏御非冷靜地說:“公司董事會想將你的比賽資格開除。”
羅曼手中的刀叉差一點滑落下來,柏御非留意了這個細微的慌張,于是說道:“不過我壓住了。”
“謝謝柏先生。”羅曼有氣無力地說。
柏御非切了一小塊牛肉放在辛迪的碟子里面,繼而又道:“我是為辛迪,你或許是她唯一的快樂。”
羅曼睇著辛迪,嘆息地說:“不管怎么說,我都應該感謝柏先生。我知道柏先生在這個問題上確實幫了我不少。”
“我幫你沒用,關鍵還是你自己,你應該具備抗壓的能力。”柏御非說:“現在就是你的心理防線最重要了,挨過去,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放棄自己。”
羅曼吁了一口氣,莞爾笑道:“柏先生,音樂是我的夢想,我沒有打算放棄。你放心,我不會放棄音樂,不會放棄辛迪…”
“那就好。”柏御非收回眼神,低著頭認真吃飯。羅曼沒有吃的胃口,一心只想注視著柏御非,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給自己一個最好的鼓勵,而他這么做了,自己心里欣喜若狂,比吃多少山珍海味更加開心不已。
飯后羅曼一直陪著辛迪,直到辛迪乖乖地回房休息,陳媽也說,現在辛迪小姐很少做惡夢,并且也不會鬧情緒,喊著要她陪睡了。羅曼欣慰的同時也感到唏噓,雖然她簡單地給過一個疏導,可是很顯然,辛迪暫時還不肯開口說話就證明,她仍然心里的結沒有打開。
柏御非讓揚子開車送羅曼回家,他在書房始終沒有出來過,羅曼想找個道別的理由進去看看他,可是陳媽說,柏先生交代下來,不許任何進書房打擾他,并且吩咐陳媽送羅老師就可以了。
羅曼悻悻然地離開莊園,她走一步再回頭,看到書房的窗簾隨風飛舞著,窗前還有微弱的燈光。燈光忽閃的時候好像有個人影杵在那里,羅曼想走去仔細看看,可是揚子已經把車開出來了,他吆喝一聲,然后打開車門,羅曼只好作罷,轉身坐上了車。
揚子透過反光鏡看了一眼羅曼,笑道:“曼曼,沒想到你和柏先生真這么熟。”
“呃?”羅曼一怔。
“我當他司機的時間也不少了,還真沒看到他留下什么人在莊園里面吃飯,并且跟他同桌。”揚子一直說個不停,不過羅曼愛聽,那都是關于柏御非的事情。
“其實柏先生是個性格孤僻的人,要不是因為生意的需要,他基本上很少和人接觸。”揚子說道:“別人看他好像很陰郁,并且難相處,但是私下里,柏先生都挺隨和的。”
“恩,只是在莊園的時候脾氣會有點變化。”
“那也是,要知道莊園里面的事情就是柏先生心里的痛,換做是任何人都無法平靜下來。”揚子念念叨叨地說,羅曼猛然一驚,忘了揚子這個大眼線。他可是柏御非的司機,并且在柏御非身邊呆的時間不短。
“揚子,你應該知道莊園里面的事?”羅曼饒有興致地問。
揚子一邊開車一邊說:“曼曼,我也看你是朋友才跟你說,但是你可千萬不能泄露出去,因為幾年前柏先生可是封鎖了莊園里面的事情,并且他發了話,要是誰透露出去,小命就難保了,也正因為如此,莊園里面的女仆個個都守口如瓶。”
“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其實陳媽說過一點。”羅曼謹慎地說。
揚子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要說我一開始來莊園里面的時候,看到過莊園里面的女主人,她很有氣質,并且很優雅,就是說起話來都細聲細氣的,聲音都很空靈。”
“你是不是說辛迪的母親?”
“恩,沒錯,上官小姐。”揚子轉了一個彎,說道:“她那時候還不是柏太太,事實上,直到她去世,她都是上官小姐,并不是柏太太。”
“那柏御非應該很愛她,可是為什么不娶她?”
“這些都是他們之間的問題,我們一個外人怎么會明白?”揚子笑著說:“不過上官小姐去世后,柏先生倒是很悲傷,并且將郁金香的花園改種了洛麗瑪絲玫瑰花,我聽說這話的話語就是為了紀念死者。”
“她是自殺的。”羅曼別過臉,盯著窗戶外面呼嘯而過的路燈。
“是的,她先點燃了郁金香,讓花園里面變成火海,然后拿著手槍自殺了。”揚子凝重地說:“聽說,她死前喊著另一個人的名字,是個英文名字,但不是柏先生的英文名。”
“不是柏先生的名字?”羅曼驚疑地轉過臉來,突然看到正前方站立著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人,那女人披頭散發,并且猝然轉過臉,那臉上只有一個大洞,嚇得羅曼尖叫一聲;與此同時,羅曼的尖叫聲嚇壞了揚子,他趕忙踩了剎車,把車停到路邊,然后回頭關心地問:“曼曼,你沒事?怎么了?”
羅曼緊張地捂著臉,感覺揚子停了車,她才放松下來,慢慢地放下手,她看著揚子,然后指了指前方的車窗,說道:“你剛才沒,沒看到什么人嗎?”
揚子蹙著眉頭,望了望外面的動靜,繼而搖著頭說:“沒有啊,這里是小路,一般沒什么人的。”
羅曼氣喘呼呼地閉上眼,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嘆道:“可能是最近太緊張了,對不起,揚子。”
“沒關系,我送你回家后,你好好休息。”揚子坐回駕駛位,又發動引擎驅車離開。羅曼再也不敢直視前方,而是翻找了車里面的報紙順便打發時間。雖然她很努力地忘記剛才的幻覺,可是幻覺像放映機一般,在她的腦海里不停地播放。
117抽絲剝繭
()又是她,身穿白裙走在郁金香的花園里,不過這一次她手里牽著一個小女孩,羅曼對這個小女孩并不陌生,根據衣著和身高分析,應該是辛迪。羅曼很猶豫要不要一起跟上去,可是他們的步伐很緩慢,好像在等什么人。
“辛迪…”羅曼停下腳步呼喊一聲,前方的女人和小女孩都止住腳步,不過他們沒有回應,而是背對著羅曼。
羅曼躡手躡腳地往前走,直到她就站在離他們不到三米的距離時,羅曼忍不住又喊了一聲:“辛迪,是你嗎?”
這時候,小女孩好像呻吟一聲,然后慢慢地轉過臉,羅曼瞪大雙眸直直地望著她,突然她被女孩子七孔流血的樣子嚇得尖叫。
“嗯——”羅曼從床上坐起來,拿被子裹著自己,她撩起頭發,感覺已經濕透了。
羅曼伸開了床頭燈,然后從床上下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半響后,她還是忍不住打電話給唐昕。
“你不是,這么晚了就是打電話過來跟我說你做了噩夢?”唐昕有氣無力地低喃。
羅曼定了定神,說道:“我又夢到那個女人,我覺得我只要從山莊里面出來就會夢到她,你說她是不是陰魂不散啊?”
唐昕抿了抿嘴,嘆道:“你想太多了,你跟她又不熟,就算是陰魂不散也是要纏著柏御非啊,他們兩個之間肯定出了問題,所以才會陰魂不散嘛。”
羅曼思慮著說:“我打聽到當年上官敏婷自殺之前嘴里呢喃的不是柏御非,而是另外一個人,聽起來好像還是英文名。”
“是嘛?”唐昕頓時消除睡意,饒有興致地從床上坐起來,打開了房燈,說道:“那照你打聽的情況,知不知道那英文名叫什么?”
“這我哪知道。”羅曼想了想,又說:“不過我覺得上官敏婷肯定有問題,至于是精神上的問題還是心理問題,這就不好說。”
“你這是什么意思?心理和精神上不都大同小異嗎?”
“當然不同,精神上的問題她不是主管意識,而心理上她存在主觀意識,比如說,她心里是不是想著別人,所以臨死的時候喊的不是柏御非的名字,而是別人的。”羅曼解釋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說上官敏婷說不定根本就不愛柏御非。”唐昕尋思說道:“倒也說得過去,但是不能排除上官敏婷喊的是最好朋友的名字,或者是父母的英文名…”
“當然,我沒有說絕對就是如此。”羅曼吁了一口氣,無奈地說:“但是我被這個女人纏上倒是事實,我今晚上還夢到她要帶走辛迪,想想,真有點擔心辛迪,畢竟她那么小。”
“這一點我倒是想的不一樣,辛迪是她的女兒,既然當初她選擇自殺就證明她只是想自己了結生命。”唐昕說道:“如果一個精神和心理上都有問題的人,她會在選擇自殺之前結束了她最心愛人的命,因為她害怕孤單,也害怕沒有她之后,她愛的人無法生活下去,于是她決定控制別人的生命,將其殺害,然后再自殺;可結果卻并不是這樣,上官敏婷沒有傷害辛迪的意識,她那個時候已經走向不歸路了,但是她并不擔心辛迪沒有自己會活不下去。”
“從這一點上,她還是相信柏御非的。”羅曼說道。
“血濃于水,柏御非和辛迪之間畢竟是父女。”唐昕不經意地說道。
羅曼的心里咯噔一沉,唐昕在電話那頭決出覺出異樣,于是繼續追問:“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
羅曼猶猶豫豫地開口:“我不敢肯定,但是剛才聽到你說他們兩個畢竟是父女的時候,我,我有點怪怪的感覺。”
“呵呵,難不成你認為他們兩個不是父女?”唐昕哈哈大笑地反問。然而,靜思一會兒后,兩人又異口同聲地說出:“也許真不是父女。”
可能是不想暴露,這一次孔孝珍沒有選擇相同的餐廳就餐,她買完東西之后依然故技重施,將紙袋子留在餐廳里面了。唐昕留意她很久,一直站在門口等待接應的人,然而這一次她打算一直跟蹤下家,看看她究竟會去哪里。
在市中心的建筑基本上都是環形的,就算今天去另一家吃飯,但是都有一個共同的中心點,那就是帝皇娛樂所屬的大廈,而唐昕也正是跟著那個拿走紙袋子的人來到帝皇娛樂。
唐昕在大廈門口徘徊,正猶豫要不要跟著進去時,突然有人經過輕拍她的肩膀,唐昕警覺地回頭,一看居然是羅曼,兩人相視而笑,跟著走去另一條小道。唐昕張望四周,發現沒有認識的人后,她才敢脫下帽子,笑著對羅曼說道:“你怎么來這里了?”
“我跟蹤施妍肯定是在附近,那你呢?怎么跟來這里?”羅曼也笑問她。
“哦,對了,你剛才看到一個拿著紫色紙袋子的人走進大廈,你能認出她嗎?”唐昕恍然問道。
“她?她我知道啊,她就是施妍的助手。”羅曼驚訝地說:“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看來還是沒錯。”唐昕斜唇一笑,點頭說道:“就是她拿走了孔孝珍留在餐廳里面的袋子,并且這一次他們換了一家餐廳,看來最近的交往比較頻繁,最好是現在動手拿到手稿證據。”
“我聽柏先生說過,董事會的人因為避嫌幾次三番想將我退出比賽,都是柏先生壓住了,我看施妍和孔孝珍交往密切肯定是跟這件事情有關系,他們想再制造輿論,同時也是給柏先生壓力。”
“恩,應該是這樣。”唐昕警惕地說:“但是我們不能打草驚蛇,要一次性搞定,如果要將手稿調換就必須找一個懂得模擬的人模擬出另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書信。”
“這樣的人我已經在尋找了。”羅曼笑著說。
“曼曼,看來你的心思比我還細膩。”唐昕說著拿出一個手機,她翻出一些筆記,遞給羅曼說:“不過我也沒有閑著,雖然這幾天都在跟蹤孔孝珍,不過我派人去查了一下Kitty那天究竟有什么行程。你看這里,有一家VIP的SPA會所,我知道這家會所只會招待VIP的客戶,只要我們能弄到那天這里的VIP客戶名單,我想我們應該就能知道Kitty跟什么人接觸過。”
“這件事情同樣不容易拿到手。”羅曼皺著眉說。
“這件事我看很容易,只要一個人愿意出手幫忙。”唐昕似笑非笑地說:“因為我上網再去調查了一下,這家SPA會所的股東之一就是金昊金先生。”
“他?”羅曼詫異地看著唐昕。
如果通過柏御非去找金昊幫忙也不是不可,但是唐昕和羅曼都不想欠柏御非太多人情,再加上金昊其實也并非傳言中那么不好接近,幾次的接觸,唐昕倒覺得這個男人也并不是那么討厭,至少相對于阿輝這樣的男人,他算得上‘君子’了。
唐昕被金昊的管家帶去游泳池旁邊,有個人在游泳池里面游泳,唐昕雙臂環抱,睇著泳池里面的男人。男人從泳池里面走上來,水滴沿著他身上的曲線慢慢滑落,他的古銅色肌膚在烈日下顯得更加刺眼,一下子就吸引了唐昕全部的目光。
金昊隨手裹了一條浴巾,然后端著酒杯走向唐昕。他眉宇間的不羈令人著迷,但是唐昕是個控制欲特別強的女人,她不喜歡受控于別人的感覺,于是竭力壓制自己的情愫,只是冷冰冰地打量著他和他的傲然的全身。
“貴客臨門啊。”金昊勾起嘴角的一抹玩笑,遞給唐昕一杯紅酒,又道:“怎么樣,唐小姐居然這么有空過來探望我。”
唐昕淡笑一聲,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金先生游泳的興致。”
“我更喜歡和美女聊天。”金昊沒個正經地笑了笑,然后仰望著躺在睡椅上,又問:“,什么事。”
“金先生果然快人快語,我確實有事想拜托金先生。”唐昕直言不諱地說:“之前關于羅曼的事情你也是知道一二了,不過這其中確實有些令人想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說你也親眼目睹了Kitty小姐暴死,于是我根據這一點展開調查,想將Kitty那天整個行程做個分析,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于發現一家關鍵的SPA會所,那個地方極有可能就是Kitty和陷害她的人接頭,也正是這個接頭,陷害她的人才有機會對她下毒。”
“然后呢?”
“然后那個SPA會所的當日會員名單極為重要,我查過了,那間會所的股東之一就是金先生您…”唐昕小心翼翼地說。
“呵呵。”金昊不以為然地看著唐昕,冷笑道:“所以你想我幫你拿來那天的顧客名單?”
唐昕遲疑片刻,繼而沉重地點了點頭。
“那,我有什么好處?”金昊坐起來,從下到上地打量一番唐昕,然后曖昧地輕問。唐昕的心閃過一絲慌張,她很久沒有這樣的慌亂,而這個男人的話卻讓她泛起漣漪。我控制得再好也畢竟是個女人,飛紅的臉頰還是出賣了她。
118謎案追蹤
()唐昕和羅曼拿到名單后,很認真地看著每一個人名,他們不能錯過任何一個機會,現在是關鍵時候,如果再找不到蛛絲馬跡,別說柏先生保不住自己,就是外界的輿論也壓得她透不過氣。她不是鋼鐵做的心,看到別人的評價和自己一落千丈的人氣,羅曼知道自己沒得選擇,唯一的路就是為自己洗冤,否則比賽下去的結果肯定死得更慘。
羅曼比劃著每個英文名字,手指定在一個叫“Linda”的名字上面,唐昕也突然忽閃異樣的心思,不過羅曼由于太激動,比她要先開口說道:“Linda,這是施妍的英文名字。”
唐昕驚訝地望著羅曼,而羅曼又驚又喜地說:“唐昕,看來這個施妍真的就是幕后策劃人,這一切的一切差不多都指向了她,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來證明兇手就是她,但是我相信我們的思路是沒有錯的。”
唐昕抓住羅曼的手臂,嚴謹地問:“你怎么知道施妍的英文名字?據我所知,施妍來國內用的是另一個英文名,這個Linda只是她曾經在英國的時候所用的英文名。”
羅曼睇著唐昕,平靜地說:“是,這個名字確實是她在英國的時候才用的名字。”說著,羅曼推開了唐昕,站起來走去窗前,說道:“其實,我早已經調查她,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何況,她早晚都是我的對手,我更加不能掉以輕心。”
“你調查了她?”唐昕不可思議地追問:“你居然早已經對施妍產生懷疑?”
“是你告訴我的,她是你的仇人,是害了你朋友的罪魁禍首。”羅曼扭頭說道:“施妍其實就是施然的妹妹,是曾經在維也納紅極一時的鋼琴師,她和她的母親郁安也都是皇家音樂協會的成員;不過那個時候,沒人看到施妍的能力,她的光彩被自己姐姐蓋過,她的母親也只需要一個繼承人,這個時候的施妍受人冷落,自然會心里不平,而這就是禍根的起因,久而久之終于釀成后果。”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唐昕淡淡地說。
“我說過,我會幫你報仇,也會取而代之,所以我現在不能退縮,不能放棄。”羅曼堅定地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是完全為你,也是為了自己。”
“其實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施妍就是害死我朋友的元兇。”
“不是還有一個人嗎?”羅曼意有所指地說:“或許他才是突破口。”
唐昕暗嘆一聲,說道:“我看現下的事情已經令我們焦頭爛額了,我覺得你說的不錯,我們的方向是對的,Linda確實是施妍的英文名,但是這不足以說服別人,更加不能讓那些警察相信,因為還有很多Linda,他們卻根本就不是施妍。”
羅曼皺著眉頭,思慮說道:“我們先假設一下那天的事情,首先Kitty從公司出來,然后回家整理自己的東西,不過她沒什么東西好整理的,帶上幾件衣服就去飛機場,你想想看,如果是真的急著要走,又何必去SPA做美容?這么做是不是不太符合常理了?”
“恩,也許離登機還有段時間,所以她才去做美容護理?”唐昕猶豫地說:“不過,做美容不是件輕松的事兒,她可能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那這樣的話,她就趕不上飛機了。”
“如果是約在別的地方相見,比如餐廳,商場什么地段,或許都會引人懷疑。”羅曼恍然說道:“在SPA會所是全封閉的,根本就不可能會有記者之類的人闖入,也不會有人跟蹤得到,我想相對來說,會比較安全些。”
“我看我們去一趟會所,這么猜想始終不安心。”唐昕建議地說。
“嗯,走,現在就去。”羅曼拿起外套,催促地說。
羅曼和唐昕杵在會所門口,羅曼似笑非笑地問:“沒想到金先生還想得這么周到,給了你幾張會員卡。”
唐昕沉默地看著會員卡,尋思:那個男人狡猾的很,居然讓我陪他去公海,不過他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解決他下半輩子的幸福。
“撲哧——”能聽到唐昕心聲的羅曼,被唐昕的想法給逗笑了,唐昕滿是不解地望著羅曼,又問:“你笑什么?”
“沒,沒什么。”羅曼隱去笑意,捂著嘴的時候又慢慢地滑向脖子上面的佛珠,她怎么就忘了佛珠的能力?如果能讀懂這些關鍵人物的心思,那么他們就不用猜來猜去,不用耍的團團轉。
“還愣著干嘛?進去。”唐昕走了兩步,見羅曼還在發愣沒跟上她,于是回頭提醒地說。
“哦,來了。”羅曼拿了一張會員卡,然后和唐昕一起跨進會所。
他們被帶進會所,被這里的費用嚇得瞠目結舌,不過好在金昊這人很聰明,知道在會員卡里面沖錢,這樣的話,羅曼和唐昕不至于那么丟臉。
“看小姐的臉有點黃氣,是不是最近熬夜比較多啊?”給唐昕洗面的女孩子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不過唐昕不習慣和陌生人交談,沒有吭聲;一旁的羅曼卻認為他們也許知道一些事情,于是搶著說道:“是啊,我這個朋友最近都很忙的。”
唐昕用余光瞪了一下羅曼,羅曼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然后繼續說道:“我看你們這里肯定有不少明星之類的人物過來,你們就好啊,天天都能看到明星。”
“呵呵呵,也還好,不過我們都習慣了。”護理師一邊認真地做護理一邊回答羅曼的話。
“那這些明星他們是不是卸了妝就真的很慘不忍睹啊。”羅曼佯裝著好奇地追問。
“恩,這要看人來的,有些人的皮膚底子就不錯,稍微護理就可以了。”護理師說道:“就拿港臺的藝人,他們的膚色稍微暗沉了些。”
“我記得我給施小姐做過幾次護理,她的皮膚很好,聽說她是在國外長大的,可能是環境不同,人的皮膚就不同。”給唐昕做護理的女孩子若有所思地說,唐昕和羅曼紛紛睜開眼。
“你是說施妍那個鋼琴家嗎?”
“恩。”
“我好幾次看到她過來會所都是在桑拿房,做面部護理真的是屈指可數。”
羅曼激動地坐起來,回頭又問:“那你還記不記得她最后一次過來會所是什么時候?”
“好像是17號,恩,對,就是那天。”
“你怎么記得那么清楚?”唐昕跟著再問。
“我那天生日,我男朋友接我回家給我慶祝生日,我當然記得很清楚,只是那天的施妍小姐不太喜歡搭理人,來了會所什么都沒做,直接在桑拿房呆了好久。”女孩子不解地說:“我好像下班了,她都沒走。”
羅曼和唐昕相視而笑,終于有了進展,他們兩個都抑制住自己內心的狂喜。一個鐘頭后,面部護理才結束,然后他們提出要求去桑拿房,于是兩人一起坐在桑拿房里面,羅曼等護理人員離開之后,她和唐昕就開始尋找桑拿房的痕跡,當然都過去一個星期了,肯定不會留下有用的證據。
羅曼吁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說:“這里面真的夠密封了,我看就是在這里下毒完全不會有人察覺。”
“那天Kitty在去往飛機場的途中突然接到施妍的電話,施妍說自己在這家會所,于是Kitty就來了,只有他們兩個約定在這間桑拿房,別的人肯定不知道。施妍來了很久,也沒有人知道她什么時候離開,究竟呆在哪里,或許她隱藏在暗處,伺機下毒。”唐昕在桑拿房里面來往踱步。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羅曼雙手緊握,肯定地說:“你看,這里有毛巾,有衣服,有任何可以成為傳遞毒物的媒介物。”
唐昕和羅曼從桑拿房走出來,看到一個工作人員經過,于是唐昕又拉著那人問道:“請問有沒有飲料?”
“哦,在那邊有個露天泳池,那里有免費的飲料。”
“謝謝。”唐昕淡笑一聲,回頭對著羅曼說:“這里實在是最佳下毒地方,我看就是這里,施妍得手之后,和Kitty分道揚鑣,沒有人知道他們碰頭,但是Kitty在什么時候死在什么地方都和施妍毫無關聯,這個女人簡直就是惡魔。”
羅曼深吸一口氣,凝神說道:“可是我們還是猜測,這里都打掃,肯定找不到山埃這種東西。”
唐昕絞盡腦汁地想了想,還是想不出辦法,于是說道:“我們走,我們能還原事情的經過,可是還是沒有證據。”
“嗯。”羅曼垂頭喪氣地點了點頭,和唐昕一起朝著收銀臺走去,在經過一個過道的時候,聽到安全梯處傳來微弱地嗚咽聲。
當唐昕毫無顧忌地往前走的時候,羅曼卻多管閑事地定住腳步。她拉住唐昕,然后退了幾步,從木門的窗戶上看到一個女孩子,她抱著一只小狗哭得十分傷心。
“這有什么好看的,走。”唐昕不耐煩地說。
“誒,等一下。”羅曼和唐昕不同,沒那么冷血,她推開門蹲在女孩子身邊問道:“小朋友,怎么了?”
“我的‘拿鐵’死了…”小女孩抽泣著說,拿鐵是她捧著的斷氣的小狗。
羅曼剛想伸手撫摸已死的小狗時,突然身后的唐昕叱喝一聲:“等一下。”
羅曼的手定格在半空中,她扭頭看著唐昕問:
唐昕緊蹙眉頭,蹲下來冷厲地說:“我聞到苦杏仁的氣味…”。
119牽引線頭
()唐昕警覺起來,從自己口袋里面拿出手帕,然后她將女孩子手中的小狗擰起來仔細地檢查一番,羅曼抓住小女孩的手,叮囑道:“不要把手接近嘴唇,免得中毒。”
“中毒?”女孩子詫異地反問。
唐昕冷瞟一眼小女孩,說道:“如果不是中毒,小狗怎么會死?”
“真的是好奇怪,我只是幫它洗了個澡,再去喂食的時候,它就已經死了。”小女孩泫然欲泣地說:“我不知道怎么辦,這是我姐姐的狗狗,平時它都很正常,沒什么不一樣的。”
“你在哪里幫它洗澡?”唐昕又問。
“就是員工休息室,那里有個小水池。”小女孩說道:“不過我不能帶你們進去。”
唐昕掃視一眼小女孩周圍,看到她身后面有個白色浴巾,于是她湊過去觀察一會兒,再問:“這是什么?有什么用的?”
小女孩扭頭說道:“這是給狗狗擦干身體的浴巾,是我從會所里面拿來的。”
唐昕沒有伸手觸碰浴巾,但是從她的面色來看,羅曼覺得她應該是發現了什么,果然,不多久,唐昕便含笑說道:“我看真的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們找到好東西了。”
羅曼眼前一亮,嫣然笑道:“小朋友,這條浴巾借我一用,我給你一百元錢。”
“可是這條浴巾還沒來得及清洗。”
羅曼說道:“不過你聽姐姐的話,現在馬上去清洗自己的雙手,記住一定要好好地清洗,然后戴著手套埋了小狗,不然你也會中毒的。”
小女孩看羅曼說著這么鄭重其事,不由得緊張起來,她認真地點了點頭,也開始害怕自己的雙手,好像羅曼說得跟真的一樣,她的雙手也沾了不少有毒物質;然而事實上,的確如此,小女孩誤打誤撞地拿走清洗室里面的浴巾,只是想給狗狗擦干身體,沒想到她卻拿到幾天前的物證,因為進出會所里面的人流動特別快,但是清洗室里面的阿姨并不是很多,雖然回收了浴巾這樣的物品,也不能及時清洗,不過施妍并不知道,她以為會所都是及時回收及時清洗,只要用別人的手幫自己毀掉證據就萬事大吉了,須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根本就不清楚會所的流程,才會留下這么好的證據。
羅曼將放在塑料袋里面的浴巾舉起來,問道:“施妍下了毒,但是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帶走,一條浴巾畢竟還是很大,并且會所管理很嚴格,如果知道她偷走一條浴巾,勢必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她一直等到這條浴巾被阿姨拿走,她才離開會所,但是拿走浴巾并不代表會立刻清洗。這是會所的漏洞,也正是這一點,我們才能事隔幾天還能找到這個關鍵的物證。”唐昕補充者說。
“浴巾上面肯定有她的指紋。”羅曼猶豫地說:“可是我們要怎么做才能檢驗出浴巾上面的指紋?”
唐昕想了想,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去找柏先生,他應該有門路。”
羅曼突然抓住唐昕的手臂,說道:“唐昕,你…你去找金先生的時候他有沒有為難你?”
唐昕定了定神,笑著問:“那你去找柏先生的時候,他有沒有為難你?”
“金昊和柏御非不同。”羅曼緊張地說:“我不想你為了我而冒險,更加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唐昕抿嘴笑道:“你放心好了,能傷害我的人,恐怕不多,金昊不算其中一個。如果他敢傷害我,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唐昕…”
“好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唐昕打斷了羅曼,催促:“我們走,去找柏御非幫忙。”
翌日,柏御非拿著檢查報告表仔細地研究一番,然后坐在沙發上面的兩個女人心情也很激動。片刻后,柏御非才緩緩開口,拿著報告表走出辦公桌,說道:“沒錯,唐昕你猜得不錯,浴巾上面果然有Potassiumc艷ide,就是氰化鉀。不過是少量的,所以小女孩才沒有問題,而小狗就沒有那么幸運,可能是小女孩幫它擦干凈全身的時候,將少量的氰化鉀吸食進去,才會導致死亡。”
“這么說,浴巾就是殺人兇器。”羅曼說道。
“你們是怎么弄到的?”柏御非問:“又是怎么查到會所的?”
唐昕和羅曼相視而笑,最后羅曼說道:“這幾天我們一直都在跟蹤孔孝珍,不過跟蹤孔孝珍的時候還不忘調查Kitty出事的那天情況,因為要知道誰害死她,就必須還原那天的事情,這個會所就是最終鎖定的地方,我們一起去那里看了看,就遇到了小女孩和突然死去的狗。”
“你們跟蹤孔孝珍又有什么收獲?”柏御非接著又問。
唐昕說道:“孔孝珍這邊收獲也不小,不過還是需要柏先生的幫忙。”
“你說。”
“據我們跟蹤,貴公司有人和孔孝珍暗地里往來,不過因為他們不方便暴露身份,采取的方式很隱蔽,我們跟蹤了好幾天才查清楚。”
柏御非臉色突變,關切地追問:“你是說孔孝珍暗地里和公司里面的有勾結?”
“沒錯。如果是正常交往,我想不用這么大費周章,不過他們的交流方式真的是…”唐昕笑著拿出自己的手機,說道:“柏先生肯定不敢相信,不過沒關系,我把他們的流程都拍攝下來了,柏先生可以慢慢欣賞。”
柏御非接過手機,然后坐在沙發上認真地看著視頻。羅曼偷瞄一眼唐昕,唐昕投個她一個安心的微笑,然后和她一起等待。
“佩佩?”柏御非低聲喃喃:“怎么會是她?”
“我聽說她好像是你們公司的職員,是某個藝人的助手。”
“施妍?”柏御非抬頭睇著唐昕,脫口而出。
阿桑心里咯噔一沉,嚇得臉色發白,她抱著文件準備送去給柏御非簽字,沒想到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她踉踉蹌蹌地后退,將抱著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面,然后趕緊跑去茶水間,看到佩佩在那里沖咖啡,于是拉著她悄聲問:“佩佩,你老實告訴我,你跟孔孝珍是什么關系?”
“表姐,你是什么意思?我根本就和她不熟,她又不是公司藝人。”佩佩矢口否認地說。
“不熟?不熟為什么有人查出來你和她暗地里來往,恐怕還牽扯到之前的案子。”阿桑緊張地說:“我告訴你,我好不容易把你弄進公司是想你學好,不是要你利用職權和身份謀取暴利。”
佩佩心里一顫,硬著頭皮說道:“哎呀,什么跟什么,你這么說就是懷疑我的人品咯,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你可是我唯一的表姐,我當然不會害你嘛,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又怎么會做出損害公司的事情?”
阿桑冷靜地說:“那你有沒有幫施妍做什么事?我告訴你,現在可是風浪口,你千萬不能幫錯人,還有啊,不要和是非扯上關系,到時候你自己都很難脫身的。”
“表姐,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我只是做份類的事情,還有啊,施小姐對我很好,也沒有交代我做什么不該做的事情。”佩佩固執地解釋:“你不過是聽到別人的猜測,不能就說是我們的錯,好不好。”
“總之,你最好不要蹚渾水,你玩不起的。”
“知道了知道了。”佩佩不耐煩地端著咖啡杯走出了茶水間,看到有同事進來茶水間,阿桑也不好再問,只能不放心地仍由佩佩離開。
佩佩經過柏御非的辦公室,正巧看到羅曼和唐昕從柏御非辦公室走出來,當唐昕掃去犀利的目光時,佩佩心虛地低著頭然后掉頭就走了;羅曼看了看佩佩的背影,不禁問道:
“那個女人。”唐昕一直盯著佩佩的背影,直到她看不見。
“柏先生說了她叫佩佩,他會找她問話的。”羅曼拉著唐昕,說:“我們走,晚了那些記者又要趕來胡說八道了。”
唐昕悻悻然地跟著羅曼離開了帝皇公司,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和柏御非安排了那么多,她心頭還是有些擔憂,總之,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他們都不能掉以輕心,看似一切平靜,卻說不定哪一天突然暴風驟雨,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柏御非瞅了瞅檢查報告,又看了看視頻資料,剛才唐昕已經將手機里面的視頻資料傳送到電腦里面,以方便他隨時分析。
“佩佩?施妍?”柏御非疑惑地嘀咕:“他們又怎么會跟這件事情有關聯?”
當柏御非準備安排阿桑把佩佩叫進自己辦公室的時候,阿桑卻急沖沖地傳進外線電話,柏御非一看號碼,是莊園的電話號碼。
“柏先生,您…您回來一下,辛迪小姐出事了…”陳媽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里面傳進自己耳朵里,柏御非一刻也呆不住了,馬上扔下手頭的事情,趕去莊園看看情況。
120偶遇爛桃花
()家庭醫生從辛迪的房間出來,他安排兩個醫護人員照顧辛迪,柏御非走到醫生旁邊,還未等他開口詢問,醫生便對他說道:“柏先生,辛迪小姐從梯上摔下來其實并沒有什么大礙,但是我剛才給她檢查身體的時候,卻發現她受傷的小手,沒想到這幾個月辛迪小姐的癥狀越來越明顯。”
“你推掉國外的授課,好好觀察辛迪的癥狀。”柏御非神色凝重地說:“不能讓她再出現意外。”
“好的,柏先生。”梁醫生點了點頭,應道:“我會再進一步檢查小姐的身體,如果出現異常,恐怕要及時住院。”
“去辦。”柏御非揮了揮手,然后喊來陳媽。
陳媽站在柏御非身邊,唯唯諾諾地說:“對不起,柏先生,是我沒有照顧好辛迪小姐。”
“不關你的事。”柏御非想了想,說:“你去馬上給羅曼小姐打個電話,我知道她和辛迪關系不錯,你讓她過來暫時照顧一下辛迪,按一千元的費用支付,并且必須住在山莊。”
陳媽低著頭緩緩地退下去。
柏御非的眉頭始終沒有松弛,他站在落地窗前,凝眸遠眺后院里面的花海,看著別樣的洛麗瑪絲,他忍不住嘆息:“難道你要帶走辛迪嗎?我知道你不舍得的,現在如你所愿,我會幫你找到他。”
信叔站在羅曼的臥房門口,躊躇不定,好像欲言又止。
“爸,你要說什么就。”羅曼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
信叔支支吾吾地問:“你說柏先生一會兒辭退你,一會兒又要你去照顧他的女兒,是什么意思啊?”
羅曼拉著信叔笑道:“柏先生知道我和辛迪投緣,想讓我去照顧她,我覺得沒什么問題啊,剛才莊園里面的管事告訴我,辛迪小姐今天突然從梯上摔下來,我好擔心,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既然他們愿意讓我照顧辛迪,我求之不得,再加上,還會支付我工錢,我覺得完全沒有推脫的必要。”
“這個柏先生陰晴不定,不會有什么…不軌?”信叔憂心忡忡地說:“你也知道的,最近不利于你的事情太多了,我可不希望你再受什么刺激。”
羅曼掩著嘴笑道:“老爸,你女兒我是金剛不壞之身,百毒不侵了,你就放心,我不會在意那些流言的,再說了,我去山莊住一段時間也好隱蔽起來,免得他們找機會陷害我。”
“你知道是什么人陷害你了嗎?”信叔著急地追問。
羅曼勉強地笑道:“不知道。”
“哎。”信叔也幫著整理衣服,嘆道:“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心里不舒服。”
“呵呵呵,爸,你不是更年期了。”羅曼揶揄地說:“我跟唐昕和娜娜打了招呼,他們一有空就會來看看你的,平時呢,我會打電話給你,告訴你我在那里面的情況,你可以放一百個心,知道嗎?其實我還擔心你呢,我不在家的時候不可以偷喝酒,還有啊,吃飯要準時,不能偷懶,還有…”
看女兒這么啰嗦,信叔終于開始催促起來,說:“哎呀,你快點收拾,不是說有車來接你嗎?你不要讓別人等太久了。”
羅曼撇著嘴笑了笑,知道信叔受不了她的啰嗦,其實羅曼是故意這樣,免得信叔一直憂心忡忡,不能釋懷。
信叔幫羅曼提著行囊下,陳媽就坐在車的后座,看來這一次柏御非很重視這件事情,讓陳媽親自來接羅曼。
一路上,陳媽都保持沉默,羅曼有些不適應,于是她故作輕松地笑問:“陳媽,不知道辛迪小姐的情況有沒有好一些。”
陳媽暗嘆一聲,扭頭對著羅曼說:“我也不知道,不過看醫生和護士忙進忙出的樣子,可能不太好。”
羅曼隱去笑意,急了問:“是嗎?小孩子很容易骨折的,如果真的摔得很嚴重,為什么柏先生不直接把辛迪送去醫院?柏先生真是好奇怪,寧愿把所有的東西搬進山莊,也不希望辛迪小姐像個正常人一樣,哪怕是受了傷,也不能在醫院里面治療。”
“其實柏先生的出發點是好的。”陳媽說道:“我知道,柏先生是傾盡所有的保護好辛迪,他不知道該怎么做,也不知道辛迪小姐需要什么,但是他會買好所有的好東西放在山莊,讓辛迪小姐自己挑選。”
“這是盲目的愛。”羅曼無奈地說:“算了,柏先生的方式一時半會也改不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看看辛迪的情況,希望那些醫生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陳媽突然握住羅曼的手,若有所思地說:“羅小姐,麻煩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辛迪小姐。”
羅曼被陳舉動嚇得怔住,半響后,她憨笑幾聲,點頭說道:“我會的,陳媽,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辛迪。”
“還要照顧柏先生。”陳媽進一步祈求。
“照顧柏先生?”羅曼尷尬地笑道:“柏先生是大人了,再說了,也輪不上我照顧他。”
陳媽蹙著眉頭,很認真地說:“答應陳媽,無論是柏先生還是辛迪小姐,你都要好好地照顧。”
羅曼發覺陳媽今天很奇怪,但是她不好意思追問原因,看到陳媽這么嚴肅,她只好點頭說:“好好,我答應你,不過照顧他們的事情,你也有份哦。”
陳媽沒有再回應,而是轉過身眺望著車窗外,羅曼知道陳媽有難言之隱,也不便再打擾,兩個人各懷心事地坐在后座,一直到了山莊,僵局才逐漸打破。
羅曼趕來的時候,馬不停蹄地去臥房探望辛迪,她正在發脾氣,將護士小姐拒之門外。身上的針頭也不小心掉了出來,流出來的血液染得滿床都是,護士小姐急得不得了,想靠近幫助辛迪減輕痛苦,可他們無法交流,就連梁醫生也只得下了死命令,打算硬來。
陳媽吩咐女仆將羅曼的行李拿去客房,然后帶著她趕往辛迪的房間,看到辛迪房間里面的戰爭,陳媽和羅曼都愕然了。辛迪看到門口的羅曼,終于忍不住痛苦起來,羅曼回過神后,再跑去抱著辛迪,安撫著說:“不要哭,不要哭。”
醫生見辛迪的情緒突然靜下來,于是朝著身邊的護士小姐使了使眼色,兩個護士小心翼翼地靠近辛迪,一人抓住辛迪的手臂,另一人幫助止血。
辛迪還想掙扎,可是羅曼卻說話了:“辛迪,看著羅老師,看著羅老師就不痛了。”
辛迪一抽一搭地注視著羅曼,心里想:羅老師,我不是怕痛,我是不喜歡這些人,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羅曼撫摸著辛迪的頭,微笑地說:“辛迪,羅老師不會打針,但是你生病了,必須要治療,醫生和護士小姐都是為了你好,你不要害怕,羅老師已經搬來山莊住了,以后晚上都陪著辛迪好不好?”
辛迪噙著淚水點點頭,羅曼又輕輕擦拭她眼角掛著的淚珠,安慰著說:“只要辛迪聽話,羅老師就不走,但是辛迪不聽話,羅老師就馬上離開山莊哦。”
辛迪連忙搖了搖頭,乖乖地伸出手給醫生和護士小姐擺弄。
梁峰嫣然笑道:“咦,你好,怎么以前沒見過這位羅老師?你真的很厲害,我從來都沒見過辛迪會這么聽一個老師的話。”
羅曼不好意思地笑道:“可能我和辛迪比較投緣。”
陳媽也笑著走近說道:“所以一出事,柏先生就馬上想到羅老師,讓我親自將羅老師接過來。”
“那就麻煩羅老師了。”梁峰仔細地打量羅曼,羅曼也偷瞄了幾眼梁峰,這個男人略顯清瘦,帶著黑色邊框眼鏡,斯斯文文,看起來頗為紳士;不過羅曼并不喜歡被梁峰這么打量,好像自己躺在手術臺上正被他解剖。
因為要照顧辛迪,梁峰也住在了山莊,他一直站在房門口,等羅曼哄著辛迪熟睡后,看到羅曼從房間里面走出來,梁峰便找了借口問道:“現在如何了?”
“噓——”羅曼做了一個手勢,拉著他走到梯口,她才說:“辛迪睡下了,看起來還不錯。”
“呵呵,之前我還擔心怎么哄她睡覺呢。”梁峰笑了笑,說:“看來現在可以輕松一下了。”
“我也只能幫這點忙。”羅曼抿嘴笑道。
梁峰伸出手,鄭重其事地說:“我叫梁峰,是柏先生的私人醫師,也是醫學講師,之前一直在國外演講,最近才回來的。”
羅曼淡笑地伸出手,和梁峰握手說道:“呃,我叫羅曼,是辛迪小姐的鋼琴老師。”
“很高興認識你。”梁峰和和氣氣地說。
“我也是,謝謝。”羅曼縮回手,避開梁峰的目光,慢慢地走下。而梁峰卻緊追不舍,說道:“我看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后院走走?晚上看看洛麗瑪絲也不錯。”
醫生就是醫生,晚上看這么恐怖的花也覺得不錯。羅曼忍著笑意偷偷遐想。
121失身之夜的恐怖之魂
()梁峰走在前面,羅曼隨后跟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答應梁峰過來看看,當然不是因為梁峰本人,其實羅曼很好奇晚上看洛麗瑪絲有什么特別之處。
“這么多的洛麗瑪絲,如果護理起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梁峰自顧自地說。
羅曼放眼望去,看到洛麗瑪絲的花海周圍還有不少復古路燈,晚上也照射得通亮,看起來花朵上方浮現霧氣,恍如一片空靈的世界,更顯神秘色彩。
“看來柏先生真的很喜歡洛麗瑪絲。”羅曼贊嘆地說。
“想象不到,其實這里本來是一片郁金香。”梁峰嫣然笑道:“很漂亮,比洛麗瑪絲還要漂亮,不過它們的美是無法比較的,各有千秋。”
“你知道這里之前是郁金香?”羅曼詫異地反問。
梁峰皺起眉問道:“你也知道?”
羅曼頓了頓,緩和語氣地說:“我是聽別人說的。”
梁峰抿嘴笑道:“我看過這片郁金香,在澳洲這樣的地方恐怕才有,不過也正是柏先生為了上官小姐,特意從澳洲移栽的品種。”
“哦。”羅曼點了點頭,心里卻堵得慌。
梁峰繼續說:“我在柏先生身邊做了很久,之前是老醫生的助手,后來老醫生去世,我就成了柏先生的家庭醫生。其實柏先生是個念舊的人,雖然有時候冷冷淡淡,可是相處之后就不難發現他的可愛之處。”
“可愛?”羅曼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評價柏御非,不禁笑起來,說道:“那倒也是,我看過柏先生很多不同的臉色,確實有點小孩子脾氣,變起臉來比翻書還快。”
“哈哈,是嗎?”梁峰笑著說:“看來你在柏先生身邊也呆了不少時間?”
“我當然沒有。”羅曼嘟囔說道:“就好比,我沒有親眼看到過這片郁金香,我也覺得肯定很美。”
“沒關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帶你去澳洲欣賞。”梁峰直言不諱地說:“我曾經去過澳洲,對那里流連忘返,希望能有第二次機會去。”
“你和我不同,我哪能去那么好的地方。”羅曼覺得梁峰這人也不錯,于是放松地交談起來。
“我可以帶你去啊。”梁峰歪著頭,很認真地說:“或者說,我請你去。”
羅曼又被梁峰的眼神嚇得含羞起來,梁峰為了緩和氣氛,于是笑道:“澳洲有個泰斯勒郁金香節,在墨爾本郊外,有個泰斯勒農場,如果我們能九月或者十月過去,說不定能享受那里的盛宴。”
羅曼憨笑說道:“恩,這個我倒是聽說過,那里的農場主在1954年創立了這個花節。”
“喝,沒想到你知道。”梁峰吃驚地說:“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郁金香。”
“其實曾經有機會過去看看的,不過…”羅曼定了定神,沒有接著往下說。因為還是施然的時候她就想去看看花節,只是那個時候太忙了,根本就抽不出時間,而現在時間充裕,卻沒有能力了。
羅曼和梁峰聊了差不多有兩個鐘頭,直到羅曼感覺有點涼意,而她也不肯接受梁峰的外套,于是梁峰才提出了返回房間休息。當然羅曼只是為了避嫌才不愿接受梁峰的外套,并不是不想和他聊下去,如果在山莊的日子有梁峰做伴,應該算是解悶的方式之一。
梁峰和羅曼返回大廳,陳媽從一旁走出來,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梁峰,又對著羅曼說:“羅小姐,柏先生在書房等你。”
羅曼扭頭說道:“那你先回房休息,明天見。”
“好的,明天見。”梁峰和善地笑了笑,然后掉頭走去自己的客房。
羅曼和陳媽一起上,朝著柏御非的書房走去,陳媽敲了敲房門,里面雖然沒有回應,可陳媽還是轉動了門把,十分恭敬地請羅曼進去,而她自己卻沒有一起跟上,等羅曼走進去后,陳媽就關上了門。
羅曼偷瞄一眼房門,再小心翼翼地挪動幾步,看著站立在窗前的柏御非,她心里七上八下。
“如果讓你住在山莊,會習慣嗎?”柏御非沒有轉過身來看她,而是突然問道。
“之前住過的,很習慣。”羅曼輕聲回復。
柏御非再回頭,睇著羅曼,意味深長地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直接問我。”
羅曼一怔,眨了眨眼,尷尬地問:“柏先生,我,我不是很明白,你是想我問你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在調查莊園里面的秘密嗎?”柏御非狡黠地冷笑:“金昊的屬下就看到過唐昕曾經買下關于山莊的一切報刊訊息。怎么樣?你們查到了什么?”
看著柏御非一步步逼近自己,羅曼頓時慌了手腳,只能踉踉蹌蹌地后退。
“哼哼。”柏御非斜唇一笑,說:“看來你們真的以為自己就是私家偵探,什么都能查到。”
羅曼被逼到沙發椅子旁邊,再退后一步,她猛地坐在貴妃椅上,可是柏御非還不肯放過她,繼續向前傾,羅曼只得往后倒,這樣的拉鋸戰,直到羅曼無路可逃,而柏御非也不知不覺爬上她的身,才停止下來。
“柏先生…”羅曼一只手撐著沙發,一只手推著柏御非,支吾地說:“柏先生,我,我看有點誤會,我和唐昕這么做完全沒有惡意,我只是想找到辛迪小姐不說話的根本原因,我只是想幫助她而已…真的,柏先生,你聽我說…”
柏御非抬手抓住羅曼企圖想推開他的那只手,說道:“幫助她?你為什么要幫助她?你為什么要對辛迪那么好,她一個跟你非親非故的人,你卻對她那么好。”
“柏先生,我…”
“不要再告訴我又是緣分,投緣之類的話。”柏御非打斷了羅曼的解釋,冷斥道:“我很討厭你這樣賣弄善良的女人。”
羅曼聽到柏御非這么說,突然心里一沉,壓得她透不過氣,眼淚都想泛濫地涌出。
柏御非何等聰明,他看穿了羅曼的心思,故意笑問:“你傷心了,是不是很難過?”
“我沒有。”羅曼心虛地否認。
柏御非勾起她的下顎,好讓羅曼更貼近他的臉,他說道:“你喜歡我,是不是?”
羅曼剛想開口否認,可柏御非卻迫不及待地吻下去,咬住羅曼的嘴唇,直搗黃龍,肆無忌憚地蹂躪她還未做好準備的羞澀。
不知道為什么,剛才站在窗戶邊看到羅曼和梁峰兩人有說有笑,柏御非就有種被人侵犯的感覺,是因為什么?因為他覺得羅曼是辛迪的老師,是屬于辛迪的老師,就是他柏御非的?還是因為他又被這種賣弄善良的人吸引了?柏御非搞不清楚狀況,只知道看到她,就想占有,如果占有了她,這輩子她也不會離開。他可以把她好好地藏在莊園里面,她也說了,她習慣在莊園里面生活,既然如此,她肯定不會排斥。
然而,事與愿違,羅曼回過神之后,就開始在柏御非的身體下面掙扎,她不是不能享受這個美好的瞬間,只是她被柏御非摟得太緊,他的力氣太大,壓得自己喘不過氣,她可不想因為一個吻就一命嗚呼,這也太不值了。
柏御非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可是羅曼卻不知趣地亂動,她在柏御非身上亂抓亂摸,讓柏御非有點無法招架,最尷尬的是,柏御非的下身開始本能反應,他稍微松了手,讓羅曼喘口氣,免得真的害死了她,自己也說不過去了。
“柏先生…”羅曼大口大口地呼吸,好想抓住一根救命草,于是她拉著柏御非的衣領,翻了翻白眼,說道:“柏先生,你是不是中邪了?”
柏御非被羅曼這句沒頭沒腦的問話給問得懵住了。他皺起眉頭,低沉地說:“我現在要你。”
“呃?”羅曼還沒聽明白,只見她就被柏御非褪下了外衣,一股涼風灌進來,羅曼才想起自己要被人剝光了,這時候她喉嚨里發出怪聲,想對著柏御非發飆,卻又想保持點淑女形象,于是羅曼慌慌張張地說:“那個,柏先生,你…你是不是醉了,還是…你看清楚點,我是羅曼,我是羅曼啊”
羅曼強烈懷疑柏御非是不是把自己當做哪個溫床的女人了,她就開始拼命地一廂情愿地提醒身前的男人。
柏御非受不了哇啦哇啦叫的羅曼,于是他又湊上唇,不過這一次吻得那么溫柔,那么和諧,不再出現窒息的危險。
羅曼根本就沒有用盡全力去推開柏御非,而柏御非似乎得到回應,更加毫不客氣地拉扯羅曼的衣服;當然他自己也不閑著,脫得只剩下一件襯衣,扣子解開到胸口。羅曼看到襯衣里面若隱若現的胸肌,頓時傻了眼,只能聽之任之。
猝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認真一聽還是陳媽,她在門口嚷道:“羅小姐,辛迪小姐突然驚醒了,在自己房間里面哭喊著不肯休息…麻煩您過去看看好嗎?”
羅曼心里緊張起來,而柏御非卻咬著她的耳朵,粗聲喘氣,完全沒有停止的打算。羅曼忍著呻吟,輕推一下柏御非,說道:“我,我要去看看辛迪…”
“不許。”柏御非摟著羅曼的腰際,讓她一時半會掙脫不了。
“羅小姐…”陳媽還想祈求,誰知柏御非咆哮起來:“她想干什么就讓她干什么,再吵就給我滾出山莊。”
陳媽嚇得噤聲,而羅曼在柏御非懷里也輕輕一抖,當她半瞇著雙眼準備享受柏御非帶給自己的歡愉,霍地,她的余光捕捉到房間里不同尋常的影子,羅曼警覺地瞪大雙眼,看到自己對面,也就是柏御非的背面,站著一個總是拿背部面對自己的白衣女子。
羅曼這下嚇得不輕,太近了,實在太近了,她看到了她。趕忙推開了柏御非,這讓柏御非也始料不及,只能活生生地被羅曼推倒在地上。
122第二個死亡事件
()柏御非的興致完全消失,他站起來整理衣服,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去開門,陳媽杵在門口不吭聲,卻一直畢恭畢敬地守著。
羅曼趕緊穿好衣服,抬起手簡單地梳理發型,然后也走到門口,她竭力掩飾慌張,卻依然消除不了飛紅的雙腮;陳媽是個識時務的下人,她知道剛才里面肯定發生了什么,于是她始終低著頭,免得大家看到都尷尬。
“陳媽,是不是辛迪有事?我們…我們去看看。”羅曼不敢抬頭看身邊的柏御非,只是沖出門朝著辛迪的臥房走去。
辛迪醒來沒有看到羅曼,就開始發脾氣,因為自己心有余悸,羅曼干脆就睡在辛迪身邊,今晚上,她被嚇壞了,無論是柏御非的舉動還是詭異女人的背影,都幾乎耗盡她這段時間余下的精力。陳媽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拿來被子蓋在羅曼身上,她關了燈,然后走出了門。陳媽在門口徘徊不定,好像嘴里念叨著什么,但是沒人聽到她要說什么,好像這個晚上不同尋常,什么事什么人都開始起了微妙的變化。
翌日,陳媽將公司打來的電話轉到書房,柏御非聽了電話,就立刻趕出山莊,他交代陳媽,辛迪和羅曼都不能離開山莊,沒有他的允許,也不準任何人進來山莊探望。陳媽很熟悉這樣的交代,就像當初…柏先生下達的最后一條命令。
柏御非趕來的同時,警方和醫護人員也趕來了,又一個公司職員死在了帝皇娛樂。阿桑的面目蒼白,看起來精神恍惚,柏御非讓Any過去照顧她,然后自己先和警方一起踏入了公司。
“柏先生,初步鑒定,死者是自殺,至于具體的情況,恐怕需要進一步調查。”警官和柏御非相熟,也是負責帝皇娛樂上一次死亡事件的警官。
“齊警官,我能不能看看死者的照片?”柏御非問道。
齊警官聳了聳肩,笑道:“按理來說,是不可以的,不過…我們去里面看。”
齊警官拿出相機遞給了柏御非,又道:“調查得知死者是你們公司的實習經紀人,也是助手,叫佩佩,現年26歲,來公司時間不長,不過跟進的藝人叫施妍,我們也去施妍那里查詢資料,發現佩佩最后一個見到的人正是施小姐。”
“施妍?”柏御非仰起頭看著齊警官。
“不過,施小姐一晚上都在自己家里,沒有作案時間。”齊警官繼續說:“還有,我們手上有一份死者的遺書。是從公司的電腦上面打出來的,鑒證科的人查過了,證明遺書上面的指紋和影印機上面的指紋都是死者的。”
“謝謝。”柏御非看了相機里面的照片,然后問道:“遺書上面說了什么?”
“可以說,關于貴公司的三件大事都能了解了。”齊警官拿著裝著遺書的塑料袋子,說道:“死者在上面記錄了自己是如何下毒加害孔孝珍小姐和制造輿論陷害羅曼小姐的事實。”
柏御非蹙著眉,驚問:“她全都承認了?”
“沒錯。”齊警官說道:“遺書上面寫清楚了,她是因為嫉妒產生的恨意,想給孔孝珍一個教訓,可是沒想到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她干脆將事情的責任推給了大家都一直懷疑的羅曼小姐,誰知道紙包不住火,當她的表姐,哦,就是您的助理小姐阿桑找到自己,并且勸自己收手的時候,才知道事情已經敗露,在巨大的壓力下,她最終選擇了自殺。”
怎么會這樣?柏御非暗忖:當自己想找佩佩談的時候,她卻自殺了,還將一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以死謝罪。
“是什么人發現的尸體?”柏御非沉聲問道。
“你們公司的清潔工,在打掃茶水間的時候發現死者將自己吊死在那里,那個清潔工嚇得不輕,已經帶回警局做筆錄。”齊警官說道:“如果事情有了進展,我會告訴你的。”
“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齊警官。”柏御非莞爾一笑,然后走出公司,來到走廊上,他向右邊望去,看到阿桑捂著臉痛苦不已,身邊的Any束手無策,于是他朝著她們走近。
Any無奈地喊了一聲。柏御非給她一個眼神,示意讓她暫時離開,而Any收到柏御非的指示,馬上踩著高跟鞋走向電梯。
“節哀順變。”柏御非嘆息地說。
阿桑抽抽搭搭地說道:“柏先生,我…對不起…我控制不住…我不知道怎么向家里人交代…”
柏御非抱著阿桑,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死者和對你們親人的傷害降到最低。”
阿桑抿了抿嘴,點頭說:“謝謝柏先生,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我肯定會…受不了。”
柏御非想了想,又問:“你看過遺書沒有?”
阿桑默默地點頭,柏御非又問:“那你怎么看?”
阿桑吸了一口氣,抬頭睇著柏御非,激動地說:“柏先生,其實我并不認為這些事情都是佩佩做出來的,雖然她好大喜功,有點囂張跋扈,可是她的心地還算善良,從一開始下毒加害孔孝珍開始,我實在找不到任何線索懷疑到她身上。”
“比如她和孔孝珍的結怨,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柏御非問道。
“沒有,她沒有跟我說過和孔孝珍結怨。”阿桑皺著眉,認真地說:“無論是孔孝珍還是羅曼,她都沒有說過,自己有多討厭他們,我是佩佩的表姐,下了班經常在一起的,如果跟他們有過節,她肯定會告訴我的。”
柏御非若有所思地點頭,隨即又問:“那你是不是在佩佩自殺前曾經找過她?談了什么?你們聊得怎么樣?”
阿桑聽了柏御非的問話,頓時支支吾吾起來,她躲避柏御非的目光,完全沒有剛開始那么執著的態度,反而有些緊張。
“我們…我們說了一些生活上面的事情。”阿桑嘀嘀咕咕地解釋:“也,也沒什么。”
“沒什么?”柏御非逼問道:“如果沒什么,她為什么會在茶水間自縊?她用鐵絲纏繞著茶水間的水龍頭,然后將另一頭纏繞自己的脖子,如果沒什么,她會用這么殘忍的辦法自殺?”
“柏先生,你不要說了。”阿桑踉踉蹌蹌地后退幾步,害怕地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口口聲聲說佩佩不會自殺,那么不是自殺就是他殺。”柏御非震懾地說:“既然是他殺就肯定有兇手,難道你不想抓到害死你妹妹的兇手?還是你根本知道隱情,卻故意隱瞞下去?”
“沒有,我沒有。”阿桑氣喘呼呼地怒斥:“我沒有隱瞞,其實我跟佩佩說的事情,就是…就是自己不小心偷聽到的你和羅曼小姐他們的談話,你們說,佩佩拿著紙袋子和孔孝珍私下里交往,好像有點懷疑佩佩的手腳不干凈,我當然會擔心她,我擔心她被人利用,也擔心她受不住誘惑做出出格的事情,于是我就去找她,正巧那天,她就在茶水間。”
“佩佩,你老實告訴我,你跟孔孝珍是什么關系?”
“表姐,你是什么意思?我根本就和她不熟,她又不是公司藝人。”
“不熟?不熟為什么有人查出來你和她暗地里來往,恐怕還牽扯到之前的案子。我告訴你,我好不容易把你弄進公司是想你學好,不是要你利用職權和身份謀取暴利。”
“哎呀,什么跟什么,你這么說就是懷疑我的人品咯,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你可是我唯一的表姐,我當然不會害你嘛,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又怎么會做出損害公司的事情?”
“那天我們吵起來,但是看到有人進茶水間,就立刻停止了爭論。”阿桑冷靜下來,說:“后來我在家里也再一次逼問她事情的大概,可是佩佩每次都否認,她說她的事情和公司的事情完全是兩碼事,不要我再疑神疑鬼了,我看她說的那么理所當然,于是也開始懷疑你們的談話,或許真的是我多慮了,其實事情調查清楚了就會很簡單。”
“逼問她的時候,她除了否認還有沒有說其他?”
阿桑猶豫地說:“沒有,她沒有說到什么特別的地方。不過昨天下午我們一起下班回家,那時候還很早,她說想出去玩,我也沒多想,就讓她出去了;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又返回了公司。并且,我看她下午都還好好的,沒有想自殺的征兆,可是今天一來就看到她…我真的搞不明白,她到底瞞著我做了些什么。”
柏御非暗嘆一聲,說道:“這幾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出了這些事情,公司也會暫時放假。”
“嗯,謝謝柏先生。”
柏御非將阿桑送下。后來他從齊警官口中得知,昨天晚上十點十二分的時候,閉路電視里面還能看到佩佩進來大廈,然后乘坐電梯上,直到進入十六帝皇娛樂公司。從法醫驗尸后得知死者死亡時間是十二小時之內,加上還能在十點看到她上,這樣就縮短了時間,那么昨晚上十點到今早上八點才是關鍵時刻。
柏御非將所有可疑的人在自己腦海里播放了一遍,其中還有施妍的影子,現在不能找佩佩談一談,也只有找她親自了解了。
124示好的壓力
()唐昕冷峻的面孔不容寶妹和小狼半點疏忽,早知道最后要照顧這個不能喝酒的人,剛開始就不會故意整蠱他了。寶妹拿著溫熱的毛巾在梁峰額頭上擦拭半天,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嘀咕:“唐昕姐,我看他醒來了,應該差不多了。”
“是啊,是啊。”小狼看到梁峰已經睜開了眼,也跟著附和。
唐昕瞪了一眼他們兩個,叮囑道:“你們啊,喜歡玩也要看人來嘛,萬一這個人真的是不能喝酒的難不成你們想玩死人家嗎?”
“我們哪知道他這么沒用的?”小狼嘟囔道:“不過就是因為不認識才要試試這人的深淺,免得是壞人找你怎么辦?”
“還狡辯了?”唐昕教訓道:“以后不可以這樣了。”
“遵命”寶妹和小狼笑呵呵地跑開了。
唐昕走到梁峰跟前,梁峰揉了揉太陽穴,從沙發上爬起來,扶著沙發背,對著唐昕說:“不好意思…”
唐昕認真地說:“是我說不好意思才對,剛才那兩個家伙喜歡整蠱別人,你別生氣。噢,對了,請問,你是哪位?我聽他們說,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梁峰打量一番唐昕,點頭說道:“我叫梁峰,是個醫生,我和羅曼在洛麗瑪絲山莊認識,但是她這幾天暫時不方便出來,所以讓我過來找你,并且交給你一封信。”說著,梁峰從自己口袋里面拿出來一封信件遞給了眼前的唐昕。
唐昕感激地說:“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剛才那兩個小家伙還這么戲弄你,原來是曼曼的朋友,我代他們向你道歉。”
梁峰莞爾笑道:“我也知道他們是小朋友,不會在意的。并且我知道他們可能誤以為我是來找你麻煩。”
“哈哈哈,梁先生,那你先休息一下。”唐昕說著,將信件打開仔細地閱讀。
梁峰站起來松松筋骨,想讓酒精盡快地通過毛細血管滲出,免得一直散發不出來,自己心里受罪;唐昕看完信件,神色凝重,她收好信,面無表情地問:“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曼曼在山莊沒什么問題?”
“哦,沒有,其實柏先生不想她出來可能是害怕辛迪小姐隨時隨地都需要她。”梁峰笑道:“說實在的,我一直都是柏先生和辛迪小姐的家庭醫生,很少看到辛迪小姐會這么依賴一個外人,我想這是好的開始,也是辛迪小姐邁出自閉空間的第一步。”
唐昕淡笑說道:“那就有勞你照顧曼曼了,這樣,我也寫一封信給曼曼,能不能麻煩你再幫我帶進去?”
梁峰點頭說道:“可以,不過,你們為什么不用手機聯系?”
唐昕笑道:“前幾天我手機摔壞了,我一直沒有時間去換一部新的,等我換了手機,我會和曼曼用電話聯系,你告訴她,我馬上就會和她取得聯系。”
“其實,我做你們的信差也沒問題的。”梁峰憨笑說道:“你們相信我才會讓我做你們的信差嘛,如果還有什么能幫忙的,你們盡管說,我一定義不容辭。”
“多謝梁先生。”唐昕抿嘴笑道。
“爸,我說了一定要去醫院復查,你就是為了省那幾個錢,不聽我的話,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羅曼拿著電話很生氣地說。
“哎呀,我真的沒事。”
“沒事?哼,你別騙我了,唐昕托人告訴我了,你前幾天血壓高,走路都搖搖晃晃,還有啊,你有糖尿病啊,你不要亂吃好不好,我求求你了。”羅曼另一只手拿著唐昕寫給自己的信件,唐昕是個直腸子的人,她把外面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寫在上面,當然也包括了信叔的近況。
“沒事,我什么都沒吃了,現在又返璞歸真,天天啃青菜,我都要變成和尚了。”
“總比你沒命的好啊。”
“好了,曼曼,我手機沒電了,不跟你說了。”信叔及時掛斷了電話,再聽下去,今天一天恐怕都是女兒來數點他的罪狀。
梁峰倚靠在門口,聽到羅曼和她爸爸的交流,不禁偷笑起來;羅曼掛了電話,還氣鼓鼓的不肯消氣,她轉過身,看到門口的梁峰,說道:“你笑什么?”
“你真的好好,又有愛心又孝順。”梁峰贊嘆道:“如果娶了你,我相信肯定也很幸福,時刻都有你的關心。”
羅曼干笑兩聲,說:“他是我爸爸,沒辦法,有時候還不如一個小孩子。我看辛迪都比他容易照顧。”
“老人家嘛,就是一個小孩子了,需要耐心哄的,這樣,明天我再出去幫你看看你爸爸的情況。”梁峰自告奮勇地說:“不管怎么說我都是個醫生,我去看看伯父,從他的氣色各個方面稍微能了解一些伯父究竟身體如何。”
雖然羅曼覺得很好,可是再麻煩一次,又欠下一個人情,怕自己以后真的不容易還了,于是她尷尬地說:“梁醫生,你也挺忙的,我看不如下次。”
“沒關系,我給辛迪做了檢查就可以有時間了。”梁峰熱情地說:“你不用擔心,如果我檢查出來什么,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有個免費得醫生愿意上門服務,你還推脫什么呢?”梁峰聳了聳肩,笑道:“你不要擔心,我不會向你索取費用的,我是被你的愛心和孝心打動的,愿意無條件服務。”
有沒有條件的,當然他自己心里清楚,不過羅曼不是傻子,她肯定看得出梁峰的意圖,她覺得梁峰這個人沒問題,人品好,家世好,有前途有錢途,可是…羅曼心里轉了一個彎,這個彎把梁峰的好截胡了,因為她打從心里只是將梁峰看做朋友,僅此而已,也絕對不可能再進一步,不過,以后會怎么,她不好說,至少現在她也沒心思想那么多,又出現了人命案子,她不能不一查到底了。
門鈴響起,信叔在自己房里嚷了一聲:“來了,來了…”
信叔開了門,看到陌生男人提著大包小包,他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喊道:“您好,您一定就是羅先生了。”
信叔皺著眉頭上下打量男子,看他眉目俊朗,斯斯文文的樣子,頓時就產生了好感,也跟著笑道:“你好,我就是羅大伯,請問你是?”
“羅大伯,你好,我是梁峰,是個醫生。”梁峰自我介紹起來:“是這樣的,您女兒,也就是羅曼小姐委托我過來幫您檢查身體的。”
信叔驚訝地大叫:“上門檢查?那,那豈不是要很多錢?”
“羅大伯,這是免費的。”梁峰使了使眼色,示意信叔將他帶進門,一直這么提著檢查身體的儀器有點累了。
信叔幫著梁峰將他手中的儀器一起拿進門,梁峰笑著說道:“羅大伯,其實我和羅曼是朋友,昨天她跟我說了您的情況,表示很擔心你的身體,于是我今天做完自己的事情就過來幫你看看身體。”
信叔欣喜地說:“是這樣哦,可是梁醫生,那真是麻煩你了,讓你特意跑一趟。”
梁峰裝好儀器,對著信叔笑道:“其實我和羅曼現在在一起工作,等一下回去的時候直接告訴她就可以了。”
“你和曼曼在一起啊?”信叔驚訝地問。
梁峰笑道:“是的,我是柏先生的私人醫生,我正在幫柏先生照顧他的女兒,所以這段時間也住在山莊的。”
“呵呵,沒想到柏先生的私人醫生居然還能為我看看病,真是榮幸之至啊。”信叔樂呵呵地說。
梁峰燦然笑道:“也沒什么的,我聽羅曼說,你有糖尿病啊?”
“呵呵,是啊,不過我已經很注意飲食了,只是有時候嘴饞了一點點。”信叔小心翼翼地說。
“羅大伯,如果真有糖尿病,下次就真不能嘴饞了,其實呢,你只要想到羅曼每時每刻都在擔心你,你就應該管住自己的嘴了。”梁峰苦心地幫羅曼勸說信叔。
“梁醫生,真是被你笑話去了。”信叔說著,又站起來忙著倒茶,可是梁峰搶著幫信叔燒水,看著梁峰魁梧的身軀在自己的小房間里面竄來竄去,信叔突然覺得心里暖烘烘的,他含笑地留意梁峰的一舉一動,覺得這人還真不錯,至少第一印象,他這一關倒是很輕松地過了。
看著信叔歡笑的樣子,梁峰也覺得很窩心,他強烈要求自己來幫信叔看病其實就是為了能更多的了解羅曼,并且趁機接近她的家人,看到信叔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梁峰心里信心備足;并且他竭力地討好信叔,看了病之后還留下來吃飯,就連下買菜也都是他一人包辦,可謂是盡心盡力了,惹得信叔連連稱贊。
返回山莊之后,梁峰告知羅曼信叔的情況,其實也沒什么大礙,平時忌口注意一下就好了;羅曼雖然對信叔放下心,可是她心里始終有揮之不去的其他念想,她現在掛住的重要的是關于第二個自殺的案子,不知道柏先生查到哪里了。
125占有等于一輩子糾纏
()羅曼搶了陳活兒,親自將參茶送來柏御非的書房,不過柏御非正在認真地審閱文件,他聽到是羅曼的聲音,有點詫異地抬起頭。
“有事嗎?”柏御非淡漠地問。
羅曼覺得沒必要避諱,于是開門見山地說:“柏先生,我有兩件事情想找你談談。”
“。”柏御非又埋頭看文件,看樣子他挺不屑羅曼的意見。
羅曼抿了抿嘴,沉聲說道:“我覺得我應該沒有賣身給你,有理由提出假期離開山莊?就算沒有假期,對于陳媽說,沒有你的允許我不能擅自離開山莊這一霸王條規,我覺得柏先生有必要向我解釋一下,這是其中一個問題;第二個就是關于公司員工自殺案,我覺得事有蹊蹺,我要追查到底。”
柏御非嗤笑一聲,仰著頭睇著羅曼,問道:“就是因為沒有給你出門的權利,你就又跟我杠起來了?”
“我不是山莊里面的女仆,更加不是山莊的擺設,我有人身自由。”羅曼儼然很不爽,說得越來越氣憤。
柏御非輕笑說道:“可能陳媽傳達得不夠好,我這么做并不是想限制你的自由,只是想隨時隨地知道你的情況,如果辛迪需要你,或者說…”說著,柏御非站起來從書桌里面走出來,挨著羅曼曖昧地說:“或者我需要你的時候,我想我應該希望自己第一時間知道你的所在位置。”
羅曼一怔,扭頭注視柏御非,可他卻立馬摟住羅曼的腰,讓她毫無保留地貼近自己;羅曼感覺柏御非吐出來的溫熱有點浮躁不安,弄得自己也慌亂失措。
羅曼輕推柏御非,低沉地說:“柏先生,請你自重。”
“第一個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柏御非輕描淡寫地蓋過,繼而說道:“我倒是有興趣跟你討論第二個問題。”
羅曼聽到柏御非這么說,無奈地聳了聳肩,她趁著柏御非松手的空當,逃離他的魔爪,然后退到門邊,好方便自己乘機逃跑。
柏御非倚靠著書桌,抱著雙臂似笑非笑地問:“你怎么知道公司職工自殺的事情?”
“報紙上,電視里面都報道了。”羅曼不以為然地說:“要知道這些不難。”
“那好,說說你的看法,我看你有想法。”柏御非隱去戲謔的表情,認真起來。
羅曼抿了抿嘴,堅決地說:“我沒有證據證明她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但是憑我女人的自覺,我感到事情不簡單,并且之前所有的事情也根本不是她一人做出來的,不然解釋不了為什么孔孝珍要暗地里和她來往,還用那么隱蔽的方式。”
“單憑你們的視頻指證不了他們,沒有看到紙袋子里面的東西,更加沒有交流的信件,根本就不可能指控他們。”柏御非沉悶地說。
“他們沒有用電話,沒有用郵件,而選擇了書信的方式,我看肯定是看完后就燒毀了,要找到親筆信件,恐怕難上加難。”羅曼嘆息地說:“如果這個女人不死,我們還可以跟蹤,然后掉包信件,可如今事情暴露,幕后黑手和孔孝珍肯定短時間不會有任何的聯系了。”羅曼分析地說。
“沒有使用電話和郵件…”柏御非似乎想到什么,說道:“他們肯定是害怕電腦或者手機被安裝偷聽器,哼,看來真是小心翼翼,潛伏很深。”
“他們還有心狠手辣。”羅曼咬牙切齒地說:“如果中間人被發現,他們就殺人滅口。”
“這么說,佩佩是被人殺人滅口?”柏御非試探性地問。
羅曼掃了一眼柏御非,平靜地說:“我沒這么說,但是不排除這個可能。當我們要找佩佩調查清楚的時候,她就出事了,難道這還不能證明事有蹊蹺嗎?”
“后來我查到,是阿桑偷聽到我們的談話,然后去找了佩佩,她是佩佩的表姐,自然關心這件事情會不會跟她有關系,據阿桑的回憶,她說佩佩竭力否認,堅持說跟自己毫無關系,并且表現得十分緊張,我不能斷定這件事情會不會和死者有直接關聯,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姚佩佩一定知道什么,最后才被人滅了口。”
羅曼若有所思地說:“如果能查到姚佩佩每一次拿著紙袋子去了哪里,會不會有蛛絲馬跡?”
“我當然都查過了,最后的結果就是姚佩佩每一次都是自己拿走了紙袋子。”柏御非深吸了一口說道:“就是說,每一次都是姚佩佩自己拿了紙袋子回家。”
“喝,所以到頭來,矛頭還是指向她?”羅曼喪氣地笑道:“轉來轉去還是這樣,可是還有可能是幕后的人趁著姚佩佩沒注意的時候拿走了放在紙袋子里面的信件。”
“如果姚佩佩知道,應該不會心甘情愿地拿走紙袋子,看到她每一次都若無其事地離開,好像沒什么異常,我看她恐怕一直都不知道她間接做了別人的中間人。”柏御非想了想,說道。
“那公司其他的人怎么說?”
“我問過了,他們都說佩佩這段時間看起來心情不錯,也應該有點油水,所以買了很多名牌衣服,如果沒猜錯,都是紙袋子里面的衣服,也就是說都是孔孝珍買的衣服。”柏御非說道:“真正要拿走信件的人肯定不會將紙袋子留在自己身邊,于是她轉手送給了姚佩佩,姚佩佩欣然接受,然后就有了這些新衣服,這么解釋倒是合情合理。”
“哎公司所有的人都有機會和姚佩佩接觸。”羅曼嘆氣說道:“這么看來,所有人都有嫌疑。”
“嗯。”柏御非也變得沉默。
羅曼瞄了一眼柏御非,緊接著問:“那你…有沒有調查和佩佩最接近的人?或者說孔孝珍?”
“查了。”柏御非淡笑說道:“你問的這兩個人正巧在佩佩出事的那天下午偷偷溜去日本購物,警方也查過了,孔孝珍和施妍兩人的出境記錄,證明了他們的不在場證據。”
羅曼心里一涼,緊跟著又是驚疑這樣的巧合;而柏御非看著羅曼,有意無意地問:“你好像很懷疑施妍。”
羅曼避開柏御非的目光,扭頭說道:“事情沒有清楚之前,我也是嫌疑犯。”
“你那個時候在山莊,難道你會瞬間轉移?”柏御非嬉笑地問。然后又趁著羅曼不注意的時候走近了她。
當羅曼發覺自己就要掉進他的魔爪中的時候,為時已晚,因為柏御非的雙臂一揮,她又被老老實實地圈在柏御非的管轄之地。
“柏先生…”羅曼無謂地掙扎,完全沒用。
柏御非得意地笑道:“討論那些生生死死的事情很悶的,我看我們還是再輕松一下,如果輕松了,說不定能想到一些沒想到的方面,有助于解開謎團。”
羅曼瞪大雙眼,突然浮現了那天的情況,不由得雙腮緋紅。
“對不起,柏先生,既然已經沒什么好說了,不如大家都早點休息。”說著,羅曼尷尬一笑,掩飾自己的慌張。
柏御非湊上去輕聲說:“我沒有說結束談話,你不是還有第一個問題嗎?我看不如現在再來談論一下。”
“不,不用了。”羅曼被邪笑的柏御非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她緊張地支吾:“柏先生,我要哄辛迪小姐睡覺去了。”
羅曼剛想轉身,可柏御非人高馬大,一只手用力就將羅曼拉入懷中,她定了定神,發覺自己雙腳騰空,原來她已經倒在柏御非身上,趴在他身上雖然軟綿綿熱乎乎,卻完全不安定。
“柏先生,你現在怎么這么奇怪?”難道他會缺女人?
柏御非俏皮地歪著頭,笑道:“恩,這個問題問得不錯,因為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歡迎你來探索。”說著,柏御非的手伸向羅曼的衣襟里面。突然冒出來的陌生感覺嚇得羅曼差點尖叫,她不是一個純情少女,但是也不是一個放縱的;何況據表姐所說,這具重生后的身體還是清白之身,她每一屆男朋友都沒興趣探索她身上的幽香。雖然她知道自己現在瘦下來了,也會打扮,穿著好看很多,可是柏御非難道見慣了鳳凰,偶爾對麻雀也感興趣了?
羅曼自顧自地思慮,而柏御非的一只手卻沒閑著,他認真地探索其他,在羅曼的后背輕輕滑動,惹得羅曼一陣陣酥麻,她無力地支撐自己的上半身,雙眼迷離地看著柏御非,冷笑說道:“柏先生,如果你覺得我和那些女人一樣,恐怕你錯了,你敢占有我,我就一輩子會咬著你不放開。”
柏御非停了手,睇著羅曼,忍不住放聲大笑。
“你笑什么?”羅曼從柏御非身上下來,然后站著居高臨下地觀察他。
柏御非也坐起來,笑了笑問:“看來我在你眼中一定是個不稱職的男人,你覺得我害怕被人糾纏一輩子?”
羅曼心里咯噔一沉,她想錯了,還是領悟錯了,還是她應該開竅了,她應該知道柏御非很少花邊新聞;一個幾乎沒有花邊緋聞的男人是不是就承受得起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不就是那個喜歡郁金香,現在卻被整個山莊的洛麗瑪絲紀念著嗎?。
126看似風平浪靜
()女仆打開門,羅曼猶豫地往前走了一步,她回頭張望整座山莊;看它傲然矗立在半山腰,它像一個謎活在外界人的心中,里面有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或許這才保留著人們對它的向往。羅曼也一不小心就陷了進去,她來不及縮回腳,就完全掉進去,在不知不覺中,她感覺山莊神秘的背后其實隱藏著道不盡的酸楚。
羅曼低著頭往前走,梁峰小跑著出來,喊了一聲她,于是羅曼回頭看了看梁醫生。梁峰遞給羅曼一包藥,說道:“記得給伯父,對他的糖尿病有抑制作用。”
“謝謝你。”羅曼微笑地說,然后接下藥離開了山莊。
揚子是柏御非的專屬司機,現在淪為羅曼的接送司機。看似雨過天晴了,有人自殺,有人背下所有的過錯,事情在警方的糾察中不了了之;當然在娛樂報道中,這件事情并未完全銷聲匿跡,反而瘋傳了羅曼的身份和她入住山莊成了柏先生最近的新歡。
“曼曼。”信叔在下買菜,經過市場門口就看到羅曼過馬路,羅曼看到信叔,趕緊抱了抱,說道:“爸,我陪你去買菜。”
信叔含笑說道:“這幾天在山莊還好?”
“挺好的,陳媽都很照顧我。”羅曼顯得若無其事,輕描淡寫地說:“哦,對了,我今天親自下廚好不好?”
信叔笑著意有所指地說:“那個梁醫生…他好像也是在山莊?”
“是的啊。”羅曼買了菜花,又挑了魚。心不在焉地附和信叔的提問。
信叔饒有興致地說:“我覺得梁醫生這人挺好的,不錯,怎么看都是個斯文人,還很有本事。”
羅曼聳了聳肩,笑道:“爸,你跟他很熟嗎?才見一次就這么夸他。”
信叔皺起眉頭,說:“那人家確實不錯嘛,不用我見很多次了解,看一次就知道這人是好是壞了,再說了,他特意跑出來給我看病,又不收一分錢,難道還不算是好人?曼曼,你別說爸啰嗦,我覺得你也不小了,其實可以為自己的事情打算一下,如果遇到好一點的男人千萬不能放手錯過,你以前還知道抓住一兩個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現在對男人好像都不上心了。”
羅曼搖著頭笑道:“那是因為遇到王壤這個極品男人,我實在是后怕咯。”
信叔抿了抿嘴,說:“王壤確實壞了點,可是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好比你爸,你媽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沒有找人了,豈不是好男人?”
羅曼笑著挽著信叔,欣慰地笑道:“那如果能找到像爸爸這么好的男人,我當然不會放手咯。”
“很難咯。”信叔自傲地撇嘴笑道。
“好啦,走,你再說下去,天都黑了,我們還要不要吃飯?”羅曼催促地說。當兩人走去自己家下,忽然有個人招手喊道:“曼曼。”
信叔和羅曼循聲望去,看到意氣風發的江驁宸,羅曼的臉色頓時沉下來,這比遇到梁峰還要糟糕。
“伯父,你好。”江驁宸沖著信叔笑了笑,信叔也禮貌性地點頭,招呼道:“江先生啊,真是很久不見了。”
“哦,伯父,我前段時間在英國有事,所以沒有過來,現在我的生意轉向國內了,我可以長期住在國內了。”江驁宸熱情地說:“這以后就有時間過來看看你們。”
羅曼干笑幾聲,說道:“江先生是大忙人,還是以自己的事業為主。”
“沒關系,我可以閑暇的時候過來。”江驁宸執著地說。
“江先生之前的事情已經處理了嗎?”羅曼冷不丁地問。
江驁宸勉強笑道:“那些事情已經處理了。”
哼,肯定是江伯父親自回國處理的,這個敗家子有什么本事處理那批棘手的貨物?羅曼心里暗忖。
江驁宸主動拿起信叔和羅曼手中提著的菜,說道:“伯父和曼曼是打算做飯嗎?不如這樣,今天我做東,請你們吃好吃的。我的車就在那邊,我可以再送你們回來。”
“不用了,江先生,我們是粗人,習慣了隨便吃東西。”羅曼不領情地說:“還是下次。”
信叔察覺了羅曼的不耐煩,于是也附和道:“是啊,江先生,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都已經買好菜,不如這一頓就下次。”
江驁宸尷尬一笑,只好將手里的菜遞給了羅曼,羅曼面無表情地拿著菜扶著信叔開門上。江驁宸還在自負地想:女人嘛,肯定是哄的,她肯定是怪我一直沒聯系她,沒關系,哄一兩次就好了,哼,就沒有我搞不定的女人,我看她能傲氣到什么時候。
信叔進了房,還在不停地嘮叨:“我看這個江先生肯定也是對你有意思了,這下怎么辦才好?仔細想想,我還是覺得梁先生比較好,曼曼,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有沒有聽我說啊。”
羅曼吁了一口氣,啐道:“我以前還以為只有媽媽級的人物才會這樣,沒想到老人家都一個樣,爸,你是不是考慮太多了,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和他們完全就不可能的。”
信叔來到廚房門口,苦心勸道:“難道這兩個男人你都不滿意?我說曼曼,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個…那個什么柏先生?”
羅曼翻了翻白眼,轉過身來對著信叔,鄭重其事地說:“爸,我現在壓根就沒有想過感情的事情,我只想安安全全地比完賽,然后把之前沒有查清楚的事情再調查清楚…等做完我自己的事情,我才會認真地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但是你放心,我不會隨隨便便交給一個男人,這是我一輩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只要管好你自己,我就心滿意足了。”
信叔還想再說什么,羅曼又打斷了說:“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否則我可能會選擇極端的做法。”
“好好好。”信叔攤開手,無奈地說:“我尊重你的決定。”
“謝謝爸。”羅曼拿著刀還想撲上去抱著信叔,信叔趕緊推開她,說道:“咦,別傷了我,你做你的飯,我肚子可早就餓了。”
“那可不,從下就一直說個不停,不餓才怪呢。”羅曼笑呵呵地說:“那你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等吃的。別再進來打擾我做飯了”
“OK”信叔做了一個滿意的手勢,然后憨笑地離開廚房禁地。
臺邊,小狼為羅曼調了一杯“火舞之夜”的烈酒,羅曼不怕死地飲了一口,唐昕哈哈大笑地問:“怎么樣?”
羅曼唧一下嘴唇,說:“不行,不行,太厲害了我肯定醉。”
“如果醉了會不會覺得好過一點。”唐昕笑著問。
羅曼不以為然地說:“你覺得我現在不好過?”
唐昕挑著眉,喝著啤酒說道:“你的樣子很衰,用術士的說法就是,應堂發黑。”
“呵呵,你什么時候改看命了?”羅曼調侃地說:“難不成打算自立門戶,在酒門口搞個攤位,叫什么,叫唐半仙?”
“去你的。”唐昕推了推羅曼,笑道:“說真的,你真的應堂發黑。”
“你是暗指我有事發生?”羅曼試探地問。
“難道你真的相信都是那個女人做的?”唐昕質問道:“你別告訴我,你也相信了那份鬼扯淡的遺書。”
羅曼定了定神,沉聲說道:“你我都知道幕后的人是誰,但是她手段惡劣,只要我們查到誰,她就殺了誰,難道還想別人死于非命?”
“那倒是,這個家伙連自己的親姐姐和母親都不放過。”唐昕咬牙切齒地說。
“她母親怎么了?”羅曼驚訝地追問。
“沒什么,不知道被她藏哪兒去了,我上次去英國就是找她,但是沒找到。”唐昕一口氣飲了啤酒說道:“還有一個養女,叫朱利安,一直都沒有她的消息,都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死是活。”
“太可惡了。”羅曼氣憤地拍打臺,小狼嚇了一跳,湊近來說:“曼曼姐,你不會真的醉了?”
羅曼冷掃一眼,啐道:“我沒醉,沒事。”
小狼看情況不對勁,也沒多問,于是他立刻退開,留給唐昕姐和曼曼姐兩人空間。
唐昕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看這一次是最好的機會,只要抓住她,就能繩之于法。”
“你說她害死她姐姐的事情,江驁宸知道多少?”羅曼轉念又問。
唐昕蹙眉睇著羅曼,小心地說:“我看他們就是同伙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利益,都是那份保單,不過聽說他們兩個為此鬧得很不愉快。”
“江驁宸回國了,昨天去我家找我。”羅曼冷聲說道:“我一直就想利用他這個突破口攻擊施妍,你覺得如何?”
唐昕擔憂地說:“可是你太危險,江驁宸這個家伙不是君子。”
“就因為他不是君子,我才容易下手。”羅曼說道:“你想想看,他們鬧翻了,如果有我趁機接近,這樣會不會從江驁宸手中得到不利于施妍的證據?”
“我看有這個可能。”唐昕拉著羅曼,說:“但是我還是不放心你。”
羅曼狡黠一笑,輕啄一口“火舞之夜”,她的舌頭似乎已經適應了烈酒的攻勢,現在能掌握它的烈性,不再受到傷害。
127記者招待會
()帝皇娛樂不會因為一兩人的死而終止比賽,更加不會因此而關門大吉。這些人都是風里來雨里去的身子骨,大家心知肚明,外界瘋傳再多,也不過是暫時的影響。很快,在公司策劃人的建議下,打算召開一次記者招待會,這一次緋聞人物全都到場,一個不少一個不缺,傳出去說是要將大家的疑問一一解答,實際上是柏御非盡量為羅曼力挽人氣。
羅曼如今事事小心,也會將唐昕帶上身邊,爭奪的情況下,唯一值得可信的人只有唐昕,其他人不知道暗中有何詭計,當心防不勝防。
孔孝珍在大家的簇擁下擠進大廈,工作人員先將他們帶進休息室,那里安排不少助理照顧他們入場前的事宜。隨后趕來的張琳琳依然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她坐在最角落,悶不吭聲卻冷眼旁觀。
“我去泰國消災解難,還卜了一卦,他們說我必有后福啊。”孔孝珍和身邊的工作人員很快就融合在一起說說笑笑了。
“那也是,現在看你的皮膚,吹彈可破,比之前還要好了呢。”化妝師小芬摸了摸說道:“孔小姐,你放心,現在,我很注意化妝品,以后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孔孝珍心情好,笑著說:“那就好。”說著,她的余光瞟向另一邊的羅曼,她正在和唐昕小聲交談,但是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孔孝珍心里犯嘀咕,于是一扭一扭地走上前,啐道:“喂,你們在說什么呢?”
羅曼扭頭睇著孔孝珍,禮貌性地微笑說道:“孔孝珍,你好。我們只是閑談,沒說什么。”
孔孝珍冷哼一聲,說:“閑談?不會是商量著再怎么陷害我?”
話一出,令在場的人倒抽一氣,這時候風頭還緊,這話說出來不能不令眾人胡思亂想。當事人都這么說了,其他會怎么想。
“喂,你這話什么意思?”唐昕不服氣地質問:“事情不是明擺了,根本就不關羅曼的事。”
孔孝珍自以為是地上前一步,湊近了羅曼,說道:“是不是佩佩的問題,現在說尚早,不過,你們還是脫不了嫌疑。”說著,孔孝珍的目光掃了一眼角落里的張琳琳,而張琳琳瞪視著孔孝珍,看來孔孝珍并不是有意針對羅曼一人,在她心里,她認定了這件事情不是羅曼就是張琳琳,除了他們兩個最大嫌疑,其他的人她根本就沒有考慮。
“好了,好了,大家做好準備,外面的記者都到得差不多了。”Any拍了拍手,將孔孝珍,張琳琳和羅曼三人聚集在一起,然后交代道:“現在,外面的傳聞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但是不管外面怎么傳,想怎么說,柏先生吩咐下來了,今天的招待會一定要堵上他們的嘴。所以等一下你們的言行舉止十分重要。”
孔孝珍不以為然地白了一眼羅曼和張琳琳,啐道:“也就是說讓我們在人前做做樣子咯。”
Any抱著前胸,冷言喝道:“沒錯,你可以這么認為,但是這場戲誰都不能出差錯,如果你們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不顧公司和柏先生的吩咐,后果自負。”
孔孝珍被Any的忠告嚇得一怔,看來他們是認真了,于是她稍微收斂一些,放下身段和張琳琳靠攏站好。
Any睇著羅曼,說道:“柏先生還說了,如果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學著微笑對待,不管那些記者會問什么尖酸刻薄的問題,你們都不能耍性子鬧情緒,知道嗎?”
“是。”羅曼和其他兩人有氣無力地應道。
“沒吃飯嗎?你們。”Any大聲叱喝。
“是。”三人異口同聲地嚷道。頓時他們精神百倍,容光煥發,震懾的效應還不錯,至少能提提神,敲個醒。
Any看了看他們的氣色,覺得還不錯,于是扭頭對著化妝師囑咐:“出去之前還給他們補補妝,從現在開始,他們的形象都必須按照公司其他藝人的規范來設計,你們小心應對。”
“知道了,Any姐。”
唐昕輕輕地拉了拉羅曼,說道:“看來柏御非真的想把你簽下來。”
羅曼斜唇一笑,若有所思地說:“我們三個只有冠亞季軍之分了,至于最后柏先生究竟想簽誰,那是他的事,我已經不太看重了。”
“昨天我們不是談論過如何接近江驁宸嗎?如果說江驁宸這里能掌握對付施妍的證據,那么這個冠軍似乎就不那么重要了。”羅曼說道:“施妍現在已經將我視為眼中釘,我看我不找她的麻煩,她早晚都會找上我的。”
唐昕身手抓住羅曼,驚訝地問:“曼曼,你老實告訴我,你當初參加比賽到底有何目的?難道就只是為了接近施妍,幫我朋友報仇?你怎么這么相信我?如果我欺騙了你呢?”
“你不會的。”羅曼誠懇地笑道:“好啦,現在還說這些有什么用?事已至此,我們騎虎難下,已經和施妍那幫人對抗起來,不是他們翻船,就是我們完蛋,唯今之計,只有同仇敵愾,一鼓作氣地對付他們。”
唐昕應了一聲,用力地點了點頭。
羅曼其實很熟悉這種耀眼的時刻,她面對臺下數十家報社記者依然處驚不變,并且鎮定自如。張琳琳和孔孝珍出身名門,對于這樣的場景估計也是見怪不怪,之前孔孝珍自己還開過招待會,自然熟門熟路,完全不用旁人指點一二。
三人含著笑意,手挽著手相互給記者拍照,這個時候還沒有什么大礙,完全按照著Any吩咐下來的路線走下去;三人被記者圍著拍照后,就走上臺落座了。
“針對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作為主辦方帝皇娛樂,今天在這里特邀數十家知名報社前來解除外界傳聞的誤會。”男助理安森拿著話筒微笑地說。
“作為當事人的我很感激大家的。”孔孝珍收到安森的目光指示,于是湊到話筒前,開始說道:“這一次也許是因禍得福,一路走來都有你們的陪伴,我覺得自己很幸福。”聽著這話就覺得這人謙卑有禮。
“請問孔小姐,您前段時間在醫院召開的記者招待會上面就暗指這一次的幕后主使人是另外兩個參加比賽的同伴,對于這樣的結果,您自己是怎么看的呢?”有記者開始發言。
孔孝珍掃了一眼羅曼和張琳琳,笑著說:“當然,那個時候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任何人都處于被懷疑階段,加上我自己那個時候脾氣也不是很好,所以說了不好聽的話,今天既然大家都在這里,我特意向我的其他兩個同伴鄭重道歉。”說著,孔孝珍還真的站起來對著張琳琳和羅曼鞠躬道歉。
站在臺下一直觀察他們的Any也被孔孝珍的大膽舉動嚇得怔住了,看來這個孔孝珍就是一個不按章法出牌的人。
羅曼挨著孔孝珍坐,她趕緊伸出手拉著孔孝珍坐下來,然而就在氣氛尷尬之時,又有記者站起來追問:“請問羅小姐,對于外界猜測的您就是柏先生新寵一說,不知道您自己是怎么看的?”
羅曼求救地看了看安森,安森拿著話筒笑道:“呵呵,其實柏先生對每個下屬都很關心,在此之前,大家應該都知道的,羅小姐就是柏先生的員工,不過為了避嫌,柏先生已經辭退了羅小姐,不用猜疑他們之間還存在其他的什么關系,其實羅小姐都是靠著自己的能力一路走來,大家看過比賽,對羅小姐的琴技都是有目共睹的。”
“說現在發生這么多事情都是因為三人之間競爭太激烈。”女記者搶了話筒問道:“有關部門下了通告說勒令比賽結束,不知道柏先生和帝皇娛樂該如何應對。”
安森呵呵笑道:“這件事情不用我解釋,我想之后我們的行動就能告訴大家。”
Any偷偷地給安森使了使眼色,于是安森又站起來說道:“這樣,不如多照些他們的照片,以后的時間里他們都需要你們的照顧了。”
說著,張琳琳和羅曼他們一起站起來,走下臺和記者們開始拍照,拍照的時候他們只能手挽手地拉著,因為他們的正前方就是站著Any,如果不這么做,只怕等一下走去后臺就要挨罵了。
“麻煩你,張小姐,請再靠攏一點好嗎?”記者提出要求,張琳琳心不甘地把手搭在羅曼的肩上。張琳琳的神色還是被記者捕捉到了,他們才不想真的拍那些表面看起來很和睦的照片,他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看來張琳琳的反應,有些記者暗自嘲笑起來,他們都見識過這樣面和心不合的藝人,想來他們都是競爭對手,能真正和睦那才詭異。
Any的眸光同樣犀利,她看到張琳琳不耐煩的表情,心情很不爽,她一向都是以柏先生的話為圣旨,有誰忤逆,她一定不會給她好果子。
128隱藏的可疑人
()“孔孝珍突然站起來朝著羅曼和張琳琳道歉,這件事情我之前并不知情。”Any一五一十地匯報:“還有,張琳琳在拍照的時候顯得很不自然,并且表情僵硬,我看那些記者肯定又會借故大做文章。”
阿桑思慮地說:“柏先生,看起來孔孝珍并不認為我…姚佩佩就是陷害她的人。”
“孔孝珍都已經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收回自己的推測,為什么阿桑你會覺得她并不認同姚佩佩就是陷害她的人?”Any反問道。
阿桑分析地說:“孔孝珍之所以會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對著羅曼和張琳琳道歉,是因為她想借此鞏固自己的名譽,這一次她已經賺回來不少人氣,不用比賽就知道她是最后的贏家,她心里清楚公司的決定是什么,為了在公司面前駁回聲譽,她只有打自己的臉,收回那些猜測的話,其實我看她的樣子肯定就不誠懇,完全不是真正謙卑的樣子。”
“柏先生,如果真的是阿桑這么分析的話,看樣子他們都不安分。”Any擔憂地說:“比賽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當然要比,按照原計劃進行。”柏御非吁了一口氣,說道:“不過這一次我打算帶著他們離開這里,前往挪威參加比賽,我已經和阿卓聯系過了,我們在挪威的場地更加適合比賽,如果遠離硝煙彌漫的戰場,或許能讓比賽凈化。”
“好的,我再去和阿卓詳細的交代這邊的情況,等準備妥當再另行通知。”阿桑點了點頭,然后和Any一起退出辦公室。
“我卸了妝再出去,頂著里外好幾層的妝容我怕走在大街上被人認出來。”羅曼說著,拿著化妝包走進了洗手間。她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開始卸妝,因為化妝間有限,被張琳琳和孔孝珍霸占了,她又不想等他們,于是就干脆自己來到洗手間卸妝,反正她也無所謂這里是哪里,公司的洗手間還蠻干凈的,聞不到什么不好的氣味。
“當然不和啦。”在洗手間的間隔房里面可能是有人講電話,驚動了外面的羅曼,她不想偷聽也不得不聽到女人的說話聲:“哼,孔小姐私下里就說過的,肯定是張琳琳和羅曼其中一個人陷害的她,那個姚佩佩是個替罪羔羊。”
“我怎么知道?她是這么說的…”女人還在肆無忌憚地談論:“哎呀,我不多說了,見面了告訴你,對了,我還聽說了,羅小姐是住在蘭桂坊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出身的女人呢。”
“呵呵呵,手段肯定是有一點,反正三個人都不簡單。”
“我為什么這么說?其實我還知道一個秘密,就是發生在十五陷害事件的那天,我還不是偷偷接聽你的電話,從安全門出來的時候看到神色慌張的張小姐,當時我沒太注意,不過后來馬上就聽說了孔小姐的化妝箱里面的化妝品被人掉包了,然后她就無緣無故地皮膚過敏…其實我回想過,好像看到張小姐手里就拿著一個化妝瓶,不過我不能確定,也不想多事才沒有說出來這個插曲。”
“好啦,好啦,不跟你說了,我要出去了。”
羅曼為了避免和出來的女人撞見了尷尬,于是拿著化妝包悄悄地藏在另一格廁所里面。她一直聆聽外面的情況,聽到水聲止住,知道那人應該離開了,于是她才從廁所里出來;她面色冷峻,呼吸急促,心頭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壓迫著,只能匆匆忙忙地卸完妝,然后走出去拉著唐昕快速離開了帝皇娛樂的大廈。
唐昕快步跟上羅曼,瞧不出她究竟怎么回事,于是她拽著羅曼的手臂,認真地追問:“曼曼,你怎么了?從洗手間出來就莫名其妙的?”
羅曼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她對著唐昕欲言又止;然后向前走幾步,唐昕尾隨其后,羅曼又緊張地停下來,兩只手在唐昕身邊抬起來,放下去,這樣不停地重復,令唐昕不由得憂心忡忡。
“是不是發生什么事?告訴我啊。”唐昕覺出眉頭,安撫地問。
“居然把她給忘了。”羅曼沒頭沒腦地嘆息一聲,唐昕丈二摸不到頭地問:“誰?你是指忘記了誰?”
羅曼抿了抿嘴,吸了好大一口氣,說:“張琳琳。”
唐昕怔楞地注視著羅曼,看她眼神如此堅定,心頭就算百般不解,可還是忍不住說道:“等一下,怎么突然想到她?她…她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不,她并不是局外人。”羅曼湊上去,激動不已地說:“其實都不是局外人,從頭到尾,我們都忽略了她的存在,沒錯,真正對立的人是三個,而這三個不是我、孔孝珍和施妍;其實是我,孔孝珍和張琳琳。孔孝珍和施妍是統一戰線,一條船上的人,他們只能算一方,那么說來,張琳琳一直被我們忽略不計。”
“你現在懷疑她?”唐昕驚問。
“因為我剛才在洗手間聽到別人無意間的談話,原來在出事那天,有人看到張琳琳拿著化妝品匆匆忙忙地走安全通道離開,之后馬上就出現了孔孝珍臉色紅腫的問題。”羅曼說道:“雖然這只是一個很小的懷疑點,可是就因為我們的疏忽才會讓張琳琳一直‘置身事外’。”
唐昕咬著唇,大惑不解地說:“還有這樣的事情?”
羅曼皺著眉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分析的路不止一條,我們還要根據張琳琳的情況來看,不是施妍就是她。”
“等一下,一個施妍就查得頭暈腦脹,現在還多了個張琳琳,我們根本無從下手。”唐昕沮喪地說。
羅曼著急地喃喃:“都好多天了,為什么柏先生那邊還沒有情況,我們給他的浴巾怎么還沒有比對指紋?究竟還要等多久?我看我們還是預備張琳琳的指紋給柏先生比對。”
唐昕點了頭說:“指紋比對,還要從上面套取DNA,時間是稍微久了點,就是不知道柏先生會最先需要誰的指紋。”
“你說他會不會相信我,懷疑施妍?”羅曼又問。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蟲,他這么陰晴不定,我看說不好,說不好哪一天連你也一起懷疑了。”唐昕故意說道。
羅曼鼓著腮幫子,啐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柏先生,你找我?”施妍推門進來,坐在柏御非辦公桌前方的椅子上。柏御非微微一笑,說道:“剛剛才看到你的通告,接下來你有的忙了,所以先請你喝杯咖啡。”
“呵呵,謝謝。”施妍嫣然笑道,然后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認真地品嘗一口。柏御非睇著施妍的紅唇,看到她飲下一口咖啡,她的手指緊緊握著咖啡杯,一會兒后,她才放下來,笑道:“不錯,應該是柏先生自己的手藝,我聽說柏先生很喜歡自己煮咖啡的。”
“沒錯。”柏御非淡笑一聲,說道:“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并且公司安排給你的助手姚佩佩身上還發生了這么多事,我一時間也找不到什么辦法給你壓壓驚,所以請你喝杯咖啡,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我很榮幸能喝到柏先生親手煮的咖啡,當然非比尋常。”施妍媚笑說道:“不過,人心叵測,姚佩佩看起來乖巧,卻做出這等惡劣的事情,確實有些讓人瞠目結舌,好在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大家終于雨過天晴,能恢復正常的工作,而公司最終也能洗脫嫌疑,將那些紛紛擾擾的緋聞打破,比賽還能照常進行,這都是和柏先生的能力密不可分的。所以,說到壓驚,其實只要有柏先生坐鎮,我看公司上下沒有人會擔心什么問題。”
柏御非狡黠冷笑:“這件事情的最終結果還是在警方手里,不過謠言傳得沸沸揚揚,說是姚佩佩被人陷害致死,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施妍眼珠子一轉,獰笑又問:“那柏先生怎么認為?”
柏御非頓了頓神色,湊近了說:“其實我也不認同姚佩佩就是自殺,姚佩佩跟公司無冤無仇,她為什么要在公司自殺?一個覺得自己罪孽深重的人怎么可能會這么高調地選擇自殺?”
施妍撇著嘴,似笑非笑地說:“我又怎么會知道?不過,既然選擇自殺的人是不會考慮那么多的,否則她也就不會那么不理智,一開始就做出不可收拾的錯誤。”
“不,她一開始并不是走投無路,如果她能及時站出來自首,她根本不會得到什么嚴重的懲罰。”柏御非有意無意地說:“直到傷害了人命,她才無路可走,她自殺前選擇找你,恐怕也是希望你能救救她,不過,她還是沒有開口。”
“就算她開口了,我也只會將事情第一時間告訴柏先生,我能怎么做?”施妍故意說道:“我也是一個弱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早已經方寸大亂了。”
柏御非凝視著施妍,看她一臉的鎮定,反而無法說服她自己說的方寸大亂,看她根本就是鎮定自如,這個女人太深,深不見底,讓柏御非也捉摸不透;就是因為捉摸不透,他才愿意堵上一把。等施妍離開辦公室之后,躲在書柜后面的男人閃出來,他帶著手套將咖啡渣倒進垃圾桶,然后再將咖啡杯放入準備好的塑料袋里面密封起來。
“盡快比對,看看有沒有她的指紋。”
“柏先生,三天后我給你回復。”男人冷厲地說:“那我先走了。”。
129身邊的兩個男人
()羅曼接了電話不得不趕下,她看到江驁宸倚靠著車門含笑地等待她,那個樣子一下子就扯痛了她的舊傷口,雖然她很努力地掩飾和忘記,但畢竟是愛過幾年的男人,況且當初她一心也想嫁給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好在有了這樣不一般的際遇,她才看清楚人皮下面那層狼子野心,思及此,她覺得重生倒是一次上天給自己再好不過的機會。
“曼曼。”江驁宸自作主張地打開車門,好像剛才在電話里面自己并沒有答應應約這個自負的男人依然那么可笑,令她全身上下的細胞都開始作惡,她覺得愛過他,那個心都有點腐爛惡臭,不過現在的身體是個全新的,干凈的,她不會被他污染了。
出于禮貌,她也笑著回應:“不好意思,今天…”
“曼曼,你不用拒絕了。”江驁宸自信滿滿地笑道:“我其實在來之前已經托很多人打聽過了,今天你根本就沒有任何緊急的事情要辦,怎么樣?能不能賞個臉?”說著,江驁宸從車后座拿出一束香檳玫瑰。玫瑰花很好看,只是應該被這樣的男人給買了,它的美麗和誠信就大打折扣。
羅曼坐在副駕駛,思緒有點飄渺,恍如隔世,那個坐在江驁宸車上的施然,她會微笑地捧著這束玫瑰,然后聽著他的甜言蜜語,感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其實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曼曼?”江驁宸提高分貝地喊了一聲,羅曼恍然回神,扭頭問道:“什么事?”
“你沒聽我說話嗎?”江驁宸含笑問道。
“你。”羅曼淡漠地應了一聲。
江驁宸開得很慢,他一邊看著車的前方一邊問:“你最喜歡吃什么?還是打算今晚上讓我一個人做主?”
“隨便。”羅曼對著他實在沒有食欲,權當減肥了。
江驁宸將車開進車庫,他們來到江驁宸在國內剛剛買的公寓,羅曼看到這一片的公寓,不由得蹙眉問道:“這是哪里?”
“放心,我會讓你度過一個浪漫的夜晚,其實我早已經準備好了。”江驁宸神秘地笑了笑,說:“不過你放心,我是個君子,不會對你如何,今晚上完全只是想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羅曼跟著江驁宸下車,若有所思地跟著他走去電梯。她完全可以拒絕,但是沒有這么做絕,很簡單,她知道他還有利用的價值,施妍的事情,江驁宸肯定知道很多,包括媽媽被囚禁的地方還有朱利安的生死,這兩個狼狽為奸的狗男女作惡多端,相互肯定拿著彼此的把柄,否則又怎么會“和平共處”?
“對了,江先生為什么打算轉到國內市場?”羅曼借此套近乎。
江驁宸雙手插在口袋,抿了抿嘴說道:“其實國內市場才是最大的潛力股,轉進來是早晚的事情。上一次我試探地拿著貨過來看看行情,雖然做得不是很好,但是也積累不少經驗。”
哼,根本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羅曼陰冷地笑了一聲,繼而又問:“這么說,江先生是想赤腳打天下?不知道在這里,你有沒有比較熟悉的人?或者朋友?”
江驁宸淡笑地搖著頭,說:“可以說赤腳打天下,我只有國內的客戶,基本上沒有什么朋友,不過我交的第一個朋友就是羅小姐你,所以羅小姐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說著,江驁宸突然走近了幾步,將羅曼逼向角落,羅曼聽到電梯打開的提示聲,說道:“呃,到了,江先生。”
江驁宸優雅一笑,然后不動聲色地扭頭走出電梯,羅曼跟在他身后面,尋思自己今天過來是不是有點冒險。
“請進,曼曼。”江驁宸推開自己的房門,做了一個手勢請羅曼先走進房子。羅曼剛踏入其中,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這不是濃郁的香水味,而是清新的花香氣;很快,她就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了,因為江驁宸開了燈,羅曼就看到滿屋子的玫瑰,分散地擺放,不會很凌亂,卻很隨意。羅曼驚訝地看著這些玫瑰花,支吾地問:“江先生…這些都是你特意準備的?”
“沒錯,為了請你過來一次真的不容易啊,所以一定不能很簡單。”江驁宸將玫瑰花輕輕撥開,指引著羅曼走向餐桌,其實在餐桌旁邊都圍繞了不少的玫瑰花,就連可以坐的椅子上都簇擁了好幾種玫瑰。
江驁宸突然湊近羅曼耳邊,嚇得羅曼倒抽一氣,本能地向后傾,江驁宸看著受驚如小兔的羅曼,哈哈大笑地說:“等我一小會兒,馬上就有吃的了。”說著,江驁宸很紳士地拉開椅子,好讓羅曼坐下來休息。
羅曼的腦海里只有幾秒鐘的感動,隨之而來的就是憤怒,且不說俗套,還有似曾相識之感;原來,這樣的伎倆江驁宸在幾年前同樣用在那個叫施然的女人身上,他成功的得到了她,并且很順利地求婚。
她以為這樣的事情這輩子只會看到一次,面對一次,須不知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再來刺激一次。她不能不打從心底佩服江驁宸,難道每一次的花樣就不能換一下嗎?或者他也認為面前這個女人跟多年前那個被他騙的團團轉的傻女人一樣那么愚蠢?
不,她不會被騙第二次的,江驁宸這個人渣他休想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傷口了,她要親手宰了他,或者將他偽善的面具一層一層地剝下來。
“曼曼…你能喝點酒?”江驁宸興沖沖地從廚房里面走出來,可是人去空,美人早已經不知去向。江驁宸暗自覺得不好,打開門看了看走廊,已經不見羅曼的蹤影。他喪氣地回房,看到滿地的玫瑰,忍不住狠狠地踢了一腳,罵道:“該死的女人,哼,居然敢放我鴿子,老子早晚要收拾你。”
羅曼掩不住地偷笑幾聲,一個人走在街道上哼著小曲。不過苦了她踩著高跟鞋要走一段路程了,這里是富人區,都是開著自己小車進進出出的,根本就不可能有巴士或者計程車。
走了一會兒,天色見沉,華燈初上,照得小花園里面朦朦朧朧,煞是好看。不過,還有點糟糕的事情,那就是羅曼覺得自己好像一直都在繞圈子,這地方太大了,她看著似懂非懂的指示牌,有點很無奈。
羅曼看著四周沒人,于是脫了高跟鞋,提著鞋子走路,她實在太痛了,犯不著虐待自己。走了一段路就開始饑寒交迫,迷迷糊糊起來。
“叭叭——”羅曼被迎面而來的車燈刺中很不爽,她擋著眼罵罵咧咧地說:“喂喂喂,你不長眼睛嗎?”
“小姐,我已經按了喇叭。”那人也不耐煩地嚷道,當車窗緩緩降下來的時候,羅曼將憋了一肚子的氣泄出來:“什么按了喇叭,看到人就必須讓,你沒基本常識的嗎?沒有常識還開什么車。”
看著理直氣壯的女人,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惡狠狠地瞪著說:“你…”話還未從嘴巴里面吐出來,只聽他有訝然地驚呼:“羅曼?”
羅曼眨了眨眼睛,然后彎著腰毫不客氣地盯上開車的人。
嚇得她寒顫,怎會是柏御非柏先生?
“呵呵。”柏御非笑得滿面春風,幸災樂禍。羅曼尷尬地笑了笑,心虛地說道:“不,不好意思,柏先生。”在他面前,自己好比打了霜的茄子
“你怎么會在這里的?”柏御非和羅曼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這時,羅曼上了柏御非的車,也坐在副駕駛,但是為了掃去剛才的尷尬,羅曼想主動一點拉開話題,沒料到柏御非也同樣這么好奇地問。
柏御非瞄了一眼羅曼,說道:“你不知道嗎?揚子生病了,我讓他回家休息。我有個老朋友住在這附近,我今天來看看他。”
“我也是看朋友的。”羅曼輕描淡寫地說。
“你也有朋友住附近?”柏御非儼然不信,潛臺詞就是好像羅曼就不應該有能住得起這里房子的朋友。羅曼瞟了一眼柏御非,氣鼓鼓地反問:“難道我就不應該有朋友住在這里的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柏御非趕緊解釋。
羅曼吁了一口氣,忍著笑說道:“我朋友是這里的幫傭,她也是生病了回去休息,要我去她做事的那個人家拿點東西。”
“哦。”柏御非沒有追問下去,比如說他分明就沒看到羅曼手里拿著什么東西。
羅曼倒是扭頭又問:“你相信我說的?”
柏御非轉動車盤,說道:“為什么不相信?辛迪都那么信任你,我相信我女兒的眼光。”
羅曼淡笑一聲,歪著頭說:“那我真的很感謝辛迪小姐了。”
“多陪陪她,這是最好的感謝。”柏御非平靜地說。
“我會的,我明天回山莊。”
“還有三天,這三天就陪著辛迪,我會幫你安排出國的手續和瑣事。”柏御非說道:“我只要你陪陪辛迪。”
羅曼靜下來想了想,說:“好,我會的。麻煩柏先生了。”其實她有點小小的失落,但是沒有表現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說的辛迪需要她,那他呢?不知道還需不需要他,就因為她一時口誤,懷疑他對女人的看法嗎?柏先生可以覺得很好玩無所謂,可是被戲弄的人呢?是有感情的,她并不認為自己能完全丟掉那個所謂的曖昧的夜晚。
130爭吵
()羅曼無精打采地在超市里面逛了一下午,買的東西很少,游魂得比較久。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肯定會讓信叔擔憂,然后便像審犯人一樣追問到底,于是她干脆借口出門買東西,然后在超市里面瞎逛。
“好啦是不是很健康呢?”信叔好像在家里和別人交談,羅曼開門走去的時候問道“爸爸,是不是家里來人了?”
信叔聽到羅曼的聲音,立刻從沙發上面彈起來,迎上去拉著羅曼說道:“不是你,出門這么久就買了一點青菜回來?”
“冰箱里面不是還有魚嗎?”羅曼怔怔地說。
“不管它了。”信叔笑著扭頭,對著身后面的人說道:“好啦,好啦,曼曼回來了。”
羅曼偏了頭望去,看到站在沙發旁邊的男人,她頭疼劇烈,這個時候他也跑出來湊熱鬧。
“曼曼。”梁峰嫣然笑道:“嗯,我是來給伯父檢查身體的。”
嘿,什么時候醫生的服務居然這么好了,辦個五星級獎送給他,都不足為過了。羅曼微笑地說:“那真是麻煩梁醫生了,不過…你特意跑過來幫我爸檢查,真的是太有心了,多謝。”
“是啊,我也覺得梁醫生真是我見過的最負責任最好的醫生來的。”信叔夸張地說:“好啦,你們年輕人坐下來慢慢談,梁醫生大老遠的過來也不容易,我們不能怠慢了客人,來來來,菜給我放。”信叔很熱情地搶走羅曼手里提著的青菜,然后飛進廚房,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了。
羅曼尷尬笑道:“你看我爸生龍活虎,我看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恩,今天檢查之后發現伯父的身體確實好很多。”梁峰坐在沙發上,笑著說道:“我想應該是伯父很聽我的勸告,吃東西的時候十分注意。”
“是的,水果我也很少買給他了。”羅曼坐在他身邊,說道:“對了,梁醫生,辛迪的情況怎么樣了?”
梁峰推了推眼鏡,說道:“辛迪的腿其實傷勢不大,休息幾天就好了,不過聽陳媽說知道柏先生要出遠門,心情不高興,會發點小脾氣。”
羅曼若有所思地說:“是說柏先生要去挪威的事情嗎?她是怎么知道的?”
“其實辛迪小姐要比一般女孩子敏感很多,并且她會刻意留意關于柏先生的任何訊息,下人們討論的時候,肯定就會被辛迪小姐聽在心里了。”梁峰分析地說。
羅曼點了點頭,認真地說:“梁醫生,我聽你說過的,你一直都是柏先生和辛迪小姐的主治醫師,我冒昧地問你一句,不知道辛迪小姐除了外傷以外,還有沒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問題?”
梁峰突然靜下來,睇著羅曼反問:“你為什么會這么問?”
羅曼失笑幾聲,說道:“我好奇而已,我聽陳媽說,其實辛迪小姐能開口說話的,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才不開口。我想既然不是病理因素,應該有其他問題。”
梁峰頓了頓,繼而說道:“算是猜對了一半,不過辛迪小姐不是什么心理病,她只是受了驚訝才會如此,不過我不清楚是什么驚嚇。”
羅曼聽得出梁峰的隱情,她知道他不愿意多說,看來是下過禁口令的,連身邊的醫生都不放過。躲在一旁偷聽的信叔才不管什么辛迪的病或沒病,他聽到兩人都是談論一些無聊的事情,于是大膽地走出來,說道:“哎呀,梁醫生,不如今晚上留下來吃個便飯。”
梁峰的笑容明顯少了一些,或許是因為羅曼追問了關于辛迪的事情,讓他心里起了戒心,他站起來婉拒地說:“不好意思,伯父,我今天還有點事情要處理,真是不好意思。”
說著,梁峰拿起自己的東西就準備要出門,信叔見梁峰去意已決,于是催促羅曼送他一程,羅曼將梁峰送下,然后返回家里;沒料到剛一進門,信叔就不舒服地埋怨:“曼曼,我讓你和別人聊天,你打聽那些不相干的私事干嘛?”
“這不就是聊天嗎?”羅曼哭笑不得地說:“爸,我們又沒什么。”
“肯定是你說了梁醫生不喜歡的事情,你看,都不留在家里吃飯了。”
“爸,他要不要留下來吃飯那是他的事情,我們又不能強求,再說了,如果他那么介意這些瑣事,這只能說明,我們沒有什么共同話題。”羅曼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然后走進廚房,準備燒飯。
“我說曼曼,你就真的不喜歡梁醫生?”信叔追進廚房里面,急著問:“梁醫生那么好的條件那都不喜歡,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你以前的眼光可沒這么高啊。”
“爸,我不喜歡不代表這個人不優秀,只是他不適合我。”羅曼一邊洗菜一邊說:“你不是說不管我了嗎?我們能不能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我再有幾天就要跟著公司去挪威參加比賽了,我們能不能好好地安安靜靜地過這幾天呢?”
信叔訝然地點了點頭,轉身的時候又吱了一聲:“你不是說要去山莊嗎?”
羅曼抿了抿嘴,嚴謹地說:“既然你這么在意我和梁醫生之間會成什么樣,為了避嫌,我暫時不打算去了。”
“可是柏先生…”
“沒關系,他不會說什么的。”羅曼心事重重地說。
羅曼看到柏御非的車停在自己家下,忍不住偷笑起來,最近是怎么回事?難道這個月她命犯桃花?這幾天已經有三個男人出現在自己家的附近,這三個男人如果有一個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她情愿選擇可能性比較大的那一個,不過這是她單方面的想法。
“你笑什么?”柏御非看到羅曼含著笑意坐上車,于是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讓你去山莊陪辛迪,你為什么沒去?”
天,他以為我是什么?辛迪的奶媽嗎?羅曼心里憤憤地想,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平靜地說:“我還是想多陪陪我爸。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根本就沒有人照顧,可是辛迪不同,她一生下來身邊就有很多人照顧著她,呵護著她。”
柏御非微微蹙眉,睇著羅曼似笑非笑地問:“你心里不滿?”
羅曼撇了撇嘴,笑道:“沒有,我怎么會不滿?不過我只是兼職辛迪的鋼琴教師,這是你說的,我的工作范圍已經超過了一個家庭教師的工作范圍,我知道柏先生給的工錢不少,但是,我想我應該還不是辛迪的奶媽?”
“哼哼。”柏御非抿著嘴淡笑說道:“你不滿,看來確實有點不滿。”
“我沒有這樣說過。”羅曼說道:“因為我喜歡辛迪所以我才會好好地照顧著她,可是我早就說過,該認真照顧辛迪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好了好了,你少拿你的那些大道理說服我。”柏御非心里不爽地說。
羅曼認真地說:“柏先生,對不起,我盡力了,我覺得看到辛迪這么下去真的很難過,因為她馬上就要讀書,馬上就要和社會接觸,可是她像一個瓷娃娃,一碰就碎。”
柏御非扭著頭說:“我會給她安排所有的路。”
羅曼吁了一口氣,冷笑說道:“那她不是瓷娃娃,是一個玩偶,是一個你愿意怎么擺放,怎么安置她,她就得那么做的玩偶。難道這就是她的人生?你根本就逃避著根本問題。”
“你住口。”柏御非慍怒地叱喝:“你不要惹怒我,所有人都奉承我,生怕我生氣,你為什么處處考驗我的脾氣?”
“他們是敢怒不敢言。”羅曼直言不諱地說:“我不贊同辛迪現在的生活方式,如果真要好好照顧她,改善她的情況,我建議她上幼兒園。”
“她根本就不行。”
“你沒有嘗試怎么知道不行?”
“她是我的女兒,我當然知道。”
“她不是。”羅曼說出來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根,她看到柏御非的臉色漲得通紅,本來俊朗的面孔突然變得猙獰可怕,確實,她這下子真的惹怒了這個沉睡的獅子,并且這一次一發不可收拾。
“知道為什么我第一次要開除你嗎?”柏御非沉聲冷問。
羅曼捧著自己的心,小心翼翼地說:“你說過,我暗中調查你的事情。”
“你是不是知道得更多?”柏御非咬牙切齒地說:“我隨時都會殺人滅口,你信不信?”
“我相信。”羅曼覺得四周寒氣逼人。
柏御非沒有再問,也沒有再說什么,而是開了車門,用沉默暗示她最好識趣地下去,否則他真的會將她掐死在車里。
羅曼緊握著背包,低聲呢喃:“對不起。”然后她從車上下來,看著柏御非開著車揚長而去。其實她可以不激怒他的,可是她也好煩,心情不好,她不想柏御非就真的只是將自己當做一個奶媽來看待,至少她是正常的女人,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雖然她不會和死去的人爭什么,可是她不希望在他面前活得那么卑微,那么廉價;或許這種爭吵的方式能時刻清提醒自己,她真的不能陷下去,真的不能。
131眼線的作用
()從外面走回家的信叔看到柏御非將羅曼從車上趕下來,然后一臉怒樣的驅車離去,再看看羅曼,面色慌張又顯得心事重重,信叔多心亂想,猶猶豫豫地走向羅曼的方向。羅曼轉了身,因為若有所思也沒及時發現自己老爸就在跟前,信叔晃動兩下,試探性地問:“曼曼,你沒事?我剛才看到柏先生的車就在這里,你們沒事?”
羅曼支支吾吾地說:“沒事,爸,我們上。”
信叔心里一沉,斷定羅曼之所以會一直排斥梁峰醫生,恐怕就是因為柏御非。于是他有意無意地說:“曼曼,其實呢,柏先生是個好人,那么照顧你,工錢也給的高,這樣的老板真的是沒話說哦;可是老板畢竟是老板,不是我們這樣身份的人高攀得起,不管怎么樣,你還是要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羅曼嘆息一聲,勉強說道:“爸,剛才我和柏先生只是因為工作上面的事情吵了一下,沒什么別的事情,你不要誤會,我知道我們是什么樣的身份,柏先生是柏先生,我是我;外面的人那么傳,難道你還不相信你的女兒我嗎?”
“那就好,那就好。”信叔握著羅曼的手,和她一起上了。
羅曼送信叔回家后就匆匆忙忙地出門了,她收到唐昕的短訊,來到公園附近找她。唐昕坐在木椅上,看到羅曼便站了起來,羅曼奔向她,急忙問道:“怎么了?有新的?”
唐昕深吸一口氣,凝重說道:“上次你跟我說張琳琳有問題,我不是去跟蹤了她調查她嗎?今天有點收獲。”
“什么收獲?”羅曼湊近了問。
唐昕拿出手機給羅曼看她拍下來的照片,照片上面的張琳琳站在一塊墓地旁邊顯得格郁。
“后來我也去看了,那是姚佩佩的墓地。”唐昕說:“她無緣無故地去祭拜姚佩佩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羅曼驚訝地問:“難道是贖罪?還是別有原因?”
“這一點還不知道,不過反常的行為肯定是有問題的。”唐昕收好手機,說道:“看來你估的不錯,我們呢一直都忽視了這么一個人物,其實真正的對手是三個,而我們卻完全將她屏蔽了。”
羅曼憂心忡忡地說:“張琳琳是個自負的人,她和姚佩佩也沒什么交集,祭拜她說明她心中有鬼,我看我們必須揪出她心里的鬼才能搞清楚兇手是不是她。”
“這么說,你排除了施妍?”唐昕又問。
“說不好,但是我聽柏先生說,施妍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那個時候她在日本。”羅曼說道:“雖然她和孔孝珍的關系曝光了,可是這證明不了什么問題,我看很快柏先生也不會相信我了。”
“你怎么這么說?”唐昕敏感地睇著羅曼,瞧出端倪了問:“是不是發生什么了?”
羅曼無奈地聳了聳肩,笑道:“沒什么,和柏先生吵了一架。”
“不是?那頭獅子你敢惹?”唐昕說道:“你太沖動了,要知道他如果倒向別人,你就完蛋了,別說能不能拿到冠軍,就是比賽能不能平安地進行下去,恐怕都很懸。”
“他知道了,其實他什么都知道。”羅曼別過臉,無奈地說:“你以為瞞得過嗎?他就好像長了兩只眼睛跟著我們的。”
“呃?”
“他其實知道我們查過山莊的事情,你不是買以前的簡報嗎?被柏先生的朋友知道了,并且很快就告訴了他,我想很多人都知道他十分忌諱別人談論山莊,所以圈子里的朋友都會告訴他的。”羅曼說:“第一次辭退我就是因為這個,剛才吵架我一不小心說…辛迪不是他女兒,他的反應很奇怪,居然沒有狂暴,沒有否認,甚至只是將我趕下車,還問我信不信他會殺人滅口…”
唐昕驚訝地抓住羅曼,嘆道:“天,你真的是找死,他是什么人?亦正亦邪,在這個混亂的社會要鏟除一個人易如反掌,根本就不用他自己動手。你知道的,就是一個金昊,都可以只手遮天了,還別說可能會有其他黑幫。”
“可是我說了,還能怎樣?”羅曼捂著臉,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他真要殺我,我不會反抗。”
“你傻蛋。”唐昕心里罵道。
羅曼嗤笑道:“是啊,我真的是傻蛋。”
唐昕瞪大雙眼驚問:“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羅曼神秘地微笑,說:“不用想,看看你的表情就猜到你會這么罵我,再說了,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傻蛋。”
唐昕撇了撇嘴,說:“你能不能關鍵時候機靈一點?為什么平常又這么機靈?難道對著柏御非就不能觀察他的嘴臉了嗎?”
“可以啊如果…”羅曼吞吞吐吐地說,心里卻想:如果有機會讓柏御非的血沾染到佛珠,自己就能聽到他到底在想什么。等一下,現在的案子好像比較關鍵,如果也能聽到那些關鍵的人的心聲,豈不是事半功倍?怎么自己一開始沒想到呢?只是弄到他們的鮮血好像有點困難啊
“如果什么?”唐昕等不到下文,于是追問。
“如果…幫我弄點血來…”羅曼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而她卻忘了聽者唐昕會如何震驚。
“血?你要血干嘛?”唐昕拉著羅曼問。
羅曼恍然笑道:“哦,不是,我想別的事情…你別誤會了。”
“你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要血干什么。”唐昕雖然心里疑竇,可是羅曼不說,她也不好繼續往下追問了。
羅曼摩擦雙手,緊張地說:“我們來分析一下,看看有那些關鍵的人物。”她得一個個分析好不好接近他們。
“首先導火線就是中毒事件,中毒事件出現后,就有奇怪的陷害事件…”唐昕專業地開始講解:“而陷害的關鍵人是Kitty,不過她已經出事了,那么她就是第一個死亡案件。”
“緊接著,就是兩點,一個是SPA會所;另一個是孔孝珍和姚佩佩的奇怪聯系方式。”羅曼接著唐昕的分析說道:“姚佩佩也是關鍵人物,她死了就是第二個死亡事件。”
“如果說張琳琳是兇手,那么她先掉包化妝品害得孔孝珍過敏,然后再陷害你…”唐昕說道:“等一下,她為什么要害死Kitty?”
“很簡單,Kitty肯定是幫兇或者是知道了她的事情。”
“Kitty死后被查出銀行本里面突然多了很多錢,可想而知,她是知情人。”
“接著她知道紙包不住火,早晚會查到她頭上,于是找了姚佩佩這個替死鬼。”羅曼自問自答地說:“不對啊覺得不對。你想想,我們一直都認為其實姚佩佩是中間人,幫孔孝珍和幕后人傳遞訊息的,如果是張琳琳,她和孔孝珍面和心不合的哦,他們怎么會突然間聯系,還用這么謹慎的辦法傳遞彼此間的訊息?”
“可是另一個值得懷疑的施妍卻有不在場證明。”唐昕說道:“除非這女人會分身,還是從日本分身漂洋過海地來到這里。”
羅曼絞盡腦汁地想了想,她看著唐昕,唐昕也回望著她,兩人糾結在不在場證據上面很久,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好的,柏先生,我現在馬上找到,然后打電話給你。”Any闖入柏御非的辦公室,一份很重要的文件需要她立刻送過去。Any在辦公桌上面翻找很久也沒看到,于是她蹲下來打開一層層的抽屜,突然電腦發出細微的聲音,好像是有人給柏先生發郵件過來了。
Any本能地移動鼠標,有時候柏先生不在,她和阿桑也會幫柏先生查看郵件,只不過這份郵件加密了,看來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
“滴…”電話錄用自動打開,是柏御非私人專線的電話響了,立刻被轉入留言信箱。
“柏先生,報道出來了,施小姐的指紋和毛巾上面的指紋確實吻合,如果收到留言麻煩回復電話,謝謝。”
Any站在辦公桌旁邊,大吃一驚地喃喃:“施小姐?施妍嗎?什么毛巾上面的指紋?柏先生調查施妍?為什么?”
突然有人敲門,嚇得Any差點摔倒,走進來的助理說道:“Any姐,文件找到了,在阿桑姐的辦公室。”
“哦,好。”Any慌慌張張地走出來,助理女孩子問道:“Any姐,你沒事?需不需要我送過去給柏先生?”
“不,不用了。”Any拿著文件夾,又問:“對了,你知不知道施妍小姐的通告,她大概這幾天會在哪里?”
女孩子很快地回答:“施小姐的通告改了一下,因為柏先生覺得她和孔小姐相熟,于是撤銷了她的評委資格,這幾天的話,施小姐有個小型演奏會,還要拍一個。”
“恩,我知道了,你去忙。”
“好的,Any姐,那我先走了。”
Any勉強笑了笑,抱著文件袋若有所思地想,她不知道柏先生這么做是什么意思,不過平日里施妍為了拉攏人心,早已經將柏御非身邊的兩大幫手買通了,雖然阿桑因為姚佩佩的事情心情不好已經不再為施妍做什么,不過收了施妍不少錢的Any一直都在幫施妍觀察柏先生的動向。
這事可大可小,Any不敢破壞了柏先生的好事,當然也不想收了別人的錢不做事,為難的她心事重重地糾結著。
132異能解疑
()毛巾,什么毛巾這么重要?需要柏御非找人查自己的指紋?施妍收到Any給自己的短信消息后一直冥思苦想。
她從桑拿房出來,直接去了更衣室,當準備換衣的時候,看到自己身上裹著浴巾,猛然一驚,好像當頭一棒。
“有沒有人啊?”淋浴的Kitty閉著眼摸了摸衣架,卻沒摸到她剛才掛在這里的浴巾,于是她求救地呼喊,不一會兒,有只手從外面伸進來,將準備好的毛巾放在衣架上,Kitty的手碰到毛巾,想也沒想就拿起來給自己擦頭發和身體。
換好衣服后,Kitty就踩著高跟鞋離開了SPA,而施妍卻多留了一會兒,她帶不出來毛巾,就將毛巾丟進回收簍里面,只要SPA中心定期回收這些已用過的浴巾毛巾清洗,那么上面的罪證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銷毀。
按照時間推算,怎么會出現在柏先生這里?施妍越想越驚,不能坐以待斃,如果毛巾上面真的還有自己的指紋或者DNA,那么柏先生肯定會懷疑。
施妍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惡狠狠地啐道:“哼,想害我?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啊…不好意思啊。”清潔阿姨將拖把放在過道上,施妍走過來的時候踩了拖把,還差一點絆倒,不過好在柏御非及時扶好她才沒事。清潔阿姨慌慌張張地蹲下來,拿出打掃的毛巾說道:“施小姐,不好意思啊把你的鞋子弄臟了,我幫你擦干凈。”
“沒關系了,阿姨,沒關系的。”施妍尷尬地婉拒,往后退了退。柏御非看到阿姨拿出來的毛巾有點眼熟,于是彎著腰問:“阿姨,這個毛巾?”
“哦,柏先生,是平時清潔時候我拿出來用的,這個毛巾不會很容易掉毛,擦玻璃比較好。”
“擦玻璃用毛巾?不是有專門擦玻璃的東西嗎?”
“呵呵,我們有時候還是會用這些毛巾的,反正這個到處都能買得到。”阿姨說完,就拿著毛巾和拖把走去茶水間。
施妍看了看柏御非蹙眉的模樣,于是笑道:“這樣的毛巾到處都能買到,無所謂他們用來做什么咯,啊,對了,柏先生,你怎么對這種毛巾這么感興趣啊?我的工作間也有一兩條的,平時我用了就隨便扔了,我想下次干脆就給阿姨打掃衛生。”
柏御非轉過身來,睇著施妍,說道:“沒什么,我對毛巾沒興趣。”
“哦。”施妍看著柏御非的背影,不由得勾起嘴角的獰笑。
車庫的角落里,施妍給清潔阿姨一萬元,并囑咐道:“這個是你應得的,你一個字都沒有說錯,并且演得很好,不過你記住,這件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否則…”
清潔阿姨接了錢,唯唯諾諾地應承:“不會,不會的。施小姐,你放心,我會馬上忘記今天的事情,也永遠不會跟別人說的,施小姐對我這么好,以后要是還有什么好差事,一定要記得找我啊,我肯定會做很好的。”
“你放心,有好事我不會忘了你的,去做事。”施妍冷笑說道。
“好的,好的。”清潔阿姨小心翼翼地揣著錢,然后離開了地下室車庫。
“柏先生,報道出來了,施小姐的指紋和毛巾上面的指紋確實吻合,如果收到留言麻煩回復電話,謝謝。”
柏御非聽了留言沒有特別的感覺,他打開郵箱,看到數據報告,可是又能證明什么?只能證明這個毛巾是施妍曾經用過的,可是這樣的毛巾太多太多了,完全沒有說服能力,或者現在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想起和羅曼爭吵的事情,柏御非的心情就莫名的低落。他一直都不能肯定辛迪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親身女,他知道現在科技發達,一滴血液就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他怕傷害辛迪,也怕傷害了自己。羅曼剛才脫口而出,觸動了柏御非的舊傷,原來他根本就釋懷不了,也根本忘不了。
柏御非無心繼續留在辦公室,他突然很想辛迪,于是開車回山莊。陳媽知道柏先生又返回山莊,不知道有多開心,不過辛迪暫時還有人陪伴。柏御非脫了外套走進辛迪的玩具房,看到羅曼也坐在地上和辛迪一起玩耍。
羅曼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來看看辛迪。
柏御非直接無視她,蹲下來將辛迪抱起,他冷漠地說道:“從今天開始你以后不用教辛迪任何事情了,包括鋼琴。”
羅曼上前一步,急切解釋:“柏先生,我知道錯了,我知道自己說錯話,可是我真的是無心的,對不起柏先生。”
柏御非不吭聲,抱著辛迪走出門,羅曼跟上他,著急地說:“柏先生,你不要這么做好不好?我對辛迪沒有惡意的,如果你不想我教她,那允許我過來看看辛迪好不好?”
“我不會吩咐陳媽給你工錢的。”柏御非平靜地說。
羅曼搖著頭揮著手,激動地說:“無所謂的,只要上來看看辛迪小姐,我就心滿意足了。”
“隨便你。”柏御非撂下一句便抱著辛迪去后園嬉戲。
羅曼站在臺階上面遠望柏御非帶著辛迪蕩秋千,她不想貿然前去打擾,這樣的畫面難得出現在山莊,就連一旁的陳媽也都欣慰歡笑,不想破壞他們。
“這是第一次帶著辛迪小姐玩耍。”陳媽凝視著他們,低聲嘆息:“這些日子,柏先生似乎破了很多第一次,并且一個星期回來超過五次,我看得出柏先生是真心地對辛迪小姐好,每當我經過辛迪小姐的房門,就看到他杵在門口靜靜地注視著小姐的睡姿,或者他看著小姐睡著的樣子才覺得小小的幸福;以往的柏先生總是表現得異常冷漠,我知道他是過不了自己那關,如果能想通了,辛迪小姐才能得到真正的父愛。”
羅曼側著臉,睇著陳媽說道:“陳媽,我也能感覺柏先生對辛迪的好。”他一直都不肯接受親子鑒定,除了逃避現實,再就是不想傷害了辛迪,從這一點來看,羅曼就覺得柏御非是為了辛迪,因為愛她,他才會拒絕尋求真相。
“恩。”陳媽含笑地說:“不知道是不是陳媽多嘴還是多心了,我總覺得柏先生現在的改變會不會和羅小姐有關系。”
羅曼平靜笑道:“是柏先生自己的努力。”說著,她轉了個身,又道:“陳媽,麻煩你告訴柏先生,我先走了,明天我們挪威見。”
唐昕輕咬著嘴唇,倚靠著桌面,若有所思地嘀咕:“跟著你一起去倒也沒什么,只是你就一定認為張琳琳這一次還會作亂?”
“就算不會應該也會有點行動。”羅曼說道:“還有孔孝珍,雖然施妍不會跟著去,難保他們不會暗中來往。我想利用這一次的機會,弄到他們的血。”
“啊?什么?”唐昕詫異地追問:“你要他們的血干嘛?”
羅曼頓了頓,說道:“唐昕,我有個秘密,我想告訴你,不過你暫時不相信也沒關系,我可以跟你做實驗,但是做完這個實驗,你千萬不能生氣。”
“說得這么玄乎,什么意思?”唐昕饒有興致地問。
羅曼取下脖子上面的佛珠,說道:“以前我以為它只是單純的附身符,后來我發現它其實帶著不同尋常的異能,佛珠只要沾了誰的血液,而那個人的心里想什么,我都能聽到得一清二楚。”
唐昕蹙著眉不吭聲,好像消化著羅曼剛才的話。而羅曼卻戴上佛珠后,詭笑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有點幻想癥…哦,原來你并不懷疑張琳琳,一直就懷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施妍。”
“等一下。”唐昕慌張地喊停,說道:“你真的能聽到我想什么?”
“對不起,我有一次不小心沾了你的血,不過我一般不會刻意去聽你們心里所想,只要我靜心下來聆聽,才能聽到你們所想。我知道這么做很不尊重你們,所以平常我不會故意去聽你們的心事。”羅曼解釋地說。
唐昕看了看羅曼,好像看著怪物,她收回眼神,抿著嘴說道:“確實有點…這是窺探了別人的,我看你還是不要告訴別人,免得他們一個個看你都不尋常了。”
羅曼握著唐昕的手,笑道:“那當然,所以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放心,我也不會窺探你的,現在久了,我能稍微掌握如何做不會聽到別人的心事,而怎么做又能聽到他們心里所想。”
唐昕認真地說:“照你這么說,你應該早一點拿出這個佛珠來,聽了張琳琳和孔孝珍的心事,不就可以真相大白?”
“可是我知道真相又怎么樣?我又沒有證據?”羅曼無奈地說:“我總不能拿著佛珠然后對著警察也這么?我看不是抓他們進警局,而是把我丟進精神病院了。”
“那倒是,那你這一次打算怎么做?”
“我想用佛珠聽聽始作俑者究竟是張琳琳還是施妍。”羅曼堅定地回答。
133對她放血
()登機前,Any簡單地清點人數,看到羅曼也帶著自己的助手,她不由得輕笑一聲;為了不必要引起孔孝珍和張琳琳的懷疑,唐昕做了喬裝打扮,看起來眼生。
羅曼張望四周,他們一起走去安檢門,可是始終不見柏御非,難道柏先生這一趟不會跟著過去?應該不太可能。
“想什么呢?”唐昕走在羅曼身邊,悄聲問道:“看你的樣子魂不守舍,難不成緊張了?”
羅曼干笑一聲,說道:“我沒事,走。”
公司先包機飛去香港,然后轉機再去挪威,并且這一路的行程都是Any負責,因此她坐在靠前的座位,在她的后面就是坐著孔孝珍和張琳琳,還有他們各自帶來的助手;羅曼和唐昕都安排在比較中間的位置,公司的化妝師等工作人員都坐在靠后的位置。
“柏先生應該已經到了那邊。”羅曼坐定后,靠著準備閉上眼休息,誰知她的耳朵卻聽到后面座位上的工作人員聊天的聲音。
“柏先生有自己的飛機,肯定到了。”
“喂,你說羅小姐會不會真的是柏先生的新歡?”
“哎呀,你還不知道嗎?其實羅小姐之前是柏先生的家庭教師,怎么可能是新歡?這事情已經被記者查出來證實了。”
“我看羅曼肯定是故意應聘做了柏先生的家庭教師,緋聞一出她還不是有相應的曝光率?這一次她簡直賺翻了,又是孔孝珍小姐的事情讓她含冤,現在柏先生也免費為她打,聽說人氣還不錯呢。”
“就是,三個人當中好像就她事情多。”
“我看她和柏先生說不定真有什么…”
唐昕看了看羅曼,然后轉過去,憨笑地對著后面兩個女同事說道:“不好意思,有人需要休息了。”
女同事嚇得一怔,有人小聲說:“她好像是羅曼的助手耶。”
“啊,那豈不是羅小姐就在她身邊?”
“糟了,糟了,閉嘴。”
“她怎么坐得這么靠后啊?”
“我看是Any姐故意的。”
“噓,別說了。”
唐昕遞給羅曼一瓶水,問道:“喝點。”
羅曼望著窗外,看到一團團像棉花一樣的白云,苦笑道:“看來,我真的賺了很多。”
唐昕擰開瓶蓋,說道:“什么賺不賺,還不都是這樣?”她的眼神直勾勾地觀察著前幾排的張琳琳和孔孝珍,又道:“每個人都在努力,努力的方式其實都大同小異,可是收獲不一樣。說你為了上位而接近柏先生,可是有誰能保證其他人不想如此?反過來想想,其實都差不多,處于你這樣的位置,我看他們未必能像你這樣冷靜。”
羅曼扭頭笑道:“帶你來真是明智的選擇,聊聊天也不錯。”
唐昕笑了笑,說道:“剛才你心不在焉是不是因為柏先生?”
“我沒有。”羅曼逃避了唐昕的目光。
唐昕說道:“雖然我沒有你這樣的異能,能看懂別人的心思,可是從你的反應和舉止間,我能肯定你心里的想法。你說沒有很明顯是說謊的。”
羅曼緊張地抿了抿嘴,然后拿眼神瞟了一眼他們的后座,低聲叮囑:“有什么事情回酒店再,這里…”
唐昕眨了眨眼,笑著點頭。
到了挪威的奧斯陸,一切都由公司安排妥當。在酒店分配好每個人的房間之后,Any也趕去和柏先生匯報情況,于是在酒店里面,幾乎他們都是自由之身,在這里也不會擔心有狗仔隊的出現,因此剛吃了飯的孔孝珍和張琳琳都紛紛出門購物。當然,他們都是有錢的人,自然不用擔心消費問題,而羅曼不同,所有的開銷都必須省吃儉用,除了公司安排的食宿,她和唐昕都幾乎很小心地買東西。
一番討價還價之后,唐昕對著羅曼豎起大拇指,笑道:“曼曼,從來還不知道你英文這么好,不但如此,還價的能力也這么厲害。”
羅曼愛不釋手地撫摸剛才在街市買下的小雕塑,說道:“呵呵,要不是錢袋縮水,我也不會為難人家的。”
“呵呵。”唐昕望著繁華街道,不由得笑道:“還是覺得家里好。”
羅曼捂著嘴,睇著身邊的唐昕,笑道:“家里?看來你已經把蘭桂坊當做自己的家了。”
唐昕微微一笑,說:“我的命是你們救來的,你們對我就像對親人一樣,就好像施然那樣對我好。”
羅曼嘆息地問:“又想起她了嗎?”
唐昕點了點頭,說:“很多次我都在問自己,是不是我不應該告訴她事情的真相,是不是不應該告訴她殘酷的現實,她像一個公主,和我不同,我是個孤兒,是個在夾縫中求生存的人,什么苦難沒有經歷過?我能承受面對的事情,或許她不能。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不知道要怎么做,就算做了,或許她的心比我痛一百倍一千倍。”
羅曼閉上眼,呼吸也變得急促。
“如果不是我告訴她這些,雖然小然被蒙在鼓里,可是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唐昕自責地說:“我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也是幫兇,害死了她。”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羅曼拉著唐昕,說:“唐昕,你聽我說,小然她從來都沒有怪你,她感激你告訴她真相,雖然很殘忍,可是是你救了她,你在精神上救了小然。一個女人被她的未婚夫和親妹妹欺騙著,她肯定多么悲哀,你告訴了她,將她的雙眼擦亮,好看清楚這兩個狗男女,你這是在拯救她的心靈,你知道嗎?所以說,施然的死,你完全不必要自責下去。”
唐昕注視著羅曼,有意無意地說:“不知道為什么,和你相處的默契,讓我越來越覺得好像和施然在一起,你的聰明,你的悟性真的好像她,還有你的琴技,如果施然還在世,你肯定是她最大的對手。”
羅曼抿嘴一笑,說道:“是嗎?或許,不過這個可能性很小。”
“噢來…(英文)”幾個挪威人拉拉扯扯,他們身邊有個喝得醉醺醺的女人。
羅曼和唐昕走在街道上,和他們擦肩而過,可是唐昕比較敏感,她立刻發現與那幾個挪威的男青年拉扯的女人是孔孝珍。
“孔孝珍?”羅曼也看到了,他們兩個一怔,又返回來朝著他們走去。
“你好…”羅曼用英文和他們交談。
“呃?”那幾個人注意到羅曼和唐昕,他們不屑地望著兩人,其中有些還帶著猥瑣的目光。
“這個女孩子是我們的朋友。”羅曼親切地笑道:“她好像喝醉了,不如讓我們帶她回家。”說著,羅曼想伸手拉著孔孝珍,可是那幾個小青年卻拒絕了,他們抓住了羅曼的手,企圖還侵犯羅曼,而唐昕一只手劈過去,手腕的力道將最靠近他們的年輕人震開。
那幾個家伙開始意識到唐昕的厲害,于是齊心對付起唐昕,而醉酒后搖搖晃晃的孔孝珍被丟到一旁,由羅曼照顧。不過羅曼擔心的不是她,而是唐昕,她要一個人對付四個高猛的年輕人。
唐昕的氣勢不弱,令那四個人不敢貿然上前,當他們拉開距離準備開戰時,突然有旁人看不慣,走出來制止道:“算了,算了…有警察過來了。”
四個年輕人和羅曼都看到兩個警察走來,他們肯定注意到這里的人群騷動才趕來的,于是那幾個年輕人趕緊朝著密集的人群里面逃跑,而唐昕和羅曼也在警察的詢問后,帶著孔孝珍返回酒店。
大家虛驚一場,還是安全到達房間,唐昕用冷毛巾給孔孝珍敷面,期間孔孝珍吐了一會兒,繼而才安靜下來,她躺在床上念念叨叨地說還要喝酒,不過筋疲力竭的羅曼和唐昕都懶得聽她一個人自言自語了。
唐昕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羅曼,問道:“你不是打算用佛珠的異能聽到他們心里所想的事情嗎?”
羅曼瞅著床上的孔孝珍說:“現在?”
“不是現在是什么時候?”說著,唐昕從沙發上彈起來,朝著孔孝珍走去,而羅曼緊張地說:“可是要沾了孔孝珍的血才行,她都沒有受傷,哪里來的血液?”
唐昕詭笑說道:“你看她現在醉成什么樣,要不是我們,我看剛才她早已經面目全非了,現在要她一點點血當做回報有何不可?”說著,唐昕又蹲下來,拿起孔孝珍的手指,說道:“既然沒有受傷,那就讓她受點傷,算是一個教訓了。”
羅曼也蹲下來,她制止了唐昕,說:“不要再出事端了,孔孝珍如果知道你這么做,肯定不會饒了你。”
唐昕不以為然地說:“我會怕她?你放心,她已經醉得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放點血她不會感覺到的。”
語畢,唐昕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鋒利的刀刃在羅曼眼睛里一閃,緊接著,唐昕放下手,羅曼趕忙坐在床上,觀察孔孝珍的反應,看來唐昕把握得很好,孔孝珍睡得像死豬,毫無反應,就算唐昕對著她抹脖子,估計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134作案動機
()“砰砰砰。”酒店門被人惡意敲得很響,羅曼睡眼惺忪地起床,走去開了門,這時候旁邊所住的唐昕也打開房門。
其實他們睡很晚,現在都已經差不多中午了,而睡在另一頭的孔孝珍也醒了酒起床,她就是發神經打擾兩人清夢的始作俑者。孔孝珍看到門開,就沖進去興師問罪地質問羅曼:“我聽別人說,昨晚上是你把我抬回來的。”
“是啊。”羅曼揉了揉眼睛,以為孔孝珍是來道謝,豈知她舉起手,說道:“那我的傷就是你弄的咯?你好狠心啊,一次次陷害我不夠,現在還傷了我的手指,我手指受傷,我怎么參加鋼琴比賽?”
羅曼一怔,看了看走進門的唐昕,唐昕倚靠門口,不屑地說:“那點傷口根本一兩天就好了,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如果不是我們把你抬回來,你早就被幾個小混混強#暴了,現在還跑來大呼小叫,羅小姐,我早就說過了,好人不是隨便能做的,特別是遇到那些不知趣的人,你最后還枉做小人了。”
孔孝珍轉身瞪著唐昕,怒問:“哼,你們會那么好心?”
“不好意思,不是我好心。”唐昕走上前幾步,說道:“是羅小姐看到你醉醺醺的躺在街上被人調戲,看不下去了才出手搭救,換做是我,我肯定不會出手,像你這種人,不吃點教訓是不會知道好歹。”
“你…”孔孝珍皺起眉想回罵過去,然而羅曼卻說話了:“好了,好了,都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孔孝珍,你的傷還是小問題,適當處理就可以了,但是女人的名譽是大事,以后還請你自己注意點。”
“又不是我要你出手救我的,你別以為我會感謝你。”孔孝珍囂張地睇著羅曼,說:“哼,我根本就認識那些人的,什么小混混,別以為我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說完,孔孝珍撅著屁股又扭出了門,唐昕關上房門走到羅曼身邊,小聲地問:“你聽到她剛才想什么嗎?”
羅曼搖了搖頭,說:“她剛才一進門就大吵大鬧,我怎么能靜下來聽到她心里所想的事情?”
唐昕撇了撇嘴說道:“不過她想什么對案件沒什么太大的用處,關鍵還是張琳琳。”
“張琳琳始終對人冷漠,其實她心思細膩,暗中觀察著我們每一個人。”羅曼分析地說。
唐昕想了想,說:“你這么說我倒想起來,剛才孔孝珍沖到你房間大吵大鬧的時候,都跑出來看情況,但是張琳琳的那個房間沒有動靜,不知道是因為人不在,還是對孔孝珍在你房里吵鬧的事情沒興趣。”
羅曼思慮地說:“如果是平常,她應該會跑出來看看情況的,她不會勸架不會吱聲,但是肯定會觀察我和孔孝珍之間的關系。”
“如果按照你所說張琳琳是最大嫌疑人,那么她肯定知道你和孔孝珍其實不合,然后順理成章地陷害給你,這一點倒是說得過去。”
“可是她殺Kitty和佩佩,我就想不明白了。”羅曼說道:“其實這場比賽對于張琳琳來說,也不是很重要,她家里有錢有關系,根本就不需要借此上位,犯不著為了一個虛名而冒這么大的風險。”
“錯手或者誤殺呢?”
“可是Kitty是有蓄意的謀殺,這一點毋庸置疑。”
“看來必須弄到張琳琳的血,知道她心里怎么想才能分辨她和整件事情究竟有什么千絲萬縷的聯系。”唐昕說道:“我們換好衣服,看看張琳琳到底在不在自己房間。”
羅曼和唐昕點了點頭,然后各自回房整理妝容。
“張琳琳嗎?我沒看到,她好像昨晚上就不在酒店住了,應該是在這里有朋友,上朋友那里了。”張琳琳的化妝師說道。
“可是Any姐不是交代下來,我們都不能分開嗎?”
“還有三天才比賽,Any姐又去了柏先生那里,這里根本就沒人管著。”
“哦,我知道了,謝謝。”羅曼和唐昕離開走廊,走進了電梯。他們從電梯里面出來,來到大堂,又看到孔孝珍急沖沖地從外面走進來,和羅曼他們擦肩而過,她都渾然不知。唐昕和羅曼交換神色,又立刻返回去跟上她。
“孔孝珍…”羅曼喊了一聲,笑著問:“這么匆忙,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
“多管閑事。”孔孝珍白了一眼羅曼,然后走進電梯。唐昕和羅曼也一起走進電梯,三人都悶不吭聲,于是到了他們所住的那一層,孔孝珍又自顧自地走出電梯,而唐昕挪動幾步,站在羅曼身邊問道:“怎么樣?”
“原來她也要找張琳琳。”羅曼輕笑道。
唐昕問:“看樣子好像找得也急。”
“因為昨晚上是張琳琳帶孔孝珍參加一個什么聚會,然后被那幾個小混混帶走的。”羅曼似笑非笑地說:“這個張琳琳,真是不簡單,好像一直都想對付孔孝珍。”
唐昕應聲道:“我看張琳琳是陷害孔孝珍的兇手,應該沒錯。你想想,說不定昨晚上那幾個小流氓也都是張琳琳特意為孔孝珍準備的,不過不湊巧,我們撞見了,所以今天張琳琳干脆玩失蹤。”
“有這個可能性。”羅曼拉著唐昕走出電梯,朝著孔孝珍走去。他們看到孔孝珍站在張琳琳房間門口,面色猙獰,似乎火氣還未消。
“張琳琳…”孔孝珍又開始拍打張琳琳的房間門。
這時候,其他房間的人也都紛紛伸出自己的腦袋看看情況,孔孝珍越來越兇狠,一邊罵罵咧咧還拳腳相加。
“你不要像個潑婦一樣在我這里亂吠。”張琳琳一開門就回罵道:“你看看你自己,像個神經病。”
“你果然一直都在酒店里。”孔孝珍推門進去,作勢要打張琳琳,唐昕和羅曼趕緊追進去阻止了孔孝珍的行為。
“你這個死女人,你說,昨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好的?你故意讓他們帶走我,說,你是不是要陷害我。”孔孝珍憤怒地質問。
“我說你神經病,你還真是腦袋有毛病,昨晚上難道我沒喝酒嗎?”張琳琳巧妙地否認自己的行為,說道:“兩條腿長你自己身上,我能控制的嗎?我告訴你,你少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否則我讓你好看。”說著,張琳琳還點燃一支煙,站在窗口準備抽煙。
“張琳琳…”孔孝珍掙脫了羅曼的手,拿起旁邊的煙灰缸扔過去,不偏不倚地砸中張琳琳的額頭,瞬間,張琳琳捂著額頭的手滲出了鮮血,看到自己鮮血的張琳琳嚇得尖叫一聲。
唐昕抱住狂暴的孔孝珍,羅曼撲上去捂著張琳琳受傷的額角,勸道:“不要吵了,大家都一人退一步算了。”
“你個臭子,居然敢拿煙灰缸丟我,我今天非殺了你。”張琳琳瞪大雙眼要撲上去,而羅曼咬著牙抱著張琳琳,不想他們沖動再傷人。糾纏不清的時候,一些工作人員也都趕來,幫著拉勸,大家分兩隊,一對負責給其中一個做思想工作,讓他們先冷靜下來再說。
羅曼看到自己手上被血液弄臟,于是打算進洗手間清洗,而唐昕眼尖,看到后也趕緊跑去洗手間,當羅曼準備打開水龍頭的時候,唐昕驚呼一聲:“等一下。”
唐昕抓住羅曼的手,說道:“這血是張琳琳的。”
羅曼意識到什么,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地笑了笑:“還好還好,我差點就沖洗掉了。”
Any站在兩人中間,怒斥道:“我才走一天,你們就鬧上天了?別以為這里不會有人跟蹤,我收到消息,有不少記者也都跟著過來了,如果被他們拍到你們這副摸樣,哼,我看你們就別參加比賽,給我提包走人。”
張琳琳的額頭包扎好了,她撫摸著說:“可是我額頭的傷勢怎么辦?怎么參加比賽?”
“我的手指也受傷了。”孔孝珍舉起手,嬌聲說。
Any掃視他們,繼而說道:“我會跟柏先生反應你們的情況,至于比賽時間,不是我們能決定的,這一次的比賽已經經歷了太多,你們最好自求多福,再出什么差錯,哼,別怪公司無情。”
“哼。”孔孝珍和張琳琳互相又悶哼一聲,扭頭不愿看到對方。
羅曼和唐昕在門外等待他們,Any走出門看到羅曼,頓了頓,又道:“羅小姐,六點鐘你準備一下,我要帶你去柏先生那里,他找你有事。”
“哦,好的,謝謝Any姐。”羅曼嫣然笑道,同時孔孝珍和張琳琳也都一前一后地從房間出來。
“孔孝珍…”羅曼微笑地喊了一聲,不過孔孝珍頭也不回地離開;當張琳琳也走出門的時候,羅曼同樣笑著招呼一聲,不過張琳琳的態度稍微好一點點,她平靜了一會兒,然后對著羅曼說道:“剛才多謝了。”
羅曼笑道:“沒什么,大家在外面自然要互相照顧。”
張琳琳勉強笑了笑,然后也離開了羅曼;唐昕看著他們的背影,一個向左一個向右,不由得問道:“怎么樣?他們心里所想你知道了多少?”
羅曼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這個時候肯定是想怎么在柏先生面前挽回一點點名譽,不過我可以肯定,張琳琳是打從心里就不喜歡孔孝珍,看來她的作案動機又多了一份,我看得出來,張琳琳對付孔孝珍,不光是因為孔孝珍是她對手這一點理由,說不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聽你這么說,又多了一份復雜。”唐昕抿了抿嘴說:“我看確實不簡單。”。
135一夜
()Any安排專車過來接羅曼,要求羅曼的助手唐昕不能隨行,于是跟著Any派來的車離開的只有羅曼一人。羅曼坐在車后座,無心欣賞外面的景色,她想不出柏先生要求見她的目的,事實上,她自己很想看到柏御非,只是來挪威之后,他們好像被丟棄在酒店里面自生自滅,偶爾只是Any過來詢問他們的情況而已。
“羅小姐。”車停在半山腰,有人從柵欄里面走出來迎接她。羅曼下了車看到阿桑,阿桑微笑地說:“羅小姐,請跟我來。”
羅曼小心翼翼地跟著阿桑走進柵欄里面,這里也是一座小莊園,四周都是矮樹灌木圍繞,還有零星點綴其間的野花,看起來很有田園氣息,令人心曠神怡,立刻掃去心里的煩惱。因為莊園不是特別大,羅曼跟著阿桑走了不久就到了前院木屋,開門后,里面飄出濃郁的咖啡香味,羅曼深吸一口咖啡香,頓覺得自己垂涎三尺,不過為了不失禮儀,她還是強忍著饞意。
木屋里面的擺設看起來雖然凌亂,可是很溫馨;柏御非就坐在壁爐旁邊的沙發椅子上,手里還捧著一本書籍,模樣挺悠閑的。看來他完全是當做度假,完全沒有他們那樣的緊張。
阿桑笑著走到柏御非身邊,彎著腰說了幾句話之后,便退出了木屋,羅曼怔怔地杵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盯著柏御非。整個木屋還是有點昏暗,因為柏御非沒有亮燈,完全靠壁爐里面燃燒的火焰照亮整間木屋,有時候火焰變小,因而變得黑暗,在黑暗的木屋里面,透著一股暖暖的氣流,可是羅曼卻滲出冷汗。
星星之火將柏御非冷傲的側面投在墻壁上,羅曼時不時偷偷瞧一眼,暗自品嘗他們默不作聲的感覺。柏御非慵懶地目光微微傾斜,終于停留在不遠處的羅曼身上,他開啟薄唇,空靈的聲音響起:“過來坐。”
在柏御非的旁邊還有一個沙發椅子,應該坐下去很舒適,羅曼這么想,卻邁不開步子,潛意識里她覺得還是和柏御非保持距離比較好。
柏御非沒有再邀請羅曼過去坐下,反而調轉一個位置,背對著羅曼,說道:“剛才辛迪打來了電話。”
羅曼眼前一亮,心里一緊,忍不住追問:“辛迪小姐沒事?”
“…”柏御非呢喃了一句,可是羅曼根本聽不清楚他說什么,于是羅曼只能挪動步子移向柏御非。羅曼一邊走過去一邊問:“柏先生,我聽不到你說什么,麻煩你再說一遍好嗎?”
當羅曼越來越靠近柏御非的時候,突然柏御非轉個身,一揮手就攔住羅曼的腰,然后用力將她拉入懷中;羅曼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被柏御非死死地摟在他的懷里。柏御非睇著羅曼,輕蔑地笑道:“是不是只要談起辛迪的事情,你才愿意接近我了?恩?我真的很懷疑,你對辛迪的好究竟有什么目的。”
“柏先生…”羅曼倒抽一氣,抓住柏御非企圖靠近她的手,說道:“沒,沒什么你想象出來的目的,我對辛迪小姐的好純粹只是關心,是對一個患有心理病的弱者的同情,僅此而已別無他意。”
柏御非勾起羅曼的下顎,似笑非笑地說:“我還以為你對她好,是想接近我的手段,看來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柏先生…”羅曼眼神瞟向另一側,看到案桌上面的酒瓶,剛才嗅到柏御非嘴里吐出的酒氣,她就判斷柏御非肯定喝了不少烈酒。
“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柏御非的手越抱越緊,令羅曼心慌意亂,她不是害怕對方,反而擔心自己的淪陷。因為他實在太誘人,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的,她是個正常女人,早已經消耗所有的免疫力,因此她心里清楚,只要柏御非要求,她今晚上肯定逃不掉了。
“如果今天來是為了問我的目的,我覺得柏先生是不是應該先放開我?”羅曼沉聲提醒,而柏御非似乎并不在乎她的申訴,反而曖昧一笑,湊在羅曼耳邊低喃:“我不想再想辛迪的事情,好不容易離開了那里,我不想再想她,能不能放過我?”
羅曼突然發覺此時的柏御非像個小孩,雖然說自己躺在他的懷里,可是她卻不知不覺地抱著柏御非的頭;羅曼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他,而她忍不住垂著頭,輕輕撫摸她懷里的男人;他精致的五官好像上帝精心雕刻出來的,高聳的鼻梁透著他倔強的個性,深邃的雙眸雖然緊閉著,可是羅曼心里清楚,那雙奪目的眼眸始終散發著懾人心魄的魅力,還有他睡下后也微微上揚的嘴角,令人琢磨不透他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心思。
她的確不該激怒他的,激怒他之后,她只會離他越來越遠,可是她多么希望自己能越走越近,雖然走得越近,越神秘越害怕,可是她愿意,她愿意為了這個男人再出付出自己的心,就好像當初她義無反顧地愛著江驁宸。
羅曼搖了搖頭,心里責問怎么會想起江驁宸,他怎么能和柏御非相提并論?那個負心男人完全不夠資格拿來和柏御非相比,她不應該想起,可是想起后,她的仇恨也越深,她的恨意越來越明顯。她除了愛上這個男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思及此,羅曼嘗試著放下柏御非,抽身離開,然而柏御非根本就沒有沉睡,知道羅曼想離開,他一把抱住了羅曼,湊上唇吻著羅曼的嘴。
羅曼呻吟一聲,回應著柏御非的激吻。柏御非翻了個身,將羅曼順利地壓在自己身下,在狹小的沙發空間上,羅曼就這樣被柏御非緊緊地擁抱著,他的手扶著羅曼的后腦勺,讓對方更加貼近自己。
“呼呼…柏先生,我…”
柏御非雙眼迷離地注視著羅曼,輕輕地按著她的嘴,不想羅曼說話,反而他自己卻說道:“不知道為什么,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但是我知道,不應該是這樣。”
為什么不應該?羅曼很想追問下去,可是柏御非又吻上去,這一次的暴風驟雨是羅曼一時間無法承受的,然而她來不及反抗,就只能迎合著對方的侵占;漸漸地,柏御非覺得不夠,他喉嚨一滑,含著女人的香甜,更激起他內心的渴望,于是乎,柏御非大手一揮,用力拉扯,就順利地將羅曼的外套扯下來。
一股冷風灌進來吹醒了差點被醉酒的羅曼,她推開柏御非,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已經被柏御非的下半身壓迫著,而上半身倚靠在他堅實的臂彎里,想逃卻無處可逃。
羅曼感受柏御非的愛里都是酒精的味道,她知道此時此刻的柏御非肯定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人,清醒后,他一定會后悔,當然她不會,因為她是清醒的;甚至她有點壞心思的希望柏御非不要那么快酒醒,在他們渴望對方的時候,什么都不重要了,只需要一個吻,一個更加原始的沖動,這么一來,她在這個混混沌沌的時刻,還是擁有著彼此。
羅曼開始停止推搡,反而解開柏御非襯衣的紐扣,火焰漸漸熄滅,木屋里面也變得昏暗,房間的溫度開始下滑,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柏御非下意識抱緊她。羅曼享受著柏御非傳遞給自己的溫暖,她撫摸著對方身體呈現的完美輪廓,而想到自己還有贅肉的露o體,她就恨不得提前一個星期不吃飯好好減肥。不過環境昏暗,柏御非應該看不清楚
坦誠相對使得他們之間更加不平靜。柏御非輕撫著羅曼的后背,羅曼貼近他,讓自己的挺立滑過他的胸前,突然柏御非握住微微抖瑟的羅曼,俯下身含在嘴里戲謔。
“恩…”羅曼抓住柏御非的肩頭,她細長的指甲嵌在對方的肉里面,柏御非深吸一口氣,坐上來壓著羅曼的全身,然后沙啞地說道:“喊我的名字…”
“柏,柏先生…”
“是全名。”柏御非咬牙切齒地啐道,他將自己擺正,捏著羅曼圓潤的翹臀。
“柏御非…”羅曼輕呼一聲,不夠力,于是柏御非挺起腰沖進去,低喝道:“大聲點…”
“啊——柏御非…”羅曼忍不住尖叫一聲,穿心的刺痛折磨著她,完全感受不到柏御非的溫柔,只見柏御非越來越用力,羅曼的叫聲也越來越大。她太痛了,指甲嵌入肉里面的力度也越來越大,最終劃破了他的肩頭,鮮血滲出來。
粗聲回蕩在耳邊,還有隱隱的喘氣,令羅曼不由得臉紅心跳。刺痛過后就是適應,就是她的需求越來越多,她夾緊對方的腰際,隨著節拍律動著;柏御非吐出的酒氣被羅曼一一吞噬,分不清究竟誰醒誰醉,總而言之,只有歡愉之后才明了。
羅曼半寐半瞇的眼眶里隱約閃爍著陌生女人的影子,可是這一次她完全沒有害怕,反而釋懷的笑了,笑得很大聲,透著一股yin蕩的味道笑出聲,飄得更遠。
136隔墻有耳
()羅曼坐在馬桶上面調整呼吸,她覺得頭暈腦脹,甚至剛才發生的事情也記不太清,或者只是一場夢魘;然而她捂著臉平復心情之時,看到指甲里面的血跡,不由得想起她抓傷的人。猛然間,如電流一般灌入全身,冷顫之后她不得不消化之前的事實。
羅曼沖洗身上的痕跡,莫名涌上來的空虛將她的滿足一掃而空,她咬著下嘴唇,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柏御非的愛撫;然而只存在記憶里的愛撫卻一次次諷刺著她虛弱的感情。她卷縮在浴缸里面,與外面的男人只是一墻之隔,卻好似天涯海角的距離。不是她要求太多,而是她根本就沒有走進他的心里,他們就發生了,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是自然一些,好像一夜那樣,抽身離開;還是矯情一些,如他所說,他不是一個害怕女人糾纏的男人,可是,他錯了,因為她不是一個喜歡糾纏男人的女人。
羅曼從房間里面出來已經是凌晨,外面還有司機,應該是阿桑特意準備的,司機看到走出來的羅曼,立刻下了車,還很紳士地為羅曼打開后座的門。他們之間沒有多說一句,司機先生直接將羅曼拉去他們的酒店。
羅曼拖曳著疲倦的身子上,而唐昕一直就守在羅曼的房間門口,看到羅曼一臉疲樣,唐昕好心上前扶著她,問道:“你還好?”
羅曼倚靠著唐昕走進房,她坐在沙發上喝著唐昕遞給她的熱茶,靜默后,她開口了,說道:“你怎么一直在門口等我?如果我不回來呢?”
唐昕淡淡地說:“不知道為什么,我有種預感,你肯定會回來,離你離開的時間正好五個小時,不知道這五個小時,你會有什么收獲。”
“什么都沒有。”羅曼平靜地說:“或者你希望我能有什么意外收獲?”
“比如說…”唐昕頓了頓,繼而說道:“或者說,你能和柏先生增進感情…之類之類的。”
羅曼沉吟片刻,唐昕刻意轉換話題,說道:“晚上吃飯的時候,孔孝珍和張琳琳又吵起來了,矛盾似乎在升級,我調查過一些工作人員,他們說張琳琳的家族生意一直就和孔孝珍的家族生意不合,之前我們猜測的他們之間不簡單的復雜關系,似乎能想明白了。”
“這么說,事實上他們應該是死對頭,無論參不參加比賽。”羅曼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張琳琳陷害孔孝珍并不是想要她的命,或者說張琳琳的膽量還不足以讓她有勇氣去殺死一個人,更加不足以殺害兩個人。”
“但是狗急了還跳墻呢,不能不說死的這兩個都知道內幕最后才被害的。”唐昕說道:“如果說曝光之后,張琳琳和張家的聲譽肯定都會有影響。”
羅曼抿了抿嘴,嘆道:“我們一直都在原地打轉,繞來繞去還是回到原點。”
唐昕暗嘆一聲,說:“我看你很累了,要不早點休息。”說著,唐昕站起來準備離開,羅曼突然叫住她,說道:“唐昕,還記得調查洛麗瑪絲山莊的故事嗎?”
“呃?”
“山莊里面有柏御非的秘密,是關于他和一個女人的秘密。”羅曼猶猶豫豫地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
唐昕淡笑一聲,說道:“男女之間的事情我不是特別精通,但是感覺是不受控制的,無形無影,捉摸不透,所以很困擾,看起來無法解決,但是小心應對就好。”
羅曼莞爾笑道:“恩,我知道了,晚安。”
“晚安。”
張琳琳打開門一看,敲門的居然是羅曼,于是她面無表情地質問:“有事嗎?”
羅曼嫣然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額頭的傷勢怎么樣了,我這里有自己帶來的藥膏,對傷口愈合很有幫助的,你也知道,其實我們女孩子最注重的就是傷口會不會愈合的問題了,如果傷口不能愈合,留下疤痕,會影響美觀的。”
張琳琳斜睨一眼羅曼,然后轉身說道:“進來把門關上。”
羅曼笑嘻嘻地走進門,隨手關上房門。
她瞄了一眼張琳琳,看到床上凌亂的衣裳,猜想她肯定等一下打算出門。
“把東西放桌子上。”張琳琳指了指茶幾,然后去挑選衣服。
“呵呵,張琳琳,我覺得你的衣服都好好看,看到不少參賽選手,我覺得你的眼光是最好的。”羅曼開始和張琳琳套近乎。張琳琳聽到羅曼的贊賞,心情好了很多,也很自傲地開始說教起來:“那當然,我家里開了十幾家名牌服裝店,我媽媽還是名設計師,我穿的衣服不好看,誰還能比?”
“那倒是。”羅曼小心翼翼地附和問道:“耳濡目染,多少都能學一些穿衣設計。不過…”
張琳琳冷掃過去,急問:“不過什么?”
羅曼支吾說道:“不過,我聽說有人并不買賬,還說你的衣服根本都是樣板貨,不能上臺面的。”
張琳琳隱去笑意,怒聲問道:“你是不是聽孔孝珍說的?哼。”
羅曼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和孔孝珍之間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了,其實我覺得孔孝珍和我們兩個相比,真的不能比琴技,或許是后臺有人,撐起了她,不然她肯定會被刷下來。”
“死女人,要不是柏先生延遲比賽,你們兩個都沒有資格和我相比了。”張琳琳心里恨恨地想。
“我聽柏先生說,陷害孔孝珍的真正兇手極有可能不是姚佩佩。”羅曼鎮定自如地說:“不知道張琳琳你覺得會是什么人和孔孝珍有如此深仇大恨?”
“她不是懷疑我了?”張琳琳強忍震驚,反問道:“你這么問是什么意思?”
羅曼睇著張琳琳,見她雙手抱著胸前,目光閃爍不定,應該是做賊心虛,卻故意裝作高高在上。
羅曼湊上去,接著說道:“我這么問完全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分析一下案情而已。”
“我沒興趣。”張琳琳瞪著羅曼,咬牙切齒地啐道,心里卻想:多說無益,這個女人無緣無故地來肯定有問題,如果柏先生懷疑了我,肯定不會只派她試探,哼,想套出我的話?沒門,你們怎么查也不可能找到證據的。
羅曼心里一緊,立馬說道:“有人看到你出現在Kitty的墓前。”
張琳琳盛怒指向羅曼,命令道:“出去。”
“如果你不是心中有愧,為何會出現在那里。”羅曼逼問。
“你再不出去我叫保安了,你別忘了,你才是最大嫌疑人。”張琳琳狂暴地吼道。在外面守著的唐昕聽到里面的吵鬧,忍不住敲門。
羅曼被張琳琳推著出了門,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羅曼弄得特別糟糕,只聽得砰一聲,張琳琳將房門緊緊關上。
唐昕和羅曼面面相覷,兩人返回羅曼的酒店房間,唐昕煮好咖啡等羅曼,羅曼抿了一口咖啡,說道:“可以肯定,換掉化妝品的人正是張琳琳,并且她似乎做得十分完美,并不害怕我們找到證據。”
“都這么久了,她確實有足夠的時間處理被換走的化妝品。”唐昕說道。
“但是問到她出現在Kitty的墓前,她的反應確實很大,只不過心里并不承認是自己殺死了Kitty,我想人并不一定是她殺死的。”
“現在可以這么分析了。”唐昕兩只手抬起來,一邊比劃一邊說:“首先是張琳琳陷害孔孝珍,調走了她的化妝品,然后孔孝珍就懷疑是你換走了她的化妝品,還有你記不記得,柏先生曾經說過,視頻里面的內容應該是封閉的,可是后面被人匿名傳了出去,所以才導致輿論將最后的矛頭都指向了你。”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借此故意栽贓給我?”羅曼說道:“這個人是不是張琳琳?”
“不清楚,也有可能是我們懷疑的施妍。”唐昕堅定地說道:“這也是我的直覺,我覺得這件事情施妍還是脫不了關系,雖然她不是始作俑者,但是她可以從中作梗。”
“恩,你說的沒錯,施妍脫不了干系,因為最后將矛頭指向我的人是孔孝珍,而孔孝珍至始至終都不知道真正害自己的人是張琳琳,否則她不會放過張琳琳的。”羅曼說道:“我們一直都懷疑孔孝珍背后的黑手就是施妍,我看一直針對我的人其實是施妍。”
唐昕點了點頭,肯定地說:“事情有了頭緒,可是苦于沒有證據,你說的沒錯,我們不能拿著一個佛珠就告訴他們,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羅曼聳聳肩,無奈地笑道:“至少我們能分清楚敵友,我相信早晚一天狐貍的尾巴肯定會露出水面。”
唐昕想了想,思慮地說道:“不管怎么說,我看孔孝珍是個突破口,我們要抓住施妍的把柄就必須攻破孔孝珍這道防線,因為她們兩個的關系已經暴露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好,我能聽到孔孝珍心里所想,我現在再去她的房間談談,說不定有蛛絲馬跡。”羅曼自信滿滿地笑了笑,然后走去打開房門,豈知剛開門,就看到阿桑站在門口,嚇得羅曼和唐昕倒抽冷氣,他們不知道門口有人,更加不知道阿桑會不會偷聽了他們剛才的談話。
137失魂落魄的聚餐
()阿桑抿嘴微笑,看著羅曼說道:“羅小姐,柏先生請你一起吃午餐,你準備一下吧。”
羅曼還未提出建議,只見阿桑扭頭就走,唐昕走上前小聲問:“你說她有沒有聽到我們的談話?”
“希望這家酒店的隔音效果不錯。”羅曼無奈地嘆息。
“一會兒晚上喊你過去,一會兒又要你陪著吃飯,這算不算潛規則?”唐昕擔憂地說:“我看你還是小心一點,這個柏御非陰晴不定,琢磨不透,對了,有機會看能不能沾點他的血,知道他心里所想。”
羅曼突然想起昨晚上指甲里面的血跡,但是已經清洗掉了,否則就能知道柏御非心里怎么想,哎呀,自己怎么這么笨,就沒想到呢?算了算了,當時心慌意亂,也忘了這事兒。
羅曼自嘲笑道:“別說得好像我是嗜血惡魔。”
“哼哼,差不多了吧。”唐昕笑著關上門,問道:“你不換件衣服?”
羅曼無所謂地攤開手,說道:“這樣不行嗎?我覺得挺好,很自然休閑,我不想在他面前表情得格外隆重。”
“可他是你的老板,也是大賽最終定奪人。”唐昕說道:“我想除了調查真兇,你應該有想法奪回冠軍頭銜。”
羅曼沉默片刻,和唐昕一起走進電梯,緊接著小跑過來的還有孔孝珍,一看她就是精心打扮過的,孔孝珍有姣好的容貌,白皙肌膚,看起來十分養眼;孔孝珍撥了撥頭發,斜睨一眼羅曼,嗤笑道:“原來是你,哼,看了半天才認出來,你穿得也太隨便了吧?不過也是,兩個女人一起去吃飯也就只能是這副打扮,不像我,是老板親自請我共進午餐,當然要用心打扮一下咯。”
孔孝珍明顯是在炫耀,只不過她不知道,其實羅曼也是受邀請人之一,聽到孔孝珍這么說,唐昕和羅曼相視而笑。
在大堂時,唐昕直接走向酒店餐廳,而羅曼隨著孔孝珍身后一起走出去;孔孝珍時不時回頭,嫌惡地問:“喂,你跟著我干什么?”
羅曼白了一眼她,然后朝著外面等他們的車走去,羅曼在孔孝珍訝然失色的時候立馬坐上后座,在后座她還看到悶不吭聲的張琳琳。孔孝珍坐上來之后,阿桑才對著司機先生吩咐:“開車。”
孔孝珍穿著小禮服,坐在車上顯得格格不入,因為羅曼和張琳琳都是身著便裝,其實張琳琳本來想好好打扮,只不過被羅曼氣得沒有心情,所以才隨便套了一件衣服上了車。
孔孝珍瞪著羅曼和張琳琳,頓時車里面的氣氛有些異常,阿桑可能是感受到了,于是她將車窗打開,對著外面說道:“柏先生對你們這幾天的表情都很不滿意,雖然這里沒有狗仔隊的人跟蹤,可是你們要清楚如今的身份,如果被他們抓住你們不和的把柄,你們都別想繼續再比賽了。”
孔孝珍撇了嘴說道:“阿桑姐,不是我們不和,是有些人根本就沒有打算和好的心,阿桑姐,你是知道的,我可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向羅曼道歉,但是有的人卻在生活上為了一點小事情就和我吵,也不知道道歉,哼,你說我這口氣怎么咽得下去?”
阿桑回頭睇著三人,張琳琳別過臉,故意不和阿桑對視,而羅曼平靜地說:“其實我們大家都只是為了瑣事爭吵,并沒有不和。”
阿桑凝視羅曼半秒,繼而意有所指地說:“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擔當的就不要隨便擔當,公司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如果有人故意挑起是非,那個人是誰,柏先生都不會手下留情的。”
羅曼直勾勾地盯著阿桑,如果說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那么阿桑肯定聽到一點,只是她不明白,還以為孔孝珍和張琳琳之間的矛盾都是自己弄出來的。
良久后,到了昨晚上羅曼來過的小山莊,阿桑先下了車,然后帶著其他三個人一起前往小木屋。孔孝珍環顧四周,看到青山綠水,不由得皺眉說道:“柏先生怎么喜歡這種地方?好像鄉下小村。”
“你這種人又怎么會明白,這才是享受生活。”張琳琳哼笑一聲,然后故意撞了一下孔孝珍,朝著柵門的方向走去。
“哎呀,你…”孔孝珍想撲上去卻被身邊的羅曼拉住,羅曼使了使眼色,說道:“阿桑姐就看著我們,不要被張琳琳激怒了,吃虧的人是你。”
孔孝珍的喜怒哀樂都顯露在臉上,一看就是個沒心機的人,雖然會使小性子,但是羅曼覺得她不是那種會做出這一整套計謀的人,這就更加堅定她幕后的人一定是施妍了。
羅曼再次踏入小山莊有種異樣的感覺,她跟著他們身后面,低著頭很勉強地展露笑容。柏御非坐在長形餐桌的正席位置,他看到三個女孩子,立刻笑著招呼:“都坐吧,肯定都餓了,可以上菜了。”
說著,廚房里面的人開始陸陸續續地捧著家鄉小菜走出來,聞到國內的飯菜,羅曼頓覺特別親切,她掃去尷尬,看著桌上美味佳肴;突然,她的目光瞄向正席,而柏御非深邃的雙眼也正毫不吝嗇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羅曼嚇得收回眼神,然后慌張地拿起碗筷。
“我們進餐之前先喝一杯吧。”柏御非笑著舉起酒杯說道。
“好的,柏先生。”孔孝珍甜美一笑,她特意挨著柏御非的位置坐下來,頻頻對著柏御非拋媚眼;而張琳琳狠狠地瞪著孔孝珍,看著柏御非的時候,眼神就溫柔多了;只有羅曼始終低著頭,不愿看到任何人。
“這瓶拉菲是我的珍藏,你們一定要好好品嘗才好。”柏御非似笑非笑地看著羅曼,說道。
“柏先生,我最喜歡紅酒了。”孔孝珍的腿開始不規矩地往柏御非的下半身靠攏,而張琳琳就坐在孔孝珍的對面,自然感應到對方的攻勢,于是她也沖著柏御非笑道:“柏先生,你今天準備的飯菜真的好特別,在異國能吃到家鄉口味的飯菜,我心里好感激的。”或許,張琳琳正后悔自己沒有穿得比孔孝珍性感,因為論起身材,張琳琳確實比孔孝珍技高一籌。
柏御非無動于衷地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女人,他完全不受孔孝珍的yin,對于她一個勁兒地蹭著自己下半身,柏御非突然覺得好笑起來,他看著孔孝珍說道:“如果你覺得你下半身很癢,我可以找人幫你解決,但是我不喜歡別人在我身上亂蹭。”
張琳琳捂著嘴狂笑,孔孝珍尷尬地嘟著嘴,收斂地坐好。
“哎,還是乖乖地吃你的飯吧,說不定你的下半身就沒那么癢了。”張琳琳笑著諷刺道。
“哼。”孔孝珍咬著唇怒視張琳琳。
柏御非瞅了一眼羅曼,而羅曼對于這一切好像都不感興趣,她一個人吃飯夾菜很快活,仿佛與在座的其他三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
“羅曼…”柏御非厲聲喝道,羅曼自顧自地吃飯,沒有反應過來,于是柏御非又提高嗓音:“羅曼小姐…”
孔孝珍和張琳琳也都好奇地扭頭注意羅曼,羅曼這才嚇得放下碗筷,站起來垂首道:“柏,柏先生,有事嗎?”
“撲哧…”張琳琳和孔孝珍這一次都不約而同地笑出聲。
呆呆的羅曼還是不敢直視柏御非,看來她根本就很介意,或者說她不能像沒事人一樣當什么都沒有發生,她不能,至少她已經無法面對柏御非了。
“你怎么不說話?”柏御非沒頭沒腦地問。
“柏先生,我看羅曼更喜歡今晚上的飯菜,她跟我們也沒什么可聊的。”孔孝珍自作主張地搶答,而柏御非卻慍怒地質問:“我剛才有問你嗎?”
自討沒趣的孔孝珍只好低著頭,委屈地瞪了一眼羅曼。
柏御非深吸一口氣,然后一邊吃飯一邊下達命令:“吃飯之后,你來我房里。”
羅曼的心一緊,好想現在就拒絕他,可是礙于這么多人在場,如果她這么拒絕,不但柏御非沒有面子,說不定其他人真的會胡思亂想。
張琳琳吐了吐舌頭,暗嘆羅曼死定了,而孔孝珍也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似乎預示著羅曼等一下會如何挨罵。
阿桑帶著羅曼穿過木屋后面的旋轉回廊,在回廊的另一頭才是柏御非的臥房,臥房像一座孤島,矗立在花海之中;太陽已沉,看不清后院栽種了什么品種的花,可是憑著香氣,羅曼不知怎地就篤定是郁金香。
“叩叩叩。”阿桑禮貌性地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回應,她也上前打開門,但是阿桑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回頭對著羅曼說:“你進去吧,有什么事情可以用臥室里面的電話找我。”說完,阿桑又朝著回廊走去,離開臥房門口。
“進來吧。”柏御非慵懶地喝道,羅曼這才恍然回神,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去,還是一陣咖啡濃香。
羅曼試探性地走了幾步,看到柏御非坐在陽臺上煮咖啡,香氣飄散開,和郁金香的香氣纏綿在一起令人無限遐想。
138一臂之力
()羅曼輕喊一聲,然后走到陽臺上。柏御非隨意披著睡衣,而里面卻露著胸肌,在深秋的夜晚,羅曼看到都覺得寒顫。不過,她不由自主地抖瑟更多是因為自己的情不自禁,她情不自禁地多瞄幾眼,被柏御非捕捉到,于是戲謔她:“剛才吃飯頭也不敢抬,現在又這么放肆地看著我,看來,你這個家伙真讓我看不懂啊。”
羅曼飛紅了雙頰,想退回去,豈知柏御非伸出手將她拉入懷中,他撥開羅曼的發絲,輕聲說道:“就是怕你尷尬才喊上孔孝珍那兩個家伙,誰知道你還是害怕得要命,是不是覺得我像惡魔?”
羅曼平靜不了,呼吸急促地支吾:“我…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柏御非挑起那雙入鬢長眉,笑道:“你不需要怎么辦,做我的女人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羅曼心里一沉,隨即望向柏御非,驚問:“做…做柏先生…柏先生,這種玩笑可不能隨便開啊…”
“玩笑?”柏御非忍不住哈哈大笑地問:“難道我這個樣子像是開玩笑?難道我吃了你也是開玩笑?還是你覺得不夠?”
說著,柏御非又壞笑地伸出魔爪,在羅曼身上游走起來。羅曼抿了抿唇,推開柏御非的手,說道:“不是,不是的,只是我覺得太突然。”
“沒什么好突然的。”柏御非輕描淡寫地說:“我說是就是了,這很簡單。在跟你吵架之后,我覺得…收服你這個家伙最好的辦法就是收服你的心。”
“就為了收服我,你才打算讓我做你的女人?”羅曼失望地問。
“那還要如何?”柏御非說道:“當然,我確實對你有好感,至少有你在身邊,辛迪永遠都會開開心心了,如果你答應,我會答應把辛迪全權交給你,然后你如何做,我都不會干涉,包括你提的建議,讓辛迪去幼稚園。”
羅曼霍然站起來,抱著雙臂說道:“柏先生,我感謝你這么信任我,但是你把辛迪交給我不需要收服我,因為…因為我絕對不會傷害辛迪。”
柏御非沉吟片刻,他擺弄咖啡,然后仰起頭說道:“我煮的咖啡,要不要喝一口?”
羅曼別過臉冷聲說道:“柏先生,時候也不早了,我想我沒有什么時間陪你喝咖啡。”
柏御非不悅地皺起眉頭,問道:“你,生氣了?”
羅曼咬著牙齦,努力地緩解情緒,故作鎮定地說:“沒有,你是我的老板,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氣。”
“還是因為我說錯了什么?”柏御非似乎意識到問題。
“沒有,沒有。”羅曼沖著柏御非低啐:“你沒有錯。剛才其實我不是尷尬,是真的餓了,想吃飽了再說。如果柏先生沒有別的事情,我想我還是早一點走,我不想引起別人的誤會。”
柏御非沒有吭聲,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于是羅曼頭也不回地奔向門口,打開門然后狠狠地關上。羅曼捂著嘴不讓哭聲跑出來,她踩著高跟鞋,漸行漸遠;而陽臺上的柏御非,突然變得狂暴,打翻桌上煮好的咖啡,滾燙的咖啡濺到他身上,惹得他倒吸一氣。
孔孝珍是個八卦的人,她看到羅曼紅暈的雙眼,于是揶揄道:“是不是罵了不少?嘖嘖嘖,吃個飯連話也說不好,活該挨罵。”
張琳琳冷冷地觀察羅曼的面色表情,雖然沒有冷嘲熱諷,不過她心里也更加輕視羅曼。
羅曼掃去一眼,對著幸災樂禍的孔孝珍說道:“哼,我是不是挨罵不重要,至少有柏先生從旁指導,不像有些人,蹭上去之后,根本就得到不任何回應。”
孔孝珍罵道:“只有你覺得挨罵還是好事。”
“我有說我挨罵了嗎?你少自以為是了,阿桑姐提醒過我們,自以為是的人是永遠都討不到好果子吃的。”羅曼憤憤地暗罵。其實她不想這樣的,可是看不慣孔孝珍的嘴臉,加上心里憋得郁悶,只好拿他開刷。
“你…”孔孝珍一跺腳,氣得說不出話。
張琳琳又添油加醋地說:“是啊,有的人就是遭人討厭,說出來的話都那么臭,就是投懷送抱也沒人要哦。”
“你們兩個夠了。”孔孝珍氣鼓鼓地沖出門。
羅曼瞥了一眼張琳琳,她在想:哼,都是沒人要的貨色,怎么跟我比?
看著張琳琳扭著翹臀離開,羅曼冷笑地搖了搖頭。
“羅曼。”阿桑在羅曼身后面出現,她走近羅曼,說道:“有時間嗎?聊會。”
羅曼提高警惕,跟著阿桑走去后院的廊亭里面,阿桑點燃一根煙,然后扭頭問:“要不要?”
“不用了。”羅曼微笑地拒絕。
阿桑半瞇著眼,仔細地吸了一口煙,然后嘆道:“之前在車里面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
羅曼一怔,尋思阿桑的言外之意。
阿桑才吸了兩口就扔了煙頭,然后用腳尖熄滅了煙,說道:“我也就是過過癮,柏先生不喜歡這種煙味。”
“阿桑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阿桑狡黠一笑,問道:“如果我說我聽到了不少,你會不會對我坦白?”
羅曼心里咯噔一沉,說道:“我不明白你說的什么。”
“你很聰明,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得多。”阿桑走到羅曼跟前,恍然說道:“我差一點也被你騙了,原來你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調查。其實你和柏先生的話我也偷聽過,是你告訴柏先生,佩佩和孔孝珍有不正當的來往。”
“我只是說出我知道的事情,并不是針對某個人。”羅曼嚴謹地說:“這么說,是你告訴佩佩,我們開始懷疑了她,所以她才會畏罪自殺?”
“她不是畏罪自殺。”阿桑怒吼道:“這一點你也清楚,我表妹不是真正的兇手,你告訴我誰才是真正的兇手。”
“我不知道。”羅曼安撫地說:“我知道佩佩的死讓你很難過,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誰才是兇手,不過你說得對,佩佩不是真兇。”
阿桑咬牙切齒地啐道:“如果被我知道是誰害死了佩佩,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羅曼暗忖:如果有阿桑幫助,等于是在柏先生身邊安插一個眼線,既然施妍可以這么做,為何我們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說了,阿桑肯定會幫助自己找到真兇,為她的表妹洗冤。
羅曼拍了拍阿桑的肩膀,說道:“不過我們確實在調查,并且知道這個人應該就在我們身邊。”
“是張琳琳還是孔孝珍?”阿桑質問。
羅曼搖著頭說:“孔孝珍有勇無謀,根本就不是一個懂得策劃陰謀的人,而張琳琳有良好的身份,也不必要為此作出這么大的冒險。所以他們兩個應該不是陷害姚佩佩的人。”
阿桑冷靜下來,又問:“他們兩個都不是那會是誰?”
羅曼淡笑地說:“你放心,如果我知道誰是真兇,我一定會馬上告訴你,不過在此期間你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阿桑堅定地點頭道:“只要能幫佩佩我什么都答應你。”
“伯父。”梁峰買了早餐守在羅曼家樓下,看到買菜上樓的信叔,立刻跑去打招呼。信叔看到梁峰頓時眉開眼笑,他領著梁峰上了樓。
“你真是有心啊,還記得來看我。”信叔一邊開門一邊笑道,梁峰不好意思地說:“我下個禮拜可能要去國外演講,就不能過來探望伯父的病情了,所以我想過來再仔細地幫您看看,順便量一下血壓。”
“呵呵。”信叔歡喜地笑道:“只可惜曼曼現在不在家,哦,對了,你去哪個地方演講?能不能經過挪威啊?”
梁峰頓了頓,說道:“可能不經過。”
信叔壞笑地說:“哎呀,我這里還有些吃的東西就是不知道怎么送去給她,本想著你也出國,還以為能順道送過去。”
“是什么?”梁峰好奇地問。
信叔抿了抿嘴,說道:“都是曼曼喜歡吃的東西,我親自腌的干菜,所以國外肯定是沒有的。”
梁峰看著信叔,恍然笑道:“這樣吧,信叔,不如我幫你送過去,其實我去的地方離奧斯陸不遠,演講也只有兩天時間,我可以得空之后把干菜送過去。”
信叔笑嘻嘻地問:“真的可以?”
梁峰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后拿出量血壓的儀器,說道:“現在我先幫信叔檢查身體,這樣的話我也好回答曼曼的話,曼曼在外面肯定最擔心的就是信叔您了,所以您的身體我要負責到底。”
“哈哈哈,好好好。”信叔乖乖地伸出手,笑著說:“我一定會很乖的,現在我滴酒不沾,也不偷喝,你們都放心吧。”
“那就好。”梁峰咧嘴笑道,他毫無保留地對信叔好,其實就是不想羅曼擔憂,除此之外,他更想利用信叔來接近羅曼,不過信叔很容易就上鉤了,還特意撮合他們,梁峰了然于心,更加信心百倍。
139來訪者
()“阿桑為我們所用就能第一時間知道柏先生的情況。”唐昕狡黠說道:“你這么斷定施妍的目標是柏御非?”
羅曼莞爾笑道:“施妍這個人不會那么輕易付出的,她之所以三番五次地針對我,我想應該是在看到柏先生好幾次都袒護我而起了嫉妒之心,她如果不是對柏御非有想法,又怎么會表現得那么明顯?”
唐昕應了聲點頭說道:“照你這么說,你找到施妍針對你的原因了?如果沒猜錯,陷害你的這套計劃都是為了將你鏟除,從柏先生身邊鏟除,她根本就不想你比賽下去,可是柏御非卻處處幫著你,還為此延遲了比賽,柏御非越是這么做,施妍心里就越是不平衡,恨不得你萬劫不復。”
“吶,其實分析起來就簡單得多了。”羅曼揮了揮手,說道:“施妍的目的是為了鏟除我,當她知道有人陷害孔孝珍的時候,就干脆將事件的矛頭指向我,我看起因雖然是張琳琳,而整件事情的預謀卻是施妍,這就不難解釋,為什么張琳琳心里根本就否定了害死佩佩。”
唐昕抿了抿嘴,笑道:“好像突然之間你什么都想通了,對施妍更是了解透徹。”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施妍既然能陷害她的親姐姐,又怎么會對我手下留情?”羅曼冷厲地笑道:“只不過現在牽連了兩宗命案,如果有致命證據,我們就能將她繩之于法,還能給你好朋友報仇了。”
唐昕沉吟片刻,繼而嘆息:“她身上豈止兩宗命案?還有我一直都沒有打聽到郁姨的下落,我很擔心施妍將她囚禁在哪里。”
羅曼也擔心不已,不過她隱藏起來,關心地問:“這么說你一直都在派人尋找?如果說英國沒有,會不會被施妍關在其他國家了?”
唐昕若有所思地嘀咕:“可是除了在英國有房產,他們根本就沒有在其他地方購置房產,如果囚禁一個人,肯定需要人力物力,何況郁姨也是個不同尋常的人。”
羅曼靜下來想了想,沒錯,將媽媽囚禁起來也不簡單,她那么不可一世,如今被自己的女兒關押,都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施妍再怎么心狠手辣,應該不會對母親下手吧。羅曼暗自禱告。
“哐當…”門鎖很重,潔白的屋子里面回音很大,有人開門進來就能發出響亮的聲音,驚擾了女人的沉思。她安靜地坐在一個角落,之前的她還會三五不時地反抗,然后走進來的醫護人員就會給她注射針劑,這是鎮定劑,注射之后,女人才會冷靜下來,卻變得癡呆。
如今看來,她的手臂上滿是針孔,已經沒有地方可以插入了,可是這個時候的她也懂得變通,終于收服起來。她怔怔地看了一眼走進來的護士小姐,是個金發白人,模樣三十多歲,看起來很嚴厲,她蹲下來將藥丸塞進女士的嘴里,然后命令她喝下水。
整個過程只會持續一分鐘,然而這一分鐘是的必修課,有人告訴她,她得了很嚴重的病,不吃藥就會死,剛開始她會嘗試吃一點,后來才知道這樣的藥丸吃多了就會變得遲鈍。
屋子里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中間有一架鋼琴,她悠閑的時候會彈幾曲,可是吃了藥丸后,她發覺自己已經快要忘記那些曲譜了;久而久之,女士發現這些藥丸根本就不是拯救自己的,而是將她毀滅。
金發白人出去后,她就偷偷地將嘴里的藥丸吐出來,沒有地方可以藏,就只能藏在腋窩下的口袋里面,那是她趁人不備的時候在衣服里面開的小洞,現在成為裝小藥丸的工具。可是她收集的藥丸都不少,如今的衣服里面都有一定的重量,而她不敢站直了行走,怕暴露里面的秘密,于是女士只能彎著腰走路,并且越來越頹廢。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是求生的是本能的,她沒有想過死,沒有想過瘋,她在等待,等待一個時機,她知道她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那曾經一切的輝煌如夢境,一幅幅從腦海里閃過,她還留戀塵世的虛榮,所以她不能就這么白白犧牲。這一點,施妍得了她的真傳,他們是母子,是一條血脈的人,有著異于常人的冷漠,也有不同尋常的狡黠。
信叔打開鐵盒子看到里面的舊照片,經過深思熟慮,他還是打算燒了這些照片,他已經沒有可以留戀的人和事,他覺得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有羅曼這個孩子,那些曾經的青春,早已經煙消云散。
“難道你就不能放棄?為了我和我們將要出世的孩子想想?”
“阿信,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去金色大廳演出是我們夢寐以求的。”女人很年輕,也很漂亮,她的眉宇間有著難以駕馭的霸氣,但是她舉止優雅,就算與人爭論起來,也顯得那么理直氣壯。
“我根本就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是的,我也不想這么繼續下去。”女人固執地要挾他:“我不會放棄的,這是一個機會,成名與否就在這一念之間,你不能將我懷孕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則我會毫不猶豫地拿掉孩子。”
“你…你根本就是走火入魔了。”
燒掉照片的火苗發出輕微的吱吱聲,信叔蹲在陽臺上,注視著盆子里面被燒成灰燼的照片,他的魂魄被拉得好遠好遠,一時間只覺得恍如隔世。
“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收集的手稿,我拿走屬于我的那一份,如果今后還有再合作的機會,我會很樂意跟你再合作。”
“能不能留下孩子?”
“對不起,他已經答應把孩子當做自己的,他能幫助我完成心愿,也能接受我和孩子,所以我不能留下孩子。”
“走,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來…”
女人頭也不回地離開,拖箱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他聽不見,冷清的房間里面只剩下他的單影,他像一張枯萎的葉子飄落下來,不著痕跡地沉落下去。
信叔坐在地板上,抬頭望著天空,不知道為什么,這段日子總是會想起她,想起那個曾經背叛自己又決然離去的女人;信叔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只是他不知道那個女兒已經香消玉殞,并且附身在現在這個女兒身體里面,這是一場難以置信的巧合,更是糾纏不清的孽緣。
羅曼在餐廳用餐之后,看到大堂餐廳中央的鋼琴,在得到經理的批準下,她決定演奏一曲。來挪威后,一直都周旋在陰謀之中,卻忘了音樂給自己的安定,曾幾何時她也是那么一個簡單而平凡的女人,只需要一架鋼琴就好,就能享受幸福的快樂。
羅曼彈奏的是名曲《夢中的婚禮》,輕揚舒緩的曲子飄蕩在整個餐廳,看到大家紛紛投過來的歡笑,羅曼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自己。她從小熱愛音樂,是因為覺得音樂不但能使自己快樂,也能讓自己周圍的朋友或者陌生人感受快樂幸福。
她好像很久也沒有這么放松過,一個接著一個演奏,就連唐昕也聽得歡快,她倚靠著餐廳外圍的柱子旁邊,靜靜地注視著羅曼,她的一顰一笑蕩漾著施然的自信和陽光。
已經不止一次讓自己產生這樣的錯覺,羅曼的影子里面存在著施然的氣息,這種念頭讓唐昕很困惑,也很害怕。
“嘿…”羅曼已經走下臺,來到唐昕身邊,她輕拍唐昕的肩膀,呼喚道:“你沒事吧?看起來狀態不好。”
唐昕嚇得一怔,看著羅曼不語。可是她忘了,自己心里怎么想,羅曼能聽得一清二楚。
怎么總是覺得羅曼身上有施然的影子?太恐怖了,是不是自己有點神經失常了?
羅曼心里一沉,裝作什么都沒聽到,笑道:“走吧,去街上逛逛可能會好一點。”唐昕怎么會把羅曼和施然聯系在一起?難道真的是好朋友之間的心有靈犀?羅曼說得輕輕松松,其實心里也很納悶。
“麻煩你再查一查,一定有一個叫羅曼的小姐住在這家酒店的。”
唐昕和羅曼說說笑笑地走在大堂,忽然聽到酒店前臺登記處有人提到羅曼的名字,于是兩個人好奇地扭頭過去看了看,發現一個男人正在和酒店服務臺的工作人員焦急地交談。
“他?”羅曼驚呼。唐昕問道:“什么他?他是誰?你認識嗎?”
羅曼拉著唐昕走過去,然后在男人身邊停下來,喊道:“梁醫生…”
梁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轉身來看到羅曼,不由得笑道:
“真是你,梁醫生,你怎么會在這里?”羅曼驚喜地問。
梁峰高興地笑了笑,看到唐昕也打了招呼道:“唐小姐,你好。見到你們真是高興。”
唐昕在羅曼耳邊小聲嘀咕:“叫你曼曼,叫我就是唐小姐,咳咳咳,你們得倒是挺快的嘛。”
“去。”羅曼瞪了一眼唐昕,然后對著梁峰笑道:“梁醫生,你剛才是找我嗎?”
梁峰恍然說道:“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剛才還正在詢問你在哪個房間。”梁峰提著行李箱和羅曼他們走向大堂的休息沙發坐下來。
“梁先生,你不是特意過來…找曼曼的吧?”唐昕怪笑地問。
梁峰愣了一下,說道:“哦,我當然還帶了東西,是信叔讓我交給曼曼的。”說著,梁峰從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些信叔交給他的特產,唐昕看著梁峰的舉動,又悄聲笑道:“看來信叔也樂此不疲啊,我真是服了信叔。”
羅曼尷尬地笑了笑,回道:“我也服了我爸。”。
140第三起命案
()羅曼和梁峰坐在酒店的餐廳,吃過飯的羅曼只是要了一杯飲料,而梁峰也為了顧及面子,空著肚子喝著咖啡。“謝謝你去看了我爸,他身體還行?我猜還不錯,并且心情肯定好。”羅曼聰慧一笑,睇著梁峰說道。梁峰抿了抿嘴唇,淡笑說道:“信叔的心態還不錯,身體嘛,在跟他差不多年齡的人當中算是不錯的,不過看得出肝臟有點不好,應該是年輕時候喝多酒損壞了肝功能,現在稍微調養應該還是可以挽回的。”羅曼歪著頭,意味深長地笑道:“梁醫生,我知道我自己說一句謝謝已經不足以感激你對我和我家人的好,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我欠你的情,我一定會還。”梁峰定了定神,平靜地說道:“其實這是對朋友的幫助和關心,不需要還,你這么說,倒讓我覺得不知所措了,我們的確交往不是很久,但是我是真心誠意想對你好,僅此而已,我沒有什么別的目的,你不需要這么大壓力,也不需要總是記著欠我什么人情,真的不用這么想。”羅曼莞爾笑道:“我知道我爸肯定在你面前說了一些什么話,這些話…”羅曼說著偷瞄一眼對面坐著的梁峰,又道:“梁醫生,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其實我也是真心誠意地把你當做很好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你,明白嗎?”梁峰點了點頭,微笑說道:“我明白,能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就是一個機會,我明白。”“不,你還是沒有明白。”羅曼緊張地說道:“其實…”“鈴鈴鈴…”羅曼急了,就怕梁峰理解不了她婉拒的意思,可是當她鼓起勇氣要直接說出的時候,自己的手機卻響起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曼曼嗎?”電話那邊的人顯得有些興奮,聽聲音就知道是信叔打來,羅曼朝著梁峰使了使眼色,繼而說道:“爸,我是曼曼,有事嗎?”信叔開懷大笑地問:“哦,我沒事,就是想問問你在那邊好不好,對了,不知道你有沒有遇見梁醫生啊?”羅曼瞅了一眼梁峰,無奈地嘆道:“你都拜托人家送來那么多東西,你覺得人家會好意思不來嗎?爸,梁醫生出來是有自己的事情,你干嘛要人家送這些東西?反正我又不是不回去的,回去吃還不是一樣?”“這怎么能一樣呢?”信叔理直氣壯地笑道:“你在家里有得吃,自然不珍惜,不過在外面什么都沒有,就會特別想念家里的東西,梁醫生這么做簡直就是雪中送炭,這樣的精神,你難道不應該多多感謝人家嗎?”羅曼翻了翻白眼,失笑說道:“所以我已經在請梁醫生喝咖啡了,你覺得夠不夠?或者說,您老有何指示?”信叔嬉笑說道:“曼曼啊,一杯咖啡能有什么作用?隨隨便便請喝咖啡,那都不算感謝人家了,你應該多多陪梁醫生,還有啊,我聽說挪威那里有很多好看好玩的地方,很適合男女散步什么的,別不好意思,人家也難得去一趟,哦,你也是難得去一趟,千萬不要錯過這個機會了,知道嗎?”羅曼越聽越郁悶,只好打斷了信叔的話,說道:“好了,我不跟你說了,你打過來很貴的,我也不能跟你聊天,把人家梁醫生撂一邊。”掛了電話,梁峰尷尬笑道:“其實我沒關系的,我看是伯父想你了,打個電話給你,你們多聊聊也沒關系。”“你以為他真的很想我了嗎?”羅曼聳了聳肩,說道:“很明顯,他特意打給我就是想調查你有沒有和我碰面,我看他擔心你多過于我。”梁峰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鏡框,靦腆笑道:“其實伯父的意思我也明白。”“誒,但是我爸是我爸,我希望你明白。”羅曼趕緊打住,接著說道:“我現在在參加比賽,我不想其他的事情分心。”梁峰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對你很有信心,加油,我打算留下來看你參加完比賽再一起返回去,我知道這一站是最后一站,我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戰。”羅曼暗嘆一口氣,撇了撇嘴說道:“我隨便你,呵呵。”笑容僵在臉上都要結冰了。“你神經病啊,要發瘋拜托你滾遠一點啦。”兩個女人在酒店的走廊上撕拉起來,酒店服務員趕緊上來阻止他們拉拉扯扯。雖然阿桑幾次三番都懷疑這件事情與孔孝珍有關系,可是孔孝珍每次都矢口否認,她聽到羅曼的分析,更加覺得事情的蹊蹺,于是趁著無人的時候,去孔孝珍的房間找她,然而阿桑敲了很久的門也沒有看到孔孝珍開門,反而她打算離開的時候,看到孔孝珍從電梯里面走出來,想必是之前出了門,剛剛才回。孔孝珍知道阿桑是柏御非的秘書,一直也不敢太無禮得罪,然而自從姚佩佩死了之后,她就好幾次糾纏自己詢問莫名其妙的事情,就算脾氣再好,孔孝珍也忍不住了,就這樣兩人在走廊上拉扯起來,情況更加糟糕。酒店服務生將阿桑拉開,孔孝珍白了一眼阿桑,然后開了自己的房間門,走進去,甩門的時候她狠狠地啐道:“我再鄭重其事地告訴你,你表妹的死我毫不知情,跟我無關,你最好不要再找我,如果不是看在柏先生的面子,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門鎖上了,阿桑身邊的服務員也離開了,阿桑杵在門口,恨意難平。羅曼和唐昕還有梁峰他們一起上了,看到走廊上一動不動的阿桑,于是好奇地靠近。唐昕敏感地嗅到從阿桑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這種怨恨帶著沖動的影子,極可能產生犯罪。而羅曼撲上去拉住阿桑的手,急問:“阿桑,你還好?”阿桑看了一眼羅曼,然后一聲不吭地離開了。“看來她一直就認定整件事情姚佩佩根本就是無辜。”唐昕說道:“姚佩佩和孔孝珍之間究竟是真來往還是假意,我看只有他們當事人才知道了。”“孔孝珍被帶去警局問過話,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她和姚佩佩直接接觸過,所以用一個律師就能把她身上的嫌疑洗脫。”羅曼感嘆道:“至今為止,我們也陷入瓶頸了。”梁峰笑著問道:“不知道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唐昕斜睨著羅曼,笑道:“梁先生,我看保護曼曼這個任務,你應該可以的。”梁峰正經地點頭:“當然可以,曼曼,你遇到危險了嗎?”羅曼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告訴你,以后她的話,你只能挑選著相信,如果在分不清是不是事實的情況下呢,你最好不要相信。”“切,你說什么呢。”唐昕笑著推了推羅曼。梁峰還是一臉的緊張,說道:“那也說不好,其實在之前就聽說了這一次比賽的情況,已經出現了兩次命案,我看這事情不能不相信,一句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看,人家大醫生才明白事理。”唐昕壞笑說道,然后走到自己房門口,又扭頭對著身后面的人說:“我到了,哦,對了,明天聽說你們要去會場彩排,今晚上早點休息,有什么事情就打我電話。”“好的,晚安。”羅曼笑了笑,然后和唐昕道別。梁峰就開了房住在羅曼的隔壁,他送羅曼到門口,還緊跟著不松懈,羅曼笑著說:“你不用這么緊張,剛才唐昕真的是說笑的,柏先生就是害怕再出意外,特意將比賽場地安排到這里,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有人要害我,也會看看情況再下手。”梁峰嫣然一笑,說道:“那,你早點休息,我明天也會去柏先生那里拜訪一下。”“恩,晚安。”羅曼禮貌性地笑了一聲,然后開門進了房間。梁峰呆呆地站在外面幾分鐘,也不知道再找什么理由敲門,于是悻悻地返回自己房間。翌日,才早上五點多,酒店外面就人聲鼎沸,羅曼被吵醒后開了門,對面住著的唐昕也都開門一探究竟。原來是挪威警方的人將整個走廊都封鎖起來,他們進出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羅曼看到房間門牌號,驚呼一聲:“孔孝珍?”唐昕也大吃一驚,穿著睡衣跑出來,拉著羅曼一起去了孔孝珍的房間。這時候,Any也都接到通知趕來了,挪威警方控制了這一層所有的顧客,還有趕來時情緒激動的Any。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羅曼聽到原來是孔孝珍昨晚上死了,死因是中毒,后來才知道也是中了氰化鉀的毒,死亡時間是凌晨兩點,五點左右的時候,有清潔人員經過房門看到孔孝珍的房間門被打開著,這才發現了尸體。羅曼和唐昕面面相覷,臉色蒼白,她們心里都知道這已經是第三起命案了。
141孔家的“冤魂”
()羅曼看得出,柏先生的氣色也不好,多少還是跟孔孝珍的死有關系,比賽終于還是無法進行。不但如此,聽聞阿桑被警方帶走調查,雖然柏先生想了辦法將她保釋出來,可是在案件沒有處理之前,阿桑被人遣送回國,并且被國內警方控制著,不能隨便見人。之后的事情都交由Any負責處理,包括羅曼他們返回的行程。帝皇娛樂的風波危機到圈內其他合作企業,比賽一直無法進行,延遲就是燒錢,雖然柏御非已經花費不少錢和精力,可是還是無法阻止悲劇發生,他們的信心越來越小,輿論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導致帝皇娛樂最終不得不做出撤賽的決定。施妍在別的地方演出,聽說演出的時候從臺上摔下來,在醫院住了好幾天,柏御非托人送去祝福,可是施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后,執意要出院探望柏御非。回國后,羅曼就再也沒有見過柏御非,娛樂報刊很少他的消息,可羅曼還是堅持都關注。有人說帝皇娛樂肯定會大受影響,特別是孔家,只有這么一個獨女,揚言不會放過阿桑和柏御非。柏御非在其他領域也有產業,其中房地產就和孔家對峙,這一仗打下來,肯定兩敗俱傷。警方移交孔孝珍的尸體后,孔家就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作為曾經的對手,張琳琳和羅曼都到席參加,就算在世有什么過節,送孔孝珍最后一程也是應該的;不過張琳琳的耐心很快就耗盡了,她匆匆地離去,反而是羅曼一直陪同下來參加了牧師安排的儀式。羅曼留下來也是有私心,她一直都持懷疑,在孔孝珍身上有著沒有解開的疑惑,在疑惑尚未查出來之前,她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唐昕也說過,前一天晚上看到阿桑的目光中流露出殺氣,可是羅曼還是覺得阿桑殺死孔孝珍這事兒有些蹊蹺。阿桑曾經找到自己,答應愿意助自己一臂之力查出陷害佩佩的兇手,既然她滿口答應了自己,又怎么會冒冒失失地害死孔孝珍?羅曼聽說過佩佩死后,阿桑也找過孔孝珍對質,可結果總是不歡而散,她沒有真憑實據,只能憑著自己的怨氣灑在孔孝珍身上;如果要殺死她,又怎么會等到大家都去挪威的時候再殺?況且那晚,都看到阿桑憤然離去,酒店監控視頻里面根本就沒有顯示之后阿桑返回來再去了孔孝珍的房間。總總一切的跡象表明,阿桑只有作案動機,沒有真實確切的作案時間。又是這個作案時間,羅曼站在孔家別院,心思卻飄忽不定,牧師在前方一直喋喋不休,大家都身著黑色服裝,低著頭聆聽教誨。孔家別墅坐落在本市的別墅群,前院后院加起來,恐怕有上千平米,別墅有兩棟,中間有回廊相接,靠前一點的層比較華麗,歐式風格;而靠后的層顯然與整個別墅格格不入,層外墻的顏色比較暗沉,并且窗簾也很陳舊,看起來更像是倉庫,不過羅曼知道絕對不是倉庫。儀式結束之后,大家分散走開,幾個人圍聚在一起或感懷孔孝珍的死,或討論孔家的情況,只有羅曼她朝著奇怪的別墅后院走去。越靠后院,人越少,甚至到最后根本就不見一個參加葬禮的客人。“你好,小姐。”羅曼踩著草地,發出細微的響聲,蓋過了她緊張的心跳聲,然而突然從旁邊有人喊了一聲,嚇得她倒抽一氣,精神恍惚起來。羅曼循聲望去,看到女仆穿著的人,她凝重地提醒:“小姐,葬禮在前院舉行,后面這里是不接待客人的,如果需要尋找什么可以吩咐我們幫你尋找。”女仆看到鬼鬼祟祟的羅曼,提高了警惕,不過話語間也同樣給羅曼找個下面子的臺階。“哦。不好意思。”羅曼尷尬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后院的情況,我之前經常聽孔小姐說,她很喜歡自己家的后院,我以為她去世后,也會留戀這里。”女仆儼然不相信,只是淡漠地說:“孔小姐生前是從來都不會踏入后院的,她一向只在前院和泳池旁邊活動。”“呃,是嗎?”羅曼沉靜地想,自己家里的后院都不來,這不是很奇怪嗎?羅曼跟著女仆走進回廊里面,女仆想帶著她離開后院,可是羅曼走了幾步,還是充滿好奇,她回頭眺望沉灰的房子;猛然間,羅曼的雙眼瞪大,目光聚集在被風刮起一角的窗簾,剛剛窗簾飄起來,羅曼居然看到窗簾后面站著一個人,而那個人的臉跟孔孝珍的臉簡直是一模一樣,嚇得她發憷,差點摔倒。羅曼踉蹌撲上去,撞了女仆,女仆擔憂地轉過身扶著羅曼,問道:“小姐,你沒事?”羅曼慌慌張張地搖著頭,再偷瞄一眼房子上面的窗戶,卻不見人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羅曼也搞不清楚是自己產生的幻覺還是果真看到孔孝珍,不對不對,她見過孔孝珍的尸體,真真切切地看到過已經死去的冰冷的尸體就是孔孝珍,絕對不可能再看到一個活著的孔孝珍。羅曼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開水,讓開水的溫度喚醒自己的知覺。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總是遇到那些不干凈的東西,因為在洛麗瑪絲山莊,她好幾次都看到白色衣服的女人,這一次說不定也是見到孔孝珍的魂魄,她留戀這里才返回來的;還是不對不對,女仆剛剛才說,生前孔孝珍不喜歡后院,于是從未去過,死后她怎么可能會出現在后院的小別墅里面?就算要留戀,那也是去泳池啊,自己房間啊,這些她最喜歡的地方。羅曼越想越瘆得慌,葬禮還未結束,她就急急忙忙地離開了。走在大街上,她左思右想,無法自拔地回憶剛才那個在自己記憶里只存在幾秒鐘的影像。“喂,唐昕嗎?”羅曼還是忍不住給唐昕打了電話:“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酒還沒有開始營業,小狼正在臺里面清洗杯具,不過唐昕和羅曼坐在椅上面討論事情,小狼特意調了酒給兩位姐姐。“不是,你是不是火焰太低,總是看到那些古古怪怪的東西?”唐昕喝著酒笑道。“我說正經的,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羅曼很急切地說。“如果真有呢?你不怕我撞見?”唐昕揶揄笑問。羅曼嘟囔道:“你殺氣這么重,就算有,她也不敢出現。”“呵呵。”唐昕笑了笑,隨后又認真地說:“我剛收到消息,施妍搬進柏御非的酒店套房了。”“哦。”羅曼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酒。唐昕又湊近了說:“是柏御非專屬的那套房間哦。”“那又如何?”羅曼平靜地反問:“我現在只想知道是誰殺害了孔孝珍,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看起來毫無關聯,可是調查起來卻寸步難行,我沒有其他的心思再想別的事情了。”“如果不是阿桑,還會有誰和孔孝珍私仇那么深?”唐昕思慮地問。“張琳琳?”羅曼皺起眉說道:“又是張琳琳,事后她只是簡單地被調查,沒有什么可疑之處,不過不能排除嫌疑。”“我倒覺得害死孔孝珍的人和害死Kitty的人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唐昕睇著羅曼說道。“因為都是中毒,氰化鉀。”羅曼說道:“施妍?你懷疑她?”唐昕笑而不語,羅曼轉念說道:“可是我們在挪威,她在國內,就算要飛過去殺了孔孝珍,至少需要一天時間來回。她不是住院了嗎?怎么殺人?”“沒有人調查她,就因為距離的錯覺。”唐昕說道:“我想如果調查她的住院記錄和出境記錄肯定有收獲。”“我們又不是警方,怎么查?”羅曼沮喪說道。唐昕咬著唇,不再給建議;羅曼用手肘撞了撞她,笑道:“喂,今晚上幫我去看看好?我知道你身手好,進去孔家肯定沒問題,稍后我畫一張孔家的示意圖給你。”“拜托,大姐,私闖民宅是犯法的。”唐昕故意笑道。“喂喂喂,你叫那么大聲怕沒人聽到啊。”羅曼捂著唐昕的嘴,一只手搭在她肩膀說道:“我去找柏先生問問情況,你晚上就調查孔家的情況,相信我,我覺得孔家肯定有問題,說不定真有收獲。”唐昕隱忍著笑意,說道:“今晚上要是我撞了鬼,明天一定找你麻煩。”“你放心好啦,我覺得除了洛麗瑪絲山莊鬧鬼,其他地方應該還算正常。”羅曼似笑非笑地說。羅曼迫切想見到阿桑,不過渠道很麻煩,基本上除了柏御非,沒有人能見到她。羅曼來到酒店的時候很茫然,她明明知道自己很想看到柏御非,可是又害怕看到施妍,她實在不想將命運重蹈覆轍,愛上同一個男人,就注定要與她斗到底。
143沖鋒不能陷陣
()“施小姐,我親眼看著她走進了柏先生的房間。”余偉躲在酒店的安全通道口,對著電話低聲說道:“千真萬確。”
“誒,好的,一有其他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您放心吧。”余偉唯唯諾諾地說了幾句奉承的話,然后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看來這個月的油水不錯。
他從通道口走出來的時候又朝著柏御非那間套房斜睨一眼,面露不屑地說:“別人知道用美人計,哼,就憑你?我看給柏先生提鞋都不夠。”
在余偉這樣的男人眼中,什么人才是美人?至少得前凸后翹,胸大無腦吧而羅曼這種貨色?雖然前凸后翹,不過有些地方還是會隱約顯露出多余的脂肪,她已經努力減肥過了,并且現在也很會搭配屬于自己風格的服飾,能透出她潛在的氣質,不過余偉這種男人,根本就不懂得欣賞,否則也就不會一直呆在酒店里原地踏步了。
羅曼知道今天要來酒店找柏御非,其實還是做了一番精心打扮,她喜歡穿裙子,但是不敢穿超短裙,有塑形作用的黑色絲襪能將她圓潤的翹臀包裹得更加完美;雖然她一直控制吃飯來減肥,不過也很注意哪些地方不要跟著瘦下去,那是女人的資本,不能隨便浪費的。
柏御非的兩只大手托著羅曼的腰間,很快就會滑向臀部了,而羅曼不自然地抖了一下,將他的手拿開說道:“柏先生,不如我們先談談阿桑姐的事情好嗎?”
柏御非發覺自己很喜歡看著羅曼臉紅心跳,還假裝鎮定的樣子,合著微弱的陽光,顯得更加誘人;他將頭一偏,故意貼近羅曼呼吸不平的前胸,胸前兩團傲物在柏御非的臉頰上來回摩擦,很舒服。
穿著裙子很方便柏御非的侵犯,他的手伸進裙子里面,在羅曼的大腿內側輕輕地拂過,微癢的感覺爬上羅曼的心頭,她想抓住柏御非的手,可是不敢撩起自己的裙子,就這樣,她倒在柏御非的懷中一次又一次地輕顫。
柏御非將羅曼的耳垂含在嘴里,輕咬一口,說道:“我知道你想見阿桑,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要你今晚上留下來陪我,明日一早我會安排人送你過去見她。”
羅曼想拒絕,可是目光停留在柏御非的臉上時,她竟然像著了魔一樣開不了口。柏御非也不管她表情多么復雜,只是雙臂一揮,打橫抱起她走向臥室。
柏御非本來就穿很少,只是隨意地披著一件浴袍,這時候他不到一分鐘就將自己脫得差不多了,完美胸肌呈現在羅曼眼眶中,她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慌張地縮緊全身,躲進被窩里。
柏御非斜唇一笑,也同樣撲上去鉆進被子里,柏御非抓住羅曼的腳踝,嚇得羅曼又叫又笑:“啊,哈哈哈…不要…”
柏御非用力一拉,羅曼就被迫滾到柏御非身邊,她雙手亂舞,推著柏御非說道:“等一下,等一下…我能不能在被子里面脫…”好歹有被子遮住那件讓她郁悶的內衣。
“我們不就是在被子里面嗎?”柏御非哭笑不得地說。
“你能不能把頭轉過去。”羅曼又哀求道。
柏御非劍眉擰成一團,曖昧地說:“我們好像不是第一次吧….”
“可是在挪威的時候,房間里昏暗昏暗的,而且你喝了好多酒…”羅曼堅持地說。
柏御非只好無奈地應允,然后轉了個身,背著羅曼躺下。
羅曼偷笑一聲,想趁著柏御非不注意的時候溜走,豈知她的奸計剛剛開始實施,同樣狡猾的柏御非早就對羅曼防備一手;羅曼剛要跳下床,就被柏御非一把抱住,他壞笑說道:“嘿嘿,想逃?我看你以為我是吃素的。”
“啊。”羅曼嚇得大笑道:“哈哈,你嚇死我了,我哪有想逃走,我只是想去上洗手間。”
“不行。”柏御非挑起眉,霸道地說:“你已經被我拉入黑名單了,什么招數都不奏效,就算要上洗手間,我也陪你去,呵呵,到嘴的肉如果都吃不到,就枉費這么多人喊我一聲‘柏先生’了。”
“柏御非。”羅曼嘟囔地說道:“你今天就饒了我吧。”
“你在我身上蹭來蹭去,還要我饒了你?那誰饒了我呢?”柏御非勾起嘴角的獰笑,然后二話不說就將羅曼壓在自己身下,這一次他才不會那么‘好心’,把寬衣解帶這么重要的環節交給這個不靠譜的家伙,所以他決定親自動手。
柏御非很順利就褪掉羅曼腿上的絲襪,然后就是裙子,其實裙子只要往上推就可以了,可是這該死的羅曼,今天不知道穿了什么怪衣服,居然上上不來,下又下不去,研究半天才知道,裙子背后是有隱形拉鏈的;柏御非幾乎是用蠻力將拉鏈拉開,然后在關鍵時候,羅曼又不樂意了,她嚷道:“等一下。”
“小姐,我都等了好久了。”柏御非第一次這么鄭重其事地幫女孩子寬衣解帶,怎么她還那么多廢話。
羅曼蹙著眉頭,委屈地說:“我,那個…你閉上眼好嗎?”
柏御非臉色開始變得很臭,要不是自己很在意她的感受,他恨不得撕爛這些衣服,然后霸王硬上弓。
“你放心好了,你這么死死地壓著我,我就是想逃也沒可能啊。”羅曼溫柔一笑,仰起頭朝著柏御非的嘴唇輕輕吻了一口。
柏御非一想,倒也是,自己的力氣肯定大過她了,她想逃的幾率幾乎為零;于是柏御非笑了笑,然后閉上眼。
羅曼吁了一口氣,趕緊扯掉里面的Bra,丟哪好呢?羅曼尋思幾秒,然后用力一揮,將自己那個一直不能釋懷的Bra扔得老遠了,遠的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哪個方向。
“叮咚,叮咚…”外面急促的門鈴聲驚擾了閉上眼的柏御非,他猛地睜開眼,看到羞紅雙腮的羅曼,又沖著門口咆哮:“滾,全都滾,否則,你們別想活著離開。”這個時候,他的怒氣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柏先生…阿桑小姐在看管所想自殺…”外面的人一聽就是Any的聲音,還帶著哭腔。
“死就死了。”柏御非可不管那么多,他看到羅曼自己脫得所剩無幾,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然后撲上去吻著羅曼的前胸。
“柏先生…”羅曼可不想阿桑自殺,她心急如焚地喊道:“等一下,柏先生,是阿桑姐要自殺啊…柏先生…”
“如果你再不給我,我也想自殺。”柏御非冷笑一聲,然后握著羅曼傲人的,壞壞地說:“既然Any有空過來告訴我這件事情,你放心好了,人肯定死不了的。”
羅曼被柏御非的力度嚇得倒抽一氣,她低著頭看著柏御非親吻自己的私密,不由得住了口,因為她怕開口后就是自己的呻吟,她擔心Any還在門口徘徊,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豈不是羞死了?不對,酒店嘛,還是六星級的,隔音效果應該不錯的。
柏御非半跪起來,然后用膝蓋撥開羅曼緊閉著的雙腿,他的堅挺對準了方向,剛準備長驅直入的時候,手機響了。
“該死的。”柏御非暗罵一聲,羅曼尷尬地推開柏御非,說道:“我看應該不是小事了,不如去看看阿桑姐。”
柏御非沉著臉思慮片刻,過后,他翻身起床,從地上撿起浴袍走去浴室;趁著空當兒,羅曼也裹著被子跳下床,她不為別的,正揪心尋找剛才不知道被自己扔在哪兒的Bra,她必須要在柏御非出來之前穿戴整齊,免得功虧一簣。
柏御非洗漱一番后,從浴室出來,看到客廳里面正襟危坐的羅曼,不禁吃驚問道:“你…你怎么這么快?”
羅曼淡笑地說:“柏先生,救人如救火,按你的速度,我看你很快就會火燒屁股了。”
柏御非笑著搖了搖頭,還是很輕松地說:“好,你先出去吧,如果Any就在外面守著,你告訴她,下去準備好車,我馬上就來了。”
羅曼抿了抿嘴,似乎欲言又止,柏御非扭頭問:“還有事嗎?”
羅曼想了想,說道:“如果Any姐問道,我們剛才…嗯…我…我應該怎么回答?”羅曼想了很多理由。
“你說呢?”柏御非不以為然地反問:“或者你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就按照你心里所想的回答她吧。”
羅曼一怔,注視著柏御非的背影,心不甘情不愿地轉身離去。
我心里所想?我還想當你老婆呢。羅曼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得懵住了,隨后她又偷笑地紅起臉。
不過,當羅曼打開門的時候,并未看到Any姐站在門口守著,反而她一個人從電梯下來,在大堂的休息區看到Any姐,Any看到羅曼也只是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并沒有她自己想象中會被人問長問短,看來Anu姐雖然人在娛樂圈,卻并不八卦,或許她了解柏先生的脾氣,對于不該問的東西,從來都不會過問。
144鬼魂索命?
()“柏先生…”看守所的人看到柏御非和身后面的幾個人,然后走去看管所將阿桑帶出來。羅曼看到阿桑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處于游離狀態,氣色很差,也消瘦不少,在無形的壓力與恐懼中,她肯定遭受了不同尋常的折磨,會想到自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Any將手里的披風披在阿桑的身上,她緊握著阿桑的手,輕聲勸道:“柏先生發話了,一定會幫你查清楚,你何必這么做呢?”
羅曼的目光瞟向阿桑的手腕,原來她是用最簡單的辦法自殺,當然她一個人鎖在看管所,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
柏御非站在阿桑跟前,平靜地說:“有個人要見你。”
羅曼知道柏御非說的是自己,于是上前一步,好讓阿桑更能清楚地看見自己,阿桑仰起頭掃視羅曼,看到她,她的目光的確停頓下來,落在羅曼身上,久久不能散去。
Any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什么,卻也不敢吭聲。柏御非看了看羅曼,繼而說道:“我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十五分鐘后,我再來帶你走。”說著,柏御非朝著Any和看管所的人使了使眼色,他們都紛紛離開了小房間,很快,里面只剩下羅曼和阿桑兩人。
羅曼挨著阿桑坐下來,遞給她一根細長的煙,說道:“好不容易給你帶進來的,抽吧。”
“你不抽煙的。”阿桑淡漠地接過煙,然后讓羅曼打開打火機點燃她嘴里的煙。
“還不是為了你。”羅曼淡笑說:“來看看你總不能什么都不帶吧。”
阿桑斜睨著羅曼,笑道:“我真是小看了你,沒想到柏先生這么重視你,還親自送你過來見我,并且這么小心翼翼。”
“沒錯,沒有柏先生,我根本就沒有渠道見你。”羅曼抿了抿嘴,說道:“那你呢?準備告訴我什么?”
“如果我說…”阿桑吐了一口煙,不以為然地問:“孔孝珍不是我殺的,你相不相信我?”
“我相信。”羅曼睇著阿桑,說道:“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就不會來看你。”
阿桑掐了煙,扭頭對著羅曼,說道:“你為什么這么執著地要查下去?我在挪威找你的時候,就很懷疑,其實你根本就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或者說你知道真兇。”
羅曼嘆息地說:“如果我知道真兇怎么會不告訴警方?至少我會告訴柏先生,不會讓你在這里受苦了。”
阿桑咬著唇,冷笑道:“是,我那天的確找了孔孝珍,因為我偷聽過你們說佩佩生前和孔孝珍用奇怪的聯系方式來往,我覺得很想不通,我好幾次都騷擾孔孝珍,她不敢對我怎么樣也是看在柏先生的面子。那天我們吵得很厲害,她對我也終于忍無可忍,我離開酒店后很煩悶,沒有直接去柏先生的山莊,反而去了一個夜店喝酒。期間,我接到過孔孝珍打給我的電話,但是我并沒有聽到孔孝珍說話,那時候我也喝高了,一直對著電話吵罵,算是出一口氣吧…可是后來警方就斷定我因為那個電話而再一次返回酒店殺了孔孝珍,哼,我真是佩服那些該死的警察,聯想能力這么好。”
羅曼思慮地問:“你解釋后,警方還是懷疑你?”
“我沒有時間證人啊。”阿桑沮喪地咒罵:“我又怎么會知道孔孝珍那晚會死?我去喝酒散心,難道非得找個人作伴嗎?我去的夜店叫什么名字我都記得不是很清楚。”
“那第二天是在哪里找到的你?”羅曼追問。
“我醒來后,發現自己躺在花壇的草垛里面,很難被人發現的,我從花壇里面走出來已經五六點了,我返回自己酒店洗漱就被警方找上門。”阿桑哼笑道:“我住的那個酒店侍應也說我是早上才返回來的,我簡直就是百口莫辯啊。”
羅曼扁著嘴說道:“可不是,如果我是警方,我也會懷疑,不過我說過我相信你。你沒有時間證人的確很大嫌疑,那天看到你和孔孝珍起爭執,不光有我們,還有酒店里面的工作人員,所以他們的證詞對你很不利,你有作案動機。雖然在你住的地方找不到氯化鉀,可是…也不能證明你沒有使用這個殺人。”
“氯化鉀?”阿桑皺眉問道:“孔孝珍就是中了氯化鉀死的?這么奇怪?Kitty也是中了這個毒啊。”
“所以我說,我相信你。”羅曼說道:“這件事很明顯,殺死Kitty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殺害孔孝珍的人。”
阿桑震驚地問:“是不是他同時也是害死佩佩的人?”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羅曼安撫地說:“阿桑姐,所以你聽我說,我一定會調查出來,你千萬不能再做傻事了,如果佩佩知道,她會更加不安心的。”
阿桑盯著羅曼誠懇的面容,也感染了勇氣,點頭應道:“好,我答應你,再也不沖動,不做傻事了。”
羅曼欣慰地抱著阿桑,面色卻更加深沉。
“謝謝柏先生。”停好車,羅曼打開安全帶準備下車,而柏御非卻握住她的手,輕聲笑道:“真的只需要送你到這里?”
羅曼縮回手,仰起頭對著柏御非說道:“我和柏先生不同,柏先生可以對娛樂報刊上面的緋聞視若無睹,可是我不能。”
柏御非悶笑道:“雖然沒有一直比賽下去,不過公司已經決定簽約你。”
羅曼還想開口說話,柏御非卻搶先說道:“你別誤會,張琳琳也會簽下來。”
“因為始終分不出勝負,所以干脆將我們都簽下來?”羅曼皺著眉頭冷笑道:“我聽聞柏先生不會走險棋,無論哪個領域,柏先生一向都是小心謹慎,這一次為什么大膽地簽下我們?難道你不怕我們其中一個人就是真兇嗎?”
柏御非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面,輕敲著發出響聲,羅曼屏住呼吸聆聽看似沒有規律的響聲,其實她能聽到里面的旋律,并且這個旋律還是自己很熟悉的;羅曼睇著柏御非,驚嘆道:“你也會?”
“施妍都會彈這首曲子,可是只有你將曲子的上下部分連貫地演奏出來。”柏御非側過身,很認真地說:“有時候我會想,為什么我會那么放縱你,甚至不由自主地想你。”柏御非說著,又拿起羅曼的手指,說道:“你的手很有魔力,你演奏時候的專注和投入的感情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就算是音樂才女施妍也做不到。”
羅曼莞爾笑道:“是嗎?因為我有感情,我將每首曲子都賦予它該有的感情,是喜是悲,有時候歡快有時候安靜,我只是一個媒介,把它的感情抒發出來,我不能控制它們,我控制不了,我放下身段地享受它們的感情,享受它們的喜怒哀樂,所以它們也會毫不保留地真實地表達出自己的感情。”
柏御非定了定神,面對著羅曼,他消化著羅曼嘴中一字一句,直到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他又情不自禁地抬起雙手,輕拂散落在她臉頰上面的發絲。
柏御非的手很輕,很溫柔,羅曼很喜歡他手心傳遞給自己的溫度,剛好能溫暖一個人的心,這就足夠了。
柏御非失神笑道:“你說得對,我們沒有權力控制他們,一個曲子也不能控制,何況一個人。”
羅曼心底咯噔一沉,又趕緊說道:“柏先生,我希望這段時間,你給我考慮一下,發生了這么多事情,我需要時間消化和面對。還有,你也不要太大壓力,無論外界怎么說,我都相信你有能力解決。”
柏御非淡然笑道:“謝謝你相信我。”
羅曼抿了抿嘴,開了車門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開車小心些。”
望著漸漸遠去的車身,羅曼的心也定了下來;可就在此時,一個人影閃過她跟前,那人拖著她的手走了好長段路。
“喂喂喂…”其實羅曼聞到那人身上的香水味,知道拖著自己的黑衣人是誰。
唐昕剛回,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看到羅曼杵在街邊,于是她忍不住奔過去拖著她走進后巷子,昏暗的巷子里面彌漫著惡臭,羅曼嫌棄地捂著鼻子,說道:“唐昕,你不是吧,來這樣的地方談論事情,會不會太損了?”
“你還說,我恨不得將你關在這里一天一夜,算是對你的懲罰。”唐昕很不悅地低啐。
羅曼蹙著眉,扯下唐昕嘴邊的口罩,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快,快告訴我啊。”
唐昕瞪著羅曼,說道:“喂,你就一點都不關心我嗎?”
“你不是一個大活人站在我面前嗎?生龍活虎的,比我還精力旺盛。”羅曼扁著嘴說道。
“哼,精力旺盛?我告訴你,我說過的要是我真見到鬼,你得接受我的懲罰。”唐昕煞有其事地說。
羅曼不禁反問:“什么?孔家真鬧鬼?”不是吧,唐昕火焰這么高也能撞鬼?莫非真的是孔孝珍回來索命?。
145我就是那個‘冤魂’,來索你的命
()孔家的設施對于唐昕來說,潛入進去簡直易如反掌,所以她一溜煙的功夫就爬上窗臺,直接從窗臺走進去看里面的情況。孔家人因為這幾天來的葬禮估計都很累了,今夜顯得格外寧靜,不但如此,在整個別墅里面,唐昕一直都不見人影,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有什么,她走在小樓里面,頓時有點毛骨悚然。
“咚…”突然,掛鐘敲響,震耳欲聾,在這個寂靜的夜晚簡直要了人的七魂六魄,唐昕嚇得懵住了,直愣愣地盯著鐘擺的方向,就在樓層的大廳里面,她突然看到一個人影閃過,朝著鐘擺的方向飄去。
唐昕倒抽一氣,又趕緊追上去,雖然有點心里發毛,可是她知道這是很好的線索。唐昕經過擺鐘,轉了彎就走進另一條走廊,在走廊的另一頭站著一個女人,一個披著長發,穿著幾乎半透衣服的女人。她的身材很美,玲瓏有度,只是唐昕是個女人,還不足以被她吸引后犯罪。不過唐昕為了不被發現,還是很小心翼翼地躲著暗處。
“然后你就跟著她一直站了差不多幾個小時?”羅曼驚訝地問。
唐昕吁了一口氣,翻了翻白眼說道:“你以為我腦子里面灌水了嗎?”
羅曼忍不住偷笑起來。唐昕無奈地吐了一口氣,說道:“不過我躲在一個地方差不多幾個小時,我就不明白了,那個女人為什么會一直站在原地,像個雕塑,我真的是很佩服她。”
“那后來呢?”羅曼追問。
唐昕抿了抿嘴,說道:“后來,我懷疑她是不是夢游,于是慢慢靠近…”
唐昕當然不想坐以待斃,如果等到天亮,豈不是自己就要暴露了?她想來想去,還是一探究竟為好,至少被發現了,她現在只需要控制一個女人,不會被孔家那么多人圍攻。擺平一個女人,對于唐昕來說還不算問題。
唐昕走近幾步,試探性地發出聲響,可是女人還是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后來走近些,唐昕才看到女人其實一直都是站在過道窗戶旁邊,遠眺著外面昏暗的景象。唐昕試著推動女人,可是她仍然無動于衷,完全不理會外界對自己的干擾。
唐昕大膽地伸過去手指,在女人的鼻子下面來回晃動,還好,有呼吸,證明是個活人,可是既然是個活人,又怎么會出現得這么靈異?唐昕眉頭一挑,又湊近一些,接著外面的路燈,她才看清楚女人的臉,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嚇得唐昕踉蹌后退,差點丟了魂。
“你看到誰?”羅曼抓住唐昕的手,感覺她現在還有點戰戰兢兢。
唐昕說道:“看到誰?哼,我真的看到鬼,我看到孔孝珍了。”
羅曼大吃一驚地問:“你看到孔孝珍?你怎么會看到孔孝珍?她不是死了嗎?”
“對啊,她不是死了嗎?”唐昕也跟著說道:“我當然知道這個人應該是死了的,如果不知道她是死人,我當時能感到恐懼嗎?”
羅曼皺著眉頭,不解地自語:“怎么會看到孔孝珍呢?”莫非之前在孔家,自己看到的人影也是這個女人?不對,她一定不是鬼魂,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再說了,唐昕也說了,她是有呼吸的。
唐昕睇著羅曼,說道:“我千真萬確地看到孔孝珍,她像一個雕塑一直站在窗口望著外面,我也望過去看看外面,發現那個地方正好能看到別墅的大門口。”
“那沒錯,我肯定也是看到過她,誤以為是孔家出現的鬼魂。”羅曼恍然說道。
唐昕若有所思地說:“我不明白了,為什么孔家還有孔孝珍,既然孔孝珍沒死,為什么要大張旗鼓地舉行葬禮?難道是為了掩人耳目?”
羅曼搖著頭說:“不對,我們在挪威可是看到孔孝珍的尸體被挪威警方抬出酒店的,怎么可能會在孔家復活?這里面肯定有問題,大有問題。”
兩人思慮片刻,猛然間,雙雙抬起頭注視著對方,嘆道:“我明白了。”
羅曼跟著追問:“你明白什么?”
“孔孝珍還有個雙胞胎姐妹,你覺得呢?”唐昕說道。
“我也這么覺得。”羅曼點了點頭,興奮地說:“哦,這下我真的是明白了,我終于想明白這其中的蹊蹺。”
唐昕也沉重地應道:“我們都被騙了,這也難怪,孔家的人從來都沒有暴露過這個秘密。”
“因為這個和孔孝珍長得相像的女人在某一面和別人不一樣,譬如說她精神異常,如果一個精神正常的人又怎么會站在過道里面幾個小時?”羅曼說道:“孔家再怎么說也是大戶人家,有個精神病女兒始終不是好事,肯定會被記者拿來亂寫,于是他們干脆就將這個小姐關起來,一直關在另一個小別墅里面,難怪孔家的仆人特別少,還特別老,我想應該是在孔家做了很久的,一般人年輕的仆人他們都不會要,免得這些女仆嘴不牢,把秘密說了出去。”
“這樣一來,我倒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唐昕說道:“你還記不記得第二個案子,姚佩佩的死,那時候不是說施妍和孔家小姐一起去日本購物嗎?”
“沒錯。”羅曼說道:“難道你對這個孔家小姐有點懷疑?”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我真的很懷疑。”唐昕握著羅曼的手,又道:“不如去看看監控錄像?我知道柏先生那里有備份的。”
“你又要我去找柏御非?”羅曼怔楞地問。
唐昕定了定神,壞笑地問:“怎么?你不想找他?”
羅曼支吾地說:“今天我也忙了很多事情,有點累了。”說著,羅曼走出巷子,唐昕拉住她說道:“喂喂喂,到底怎么了嘛。”
“阿桑姐在看管所里面自殺啊。”羅曼扭頭說道:“我真的很擔心她,我勸了她,還對他說一定會查出真相,讓她洗脫嫌疑。”
“那你還等什么?找柏御非要監控資料啊,再說了,挪威那邊的情況我們也不了解,警方傳送過來的資料也只有柏御非能弄到手,就憑我們兩個在這里胡思亂想怎么可能破的了案子?”唐昕認真地說:“如果有什么私人恩怨,你是不是應該先放一放?”
羅曼猶豫地說:“唐昕,你昨晚上累了一晚上,你是不是應該先休息一下?我上午也折騰了一上午,應該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唐昕聳了聳肩,說道:“你是老大,你說了算吧。”
羅曼莞爾笑道:“我們先休息好,等養足精神再調查也不遲啊。”
“還不遲?”唐昕無奈地說:“都死了三個人了,不知道還要害死多少人,那個女人才會罷休。”
羅曼和唐昕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在他們一句一搭地說話時,突然羅曼止住了腳,唐昕也停下來看著前方。說曹操,曹操就到,施妍的車停在羅曼家樓下,她倚靠著車身,似乎在等人,而看到羅曼他們走來,她摘下自己的太陽眼鏡,看來等的人已經來了。
“羅小姐,不知道請你喝杯咖啡,能不能賞個臉?”施妍似笑非笑地說。
羅曼走了一步,唐昕拉住她,低聲嘀咕:“曼曼,小心她使詐。”
羅曼回頭一笑,示意唐昕可以放心。于是她昂首挺胸地朝著施妍走去,施妍上了駕駛座位,她也坐上副駕駛的座位,看著呼嘯而過的跑車,唐昕的眉心始終不能舒緩。
“一杯檸檬水,謝謝。”羅曼對著侍應說,施妍要了杯咖啡。
兩人在包廂里面,面對面地坐著,施妍微笑說道:“我的記憶里,好像我們是第一次這么親密地坐下來喝杯東西吧?”
羅曼果斷地說:“施小姐有什么事情或者什么話就直說吧,我這個人喜歡開門見山,不喜歡拐彎抹角。”
“哈哈。”施妍掩嘴笑道:“羅小姐果然快人快語。那好,其實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
羅曼睇著施妍不語,施妍又道:“我知道,你剛剛從蒙蒂卡洛酒店過來,并且還是柏先生親自送了你,據我所知,柏先生似乎有意要簽約你。”
羅曼淡漠地說:“這件事情我會好好考慮。”
“你不用考慮了。”施妍冷言說道,然后從自己包里拿出一張支票放在羅曼桌前,施妍敲了敲桌面,說道:“這里是五百萬,我想你這輩子都賺不來這些錢,只要你打個電話給柏先生,你不準備簽約帝皇娛樂,這五百萬就是你的,可以立刻兌現。”
“施小姐出手真是大方啊。”羅曼嗤笑道:“我知道這五百萬對于施小姐來說,區區小數,不知道這五百萬是施小姐自己的,還是施家的。”
施妍沉著臉怒斥:“哼,你管是誰的,施家的不就是我的?”
羅曼忍著怒,輕蔑啐道:“對不起,我不會接受的。”
施妍在羅曼起身的時候,突然說道:“羅曼,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羅曼沉吟片刻,繼而扭頭獰笑道:“說實在的,剛開始我真的很猶豫要不要答應柏先生這番好意,既然施小姐這么喜歡玩,我哪有不陪的道理?我現在決定簽約帝皇娛樂,不為別的,就為嘗嘗施小姐這杯罰酒究竟是什么味道。”
“你…”施妍怒目瞪視著羅曼。
羅曼彎著腰湊近些說道:“不知道施小姐相不相信鬼神?不過我相信,因為冤魂肯定會來索命的。哼哼”
“你好,小姐,檸檬水到了。”侍應先生將檸檬水放在桌上,羅曼斜睨一眼,說道:“咖啡喝多了不好,我勸施小姐為了美容,還是多喝點檸檬水吧。”語畢,羅曼翹著臀便離開了包廂,氣得施妍低聲咒罵,還將檸檬水打翻在地板上…。
146春光乍泄山莊的新女主
()哄辛迪午睡后,羅曼和陳媽一起退出辛迪的小臥室,這段時間沒有看到辛迪,發覺她長高了很多,柏先生辭退了所有的家庭教師,將辛迪送去一家貴族幼兒園上學,其實在辛迪的這個年紀,應該可以上貴族小學了,可是辛迪很怕生,陳媽決定讓辛迪在幼稚園先適應一段時間,然后再送去貴族小學。
陳媽挽留了羅曼留下來喝下午茶,在莊園里面,其實也沒什么事情可做,陳媽經常會親手做一些獨特味道的蛋糕或者動物餅干,她也是良苦用心,想辛迪小姐都能吃到不同的零食。
羅曼曾經也迷戀過陳媽做出來的餅干和蛋糕,離開莊園后,她肯定吃不到這里獨有的風味,可是既然留下來無所事事,還不如學著陳媽做起蛋糕或者餅干,如果以后自己也會弄,還能學會一門手藝,在花姐的酒吧說不定還能用得著。
陳媽很樂意教羅曼如何做餅干,她拉著羅曼走去廚房,然后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做給羅曼看,羅曼聽得很認真,也很小心,因為烤爐的時間火候真的很難掌握,必須要用實際經驗才能稍微找到感覺。
陳媽教得不亦可乎,也不管羅曼能不能消化,做好喝下午茶的餅干后,她又提議做一些家鄉口味的大餅,說是同樣好吃,并且柏先生一直都很喜歡吃;既然陳媽樂此不疲,羅曼自然不想掃了別人的興致,她學著陳媽在廚房里面揉面粉,光看表面,倒是學得有模有樣。
“你先慢慢地幫我揉著,我去吩咐他們給我買點作料來。”陳媽交代一句,然后離開廚房,朝著后院的方向走去。
揚子開著車進入車庫,陳媽一聽到引擎的聲音,就立刻興奮起來,好像一個等待兒子歸家的老母親;她又轉了方向,屁顛屁顛地朝著前院走去,去迎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的柏御非。
陳媽在柏御非身上拍了拍灰塵,看到陳媽穿著圍裙,柏御非問道:“看來今天又做了好吃的?”
“呵呵,是啊,有些餅干,還有準備做你最喜歡的酥餅。”陳媽笑瞇瞇地說:“我去把咖啡也煮上。”
“恩。”柏御非脫了外衣,然后走進大廳,他斜睨一眼廚房的方向,可能是被香氣吸引,不知不覺中,步子開始邁向廚房。
柏御非倚在門口,睇著羅曼賣力地揉著面團。她的臉上染了不少面粉,看起來像個大花臉,但是羅曼似乎并不覺得異常,很專注地用力揉面團。柏御非差不多站了五分鐘,陳媽煮好咖啡看到柏先生一直盯著羅小姐,不由得心里竊喜,然后將所有閑雜人等,全都撤離,當然還包括她自己。
“你這么揉肯定沒有用的。”柏御非看不下去了,于是走近羅曼,嚇得羅曼倒抽冷氣。羅曼仰起頭,看到柏御非解開胸前兩粒衣扣,又卷起了衣袖,作勢要‘表演’給羅曼。
羅曼往后退了退,認真地注視著柏御非揉面團,不過她的目光一不小心就瞟到柏御非的襯衣里面,那若隱若現的胸肌,因為雙手用力而起伏不停。
柏御非見羅曼一聲不吭,繼而扭頭問:“怎么?這樣就嚇傻了?”他的眼神如此犀利,一眼就看到羅曼剛才是望著哪里,雖然羅曼趕緊收回放肆的目光,可柏御非卻抓住把柄,邪笑問道:“原來有人c魂心蕩漾?”
羅曼一怔,瞪了柏御非一眼,啐道:“你少臭美了。”
羅曼想走,柏御非當然不會放過,他伸手抓住她,捏著她的下顎,狠狠地說:“又有人送羊入虎口。”
羅曼全身一緊,驚愕地說:“陳媽就在外面的,還有你家女仆。”
“你放心好了,陳媽會幫我們清場的。”柏御非好像很了解,應該說陳媽很了解主人的心思。
“柏御非,你放開我。”羅曼不肯束手就擒,想掙脫柏御非,可是柏御非卻含笑說道:“你看看你,臉上白一塊紅一塊…嘖嘖嘖,真的很像小丑。”
羅曼尷尬地抬起手準備抹去臉上的面粉,可是她忘了自己手上也有不少面粉,如果就這樣擦臉,不但擦不干凈,反而會越來越花。
柏御非仰天大笑地說:“我看還是我來吧…”
羅曼推著柏御非,說:“你在莊園不是應該冷漠一些嗎?”
柏御非挑起眉,冷笑:“哼,誰說我在莊園里面就應該冷漠一些?”說著,柏御非就垂下臉在羅曼臉上有面粉的地方舔了一口,羅曼全身戰栗,不由自主地倒進他懷里。
柏御非大膽地抱起她,將羅曼放在廚房的案桌上,然后他將羅曼的裙子解開,還好今天的裙子很簡單,不必使用蠻力解決。
一陣涼風吹醒了半推半就的羅曼,她瞳孔擴張,眼神里全是柏御非的影子,他呼吸急促,看樣子蓄勢待發;柏御非很快就脫了自己上半身的束縛,然后壓在羅曼身上,撫摸著她光潔的身子,說道:“難道做我的女人就讓你那么勉為其難?不過我會讓你心甘情愿的。”
羅曼的腿被柏御非撐開,他一只手就能抓住羅曼兩只張牙舞爪的手,騰出來的另一只手卻在羅曼的大腿內側停留徘徊;酥麻的感覺讓羅曼開始扭動腰部,她蠕動一下呢喃:“不要,好癢…”
柏御非似乎很滿意這樣的表現,于是他再探進去,抓住羅曼的小內褲,輕輕拉扯著說:“這樣呢?”
羅曼向前傾,不自然地挺起腰際,嘟囔道:“柏,御非…”
柏御非似笑非笑地彎著腰,湊近羅曼耳邊說:“只要你說需要我,我馬上就幫你止癢…”
羅曼的心一邊吶喊一邊煎熬,她搖著頭瞇起雙眼看著柏御非得意的笑容,好幾次想開口說要,卻不想就這樣被他征服。
看著羅曼倔強的小臉,柏御非嫣然笑道:“很好,看來你喜歡更刺激的。”語畢,柏御非便咬著羅曼胸前的高峰,在他嘴里,流露著饑渴的玉望;一次又一次地撞擊,羅曼終于忍不住呻吟一聲,抱著柏御非的頭,輕顫道:“我…要,求求你…”
雖然自己上下其手,可是柏御非也早已經不耐煩了,他一聽到羅曼的‘命令’,立刻熱血膨脹;將手騰出來解開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線,趁著羅曼還喘氣的空當兒,他不由分說地挺直身板,這一次終于能沖鋒陷陣,死在戰場上了。
雖然完全進入,可是柏御非并不想那么快放過羅曼,他抱著羅曼,讓她的雙腿分別纏繞著自己的腰間,然后他低著頭,看著羅曼笑道:“你小心一點,雖然陳媽會自動清場,但是也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好奇過來瞧瞧我們。”
羅曼此時幾乎赤露o,聽到柏御非這么說,她嚇得抓起手邊的衣服,想蓋在自己身上,可是她根本就抓不到衣服,因為全都被柏御非丟到地板上,于是她努力抓,將案桌上面擺放的作料面粉之類的東西全都打翻,頓時廚房里面一片狼藉。
柏御非看到羅曼慌慌張張的樣子,越來越興奮,他雖然心里不想那么快,可是身體已經不能控制地加速;羅曼咬著唇,不讓自己叫出來,她干脆抱著柏御非,在他肩膀上咬下去,狠狠地咬下去,誰讓他欺負人,欺負人就是這樣的下場。
“噢…”隨著柏御非一聲低吼,剛才瘋狂的他們立刻減緩速度,廚房案桌上的東西幾乎全都掉在地上,有的碎了,有的倒了,有的灑了,總而言之,羅曼知道肯定很狼狽,陳媽就算沒親眼看到他們做什么,可是看到廚房里面的情況,就肯定能猜到,總不能說是她和柏御非打架吧鬼才相信
“我說你是不是不見血不高興?”柏御非抽身后撿起衣服披在羅曼身上,說道:“第一次用爪子抓傷我,現在又咬傷我,哎,我還得賣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羅曼紅著臉偷笑,說道:“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柏御非穿著襯衣,回頭問。
羅曼從案桌上跳下來,看著一地的東西,說:“你看,這么亂…他們肯定會…誤會的。”
柏御非輕笑說道:“誤會什么?”他又拉著羅曼,在她胸口捏著說道:“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因為從今以后我在莊園都不會板著臉了,不是嗎?”
羅曼偷瞄一眼柏御非,推開他的手,說道:“你在莊園里面會不會板起臉,又沒我什么事,我現在是頭疼怎么跟陳媽解釋…廚房里面的情況。”
“有什么好解釋的,這是我的地方,他們整理干凈是他們的職責。”柏御非穿了褲子說道:“以后這種情況會更多,習慣就好了。”
羅曼聽到柏御非這么說,驚詫不已地說:“柏先生,我看…”
柏御非用手止住羅曼的嘴唇,說道:“以后不許叫我柏先生,直接稱呼御非就可以了,還有我收到你的短信,你決定簽約我們公司,這樣更好,明天就來公司簽合同吧,我會讓Any負責,還有,盡快搬進山莊,我也不想一直都住酒店了。”說著,柏御非輕松是伸了伸懶腰,朝著廚房外面走去。
“誒…”羅曼吱了一聲,可是柏御非完全不予理會,好像他生來就是發號施令的人,而其他人照做就可以了。
陳媽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而她身后面還有幾個女仆,他們紛紛低著頭整理廚房,羅曼看到陳媽一臉燦笑,不由得飛紅雙腮,支支吾吾地解釋:“那個剛才…剛才…”
“好了,好了,我知道剛才怎么了。”陳媽微笑說道:“會不會覺得累?不如去休息吧,這里有他們就可以了,餅干什么的也不用你做,我也煮好了咖啡,等一下就送去房間。”
“不,陳媽,我…”
陳媽又打斷了羅曼的解釋,轉身對著兩個打掃的女仆說:“你們都看清楚了,這個就是羅小姐,也是山莊的新女主,你們以后要好好地伺候,聽到沒有?”
“是的,陳媽。”
“不,陳媽。”羅曼抓著陳手,急忙解釋:“陳媽,你誤會了,我不是山莊的女主人,我…”
“你別糊弄陳媽了,剛才我在外面已經聽到柏先生怎么交代的。”陳媽皺起眉說道。
“什么?你…你一直在門外?”羅曼恨不得找了地洞鉆進去。
“呵呵,也不是一直在門外,羅小姐你放心,陳媽是個識時務的人,什么時候該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什么時候不該出現,我一定不會出現。”
羅曼想死的心都有,她捂著頭翻了翻白眼,然后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走出廚房。
142無限春光好,只是Bra…
()月夜寧靜,時不時響起幾聲犬吠,不過黑影人身手敏捷,不稍片刻便翻墻入內,直接進入死氣沉沉的孔家。根據簡單潦草的示意圖,她很快摸索方向,找到后院的小別樓。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唐昕覺得呼吸聲都顯得特別刺耳,她抿了抿唇,仰起頭朝著小樓望去。里面微弱的燈光閃爍著,窗簾蕩漾開,依稀能見屋子里的情況;唐昕暗罵一聲,然后扔了工具準備直接從沒有關好的窗戶里面爬進去。
如果今晚上真被她見到鬼,她暗下決定,一定不會輕饒了曼曼。
“咦,這不是羅小姐嗎?”來到蒙蒂卡洛花園酒店,羅曼自然能看到大堂經理余偉。余偉特意提高分貝地招呼一聲,攔住了羅曼的路,他居高臨下地睇著羅曼,眼神仍然帶著鄙夷,笑道:“哼,沒想到離開了這里,在外面還過得那么風生水起啊嘖嘖嘖,真是可惜了,最終還是沒有得到一個名額。”
“曼曼。”楊樂巧看到羅曼也跑了過來,羅曼看到楊樂巧笑道:“樂巧,看到你真高興。”她看到楊樂巧的著裝不一樣了,并且能當著余偉的面和自己這么肆無忌憚的打招呼,肯定有情況。
“樂巧,沒想到這么久不見,你升官了。”羅曼直接無視跟前的余偉,和楊樂巧說笑起來。
楊樂巧斜睨一眼余偉,冷冰冰地說:“余經理,我看曼曼應該是來找我的,謝謝你的招待。”
“哼。”余偉白了一眼他們,然后轉身離開了。
羅曼看著楊樂巧說:“看你的樣子,現在應該是…”
“客戶經理。”楊樂巧指了指胸前所戴著的職位牌。
“呀,了不起。”羅曼高興地說:“看來今天這一頓,你是跑不掉的。”
楊樂巧拉著羅曼說:“我這一頓不會少,不過你那么久都不來看看我,我看你的這一頓也絕對不能少,況且我還知道你今天來還不是因為我呢,你說我會不會吃味。”
羅曼尷尬笑道:“對不起,樂巧,前段時間發生太多事情了,我沒有來看你,是我不好,不過你放心,以后我肯定會常來的。”
“你也別在意,我說笑的,其實我有看娛樂報刊,確實發生很多事情。”楊樂巧無奈地嘆息:“看到柏先生我們就知道這一次的情況很不樂觀。”
羅曼感興趣地問:“你知道柏先生的情況?”
“柏先生現在住在套房,可以說整日不出門,偶爾都是施妍小姐過來看看她,現在倒好,干脆搬進去和老板一起住了,現在酒店下了禁令,不能討論柏先生的事情,免得被外面的記者知道,我都是看在你的面子才跟你說的。”楊樂巧嘟了嘟嘴,說道:“剛開始我覺得施妍小姐和柏先生倒是挺配的,一個金童一個玉女,可是后來我覺得…”
羅曼心里沉甸甸的,見楊樂巧說話吞吞吐吐,于是追問:“覺得怎么了?”
楊樂巧回憶著說:“昨天有人進去送酒,無緣無故就被施妍小姐罵,當時柏先生不在酒店,只要柏先生在酒店,哼,她就看起來親切可人,唉,所以真看不出來,她是這么一個虛偽的女人,只是柏先生還被蒙在鼓里。”
羅曼垂著頭,默默不語。楊樂巧恍然又問:“哦,對了,你今天過來是不是找柏先生的?”
羅曼淡淡地點了點頭,楊樂巧笑道:“來得巧了,今天施妍不在,柏先生就在套房里面休息,要不我送你上去?”
羅曼突然不想見柏御非了,什么叫巧了,難道施妍在,她就不能見柏御非?難道柏御非就是她施妍的專屬品了?當然她知道,施妍正在努力地把柏御非占為己有,可是每每想到這里,她就心里不舒服,堵得慌。
楊樂巧皺著眉,看到羅曼沒什么反應,于是問道:“曼曼,你還好吧?還要不要去見柏先生?”
羅曼平靜地吸了一口氣,干笑道:“好吧,你帶我上去吧。”
楊樂巧笑了笑,然后拉著羅曼的手和她一起走進電梯,雖然楊樂巧一直都很興致勃勃地跟羅曼交談,告訴她,這里發生的有趣的事情,雖然楊樂巧說的這些事情真的很有趣,可是羅曼卻怎么也笑不起來。她竭力調節自己的心情,想最佳狀態地見柏御非,或者說不能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思,可是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她才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只稍他的一個眼神殺過來,羅曼就體無完膚。
偌大的套房簡約空曠,更顯得冷冰冰的氣氛。羅曼抑制住想打冷顫的沖動,走到柏御非就坐的睡椅跟前。
“不好意思,柏先生,其實今天來找你是…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羅曼喉嚨處一滑,平靜地說。
柏御非躺在睡椅上面沒有起來的意思,甚至連眼睛都不曾睜開,他沉吟片刻,手指著落地窗簾旁邊的鋼琴,說道:“彈首曲子給我聽,如果滿意了,我答應你所有的要求。”
羅曼側過身來,注視著鋼琴,她凝神一會兒,然后走近鋼琴,垂首看著鋼琴上面隨意擺放的琴譜。琴譜她很熟悉,是羅曼曾經拿出來練習過的曲子,這是媽媽郁安的珍藏,怎么會在這里?她一驚,不知不覺地朝著柏御非望去,而睡在一旁的柏御非呼吸均勻,絲毫沒有發現什么不妥。
肯定是施妍拿出來彈給柏御非聽,不過琴譜上面的曲子只有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她之前也不知道在哪里,可是現在她知道了,也練習過;她想,施妍怎么都不會知道,其實后半部分的曲子就藏在信叔這里。他們曾經在一起過,在一起譜寫修改名曲,分開后,成果自然是一人一半。
羅曼微笑地坐下來,手揚起輕輕落在鋼琴鍵盤上。悠揚的旋律從細長的手指下面傳出來,柏御非很陶醉地聆聽,他習慣了這樣的放松,他想起學生時代的時候,只要自己有壓力或者不開心,那個女人就會想盡辦法彈首曲子給他,聽到舒緩的音樂,柏御非的頭就不感覺痛了,逐漸的,他依戀起來。所以他想盡辦法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不想任何人奪走,雖然知道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依然堅持留住她,其實就是將她囚禁起來。然而他失算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她會選擇自殺。
柏御非猛然驚醒,從沙發上坐起來,后面輕快的調子他不曾聽過,好像是這曲子的后半部分,他聽得癡迷了,忘記了那場噩夢。
羅曼一直很認真地坐在鋼琴旁邊,柏御非已然走到她身后面,她也渾然不知。
直到她突然感受耳邊傳來的熱氣,羅曼驚嚇得全身抖動,手指一滑,音調立刻變了味,然而柏御非卻不在乎,他慢慢地靠近羅曼的后背,讓她真切地感受到他強勁有力的胸肌。羅曼挺直了身板,慌張地問:“柏先生…我是不是沒有彈好?”
“不。”柏御非彎著腰,將羅曼從鋼琴座位上抱起來,笑道:“你彈得很好。”
羅曼被柏御非大膽的舉動嚇得一怔,趕忙說道:“柏先生,我…既然你覺得過關,能不能先答應我的要求?”
柏御非將羅曼扔在睡椅上,附身說道:“我的要求你先滿足了,我自然會答應你所有的要求。”
“不。”羅曼下意識地反抗坐起來,說道:“這里是酒店,隨時隨地都會進來人。”特別是施妍,她回來肯定會看到。
柏御非不悅地揚起劍眉,邪笑道:“你放心,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隨便闖進來。”說著,柏御非已經迫不及待地壓下去,將剛剛還掙扎著坐起來的羅曼又放倒了。
羅曼吱了一聲,沒頭沒腦地說道:“今天,你沒喝酒啊”
柏御非先是莫名其妙地愣住,隨后又狂笑道:“大姐,我不是喝酒才會有需要的,我想你應該不會忘記在挪威的事情吧。”
“那晚你喝醉了。”羅曼勉強笑道,小手撐著柏御非的肩胛。
“我醉了?”柏御非曖昧笑道:“如果我醉了,又怎么會記得你身上的味道?如果我醉了,又怎么會記得你胸前那顆痣?看不出來,你還胸有大志嘛。”
羅曼飛紅著臉頰,羞澀地啐道:“別,別說了,柏先生,我看今天實在不宜,我今天是真的有事要找你。”
柏御非用手背輕輕撫摸羅曼的臉頰,說道:“這么紅,倒是你有點像喝醉的人,不過你放心,我很會幫人解酒,別客氣,我現在就幫你。”說著,柏御非便湊上去吻住羅曼還想反駁而開啟的嘴唇。
控制了她的小嘴,就不怕她還會在耳邊喋喋不休,柏御非弄得羅曼滿心瘙癢,嘴巴里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不知不覺地呻吟;聽到自己的呻吟,羅曼還是忍不住捂住嘴,她不想太狼狽。
柏御非壞笑地說:“別這樣,乖,這種事情不能憋,憋久了對身體不好。”說著,柏御非輕輕地拉開羅曼的手,讓她的呻吟叫出來。
“可是柏先生…”
“噓。”柏御非皺起眉,俊美的臉立即顯示不悅的神態,他對著羅曼很嚴肅地說:“我說過了,這個時候不許叫我柏先生。”
羅曼伸出小舌頭,含羞地輕喚:“御非。”
柏御非斜唇上揚,然后開始解開她的衣扣,不過今天羅曼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出,突然她想起自己今天穿的內衣很丑,都是自己要洗變形了的,如果被要求這么高的柏御非看到,不知道會不會倒胃口。
于是羅曼趕緊抓住柏御非的手,尷尬地說:“柏,柏先生,那個大白天我看咱們還是緩一緩好嗎?”主要是內衣太丑了,她恨不得回家換個漂亮點的再來。
148羊入虎口
()唐昕看著羅曼上了江驁宸的車,心里暗罵道:曼曼有沒有搞錯,她怎么上了江驁宸這個混蛋的車?糟了,不會真的被灌醉了吧?尋思片刻,不敢怠慢,唐昕也叫了一輛出租車跟上。
尾隨其后的娛樂記者偷偷駕車跟在其后,估計今晚上不鬧個頭版頭條不罷休了。羅曼坐在江驁宸身邊,心不在焉地與其搭話,江驁宸顯得格外興奮,眼看著到手的肥肉,心里直嘀咕今晚上該如何下手。
“這么說,你認識施妍小姐?”羅曼斜睨著江驁宸,是他自己突然提到施妍,何不順水推舟問下去。
“哼,當然。”江驁宸提到施妍,雙眼依然冒出金光,他解開襯衫領子口的扣子,說道:“不過說實話,我真不希望你簽約帝皇經紀公司。”
羅曼饒有興致地問。
“那個柏御非,目中無人,并且聽到性格怪異,不好相處,我怕以后你跟在他身邊會吃虧。”江驁宸哄著羅曼,笑嘻嘻地說:“其實你簽不簽約都沒關系,只要你肯跟著我,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羅曼睇著江驁宸的側臉,故意說道:“我只不過想憑借自己的努力生活下去,就好像施妍小姐,看到她,我全身都充滿了斗志。”
“哈哈。”江驁宸哼笑說道:“你以為施妍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憑借自己的努力?你太單純了,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簡單的。”
羅曼冷笑又問:“是嗎?這么說來,江先生倒是覺得復雜?”
江驁宸把車開進酒店車庫,說道:“人心險惡,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表面看得這么簡單,不過有的時候簡單一點好,因為復雜了,只會讓自己更加痛苦。”
兩人聊著聊著就到了目的地,江驁宸停好后和羅曼同時下了車。江驁宸笑著撲上去想摟著羅曼,可羅曼卻推開笑道:“剛才上車的時候,我看到有狗仔隊的人跟蹤我們,我看在外面你還是稍微收斂一點吧,我聽說,江先生是商界新貴,如果現在就傳出緋聞,恐怕會影響公司的聲譽,到時候簡單的事情就怕復雜化了,江先生就要頭痛咯。”
江驁宸嬉皮笑臉地刮了刮羅曼的鼻尖,曖昧地說:“怎么這么善解人意?好,我聽你的。”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酒店,羅曼剛剛看到酒店外圍的景象就了解了江驁宸口中所說的最完美的酒店,這個酒店,她也熟悉,就是柏氏旗下的蒙蒂卡洛花園酒店,沒想到江驁宸轉來轉去,還是轉到柏御非的手掌中,這也難怪,柏御非幾乎在每個領域都插了一腳,要想逃離他,真的很難。
唐昕自然對這里也熟悉,她知道這是柏御非另一個“家”;可是剛剛才站穩腳跟的江驁宸并沒有摸清楚敵人的根底,當然像江驁宸
這樣的男人,自傲自負,也根本就沒做過這方面的工作,一心只想抱得美人歸。
“我聽說施妍和帝皇老總柏先生傳出緋聞,她好像就住在這家酒店吧。”羅曼不經意地說道。
“是嗎?”江驁宸左右張望,好像很怕遇到施妍,他又問:“她為什么要住這里?”
羅曼這才知道江驁宸原來根本就不知道這家酒店也是柏御非的,于是她故意不說,只是答非所問:“你很怕施妍小姐?”
“嘖,誰說我怕她?”江驁宸皺起眉頭,說道:“畢竟認識,我不想跟她有什么誤會。”
羅曼抿了抿嘴,又問:“據我所知,施妍小姐曾經有個姐姐,好像和江先生有過婚約吧?”
“沒有。”江驁矢口否認,說道:“沒有這回事,是謠言,你別相信。”說著,江驁宸拿著房間鑰匙拖著羅曼就往電梯里面走,看著江驁宸慌慌張張的樣子,羅曼冷笑一聲,又道:“不過,那個姐姐已經死了,江先生也就自由了。”
“我說了沒有婚約。”江驁宸突然變得猙獰,扭頭瞪著羅曼吼道:“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女人。”
羅曼一怔,接著莞爾笑道:“別生氣。”她拍了拍江驁宸的胸口,說道:“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她在江驁宸的胸口停下來,感受著江驁宸此刻急促的心跳,看來他是真的很不希望別人提到施然,是愧疚?還是做賊心虛的恐懼?總而言之,肯定不是好事。
唐昕躲在大堂的花壇后面,不敢跟著江驁宸和羅曼一起走進電梯,可是她站在電梯口看著每一層的按鈕,頓時慌了神。
“請問剛才那一男一女是開了哪個房間?”唐昕低沉地問酒店前臺,可是前臺小姐卻微笑地說:“對不起,這是客人的,我們不方便透露。”其實他們也是見怪不怪了,以為唐昕是跟蹤哪個明星的狗仔隊。
唐昕氣憤地低吼道:“我警告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拆了你們酒店,我可告訴你,我認識你們老板,柏御非柏先生知道吧?我還有他的電話,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你識相的就告訴我他們開了哪間房。”
“小姐,麻煩你冷靜一下好嗎?”前臺小姐也紅著臉擔憂地勸道,開始懷疑唐昕是不是精神失常了。而這時候,余偉聞訊走來,他招呼著唐昕,客氣地問:“請問小姐,有什么可以幫忙的嗎?”
“你是誰?”唐昕不屑地看著余偉,余偉不悅地說:“我是大堂經理,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說的。”
“好,是經理是吧。”唐昕拉著余偉說道:“我要知道剛才…跟你說不清楚,你把視頻調出來,我告訴你,現在我懷疑有個男人誘拐一個女人上你們酒店…你知道的,男人誘拐女人肯定沒好事…”唐昕
急了,也變得語無倫次。
余偉吁了一口氣,慍怒地說:“小姐,你怎么知道是那個男人誘拐的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呢?我們不能憑你一句話就去找人,打擾我們酒店尊貴的客人,如果出現什么誤會,你我都擔當不起。”
唐昕氣急了,一只手抓起余偉的衣領,將他舉起來罵道:“我告訴你,姑奶奶我的耐心沒那么多,如果你不照我的做,就找你們老板柏御非來,否則我可警告你們,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會放過柏御非。”
“誒誒,小姐,你先放我下來…”余偉嚷道:“保安…保安….”
大堂突然混亂起來,幾個保安人員趕來想抓住唐昕,而唐昕將余偉一甩,扔在地上罵道:“娘的,如果曼曼出了事,我非要了你的命。”說著,唐昕沖進電梯里面,她隨手按了一個樓層;定了定神,她才感覺到身后面還站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慌張地打量唐昕,恍然問道:“你…是不是羅曼的朋友?”
唐昕心里一驚,問道:“你是誰?”
“你好,我叫楊樂巧,是羅曼以前的同事,我曾經在曼曼的手機里面看到過你的照片,不知道…”楊樂巧戰戰兢兢地說。
“是,我就是曼曼的好朋友。”唐昕恨不得抱著楊樂巧痛哭一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她趕忙抓住楊樂巧的手,說:“曼曼出事了,她喝醉了,跟著一個壞男人進了這家酒店,我知道這是柏御非的酒店,不知道柏先生在不在酒店?我想找到曼曼和那個男人的房間。”
“真的嗎?”楊樂巧咂舌地說:“哦,那好,我帶你去找柏先生,正好柏先生今天回來酒店。”
“快點去吧,不然曼曼就被人給吃了。”唐昕哭喪地說,一想到羅曼被江驁宸糟蹋,她就冷靜不下來。
江驁宸雙眼迷離地注視著羅曼,羅曼不自在地笑了笑,說道:“江先生,你看什么呢?”
“有的女人就是那么耐看。”江驁宸走近羅曼,拉著羅曼的手說道:“你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剛開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對你就那么在乎,不只是因為一首曲子,而是你的心。”
“我的心?”羅曼心里嘔吐起來,不過表面還是裝作鎮定。
“沒錯,你當初不認識我,可是看我醉得那么厲害,你就把我帶回了家。”江驁宸的手不規矩地在羅曼背后動起來,羅曼輕笑一聲,推了推江驁宸,說道:“江先生,你不是說要和我看夜景嗎?不會只是想吃了我吧?”
“呵哈哈。”江驁宸仰天笑道:“吃了你?不知道曼曼這句話是不是給我一個提示?”
羅曼尷尬一笑,然后巧妙地走到吧臺邊,將兩個高腳杯從柜子上拿下來,對著江驁宸說:“不如我們先干一杯,為今晚這個難
忘的時刻干一杯。”
“好,必須要干一杯。”江驁宸獰笑一聲,也走近羅曼。羅曼臨時想起什么就做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這么聽話地跟著江驁宸來了這里,難道真的是為了套取更多施妍的訊息?還是她心情太差,想找一個寄托?可是江驁宸明顯不是寄托的對象,他的骨子里只有yin蕩的思想,一心只想將自己如何壓倒,她對于這男人的心思了然于心;于是她想好好懲戒這男人,她還記得江驁宸一個怪癖,不能紅白酒混著喝,否則就會一杯倒,剛才進房之前,羅曼故意叫了白酒和紅酒。
羅曼嫣然笑道:“江先生,難得今晚上這么好雅興,我們一定要稱心而歸。”說著,羅曼就打開白酒,準備倒入紅酒里面,而江驁宸上前制止了,說道:“呵呵,既然要喝,當然是喝紅酒就好了,白酒不太適合我們。”
羅曼知道江驁宸正在找借口,她故意嘟著嘴,不滿地說:“可是我喜歡白酒嘛,難道江先生不肯作陪?”
“呵呵,當然不是。”江驁宸為難地笑了笑,說道:“這樣吧,我們先看看外面的夜景。”
江驁宸搶走羅曼手中的酒杯,然后拉著她走去落地窗邊,兩人依偎著站在窗邊,俯視外面的夜景,頓時居多感慨。
“好像銀河。”羅曼驚嘆地問:“江先生,如果你看到流星,會許下什么愿望?”
江驁宸心里一沉,全身緊繃起來。
“宸,如果看到流星,你會許下什么愿望?”
江驁宸的腦海里突然出現她的聲音,羅曼回頭的笑臉洋溢著施然的歡樂,嚇得江驁宸踉蹌后退,臉色蒼白。
羅曼一怔,上前問道:“江先生?你還好吧?”
江驁宸捂著頭,睇著羅曼,搖著頭說:“沒事,我沒事…”他好像最近總是夢到她,或者感覺她就在附近,這種復雜的恐懼纏繞著他,日夜不得安寧。江驁宸走到吧臺,拿起酒杯就飲下一口酒,他想借著酒勁緩解內心的恐懼。
149充滿殺戮的男人
()施妍身上穿著一件半透明的睡衣,她掛在柏御非身上,用嘴解開柏御非的衣扣,柏御非似笑非笑地睇著她,也不排斥施妍這么放肆的舉動;反而,他抬起手將中指滑過施妍那張完美無缺的臉,這么一張精致的臉,卻勾不起他最原始的沖動。
門口的楊樂巧有些猶豫不決,她再三詢問身后面的唐昕,突然她想了想,因為一個羅曼得罪了老板會不會結果很糟糕?亦或者,唐昕她根本就沒看清楚,到最后還是烏龍事件,這樣的冒險,會將她好不容易爬上來的客房經理位置毀于一旦。
唐昕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沒楊樂巧那么多顧慮,知道楊樂巧退縮了,于是她拳打腳踢地對待酒店房門,口中嚷道:“柏先生…柏先生,我是唐昕,麻煩你開開門…”剛開始唐昕還很客氣地叫嚷,到最后她干脆咆哮地喊道:“柏御非,柏御非…你在不在里面啊…”
楊樂巧拉著歇斯底里的唐昕,很后悔自己闖下大禍,而屋子里面的柏御非和施妍紛紛被吸引,特別是施妍很不悅地啐道:“什么人?柏先生,你們酒店的服務員也太囂張了吧。”
柏御非沒有吭聲,而是站起來直接走向門口,打開門,就撞上沖動不已的唐昕,唐昕被彈回來半步,向后傾的同時又吁了一口氣,說道:“太好了,你真的在。”
施妍趕緊套了一件衣服走出來,看到唐昕,頓時令她錯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唐昕將柏御非拖走。
“柏先生,十萬火急。”唐昕拉著柏御非的手臂,說道:“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但是今天你不能不救救曼曼。”
柏御非儼然不喜歡被人這么拖著走路,他用力掙脫了唐昕,說道:“什么事,你說清楚了再走。”
“曼曼被一個壞男人帶進你們酒店開房,她喝醉了,那男人肯定不會放過她的。”唐昕急得跺腳,蹙著眉說:“柏先生,我求求你救救她。”
柏御非聽了唐昕的話,想了想,又問:“她為什么要喝酒?”
“哎呀,我哪知道那么多。”唐昕抿了抿嘴說道:“真的要快,那男人覬覦曼曼很久了,再不找到他們,曼曼肯定…”
柏御非沒等唐昕說完就匆忙地奔向電梯里面,直接下到大堂。
“誒。”唐昕撇了撇嘴說道:“我還沒說完呢,這男人真是…”
羅曼很樂意斟酒,一杯接著一杯地灌醉身邊的江驁宸,雖然江驁宸倚靠在她肩頭,不過此刻已經毫無殺傷力。覺得時機成熟了,羅曼于是輕聲問道:“江先生,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為什么因為我彈了一首曲子,你就對我那么好奇,難道這首曲子對你真的很重要?”
江驁宸搖搖晃晃地轉了個身,朝著羅曼撲上去,摟著她的脖子,冷
笑說道:“是啊,要不是因為這首曲子,我怎么會注意你?不過,說實話,看你看久了,真的讓我想到她,我對你真是又愛又怕啊。”
“怕?”羅曼狡黠問道:“莫非這首曲子讓江先生很害怕?”
江驁宸打了個酒嗝,羅曼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江驁宸說話時候,嘴巴里面的酒味實在太濃了,以至于她全身都彌漫著不少酒氣,不過江驁宸頓了頓,還是靠著羅曼呢喃:“是啊,我怕,我真的很害怕,自從她死了之后,我幾乎晚上都會夢到她…”
“這么說,你很愛她?”羅曼面無表情地問。
“不。”江驁宸咯咯直笑,笑得肩膀也在不停地顫抖,他雙眼迷離地望著羅曼,說道:“我從來就沒愛過她,雖然我們有婚約,但是,我根本就不愛她,只是因為家里人都覺得我們合適,所以我們就在一起了,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所以她也就愛上我,她是這個世界上最蠢的女人。”
羅曼忍著怒意,咬牙切齒地說:“沒錯,她是最蠢的女人。”
“你也知道?”江驁宸泛著淚光,悠然嘆道:“我也是最蠢的男人,我竟然愛上她的妹妹,你知道嗎,我愛上她妹妹的時候,她妹妹才十六歲。”
羅曼閉上眼,不讓自己看著江驁宸,她覺得知道這一切再面對著江驁宸,是對自己的殘忍,她不要對自己殘忍,不要再在傷口上撒鹽。
“她的妹妹也愛著你?”羅曼別過臉,又問。
江驁宸繼續喝下酒杯里面的酒,囁嚅:“不,她不愛我,她最愛她自己…額…她最愛她自己…”
看著江驁宸的身體慢慢下沉,羅曼趕緊追問:“所以你們為了能在一起,就合謀殺了她姐姐,對不對…”
羅曼搖了搖江驁宸的身體,低著頭湊近了問:“你快告訴我啊,喂,你先別睡,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是不是你們合謀害死了她姐姐,是你們害死了她,所以你才會害怕…”
江驁宸伸出手突然向羅曼撲上來,壓著羅曼哼笑道:“殺了人…對,殺了人…”
“你知道不知道郁女士被關在哪里?”羅曼在江驁宸耳邊又問。
江驁宸的手卻開始不規矩地動起來,羅曼嚇得趕忙推開他,可是男人的身體太沉重,羅曼怎么努力都沒用,江驁宸還是像死尸一樣壓在羅曼身上。
柏御非已經等不及讓余偉拿出鑰匙開門,他兇狠地一腳踢上去,將房門踢開,唐昕和他一起跨進去,而外面的余偉等人嚇得躲在門口,不敢進去一探究竟。
唐昕的聲音響起,羅曼恍如夢境一般應道:“我在…臥室…臥室…”
柏御非比較了解酒店格局,先一步轉進主臥室,看到江驁宸壓著羅曼昏昏入睡,他二話不
說,將江驁宸提起來,想也沒想就揮了一拳,這一拳將江驁宸徹底驚醒,不但驚醒,就連醉意都打散了一大半。男人在半空中蘇醒過來,驚恐地瞪著眼前的柏御非,這頭發怒的雄獅,第二勸已經揚起來,在蓄勢待發中,羅曼恍然回過神,抱著柏御非的手臂,嚷道:“不要,柏先生,我們沒有什么…”
柏御非似乎喪失人性,推開羅曼,又一擊致命拳,將江驁宸的酒意全都打散了,并且江驁宸的嘴角鼻子全都流出鮮血;唐昕站在門口,看到摔倒在地的羅曼,于是跑上去扶著她問道:“曼曼,你還好吧?”
羅曼顧不上和唐昕噓寒問暖,她可不想鬧出人命,看柏御非雙眼迸發出來的殺氣,可不是一兩句話能化解的;她爬起來后,又抱著柏御非的腰間,努力地喝道:“柏御非,你醒醒,醒醒啊我是曼曼,我是曼曼…我們真的沒有什么…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
唐昕也注意到柏御非和江驁宸,看著江驁宸痛得連哀求的力氣也沒有了,可見柏御非這兩拳有多厲害,可是柏御非為什么會這么失常?唐昕靜下來尋思,敏感的中樞神經又在尋找答案。
施妍趕來后發現現場一片狼藉,奄奄一息的江驁宸仍被柏御非舉在半空中。施妍還是關心江驁宸的,她不顧柏御非的異常,跑上去拉著柏御非的手,著急地說道:“柏先生,不要,求求你放過他吧…”
江驁宸恍惚間聽到施妍的聲音,還是拼命為他求情的聲音,頓時他的痛楚消失了不少,他努力睜開雙眸,睇著施妍因為他而緊張的面容。
柏御非將江驁宸一甩,反手抓起羅曼的手,怒吼道:“為什么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難道一定要我把你關起來,你才能安分嗎?”說著,柏御非硬拽著丈二摸不著頭的羅曼走出房間。
唐昕暗叫一聲不好,會不會把曼曼從一個火坑扔到另一個火坑了。
羅曼的手臂因為拉扯越來越痛,她咬著下唇,試探性地提醒:“柏先生,我是羅曼啊…柏先生…我是曼曼…”潛意識里,羅曼覺得柏御非可能是搞錯人了。
柏御非推著羅曼進入自己的套房,然后將房門重重地關上,關門的聲音震耳欲聾,好像宣誓著他的決心,并且震懾外面無關緊要的人不要隨便來打擾,否則下場很慘。
唐昕被關在門外,她躊躇地停下來,不知道為什么被柏御非帶走羅曼,她的心反而有些竊喜,沒有之前的恐懼,算了,人是救出來了,她也該功成身退咯。
“唐小姐…”楊樂巧急急忙忙地追上唐昕,說道:“唐小姐,能不能耽誤你幾分鐘?”
準備走出酒店的唐昕被楊樂巧攔下來,于是轉身應道:“沒關系,你說吧,有什么事。”
楊樂巧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地說:“為什么你不擔心柏先生帶走曼曼?難道他們…我是想說,柏先生和曼曼是不是真的…”
“噓——”唐昕笑著捂住楊樂巧的嘴,在她耳邊悄聲提醒道:“我之前來的時候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家伙,我估計是那些多事的娛記,所以以后你們老板的事情還是不要隨便討論了,好了,你放心好了,今晚上這么一折騰,你肯定會升職的,絕對不會被開除。”
楊樂巧莞爾笑道:“謝謝你。”。
150沉重的愛戀
()醫生檢查后,江驁宸和施妍默默地坐在醫院的走廊座位上,良久,施妍才站起來準備抽身離開,而身邊的江驁宸卻伸手拉住了施妍,問道:“為什么會在酒店?之后我聽人說了,那是柏御非的酒店。”
施妍頭也不回地說:“那你呢?你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酒店,而且還是跟那個姓羅的女人糾纏不清。”
江驁宸松開手,沉重地說:“是不是我們都變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做。”
施妍吁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睇著江驁宸說:“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又何必說出來互相傷害?其實我要的,你根本就給不了,而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和誰在一起,我都不會有意見,可是羅曼是我現在最恨的女人,你就不能和她在一起,我找了那么多辦法都整不死她,你總不能與我也作對吧。”
“妍妍。”江驁宸沮喪地抓住施妍的手臂,勸說道:“你恨的人不少,難道你這輩子都要將他們一一打垮嗎?以前是你姐姐,現在又是羅曼,還有以后呢?還有再以后呢?你一次次地逼著自己,你根本就在玩火,終究會自殘的。”
施妍瞪著眼甩開江驁宸的手,冷喝道:“凡是阻擋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難道你第一天認識我?哼,你現在才來這么說,會不會太遲了。”
“妍妍…”江驁宸噌地站起來還想拉住施妍,可施妍十分不客氣地推開江驁宸,啐道:“要不是念在我們之前的情分上,我根本不會陪你來醫院,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還有,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少接近羅曼這個女人,我不會放過她的。”
語畢,施妍轉頭大步地離開醫院走廊,留下江驁宸怔怔地杵在過道上無可奈何地嘆息。
羅曼不敢直視此刻的柏御非,她卷縮在床頭,偷偷瞄了一眼站在窗前凝視窗外的男人。房間里沒有開燈,只能借著朦朧的月光觀察柏御非的一舉一動,還有他安靜而狂躁的側面,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觸動到他的心思了,突然萌生的感傷籠罩了自己心頭,隨后羅曼也跟著低落起來,垂著頭呆呆地注視著自己的雙手。
什么時候柏御非靠近她,她也渾然不知,只知道柏御非忽然坐下來擁著她,悄然無聲地親吻她,小心翼翼地呵護著羅曼每一寸肌膚;他們的呼吸都很沉重,將本就沉甸甸的心壓得更低,低到羅曼也翻找不出來,只能隨波逐流,任憑眼前的柏御非對她肆無忌憚。
“我想知道她。”羅曼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來,她很想知道柏御非生氣是因為她還是因為想起另一個女人,她不想每一次的親密接觸后,換來的都是自己遍體鱗傷。
柏御非儼然明了,聽到羅曼的聲音,他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在灰暗的
房間里面,四目交匯,兩兩相望,他們的心貼得如此近,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感知對方的存在;這種存在感再也無法掩蓋,它跳躍出來占據了他們的顧慮,特別是柏御非,之前還狂躁不安,此時此刻卻顯得異常冷靜。他最終將羅曼摟入懷中,輕泣地開啟薄唇:“答應我,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許離開。”
羅曼閉上眼,含著嘴角淡淡的咸味,點頭應道:“答應我,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能放棄自己,還有我。”
還是學生時代的柏御非就認識了上官敏婷,他們應該算是青梅竹馬,公認的金童玉女,只要看到他們的人都覺得他們是天底下最相配的情侶,而上官家也是醫學世家,與家世顯赫的柏御非可謂是門當戶對,大人們都沒有反對他們的交往,甚至私底下已經以親家相稱,并且商量著兩人一畢業就立馬完婚。
柏御非從來沒有改變過自己的心,由于成績優秀,再加上父親病重,不得不提前結束學校的事情返回來繼承家業,開始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自那以后,柏御非很少與上官敏婷相處,也極少抽出時間飛過去陪伴她,久而久之,女人頗有怨言,對柏御非的冷落更加不滿。
也就是這種不滿的情緒讓這個從小一直嬌縱的大小姐開始改變,于是上官敏婷在朋友的慫恿下出入夜店,也認識不少男孩子,其中有一個叫Eric的法籍華僑和上官敏婷走得最近,他們出雙入對,被柏御非在學校的同學知道后轉告了他。這個時候柏御非正在樹立自己在商界的威信,他不允許任何人對自己的背叛,甚至為了能阻止他們來往,便將還沒有完成學業的上官敏婷從澳洲接回來,并且強行讓她住在山莊里面。
當知道上官敏婷懷孕的時候,柏御非并沒有露出欣喜的心情,上官家的人知道上官敏婷之前在學校的風流韻事自然不敢催促柏御非準備婚事,為了不讓兩家人太傷和氣,上官家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憑柏御非處理。
因此直到上官敏婷在山莊生下辛迪,他們都從未打算辦婚事,上官敏婷一直耿耿于懷這種身份,覺得自己被柏御非這么關押著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兩人的關系只會越來越糟糕;在辛迪的眼中,父母都很少在一起說笑,最多就是吵鬧,而每一次柏御非都憤然離去,將整個山莊鎖起來,讓上官敏婷歇斯底里地發瘋。
三年前,柏御非見過Eric,是他找上門的,當著上官敏婷的面,柏御非派人暴打了Eric,還將他扔出莊園,也就是那一次深深地刺痛了上官的心,她再也無法忍受下去,在柏御非離開山莊的時候選擇了自殺;選擇了偷走柏御非放在書房里面的手槍,然后走到郁金香花海中自殺,她知道郁金
香是柏御非為了她移植栽種的,她就要選擇死在這些花上面,讓自己的死諷刺柏御非所有的感情。
她對柏御非又愛又恨,真的承受不了,所以寧愿結束自己。
“我真的不想她死,真的不想…”柏御非抱頭痛哭地呻吟,羅曼震驚之余下意識地緊緊抱著身邊的男人,她的心有那么一刻為上官敏婷悲傷,又為柏御非惋惜,他們本來可以很好處理之間的問題,或者還能結為夫妻,可是為什么愛得越深傷得越真。
“御非…”羅曼噙著淚,摟著柏御非,第一次由衷地喊著他的名字。
柏御非捧著羅曼的臉,認真地低喃:“告訴我,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我一直不敢承認自己錯了,我從來都不肯承認自己的錯;在生活上、感情上、還是事業上,沒人說我錯了,可是我知道這一次我大錯特錯,卻再也無法挽回了。”
羅曼撫摸著柏御非憂傷的臉,輕輕地嘆息:“沒有人會怪你,我想上官敏婷也不會怪你,她選擇在郁金香花海里自殺并不是想諷刺你的感情,而是她還想抓住你對她的最后一絲留戀,她不想孤單地走,想帶著那些郁金香離開,她愛你,一直都是。”
“我卻害死了她,我不應該趕走Eric是不是?”柏御非皺著眉問道。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羅曼湊上前親吻著柏御非的額頭,說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根本就沒有辦法考察到底誰對誰錯。”
柏御非的手滑落下來,順勢將羅曼的外套脫下來,然后推到羅曼,將她壓在身下;他的吻是熱烈的,而這次羅曼再也不會反抗,她的手幫助脫掉柏御非身上的衣物。
急促的喘氣聲代替了剛才還彌漫在房間里的陰郁,當柏御非最后一次沖擊倒在羅曼身上的時候,她滿足地笑了,緊緊抱著柏御非笑了,他睡在羅曼身側,好像很久都沒有這么睡得安穩。
羅曼洗了澡從洗手間走出來,然后站在窗前俯視外面的景色,霓虹燈閃爍,刺痛了她的雙眼,剛才還在另一個酒店房間,現在卻是柏御非睡在自己身邊,難道這就是宿命?她注定要為上官敏婷埋單?
“上官小姐…”羅曼倚靠著窗臺,睇著床上熟睡的男人,悠然說道:“放過我們吧,我會好好照顧辛迪,還有他…”
“辛迪…”睡眼朦朧中,辛迪被呼喚聲喊醒,她揉了揉雙眼,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臉色蒼白,顯得有氣無力,可是辛迪還是認出了她,她終于開啟嘴唇輕喊一聲:“媽媽…”
女人莞爾一笑,蹲下來伸出雙手說道:“過來,讓媽媽抱你好嗎?”
辛迪從床上走下來,奔過去讓女人抱著自己,她緊緊摟著女人的脖子,說道:“媽媽,辛迪好想
媽媽。你再也不要離開辛迪了好不好?”
女人始終保持微笑,她刮了刮辛迪的鼻尖,說:“好,媽媽就是來告訴你,你很快要陪媽媽了,開心嗎?”
辛迪天真地點了點頭,說:“那爸爸呢?”
女人隱去笑意,放下辛迪,然后轉身離開房間,辛迪追了出去,跟著追了好久,直到她來到后院的花海,她的腳被地上的石頭割傷了,她才停下來,再看了看遠處,根本就看不到媽身影。
幼小的身子在寒風中抖瑟,她再往前邁一步,卻因為腳底的刺痛而皺起眉頭,當辛迪低著頭檢查自己的腳底板的時候,卻發現她自己的腳底全是鮮血,看來她的傷勢很嚴重,鮮血一直汩汩地往外流,迅速染紅了她的雙眼,好像三年前,她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站在花海舉槍自殺,也是迸出很多鮮血…。
151拿什么來拯救我愛的你重生的意義
()柏御非蘇醒后,發現臂彎里睡著羅曼,他揉了揉太陽穴,不動聲色地注視著熟睡的羅曼。她平靜地呼吸著,安祥地躺在自己身邊,卸下防備滿懷感情地睡在他身邊。和煦的晨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將他們包裹,剛好能溫暖他。
柏御非莞爾一笑,用手臂擋住多余的陽光,以免熟睡的人驚醒。羅曼似乎有些察覺,懶懶地轉了身,朝著反方向背對著柏御非,她想悄然無聲地下床,然后躲開兩人醒后的尷尬,可是柏御非也有警惕,在羅曼企圖離開的時候,從羅曼身后抱住了她。
“還想去哪里?”柏御非的聲音在房間里回響,傳進羅曼的耳膜,令她不由自主地顫抖。
羅曼竊喜地卷縮身子,往后移動,靠得更緊,算是回應了他的質疑。兩人就這樣,默默地擁抱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溜走,卻帶不走他們的歡愉。
“鈴鈴鈴….”柏御非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他們的平靜。
“喂。”柏御非有好幾個手機,而這個鈴聲的手機是專屬莊園陳,他不敢怠慢,立刻爬起來接聽電話。羅曼扭頭睇著柏御非,看著他神色凝重,最后呼吸聲都變得特別沉重。
“是不是辛迪?”羅曼敏感地問。柏御非望了一眼羅曼,說道:“我們一起回莊園。”這句話不是征求意見,而是命令。
柏御非匆匆忙忙地奔向莊園,陳眼角還掛著淚珠,羅曼一看就明了,肯定是辛迪出了大事,緊接著從辛迪臥室走出來的梁峰也顯得沉甸甸,面色難看。
“到底怎么回事?”柏御非抓著梁峰的手,急問道。羅曼留意了柏御非的一舉一動,從他的任何態度來看,他都是當真把辛迪看成是自己的女兒,完全不會因為往事而阻擋他的父愛,只不過他強力克制自己這種不經意流露的愛意,他時刻都鞭笞自己,她不是親生的,他的愛帶著矛盾和仇恨,將辛迪推得越來越遠。
可是,辛迪出現任何意外,他比誰都緊張,他這個時候才會放下尊嚴,全心地對待辛迪,不會把她再看成是自己的恥辱。思及此,羅曼會心笑了,她愛的男人其實還有心,沒有完全喪失感情,不是真正冷血。
陳媽全身戰栗,需要羅曼的攙扶才能站穩,她淚眼縱橫地喃喃:“早上發現辛迪小姐躺在后花園里,整個腳都沾滿了血,可是她的傷口并不大,就是止不住,再看看她的面色,已經泛白,出現了休克。”
梁峰鎮定地說:“柏先生,我已經止住了血,但是…情況很不樂觀,我建議最好去大醫院全面檢查,如果我沒有估錯的話,可能是…白血病的癥狀。”
羅曼和柏御非幾乎同時驚問。
“梁醫生,辛迪小姐反復發熱還是無法控制。”護士小姐跑出來擔憂地說:“最好是馬上送去醫院。”
梁峰點了點頭,皺著眉對柏御非說:“柏先生,等不及了,現在就送往醫院吧。”
羅曼不顧柏御非的沉默,立刻應道:“叫揚子備車,現在就去醫院。”
來到醫院不容分說直接推進急癥室,羅曼一直陪著柏御非,她不知道為什么柏御非好像失去了語言能力,從頭到尾只是跟隨著他們,卻完全不發表任何命令。
辛迪帶著氧氣罩推進急癥室的時候,柏御非的目光始終盯著她慘白的小臉,那張只會對他微笑的小臉,如今卻毫無生氣,這是他恐怕從未想到過的吧。
羅曼忍不住挽著柏御非的手臂,靠著他的肩膀輕泣:“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柏御非坐在醫院的走廊上,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他們兩個,突然之間,羅曼噌地站起來,朝著走廊盡頭望去,她看到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目不轉睛地睇著他們,羅曼注意到女人嘴角的獰笑;她松開手,朝著女人走近。
“你占有他,還想占有我的女兒嗎?”女人空靈的聲音飄在羅曼心頭。
羅曼一怔,強忍著恐懼,怒斥道:“她是你的女兒,難道你忍心看著她受罪?你放手吧,你不是已經放棄了他們嗎?為什么還要帶走她?”
女人伸出手,冷笑道:“我好孤單,不如你來陪我,你陪我,我就不會帶走他們。”
羅曼咬著牙搖頭啐道:“你已經死了,你死了好幾年了,為什么還不肯離開?你根本就是自私,你選擇自殺其實就是為了讓柏御非痛苦,你為什么要把自己的快樂強加在別人的痛苦上,你根本就是罪有應得。”
女人陡然變臉,猙獰地狂笑,羅曼捂著耳朵不想被她的笑震懾。
“曼曼?曼曼…”柏御非推了推羅曼,羅曼猛然驚醒,呆愣地看著柏御非。
柏御非說道:“你回去休息吧,我等結果就好了。”剛才羅曼一不小心就靠著柏御非睡著了,柏御非不想羅曼太辛苦,于是建議她先回去。
“不。”羅曼揮動雙臂,緊緊抱著柏御非,揚起淚眼說道:“我不要她把你們帶走,不要。我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好不容易擁有真正的幸福,我們都能熬過去的,我們要一起挺過去。”
柏御非抹去羅曼臉上的淚水,嘆息地說:“我不想你太辛苦了,也不想你背負這些壓力。”
羅曼握著柏御非的手,哽咽說道:“我知道你積壓了很久,你對辛迪又愛又恨,你明明知道如果她的身世被人知道,外面的人肯定會借此打擊你,也會大肆渲染;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對辛迪好,所以你寧愿冒險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柏御非抿了抿嘴,無奈地說:“人算不如
天算,哼哼,我以為的事情往往都會出現意外,敏婷是一個,辛迪也是…我想這是我欠他們的。”
羅曼擦去眼淚,堅定地說:“這不是誰欠誰的問題,任何人做的事情都必須為結果負責,當初背叛你的人是敏婷,她選擇自殺就是為了讓你一輩子內疚,一輩子活在她的陰影中,她這么做是自私的,你不應該為她選擇的結果埋單,對你太不公平了。”
柏御非別過臉看著羅曼,說道:“我想過把你關起來,我也自私,瘋狂的占有讓我失去了冷靜。”
“可是你最后沒有這么做。”羅曼認真地說:“因為你還是會控制自己,你相信我,你相信自己,所以你還是放我走了。”
柏御非莞爾一笑,湊上去在羅曼的額頭上親吻,說道:“為什么會遇見你?難道也是注定?”
羅曼釋懷地笑道:“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我會擁有這個生命,其實是來拯救你,也同樣拯救我自己。”
“呵呵。”柏御非摟著羅曼的肩頭,笑道:“我真的很感謝你。”
羅曼倚靠著柏御非,輕喃:“我也是。”
羅曼在家里翻找了不少書,還打聽了老人告訴她的秘方,說是有些膳食也能對白血病患者起治療作用。信叔看著羅曼忙進忙出,于是問道:“曼曼,你這么做是不是太過于關心了?”
“不會啊。”羅曼一邊洗菜一邊說:“我聽隔壁的大嬸說,紫花苦菜對白血病患者有幫助。”
“不是,我的意思是。”信叔走進廚房說道:“你對柏先生家里人會不會太好了?”
羅曼看了信叔一眼,說道:“爸,才幾歲就得了這樣的病,想想就很可憐了,我對她好跟柏先生沒關系的。”
信叔撇了撇嘴,啐道:“自古以來都是后媽不好當,當得不好被人說,當得好也被人說,總而言之后媽可是個苦差事,你得好好想清楚啊。”
羅曼翻了翻白眼,苦笑說道:“爸,你想哪兒去了?我只不過做一兩次好吃的飯菜給他們,你就想到后事情,你會不會想太遠了?還有啊,我就不能打破傳統嗎?你對你的女兒也實在太沒信心了吧。”
信叔吧唧嘴唇,苦口婆心地勸道:“有好好的男人你不選,你偏偏要選一條辛苦的路,我早已經打聽過了,那個柏先生是個大豪門,多少女人都不入他的眼,就算我對你再有信心,可是我們兩家也是門不當戶不對,你嫁過去,肯定要吃虧的。”
“照你這么說,我也知道梁醫生家里是世代醫家,同樣也是與我們門不當戶不對,難道你就不怕我嫁給他也吃虧?”羅曼故意笑問。
“嘖,我說一句你頂一句。”信叔搖著頭喪氣地說:“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跟柏先生了?”
也沒這么說啊,我是跟你講理。”
“人家那么有錢,多少女人倒貼上去,我怕你以后哭都來不及。”信叔仍然不看好地說:“反正我是不同意你們,還有啊,你剛剛簽約了帝皇,再跟老板這么糾纏不清,外面記者又會亂說亂寫,到時候會影響你的聲譽的。”
“爸,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羅曼強硬地說:“你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拿捏好的。”。
152尊嚴和生命柏御非的痛楚
()羅曼滿心歡喜地抱著剛剛煲好的湯來到醫院,剛推門就看到施妍站在柏御非身邊,彎著腰幫柏御非蓋上一件外衣,因為柏御非陪著辛迪通宵,剛才才睡著了,施妍就守在他身邊看護著。
施妍從病房走出來,關上門的時候就站在門口,似乎有種氣勢不讓羅曼直接靠近里面的人,當然羅曼也不想與她正面起沖突,畢竟這里是醫院,不想因為他們而打擾其他人的休息。
施妍冷瞟一眼羅曼手中的保溫瓶,嗤笑道:“不錯啊,知道要抓住一個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這里面的湯是煮給辛迪的。”羅曼冷冷地回道。
施妍走到羅曼身邊,輕笑道:“煮給誰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根本就起不了絲毫作用。”說著,施妍故意抬手將羅曼手中的保溫瓶奪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掉在地上,全灑了;這一連串的動作讓羅曼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當她反應過來后,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施妍將保溫瓶摔在地上。
看著羅曼震驚的表情,施妍只是若無其事地笑道:“不好意思,太燙了,我一時沒拿穩。”
羅曼瞪視施妍,怒斥道:“我警告你,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你不是怕你,我只是不想把我們的恩怨加在別人身上。”
“你少裝得那么偉大。”施妍白了一眼羅曼,走到她身后又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哼,你還以為柏先生簽約你是看中你什么?我聽柏先生說,你有曲譜的下半部分,如果你把那后面部分的曲譜交出來,我敢擔保,柏先生會毫不猶豫地踢了你;你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比?”
“沒有人想和你比什么。”羅曼不甘示弱地啐道:“是你自己總是自以為是地攀比,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都是活在自己的內心世界,你這樣的人其實是最悲哀的,難道你就不能成長一點,就不能成熟一點嗎?”
“你閉嘴。”施妍地吼道:“說我自以為是?還不知道是誰自以為是,你別以為你好像真的很了解別人,當然,我也不能小瞧了你。”
“是嗎?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讓你時刻還得防著我。”羅曼冷笑道。
施妍氣鼓鼓地走到羅曼跟前,罵道:“我再問你,你接近江驁宸又是干什么?你一邊哄著柏先生,一邊又故意接近江驁宸,你這個女人,簡直就是水性楊花。”
羅曼冷眼一掃,瞪著施妍斥責:“我水性楊花?我可沒有勾引自己的姐夫,比起施小姐,我看我真的有過之而不及啊。”
“你…”施妍驚愕地支吾:“你…你說什么…你怎么會…哼,你…”
“怎么?施小姐這個時候說不出話來了?還是被我說到心坎上,不知道如何應對了?”羅曼獰笑又
道:“施妍,你別以為你的狐貍尾巴還能藏多久,現在的榮耀財富,你最好抓牢了,萬一哪一天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奪走,奪走之后你將一無所有,知道嗎?一,無,所,有。”
施妍慌張地扭頭,看著在自己耳邊吐氣的羅曼,覺得此刻的她好像一個索命的冤魂,她說過的,她相信冤魂索命,不,她不怕,她為什么要害怕,她現在擁有一切,男人名利財富,她都擁有,她不會一無所有的。
“你…你是魔鬼。”施妍突然推開羅曼,踉踉蹌蹌地朝著另一頭走廊走去。羅曼凝視著施妍搖晃的身子,隨后露出陰笑;當她轉身準備走進病房的時候,卻看到不知什么時候杵在他們身側的梁峰梁醫生。
羅曼和梁峰肩并肩地走在醫院后面的院子里,梁峰忽然發覺自己真的不了解,不了解就挨著自己散步的女人是個怎樣的人,她是魔鬼?不像,他看到她燦爛的笑容,像夏日里的陽光,照耀著所有人;可是他剛才親眼看到她嘴角揚起的佞笑,這種笑意令人毛骨悚然,怎么會出現在一個天使的臉上?他不懂,真的不懂。
“梁醫生,我想知道辛迪小姐的病況如何,你方便告訴我嗎?”羅曼不想氣氛尷尬,于是先開了口問道。
梁峰怔楞幾秒,繼而說道:“哦,現在已經開始著手治療了,不過最好能移植骨髓,當然就是近親移植骨髓成活率最大。”
“一定要這樣嗎?”羅曼似乎有顧慮地問。
“恩。”梁峰點點頭,認真地說:“辛迪小姐發現的及時,這個時候采取骨髓移植會對她本身的治療有很大幫助,應該有希望痊愈。”
“這么說,需要…”羅曼若有所思地低喃。
“其實如果辛迪小姐有兄弟姐妹是最好的,只可惜上官小姐去世的早,沒有最好的骨髓條件,這樣我們打算等柏先生醒來后告知他,先讓他和辛迪小姐匹配,如果能一次成功最好不過了,只要他愿意獻出一點自己的骨髓就能救治辛迪小姐。”梁峰莞爾笑道。
“難道醫院沒有其他相匹配的骨髓嗎?”羅曼急切地追問。
“哦,我初步觀察過,暫時還沒有。”梁峰不解地說:“讓柏先生和辛迪檢測一次或許希望更大一些。”
如果檢測出來他們連血型都不一樣,豈不是告知天下人,辛迪根本就不是柏御非的女兒?一旦爆出這樣的消息,柏御非和辛迪肯定又會遭受壓力。
“要不先試試我的骨髓。”羅曼硬著頭皮說道。
梁峰一怔,愣愣地注視著羅曼,想了想說:“看到你這么為辛迪,我真的很感動,可是剛才我還懷疑你的真誠,我…”
“梁醫生,沒關系。”羅曼笑了笑說:“我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你還不了解我,我
看到辛迪小姐就好像看到自己小時候,我的童年也不開心,雖然母親一直陪著我,可是我活得很壓抑,但辛迪不同,她只要愿意走出自己的陰影,她就能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我想看到她走出來,真正快樂。”
“她會的。”梁峰拍了拍羅曼的肩膀,鼓勵地說:“辛迪知道這么多人關心自己肯定會變得堅強。”
“但愿。”羅曼心事重重地笑道。
羅曼沖進柏御非的辦公室,看到柏御非埋頭批改文件,她忍不住叱喝:“三天了,為什么這三天我都不見你去醫院看看辛迪?”
“我不會斷了治療,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柏御非頭也不抬,冷厲地說:“不要以為是我的女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在我工作的時候最好不要激怒我。”
羅曼痛苦地說:“辛迪一直都叫著你的名字,她想要爸爸照顧。”
柏御非停下手中的動作,依然冷聲道:“你的骨髓檢測結果如何?”
“不匹配。”羅曼淡淡地說。
“我已經通知國外的醫生,如有必要,我會將她轉送到國外。”柏御非輕描淡寫地說,好像是在陳述一件不關他的事情。
羅曼睇著柏御非,嗤笑道:“你是擔心什么?擔心你保了這么多年的秘密會被人拆穿?”
柏御非扔了筆,抬頭瞪視羅曼,慍怒地警告道:“不要挑戰我的脾氣,還有,你是公司的簽約藝人,如果再留在醫院里面,你將會對公司造成損害,我有權利要求賠償。”
“你不陪辛迪就算了,你現在還不許我陪伴她嗎?”羅曼急了,妥協地說道:“好,我不逼你了,但是請不要讓我離開辛迪,她一個人面對治療太殘忍了。”
柏御非從辦公桌里面走出來,攔腰摟著羅曼,沉聲道:“你天天陪著那個小鬼,那我呢?誰陪我?”
羅曼含羞地垂著頭,囁嚅道:“可是辛迪有病在身,跟你不一樣…柏先生,這樣,你悄悄回去看看辛迪好不好?如果你真打算送她去國外醫治,我也不反對,可是一去就是很長時間,你就看看她。”
柏御非松開手,吁了一口氣,說道:“頭一天晚上我陪了一晚上,你還要我陪?梁醫生已經告訴我了,如果我愿意拿出自己的骨髓匹配,可能有希望救治她,哼哼,多么諷刺,我又怎么可能有希望救治她?我們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羅曼嘆息道:“我知道,我了解,所以我才希望是我自己能救治她,可是梁醫生說了,這種毫無血緣關系的骨髓真的極少有匹配的,就算你真的是辛迪的親生父親也不見得能匹配上。”
“所以我不能冒這個險。”柏御非堅決地說:“我絕對不能讓這個秘密流露出去,這是關乎一個男
人的尊嚴。”
“一個尊嚴和一條生命相比,你真的愿意選擇尊嚴?”
“那你還要我怎么做?”柏御非咆哮地質問。
“你能不能暫時不要管你的尊嚴,先找到辛迪的親生父親,將最后一點希望點燃,或許天無絕人之路,極少的幾率就在他的身上。”羅曼抓住柏御非的手,懇求道。
“什么?你要我找到他?”柏御非狠狠地推開羅曼,怒吼:“我告訴你,再看到他,我恨不得殺了他。”。
153千絲萬縷
()一個身材七尺的粗壯男人對木船甲板上的女人拳打腳踢,而女人始終都沒有吭一聲,只是趴在地上默默流淚;她的嘴唇蒼白干癟,看起來毫無血色,與她漆黑的臉頰形成鮮明對比。
男人似乎踢得累了,坐下來歇息,而另一支船上的瘦弱男人沖著他哈哈大笑,并且含糊地聊天。這里是泰國,他們之間的聊天,女人根本就聽不懂,她只記得醒來后就被人賣來這里,之后她陷入地獄,無法脫身,她想過死,曾經咬舌自殺,可是男人發現了,并且將她送去醫院,雖然搶救過來,可是從此她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她只能依依呀呀地發出輕微的聲響,卻從來都不大聲哭泣,就算疼得流淚,但都是背對著男人的時候她才會這么做。
坐在另一艘游艇上的青年男子早已經注意他們木船上的動靜,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像乞丐一樣的女人是這個男人的什么人,但是在他對女人拳打腳踢的時候,他的心猛然抽動;他命令游艇上的水手將自己的船靠近木船他們,而木船上的男人也活躍起來,他們紛紛用泰語向游艇上面穿得體面的男人介紹自己的‘貨物’。
卷縮在角落的女人怯生生地睇著游艇上面的男人,他長得很好看,皮膚細白,一看就是有錢的人家,不過她同時發現男人也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她不懂,不明白男人猶豫的眼
神,是鄙夷還是好奇?總而言之,落在女人心里就是諷刺。
男人抬起手指向角落里面的臟兮兮的女人,用泰語說就要她。她又像一個貨物被人擰起送去游艇上面,雖然想過掙扎,可是扔在游艇上面后,她卻難得的安靜下來。
她看著有錢男人遞給粗壯男人一大筆錢,然后她坐著的游艇開始遠離木船,似乎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交易。最終男人吩咐身邊的女人將她帶去清洗身體,她又像一個玩物被人丟進水池中。
她始終一聲不吭,男人也并不打算和她交談,看著被清洗干凈后的她,男人也釋懷地笑了笑,說道:“你好,我叫Eric,如果我沒記錯,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女人一怔,不解地打量男人,Eric平靜地說:“除非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兩個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會長得這么相像,我所認識的那個女子叫朱利安,她是著名的音樂家郁女士的養女,也是音樂才女施然小姐的經紀人。”
女人大吃一驚,踉蹌后退,慌慌張張地搖著頭,喉嚨里面又發出咕咕的異常聲音;看她的樣子顯得有些恐懼,Eric立刻上前攙扶了她,輕聲問道:“我很好奇,那個優雅高貴的朱利安小姐為何會淪落到這里?”
朱利安屏住呼吸,雙手顫抖地緊握Eric,她已經說不清楚話,只好淚眼婆娑地
注視著男人,好像有千言萬語,卻只能化成一腔悲憤。
當年Eric和朱利安都同屬一所中學,兩人曾經在辯論大會上有過交鋒,雖然曾是對手,可是也算有緣,彼此都相互認識了一下;后來因為上官敏婷是施然的粉絲,喜歡她的音樂會,閑暇時候,他們都會相約去觀看施然的音樂會,有一次Eric偶然得知原來施然的經紀人就是當年那個伶牙俐齒的小女孩朱利安,不由得心生敬佩。
這些年的Eric鐘情攝影,走遍各國都是為了增長經歷,這一次他停在泰國的時間最久,遇到朱利安之后,他被這個堅強的女孩子感動,于是帶著她去醫院治療,希望能恢復語言功能,在Eric細心的照顧下,朱利安終于擺脫了間歇性恐懼等心理疾病。
人的本能還是求生的,朱利安當然心里也清楚Eric不會傷害自己,她留在Eric身邊,跟著他一起離開了泰國;Eric說他是個浪子,漫無目的地流浪,而朱利安暫時也掩埋了自己的仇恨,答應跟隨在他身邊照顧他,她想還這份情,感這份恩。
唐昕悄然無聲地站在羅曼身后,看著她精心照顧病床上的辛迪,過后,羅曼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唐昕,又問:“看你樣子,是不是想勸我不要再浪費時間。”
“我們不能隨便放棄一個生命。”唐昕認真地說,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熟睡中的辛迪,雖然他們根本不熟,可是唐昕還是希望辛迪平安無事。
“不,不要…不要,我不能死,醫生,求求你們不要放棄我…不要放棄我…”
“曼曼?”唐昕試著推了一下發愣的羅曼,羅曼才恍然回神,應道:“呃?什么事嗎?”
“你想什么呢?這么入神?”唐昕隨口問了一聲。
羅曼幽然嘆息:“我在想你說的,不要隨便放棄一條生命。”
“這些日子你們為辛迪小姐的事情東奔西跑,我知道你很累了,可是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告訴你。”唐昕一本正經地說:“我一直幫你盯著孔家,看起來沒什么異樣,不過我仔細分析過了,孔家這個精神病女兒肯定和案件有關系。”
“你認為是什么關系?”羅曼又問。
唐昕想了想,大膽地猜道:“曼曼,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姚佩佩死的時候,孔孝珍相約施妍去日本購物,有出境記錄證明他們兩人的不在場證據。”
“那又如何?”羅曼尋思片刻,突然驚呼道:“你的意思是,跟施妍出境的人可能不是真正的孔孝珍?”
“你想想,孔家這個有病的女兒很少人知道,難得的是兩人一模一樣。”唐昕說道:“這種可能性很大,因為假裝起來很簡單,孔家二女兒的病是自閉癥,自
閉癥患者幾乎沒有自己的意識,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任憑外面的人擺弄自己,他們將她帶出國然后再帶回來易如反掌。”
“你這么說好像是那么回事。”羅曼說道:“如果說孔孝珍留在國內,就有可能會找姚佩佩的麻煩,關鍵問題是孔孝珍被人暗殺就預示著她也是知情幕后的人。”
“先是Kitty,然后是姚佩佩,再就是孔孝珍…”唐昕若有所思地說:“這些人看起來毫無關聯,可是再分析一下,就有點問題,你想想,只有一個人和他們能同時接觸,并且不會引人懷疑。”
“我知道是誰,只有她和他們接觸很理所當然。”羅曼冷笑道:“她一步步地逼著自己走向不歸路。”
“我擔心的是她還會下毒手。”唐昕冷然道:“有時候殺人也會成癮的。”
羅曼緊張地盯著唐昕,兩人臉上陰云不散,就怕再出現第四個殺人事件,不過他們知道真兇找不到證據也無可奈何,現在羅曼和柏御非的關系微妙難定,要再找他幫忙似乎有點困難。
阿桑被起訴后因為證據不足而當庭釋放,雖然如此,孔家人似乎并不打算放過她,她被人追殺的時候也是被柏御非相救,于是柏御非將阿桑送出國暫住,也算是對她多年來精心照顧自己的一種回報了。
阿桑上飛機的那天,羅曼悄悄相送,阿
桑說她想起一件小事,那就是當自己離開酒店后,孔小姐曾經還打過一個電話給自己,一開始并不在意這件事,后來在關押時候反復細想,她覺得有人故意利用孔孝珍的手機撥通自己的號碼,然后等警方發現孔孝珍之后,引起警方懷疑,其實那晚上最后一個接到孔孝珍電話的阿桑根本就沒有聽到孔孝珍的聲音,因為阿桑很氣憤便對著電話那頭一直罵罵咧咧,好半天才掛了電話。
如果照這么說,害死孔孝珍的人其實早已經潛伏在酒店,并且離孔孝珍所住的房間不遠,否則他怎么可能會知道那晚阿桑找過孔孝珍麻煩,并且兩人起了爭執。
當時公司安排他們住在酒店的七,七有十二個房間,其中六個房間都是預備給帝皇娛樂公司的人。孔孝珍、張琳琳、羅曼還有唐昕占用四間房,然后其余的人,比如化妝師助手等工作人員都住在剩下的兩間房。還有六間房都是酒店隨機安排的,或者說知道他們行蹤的人故意訂好其余六間房。
首先要弄到住房記錄,還有唐昕建議調查的當天或者前一兩天的飛往挪威的班機人員記錄,不過這十分困難,他們能力有限,沒有柏御非幾乎不行。
“我查過施妍的住院記錄,她總共住了四天。”唐昕嗡了嗡嘴,說道:“如果說這四天偷偷溜出來殺一個人,應該不難,當然對
于我肯定不難,我們也不能小瞧了施妍的手段,她這人狡猾,混出醫院完全可以。”
“飛去挪威殺人再飛回來差不多一天就足夠了。”羅曼說:“雖然比較費精力,可是孔孝珍是她最大的威脅,她必須殺了她。”
唐昕將手中的標設在不遠處的箭靶上,瞇著眼冷笑:“她飛去挪威肯定會用自己的護照,這一次她死定了,關鍵還是要你去求柏御非,弄到這份資料。”
“又是我?”羅曼儼然不悅地嘀咕:“柏御非憑什么相信我?這一點連警方都沒查到。”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咯。”唐昕笑了笑,說道:“我相信你的,我們離勝利可不遠了。加油哦”
“你說得輕松。”羅曼白了一眼唐昕,嘟囔一句。
154和死神賽跑
()“曼曼姐?”助手銘銘試著提高分貝企圖能喚起羅曼的注意,剛才說了這段時間的通告,再看羅曼的時候,她卻顯得心事重重,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她說的話。傳言說,她是柏先生的緋聞女友,銘銘是剛來帝皇的小職員,很擔心羅曼不好相處,于是說話的時候也很小心翼翼。
羅曼回過神看著銘銘,令對方很不自在,關鍵是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羅曼莞爾一笑,將銘銘手中的資料拿起來看了看,說道:“我聽到你告訴我的事情了,不好意思,之前有點走神。”
“哦,對了,曼曼姐,早上Any姐打來電話說是有東西要送過來。”銘銘看著自己的手表,說道:“估計應該要到了。”
“Any不在公司?”
“柏先生這幾天都住在酒店,有什么事情都是Any姐親自過去匯報的,如果有文件也是她送過去。”
“哦。”羅曼點了點頭,又笑著說:“銘銘,你來公司也有三個多月了,比我熟悉公司的運作,任何事情你能拿主意的就自己拿主意,不用什么事情都必須向我匯報,還有,你不用那么緊張,我這個人很好相處的,只要你是認真工作,我相信我們能達成很好的合作關系。”
“好的,曼曼姐。”銘銘抿嘴一笑,還是很拘束地回應羅曼的話,羅曼微微蹙眉,無可奈何地
搖了搖頭,看來一時半會還是拗不過她的想法,時間久了再說吧。
兩人說話時,Any正好返回公司,她站在門口敲了敲,含笑地問:“怎么樣?第一天來公司報道是不是有點不知所措?”
羅曼從沙發上站起來,迎接了Any,兩人都坐下來;而銘銘分別給他們倒了一杯茶,再退了出去,關好房門。
Any將一串鑰匙遞給羅曼,笑著說:“早上柏先生給我的,臨江小苑A座803,今后就是你的新家,臨江小苑離莊園很近。”
羅曼沒有立刻接過鑰匙,反而睇著Any問道:“可以不接受嗎?”
Any眼珠子一轉,緊握著鑰匙,平靜地說:“其實張琳琳雖然有自己的豪宅,可是公司還是為她準備了B座803的套房,這是規定,很多公司的藝人都住在那里,小苑是柏先生的房產之一,基本上都是住著公司里面的人,你住在那里其實是方便以后你的工作,況且,你繼續住在蘭桂坊,會影響你之后的道路。”
羅曼點了點頭,抿嘴說道:“我知道是公司的安排,只是我父親年紀比較大,我不放心他一個人。”
Any為難地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再跟柏先生說說,讓你和伯父一起搬進來,伯父的身份特殊,應該不會影響小苑的監控。你也不要怪我們會
這么謹慎,因為要防止有陌生人或者記者潛入,所以在住進的人里面會格外的小心。”
“我了解。”羅曼笑著接過鑰匙,說道:“你放心好了,明天我就搬進去。”
“好的,如果還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只管開口。”Any客客氣氣地說道:“有事情記得打我電話。”
楠哥又開來貨車準備幫羅曼搬家,羅曼拉著花姐躲在一個角落,然后塞給她一張信封,信封有點厚重,可想而知里面裝了東西,還不少。花姐心知肚明,想推脫拒絕,可是羅曼緊緊抓住花姐的手,認真地說:“這么久以來,幾乎我都沒交過房租費,現在我賺了一點錢,不能忘恩負義,這錢花姐你必須拿著,否則我會很不安心的。”
花姐猶猶豫豫地嘆息:“說實在的,我們都舍不得你搬走,你搬去東郊,離這里有段距離了,以后來看花姐多少有些不便。”
“對不起,花姐,我也知道不方便,但是你放心,只要一有時間,我肯定會過來看你們的。”羅曼將信封堅持塞給了花姐,花姐知道羅曼的固執,只好默默收下。唐昕從樓下走下來,將手里擰著的東西放在車上,然后也走近羅曼他們,說道:“對了,我有東西給你。”
花姐騰出地方讓唐昕和羅曼交代事情,唐昕從自己衣袋里面拿出一張電話卡遞給了羅曼,說道:
“你再買個手機,以后我們用這張卡通電話,任何人都不知道。”
羅曼知道唐昕是個謹慎的人,她接下電話卡,說:“你放心,這張電話卡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有事情記得打電話通知我。”
“會的。”唐昕躊躇地說:“你別忘了你的任務啊。”
羅曼拍了拍唐昕的肩膀,抿嘴笑道:“我知道的,我會再找柏先生談談。”
“喂喂喂,你們躲這兒干嘛。”歐娜也奔過去,拉著羅曼和唐昕,嘟囔說道:“曼曼,以后你可別忘了我們啊。”
“表姐,我不會的,以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了,還有啊,有什么事情可以托揚子帶個話給我,沒錢了記得找我拿,不要苦了自己。”羅曼用心叮囑。
歐娜撇了撇嘴,笑道:“哎呀,說得好像我過得很慘,不過你這份心我感受到了,謝謝你,曼曼,要加油,我會時刻關注你的事情的,我也會讓揚子多多照顧你。”
“曼曼姐…”寶妹將自己繡好的十字繡遞給羅曼,說道:“曼曼姐,你千萬不要忘了我們啊,這是我趕著繡出來的,希望你放在新家能喜歡。”
“當然喜歡咯。”羅曼忍著不舍,抱著十字繡撫摸著寶妹的頭。
“曼曼姐…”小狼憨憨地說:“東西都已經搬上車了。”
羅曼掃視大家,信叔也嘆息道:“說實在的,我真不想走,但
是…算了,你們都放心吧,我肯定會經過回來探望大家的。”
羅曼噙著淚,扶著信叔一起上了貨車,大家紛紛站在車身后面,朝著羅曼揮了揮手,送別了他們兩父女。
踏上這段路程,羅曼心底很空,她不害怕一個陌生地方,只是習慣了和大家生活在一起,她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習慣了這樣的吵鬧,習慣了現在擁有的一切,雖然貧苦,卻很快樂。想著想著,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挽著信叔的手臂,信叔笑著說道:“蘭桂坊是我住了差不多二十多年的地方,要不是你昨晚上游說我一晚,我肯定不會答應跟你一起搬走的。”
“如果你不跟我一起搬去臨江小苑,我肯定會很擔心的。”羅曼蹙著眉說:“我也不想離開蘭桂坊,不知道為什么我有種感覺,我們說不定還會再搬回來。”
“呵呵。”信叔刮了刮羅曼的鼻尖,說道:“我當然希望你的路越走越順,搬回來也是我一個人搬回來,你啊,既然有這個機會,就要好好把握。”
羅曼若有所思地應道:“我會的。”
羅曼知道施妍也是住在臨江小苑,今后碰面的幾率更多,她會怎么對付自己?以她的個性,她肯定不會退縮,她肯定躲在某個地方伺機出擊,如果調查出來,她真的是兇手,那么她是個背負了三條人命的殺人惡魔,不,不對,是四條人
命,還有當初自己前世那條冤魂。這么一個邪惡的女人,難保會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思及此,羅曼又擔心起自己將信叔卷進來,不知道是不是對的選擇,算了,既來之則安之,見招拆招,她應該不會喪心病狂到殺害無關緊要的人。
羅曼收到陳媽打給她的電話,說是辛迪的情況有點變化,而這個變化似乎很糟糕;羅曼還沒來得及整理新房,就趕去醫院。
陳媽說已經派人通知柏先生了,可是送辛迪進去急癥室一個多小時,都始終沒看到柏御非趕來醫院,就算他身在國外,按照這個速度都應該會出現了,只有他不想出現才會到現在也看不到人影。
羅曼咬著唇還是撥通柏御非的電話,電話那頭是個女聲,帶著慵懶和不屑的語氣與羅曼對話。
“找柏御非。”羅曼隱忍怒氣,沖著女人命令。
女人沉默片刻,繼而笑道:“你是羅曼?哼,找柏御非?看來,你還不懂得尊卑之分啊。”
“你是?”羅曼尋思一會兒,想起施妍,于是問道:“你是施妍?我現在沒時間也沒精力跟你吵,我找柏先生真的有事。”
施妍嗡了嗡嘴,得意地說:“不好意思,柏先生剛剛才睡下,恐怕不方便接聽你的電話,有什么事你告訴我吧,等他醒來我一定幫你轉告的,不過這幾天我也是睡不好吃不好,
恐怕記憶力有些減退,如果說到時候話沒帶到,你可得擔待一些哦。”
“我怕你擔待不起。”羅曼冷聲叱喝:“辛迪小姐被送進急癥室,隨時隨地都會有生命危險。”
電話那頭的人突然靜下來,許久后,施妍又道:“我看你是不明白吧,那我好心地告訴你,柏先生已經囑咐身邊的人,不能在他面前再提辛迪小姐。如果你不想死,我看你最好識趣地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不過,有的人以為能抓住辛迪小姐的心就能抓住柏先生,嘖嘖嘖,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啊,忙活了半天也是徒勞的。”
羅曼知道再跟她糾纏下去也是沒用,她怎么可能會幫自己,于是羅曼果斷掛了電話,陳媽憂心忡忡地看著羅曼,羅曼沒有給陳媽一個答案,她想等辛迪的手術結束后再去酒店找柏先生談談,這么下去,豈不是看著辛迪等死?。
155不值得同情的人
()施妍從酒店房間出來后找到余偉,她私下里交代任何人都不許接近柏御非的套房,沒有她的允許,就連送酒的侍應都不能隨便進入,她要讓羅曼和柏御非完全不能接觸。
不過她倒是猜得不錯,差不多晚上七點左右,羅曼急急忙忙地趕來蒙蒂卡洛花園酒店,而就當她踏入大堂時,余偉這個家伙不適宜地出現,有點找茬的感覺,令羅曼萌生警惕。
余偉擋住羅曼的路,居高臨下地笑道:“羅小姐,我知道你來的目的,不過我奉勸你一句,最好是識趣的離開,柏先生根本就不想見你,他已經交代下來了,如果你來找他,就讓我帶個字送給你。”
羅曼睇著余偉那張肥頭大耳的臉,突然感覺很惡心,不過他敢這么囂張,莫非柏御非真的阻止她進入?余偉看羅曼被自己的話震懾住,于是更加肆無忌憚地冷笑道:“羅小姐,柏先生讓我帶給你的字,是個‘滾’字,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這個字的含義?如果不清楚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幫你解釋一下。”
“柏先生真這么說?”羅曼驚愕地反問,她沒想到柏御非會這么無情。
余偉叱哼一聲,斜睨著羅曼說道:“難不成還是我捏造的?我告訴你吧,你這么三番五次地找柏先生,也不想想柏先生的身份,當然你也簽約在帝皇了,就更應該想著自己的身份,酒店這里人多口雜,傳了出去影響自己不說,關鍵是影響了柏先生的聲譽,有的人不要臉呢,也別拉著別人一起陪葬吧。”
羅曼心里的神經突然就被余偉給觸動了,她早就很不爽這個虛偽的男人,如今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也顧不了什么形象問題;思及此,羅曼猝然變臉,獰笑起來,瞪著余偉冷哼道:“余經理,我尊敬你,喊你一聲余經理,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說到底也就是條看門狗,平日里,你在我面前亂吠,我也就不當回事,聽聽也就罷了,哼,如今我看你是以為我羅曼好欺負不是?不過我告訴你,我羅曼絕對不是因為怕你才不吭聲,而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懶得跟你這種人計較,今天我不管柏御非他說過什么,我還真就闖了,有本事讓柏御非自己出來趕我走,否則我一定不會‘滾’。”最后那個字,羅曼故意罵得很大聲,將滿腹委屈全都宣泄出來,這才心里舒服。
只不過,余偉很不舒服了,他氣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看到周圍圍觀他們的人,他立刻轟開眾人,然后拉著羅曼走去會客室;聞訊趕來的楊樂巧聽說了大堂里面的事情,也趕緊趕來,有人告訴她是羅曼來了,又和余偉經理鬧得不愉快,看來必須阻止他們,免得傷了和氣,產生誤會。
楊樂巧推門進來,看到余偉緊緊抓住羅曼,羅曼咬著牙掙扎,然而女人哪是男人的對手,余偉將羅曼的手臂抓得紅腫,也沒見他憐香惜玉。
“余偉。”楊樂巧撲上去叱喝道:“你這是干什么?”
余偉被突然的聲音嚇得松手,得到自由的羅曼一腳踢過去,踢中余偉下面的要害,痛得他彎腰嗷嗷直叫;趁勢,羅曼拽著楊樂巧跑出會議室,然后追上電梯,乘坐電梯直接上去柏御非所屬的套房。
“余經理還好吧?”楊樂巧擔憂地問,雖然不喜歡這個男人,可畢竟是同事,多少也會關心一下。羅曼意味深長地笑道:“死不了,也不會讓他斷子絕孫,只是暫時不能行好事。”
楊樂巧扭頭又問:“你是不是來找柏先生的?”
羅曼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辛迪小姐在醫院里,剛剛從急癥室出來,吵著嚷著要見爸爸,柏先生已經有一個星期都沒有去醫院看過她了。”
“很不湊巧,今天施妍小姐就在酒店,并且她吩咐酒店所有人,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入房間。”楊樂巧蹙眉憂心地說:“我看到她私下里找過余偉經理,余偉這個人這么貪財,實在容易收買,我看剛才他攔住你,應該是受到施妍的指使。”
羅曼若有所思地說:“看來,柏先生應該沒有說過那種話。”
“什么話?”楊樂巧不解地問。
“沒什么。”兩人說著,電梯門開了,他們同時走出來朝著最里面的套間走去。就在走廊盡頭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女人嘴里叼著一根香煙,兩指輕輕捏著煙頭,看到羅曼和楊樂巧越來越接近自己,她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深,令人難以捉摸。
“楊經理,這里沒你的事了,你走吧。”施妍扔了煙頭,倚靠著沙發背,睇著跟前的羅曼,慵懶地說。
羅曼看到施妍只是穿著半透的睡衣,泛紅的臉頰預示著剛才的翻云覆雨,她刻意避開看到她,卻還是忍不住心口抽動得刺痛。
楊樂巧看了看施妍,又瞅了一眼羅曼,最后還是無奈地向后退,坐著電梯離開了這個氣氛壓抑的地方。
施妍噌地站起來,明顯比羅曼高半個頭,她身材很好,曲線完美,如果是正常男人,看到這樣的一個尤物,沒有不動心的。羅曼別過臉,胡思亂想起來。
“看你這個營養過剩的女人,我都覺得倒胃口。”施妍趾高氣揚地笑道:“不過呢,有的女人有自知之明,尚且有可取之處,我見過那么多人,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
“我也是。”羅曼掃去心中的自卑,大膽地回應施妍的嘲諷,冷厲說道:“我見過那么多女人,也沒有見過像你這般蛇蝎心腸的。”
施妍頓了頓,瞪著眼啐道:“我實話告訴你吧,柏先生不會見你的。”
“你少假傳圣旨。”羅曼打斷施妍的話。
施妍怒目斥道:“我在電話里面就提醒過你,柏先生根本就不想管辛迪小姐的事情,你是覺得你很偉大呢?還是覺得活得不耐煩了?”
羅曼白了一眼施妍,低吼道:“我覺得如何沒必要向你交代。你是你,柏先生是柏先生,你說柏先生不想見我,我憑什么相信你?”
施妍抱著前胸,得意洋洋地笑道:“就憑我是柏先生的正牌女友,哼,羅曼,我勸你還是清醒些吧,你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就知道男人為什么不會將眼神停在你身上半秒。”
“是,我的確很糟糕,不過我記得江先生好像對我挺上心的。”羅曼撇了撇嘴說道:“我還知道江先生曾經和施小姐應該是認識的吧?好像還挺熟的;將目光停在施小姐身上的男人為何又會轉移在我身上,究竟是我糟糕,還是有的人實在太糟糕?”
“你…”施妍慍怒罵道:“江驁宸根本就不喜歡你,他對你不過是逢場作戲,喝,你少得意忘形了,只要我一個手指勾引他,他就會乖乖地回到我身邊。”
“哦”羅曼故意恍然大悟地說:“這么說來,江先生和施小姐那段情不是空穴來風,而是事實啊,說不定現在你們還有聯系,不然他又怎么會看到你那根手指?”
“羅曼,你少在這里造謠。”施妍怒吼道:“我只不過附和你的話接下去的,我和江驁宸根本毫無關系。”
“毫無關系?”羅曼冷冷地質問:“那誰是你姐夫?是誰搶走了姐姐的男人?”
“你住口。”施妍踉蹌后退,指著羅曼大嚷:“你說什么呢,這里是柏先生的地方…你怎么扯到什么姐夫…我不知道你說這個是什么意思,不過請你馬上離開,否則我叫保安了。”
“提到這些你就害怕了?”羅曼逼近一步,說道:“還是心虛了?還是覺得有愧?不,你這種人根本就不會感到內疚有愧,我實在很好奇,你就真的能睡得安穩嗎?”
施妍伸出手想掌摑羅曼,卻被羅曼一把抓住,揚在空中的手企圖能掙脫,可是羅曼的力氣太大,施妍顫抖的晃動手臂,根本就擺脫不了她的束縛;一時間,施妍睇著羅曼,瞳孔也變大,她的眼眸中隱約出現另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其實就種在她自己心底,而羅曼卻毫不留情地挖掘出來,觸動了那根敏感的神經。
憤怒、恐懼、慌張,還有潛意識里的愧疚全都涌出來,占據了施妍的理智,她猛地推開羅曼,抱著自己蹲下來,躲在沙發一旁,獨自低喃:“不,我沒有內疚,我沒有,我沒有害怕…我沒有…”她不會承認的,她絕對不會承認現在的一切都應該是她姐姐的。
羅曼低著頭注視著全身戰栗的施妍,她沒有同情這個女人,看著她完全不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曾經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當然她有過,有想過她是自己的親人,然而她放棄自己還掙扎在這種矛盾下,因為當施妍采取陷害自己死亡的手段之時,其實就是剪斷了和自己唯一一條有關聯的血脈,從那以后,她再也沒有妹妹,她不是的,她只是一個魔鬼,要她命的魔鬼。
156隱情外泄
()羅曼站在浴室門口,只有這里她沒有進去看看,房間里面已經被她翻了個底朝天,越過施妍的防線,她闖入柏御非的領域,面對柏御非,似乎并不那么簡單;他現在將自己全副武裝,像一個刺猬,自己稍有不慎,肯定會被他刺傷。
“嘩嘩…”里面果然出現水流聲音,剛抬手準備推開浴室門的手突然定在半空中,羅曼下意識地往后退半步。還是柏御非隨手套了一件浴袍開門走出來,他邪笑一聲,睇著門口的羅曼說道:“等了你很久,你再不打算推門進來,我恐怕都要泡得全身泛白。”
看起來,柏御非的心情還不錯,可是他這么聰明,不會猜不到羅曼來找他的目的,而故意避開話題,也是警告羅曼識趣。
偏偏羅曼這時候就堵在槍眼上,她轉身對著柏御非的后背,嚴謹地說:“柏先生,辛迪小姐…”
“閉嘴。”柏御非隱去笑意,冷厲斥道:“這個時候,不要因為別的事情影響我的心情,我累了一天,只不過想好好休息。”
和施妍廝混了一天自然身心疲憊,大色坯。羅曼暗自咒罵,繼而又道:“那好,我直接就問你,你打算一直這么下去,還不如停止治療。”
柏御非不在搭話,自顧自地躺在睡椅沙發上,手拿旁邊桌上倒好的紅酒,細細品嘗起來。羅曼沖上去,瞪著柏御非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折磨辛迪就能折磨上官敏婷?你何必要和一個死去的人慪氣?”
柏御非斜睨一眼羅曼,嗡了嗡嘴說:“你少自以為是,我該做的已經做了,不該做的,我更加不會做。”
“柏先生,我相信你是愛辛迪的,她的時間不多了,也許等不到匹配的人,可是你現在不去看看她,或許不久的將來,你會后悔的。”羅曼蹲下來,將手握住柏御非的手,柏御非輕輕推開了羅曼,慍怒啐道:“我看著她又能怎樣?看著她痛苦,就好像看著敏婷受苦,可是我又無法原諒他們,這么久以來,我一直很矛盾,我要拿辛迪怎么辦,我藏著掖著,始終不是最保險;梁峰給我發了郵件,希望我出面看有沒有可能與辛迪匹配,我不敢,你知道嗎,如果檢查出來,我們的血型都不一樣,辛迪不是我女兒的事情肯定會被人拿去大肆宣揚,我和辛迪所承受的事情不是你能想象的,直到現在,我的家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躲在門口的施妍嚇得倒抽一氣,她捂著嘴仔細聆聽柏御非和羅曼的談話,雖然她被羅曼弄得精神恍惚,可是調節后,她還是偷偷溜進來,本來想阻止羅曼接近柏御非,卻沒想到聽到這種秘密。暗自妒忌羅曼比自己要先知道柏御非的私事之外,還有更邪惡的想法萌生,在施妍心中,只有將羅曼置于死地才重要,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在她考慮的范圍之類。
“我想爸爸。”辛迪的鼻子里面插了一根細細的軟管,心里很強烈地想著柏御非,羅曼守在她身邊,臉靠著她的手背,笑著說:“辛迪乖,因為辛迪的病要花很多錢,所以爸爸要賺更多錢為辛迪治病。”
“他們說爸爸是最有錢的人。”辛迪楚楚可憐地睇著羅曼:“可是辛迪只想見見爸爸,不要爸爸的錢。”
羅曼垂著頭靜靜地憂傷,辛迪又失落地想到:“生病的那天,我看到媽媽了,她說她是來接我的,媽媽終于要接我走了。”
羅曼驚訝地仰起頭,注視著辛迪,緊張地問:“辛迪,你看到媽媽了?”沒可能啊,上官敏婷不是已經死了嗎?辛迪怎么會看到她?可是小孩子更不可能會說謊的,除非…不,她是上官敏婷的孩子,她怎么會忍心帶走辛迪?
辛迪認真地點了點頭:“媽媽朝著花園走去,我也追了出去,可是摔跤之后,就找不到她了,我擔心媽媽…”
羅曼皺著眉說道:“辛迪這么小就擔心媽媽,真乖。”
辛迪有氣無力地蹙著眉:“媽媽一個人睡在花園里,她怎么也不肯進來,我看到她身上好多好多血,就好像我腳下面那么多血,我會很痛,媽媽肯定也痛。”
羅曼焦慮地坐在床沿邊,抱著辛迪的小身子,哽咽說道:“辛迪看到媽媽身上流了好多血,辛迪會不會害怕呢。”
辛迪搖著頭,面無表情地想:“不會,媽眼睛很漂亮,她看著辛迪,辛迪也看著她…”
羅曼覺得情況不對勁,于是打斷了辛迪,說道:“辛迪,你不要想了…好好休息知道嗎?不要想媽媽了,媽媽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能帶走辛迪的,但是辛迪要乖,媽媽才會喜歡,不然會生氣。”
辛迪瞪著大眼睛,突然心里又問:“他們說媽媽死了,羅老師,什么是死了。”
羅曼恍然尋思,原來當年雖然辛迪親眼看到自己目前自殺了,可是她內心還是不愿接受這件事情,甚至不知道去世是什么意思,或者說陳媽沒有告訴辛迪真相,跟自己一樣也是說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辛迪這么久以來都以為上官敏婷還在世,去了很遠的地方,這個很遠的地方和去世扯不上任何關系,她排斥知道真相,心底仍存在一絲希望。
羅曼蓋上被子,指了指辛迪的心口,微笑說道:“辛迪在這里有個小房間,房間里面可以放著很多人,放著媽媽,放著爸爸,媽媽和爸爸永遠都在辛迪這里對不對?”
“還有羅老師。”辛迪勉強露出笑容,蒼白無力的小臉懸掛著一點淚珠,羅曼伸手擦拭,安慰地說:“羅老師不會離開辛迪的,會永遠守在辛迪身邊,辛迪要堅強地抗戰病魔,梁醫生說了,這幾天辛迪的情況很不錯呢,會有希望的。”
唐昕收到羅曼的簡訊,說是想在醫院彈曲子給辛迪聽,以此來減輕她的病痛,于是她將電子琴搬來醫院,唐昕瞅了一眼重病房,又將羅曼拉至角落,低聲問道:“喂喂喂,這幾天你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吧?”
羅曼不解地搖了頭,她從柏御非那里返回醫院后一直留在辛迪身邊,推掉所有通告,弄得Any焦頭爛額,不過柏先生發了話,由著羅曼胡來,不會強求她返回公司參加演奏會。
唐昕小心翼翼地說:“外面有人爆料,說辛迪小姐不是柏先生的女兒,所以柏先生從來都沒有來醫院看過一次。”
羅曼嚇得瞪大雙眸,抓住唐昕急問:“你說什么?”
“你還被蒙在鼓里嗎?外面傳得沸沸揚揚了。”唐昕煞有其事地說:“我看你也別浪費精力了,這個辛迪小姐不受寵,你對她好也討不到什么好處,人家柏御非才不會賣你這個人情。”唐昕以為羅曼對辛迪好完全是為了討好柏御非,然后讓柏御非無條件地幫助他們查案。
“不,怎么會…”羅曼暗叫一聲:“糟糕,不好了。”
“喂喂喂,你們是什么人…”梁峰從急癥室走出來就被偷溜進來的娛記包圍住,那些人紛紛丟來炸彈似問題:“有人說辛迪小姐和柏先生不是親父女,作為他們的家庭醫生,你有何看法…”
“保安,把這些家伙給我轟出去,我告訴你們,這里是醫院,你們要是敢胡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梁峰很不客氣地吼道,他推開離自己最近的記者,似乎扭打起來。羅曼和唐昕紛紛詢問趕來,拉扯著這些圍攻梁峰的記者,有的記者眼尖,看到趕來的羅曼,也跟著追問過去:“羅小姐,羅小姐,你是柏先生的緋聞女友,你這么照顧辛迪小姐,請問你對于他們不是親生父女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你們不要胡說八道,辛迪當然是柏先生的女兒。”羅曼氣憤地咆哮。唐昕奔來一掌就推開了那名圍堵羅曼的男記者。
“曼曼,你先走吧。”唐昕喝道。
羅曼自顧無暇,看了一眼梁峰,然后朝著安全通道口跑去。她心里還系著病房里面的辛迪,于是下了幾層樓之后還是決定返回去,不過這一次她小心隱藏自己,躲過眼目直接進入重病房,剛推開第一層房門,就聽到陳媽怒斥的聲音,原來真有記者潛入進來開始對著病床上的辛迪拍照,辛迪很慌張地躲在被子里面。羅曼一氣之下踢上去,毫不留情地踢中男記者的要害,痛得男記者嗷嗷直叫,待男記者捂著自己下半身的時候,她又搶走男記者身上的相機,將里面的東西全都摘下來,劈頭就罵:“你們這些家伙,難道就不肯放過一個生重病的孩子嗎?再讓我看到你們,老娘剝了你們的皮。”
陳媽錯愕地盯著羅曼,第一次看到溫儒爾雅的羅曼變得這么瘋狂,不過看到她,似乎自己心里也放下不少擔憂,這個女人看來真是辛迪的救星,也是她今后不可缺少的身邊人了。
157一念之間
()羅曼只是出門買個早餐,就被人擄走上了一輛面包車,剛開始她在車上還會掙扎呼救,可是車上的人并不打算用暴力對付她;當羅曼的眼神瞟向車窗外的時候,她猛然一驚,看到熟悉的景色,不由得想起去往山莊的路,沒錯,這條路直通向洛麗瑪絲莊園,莊園處在半山腰,只有一條通道,而這一條通道唯一的終點就是莊園的大門。
羅曼似乎明白一些,放棄了掙扎,靜觀其變地看著兩旁的人。剛下了車,她就看到莊園的前院雕塑,沒想到柏御非會用這種方式‘請’她來,看來外面的傳聞他肯定知道了,首先要懷疑的人自然是自己,只是她也不明白還會有誰泄露這個秘密。
柏御非在自家莊園后面的草坪里打高爾夫球,看他悠閑自得的樣子,好像并不關心外面的流言蜚語,莫非剛才是自己杞人憂天了?羅曼跟隨幾個女仆越來越靠近柏先生。
“柏先生,羅小姐來了。”那幾個強行將羅曼抓來的男人走上前在柏御非耳邊嘀咕兩句后,便退后離開了草坪。
羅曼站在秋千旁邊,睇著柏御非的一舉一動,他揮了揮手,輕輕地推動草地上的白色小球,那小球不一會兒就滾到不遠處的小洞里面。
柏御非將手中的球桿遞給女仆,繼而轉過身看了一眼羅曼,然后笑道:“如果前面有一個坑,我一定會把你扔到里面埋起來。”
羅曼撲哧一笑,反而沒有感覺害怕,她抿了抿嘴,忍著失態,說道:“柏先生,我想我有必要解釋一下。”
“解釋?”柏御非嗡了嗡嘴,將手插在褲袋里,居高臨下地瞅著羅曼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在調查我,調查山莊里面的一切,沒想到你還有別的身份。”
“別的身份?”羅曼皺著眉,不解地問:“柏先生,我想你肯定誤會我了,外面現在傳的事情跟我毫無關系,我這幾天一直都留在醫院照顧辛迪小姐,如果你不相信,大可派人去調查。”
柏御非撇了撇嘴:“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除了你就是我,難道你想告訴我,我自己泄露出去了?”
羅曼無辜地嘟囔:“那也不能就認定是我泄露了啊,這對我太不公平了,難道你自己能確定你身邊其他人不會出賣你?”
“我查過了,打電話給報社的人是個女人。”柏御非沉吟片刻,嚴謹地說:“我問你,這件事情,你朋友唐昕唐小姐知不知道?”
羅曼緊張地說:“唐昕不會說出去的。”
柏御非怒斥:“這么說,她也知道?”
“柏御非,你不會想殺人滅口吧。”羅曼慌張地追問。
“如果殺人滅口真的能封上別人的嘴,我一定會這么做。”柏御非瞪著眼,恨不得鞭尸眼前這個女人,他緩了緩,又道:“我告訴你,我已經打電話給梁峰,從今天開始,停止對辛迪用任何治療,這就是你逼我的下場。”
羅曼撲上去,拉著柏御非說:“不,不是的,我沒說出去,柏先生,你不能這么殘忍,如果停止對辛迪用藥治療,她真的會死的,柏御非,你不要賭氣了好不好,我真的沒有出賣你。”
柏御非猛地推開羅曼,將她推倒在地,完全不顧羅曼的解釋,低吼道:“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現在的事實就是所有人都在看我柏御非的笑話,哼,我幫別人養了這么多年的女兒,我是個傻瓜,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關鍵是我明明知道自己是個傻瓜,卻還是要一直傻下去。”
羅曼抱著柏御非的腿,咬著唇哽咽:“因為你愛上官小姐,你愛辛迪,你不想他們受到傷害。”
“現在是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柏御非低著頭捏著羅曼的下顎,氣憤不已地啐道:“也許辛迪真的很痛苦,我已經盡力了,我不想再繼續下去。”
“柏御非,你不要這么輕易地放棄一條生命好不好。”羅曼躺在草地里,哭喊著說。
“送她走。”柏御非頭也不回地走掉,經過保鏢身邊的時候,厲聲吩咐了一句。
羅曼精神恍惚地返回醫院,可是急得焦頭爛額的唐昕早已經在醫院大門口等著羅曼。
“你買個早餐去哪兒了?”唐昕急沖沖地撲上去,拽著羅曼的手,不停地說:“我剛才去重病房看了看辛迪,可是卻看到醫院正在把里面的東西往外面搬走,這是怎么回事啊,還有那個陳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大早就不見人。”
羅曼倒抽冷氣地跑進電梯,他們一前一后跨入辛迪的病房,看到護士小姐正在梁峰的指揮下拆卸醫療器材,于是羅曼大聲叱喝:“不許動,全都給我放下來…”
羅曼猙獰的面容嚇得護士小姐一愣一愣,杵在旁邊不敢動手了,而梁峰為難地說道:“曼曼,這是柏先生的命令…”
“不要提柏御非。”羅曼咬牙切齒地啐道:“那么自私的家伙,我不要再聽到他的名字。”
唐昕拍了拍羅曼,說道:“聽說柏先生下了命令,撤銷對辛迪小姐的一切治療。”
“不。”羅曼回頭認真地說:“他撤銷了,我填上,我有錢,梁醫生,你能不能先不要搬走設備?我馬上去取錢給你。”
梁峰蹙著眉頭,說道:“曼曼,這不是錢的問題,只是…”
“只是什么?”羅曼歪著頭質問:“只是因為你們都害怕柏御非?只是因此,你們要罔顧一條生命?看著她從自己眼皮底下等死?”
“曼曼…對不起,這家私立醫院也是柏先生的。”梁峰無奈地說:“他說停止治療,就算你肯出再多的錢,我們也無能為力。”
“既然你們不能,那我們換醫院。”羅曼咆哮說道:“唐昕,你去找花姐安排醫院,我知道蘭桂坊附近也有一家醫院。”
唐昕咬著唇點頭道:“好,我馬上去聯系。”
梁峰伸手扶著羅曼,羅曼卻一掌推開了他,說:“你不用勸我什么了,你回去告訴柏御非,就算我羅曼傾家蕩產,也絕對不會昧著良心,有的人追逐的東西不同,像他那么有錢,可是永遠也買不回一條命。”
“我不是要勸你。”梁峰堅定地說:“我是想說,我想幫忙,既然這里我無法抉擇自己救辛迪,那么我可以學你,離開這里,到別家醫院繼續幫助辛迪治療。”
羅曼松了一口氣,微笑地說:“有梁醫生的幫助,我替辛迪一起謝謝你。”
“不要說這么多了,我們趕快去辦理轉院手續吧。”梁峰拉著羅曼催促道。
“好。”羅曼覺得有梁峰在身邊同樣很安心。
朱利安一直都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外面的景色,落日的余暉投射在她身上,將她的臉色映出一絲紅潤;而Eric悄悄靠近,為她披上外套。
“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Eric笑著問她。
朱利安將Eric的手掌攤開,輕輕地在上面比劃。
“想家。”
Eric神色一變,陰郁地瞇著眼,朱利安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她看出Eric的臉色變化,于是又在手掌上比劃:“是不是有心事?”
Eric微微一笑,輕聲嘆息:“我是個沒有家的人,所以才會迷戀流浪。”
朱利安眨了眨眼睛,并不茍同Eric的說法,于是又在手掌上面寫到:“每個人都有家,你也不會例外的。”
Eric不想繼續他的問題,便扯開話題問道:“那你呢?家在哪里?”
“英國。”
“哦,我記得之前的報道說,郁女士和施然小姐都是英籍華僑,你是郁女士的養女,肯定也是了。”Eric說道:“不過很久都沒有聽到關于郁女士的消息了,是不是因為施然小姐的去世,郁女士太傷心,便干脆隱居起來?”
朱利安的手放在Eric的手掌上面,因為顫抖而引起Eric強烈的好奇,他提到郁女士和施然,好像有點激動,難不成出了什么事情?
Eric好心地攙扶著朱利安走進房內坐在沙發上,然后摩擦她陡然變冷的手,說道:“朱利安,大家都是朋友,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難,千萬不要一直憋在心里,或許我能幫你。”
朱利安深邃的目光中夾著復雜的情緒,Eric充滿了疑慮和不安,或許解開朱利安的心扉,就能知道她為什么會淪落到異鄉成為女奴。
Eric明顯感覺朱利安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復雜開始轉化成恐懼,之前的經歷勾起她內心的痛苦,于是Eric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勸慰地說:“朱利安,我們暫時不要去想了,你放心地休息吧,現在,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朱利安在Eric的手掌上面寫上‘謝謝’二字,然后安心地笑了笑。Eric看到朱利安臉上展露笑容,并不覺得朱利安真的放下心來,因為她眉宇間隱約浮現的擔憂籠罩著兩個人的心。
158暴風雨的克星
()“Any,柏先生來公司了嗎?我找他有事。”羅曼面無表情地問道,不過她也發現整個公司壓抑的氣氛,并且Any的臉色也格郁,應該是在羅曼來之前,公司就出現危機,人人自危,不敢大聲喘氣。
Any將羅曼拉至走廊上,低聲說道:“我勸你今天最好不要找柏先生。”
羅曼皺著眉問道:“他終于肯出現了?哼,也好,免得費事讓我再去找他。”
Any很嚴肅地拉著羅曼,鄭重其事地說:“小曼,你知道被炮轟的滋味嗎?這滋味可不好受,柏先生看了這幾天的頭版頭條,氣得在自己辦公室發火,進去的人沒一個完好無損的出來。”
羅曼抱著前胸,無所謂地撇了撇嘴,說道:“那我告訴你,柏先生看到我不但是想用炮轟,說不定會掀了整座大廈,為了安全起見,我看你們最好下樓避避風,到時候被波及,可別怪我。”
Any不解地問:“小曼,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羅曼嗡了嗡嘴,想了想說道:“那你留下來看看吧。”說著,羅曼淡笑一聲,然后故作鎮定地朝著柏御非的辦公室走去。
羅曼還是禮貌性地敲了敲門,柏御非怒吼一聲:“滾。”
羅曼根本不在乎柏御非的吼聲,直接伸手轉動把手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進門后,她用眼神檢查了一下旁邊的窗簾,在確定他們的行為不會被人偷看之后,她才正眼瞥見柏御非。
柏御非沉著臉,一副受傷的模樣,咬牙切齒地啐道:“你不怕死?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羅曼走近一步,踩中地上凌亂散落的娛樂報刊,幾個關于柏御非的不利新聞赫然出現,刺中了她的中樞神經。
羅曼蹲下來,看了看報刊,然后一本正經地說道:“恩,如果是我,我也會很生氣,你看看這些無良記者,居然敢說你柏先生見死不救…”說著,羅曼還撿起地上的報刊,繼續煽風點火地說:“哎呀,這個更糟糕,居然說你想逼死辛迪小姐,以達到毀尸滅跡…”末了,羅曼還不忘瞅了一眼柏御非,若無其事地說:“如果說真要毀尸滅跡,你柏先生又怎么會饒恕我?”
柏御非看到羅曼得意洋洋的表情,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沖到她面前怒吼:“別以為我真不會殺了你,我殺你就好像捏死一只螞蟻。”
羅曼突然笑了笑,說道:“如果真要殺了我,你那天就不會讓我安全地離開莊園。”
柏御非猛地伸手,五指緊扣著羅曼細長的頸脖,由于柏御非的力道太強,將羅曼逼著倒退好幾步,最后躺在沙發上;兩人都倒在沙發上,而柏御非死死地壓著羅曼,雖然扣著羅曼的手開始松開,可羅曼還是忍
不住干咳幾聲。
羅曼白了一眼柏御非,將柏御非的手推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罵道:“柏御非,你要真想殺了我也成,我羅曼不會吭一聲,但是在我死前,你能不能暫時清醒一些?”
柏御非暗嘆一聲,翻身又坐在沙發的另一頭;羅曼坐起來,靠著柏御非說道:“辛迪的情況一天天見好,也沒有再說要見爸爸了,我今天來,不是送羊入虎口給你殺的,也不是不自量力請求你去看辛迪的。”
柏御非別著臉睇著她,羅曼又道:“實話告訴你吧,我現在很缺錢,需要公司的通告來賺錢,這幾天我在花姐和蘭桂坊幾個酒吧場子里面都做了兼職,可是我做兼職賺的錢根本就不夠付昂貴的醫藥費,我知道,只要我接了公司的通告,或者開一場演奏會,一定能分得不少錢。”
柏御非挑著眉冷笑道:“需要錢…”
羅曼看他情緒有些緩和,并且走去吧臺前倒了杯紅酒,還以為柏御非有點良知,知道自己這么拼搏,或許這男人哪一天真會感動,然后一動情就將辛迪接回去救治,這樣太好不過了,他那么多錢,別說是救治辛迪,就是救治十個辛迪都小事一樁。
可是,羅曼的如意算盤似乎打得太早,而柏御非也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仁慈。柏御非抿了抿紅酒,邪笑一聲,說:“不錯,賺錢有很多方式,接通告自然能分得更多錢,可是你別忘了,作為一個新進來的藝人,你有什么資格接那么多通告?何況你的記錄很糟糕,聽說你之前經常推掉公司給你的機會。”
羅曼一怔,慌張地解釋:“我承認我之前確實態度不好,可那是因為要照顧辛迪,我才推了通告,但是柏先生,你放心,今后我絕對不會這么做了,你相信我。”
“我憑什么相信你?相信一個背后里偷偷調查我的人?”柏御非故意扯出舊事,找借口阻攔。
羅曼尷尬地低著頭,走到柏御非身邊,委屈地說:“柏先生,我真的知錯了,你也明明知道我是為了救辛迪的,現在你心里的邪惡小人戰勝了善良小人,你放棄了辛迪,可是我沒有,凡事不能做太絕,你可不能任由自己的邪惡小人胡來啊。”
柏御非正喝著紅酒,聽到羅曼的話,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一口酒沒及時飲下去,堵在氣管差一點嗆出來。
“什么邪惡小人,善良小人,我不知道你說什么。”柏御非忍著笑意說。
羅曼一咬牙,又裝著可憐楚楚,低聲下氣地說:“柏先生,我什么苦都能吃,你讓我做什么都成。”
柏御非放下酒杯,面對著羅曼輕問:“你真的做什么都愿意?”
羅曼認真地點了點頭,柏御非思慮片刻,才說:“我要你…”
羅曼下意識地護著前胸,蹙著眉害羞地嘟囔:“這里是公司。”
柏御非歪著頭,猝然大笑起來,問道:“你想什么呢…”
羅曼小心翼翼地說:“你剛才不是說…要我嗎?”
柏御非伸手攬著羅曼的腰,拉近她揶揄地說:“就是我真想要你,任何地方都可以,別說這里是公司,就算是外面花園,我照樣…不過,我沒那種嗜好。”
羅曼擰著眉頭,試探地問:“那你到底要什么?能不能把你的手先放開?”
“我要你幫我一個忙。”柏御非在羅曼的腰部摸得很舒服,暫時肯定不愿放開。
“什么忙?”
柏御非深吸一口氣,凝重地說:“我要你掩護我去看一眼辛迪,你先別激動,我只是想看看她,沒有別的意思。”
羅曼笑著拍手,完全沒意識到柏御非的手正朝著她衣服里面侵占領地,她自顧自地雀躍,興奮地說:“當然沒問題,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你打算什么時候去看辛迪?”
“我再約你吧。”柏御非的手又欺上羅曼的胸,突然柏御非一蹙眉,驚呼道:“咦,怎么變大一些了?”
羅曼這才注意自己身體的變化,她立馬從柏御非身邊跳開,讓柏御非也措手不及。
“色坯。”羅曼笑罵道:“柏先生,難道老師沒教你,和別人說話時候要態度端正嗎?”
柏御非聳了聳肩,說道:“可關鍵是有人有求于我。”
羅曼嘟囔道:“你少得意了。我告訴你,你打算去看辛迪,這事兒我絕對幫你安排,無條件安排。”
柏御非意猶未盡地問:“可是我發覺這么久沒檢查,怎么你的胸變大了?”
羅曼飛紅了雙頰,一跺腳想轉身逃開,而柏御非上前拽住羅曼的手臂,將她一攬入懷,低聲說道:“這樣吧,我們在公司試一試,說不定感覺真的不錯。”
羅曼用肘子撞擊柏御非的胸口,低罵道:“你一會兒像個發怒的獅子,一會兒又像色狼附體,真搞不懂你究竟是哪一面。”
柏御非吐了一口氣,兇惡地說道:“我真的很生氣,如果被我知道是誰泄露我的事情,我一定剝了他的皮。”
Any和幾個同事守在柏御非辦公室的不遠處,似乎里面異常安靜,莫非這一仗是暗戰?Any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同事,說道:“要不你去看看,不知道小曼還有沒有氣。”
“我可不敢,Any姐,你就饒了我吧。”
Any拿眼神責備了女同事,而另一個女孩子又拉了拉Any的衣袖,說道:“Any姐,你看,小曼姐出來了。”
羅曼完好無缺地從辦公室里面走出來,好像還看到柏御非為她開門,Any和其他同事瞠目結舌地看著羅曼含笑走出來,當羅曼看到A
ny他們的時候,她燦笑地走近說道:“不好意思,掀了這棟樓的精彩畫面是沒可能讓你們看到了,不過你們不用害怕,暫時那頭獅子不會再爆發了。”
Any看著羅曼走出公司的背影,不由得沉下心來,她是某人的線人,應該如實地稟告她一切關于柏御非身邊的事情,包括他接觸的女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她覺得自己都為柏先生感到欣慰,也開始猶豫要不要告訴她這些令人開心的事。
159另有隱情
()辛迪明顯瘦了一圈,柏御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雖然他不愿表露自己對辛迪的關心,可是羅曼深感了解,她不說,默默地祝福他們能拋開顧慮,再重新在一起。
“醫生怎么說?”柏御非倚靠著陽臺,淡淡地問道。
羅曼站在他身后面,憂心忡忡地說:“還沒有找到能匹配的骨髓移植,梁醫生說他會聯系國外專家一起研究如何救治辛迪。”
“告訴我一個理由,一個說服我的理由。”柏御非皺著眉轉身睇著羅曼,輕聲嘆息:“你為什么會這么堅持?”
羅曼閉上眼冷靜片刻,過后才睜眼看著柏御非,認真地說:“在奄奄一息的時候,最可怕的不是沒有得救,不是找不到辦法拯救,而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一滴地流失,身邊的人放棄了自己;當然,有的人會覺得,與其讓病人這么痛苦地活下去,還不如將他安樂死,可是每個人都有求生的,這個時候他多么迷戀這個世界,所有不好的,好的,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很寶貴,可是呢,沒有人覺得他寶貴,他們離開了他,不是他狠心地離開他們。”
柏御非不明白羅曼的感觸,可是他忍不住走上前,靜靜地擁抱著她;她在自己懷中微微顫抖,述說著對于一個生命的憐憫,讓自己也不知不覺中陷入無法自拔的地步。
羅曼的熱淚灑在柏御非的肩頭,在這個深秋的早晨,他們彼此相擁,都不覺得寒冷,而這一滴熱淚也融入柏御非心中,暖暖地,滿滿地,剛好夠填滿他的空虛。
“我答應你,派人去找她的親生父親。”柏御非突然沉聲說道,聲音傳入羅曼的耳中,驚得她全身一緊,又不確定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柏御非吁了一口氣,冷淡地說:“那個男人…我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找到他。”
羅曼噙著淚捂嘴,但是她不想哭,于是仰起頭,讓眼淚掛在眼眶的角落;柏御非想抱著她的時候,羅曼卻湊上去,第一次主動地吻住柏御非的嘴,讓她的眼淚和她的感激一起滑入柏御非心底。
微微的寒風吹拂著兩人,柏御非捧著羅曼的雙頰,微笑地含住她的嘴唇,陽臺上光無限,羨煞旁人;而剛準備走上樓的幾個醫生也看到了他們。
“咦?梁醫生,你看,那不是羅小姐嗎?”女護士好奇地抬著頭,拉著梁峰指了指陽臺上的兩人。
梁峰一怔,他熟悉羅曼的身影,更加熟悉柏御非的身段,只是他太震驚這樣的畫面,什么時候他只是個旁人,或者他才明白,他一直就沒走近過羅曼,他自己渾然不知,似乎被欺騙了很久。
刺眼的春色讓梁峰心里不禁一顫,他低著頭面無表情地朝著電梯走去,
女護士們都在說笑,可是梁峰已經聽不進去一句話,他很受傷,也很猶豫,要不要祝福?還是繼續假裝不知道?思及此,他自嘲地一笑,覺得自己就是個傻瓜。
泄露柏御非的秘密后,也沒什么成效,施妍很郁悶,只能趴在酒吧吧臺上買醉。可是醉得不省人事的她成了酒吧里面的煩惱,侍應走來照顧著她睡在沙發上,并且好心地問道:“小姐,請問你有沒有朋友可以來接你的?”
“接我?”施妍瞇著雙眼,醉意冷笑道:“你是問我嗎?哼,誰接我?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誰有空接我?他們一個個另結新歡,都不是好東西…”
侍應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時施妍又從自己包包里面拿出電話,她頭疼劇烈,看來是真要回去休息了,可是她要找誰接自己回去?她自己心里清楚,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沒有一個親人,她曾經以為她可以很堅強地撐起一片天,不需要親情,親情反而是她的絆腳石,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會希望擁有溫暖的港灣,只可惜她身邊的男人沒有一個值得相信。
施妍翻了翻手機號碼,看到江驁宸的手機號,卻猶豫著停頓了;她的手指在號碼的位置輕輕摩擦,思慮一會兒后,她還是直接撥了過去。
江驁宸吃力地將施妍抬上車,他付了所有費用后再上了駕駛座位。從反光鏡能看到坐在后座上面的施妍歪著身子躺在上面,江驁宸深吸一口氣,慍怒地問:“你為什么喝這么多酒?”
施妍用腳踢過去,踢中江驁宸的手臂,輕笑道:“什么時候學會管我了?”
江驁宸搖著頭,然后發動車準備離開這個吵雜的地方再說。江驁宸問了半天也問不出施妍究竟住在哪里,于是干脆掉頭朝著自己公寓的方向開去。
施妍一進門就沖向洗手間,她在車上就想嘔吐了,可是本能地愛美護住了她最基本的形象,江驁宸扯下自己的領帶,然后打開房燈,癱坐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
片刻后,施妍在浴室里脫下全身衣服,放了熱水在浴缸里面,聽到水聲的江驁宸趕緊站起來走去浴室一探究竟,怕喝醉的施妍倒在浴室里面出事。
江驁宸敲了敲浴室的門,施妍在里面呢喃一聲:“進來吧。”
江驁宸推開門,看到赤身露o體的施妍,頓時大吃一驚,剛想著退出去,然而坐在魚缸里面的施妍卻呵呵大笑地說:“哈哈哈,看你這樣子,好像沒見過似地,裝什么純情?”
江驁宸蹙著眉,回頭睇著氤氳的浴室,說道:“我不是什么裝,也不是純情,我只是希望你能正常一些。”
施妍歪著頭怒斥:“你又打算教訓我?江驁宸,你個狗東西,你自己都沒管好自己,還妄想著
來管我。”
江驁宸撲上去跳進浴缸里面,然后抓住施妍的兩只高峰,怒瞪著低吼:“我警告你,我江驁宸不是你嘴中不值錢的人物,我早晚一天會讓你心目中的柏御非摔倒在我的腳下。”
施妍挺著胸,湊近了江驁宸吃吃地笑道:“是是是,你是個人物,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江驁宸不想被施妍迷惑,于是松開手,可是施妍卻抓住他,讓他的手輕輕劃過自己光潔的肌膚;施妍勾著江驁宸的脖子,曖昧地說:“其實我心里也裝著你,難道你不知道嗎?我的好姐夫…”
江驁宸全身一顫,僵直了身子盯著施妍,表情復雜地低啐:“你,你叫我什么,你這是什么意思?”
施妍仰天長笑地說:“江驁宸啊江驁宸,我有你這么一個好姐夫,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當初我不過是想看看姐姐的幸福能有多牢固,須不知你只是一個偽君子,我稍微接近你,你就移情別戀愛上了我,不過你手段真是比我還毒,先我一步害死姐姐,哼哼,我真是要好好地謝謝你,我的好姐夫。”
江驁宸噌地站起,從浴缸里面跳出來,怒吼道:“我不知道你說什么,你…你瘋了。”
施妍伸手拿起旁邊的浴巾,裹在自己身上也跟著站起來,喝道:“江驁宸,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你害死施然這件事情,難道在我面前還需要掩飾嗎?”
江驁宸咬著牙,嚴謹地說:“我再告訴你一次,你給我聽好了,瘋女人,我沒有害死你姐姐,當初我還以為是你害死了施然,我慌張,也是因為替你感到害怕,如果被你媽知道,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施妍恍恍惚惚地扶著墻壁,尋思著說:“我害怕?我害怕是因為我心虛,我搶走了你,姐姐知道了我們的事情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我想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殺了她,可是…可是我還沒下手,就聽到姐姐出車禍的事情,難道我們都錯了?互相以為是對方害死了姐姐,其實那場車禍真的是意外?”
江驁宸恍然說道:“這么說我們都沒有害死你姐姐?”
施妍捂著頭,呻吟道:“這么久以來,我x日煎熬,會夢到她回來索命,可是我沒有害死她。”
“可是實在太巧合了,早不出車禍晚不出車禍,偏偏在我們都起了這份心思的時候出現這場詭異的車禍。”江驁宸走上前攙扶著施妍從浴缸里面出來,安慰道:“好了,事情既然弄清楚了,你也能釋懷,以后就再也不會做惡夢了。”
施妍靠著江驁宸寬厚的臂彎,安心地笑道:“我突然好懷念在澳洲的日子,那個時候我們都深愛著對方。”
江驁宸在施妍額頭上輕輕吻下去,微笑地說:“現在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其實我一直
都站在原地等待你。”
施妍似笑非笑地抱著江驁宸,縮近他懷里,在這個男人的懷中,或許她能找到些許溫暖。江驁宸將施妍打橫抱起來走向自己房間,他太容易相信她了,以至于相信她真的需要自己,可是她是個寂寞的女人,今夜屬于這個寂寞的房間,而明天?她絕對不會為他留下。
160另有隱情
()160另有隱情
辛迪明顯瘦了一圈,柏御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雖然他不愿表露自己對辛迪的關心,可是羅曼深感了解,她不說,默默地祝福他們能拋開顧慮,再重新在一起。
“醫生怎么說?”柏御非倚靠著陽臺,淡淡地問道。
羅曼站在他身后面,憂心忡忡地說:“還沒有找到能匹配的骨髓移植,梁醫生說他會聯系國外專家一起研究如何救治辛迪。”
“告訴我一個理由,一個說服我的理由。”柏御非皺著眉轉身睇著羅曼,輕聲嘆息:“你為什么會這么堅持?”
羅曼閉上眼冷靜片刻,過后才睜眼看著柏御非,認真地說:“在奄奄一息的時候,最可怕的不是沒有得救,不是找不到辦法拯救,而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一滴地流失,身邊的人放棄了自己;當然,有的人會覺得,與其讓病人這么痛苦地活下去,還不如將他安樂死,可是每個人都有求生的,這個時候他多么迷戀這個世界,所有不好的,好的,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很寶貴,可是呢,沒有人覺得他寶貴,他們離開了他,不是他狠心地離開他們。”
柏御非不明白羅曼的感觸,可是他忍不住走上前,靜靜地擁抱著她;她在自己懷中微微顫抖,述說著對于一個生命的憐憫,讓自己也不知不覺中陷入無法自拔的地步。
羅曼的熱淚灑在柏御非的肩頭,在這個深秋的早晨,他們彼此相擁,都不覺得寒冷,而這一滴熱淚也融入柏御非心中,暖暖地,滿滿地,剛好夠填滿他的空虛。
“我答應你,派人去找她的親生父親。”柏御非突然沉聲說道,聲音傳入羅曼的耳中,驚得她全身一緊,又不確定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柏御非吁了一口氣,冷淡地說:“那個男人…我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找到他。”
羅曼噙著淚捂嘴,但是她不想哭,于是仰起頭,讓眼淚掛在眼眶的角落;柏御非想抱著她的時候,羅曼卻湊上去,第一次主動地吻住柏御非的嘴,讓她的眼淚和她的感激一起滑入柏御非心底。
微微的寒風吹拂著兩人,柏御非捧著羅曼的雙頰,微笑地含住她的嘴唇,陽臺上光無限,羨煞旁人;而剛準備走上的幾個醫生也看到了他們。
“咦?梁醫生,你看,那不是羅小姐嗎?”女護士好奇地抬著頭,拉著梁峰指了指陽臺上的兩人。
梁峰一怔,他熟悉羅曼的身影,更加熟悉柏御非的身段,只是他太震驚這樣的畫面,什么時候他只是個旁人,或者他才明白,他一直就沒走近過羅曼,他自己渾然不知,似乎被欺騙了很久。
刺眼的春色讓梁峰心里不禁一顫,他低著頭面無表情地朝著電梯走去,女護士們都在說笑,可是梁峰已經聽不進去一句話,他很受傷,也很猶豫,要不要祝福?還是繼續假裝不知道?思及此,他自嘲地一笑,覺得自己就是個傻瓜。
泄露柏御非的秘密后,也沒什么成效,施妍很郁悶,只能趴在酒臺上買醉。可是醉得不省人事的她成了酒里面的煩惱,侍應走來照顧著她睡在沙發上,并且好心地問道:“小姐,請問你有沒有朋友可以來接你的?”
“接我?”施妍瞇著雙眼,醉意冷笑道:“你是問我嗎?哼,誰接我?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誰有空接我?他們一個個另結新歡,都不是好東西…”
侍應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時施妍又從自己包包里面拿出電話,她頭疼劇烈,看來是真要回去休息了,可是她要找誰接自己回去?她自己心里清楚,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沒有一個親人,她曾經以為她可以很堅強地撐起一片天,不需要親情,親情反而是她的絆腳石,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會希望擁有溫暖的港灣,只可惜她身邊的男人沒有一個值得相信。
施妍翻了翻手機號碼,看到江驁宸的手機號,卻猶豫著停頓了;她的手指在號碼的位置輕輕摩擦,思慮一會兒后,她還是直接撥了過去。
江驁宸吃力地將施妍抬上車,他付了所有費用后再上了駕駛座位。從反光鏡能看到坐在后座上面的施妍歪著身子躺在上面,江驁宸深吸一口氣,慍怒地問:“你為什么喝這么多酒?”
施妍用腳踢過去,踢中江驁宸的手臂,輕笑道:“什么時候學會管我了?”
江驁宸搖著頭,然后發動車準備離開這個吵雜的地方再說。江驁宸問了半天也問不出施妍究竟住在哪里,于是干脆掉頭朝著自己公寓的方向開去。
施妍一進門就沖向洗手間,她在車上就想嘔吐了,可是本能地愛美護住了她最基本的形象,江驁宸扯下自己的領帶,然后打開房燈,癱坐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
片刻后,施妍在浴室里脫下全身衣服,放了熱水在浴缸里面,聽到水聲的江驁宸趕緊站起來走去浴室一探究竟,怕喝醉的施妍倒在浴室里面出事。
江驁宸敲了敲浴室的門,施妍在里面呢喃一聲:“進來。”
江驁宸推開門,看到赤身露o體的施妍,頓時大吃一驚,剛想著退出去,然而坐在魚缸里面的施妍卻呵呵大笑地說:“哈哈哈,看你這樣子,好像沒見過似地,裝什么純情?”
江驁宸蹙著眉,回頭睇著氤氳的浴室,說道:“我不是什么裝,也不是純情,我只是希望你能正常一些。”
施妍歪著頭怒斥:“你又打算教訓我?江驁宸,你個狗東西,你自己都沒管好自己,還妄想著來管我。”
江驁宸撲上去跳進浴缸里面,然后抓住施妍的兩只高峰,怒瞪著低吼:“我警告你,我江驁宸不是你嘴中不值錢的人物,我早晚一天會讓你心目中的柏御非摔倒在我的腳下。”
施妍挺著胸,湊近了江驁宸吃吃地笑道:“是是是,你是個人物,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江驁宸不想被施妍迷惑,于是松開手,可是施妍卻抓住他,讓他的手輕輕劃過自己光潔的肌膚;施妍勾著江驁宸的脖子,曖昧地說:“其實我心里也裝著你,難道你不知道嗎?我的好姐夫…”
江驁宸全身一顫,僵直了身子盯著施妍,表情復雜地低啐:“你,你叫我什么,你這是什么意思?”
施妍仰天長笑地說:“江驁宸啊江驁宸,我有你這么一個好姐夫,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當初我不過是想看看姐姐的幸福能有多牢固,須不知你只是一個偽君子,我稍微接近你,你就移情別戀愛上了我,不過你手段真是比我還毒,先我一步害死姐姐,哼哼,我真是要好好地謝謝你,我的好姐夫。”
江驁宸噌地站起,從浴缸里面跳出來,怒吼道:“我不知道你說什么,你…你瘋了。”
施妍伸手拿起旁邊的浴巾,裹在自己身上也跟著站起來,喝道:“江驁宸,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你害死施然這件事情,難道在我面前還需要掩飾嗎?”
江驁宸咬著牙,嚴謹地說:“我再告訴你一次,你給我聽好了,瘋女人,我沒有害死你姐姐,當初我還以為是你害死了施然,我慌張,也是因為替你感到害怕,如果被你媽知道,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施妍恍恍惚惚地扶著墻壁,尋思著說:“我害怕?我害怕是因為我心虛,我搶走了你,姐姐知道了我們的事情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我想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殺了她,可是…可是我還沒下手,就聽到姐姐出車禍的事情,難道我們都錯了?互相以為是對方害死了姐姐,其實那場車禍真的是意外?”
江驁宸恍然說道:“這么說我們都沒有害死你姐姐?”
施妍捂著頭,呻吟道:“這么久以來,我x日煎熬,會夢到她回來索命,可是我沒有害死她。”
“可是實在太巧合了,早不出車禍晚不出車禍,偏偏在我們都起了這份心思的時候出現這場詭異的車禍。”江驁宸走上前攙扶著施妍從浴缸里面出來,安慰道:“好了,事情既然弄清楚了,你也能釋懷,以后就再也不會做惡夢了。”
施妍靠著江驁宸寬厚的臂彎,安心地笑道:“我突然好懷念在澳洲的日子,那個時候我們都深愛著對方。”
江驁宸在施妍額頭上輕輕吻下去,微笑地說:“現在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其實我一直都站在原地等待你。”
施妍似笑非笑地抱著江驁宸,縮近他懷里,在這個男人的懷中,或許她能找到些許溫暖。江驁宸將施妍打橫抱起來走向自己房間,他太容易相信她了,以至于相信她真的需要自己,可是她是個寂寞的女人,今夜屬于這個寂寞的房間,而明天?她絕對不會為他留下。
161愛與恨之間
()161愛與恨之間
羅曼趕來醫院的時候,看到病床邊還坐著施妍,而施妍看到走進門的羅曼也趕緊站了起來。兩人對視,絕非善意。
“你怎么會在這里?”羅曼不禁問道。
施妍不慌不忙地笑問:“那你又怎么會在這里?”
“我…”羅曼不想跟她解釋那么多,于是定了定神,啐道:“這里是醫院我不想跟你起爭執,還有,辛迪需要安靜,希望你能出去。”
施妍撲哧一笑,傲慢地說:“我出去?敢情你這個女主人的身份當得不亦可乎,簡直就是忘乎所以了?”
羅曼白了一眼施妍,然后將帶來的水果放在床頭的柜子上,對于羅曼的沉默,施妍更加得寸進尺地數落起來:“你放心,我對照顧人這種事情沒什么興趣,不過呢,從你身上,我倒是可以看到這一招確實挺管用的,男人嘛,偶爾像個小孩,需要一個保姆型的女人,這也是能理解的;不過呢,像這種女人滿大街都是,而柏先生身邊更不會缺,我倒是想看看你除了這個賣圣女的心思以外,還能有別的招數嗎?只是目前為止,沒什么新的把戲。”
羅曼咬著牙扭頭怒斥道:“對付你,一招就夠了。”
施妍沉著臉吼道:“你以為你是誰?你還真把自己當柏御非的女朋友?哼,你會不會太不自量力了?”
羅曼轉了個身,面對著施妍冷笑道:“從頭到尾打得火熱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的所作所為我心里清楚,雖然我暫時找不到證據,但是天網恢恢,終有一天你會受到懲罰的。”
“喝,又想拿那些陳年往事來嚇唬我?”施妍面色鎮定地說道:“我告訴你,這幾天我睡得不知道有多么好,哎呀,睡得真是那叫一個香,我還夢到一個人,就是我姐姐,她說她死得確實很慘,不過可惜啊,她死得早,對我來說,死得及時。”
“你…”羅曼心里刺得痛,拽著施妍的手將她拉出病房,他們兩個在走廊上互相瞪視對方,羅曼咬牙切齒地說:“你就不怕你姐找你索命?”
施妍抽身推開羅曼,怒斥道:“索命?她是自己害死自己的,關我什么事?我告訴你,我雖然暫時不知道你為什么總是拿我姐姐來嚇唬我,但是我今天鄭重其事地警告你,我,施妍跟我姐姐施然的死毫無關系,她自己短命,不是我能救得了的。”
羅曼氣得全身發抖,唇瓣發青,梁峰巡視病房而走到這里,看到異常的羅曼,趕忙撲上去扶著她,而后對著跟前的施妍說道:“她怎么回事?”
“她神經病。”施妍斥哼一聲,然后扭頭離去。
羅曼遽然冰冷的手還在梁峰身邊顫抖,男人緊張地吞了一口氣,然后慢慢摩擦,一邊還搖晃著精神恍惚的羅曼。
羅曼抿了抿嘴,喘著氣說道:“她就是個殺人兇手,她就是殺人兇手…”
“殺人兇手?”梁峰不理解地問:“曼曼?你沒事?要不我送你先回去休息。”
羅曼倒在梁峰的懷里,任憑他帶著自己下了,剛要趕來探望辛迪的柏御非正巧看到門口走出來相互依偎著的梁峰和羅曼;坐上車的施妍也看到杵在一旁發愣的柏御非,他的穿著很普通,看樣子是秘密過來這邊醫院,而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梁峰和羅曼,施妍不由得暗喜,立刻下了車走到柏御非身邊。
“柏先生,這么巧?”施妍笑著招呼一聲,然后故意恍然說道:“剛才我去看辛迪小姐,就看到他們兩個在辦公室里面卿卿我我,我看他們應該是熱戀,否則怎么會這么旁若無人呢。”
柏御非瞇著眼,悶不吭聲地掉頭,施妍追了上去問道:“柏先生,你要去哪兒?要不要我送你?”
柏御非想了想,又轉身上了施妍的車。
梁峰將羅曼送回家,信叔很擔心地詢問羅曼的情況,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地,沒什么異樣,怎么到了中午,半天時間就變了個人。
信叔還想留梁峰在家吃午餐,可是梁峰也擔心辛迪的病況,于是婉拒了信叔的好意,將羅曼送回家之后就離開了;躺在床上的羅曼一直無法從撞車的回憶中蘇醒,她的腦海里很混亂,好像無數個車禍的場景都從自己身邊擦過,每一次都令她失去控制能力。
她不敢相信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妹妹?羅曼深深地感到施然的悲哀,她的親人都拿著一把刀,在她最需要關愛的時候拿著手中的刀捅向自己。
案子過去這么久了,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證據來證明施妍和江驁宸就是兇手,這兩個罪人難道就能一直逍遙法外?
“鈴鈴鈴…”思及此,羅曼的手機響起來,她一看是唐昕打給自己,于是接聽了電話。
“曼曼,信叔剛剛給我打了電話,你還好?”唐昕很著急地問。
羅曼聽到唐昕這么關心自己,頓時熱淚盈眶,她噙著淚哽咽:“我沒事了,剛才有點累。”
“我聽聲音,你好像哭了,你…確定沒事?”唐昕擔心地追問。
“真沒事。”羅曼忍著流淚的沖動,又問:“對了,你現在在哪里?”
“我現在在飛機場。”唐昕堅定地說。
“什么?你怎么在飛機場?”羅曼從床上爬起來,不可思議地問。
唐昕嘆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我忘了告訴你,我要去泰國幾日,我有朋友告訴我,他們在泰國看到一個類似朱利安的女人,哦,朱利安就是郁姨的養女,我希望能找到她,如果能找到她,我想應該能找到郁姨,就算不能找到郁姨,也能知道他們究竟發生了什么。”
“真的嗎?”羅曼很興奮地反問。
“曼曼,你好好照顧自己,這是我逝去的朋友留下來的親人,我不能不管他們。”唐昕說道:“但是我也很擔心你,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千萬不要沖動,不要讓自己陷入危機,等我回來再解決問題。”
“恩,我知道怎么做的,唐昕,你去找朱利安,希望你真的能找到她。”羅曼由衷地說:“我也希望他們平安無事。”
掛了電話,兩人的心事都很沉重,羅曼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媽媽和朱利安就恨不得和施妍挑明了說,可是她不能,施妍這個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她不但會殺了自己,也會害周邊的朋友,趕盡殺絕對于她來說是一貫的作風。
Eric辦好手續就走到朱利安身邊,朱利安接受治療后傷勢好轉,現在慢慢地說話也能聽到她想表達什么。
在泰國差不多一個月了,他們都覺得時候離開,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朱利安打算一直跟隨Eric,所以Eric想去哪兒,她都會跟上。
Eric將護照機票塞進朱利安的手中,說道:“其實你可以選擇你想去的地方,我這個人習慣了,可是你是女孩子,你和我不同,有自己的家。”
朱利安輕輕地搖著頭,笑著說:“我…要…報答…你…”
吐詞不清卻蘊藏了朱利安所有的感激,Eric含笑撫摸著她的頭,說:“沒關系,報答可以有很多方式,不一樣要堵上你的一生。跟你相處的這些日子,我感受到你內心的憤怒,我一直不想問,就是害怕觸動你的傷,可是如果你壓抑自己不去揭開,傷只會永遠留在心底,永遠也無法治愈,你去完成自己的事情,治好傷我隨時歡迎你加入我的部隊中。”
朱利安吸了吸鼻子,抿了抿嘴哭泣地說:“謝…謝…你。”
Eric將自己三分之二的現金都給了朱利安,他買好的機票也是飛往香港,而自己的機票卻是飛向荷蘭。朱利安不舍地抱著Eric,還想哽咽,卻被Eric阻止了,他安撫道:“不要怪我不要陪你一起返回,只是我的傷也在那里,而我不想再涉足,希望你能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我祝福你。”
朱利安開啟著唇,努力地說:“我…也…祝福…你…”
Eric聽到機場有人在播報航班,于是扶著朱利安走去安檢門,他對著朱利安笑道:“我就送你到這里,一路順風。”
朱利安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后頭也不回地走進安檢門。Eric也悻然離開,他朝著另一個航班入口處走去,排著隊,然后將自己的護照等東西遞給檢查人員,不料身后有人擠了擠,他扭頭想推開身后面的人,誰知卻看到朱利安燦爛地對著自己傻笑。
“朱利安?”Eric驚喜地擁著她,也沒有詢問那么多,兩人都交給檢察人員護照和機票,原來朱利安用最快的速度退了機票,再買了一張去往荷蘭的機票。
“我…聽說…荷蘭…很美…”朱利安歪著頭憨笑地說,她的口水流出來,而Eric卻很自然地伸手擦掉,兩人的和諧洋溢著整個飛機場,似乎朱利安也感覺自己選擇對了,心底的恨意漸漸淹沒,她覺得傷可以揭開也可以替代,好不容易找到的幸福,怎能說放手就放手?
162我們結婚吧
()162我們結婚
“不好意思,這個女人已經被別人買走了。”一個泰國男人睇著照片說道,他色迷迷地打量一番唐昕和她身邊的女人,唐昕殺來的眼神又嚇得他立刻轉移目光。
唐昕身邊的女人穿得極其性感,妖艷的一頭金發不得不惹人矚目,就算那男人用猥瑣的目光注視著她,唐昕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而剛才她殺來眼神也是因為那人說的話,什么叫被人買走?朱利安什么時候淪為奴隸,還進了黑市買賣交易的地方?
唐昕想著想著,不寒而栗。她身邊的女人開著一輛帳篷車,扭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唐昕,于是用英文問道:“是不是擔心你朋友出事?”
“阿華,你什么時候收到朱利安的消息?”唐昕凝重地問。
阿華想了想,說道:“大概半個月前。”
“那你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唐昕質問道。
阿華不溫不火地說:“你告訴我幫你留意的是郁女士,不是朱利安,況且我對朱利安也不是很熟悉,我是在一次表演的照片上看到她,那個時候她幾乎面目全非,我哪肯定就是她?后來打聽了一下,說是亞洲人,于是我才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給你電話,讓你過來再看看。”
“朱利安和郁姨都失蹤了,如果朱利安在泰國出現,不知道郁姨會不會也在泰國。”唐昕咬牙切齒地啐道:“那個施妍,真是心狠手辣,將朱利安賣到泰國的黑市,做起了女奴。”
“的確,如果真是你說的那個女人,我也覺得她夠狠的,朱利安還是她姐姐呢。”阿華撇了撇嘴說道。
“得了,她連親姐姐都害,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姐姐,她自然更下得了手。”唐昕冷斥一聲,說道:“阿華,你再幫我聯系你黑道上的朋友,看看有沒有郁姨的消息。”
阿華唧一下嘴唇,不耐煩地說:“你還對她那么客氣干嘛?干脆讓我一槍解決了這個女人,免得她再害你。”
“阿華。”唐昕怒斥一聲:“你還是改不了脾氣,如果真這么做了,跟她有什么區別?我們好不容易擺脫的生活豈不是又因為這個女人而蒙上陰影?”
“這么說,你還要忍著她?”阿華質疑地問。
唐昕思慮著說:“不是忍,是找到證據將她繩之于法。我和一個朋友正在尋找治她的證據,她除了害死她姐姐,還害了不少人,如果真的就一槍解決了她,豈不是太便宜她了?所以沖動是沒用的,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她偽善的面具一層層地剝下來,到時候她就算不死,也淪為萬人唾棄的女人,而現在所有的名利金錢也不復存在,她生不如死,我才心滿意足。”
阿華冷笑幾聲,拍了拍唐昕的肩頭,說:“看來,還是你道行深,你對她不是心慈手軟,而是用活人的方式懲罰她,是,生不如死對于她來說更加有意思;你放心,我會幫你留意郁女士的消息,只要他們沒死,我阿華在泰國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唐昕感激地微笑,給了阿華一個擁抱。
羅曼站在陽臺上澆花,不經意看到下一輛熟悉的小車,她撲上去仔細觀察,看到是柏御非的車,而柏御非也坐在駕駛座位上,他看起來很憂郁,羅曼不理解柏御非就在自己家下,為何不給自己電話;她放好水壺,然后匆匆忙忙地趕下。
柏御非也似乎感應到羅曼正下了,他從駕駛位上走下來,倚靠著車身睇著梯口奔出來的羅曼;羅曼慢慢地靠近,注視著柏御非,輕聲問道:“有什么事嗎?為什么…”
還沒等羅曼說完,柏御非上前伸出手,一把將她摟在懷里,他的呼吸很急促,在羅曼的頭頂來回不定,她想看清楚男人的臉,可是柏御非不肯放手,好像他現在很擔心,擔心一放手,懷中的人就會消失離去。
一直等到呼吸勻稱后,柏御非才松了手,捧起羅曼的臉,說道:“我們結婚。”
“呃?”羅曼被柏御非這句話嚇得蒙住了,她不知道此時此刻她自己應該出現什么樣的反應,或者她應該滿心歡喜的答應,她應該感到榮幸之至,應該是夢寐以求的;可是她卻一頭霧水,卻心神不寧,卻憂心忡忡。
柏御非低著頭,抿了抿嘴唇,沉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很害怕一個人在山莊…”
羅曼心里咯噔一沉,她應該怎么理解柏御非這句話?是因為害怕一個人在山莊,所以才想和她結婚?他這樣說,含有多少情感的分量?她很想知道,卻賭氣不愿問,只是撇嘴說道:“柏先生,今天不是愚人節。”
柏御非一怔,仰起頭拉著羅曼說:“是,今天不是愚人節,我也沒打算戲弄誰。”
“婚約不是兒戲,愛一個人,你都還沒有學會,又如何做人家的丈夫?”羅曼幽怨地說:“如果你害怕一個人,你可以讓別人住進去,我想施妍早就為你做好準備了,只是我不同,我比較貪心,我除了要一個山莊,我還要一個心,你給不起,就不要隨便承諾別人。”
柏御非挺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羅曼,說:“我沒有心,你從一開始認識我就應該知道這一點…”
“柏御非,你是個膽小鬼,別以為你說你沒有心就真的沒有,你是不敢愛了。”羅曼氣憤地啐道:“難道一個上官敏婷就將你打敗?哼,真是可笑,如果一個人不光是輸掉心,還輸掉了命,那你覺得他是不是更加一無所有?不,他不是一無所有,因為他有執著,他知道他還能找到心,還有命去愛,可是你呢?你口口聲聲說沒有心,用的手段控制別人,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應該怎么做?上官敏婷最終選擇了別人不是因為不愛你,而是她也愛不起,她也不知道你的心究竟有多少,難道付出對你來說就真的那么不屑嗎?可是女人要的很簡單,只要你的愛。”
柏御非抓住羅曼的手臂,努力地解釋:“你告訴我,我應該怎么做?”
“我告訴你?”羅曼掙脫了柏御非的手,說道:“那你告訴我,你霸道的占有一個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是怎么做的?你有沒有想過尊重對方?”
“我看到你和梁峰在一起,我受不了。”柏御非捂著頭,痛苦地呻吟:“我知道我無法自拔地愛上你,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忘記敏婷。”
羅曼暗嘆一聲說:“我沒有要求你馬上忘記她,我不會跟一個死去的人爭什么,況且我一點都不在乎你心里還想著她。”
“那你在乎什么?”
“我在乎的是,你為什么跟我上g的時候,還能在第二天和施妍在一起,你到底需要多少女人?或者說,你看不慣我和梁峰醫生在一起,就去找她?”羅曼吃味地問。
柏御非咬著唇說:“這么說,你不能接受我身邊其他的女人?”
“就好像你不能接受我身邊其他的男人那樣。”羅曼不甘示弱地說。
“哼哼。”柏御非失口笑道:“每一次跟你爭吵,我都會敗下去。”
羅曼抱著雙臂,說:“可是每一次跟你爭吵似乎并沒有什么成效。”
柏御非趁機抱著羅曼,笑著說:“這樣,你暫時先搬進來山莊,我不對的地方慢慢改,你不在我身邊,我就是想改也沒有一個監督的人啊,你也知道,陳媽他們對著我大氣都不敢喘,怎么可能監督我?”
羅曼斜睨一眼柏御非,故意嗤笑道:“我已經搬到你的管轄之地了,你還想獨霸我?”
“小苑始終不太方便,你也知道的。”
“那我爸爸呢?”
“你放心好了,我會找最好的保姆照顧信叔,絕對不會讓信叔餓著冷著。”柏御非信誓旦旦地說。
羅曼撲哧一笑,白了一眼柏御非說道:“好,那我看你的表現,如果你真的愿意改,我就常住在山莊,如果你不小心犯了錯,可別怪我一走了之啊。”
“沒問題。”
“對了,讓你找那個男人的,一個星期了也沒消息,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找?”羅曼嘟著嘴埋怨道。
“當然認真在找,可是你要知道,人海茫茫,別說滿世界找,就是在一個城市找也很費勁的。”柏御非想了想,說道:“不過呢,確實有一點消息,有人在泰國看到Eric。”
“泰國?”羅曼吃驚地反問。
“唐昕前幾天也去了泰國找人,沒想到會這么巧。”羅曼心里犯嘀咕了,其實,聽到泰國這個地兒也沒多少興趣,只是覺得唐昕要找的人也在泰國出現,總感覺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不知道唐昕找的人怎么樣了?如果是媽媽或者朱利安的下落,心中的石頭總算能放下一截,可是都已經去了差不多五天,仍然沒有唐昕的消息,思及此,羅曼又開始心事重重起來。
163案件升級
()163案件升級
羅曼拿著一張光碟走到唐昕身邊晃了晃,唐昕邪魅一笑,說道:“看來,柏御非已經完全信任你了。”
“他沒有問我為什么要這些東西,但是他利用自己的關系和手段獲取,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免得拖累他。”羅曼說著將光碟放進手提電腦,開始播放觀看。
打開后,是一些很零散的視頻資料,有日期標記在右下角,唐昕和羅曼屏住呼吸,異常謹慎地盯著視頻。
“咦,看,這是施妍和孔孝珍…”唐昕指了指電腦視頻,說道:“看樣子施妍真的是和孔孝珍偷偷過關去了日本。”
羅曼皺著眉頭說:“麻煩這一段再回放一下,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恩,好。”唐昕伸手控制著鼠標,她將鏡頭拉近一些,也放慢了視頻,里面隱隱約約看到施妍和孔孝珍正在辦理登機手續,而全程只看到施妍全權負責辦理,沒有看到她的助手,就是身邊的孔孝珍也只是站在施妍旁邊,一動不動地平視眼前的受理人員,看她的樣子似乎很累,沒什么精神。
唐昕扭頭看著羅曼,又問:“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羅曼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孔孝珍是個很活躍的人,雖然在機場怕被人認出來,可是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出現這么呆滯的表情。”
“沒錯,我也這么覺得。”唐昕又回放,指著視頻分析地說:“很明顯,從頭到尾都是施妍一個人操控,可以說這個孔孝珍和我們所認識的孔孝珍是不一樣的。”
“她的同胞姐妹?”羅曼恍然一驚,喝道:“極有可能我們看到的出現在機場和施妍一起去日本的這個女人是孔孝珍的同胞姐妹,就是家里那個有自閉癥的女人,而不是孔孝珍她本人。”
唐昕凝重地說:“我就是這個意思,這一點很重要,如果孔孝珍沒有出境,那么她就是最大嫌疑人。”
羅曼從自己包里又翻找一盤光碟遞給唐昕說:“快看看這個,這是大廈的閉路電視視頻資料。”
唐昕著手調整,將機場的這個視頻資料調出來,然后再將大廈視頻資料放進去播放,看到姚佩佩自殺那晚上究竟有什么動靜,差不多十點就看到姚佩佩出現在大廈的大堂,她直接進入電梯,因為帶著帽子,看不清楚這人究竟是不是姚佩佩,不過從衣著和身段來看,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此人就是姚佩佩,她打算進入公司自殺的。
羅曼按了一下暫停鍵盤,對著唐昕說:“看到這里,你心里怎么想?我是肯定不贊同此人就是姚佩佩了,其實一開始我就想不明白,姚佩佩如果真想自殺,她可以找很多辦法,選擇很多地方,為什么偏要選在公司?還有,這個女人比姚佩佩看起來消瘦一些,這一點我比其他人要留意得多,因為之前我一直在減肥,所以比較了解女性體型特征,你看看姚佩佩,她雖然瘦,可是臀部很圓潤,你再看看這個女人,她瘦,可是臀部卻沒有姚佩佩那么圓潤。”
“從這一點還不足以說服別人,但是我自然是同意你的看法。”唐昕若有所思地說:“我在想一個問題,如果說這個女人是孔孝珍,那么姚佩佩就是孔孝珍所殺了,可是如果是孔孝珍殺了姚佩佩,拿到把柄的人應該是施妍,而施妍為什么要大費周章地跑去挪威殺了孔孝珍?”
“還有一點,孔孝珍和姚佩佩幾乎不相識,就算之前他們有過交流,那也是施妍操縱這一切,也沒有殺人動機啊。”羅曼沉聲道:“所以說姚佩佩可能不是孔孝珍殺害的,而是孔孝珍為施妍做個假的自殺現場,所以孔孝珍有施妍的把柄,才會招來殺身之禍。”
唐昕攤開手來比劃著說:“等一下,我稍微整理一下,這件事情大體是這樣的,就是施妍在當時殺害了姚佩佩,然后把尸體藏在公司,為了掩人耳目,她找來孔孝珍為自己做個時間證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姚佩佩還活著的時候讓施妍去了日本,施妍沒有了作案時間也就自然消除了嫌疑。而這里面有兩點迷惑了我們,第一個就是真正陪同施妍去日本的這個女人并不是真正的孔孝珍;第二點,十點進入公司的這個女人也不是真正的姚佩佩,其實真正的姚佩佩已經在這個時間段死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施妍還是沒有時間證人,同樣有嫌疑。”羅曼說道。
“柏御非什么時候把資料傳給你?”唐昕又問。
“她讓我自己去公司拿,他說有人會送到公司的,我等一下去拿。”羅曼說:“只要找到施妍的出境記錄,我想我也有十足的把握找柏御非談談,他幫了我們這么多,我們總不能一直隱瞞著他把。”
“那是你的事兒,我可沒說一直隱瞞人家。”唐昕笑了笑,揶揄道:“喂,聽說你搬去山莊了,信叔也從什么小別墅那里搬回蘭桂坊了,我說你這么折騰一大家子的人干什么,早搬去莊園,也就不用折騰信叔一會兒住這里一會兒住那里呢。”
“去去去。”羅曼推了推唐昕,笑道:“搬進去是為了照顧辛迪。”
“你行了啊,對我還撒謊。”唐昕說道:“辛迪還住在醫院呢,你是照顧某大人。”
“別笑話我了好不好,饒了我。”羅曼哀求地笑道:“不管怎么說,我覺得人家有這份誠意,總不能不接受,再說了他說的也對,他那脾氣必須得治治,陳媽他們忙著照顧辛迪,其他的女仆肯定不敢說他什么,如果我不在,誰還能管管?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得了,說得好像真是勉為其難。”唐昕呲牙取笑:“你們兩個都是長滿刺的刺猬,最好小心相處,不要刺傷了彼此,那才叫人心急呢。”
“長滿刺的刺猬。”羅曼沉著臉,憂心忡忡地說:“其實我是挺沒底的,我不了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了解,我怕我會傷害了對方也傷害了自己,我怕我也走不出他的陰影,最后兩個人自怨自艾,我怕這個坎說得輕松,做起來的確很難。”
唐昕拍了拍羅曼的肩膀,安撫地說:“怕什么,你當自己是驅魔避鬼的,那個上官敏婷死了好幾年了,道行能有多深?再說了,你現在連她的孩子都收服了,收服孩子的爸也是早晚的事。”
“柏御非答應我找到辛迪的生父,我不知道這么做是不是對的。”羅曼說:“我只想到救辛迪,卻忘了自己這么做其實就是揭開柏御非的傷疤,我不知道兩個男人再相見會是怎樣的場景,到時候無法控制,我肯定會先殺了我自己的。”
“千萬別。”唐昕抱著羅曼,說道:“柏御非舍不得,我也會舍不得,信叔更舍不得了。曼曼,柏御非始終都要面對的,如果說辛迪長大了,知道這些復雜的關系,她有權選擇自己的人生,如果說她知道自己不是柏御非親生的,她還是會選擇找到生父,然后再在兩人中決出一個,這是事實,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它的殘忍。”
羅曼憂慮地說:“其實我知道柏御非真的很心疼辛迪,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范例。”
“呵呵,男人嘛,不都是這樣?”唐昕笑呵呵地說:“對了,我之前在電話里面聽你說辛迪的生父是叫什么來著?”
“Eric,是個法籍華僑。”羅曼說道。
“Eric?”唐昕眉頭一皺。
“喂,買家是誰?”
“是個亞洲男人,好像是叫Eric,其他的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了。”泰國男人回想地說,阿華給了他一筆錢,然后上了船對著唐昕說:“是個亞洲男人買走了朱利安,叫Eric,不過沒有那男人的照片,大概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皮膚黝黑,看起來長得不錯…”
“唐昕?”羅曼提高分貝喊了一聲,終于拉回唐昕的思緒,她問道:“你想什么呢?想得這么入神?”
唐昕抓住羅曼的手,神色不安地說:“我去泰國找人,也聽到一個叫Eric的人,他極有可能和我想找的人有關系,我不確定這個Eric和你說的這個Eric是不是同一個人,可是我覺得冥冥之中好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是嗎?”羅曼緊張地說:“如果說Eric是同一個人,那么柏御非也在找他,能找到他,應該就能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不過天底下這么多叫Eric的人,我想也沒那么巧合。”唐昕不敢抱太大希望,免得到時候自己失望。羅曼自然也清楚,她抿了抿嘴,安慰地說:“一定能找到的,其實我也同樣擔心他們的安危。”
“謝謝。”唐昕感激地說,她不知道羅曼擔心郁姨他們是出于什么心思,但是羅曼的好,讓唐昕倍感窩心。
164夢魘情迷
()164夢魘情迷
羅曼從浴室里出來,看到屋子里面飄過一個人影,她以為是陳媽進來送夜宵,于是很自然地喊了一聲:“陳媽…今天晚上又是你做好餅干嗎?”
整個房間里面只是飄蕩著自己的聲音,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的回應,羅曼靜下來呼吸,聆聽著外面的動靜,可是很明顯,剛才她看到的應該是幻覺,房子里只有她一人;羅曼咬著唇決定還是走出來瞧瞧,她從臥房里面走出來,陽臺廳房都是空蕩蕩的。
落地的窗簾被風刮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陽臺那處的窗戶被人打開了,刮進來的風灌入脖子里面,有些涼意,羅曼徑直走去,伸手拉開窗簾,不由得看到后花園的洛麗瑪絲花海。
已經是十點多,莊里的傭人們都睡下了,后院的路燈照得花海昏昏暗暗,更加詭異;羅曼走到陽臺上,俯視著洛麗瑪絲在暗夜里偷偷綻放的精彩。其實她覺得還是郁金香好,如果是一片各色各樣的郁金香,肯定比白色的洛麗瑪絲耀眼。
又傳來門關上的響聲,羅曼以為是柏御非回來了,于是興高采烈地迎進去,問道:“你回來了嗎?”
房里還是靜悄悄的,好像她剛才又產生了幻聽,羅曼很沮喪地垂著頭,剛轉身又看到陽臺上的火光,她連忙奔過去,看到洛麗瑪絲花園里面出現火苗,不知道是誰在花海中放了一把火,正以迅猛之勢散開。
羅曼沒多想,撒腿就跑,跑下了來到花園里面,剛才起火的地方是中央,她直奔花海中央,走到洛麗瑪絲里面,因為花莖帶刺,劃破了羅曼嫩白的手臂,她捂著受傷的手臂,四下張望,卻看不到起火的地點,然而回去的路也迷糊了,難道她不知不覺中迷路了?
其實花不是很高,羅曼置身其中卻有股壓抑之感,她知道她肯定又開始發夢或者產生幻覺,她必須擺脫這種困境,于是在花海中漫無目的地走動。
她覺得乏了,累了,想停頓休息;剛剛才停住腳步,她就看到身旁的花越長越高,高過她的頭,連微弱的路燈都遮蓋起來,她的視線變得漆黑,所有的堅強和勇氣瞬間被擊斃;羅曼撐著手喊道:“陳媽…陳媽…”
羅曼顫抖的嗓音飄蕩在空靈的花海中,花海勢必在增長,漸漸地連她的聲音也一起吞噬,她暗自害怕起來,覺得是花想吃了自己,這種不可思議的可怕念頭猛然驚醒了她;再一次睜開眼,羅曼看到自己還是杵在花海中央,然后她再左右張望,仿佛回到了她剛才進入洛麗瑪絲花海的時候。
可是她走著走著又覺得累,出現疲乏她不敢停頓了休息,怕花越長越高,高過她,將她掩埋;然而這一次她受傷的地方突然脹痛起來,于是羅曼扭頭清理傷口,卻不料傷口長出一根根刺,她根本就拔不動,就算用力拔掉,因為是從自己身體里面長出來的,肯定痛徹心扉。
羅曼顫著嘴唇呢喃:“上官敏婷,你究竟要干什么?你為什么要折磨我?為什么偏偏是我,我從來都沒有陷害過你,和你無冤無仇,況且我對辛迪那么好,難道還不夠嗎?”
羅曼的手臂被拔掉刺,鮮血汩汩直流,她再也熬不住了,倒在洛麗瑪絲花海中,困乏卷席了她最后一絲執著,最終她還是閉上眼昏厥過去…
羅曼深呼吸地睜開眼,看到潔白的屋頂,然后就是陳媽欣喜的嗓門嚷道:“柏先生,她醒了,羅小姐醒了。”
“柏御非?”羅曼下意識地喊了一聲,柏御非趕緊撲上來說道:“我在這里。”
羅曼坐起來緊緊地摟著柏御非,哽咽道:“我長了刺…”
“好了,好了,沒事了。”柏御非坐在床沿上,安撫地說:“你沒有長刺,不過你生病了,在發燒,需要休息。”
羅曼眨了眨眼睛,收住眼淚,然后檢查地一下自己的手臂,雖然有包扎起來,可是并沒有長刺。
陳媽擔憂地說:“羅小姐,你說你怎么跟辛迪小姐一樣,好好的房間不睡,偏偏要睡在后院,昨晚上降了溫,肯定凍壞了身子,現在不就生病發燒了么。”
“我睡在后院?”
柏御非點了點頭,撫摸著羅曼的額頭,說道:“是的,昨晚上我沒趕回來,早上才從國外回來,一回來就接到陳電話,說你發燒感冒了,還睡在后院,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我不在家,你就不好好照顧自己了?”
羅曼尷尬地說:“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會在后院。”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也太迷糊了?”柏御非笑了笑,說道:“這么大的人了,也不懂得照顧自己,看來讓你照顧我這事兒還是有點玄,以后還是我來照顧你。”
羅曼羞澀地低著頭,看到陳媽躲在他們身后面偷笑,不由得推開了柏御非,說道:“什么照顧我,照顧你的,我有說過照顧你嗎?我來莊園住是看在辛迪的面子上,你別以為你面子很大,我也沒說要你照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不勞您費心。”
“雖然我承認我家后院還是挺不錯的,但是你一晚上就穿著一點點睡衣睡在那里,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恐怕外面的人會說我柏御非虐待女人…”柏御非揶揄地笑道。
羅曼嘟著嘴,笑罵道:“就讓你抓住我這一次的把柄,你別笑話我,萬一哪一天你被我抓了把柄,我也不會饒了你的。”
“呵呵,好了好了,我不笑話你了。”柏御非握著羅曼的手,關切地說道:“你身上還是有點發燙,想吃什么,我讓陳媽給你做。”
“誒,羅小姐,柏先生,你們想吃什么盡管說,我馬上吩咐他們去弄。”陳媽熱情地說。
“陳媽,不用那么麻煩了。”羅曼吱了一聲,說道:“可能是感冒了,嘴里沒什么味道,暫時我還不想吃東西。”
“陳媽,你先下去把,我在飛機上也吃了一點,暫時不用。”柏御非也說道。
陳媽知趣地退出房門,而柏御非干脆跳上床,羅曼震驚地質問:“喂喂喂,你干什么啊,我可是病人,你還跟我爭地盤嗎?”
“你不是說嘴巴里面沒味道嗎?”柏御非壞笑地說:“我就是幫你調味的人。”
羅曼忍著笑意,推開柏御非說道:“我可是病人,你是這么對待病人的嗎?現在你怎么不說怕別人笑話你虐待女人了?”
“這怎么是虐待呢?我明明是在疼愛你好。”柏御非說著將羅曼壓倒,然后媚笑地說:“不如我們運動一下,說不定出了汗,你的感冒就好得差不多了。”
“柏御非,你簡直就是欺負人,我全身無力呢。”羅曼氣鼓鼓地埋怨。
“沒關系,這事兒一般都是我出力,你享受就好。”柏御非說著褪下自己的衣褲,而羅曼的衣服,他脫得格外小心,因為怕羅曼再被風吹,他只好將被子拉高,全部包裹著他們。
羅曼在柏御非身下面扭扭捏捏,柏御非更是欲罷不能地說:“你不停地動來動去,還說不想要,我看你比我還急?自從那次后,我們很久都沒親熱過了。”
羅曼被柏御非說得臉紅心跳,她別過臉,故意生氣地說:“我動是因為反抗,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什么樣都沒關系。”說著,柏御非撕開羅曼的內衣,讓他們坦誠相對,然后他舒坦地吁了一口氣,低著頭親吻羅曼的玉頸。羅曼被柏御非弄得全身又癢又燙,喉嚨里還不知不覺地呻吟起來,她咬著唇不想自己太失態,可是柏御非卻用舌頭將她的嘴打開,然后吞沒了她所有的情感。
羅曼能肯定的是她的確出了一身汗,然后又昏昏沉沉地被柏御非抱著去洗澡,再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此刻卷縮在他臂彎里好好休息,醒來后,她覺得頭真的沒那么沉,身子雖然還有點輕飄飄,可是她也不感到害怕了,有他在身邊,她有什么好擔心害怕的?羅曼想著想著,安穩地睡下了。
可是柏御非卻開口說話了,擾了羅曼睡覺的興致。
“有人在泰國機場看到Eric,跟上了他們。”柏御非冷冷地說。
羅曼定了定神,說:“他們?什么意思?”
柏御非扭頭看著懷里的羅曼,平靜地說:“Eric身邊多了一個女人,我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關系,可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會不會跟我一樣,再也不想觸碰記憶里面的傷疤。”
羅曼急了,撐起上半身睇著柏御非,說道:“不會的,辛迪是他的女兒,他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的。”
“當初我趕走他的時候說過狠話,我說他們母子是死是活都不需要他插手。”柏御非猶豫地說:“我不知道Eric會怎么決定。”
羅曼喪氣的嘆道:“只是看看他有沒有可能和辛迪匹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怎么會置之不理?就算當初你們之間有多大的怨恨和矛盾,可是辛迪是無辜的,她沒有錯,她不應該承擔你們的錯。”
柏御非拍了拍羅曼,說道:“不要太悲觀了,我已經打算聯系他,如果他愿意和我的人返回來,我答應你,重新審視這件事情。”
羅曼吸了吸鼻子,趴在柏御非身上,感激地說:“好,我聽你的安排。”
165蒙蔽的情愫
()165蒙蔽的情愫
朱利安在超市里面買了一些日用品,Eric站在超市外面等著她,他剛剛掛了朋友的電話,朋友告訴他,柏御非又派人在尋找自己,Eric不知道柏御非又想耍什么花樣,不過他沒興趣知道也不想去追根究底,只希望安靜的日子一直這么維持就好。
朱利安站在收銀臺給錢,她不經意瞟了一眼門外,想看看Eric有沒有等得不耐煩,剛才她挑選牛肉的時候用時比較久,因為她知道Eric很喜歡吃牛排,而做牛排用的牛肉很重要,她必須要認真謹慎,務必讓Eric吃得滿意。
就當她的目光瞟向門外的時候,卻被她看到兩個個頭很高的亞洲男子靠近了Eric,他們交談了幾句,然后Eric跟著這兩個陌生男人離開了,不過朱利安不知道他們究竟認不認識,結了帳,朱利安安安分分地站在門口等著Eric,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她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就在自己打算報警的時候,Eric出現了,他小跑過來,歉意地說:“對不起,朱利安,剛才碰到幾個朋友,跟他們離開了一下,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
朱利安笑著搖了搖頭,Eric立刻接過朱利安手中的食物,說道:“哎喲,還挺重的嘛,買了很多嗎?”
朱利安默默地點頭,指了指紙袋子里面的牛肉,Eric立刻了然于心,說道:“其實要吃我們可以去外面的餐廳,何必自己下廚那么麻煩?”
朱利安輕輕蹙眉,笑著說:“我….會….做….”
“呵呵,我就知道朱利安什么都會。”Eric寵溺地說:“我們回家。”
“恩。”朱利安應了一聲,然后跟著Eric一起返回家。一路上朱利安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Eric的變化,不知道為什么,朱利安總覺得Eric的笑容不像以前那么明朗了,或許是自己太敏感,朱利安想到剛才那兩個亞洲人,不由得心事重重。
“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開著車的Eric突然笑著問旁邊副駕駛坐著的朱利安。
朱利安勉強笑著搖頭,而Eric卻自顧自地說:“其實剛才那兩個亞洲人不是我朋友。”
朱利安睇著Eric,靜靜地看著他說話:“他們是某個人的手下,是特意想帶我走的。”
朱利安下意識地挽著Eric的手臂,Eric笑瞇瞇地說道:“你放心,我無論去哪里都不會拋下你。”
“恩。”朱利安安心地微笑。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事情?”Eric扭頭瞅了一眼朱利安,朱利安想了想,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其實她想知道,可是她不想強求,將主導權給了Eric,他想說,她肯定會認真聽,但是他不想說出來,她也不會埋怨;因為她知道,每個人都會有故事,而這個故事有好有壞,但是絕對。
“我愛過一個女孩。”Eric平靜地說,好像述說的不是關于他自己的故事,而朱利安一聽到他承認自己愛過一個女孩,不由得心底扯動一下,還隱隱作痛,因為她知道那個愛一定刻苦銘心,不然他不會假裝得這么小心。
“她很可愛,很單純,也很憂郁。”Eric說:“她心里想著另外一個男人,所以很憂郁,可是就是因為這樣的憂郁,我卻愛上了她。”
似乎人類就是如此,因為某個神秘而相似的感情,于是無法自拔地陷入其中。越是知道她愛著另一個人,自己就控制不住地想占有她,Eric發了瘋一樣的愛著她,她卻總是笑得那么勉強,這樣的冷淡日夜侵蝕著他孤獨的影子,也就越發不可收拾地迷戀。
朱利安在Eric的手掌寫上:她呢?
Eric冷冷地說:“她死了,她是被自己所愛的人逼死的。”
朱利安滑下來,輕輕地靠著Eric的手臂,Eric笑著扭頭說道:“累了嗎?要不要坐到后座休息一下?”
朱利安搖了搖頭,她也在沉思,想著過往的自己,她發覺自己十分可笑,活了半輩子,盡然不知道什么是幸福,而自己呢?一個人承受著撕心裂肺的嘲笑。
是的,她是什么人?她不知道,當她整日里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的時候,她已經找不回尊嚴,于是茍活著,在養母身邊找一個自己的位置存在著,而她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歡這樣的位置,甚至感到厭惡,可是又能怎樣?她根本就沒的反抗。
“朱利安,我想透透氣難道不行?”施然沖著朱利安吵鬧,她是養母的掌上明珠,是所有人最寵愛的公主,她提出的要求,沒人敢說不。
“郁姨說…”
“夠了,不要什么事情都喜歡把媽媽搬出來,你就不能過得有尊嚴一點嘛?你是你,我媽是我媽,你得分開了。”施然忍不住叱喝:“我真的不是想說你,只是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在我媽身邊這么多年,難道就不能學得有主見一點嗎?”
朱利安咬著牙,忍受著旁人的指責,是的,她應該學得有主見一點,但是首先得活得有骨氣,而不是他們的出氣筒。
停好車,Eric看到朱利安睡得很踏實,也不想驚擾了她,于是安靜地坐在車上,注視著她安然入睡的模樣;其實朱利安長得不驚艷,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她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只是暫時還不愿說出來罷了。
“哧——”汽車輪胎與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緊接著傳來女人的哭喊和尖叫,朱利安聽不得這種發自內心的痛苦呻吟,她驚醒地睜開眼,與Eric四目交匯。
“這么快就醒了?”Eric看到朱利安眼神里面流露出來的恐懼,不由得問道:“是不是受了驚嚇?沒事?”
朱利安讓自己坐好,緊張地搖了搖頭,很明顯她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可是朱利安似乎不愿多說,于是Eric說道:“那我們回家。”
朱利安和Eric一起下了車,他們又掃去陰霾,微笑面對,抱著在超市買好的食物上了電梯。
其實他們在芬蘭并沒有自己的房子,但是Eric的朋友很廣泛,其中芬蘭的朋友外出旅行,就將自己家借給Eric他們住幾天,朋友也知道Eric不會留太久,反而還能給自己看好房子。
柏御非的人早就站在門口等候他們了,Eric沒想到他們比自己還來得早,朱利安看到Eric神色不對勁,于是自己也放慢了腳步,跟在Eric身后面靜觀其變。
“辛先生,對不起,柏先生交代下來,如果一天請不到你,我們就一直跟在你后面。”那兩個人還算禮貌,雖然樣子很兇狠,可是態度比較溫和。
Eric不理睬他們,拉著朱利安直接進了房,然后將房門反鎖關上。朱利安看得出Eric很不喜歡外面的那兩個不速之客,不過作為一個外人,她也不好說什么評論,只是剛才那人提到柏先生,不知道是哪個柏先生,是之前與郁姨有過往來的柏御非先生嗎?
“對不起,這一次芬蘭之行可能會有點掃興。”Eric坐在沙發上,有點無奈地說。他將頭埋在雙手中,朱利安靠著他坐下來,然后抱著Eric的頭,慢慢地說:“我…在…你…身邊…”
Eric仰起頭,親切地說:“謝謝你。”他看到朱利安說話很吃力,并且又有點口水流出來,于是他湊過去,用舌頭舔干凈嘴角的口水,這一舉動震驚了朱利安,一時間她不知道該作出何種反應,只能呆呆地定在原地,任由Eric瘋狂的行為。
Eric擁著朱利安,在她耳邊輕喃:“朱利安,我想…我突然好難過,又想到敏婷…”
朱利安雖然忍著心疼,但是她還是給了Eric一個很明確的回復;朱利安也抱住Eric的腰,將自己更貼近了他,他想用自己撫慰這個男人,她知道他心里肯定想著別人,說不定等一下他們做的時候也是想著別人,可是她能怎樣?她愛上了這個男人啊,已經不受控制地愛著他,不然她怎么會放棄那么大的仇恨愿意留下來陪著他流浪,或許她會希望這個男人哪一天為了她停下腳步,但是她知道這是癡心妄想,因為只要他心里面一直想著另一個女人,他們就沒有可能。
就在這個時候,她深深地羨慕著那個死去的女人,她的心一瞬間恍惚了,如果她也死了呢?在這個世上有誰會記得?
一直以來,Eric和朱利安都是禮貌相待,Eric其實很同情朱利安,他不知道朱利安怎么會淪落到泰國當女奴,但是他也很佩服這個女人的堅強,所以他很開心一路上有她陪伴,但這不是床伴的陪伴,他覺得自己既然救了她就要給她尊嚴,所以他一直都很紳士地對待朱利安;直到今天,他因為想起了上官敏婷而對朱利安有了錯覺,并且瘋狂地要了她,在剛才這個陌生而熟悉的沙發上,他們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我可能會回去。”Eric光著身子,背對著朱利安說道:“因為我和那個女人還有一個女兒,她好像得了重病需要我。”
“恩。”朱利安咬著唇應了一聲。
“我不能帶上你。”Eric突然又說道:“但是你放心,我會找個信得過的人照顧你。”
朱利安別過臉,不再出聲,因為她怕自己一出聲就會不小心暴露她哭泣的事實,她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哭泣,她害怕她偽裝的堅強在這個時候決堤。
166嫁人的條件
()166嫁人的條件
Eric站在洛麗瑪絲的花海旁邊,他目光迷離,思緒很亂;突然他的眼角瞥見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子背影,Eric的瞳孔放大,瞬間他體內的所有細胞沖破束縛,變得不理智起來,他不受控制地奔過去,從后背抱著女人,輕呼一聲:“敏婷…”
女人全身僵硬,下意識地掙扎,而Eric越抱越緊,低喃的聲音帶著抽泣,他似乎在懇求女人不要掙扎,他只希望抱一下就好,就一下,這一刻他們好像彼此相擁,他還如以前那樣,擁有著她。
女人終于停下來,和男人同樣發出急促的呼吸聲,Eric想象過無數次,這都是柏御非為了阻止他,所以向外界公布她的死訊,然而她沒有死,她真的沒有死,這都是柏御非為了阻止他的愛才故意說出的假話,今天終于證實了…
“先生…”羅曼干咳幾聲,說道:“你還打算抱多久?”
“呃?”Eric一怔,聽出聲音不同,當他還在猶豫的時候,忽然出現的柏御非大步上前,將Eric擰起來摔在草地上,怒斥一聲:“你是不是還想再死一次?”
“御非。”轉過身來的羅曼,趕緊抱著狂躁的柏御非,說道:“御非,他不知道是我。”
柏御非憤怒地喝道:“什么叫不知道是你?我要殺了他,這一次必須要殺了他…”
Eric怔楞地躺在地上看著柏御非和這個剛才被自己侵犯了的白衣女人糾纏,白衣女人很著急地抱著柏御非,拼命地安撫他的狂躁。
“你答應我的,你是怎么答應我的?”羅曼站在柏御非跟前,捧著柏御非的臉,疼惜地說:“你能不能冷靜下來?”
“我不能冷靜,我再冷靜,是不是讓他再奪走你?”柏御非似乎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的農夫,又像一個被人搶走心愛玩具的小孩,此時此刻他所有的判斷都失去重心。
“我在這里啊,我永遠都在你身邊的。”羅曼不由分說,湊上唇吻住柏御非的嘴唇,狠狠地吻下去,將這個男人所有的恐懼全都吞噬,試圖能緩解他的不安情緒。
Eric再次吃驚地張開嘴,注視著羅曼大膽的舉動,還有柏御非的變化,他不是做夢,于是他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恩,有疼的感覺,是現實。
柏御非在羅曼的愛撫下終于心平氣和,他很享受地閉上眼,而羅曼的嘴巴離開他的嘴唇時,他還意猶未盡地笑道:“不如我們進房再繼續后面的功課?”
羅曼白了一眼柏御非,啐道:“你是不是忘了正事?”
說完,羅曼又轉過身來,扶起還坐在地上胡思亂想的Eric,羅曼笑著介紹自己:“你好,辛先生,我叫羅曼,請多多指教。”
Eric剛想伸手握住羅曼,柏御非卻沖出來,擋住兩人,直接代替了羅曼的手和Eric手握手說道:“很久不見啊。”
柏御非輕松的招呼一聲,好像剛才那個發怒的人已經完全蛻變,當然Eric沒興趣再激發他潛在的暴戾,于是溫和笑道:“很久不見啊,柏御非。”
兩人噓寒問暖幾句后,又返回室內。陳媽招呼Eric坐在沙發上,柏御非和羅曼手挽著手坐在另一邊,不用他們說,Eric也看得出來,不過他心里還是很高興,柏御非終于能走出陰霾。
“這一次找你來不是我本意。”柏御非直截了當地說:“就我的本意,我是一百個不愿意再看到你的。”
Eric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笑道:“彼此彼此。”
羅曼縮回手,瞪了一眼柏御非,而后笑道:“辛先生,你別管他,不過呢,確實是我的意思,因為我們都很擔心辛迪,想找你來幫助辛迪的。”
Eric想了想,問道:“羅小姐,我也是聽到接我的人說辛迪現在出現大問題,我能幫你們的,你盡管說,我肯定義不容辭地幫助你們。”不知道為什么,Eric很快就對羅曼產生好感,他覺得羅曼雖然不如敏婷那樣美艷,可是卻很柔美,有一張溫暖人心的笑容。
羅曼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柏先生為你安排了酒店,如果明天可以的話,我們會派人過去接你去醫院,到時候醫生會先安排你匹配一下辛迪的骨髓。”
“好的,那就謝謝羅小姐了。”Eric站起來又伸手想禮貌性地握住羅曼的手道謝,然而柏御非噌地站起來,蹙眉斥道:“你是不是喜歡挑戰我的忍耐限度?我告訴你,辛威,我的女人,你最好一根汗毛都不要碰,否則我一定暗殺了你。”
羅曼咂舌地睇著柏御非,沒想到他會這么在乎自己,更加沒想到辛迪的父親在他心里已然種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Eric撇了撇嘴,然后斜了斜身子,沖著羅曼笑道:“那我們下次再見,拜拜。”
“拜拜。”羅曼淡笑一聲。
柏御非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依然心有余悸,羅曼突然覺得很好笑,撲上去捏著他的臉,說道:“我覺得你是不是害怕他啊?”
柏御非冷哼說道:“我怕他?我怕他什么?”
羅曼嘟囔道:“怕他搶走你的東西,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如果被另一個小孩子搶走玩具,那么以后呢,他看到那個搶走他玩具的小朋友都會產生莫名的敵意和懼意。”
“敵意確實有,不過沒有懼意,我柏御非怕過什么?”柏御非伸手攬著羅曼的腰,說道:“我答應你在他面前忍住殺他的沖動,那你現在是不是應該獎勵我?”
羅曼耍賴地說:“咦,我可是為了你好,你要是殺了他,豈不是成了殺人犯?以后還怎么見人啊,所以我是為了你好,你應該是獎勵我才對,不是我獎勵你。”
“好好好,我們不管是你獎勵我,還是我獎勵你,那現在是不是可以繼續之后的事情了?”柏御非的手在羅曼身上不安分地游走起來,他的唇湊上前蜻蜓點水似地親吻羅曼的脖子和耳朵,弄得羅曼渾身燥熱,但是羅曼并不想在大廳里面親熱,她推了推柏御非的肩膀,羞澀地建議:“那你能不能先抱我進房間?”
柏御非煞有其事地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又肥了一點嗎?我抱不動了…我覺得這里也挺好的,就這里…”
“你說什么?”羅曼聽到柏御非說自己肥了一點,頓時興致全無,火冒三丈地躍起,沖著柏御非怒吼道:“你是不是嫌棄我肥了?好,我肥了,你別碰我,我告訴你,我最恨別人說我肥了…”
“呃?”柏御非自知自己說了不可饒恕的話,霎時慌了神,哀求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嘴拙…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你現在的身材最好了,無可挑剔的好。”
羅曼的火氣上來了,怎么可能就這么澆滅的?她一腳踢過去,將柏御非踢到沙發下面,惡氣騰騰地叉著腰罵道:“不許碰我就不許碰我,從現在開始你要是沒有我的允許而碰我,我就搬出山莊…”
“不要…”柏御非爬起來,拍了拍自己受傷的小屁股,可憐兮兮地說:“那你倒是說個期限啊,難道你一輩子生氣,我就要禁YU一輩子嗎?”
羅曼抱著前胸,別過臉賭氣地說:“我有說過我要在山莊住一輩子嗎?我憑什么要在山莊住一輩子…”
“我也說過要你嫁給我啊…”柏御非委屈地說:“你又不答應。”
羅曼借機說道:“我答應也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柏御非高興地問,他覺得自己連Eric都找來了,應該沒什么可以難倒他的事情了。
羅曼指了指外面的洛麗瑪絲玫瑰花園,很認真地說道:“我要你把莊園里面所有的洛麗瑪絲玫瑰全都換上郁金香,如果你答應了,并且做了,我一定嫁給你。”
“你要我拆掉洛麗瑪絲?”柏御非隱去笑意,神色凝重地質問:“羅曼,你別以為我處處讓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知道這些洛麗瑪絲是代表著什么意思嗎?”
羅曼仰起頭,硬著頭皮說下去:“我當然知道,我就是知道它們代表的什么意思我才要求你換掉它們,我不想我整日住在別人的世界里面,就算你說多愛我,我都覺得虛假。”
“你覺得虛假那是你的事情,我是不可能換掉洛麗瑪絲的。”柏御非一揮手,冷漠地啐道:“我什么都可以答應你,就這一點不可能。”
“我什么都可以容忍,可是無法容忍你心里面還留戀著這些洛麗瑪絲。”
“曼曼,你是那么善良豁達,為什么偏偏跟這些洛麗瑪絲過不去?”柏御非緩了緩語氣,無奈地說。
“我不是跟它們過不去,我是想讓你完完全全屬于我。”羅曼平靜地說:“我很貪心,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的,我要你把過去的情感連根拔起地燒掉,再也不復存在。”
柏御非咬牙切齒地低吼:“你好殘忍,真的,你真的好殘忍。”語畢,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羅曼身邊。
167愛若成災
()167愛若成災
柏御非就派了揚子接送Eric,而羅曼自作主張地上了車,揚子看到羅曼一臉不悅,笑著說道:“怎么了?曼曼?是不是柏先生惹了你?”
羅曼勉強笑了笑,說:“柏先生昨晚上沒有住在山莊,你知道他住哪里了嗎?”
“我想應該是酒店。”揚子發動車,說道:“其實柏先生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氣倔了點,你就多擔待一些,有什么事很快就過去了。”
羅曼莞爾笑道:“說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似地,那我問你,如果說讓柏先生換掉山莊里面的洛麗瑪絲玫瑰花園,你覺得可能性多大?”
“這沒可能的?”揚子驚訝地說:“洛麗瑪絲玫瑰是柏先生親手移栽的,那以前的花農稍微打理得不好,就會招來一頓臭罵,然后丟了飯碗,柏先生對每一株洛麗瑪絲玫瑰就好比對待自己的兒女一樣,我想讓柏先生換掉洛麗瑪絲應該沒可能。”
羅曼沉下來,暗嘆一聲,揚子通過反光鏡看了看沮喪的羅曼,于是又道:“其實洛麗瑪絲玫瑰看起來也挺好看的,你就因為這件事情和柏先生吵架了?”
羅曼淡漠地說:“我想換掉洛麗瑪絲,他馬上否決了,并且很生氣。”
“曼曼。”揚子蹙眉說道:“不是我說你了,我以前不就告訴過你嗎?洛麗瑪絲對于山莊來說是致命的重要,也是柏先生一生心血,你這么要求確實很不妥,難怪柏先生會生氣的。”
“我想拔掉他心里的刺,洛麗瑪絲就是這根毒刺,一天不拔出來,我想我們一天都不會安寧。”羅曼固執地說。
揚子唧一下嘴唇,語重心長地說:“你這是何必呢?我看柏先生對你很是疼愛,難道你還不夠嗎?再說了,你想拔掉這根刺,也要看看刺長在什么地方,現在這根刺長在柏先生心里面,不是你說能拔掉就能拔掉的,你這簡直就是從老虎嘴里拔牙,不是拔刺了。”
“呵呵…”羅曼聽了揚子的勸導,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她感激地說:“好了,好了,揚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覺得既然不屬于自己的幸福,就沒必要強求,我也沒有堅持讓柏御非拔掉洛麗瑪絲,他有選擇的余地和權利,他既然選擇了洛麗瑪絲,我想我會考慮重新審視我們的關系和感情。”
“你要離開柏先生?”揚子詫異地驚問。
羅曼神色凝重地說:“暫時還不會,我要看看辛迪的情況再做決定,不過你不能告訴柏御非,否則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揚子撇了撇嘴,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反正我就當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不知道好”
“那最好了。”羅曼笑嘻嘻地說道,可是她笑得很苦澀,僵在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一片片剝落,落得滿地都是,想撿起來都很難。
Eric在羅曼的引導下見到了辛迪,從五官的輪廓上不難看出其實辛迪真的和Eric有居多相似的地方,而辛迪第一次看的Eric的時候也顯得不害怕,或許這就是血脈相連的緣故;六年多了,Eric也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靠近自己的女兒,他的欣喜不言而喻,全都寫在臉上。
羅曼很想留給他們獨處,不過辛迪還是很依賴羅曼,不肯羅曼離去,于是他們三個人坐在一起談笑起來,由始至終,辛迪都傻笑地面對他們,并不說話,這引起了Eric的質疑,他不安地詢問身邊的羅曼:“羅小姐,為什么辛迪不說話?”
羅曼正在幫辛迪扎小辮子,突然被Eric這么問,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因為小時候受到重創所以不肯開口說話。”Eric心中憤懣地說:“是不是柏御非他虐待我的女兒?”
“你先不要這么激動。”羅曼扶著Eric坐下來,他們坐在醫院過道的座椅上。羅曼側著身,很認真地說:“無論是上官小姐還是柏先生,都很愛辛迪,沒有人會希望這種悲劇發生,可是…在疏忽中還是發生了,之前辛迪還會產生幻聽,現在稍微好一點了,而他之所以會如此這跟柏先生沒有直接的關系,更加不是柏先生虐待辛迪造成的,如果是柏先生虐待辛迪,他何必大費周章地找你回來?又何必浪費錢財來幫助治療辛迪?”
“都是我不好,我作為一個父親,卻沒有做過一件父親該做的事情。”Eric自責地捂著頭,低聲喃喃:“我對不起辛迪,對不起她媽媽,我真是該死…還以為所有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就該消失,我是多么的不負責任啊…我就不是個男人。”
羅曼很震驚人高馬大的Eric居然在自己身邊哭泣起來,她眨了眨眼睛,從包里拿出紙巾遞給了Eric,安慰地說:“辛先生,我找你來不是想讓你自責的,我是希望你的骨髓能和辛迪匹配,她的時間不多了,我很擔心再拖下去,辛迪的病更加無望。”
“是啊,我聽醫生說,我的骨髓也不一定能完全匹配,這可怎么辦?”Eric憂慮地說:“如果我也不能幫助辛迪,難道老天真要這么殘忍?如果能選擇,我多么希望他拿走我的生命,辛迪還那么小,什么事情都沒有經歷過,這世上美好的事情,她全都還沒有擁有,唉,我真是沒用…”說著說著,Eric噌地站起來,右手緊握成拳,并且一拳打在墻上,頓時他手上的毛細血管破了,劃破的皮也滲出鮮血,羅曼看到后,驚叫地說:“辛先生,你這是…哎呀,護士小姐,護士小姐…”
羅曼扶著Eric去護理站包扎傷口,她瞪著Eric說道:“你怎么跟柏御非一個德行?除了沖動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嗎?你傷了自己誰來照顧辛迪?”
Eric安靜地看著護士包扎自己的傷口,突然他抬起頭看著羅曼,悠然說道:“你是第二個讓柏御非動心的女人。”
羅曼別過臉,避開Eric的話題,可是Eric卻自顧自地又道:“柏御非不可能忘記敏婷的,你住在莊園里面,天天對著滿院子的洛麗瑪絲,就好像對著敏婷,你說他能全心愛上你嗎?”
“辛先生,你這么說,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挑撥離間?”羅曼似笑非笑地問。
Eric定了定神,說道:“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女孩,我不想你以后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羅曼面無表情地說:“謝謝你的好意。”
Any看到羅曼,笑著打招呼,羅曼說:“我是來找柏先生拿資料的。”
“哦,柏先生正在會客,不如先在休息室等等。”Any笑著解釋。
“你去忙,我自己知道休息在哪里的。”羅曼笑著走開了,朝著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報社的標題越來越引人入勝,柏御非火冒三丈地將報紙丟在地上,坐在一旁的金昊,笑著撿起來念道:“有一神秘男子秘密會見辛迪小姐,據可靠消息,此男子正是辛迪的生父…”
“你是不是還嫌我不夠煩?”柏御非怒斥一聲,殺向金昊的目光令人生畏,而金昊卻不以為然地笑道:“煩?煩的話,我幫你解決了這家報社的主編,不就不煩了?”
“你的那些手段不要用在我身上。”柏御非白了一眼金昊,又將手插進褲袋里面。
金昊睇著柏御非,說:“你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那個女人,你找到那個男人根本就是自找麻煩,你現在火燒屁股怪得了誰?”
柏御非嗡了嗡嘴,冷厲地說:“就像當年那樣,將關于山莊里面的報道全都封殺起來…”
“柏御非,你瘋了。”金昊啐道:“我告訴你,這事跟當年那件事情不一樣,已經全城轟動了,你這頂隱藏起來的綠帽子注定從頭戴到尾了。”
柏御非邪笑一聲,突然轉身撲過去抓住金昊的脖子,冷哼道:“你是不是就是喜歡熱火我才罷休?”
金昊用力推開了柏御非,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說道:“一句話,你要么就趕盡殺絕了一了百了,要么就認栽;或者,你放棄辛迪,你幫人家養了這么多年,是時候還給他了,既然他也在,干脆一次性把事情弄清楚,至于外面的人,我幫你封嘴,那幾個報社的老板我還是認識的,這個問題不大。”
“放棄辛迪?”柏御非暴怒地問:“放棄辛迪不就等于放棄敏婷嗎?”
“柏御非,上官敏婷死了很多年了,你到底要沉迷到什么時候才肯接受這件事情?”金昊撇了撇嘴,咬牙切齒地罵道:“你最近不是愛上另一個女人了嗎?你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干脆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忘掉。”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和敏婷相比?”柏御非惡氣騰騰地說:“她這幾天還嚷著要我換掉洛麗瑪絲,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誒,我贊同,這點我她。”金昊隨著說道。
“滾,你們兩個都別想改變我。”
“切,我還懶得聽你發牢騷了。”金昊嗤笑地說:“我找我的第二春,你個死腦筋的男人,懶得理你。”
金昊一開門,差點撞上站在門口的羅曼,金昊見過羅曼,特別熟悉。
“咦,這么巧?羅曼,你怎么在這里?”
“你好,金先生…”羅曼平靜地打了一聲招呼,而屋子里面的柏御非瞬間腦袋短路,回頭看著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此刻復雜的心情。
168惡意接近
()168惡意接近
羅曼看也沒看一眼柏御非,很平淡地說了一聲:“柏先生,我要的名單,可以給我了嗎?”
如果說她會聽到之前柏御非和金昊的談話,她會選擇安靜地乖乖地坐在休息室,然后等著柏御非,或者Any過來找自己,再裝做若無其事地拿走柏御非幫助她拿到的飛機場的人員名單;然而事實上,她的好奇改變了所有的計劃,她根本就無法無視他們之間的談話,那一段很簡單的埋怨與述說深深地印在羅曼心里。
她只想拿了東西就走人,希望柏御非能立刻將名單給她,或者她干脆一走了之,不要忍受,不必忍受。
轉身之際,柏御非伸手抓住她,低沉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羅曼苦笑一聲,回頭睇著柏御非,說道:“是什么意思?是笑我不自量力,還是笑我得寸進尺?是我該笑我自己太愚蠢,從頭到尾你想要的是簡單的慰藉,我只夠資格當你的床伴,而給不了你要的愛,對不起,我還那么自以為是地勸你放棄洛麗瑪絲,一直自以為是地留在你身邊,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柏御非想擁她入懷,可是羅曼突然掙脫,她的力氣大的驚人,亦或者她其實每一次都能掙脫,只有這一次她用盡全力;柏御非很驚訝地注視著她,而羅曼避開他的目光,冷冷地說:“如果名單沒有準備好,你發到我郵箱。”
說完,羅曼甩開手奪門而出,留下柏御非一個人杵在原地;他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正常地整理自己的情緒,他終究沒有追出去;站在電梯口的羅曼還很不爭氣地看了看公司門口,她告訴自己不要太逞強,如果他有追出來或許還有原諒的余地,只是今天的電梯上來的太快,他們之間的時間太少,她再三猶豫后,還是邁進電梯,一個人乘著電梯離開了這里。
柏御非將文件袋里面的名單拿出來仔細地看了看,他不知道為什么羅曼一直都在暗自調查關于公司之前的那些案子,雖然警方暫時擱淺下來,可是羅曼始終都認為兇手另有其人,他很佩服羅曼的執著,很佩服這個女人骨子里的堅強,這些日子的相處下,是她改變了自己對辛迪的愛,其實她真的做了很多,他知道也心領意會,只是他不善于言語,不喜歡表達。
柏御非看著名單上面的名字,直到他也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名,猛然間,他的心身通電般一震,令他豁然開朗。
從公司大廈出來的羅曼看到江驁宸的車,不禁有些好奇,她悄然靠近,看到施妍坐在江驁宸的車上,兩人在交談,表情很凝重。
因為隔得比較遠,羅曼還是聽不到他們說什么,而江驁宸卻從反光鏡里面看到外面偷聽他們談話的羅曼,突然江驁宸抓住施妍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吭聲。
施妍緊張地看著江驁宸,江驁宸又問:“我看到羅曼,她對你的事情了解多少?”
施妍冷厲地啐道:“我擔心她在調查我,還有她和唐昕走得很近,我看唐昕那個女人肯定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了她,我早就說過了這個女人是個禍害。”
江驁宸皺著眉頭說道:“之前我接近她的時候就感覺她對你的事情好像知道得不少,原來她和唐昕早就有聯系了,只是她為什么要調查你?”
施妍頓了頓,說道:“我哪知道?不過你不是想牽制柏御非嗎?她現在是柏御非的新歡,如果你能控制她,就能控制柏御非。”
江驁宸慧黠一笑,然后松開施妍的手,從車上走下來,再走到施妍那邊幫助她打開車門。施妍從車上走下來,優雅地笑道:“那就麻煩江先生了。”
“好的,慢走,施小姐。”江驁宸很客氣地點了點頭,目送施妍離開他身邊。
羅曼藏身在旁邊的小車后面,等到施妍走開后,她才假裝走出來和江驁宸巧遇。
“江先生。”羅曼喊了一聲,微笑面對。
江驁宸準備打開車門的,卻聽到羅曼的聲音,于是仰起頭看著羅曼笑道:“咦,這么巧,原來是曼曼。”
羅曼抿了抿嘴,問道:“是啊,居然在這里能碰到江先生,不知道你來這里做什么呢?”
江驁宸眉開眼笑地說:“哦,我剛才找了一個故人有點事情處理。”
“故人?不知道江先生的故人我認識嗎?”羅曼想慢慢接近。
“哦,認識的,當然認識。”江驁宸故意輕描淡寫地說:“就是施妍施小姐。”
羅曼臉色一沉,笑著說:“哦,原來是施小姐,的確認識,這幾天施小姐好像有演奏會,公司都在忙她的事情呢。”
江驁宸睇著羅曼的表情變化,意味深長地說:“是,這幾天施小姐一直心情不是很好,說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看她可能是有點擔憂。”
“擔憂?她擔憂什么?”羅曼完全不知道江驁宸的陷進,只是想追問更多關于施妍的事情。
“這樣,不如我們上車再聊?如果一直留在這里肯定會招來狗仔隊的人。”江驁宸走去很紳士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讓羅曼上他的車,而羅曼遲疑片刻后,還是決定坐上去。
江驁宸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施妍不是有個姐姐嗎?”
羅曼心里咯噔一沉,瞄了一眼江驁宸,說道:“恩,我聽說過,好像是因為意外喪了命。”
“這幾天施妍都夢到她,其實實不相瞞,施然曾經是我的未婚妻。”江驁宸坦然地說:“我也會時不時地想起她。”
羅曼扭頭睇著江驁宸,又問:“她是你的未婚妻?冒昧地問一句,你有多愛她?”
江驁宸瞇著雙眼,凝視窗外,淡笑說道:“我們各取所需,她的世界里面也沒有我的位置。”
“你為什么這么說。”羅曼靜靜地問。
江驁宸無所謂地笑道:“很簡單,她跟她的母親一樣,心里只有鋼琴,她了解鋼琴多過了解我,也從來都沒有打算了解我。”
“她常年都在外面,你要她怎么了解你?”羅曼慍怒地質問:“你口口聲聲說她不了解你,那你呢?有沒有了解過她?或者說,你會不會努力地了解她?”
江驁宸吁了一口氣,淡漠地說:“沒有,就因為如今,我們越來越遠。”
“所以你不該把所有的錯推在她一個人身上。”羅曼認真地說:“這對她來說不公平。”
“算了,她已經死了,我們在這里爭論這個問題也有些多余。”江驁宸實在不想提到施然,于是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羅曼斜睨著江驁宸,說:“麻煩在下個路口停一下,我要下車。”
江驁宸看了一眼羅曼,好奇地問:“怎么了?是不是我剛才的話讓你感覺不高興了?”
“不是的,江先生,我想回去了。”羅曼冷冷地說。
“哦,我送你。”江驁宸調轉方向,說道:“反正也順路。”
“你知道我現在住在哪里嗎?”羅曼悶哼地問。
江驁宸笑了笑,說:“不是蘭桂坊嗎?我去過,你放心,我還記得。”
“我住在洛麗瑪絲莊園。”羅曼平靜地說:“你確定要送我嗎?”
“為什么不可以?”江驁宸聳了聳肩,笑道:“其實你是誰的女人對我來說都沒關系。”說著,江驁宸將另一只手騰出來悄悄地摸著羅曼的手,羅曼很排斥地縮回去,瞪了一眼江驁宸。
“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柏御非會為了你而放棄整個森林嗎?”江驁宸吃味地說:“你知道施妍的,她啊,她也是柏御非的女人,她就住在柏御非的專屬酒店房間里面的,我想你應該知道,只是不敢確定。”
“是嗎?我聽說施妍已經從里面搬出來了。”羅曼凝然說道。
“嘖嘖嘖,曼曼,搬出來又能怎樣?”江驁宸撇了撇嘴,得意地笑道:“搬出來還不是照樣能搬進去,我和施妍是多年的朋友,她的那點破事我還不了解?她現在根本就還住在酒店里面的,不信,你可以去看,我很樂意帶你去。”
羅曼聽著江驁宸的話,動搖了對柏御非的信任,可是她不知道該不該前往,如果看到酒店里面還有施妍,她又能怎樣?除了傷心還是傷心,難道剛才柏御非還傷得不夠嗎?
“算了,你送我回蘭桂坊。”羅曼喪氣地說。
江驁宸撇著嘴,沉聲道:“不去莊園了?”
“不去。”羅曼厲聲道:“你去不去蘭桂坊?不去我自己打車去。”
“當然送你去蘭桂坊。”江驁宸壞笑地說:“如果說送你去莊園,我心里還不舒服呢,但是送美人去蘭桂坊,我最喜歡…”
“江驁宸…”羅曼恨恨地說:“你的樣子,我感到惡心。”
“總比看到我令你傷心好啊。”江驁宸賤賤地笑道:“柏御非就不同了,你看到他只會傷心,所以以后啊,你還是不要見他為好。”
“你別以為很了解我。”羅曼白了一眼江驁宸,咬牙切齒地說。
169酒后真言
()169酒后真言
“誒。”江驁宸嘴角上揚地笑道:“雖然我不了解曼曼你,但是我知道你很想了解施妍。”
羅曼一怔,陡然變了臉,江驁宸繼而說道:“施妍怎么說也是你的競爭對手,她和你的琴技都不相上下,在公司看來都是很有潛力的藝人,只是呢,現在的你稍微處于弱勢,原因也簡單啊,因為你太情緒化,你太容易因為柏御非而弄得自己心情不好,可是施妍不同,她的生命里除了愛情,還有其他。”
“其他?”羅曼故意追問道:“你知道施妍還有什么其他?比如說呢?”
“哈哈哈,比如說,她的家人啊…”江驁宸煞有其事地吊著胃口:“你不知道,施妍的成就還有一半來自于她的母親,那個以嚴厲而出名的女人郁安女士。”
“她不是失蹤了嗎?”羅曼心里很急,卻表現得事不關己,只是隨口而問。
“呵呵,當然不是失蹤。”江驁宸賣著關子,湊近了羅曼,悄聲道:“她只是送去治療了,因為她得了病,很嚴重很嚴重的病啊”
“郁安女士得了很嚴重的病?”羅曼蹙著眉追問:“不可能啊,之前也沒看到她的任何得病征兆。”
江驁宸借機笑道:“曼曼似乎對他們都很感興趣啊,總算是找到能和你聊下去的話題了,只是我就不明白,為什么你對施妍以及她的家人都這么感興趣呢。”
羅曼睇著江驁宸,警覺地說:“你剛才不是說了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施妍有一個那么好的音樂之家,她的琴技自然在我之上,如果我不能再了解一下,豈不是會輸得很慘?”
“呵呵,那倒也是。”江驁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不過,據我所知,信叔好像也是玩音樂的人?說到底,你們的起點都差不多,曼曼沒什么好擔心的。”
“你怎么做我爸的事情?”羅曼怒斥道:“你調查我?”
“嘖嘖嘖,曼曼,瞧你說的…”江驁宸滿不在乎地笑道:“我只是為了追求你才去好好了解你家人的情況,并不能說是調查你,我絕非惡意,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啊。”
羅曼白了一眼江驁宸,斥道:“差不多到了,你就靠邊放下我。”
江驁宸抿了抿嘴,獰笑說道:“好,既然曼曼這么急著想回去,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不過,以后你想知道關于施妍的事情,隨時都能來找我,我一定將我知道的所有全都告訴你,怎么樣?我對你好?”
羅曼打開車門,走了出去,下車的時候她湊到窗前,說:“江先生,多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也知道,你除了是施然小姐的未婚妻以外,還是施妍小姐的舊情人…”
江驁宸沉下臉睇著羅曼,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隨后他發動車離開了路邊;羅曼冷哼一聲,轉身朝著花姐的酒走去。
花姐酒正在做活動,門庭若市,比往常更加熱鬧,羅曼擠進去也找不到一個棲身的位置,好在唐昕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將她拉到后門休息一下。今日的酒異常吵鬧,他們說什么,羅曼都聽不清楚,唐昕抓著羅曼走進后臺,花姐也在后臺喝著紅酒和別人聊天,看到羅曼來了,當下驚喜。
“花姐,怎么回事啊?”羅曼吁了一口氣,說道。
“你不知道,花姐的酒要關門了。”花姐的臉上絲毫沒有難過,只是有點不舍。
“我也要失業了。”唐昕笑嘻嘻地說。
羅曼震驚地問:“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花姐揶揄地笑道:“你男朋友收購了我們這塊地這條街,你不知道嗎?不過我拿的錢是最大頭,呵呵,花姐真是托你的福呢。”
“喂喂喂,是不是柏御非想給你一個驚喜?”唐昕也打趣地摟著羅曼,說道:“不過我的事情他也安排好了,我打算去金昊的地盤混飯吃。”
羅曼拉下臉,沉聲道:“他的事情跟我無關,我真不知道這事兒。”
“是嘛。”花姐和唐昕面面相覷,唐昕又問:“你們又鬧意見了?不是,曼曼,你們兩個怎么總是三天一吵啊?”
羅曼推開唐昕,拿起花姐手里的紅酒一飲而盡,隨后又說:“哎呀,既然大家都這么高興,干嘛還提我那些破事?喝酒,喝酒最重要拉。”
“好,喝酒。”唐昕也附和著喝了一口。
喝了不少酒的唐昕和羅曼都斜著身子坐在沙發上休息,唐昕瞥了一眼羅曼,說:“我說曼曼,看不出來你酒量不錯嘛。”
“哼,別人說了,有心事的人是怎么喝都喝不醉的,你說郁悶不?”羅曼苦笑地說:“人啊,該醉的時候不醉,不該醉的時候呢,偏偏那么容易醉。”
唐昕眨了眨眼,挺直了身板,認真地問:“這次真吵得這么嚴重?”
“是啊,很嚴重,不過我也算看清楚了一些,不再醉下去。”羅曼若有所思地嘀咕。
“那你希望自己是醉還是清醒?”唐昕扭頭又問。
“不知道。”羅曼撇了撇嘴,說道:“今天我來的時候看到江驁宸和施妍兩個人就坐在車里面商量著什么事情,后來我假裝和江驁宸相遇也上了他的車,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你以后少和江驁宸接觸,這男人不是東西。”唐昕十分嫌惡地說。
“我當然知道。”羅曼倚著沙發靠背,有氣無力地說:“唐昕,你相信重生嗎?”
“重生?”唐昕尋思地說:“相信,我就是重生了活下來的,要不是你們,我早就…”
“不是你這樣的重生,是一個靈魂重生到另一個靈魂身上活下去。”羅曼雙眼瞇著,很嚴肅地注視著唐昕,而唐昕聽到羅曼的話,不由得一顫,同樣盯著神色異常的羅曼。
羅曼突然抓起唐昕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地撫摸著說:“你看清楚我,我是羅曼,也是施然,你相不相信?我一直藏著這個秘密,好累,發生什么事情都必須自己扛下去,我好幾次都想告訴你,可是我不想嚇唬你…”
“曼曼,你喝多了。”唐昕感覺羅曼臉上的滾燙,于是她把手放在額頭上面仔細地檢查一番,覺得發燒的可能性也很大。
“我沒有。”羅曼精神恍惚地呢喃:“我沒有,我真的是小然,我也是曼曼,曼曼是我的妹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等一下。”唐昕頭疼劇烈地說:“你把我徹底弄暈了,要不這樣,你先躺下來好好睡睡覺,其他的事情等你清醒了再說好。”
唐昕說著拉著羅曼躺在沙發上熟睡了,于是唐昕站起來走到洗手間里面給柏御非撥了電話號碼。
“喂,你還要不要你的女人的?她現在有點精神不太正常,都是你害的…”
“如果十五分鐘你不出現,這輩子就別想再見她了。”
“我不管,開飛機都得十五分鐘趕來…”
十五分鐘后,柏御非開著跑車而來,在唐昕提醒的那間包廂里面,看到滿身酒味的羅曼,之后還看到唐昕也睡下了,于是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他抱著羅曼離開了蘭桂坊。
“嗯…”羅曼全身乏力,眼睛還很刺痛,她呻吟一聲,從床上彈起來,陳媽眉開眼笑地端著醒酒茶遞上來,說:“醒了啊,先喝口茶,不然頭還會很痛的。”
羅曼很熟悉這間房,她稍微飲了一口醒酒茶,然后擰著眉心問道:“我什么時候過來的,我怎么沒印象?”
“呵呵,你昨晚上被柏先生抱著回來,滿身都是酒味,一看就知道喝不少酒,醉得不省人事,你哪還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回來的?”陳媽笑呵呵地說:“早上柏先生交代了,讓你在家好好休息,到時候他會回來看你的,不過因為有別的事情,柏先生暫時先出去了。”
“哦,他去哪里跟我無關。”羅曼冷冷地說,準備下床離開,而陳媽阻攔著說:“羅小姐,你現在剛剛醒,還是先躺在床上再休息一下,這么急著要去哪兒呢?”
“不去哪兒,我想回家。”
“這不就是你家嘛。”陳媽唧嘴唇,說道:“你已經在家了,還想去哪兒呢。”
羅曼面無表情地說:“誰說這是我家,這里是柏御非的家,是柏御非的莊園,充其量我只是個過路人。”
“羅小姐,柏先生說了,你最好還是留下來休息,他回來后會跟你討論你感興趣的事情。”陳媽皺著眉說道。
“我感興趣的事情?什么事情?”羅曼追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說有份名單還在他那里,如果你想要,就要留下來等他回來。”
羅曼咬著唇,低啐道:“該死的柏御非,知道我的軟骨,哼,等就等,誰怕誰呢,反正我也不吃虧。”
名單?那份名單柏御非應該看到過嘛,他會不會也開始懷疑了?看來名單上面應該有自己想要的結果。
170亡命求生
()170亡命求生
羅曼一伸手,眼下只對柏御非身上那份名單感興趣了,而柏御非似乎裝模作樣起來,他笑著拉住羅曼伸向自己的手,企圖擁她入懷,然而羅曼還是用力地推開他,冷斥道:“柏先生,麻煩你放尊重些,我要的東西,你答應給我的。”
柏御非自討沒趣,于是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說:“是啊,你要的東西在我手里,不過我有個條件。”
“如果是無理的條件我不會答應的。”羅曼提早拒絕,免得柏御非趁機對付自己。
柏御非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是,我從不強求別人,我只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有放棄調查公司那些命案的事情,看來你的確查到不少事情,可否告知一二?”
羅曼睇著柏御非,猶豫起來,而柏御非繼而又道:“你讓我先后拿了不少東西,我動用了警方的朋友,還有一些其他人力,現在要知道事情調查的結果,應該不算無理的要求?”
“好,我可以告訴你我查到了什么,但是我也有條件,這件事情你不能阻止我查下去,我不管你相不相信,總而言之我一定要追出真相。”羅曼冷厲地說。
柏御非蹙著眉說道:“你怎么會覺得我一定要阻止你?我跟你一樣都想知道真相。”
羅曼抿了抿嘴唇,正襟危坐地坐在沙發上,她的眼神如此堅定,不容柏御非半點玩笑,隨后羅曼將自己和唐昕分析的案情全盤托出,就連他們懷疑的人,羅曼也一五一十地告訴柏御非,或許柏御非一個旁人,更能看得清楚。
只有午飯后一個小時的時間是郁安能自由活動的時間,二十四小時里,只有這一個小時是她能看得外面太陽的時候,她的自由僅限于一個差不多二十平米的花園里,當然花園里面除了她,還有真正的精神病患者,有大概十幾人,都是女性,年齡不統一,有的應該才十幾歲,而有些看起來白發斑斑,步入花甲。
郁安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從不銹鋼的飯盆里面看到自己的投影,原來這么一段時間的折磨,她也差不多兩鬢斑白,看起來老了很多,當然她知足了,能保全性命她似乎就心滿意足了,于是她想到求生,想離開這個地獄。
這么久以來,郁安慢慢得知這家精神病院的作息時間,每到下午…就是護士小姐換班時間,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基本上花園里面無人看管;由于她一向的聽話,這里面一直都相安無事,而醫生和護士們的警惕性也都減弱不少。
“想不想出去?”郁安看到護士小姐們離開了花園,于是悄悄地慫恿身旁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恩,想。”那女人看起來目光呆滯,隨口應了一聲。
“想不想吃好吃?”郁安繼續問。
“恩恩…”精神病人流著口水笑呵呵地應聲。
郁安指了指醫生的辦公室,說道:“那里面有很多好吃的,我剛才看到護士小姐拿著不少好吃的東西進去的,我們去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
“誒,等一下,如果就我們去,他們肯定不會給我們,不如我們多找一些人去,醫生看到我們人多才會給我們好吃的。”郁安拉著好幾個精神病人一起說。
“去吃好吃…”
在郁安的帶頭下,花園里面所有的精神病人全都朝著醫生辦公室走去,換衣換班的女護士們聽到外面的動靜,也都紛紛跑出來,男醫生招架不住一哄而上的精神病人,于是高呼外面的保安。
一下子場景變得雜亂無章不受控制,躲在一旁的郁安見機行事,馬上混進人群中,趁著他們都安撫辦公室里面找尋食物的精神病人的時候,她悄悄地偷走辦公桌里面的鑰匙,然后溜進保安不在的那道門,開了門就往外跑。
越來越多的保安涌進來,不稍片刻就將辦公室里面的精神病人控制住了,而護士小姐們清點人數的時候發覺不對勁,這才知道上了當,立刻拉了警報器,全醫院的人都開車出去尋找逃跑沒多遠的郁安。
郁安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離這個位于荒郊的精神病院,與其說是精神病院,不如說是隔離區,方圓幾里毫無人煙,然而她知道,只要醫院派了人來找,很快就能找到精疲力竭的她,于是郁安轉了方向,朝著人煙稀少的田園小路跑去,她打算混入旁邊這些農家小院,到時候再離開。
郁安闖進鎮上一家酒,里面暫時還沒多少人,而里面的人看到一個身穿病服的老女人,不禁有些好奇地盯著她;郁安用流利的英文和臺里面的男人交流。
“不好意思,我被人綁架了,能不能借地方打個電話?”
“沒問題,不過…你穿著…”
“綁架的人為了不制造麻煩,逼著我穿上醫院里面的服裝。”郁安氣喘呼呼地說:“謝謝,我只想打個電話就可以。”
男人遞給她一臺老式電話,郁安顫顫抖抖地撥動朱利安的手機號碼,然而接通后卻一直無人接聽,聽到電話那頭的嘟嘟聲,郁安的心里咯噔一沉,她懷疑朱利安遭受不測,看來這樣的想法是現實。
郁安生平沒有幾個可信任的人,她唯有相信朱利安,再就是律師Si摸n,于是第二通電話是打給了Si摸n,可憐的郁安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她的御用律師其實已經倒戈相向,出賣了自己,眼下Si摸n已經辦好了施然死后巨額保險單的問題,馬上就要辦理郁安名下的所有財產轉移到施妍的名下。
“Si摸n…”郁安聽到電話通了,聲音有些激動。
“你是?”Si摸n不敢確定是聽到郁安打給自己的電話。
“我是郁姨。”郁安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她立刻收拾情緒,冷靜說道:“我現在要你馬上凍結了施家以及我的所有產業,然后召開記者招待會將施妍這個家伙給我帶回英國。”
“郁姨…”Si摸n一怔,繼而又問:“你這段時間是去了哪里?我們找你找了好久啊。”
“我知道。”郁安厲聲道:“施妍是不是利用我的名義動用了施家的企業?還有那筆巨額保險金她肯定也不會放過…不行,這個丫頭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說不定已經對外宣稱我病逝了,然后想侵吞我所有的產業…掛了電話你立馬給我凍結,然后沒有我的允許,她不能懂一個子兒,等我回來,我會犒賞你的。”
“好好,可是你現在在哪里?要不要我派個人去接你?”Si摸n熱情地問。
郁安左右看了看,有些盲目地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剛剛從精神病院出來,還逃得不遠,這樣,等一下我給你一個賬號,你給我打錢過來,我身無分文,無法離開。”
“好,行,郁姨你要注意安全,千萬要保重啊。”Si摸n苦心地說:“那你即使跟我聯系,一有情況,我會向你匯報的。”
“恩。”郁安掐斷電話,又沖著臺里面的男人說:“謝謝,能不能再借你一樣東西?”
“銀行賬號…”
“事情就是如此…”Si摸n慌慌張張地說:“如果郁姨真的回來,我們的事情她都會知道的,到時候我們都要坐牢的…”
“你怕什么…”施妍啐道:“剛才醫院那邊給我來了電話我已經知道她跑掉的事情,哼,好在她給你打了電話,簡直就是自投羅網,不過你很聰明,做得很好,既然她說還沒逃多遠,那肯定就在醫院附近的鄉鎮逗留,她身無分文,肯定走不遠的,你最好拖著她,先不要打錢過去。”
“可是不打錢會引起她的懷疑的。”Si摸n說道:“我看你還是快點派個人找到她。”
“雖然是鄉鎮,可是要找一個人還是很難,你給我一天時間,你就拖一天時間。”施妍說:“記住了,你拖住一天時間,只要找到她,看我怎么教訓。”
“施小姐,郁姨始終都是你母親,你…”
“那又怎樣?她一點都不聰明,現在擺明了要你先控制我的經濟,到時候一出現就是控制我這個人,然后我便永不翻身,我這么做本來是想留著她好好地生活的,做一個精神病人多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施妍呲牙哼道:“可是她偏偏要和我作對,既然隱忍了這么久逃出來,那么我是了解她的,她絕對不會放過我;她不會放過我,我何必放過她?她說得對,心慈手軟的人終究也沒落個好下場,我這么做根本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Si摸n,你給我記好了,要是她逃出來,你同樣也沒好日子過,要想跟著我吃好穿好,就聽我的。”
“是,施小姐。”Si摸n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心中只得一聲嘆息。
171不可放棄的生命
()171不可放棄的生命
“就因為這樣的推斷定她的罪會不會太武斷了?”柏御非謹慎地問:“雖然我不是很了解她,可是一個女人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這種事情?”
“她就是這樣的人,她不是一般的女人。”羅曼冷冷地說:“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要的東西給我就好了。”
“不過我確實在名單上面看到施妍的名字。”柏御非將文件遞給羅曼,說道:“你自己看看。”
羅曼接過來名單,一個個名字認真地掃了一遍,最后將目光停在施妍的名字上,果然不出所料,施妍曾經飛往挪威,并且極有可能是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飛去挪威。按照這個時間推算,她應該是在住院期間突然去了一次挪威,至于她過去的目的,當然只有一個。
“我看還是找那天的助理過來問問情況,這件事非同小可。”柏御非建議地說:“如果真的有問題,我們不能縱容兇手,但是也決不能冤枉了某人。”
羅曼點了點頭,說道:“當然,事情我還會調查下去,多謝柏先生了。”羅曼拿起名單剛準備離開,柏御非卻站起來拉住了她,說道:“難道我們之間就不能再談點別的?”
羅曼輕推一下柏御非,掙脫了他的手,冷言道:“可以談的事情還有很多,辛先生的檢測結果就要出來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醫院看看,如果你很忙,我們也不強求。”
“你已經告訴辛迪事情的真相了嗎?”
“我不算辛迪的什么,沒有資格在她面前說什么,就算要說,也不是我的責任,是你或者辛先生兩人該共同面對的。”羅曼扭頭睇著柏御非,慍怒地說:“逃避終究不是辦法,你要拖也不可能拖一輩子,終有一天辛迪會長大,而你會老去…到那個時候,你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梁峰通知羅曼去了醫院,并且告訴她,辛先生的骨髓和辛迪也不能吻合,最后一絲希望破滅的時候,大家都顯得格外精疲力竭。羅曼坐在床邊注視著辛迪熟睡的樣子,她的對面也坐著辛先生Eric,這幾天他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辛迪身邊,他害怕只要自己一離開,辛迪便會永遠離開,就好像她的母親,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她就這樣消失了,從他的世界里徹底地消失。
“這么小就有了跟媽媽一樣的氣質。”Eric好像跟自己說話,但是羅曼聽得很認真,他繼續說:“第一天看到她,她就沖著我笑,你告訴我,辛迪很怕生,看到陌生的人會躲在一旁靜靜地觀察,可是她看到我卻不害怕我,是不是這就是血脈的魔力?”
羅曼看了一眼Eric,又睇著辛迪說道:“辛迪她太聰明了,她看到了一切,選擇用自己的方式消化,可是她內心排斥接受上官小姐的死,才會變成不愿意開口說話的孩子。”
“你是說她看到敏婷…”
“你愿意告訴我你的故事嗎?”羅曼突然看著Eric,問道。
Eric和羅曼肩并肩地走在醫院的后花園,現在是黃昏,病人護士都走出來散散步,看起來一片和諧。
“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愛我。”Eric一只手插在褲袋里,另一只手摸了摸頭,憨笑地說:“我第一次看到柏御非的時候,就知道我這輩子肯定得不到敏婷的心了,那個男人…他有潛在的讓女人無法抗拒的魅力,我輸的不甘心,我對敏婷好得不得了,敏婷對我的感情也很矛盾,或許我應該學會放手,這樣敏婷也就不用那么糾結了。”
“她為什么會選擇自殺?”羅曼又問。
“因為敏婷患上了很嚴重的產后抑郁癥。”Eric頓了頓,平靜地說:“這件事情是我在她自殺前幾個月的時候知道的,其實當時我太魯莽了,闖進山莊想帶她走,被柏御非知道后,他打了我,當著敏婷的面狠狠地揍了我一頓,敏婷應該是那個時候受到最大的刺激,加上她本來就患有抑郁癥,最后她才會選擇了自殺…用最極端的方式結束了自己,也讓柏御非內疚一輩子。”
羅曼幽幽地嘆息:“感情不能用內疚來衡量,柏御非對上官小姐的愛不是內疚。”
“柏御非這個男人是慢熱的,他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而往往做出來的事情又很令人氣憤,可是他如果愛上一個,就絕不會背叛他。”Eric善意地說。
“呵呵,你好像很了解你的對手。”羅曼笑了笑。
“不,我從來就沒有把他當做自己的對手,那太可怕了。”Eric認真地說:“聰明的人不會將自己陷入一個無法自拔的地步,而我雖然談不上絕頂聰明,但是至少能看清楚時局,我和柏御非之間沒有交集,是兩條平行線;可是羅小姐你就不一樣了,你注定要和他糾纏一生,雖然現在你看起來很沮喪,他惹了你,可是我知道一個辦法能讓你看清楚他到底在不在乎你。”
“呃?”羅曼驚訝地歪著頭看著Eric。
“別回頭,看著我,對,就這樣看著我。”Eric很專注地指導,兩只手放在羅曼身側,然后抓住她的手臂將羅曼擁抱起來,可是當羅曼想掙扎的時候,他又說了:“不要動,柏御非朝著這邊走來,如果他看到后會失去理智,你相信我的話,他愛上了你。”
“Eric…”柏御非的確很狂怒地奔過去,二話不說就沖著Eric臉上揮去一拳。當即,Eric的嘴角滲出鮮血,羅曼錯愕地盯著Eric,然后對著柏御非吼道:“喂,你就不能問清楚了再說嗎?”羅曼想起來了,當初他也是這么對待江驁宸的,莫非那一次開始他已經不知不覺地愛上這個他以為很不屑的女人?
“問清楚?”柏御非猙獰的面色帶著怒氣,啐道:“我不用問什么,我兩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羅曼頓覺得好笑,她其實心里很開心,卻不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而柏御非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羅曼關心地扶著Eric,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
“看到了,他瘋了就代表他是在乎你的。”
“可是他不肯為了我換掉洛麗瑪絲。”羅曼心里很不平衡。
“要從他心里徹底掃去敏婷的記憶,我看需要一段時間,但是你不要心急,否則你們只會越來越深的誤會。”
“恩,我知道了,謝謝你,辛先生。”羅曼感激地笑著說。
梁峰拿著病歷本瞅了一眼神色不對勁的柏御非,說道:“看來現在只能做保守治療了,我聽說國外有一種自體研發的骨髓,柏先生,你可以考慮用這種辦法治療辛迪小姐。”
“送出去?”柏御非不耐煩地問。
“只是治療而已,柏先生,你沒事?精神看起來不是很好。”梁峰關心地問。
“我沒事。”柏御非搖了搖頭,說道:“檢查出來后,連Eric的骨髓都不行是嗎?”
“是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梁峰抿了抿嘴,突然說:“柏先生,要不您也試試?奇跡說不定就發生在不可思議的人身上。”
“我?”柏御非回過頭來看著梁峰,嗤笑說道:“我怎么可能救得了她。”
“只要能匹配的,我們都不會放過一線生機。”梁峰勸道:“柏先生,你試試也好,如果不行,也沒關系,你放心,我不會泄露結果的。”
柏御非猶豫不決地思慮,梁峰也鼓舞地說:“大家看到辛迪小姐這么痛苦都希望能多出一份力,醫院上下的人基本上都參加了匹配,雖然結果不盡人意,可是我們都很感激。”
柏御非沉吟片刻,繼而說道:“辛迪不是我的女兒,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想必你也知道了。”
“恩。”梁峰說道:“這沒什么,柏先生自己心里清楚就可以了。”
“你來我身邊做我的家庭醫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當初上官小姐的病…”
“其實上官小姐的死,柏先生實在不必全歸咎在自己身上。”梁峰誠懇地說:“上官小姐的抑郁癥一直折磨著她,她有自殺傾向,好幾次都是你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如果真要算,恐怕你還是上官小姐的救命恩人,因為最后一次,你沒有辦法救她,這不是你該有的使命,沒有人歸咎于你。”
“我總覺得她的死沒那么簡單,那把槍,我在一個月前就發現失蹤了,我不應該把槍藏在山莊的。”
“那是柏先生為了保護自己而藏起來的槍支,雖然這個舉動確實有違法律,可是從這件事情來看,上官小姐其實早已經做好死的打算,特意在你外出的時候,在郁金香的花海中自殺的。”
“她一定要用死來懲罰我。”
“愛之深痛之切,柏先生,一個人真要尋死,不是你能阻止的。”
“哼哼。”柏御非長吁了一口氣,含笑說道:“什么時候檢驗我的血液和骨髓?你和她都說得對,我不應該放棄辛迪,我也不會把辛迪交出去的,她是我的女兒,無論我們是否有著相同血脈,我柏御非這輩子就認定了這個女兒。”
“我會幫你安排時間,柏先生,你是該好好謝謝曼曼的。”梁峰說道:“我也一直被她的毅力而鼓舞著,從未想過放棄辛迪。”
172迷途羔羊
()172迷途羔羊
柏御非從抽血室走出來,迎面趕來的羅曼看到他,興奮地撲上去,激動不已地問:“梁醫生告訴我,你也愿意抽血試一試,沒想到你會…”
柏御非故意裝作冷漠,別過臉說道:“在這個世上不是只有你不愿放棄辛迪。”
“恩。”羅曼含著笑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在這個世上,還有很多人都真心希望辛迪好起來,這些好心人當中包括你。”
“我是好心人?”柏御非冷哼一聲,睇著羅曼說:“如果我是好心人,過去我就不會這么對辛迪,我可以讓她很幸福,可是我沒有這么做,我把復雜的感情加在一個才幾歲的孩子身上,到現在我才明白我自己的心,我從來就沒有把辛迪當做外人。”
Eric也走了出來,很感激地笑道:“謝謝你,柏御非。”
柏御非突然沉著臉,感傷地說:“不要帶走她,求求你,Eric,我知道在法律上,你是她的父親,你是他唯一的監護人,但是我想用之后的日子來彌補我之前的過錯。”
羅曼也想到這一點,她若有所思地回頭注視著Eric的變化,看起來Eric也很愛辛迪,也很想和辛迪一直在一起,當然他們父女遲來的相遇,已經讓Eric充滿了遺憾,他或許也在心里告訴自己,他要用余下的時光做好一個父親的職責。
Eric顯得特別為難,羅曼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希望辛迪能做出自己的選擇,只是她還太小,不明白這么復雜的感情和關系。
羅曼幫辛迪穿著襪子,突然她想起中午的情況,于是不經意地詢問:“辛迪,你喜歡叔叔嗎?”
辛迪眨了眨眼看著羅曼,羅曼又補充地說:“就是都會陪著你玩耍的那個叔叔。”
“喜歡。”辛迪心里說。
羅曼又試探地問:“辛迪為什么會喜歡叔叔?難道辛迪不害怕叔叔嗎?辛迪不是不喜歡陌生人的嗎?”
“我也不知道,可是辛迪喜歡和叔叔玩,叔叔也很好,對辛迪也好。”
“如果叔叔和爸爸兩個人當中你會選擇和誰玩?”羅曼又笑著問。
“爸爸。”辛迪想也沒想,心里面立刻喊出柏御非。不知道為什么,看到辛迪這么堅定的神色,羅曼的心也落了下來,她當然不能懷疑辛迪對柏御非的愛,那種依賴已經根深蒂固了,不是隨隨便便走出來一個人就能取代的,雖然這個取代的人還是她的親生父親,可是當自己長大之后,她也會諒解她當初的選擇,因為跟著心走,辛迪肯定不會后悔。
羅曼抱著辛迪,指了指窗外,說道:“辛迪,你也不能忘記叔叔,長大后你可以跟著叔叔,他跟爸爸一樣一直深愛著辛迪,辛迪也要愛叔叔,知道嗎?”
“恩,辛迪聽羅老師的話。”辛迪摟著羅曼的脖子,湊上去嗅了嗅,笑得特別燦爛。
施妍幾乎是對著江驁宸的房門拳打腳踢,江驁宸熟睡了,都被門口的吵鬧嚇得驚醒,他隨便套了一件衣服跑出去打開門,卻看到喝得醉醺醺的施妍。
“你這是又發的什么瘋?”江驁宸抱著施妍走進房,讓她斜著坐在沙發上,然后自己倒了一杯清水遞給施妍,然而施妍雙手亂舞,差一點把江驁宸手中的水杯打破,好在江驁宸及時把隨便放在茶幾上,才幸免于難。
“來,我們喝酒…”施妍覺得手里空空,于是抓住江驁宸的衣領,笑道:“喝酒,喝酒…”
“你喝得夠多了。”江驁宸皺著眉與施妍拉拉扯扯,口里也念道:“妍妍,你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辦?宸哥哥…我的通告被柏御非那個男人全都取消了,他還調查我身邊的人…”施妍醉意濃濃地低喃:“我怎么辦?他們開始調查我了…肯定是那個臭女人在柏御非耳邊說我的壞話。”
“什么叫調查你?為什么要調查你啊?”江驁宸不解地追問。
施妍打了一個酒嗝,撲在江驁宸懷中,咬牙切齒地說:“調查我…哼,他們調查我,我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妍妍,你今天喝太多酒了,要不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我們再商量。”江驁宸打橫地將施妍抱上床,然后帶著她走進自己房間。
“啪——”火機打開了,女人點了一根煙,隨后嘴里吐出一股迷煙纏繞著她的雙眼。
“我就猜到他們出了事,沒想到你這么心狠,居然把朱利安賣到泰國…”江驁宸抱著雙臂站在窗邊,冷冷地說:“如果說郁姨真的從精神病院逃出來,最大可能是先返回英國。”
施妍翹著二郎腿,邪笑一聲,啐道:“她聯系了Si摸n,我已經讓Si摸n穩住她了,只要她和Si摸n碰了頭,我就能控制那個老家伙,她現在是我最大的威脅,她一出現,整個施家我都不能控制了,我打算和柏御非談判,既然他撤掉我的通告,我也沒必要跟他合作下去。”
“那個男人你根本就不該惹上。”江驁宸憤憤說道:“我早就勸過你了,你偏要貼上去,現在好了,不但吃不了別人,還惹得自己脫不了身。”
施妍抿了抿嘴,說:“好了,好啦…人家還不是想在內地市場賺一筆了再回去?再說了,來這里當初是我意思,跟我毫無關系,我不過是順著她的路子走下去,不過是個死胡同,走不通了。”
“昨晚上你喝醉的時候說柏御非調查你,這又是什么意思?還有,你不是在公司好好的嗎?柏御非為什么要撤掉你所有的通告?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江驁宸不理解地問。
“喂,你不要像個審犯人那樣審問我好?”施妍白了一眼江驁宸,冷啐道:“我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罪犯,我的那點事情不是你全都知道嗎?再說了,我和羅曼一向不和,現在她是柏御非的女人,她當然會吹枕邊風什么的,我能阻止嗎?哼,你自己沒用,保護不了我,還在這里唧唧歪歪的怪別人,我還沒審問你什么呢,你倒先管起我來了。”
見施妍一肚子怨氣,江驁宸也不好再問下去,于是湊過去安撫地笑道:“我知道我沒有給你減輕負擔,我不對…可是我問那么多也是因為擔心你嘛,你不要總是把我的好心當做魚肝肺好。”
施妍翻了翻白眼,惡聲道:“那我問你,你一直也都想對付柏御非,現在有沒有什么辦法對付他?讓他轉移視線,不要總是在我身上挑毛病。”
“對付柏御非?”江驁宸想了想,說道:“最近的確有塊地拍賣,柏御非是最大熱門,當然我已經和其他幾家公司老板私下里來往過了,他們也都早就想聯合起來對付柏御非,特別是一個叫‘鼎爺’的男人,聽說上半年的天兆集團就是柏御非從中作梗才使得商業調查科的人調查到,將其經理抓獲,使得鼎爺損失不少錢呢。”
“是嗎?”施妍眼珠子一轉,又道:“柏御非對這塊地是多少把握?”
“十足把握,有很多建設都在計劃當中了。”
“哼,那如果再聯合我們施家的產業在里面呢?”施妍說道:“你找個時間安排我見見那個鼎爺。”
“你真要見他?他是黑道上的人物,可能很危險的。”江驁宸關心地說。
“嘖,我讓你安排你就安排,什么危險不危險的,現在我們是多個朋友多條路。”施妍毫不畏懼地說:“他是黑道上的更好,你也知道的柏御非為什么一直都這么厲害,還不是養著像金昊這樣的人物,他黑道白道都有人,所以才肆無忌憚,只要我們也黑道上有人,我就不信了,我們還不能跟柏御非斗到底。你沒用不敢結交鼎爺這號人物,那就讓我來。”
“我又不是不敢,只是不想惹一身麻煩。”江驁宸說道。
“這有什么麻煩的?我覺得一點都不麻煩。”施妍自信滿滿地說:“哼,如果鼎爺也是我們的朋友了,看看還有誰能欺負我們,到時候很多事情都不用自己親手做了,只要鼎爺一句話,那么多小弟,要幫我除掉什么人,那都是一句話的事。”
“妍妍,你想除掉誰啊?”江驁宸嚇得不輕。
“我這不是隨口說說嘛。”施妍就是不喜歡江驁宸前怕虎后怕狼的個性,她瞪了一眼江驁宸,說道:“這事情就這么定了,你三天內給我回復,要是辦不好,以后別來找我。”
江驁宸暗自撇了撇嘴,無奈地想,還不是她來找他,她一直都是如此,在他面前趾高氣揚地像個女皇,不過江驁宸也犯賤,好她這一口,也離不開施妍的霸道。不過通過對施妍的了解,江驁宸多少還是能感覺施妍肯定還有事情隱瞞著他,并且這隱瞞的事情還不是小事,可是她不愿意說,他也問不出什么所以然來,只希望施妍別越陷越深了,到時候他也不知道該如此解救才好。
173撫養問題
()173撫養問題
羅曼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居然是毫無關系的柏御非能和辛迪匹配骨髓,連梁醫生都說了這簡直就是奇跡,當然也不是完全毫無關系,至少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似乎這輩子注定了他們之間的父女情。.76zw
辛迪還在醫生治病的這段時間,調查的事情全都交給了唐昕,唐昕主要是尋找朱利安和郁姨的下落,當然還有監視孔家的人;柏御非已經吩咐Any停止一切關于施妍的通告,終止了施妍還未完成的巡回演出,并且將施妍周圍的工作人員全都審訊了一次。在挪威的比賽時間,施妍的確受過傷而且當時住院幾天,但是住院那幾天卻沒有人知道施妍真正的行蹤,自然就沒人知道施妍曾經在受傷住院的那幾天偷偷去過挪威,至于去挪威的目的,羅曼和唐昕早已經了然于心,柏御非沒有不相信的理由,但苦于找不到直接證據證明他們的猜測。
看似相關人等都已經被施妍一一除掉,就算找到患有自閉癥的孔孝珍的同胞姐妹,可也不能當做證人指證施妍,唯有先找到失蹤了的朱利安和郁姨,說不定從他們身上還能掌握一些有力證據;然而逃出來的郁安在偏遠的小鎮躲起來,他借了酒老板的賬號打給Si摸n,可Si摸n卻一直都沒有回復信息,賬號里面根本就沒有進賬的記錄。
酒老板不是一個不通情達理的人,他聽了郁安簡單的控訴,覺得郁安是個外國可憐人,便收留了她,將她藏匿在自己的酒窖里面度日;外面到處都是施妍安排過來的尋找郁安的人,他們將精神病院周圍個個小鄉鎮全都翻了個底朝天,可三天過去了,仍然一無所獲。為了不讓郁安起疑心,施妍只有同意了Si摸n先打點錢過去給郁安,或許他們只能從Si摸n身上找到突破點,才有希望找到藏起來的郁安。
郁安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三天時間里不是什么事情都沒做,什么事情都沒想,至少她一直等不到Si摸n打給她的錢的時候,她就已經產生了懷疑。
“哦…安。”老板的妻子是個微胖的白人,她打開酒窖的門,奔進去拉著郁安的手,喜悅地說:“你朋友匯款過來了。
郁安拿起老板娘手中的存折本,看了看上面的匯款記錄,真的是Si摸n匯了一萬美元過來了;這三天很安靜,郁安沒有打電話給Si摸n,Si摸n也沒有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然而匯款后的當晚,郁安給Si摸n撥了個電話。
“為什么要等三天?”
“我怕施小姐懷疑,這幾天她一直都在英國。”
“她不是藝人了嗎?為什么會在英國呆著?”
“她好像休假了,并且公司有點事情暫時取消了她的通告。”
郁安頓了頓,又道:“你不會把我的事情告訴了她?”
“當然沒有,郁姨,我當然不會說出去的,只是我很擔心你的安危,你的電話號碼我也檢測不到,不知道您究竟在哪里…”
郁安打斷了Si摸n的話,又道:“你不需要知道我在哪里,我會再聯系你,還有,我警告你,施妍是我的女兒,她有什么手段我都清清楚楚,你最好不要給我玩花樣,到時候我一個人都不會放過的;還有我安排你的事情你辦得怎么樣了?有沒有將我的賬號凍結?”
“可是我這么做了肯定會引起施妍小姐的懷疑。”Si摸n顯得有些為難。
“那又如何?難不成你害怕她?”郁安冷厲地啐道:“照我的意思去做,還有,下個星期再匯一萬美元到這個賬號。”
“是的,郁姨。”
郁安掛了電話,扭頭對老板娘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們這三天來的照顧,我想我要走了…不過我吩咐了我的手下,讓他下周再匯一萬元美元到你們的賬戶,算是我對你們的報答,我衷心地感謝你們的幫助。”
“哦,可是我們很擔心你,我聽我的丈夫說,這幾天外面的確來了不少陌生人,他們看起來不是好惹的家伙。”老板娘皺著眉,心事重重地說:“你不如躲幾天再走。”
“不用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郁安匆忙地說道:“我身上沒有護照身份證,可能需要你們幫我用這里的一萬元美元去制造一個假的身份證和護照,可以嗎?”
“恩,應該沒問題的,我們這里也有人這么做。”
“辦好之后我還需要一張飛往香港的機票,我希望這些錢足夠了。”
“你放心,足夠了,你再等幾天,我很快幫你辦好這些手續。”白人老板娘將郁安又帶進酒窖里面關起來,然后她自己爬出去,拿著這一萬元去辦理郁安需要的這些東西。
“其實你也知道他的電話,為什么不打一個電話過去問問?”女人看到朱利安一直心神不寧魂不守舍,忍不住勸她。
“我不想惹得他煩。”朱利安現在說話越來越正常,舌頭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
“其實我也知道一點點Eric的事情,他和那個女孩子的感情當時在我們朋友中引起不小的風波,大家似乎并不看好。”女人抿了抿嘴,然后走去房間門口準備出去,然而在她開門的時候,女人又扭過頭說:“不過我看得出Eric送你來我這里的時候,他的眼中充滿愛意,他是關心你的。”
女人進來的時候拿著手機,她特意將手機放在朱利安的面前,走的時候又故意沒拿走,此時的朱利安盯著桌上的手機發愣,她伸手撥弄一下手機,心里面有一連串的數字,那是Eric的電話號碼,她不知道該不該打過去,可是煎熬的心一直都在鼓勵自己,她覺得幸福就是要說出口,雖然可能會受傷,但是她必須戰勝自己,爭取一次也好。
“辛先生。”羅曼喊住了打算走出病房的Eric。
“有什么事嗎?曼曼?”
“我想跟你說說關于辛迪的事情。”羅曼誠懇地說。
Eric的手機又震動起來,他下意識地掛了手機,因為剛才也是感應到手機震動,打算出去接手機的,可是聽到羅曼提起辛迪的事情,Eric還是決定掛了手機談談辛迪的事情比較重要。
朱利安皺起眉頭,盯著手機尋思:他怎么不接電話?自己打了兩次,第一次沒人聽,第二次卻有人掛斷,難道真的不想接聽?
“你是不是決定了把辛迪帶走撫養?”羅曼走在Eric身邊,關心地問。
“有什么問題嗎?”Eric顯得有些輕松,而羅曼卻表現得很緊張,她看了看身邊的男子,說道:“難道你不覺得現在這么做會影響辛迪的成長嗎?”
“我會跟辛迪好好地說清楚我們的關系,我才是她的父親。”Eric認真地說。
“我的意思是說,現在讓辛迪去接受你們的事情會加重她心里的負擔,她本來就很逃避現實了,選擇沉默選擇不開口說話,如果再繼續加重心理負擔,我怕結果更加得不償失。”羅曼抱著雙臂,嘆息地說:“我們都希望辛迪往好的一面,而不是越來越嚴重,對不對?”
“你覺得如果是我撫養會給辛迪造成負擔?”Eric詫異地問。
“哪里摔倒就要從哪里爬起來。”羅曼點了點頭,說道:“辛迪在柏先生身邊一直生活著,她肯定不希望離開,如果現在你突然要帶走她,她肯定會很排斥的,我怕結果更糟糕。”
“呵呵,沒有試過,你怎么知道呢?”Eric聳了聳肩,自信滿滿地說:“現在辛迪還小,我是她的合法監護人,我帶走她天經地義,何況我現在開始培養她和我生活才是最好選擇,這段時間我們不是相處得很好嗎?”
“那是表面上,當然我不可否認你們的確相處得不錯,但是辛迪心里由始至終都認定了柏御非是自己的父親。”
“柏御非之前如何對待她的?你應該清楚。”Eric慍怒地說:“辛迪的心思你又怎么知道?或許她根本就很想離開柏御非呢?”
“不可能。”羅曼堅定說道。
Eric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羅小姐,我一直都很敬重你,覺得你真的是個特別的女人,你的善良深深地觸動了我,可是我也知道你是柏御非的女人,在這個方面我希望你不要太武斷了,辛迪有權利跟著她的父親生活。”
“辛先生…”羅曼還想勸道,可是Eric說完后立刻扭頭離去,似乎并不想和羅曼糾纏這個問題,他當她是朋友,多說下去只會傷了感情,為此Eric覺得干脆離開,讓彼此都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再;辛迪的撫養問題羅曼也很著急,畢竟是她提議讓Eric插足進來,最終只能等到三個人都心平氣和了,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而不是彼此間的報復行為。
174最后通牒
()174最后通牒
江驁宸和施妍在幾個男人的帶領下走進酒,里面有間包房戒備深嚴,外圍都是站立著挺拔的隨扈,個個兇神惡煞,面露殺氣;施妍和江驁宸經過的時候,他們都仔細地檢查了兩人身上是否攜帶危險物品,看這架勢,施妍不由得冷笑一聲。
進門后,帶著他們來的男人先一步靠近里面餐桌上的中年男子,施妍斜著眼打量中年男子,那男人一臉的橫肉,雙目冷厲,絕非善類;兩個男人暗自嘀咕一會兒,隨后有人招呼江驁宸和施妍坐下來。
江驁宸覺得渾身不自在,而施妍卻顯得泰然自若,她直勾勾地盯著中年男人,又若無其事地朝著江驁宸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鼎爺?”
江驁宸被施妍無所顧忌的話嚇得蒙住了,不過此話一出,倒是令在場的人全都噤聲,鼎爺輕蹙眉頭,注視著坐在跟前的施妍;今天的施妍穿著緊身衣服,將她完美的身材襯得更加凹凸有致,搭配著的金色長發,總顯得一股桀驁不馴的姿態。鼎爺看了看,繼而笑著說:“施妍小姐…失敬了,剛才手下有點事情要匯報,怠慢了小姐…”
施妍淡笑一聲,隨意說道:“鼎爺貴人事多,我們冒昧打擾才失敬了。”
“呵呵,看茶。”榮鼎吃喝一聲,又有人立刻吩咐服務員送茶過來。
施妍左右張望,又道:“鼎爺排場可真不小啊,不過是吃個飯,沒想到還需要這么多人作陪,呵呵,不知道我們來的是不是時候。”
“什么時候來都沒關系,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交朋友…特別是跟施小姐這么漂亮的小姐做朋友,我榮鼎真是榮幸之至啊。”榮鼎笑起來的時候,兩邊的肥肉也在抖動,施妍看在眼里,吐在心里,不過礙于榮鼎在這一帶的勢力,她不能不微笑面對。
“鼎爺這話說得…讓施妍無地自容了,誰不知道鼎爺后宮佳麗三千,隨隨便便拉出來一個女人都比施妍漂亮,我嘛…在鼎爺眼中充其量不過是丫頭片子…”施妍諂媚笑道。
“誒,我可不覺得。”榮鼎撇了撇嘴,笑道:“施小姐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了一些,雖然你是柏御非下面的藝人,可事實上其實你擁有上千萬的資產,只是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你身價不菲,又何必委屈自己呆在柏御非那個破公司里面?”
“其實很簡單,我不是商人,只是一個小小的音樂家,無非就是想通過帝皇娛樂在這里打下自己的江山。”施妍說道:“不過,很多事情都事與愿違,因為有人的地方就肯定有競爭,有競爭的地方就一定有輸贏。”
“施小姐這么說倒是令在下有些迷糊了,柏御非那個家伙難不成有眼不識泰山,冷落了小姐你?”榮鼎故意抬高了施妍,套著近乎。
施妍撅著嘴嗤笑道:“那是因為施妍我有眼不識泰山,之前不知道鼎爺,可是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原來鼎爺才是幕后一把手啊。”
“別,別這么說。”榮鼎燦笑說道:“我算不上一把手,比起你老板柏御非的話,我榮鼎算不上什么…”
“可是施妍卻看好鼎爺。”施妍堅定說道:“施妍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和鼎爺合作,當然,鼎爺要是看得起我的話,我們有機會合作下去,如果鼎爺覺得小女子不入眼,也就當作是交了個朋友,陪鼎爺吃一餐飯了…”
“哼呵呵…”容易睇著施妍,若有所思地說:“合作?我這里可沒有經紀公司啊。”
“我只需要鼎爺的名聲和人,其他的不需要。”施妍又湊近了些說道:“鼎爺是個生意人,看重的是錢財,我什么不多,就多錢,當然需要鼎爺幫個忙,事成之后,我們的買賣更大,我的錢更多,鼎爺的兜里豈不是裝得也更多。”
“好,你說…”榮鼎瞇著眼問道:“你要我幫你什么忙?”
施妍打開自己的手袋,而江驁宸還是下意識地拉了拉施妍,施妍推開了江驁宸,然后將包里拿出來的照片遞給榮鼎,指著上面的人說:“我要你幫我動用你所有的人手找到這個女人,她叫郁安,找到她之后先不要殺掉,我要活的。”
“榮鼎是殺人不眨眼的家伙,你這么做豈不是真的要將自己母親趕盡殺絕?”江驁宸憤憤地質問,他們從酒走出來后一直吵個不停,施妍站在車門口,啐道:“你不開車就讓我來開。”
施妍剛打算打開車門,豈料身邊的江驁宸狠狠地一拉,將施妍拉到自己身后面,而江驁宸卻擋住了車身,他瞪著施妍說道:“你告訴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施妍回瞪著江驁宸,冷冷地說:“我要干什么?你不是一直看著我干什么嗎?還需要我說一次嗎?我要拜托鼎爺的人手幫我找到媽媽,如果不找到她,她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會隨時隨地奪走我的一切的。”
“你就覺得你現在的一切有那么重要嗎?我并不覺得你現在過得有多好多開心。”江驁宸吁了一口氣,說道:“我們自己不是也派了人尋找嗎?”
“如果你的那些人真的有用的話,我何必找鼎爺?還有,如果你的人有用的話,唐昕就不會先在活得好好的,雖然她現在活下來對我們沒什么威脅,可是我就是不喜歡看到她,哼,靠你?靠你我早就完了。”施妍毫不客氣地數落江驁宸。
江驁宸越想越上火,牢牢地抓住施妍的手臂,啐道:“妍妍,你不要一直錯下去了好不好?朱利安現在生死未卜,你自己的母親也趕盡殺絕,你最后會眾叛親離的。”
“我還有親人嗎?”施妍質問道:“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有名譽,只有錢財,只有我自己,我要保護我自己,這才是天經地義的;江驁宸,你幫不了我,就別給我找麻煩,不然我們連朋友都不是。”
“妍妍…”江驁宸還想阻止施妍坐上車,然而施妍推開他就開門上了車,驅車離開了江驁宸身邊。
老板娘開著車將喬裝打扮的郁安送去機場,暫時看起來沒有人跟蹤他們,在此期間,郁安也一直都在撥打朱利安的手機號碼,可是每一次都失敗告終,最后她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現實,朱利安肯定也難逃陷害,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她還不覺得,現在她發覺自己是真心關心這個不愛說話的孩子。
對于施妍,郁安也想了很多,究竟是什么讓這個孩子變化這么大?變得她根本不認識施妍,好幾次噩夢中驚醒,自己都是夢到施妍拿著刀子追殺自己,好像他們有著不可磨滅的仇恨,可是郁安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突然有一天,郁安想到施妍的父親,他去世的早,自己在維也納的時候第一個遇到的男人就是他,當時懷揣夢想的郁安身無分文,空有抱負,卻沒有遇到伯樂;可是施妍的父親卻看中了她的才華,他是個有權勢的華僑,收留了挺著肚子的郁安。五個月后,郁安生下她的第一個女兒,但是為了報答施先生,她決定讓女兒姓施,之后施然變成了別人眼在的私生女,沒辦法施先生娶了郁安,也是因為愛她愛得緊,自己還是把施然看做自己的親生女。
兩年后,施妍也降臨了,施先生視如己出,直到施先生早逝,施然在施家的地位才逐漸上升,就郁安內心來說,她最愛的是施然的父親,自然更加愛這個孩子,突然從天堂墜落的施妍被郁安狠心地送去國外上學,而她的大部分精力就花在施然學習鋼琴上,當她發現施然的天賦之后,更加忽視了小女兒的不滿,久而久之終成積怨。
最后為了施然,郁安還決定在孤兒院收養一個女孩,她為施然可謂是傾盡全力栽培,將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這一個女兒身上;施妍自然是不滿的,她眼里,姐姐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包括飾品,包括男人,施妍愛上江驁宸的那年夏天,她才剛大二,不過二十歲,青春年華都埋沒在她自己無盡止的仇恨中了。
郁安一直都不知道小女兒和江驁宸的事情,從來沒有懷疑過江驁宸,那個陽光男孩,那個她自認為的準女婿,那個說不定就是害死了她大女兒的兇手,她不知道,她至今什么都不知道。
“安…”老板娘的車停下來了,她扭頭關切地說:“希望上帝能保佑你平安。”
郁安從自己脖子上面取下掛鏈,遞給了老板娘說道:“這顆佛珠曾是我女兒的遺物,謝謝這幾天你們的照顧,我沒有什么相送的,就把佛珠送給你們。”
“哦,不,保佑的應該是你。”
“收下,我自己會小心的。”
白人老板娘看郁安這么堅持,只好聳了聳肩,皺著眉收下佛珠,不過她還是撲上去擁抱了郁安說道:“如果太危險就回來我這里,我們歡迎。”
“謝謝你們。”郁安淡笑一聲,然后帶著行李箱下了車,頭也不回地朝著機場走去。
175愛情呼叫轉移
()175愛情呼叫轉移
Eric警覺地張望四周,然后給朱利安打了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Eric的朋友,朱利安有點發燒生病了,躺在床上休息。Eric很關心地問了一些情況,然后打算抽時間過去看看朱利安。
Eric的這個朋友在隔壁一個城市,坐車過去也不用多久,基本上一天能有一個來回;趕來的時候朱利安已經退燒了,不過氣色仍然不好,坐在床頭看著雜志,朋友開了門,讓Eric走進去,然后她知趣地退出房間。
朱利安看到Eric,只是淡淡地打了一個招呼,她努力壓制自己的情感,希望不要太受傷。
“現在還覺得不舒服嗎?”Eric坐在床邊,顯得手足無措。
朱利安淡笑說道:“我很好,你不用擔心了。”
“咦,你說話…”
“恩,這段時間我恢復得很好,現在說話也基本正常了,不會再覺得疼痛,也不會流口水。”朱利安抿了抿嘴,意有所指地說:“我終究要學好,因為不可能一輩子都有人幫自己擦口水的。”
Eric瞄了一眼朱利安,可是對方卻沒有把目光落在他身上,這使得Eric有些失落,他側著身又問:“我打電話問過了,是你之前打電話給我的,有事情嗎?”
“沒什么,只是想問問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朱利安故意裝作輕描淡寫。
“我沒有接電話是因為突然有人喊住了我,有些情況我也身不由己。”Eric似乎在陳述,也像在解釋什么,他看著朱利安說道:“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的電話,后來我打電話過來,也沒有人接聽了,今天上午我再電話,是我朋友接的,她說你昨晚上發燒很厲害,現在才退燒。”
朱利安垂著頭,復雜地別過臉,說道:“這么說,你現在來是因為知道我生病了才來看我的,那如果我一直都不生病,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來看看我了?”
“沒有。”Eric想也沒想地否決,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關心你,來看看你,當然,如果我那邊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我會回來接你的。”
朱利安扭過頭咬著唇輕問:“你剛才說什么?你會回來接我?真的嗎?”
Eric點了點頭,微笑地說:“不過這一次,可能還會多一個小孩子,你會介意嗎?”
朱利安莞爾一笑,搖著頭說道:“當然不會。我十歲前是在孤兒長大的,那個時候我就一直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后來被郁姨收養,她對我很好,只是我也知道,她只是將我當做一個幫手那樣撫養的,不過我沒有怪她,我知道我不夠資格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Eric挪動臀部,撲過去握著朱利安的手,說道:“什么是不夠資格?每個人生下來都有這份權利,只是你的父母給不了,可是還有人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朱利安睇著Eric,笑著說:“是的,所以現在我學會索取,而不是一味的只知道服從,我知道幸福是要自己爭取的。”說著,朱利安二話不說就摟住了Eric,一瞬間,Eric還被主動上前抱住他的朱利安給嚇得蒙住了,可是輕撫她柔軟的身體,Eric又忍不住擁得更緊,兩顆孤寂而冷漠的心碰撞在一起,擦出來的火花剛好夠溫暖他們的心。
“你知道嗎?我曾經感覺自己是個機器人…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建在別人身上的…”朱利安哽咽地說:“我很討厭那個時候的自己,很討厭那個時候的身份,雖然什么都不缺,可是我什么也沒有…后來我落入魔窟,無法自拔,生不如死;是你救了我,天知道我又重生了一次,我活下來不為別的,這輩子永遠都是你的女人…我知道我這么說太大膽了,可是我真的很想告訴你。”
Eric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你或許是因為想報答我…”
“不,不是的。”朱利安打斷了Eric的質疑,堅定地說:“愛情跟報答無關的,我也想了很久,我想知道我自己究竟怎么想的,可是分開的這些日子,我想得很清楚,不是報答,真的不是,是感情,我這樣一個機器人也有感情…”
Eric溫柔地擦掉朱利安臉頰上的熱淚,他湊上去在朱利安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后又說:“朱利安,你能不能包容我心里還有一絲空間是留給另一個女人的?”
朱利安突然定格地看著Eric,片刻后,她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是根本就忘不了她,不過沒關系,我知道自己的心就好,也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我不貪心,不要求你的全部。”
“你放心,我會努力的。”Eric誠懇地說。
朱利安微笑地說:“不,不必強求自己,真的不用,我是真心不希望你壓力那么大,我也真心沒有覺得委屈,你這樣的坦白我反而能接受。”
Eric忍不住又湊上去擁著朱利安,在她臉上親吻了幾下。
“這么說,跟你爭奪撫養權的人是柏先生?是帝皇娛樂的那個柏御非?”朱利安驚訝地問。
Eric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不怕他,畢竟我才是辛迪的親生父親。”
朱利安看著Eric,顯得心事重重,Eric看出來了,于是又問:“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哦,沒有,我聽說這個人,他好像很厲害的,什么領域都有一手。”朱利安說道:“論財論勢,你可能會有點占下風了。”
“不過我相信法律,我會請最好的律師幫我將辛迪的撫養權奪過來。”Eric說道。
朱利安頓了頓,又問:“Eric,你跟辛迪相處得如何?”
“很好啊。”
“那辛迪和柏御非呢?”
“應該也不錯,但是辛迪心里以為柏御非是自己的父親,才會和他相處得那么融洽,如果她知道我才是她的父親,她肯定會和我一樣那么融洽的。”Eric自信滿滿地說。
“從你嘴中我聽說辛迪有點自閉癥,不愿開口說話…”朱利安試探性地說:“這樣的孩子心思很敏感的,如果你將她的撫養權爭回來后,你怎么跟她說?難道你要說她的母親是一個跟過兩個男人的女人,并且被柏御非囚禁起來,讓她和自己的親生父親一直分離…”
Eric陡然一驚,訝然說道:“我沒打算這么說,我也沒想過抹黑哪一個人…”
“那辛迪會想不通的,為什么她的父親可以變來變去…”朱利安認真地說:“Eric,如果你是因為想念敏婷而將辛迪帶在自己身邊,我勸你三思。”
Eric錯愕地盯著朱利安,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慍怒地啐道:“你的話怎么和她說的如出一轍。”
“她?”朱利安眼珠子一轉,驚問:“什么她?”
“柏御非的女人。”Eric咬著牙說道:“我想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有什么不對?為什么你們一個個全都反對。”
“我不是反對你,我只是覺得能不能想個更好的辦法來處理,而不是通過法律這么毫無人情味的方式去解決。”朱利安從身后面擁著Eric的腰,輕輕地安慰:“你不要覺得我小氣,我不是不能接受辛迪,反而我也很希望她能在一個健康的環境下成長。”
Eric嘆息地說:“我覺得我有權利,有責任,甚至有使命讓她在一個健康的環境下成長。”
“好,我們假設一下,現在辛迪交給你撫養,你打算怎么做?在一個國家,一個城市落腳,那么那個地方你也感到很陌生,你要重新找工作,要找房子,要找學校,要辦理這些手續…”朱利安滔滔不絕地開始分析:“你可以說,這些不是問題,因為你是成年人,面對這些當然不成問題;可是辛迪不一樣,她本來就心里有疾病,除了要接受一個新父親,還要接受一個新家庭,緊接著要接受一個新環境…她才幾歲,她必須面臨大人之間的壓力,她的自閉癥會越來越嚴重的。”
Eric扭頭注視著面色沉著的朱利安。
“我知道你很希望自己和辛迪度過余下的日子,可是這種方式不一定非要你這么極端的處理,或許你和柏先生能不能坐下來談談,摒棄以往的仇恨,一起面對辛迪。”朱利安撲上去在Eric的臉頰上狠狠地吻了一口。
雖然Eric覺得十分意外,可是他很樂意接受朱利安的這種鼓舞,Eric抱著朱利安又躺下去,現在要拋開的不光是仇恨,還有更多;這一次自己很清醒了,不是借酒壯膽,原來自己真的很想她。
朱利安在Eric的愛撫下,呼吸越來越急促,全身都紅潤發熱,最后她干脆閉上眼享受他的溫柔,這一刻什么言論都顯得多余,唯有用心感受就好。
176命運晚點
()176命運晚點
郁安穿著很樸素,還頭包圍巾,她的行李也少,從飛機場出來一直小心翼翼,但還是有不少看起來十分奇怪的人守在飛機場附近;郁安不能保證他們是不是來找自己的人,可她不愿冒這個險,打算將自己隱藏起來。.bei精aishu偌大城市,要藏匿一個人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如今施妍的勢力不容忽視,她能將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在精神病院,可想而知,她的心機已經到了火候,她的手段也完全超出了道德底線,在她的眼中,自己再也不是那個養育她的母親,而是一個敵人。
坐上的士車的郁安當下一驚,她發覺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一個可以去的地方,她來這里還不到一個月就被施妍一步步控制,然后送去國外的精神病院;重返這里,沒有一個計劃,她根本就不可能對抗施妍,或許還沒接近她,自己就再次被送走,而這一次絕不是精神病院,應該就是死亡之路了。
“你只管往前開。”郁安對的士司機吩咐,然后自己坐在后座凝視著車窗外,她利用這個時間好好放松心情,她太累了,仿佛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著,不敢松懈,就在飛機上的時候,她也四下張望,生怕陌生人靠近自己,然后對自己不利。
花姐的酒已經歇業了,里面的東西正陸陸續續地搬上卡車,而大伙兒也依依不舍地幫著忙,雖然這將是一場離別,可是花姐也發了話,只要穩定下來,照樣還是會重操舊業,開起小酒,到時候還是請小狼他們來自己店里幫忙。
花姐將每個人的分紅都分配好了,分別裝在小信封里面,等自己的東西搬上車之后,她將大家聚集起來,然后一一發放了紅包和工資。小狼捏了捏紅包,覺得不對勁,于是打開了信封一看,果然很多,于是他驚訝地問:“花姐,這個月都沒有完,是不是給太多了?”
寶妹他們也都打開了看,點了點頭附和道:“花姐,我的工資好像多了很多啊…”
花姐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噤聲,然后自己笑著說道:“我給每個人三個月工資,雖然我這里和大公司不一樣,沒有跟你們簽訂勞動協議,可是你們每個人在我這里都做得很好,并且很努力,我作為一個老板娘,或多或少都要給你們一點點紅包;每年,我都會在新年前夕送上紅包,今年不行了,于是我打算提前發給你們,還多給了好多,我希望你們在以后的道理上一樣這么努力,更加希望我的新店如果開業了,你們還是會返回來幫助我。”
“那當然。”小狼自告奮勇地說:“花姐,你放心好了,無論我在哪里,只要你告訴我你新店開業的事情,我會立刻趕來幫忙的。”
“我也是。”楠哥憨笑地說。
“當然,如果那個時候你們有了更好的,我絕對不允許你們辭去工作再趕來幫我。”花姐握著寶妹的手,說道:“寶妹,我特意又給了放了一千元獎金,因為我覺得你還小,之前就跟你說過了,你最好還是去學校讀書,多學點知識再出來,對你以后會更多幫助的。”
“恩,我知道了,我也決定了,去學校念書再出來。”寶妹感激地說:“謝謝你,花姐,我會努力讀書的,但是如果你開了新店,我還是要過來做兼職。”
“沒問題,我一定收下你。”花姐招呼著說:“好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們都回去,余下的事情,我和信叔都能搞定了。”
“花姐,再見了。”
“花姐,信叔,你們多保重…”
“你們也是啊。”
信叔坐上卡車駕駛座位,花姐也坐在副駕駛,信叔沒有開動車,只是笑著問:“你真舍得?”
“舍得,舍得,沒有舍,哪有得?”花姐強顏歡笑地說:“總不能不政府的工作?何況是被柏先生收購,我心里更舒坦。”
“是啊。”信叔從后視鏡看了看關門的酒,笑道:“沒想到在這里居然住了二十多年,真是不挪地方不覺得時間久啊,換個地方也好…”
“那還不走?”花姐笑著說道。
“你坐穩了,我的技術可不比當年啊。”
“什么?你會不會開啊?”花姐咂舌地問。
“試試。”
“哎呀,你這老頭子,我后面都放著這輩子的積蓄啊,你可別給我撞車弄壞了…”花姐哈哈大笑地說道,車子終于啟動了,兩人的歡笑也隨著飄遠了。
“到了。”司機一聲令下,說道:“小姐,再往前開就是大海了,你要不就在這里下車。”
郁安從回憶中緩過神來,她看了看周圍的景色,既陌生又熟悉,不過司機先生儼然不樂意了,于是她只好付了錢走下車。下了車的郁安將圍巾取下來,她提著小行李朝著海邊走去,她記得這片海,晚霞如虹印在海上,那是當年她離去的那個時候最美的記憶。
郁安心中咯噔一沉,仿佛想起了更多,在不知不覺中,她竟然被司機先生拉回了過去的歲月里;郁安心中明了,為什么會既陌生又熟悉,因為她來過,因為她很久很久前,在夢里來過這個差不多已經被自己遺忘的地方。
蘭桂坊,她第一次演奏音樂的地方,她第一次面對鋼琴,又無法自拔地愛上鋼琴的地方,她第一次醉生夢死卻又不得不做出殘忍選擇的地方;郁安走了一步又一步,心中最深的角落被扯得疼痛,然而步伐卻不由自主地牽引自己往那里走…
夕陽西下,還是這條街,二十多年來,沒什么變化,唯一不同的是,昔日的繁華仿佛昨日的夢魘。郁安站在街邊,凝望著關閉的酒,看來她來晚了,似乎一切都顯得那么力不從心,永遠跟不上腳步地晚來一步。
“不知道,他還在嗎?”郁安自言自語地說:“信,你還在嗎?”
Eric在病床上沒看到辛迪,頓時焦急如焚,然而有護士告知,說是柏先生安排將辛迪轉走別家醫院,當下他知道,柏御非開始行動了,那個霸道的男人無恥地行動了,他又一次選擇用極端而不公平的手段奪走他的一切,Eric本就平靜的心開始泛起漣漪,他沖出門,撞上了正趕來的羅曼。
“告訴我,辛迪在哪里?”Eric沒頭沒腦地問,羅曼也有些莫名其妙。
“辛先生,辛迪不在病房嗎?”羅曼不可置信,立刻跑去病房看看情況,果然病床上的人不見了,于是她拉住旁邊疊被子的護士小姐詢問,才知道昨天晚上柏御非連夜安排了人將辛迪轉移,而她也是剛剛才知道。
“你不要裝了,你肯定知道的,你們是一伙兒的。”Eric歇斯底里地質問。
“辛先生,你冷靜下來,我真的不知道,也是剛剛才知道辛迪轉了醫院。”羅曼猶豫地想,如果是柏御非轉移了辛迪,為什么梁峰也沒告訴她?看來這一次,柏御非是下了狠心。
“你會不知道?你是柏御非的女人,你怎么可能會不知道?”Eric抓住羅曼急問。
羅曼的手臂被Eric抓得疼痛不已,她一邊努力掙脫一邊解釋:“事實上就是如此,辛先生,如果我知道辛迪不在醫院的話,我何必過來自投羅網被你拉著逼問?我還不是可以選擇消失不見,讓你找不到我?”
“好,你告訴柏御非,這是他逼問的。”Eric怒目喝道:“我本來打算心平氣和地和你們談談關于辛迪的撫養問題,可是現在我決定走法律途徑,你給我告訴柏御非,就算他再有權勢,也不可能操控一個政府,我要將他的事情全都公布天下,我要告訴所有人,我才是辛迪真正的父親,他就等著法院傳票…”
Eric說我甩開了羅曼,羅曼想追上去,可是手機又響起來,她跑了幾步,沒跟上Eric,于是停下來接了手機。
“曼曼,我在莊園。”那頭是柏御非的聲音,很低沉,好像心事重重。
“你知道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為什么一定要?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世界…”羅曼氣不打一處來。
“你現在在醫院,對不起,我沒有事先通知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辛迪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現在能趕來山莊嗎?”柏御非冷冷地說。
羅曼思慮片刻,說道:“好,我馬上趕來,你在山莊等我。”
掛了電話,羅曼便打的離開了醫院,直奔洛麗瑪絲山莊。
江驁宸瞅了一眼身邊的施妍,然后也開車跟上前面的的士,他不解地問:“你到底想怎么做?”
“很顯然,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開始了。”施妍笑了笑,冷厲地說:“只要辛迪的生父愿意站出來指責柏御非,我就能讓他身敗名裂,到時候在奪標的時候,鼎爺旗下的公司就能勝過一籌,柏御非不是志在必得嗎?哼哼,我就睜大眼睛看看,他如何跌得粉身碎骨。”
“恩,你這一招怎么想到的嘛。”江驁宸笑著說。
“不用想,只要好好地盯著他們就可以了。”施妍冷啐道:“哼,我讓你跟羅曼那個死女人在一起,她就是個掃把星,你們相愛,那就抱著哭去。”
第177章該凋謝的一起隨波逐流
()第177章該凋謝的一起隨波逐流
羅曼匆匆忙忙趕去洛麗瑪絲莊園的時候,看到人群騷動,不少花農和仆人都站在前院,陳媽看到羅曼,親自跑去開了鐵門。
“陳媽,出什么事了嗎?”羅曼緊張地拉著陳手,問道。
陳媽一直蹙著眉頭,牽著羅曼走了幾步,然后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沉聲說道:“羅小姐,你自己去看看。”
羅曼心里一緊,還以為是柏御非出了什么意外,于是趕緊朝著陳媽所指的方向跑去,那方向一轉彎就能看到洛麗瑪絲的花海,只是今天和往常不一樣,清風拂過,沒有嗅到洛麗瑪絲的花香;羅曼錯愕地站在院子的臺階上,掃視著狼狽不堪的花園,只見大部分的洛麗瑪絲全都凋謝了,枯萎的花朵垂首向下,好像在悲傷地抽泣。
“噔噔噔…”羅曼震驚之余又聽到閣里面傳出清脆的鋼琴聲,她被吸引,然后下意識地張望,她找到聲源,就朝著大廳走,一直上了梯,直接進入二的鋼琴室。
她聽到過這樣哀傷的曲子,她也偷偷地站在門口注視過那個深不可測的鋼琴手,她如今屹立在他身邊,認真地凝視著他細長的手指在鋼琴鍵盤上面跳躍的弧度。
柏御非發現了羅曼,陡然停下手,而羅曼卻彎著腰繼續彈下去,接著柏御非剛才的曲子演奏下去,她不想破壞這么美好的時刻,柏御非怔怔地睇著身邊的女人,看著她專注而深情的模樣。
“醒來之后就發現洛麗瑪絲凋謝了。”柏御非和羅曼分別坐在鋼琴旁邊的座椅上。柏御非沮喪地說:“我不知道怎么辦,我突然覺得這是一種征兆。”
“什么征兆?”羅曼面無表情地問:“你認為是什么征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征兆。”柏御非閉上眼呢喃。
羅曼深吸一口氣說:“花開花落本來就正常,沒有花永遠都不凋謝的,我現在才知道柏先生原來也會這么胡思亂想。”
“是不是對辛迪不利的征兆?”柏御非又問。
“你不說,我還想問,你為什么要帶走辛迪?”羅曼慍怒地質問。
柏御非冷言啐道:“我為什么要帶走辛迪,你應該清楚,如果一開始不是你主張找來Eric,那么現在也就不會有人跟我爭奪辛迪的撫養權了。”
羅曼咬著唇爭辯:“我承認,因為我的主張帶來這些麻煩,可是說到底Eric是辛迪的親生父親,他是不是應該有知情權?你不要那么霸道地想當然,很多事情你其實根本無法控制的,你卻要一味地傷害別人而達到自己的控制欲。你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
“辛迪是我的女兒。”柏御非瞪大雙眼地湊上去,看他堅定不移的表情,羅曼有股后脊發涼的感覺。
當柏御非轉身之際,羅曼伸手抓住了他,緩了緩語氣輕聲說道:“其實我去醫院的時候看到Eric了,他說他打算跟你心平氣和地談談辛迪的問題,為什么你要這么固執?為什么一定要逼著別人做出不理智的選擇?為什么你就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談?”
“談?”柏御非質問道:“談什么,怎么談?”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忘了她?”羅曼忍不住喝道。
柏御非垂著頭,靜靜地呼吸著,看著柏御非舒緩的呼吸聲,羅曼再也受不了了,撲上去抱著他的肩頭,哽咽地說:“是辛迪對你很重要,還是她的母親對你很重要?我知道你和Eric爭的不光是辛迪,還有你們一直都堅守的這份感情。”
柏御非的手在羅曼的后背停停放放,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羅曼又說道:“那我呢?我算什么?這么久以來,我不要求自己代替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只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敞開心扉,真正的快樂…我知道我不應該要求你換掉洛麗瑪絲,可是這一次洛麗瑪絲自己凋謝了,難道你不應該學著它們跟著凋謝嗎?這份無止境持久下去的愛情是不是也該凋謝了。”
柏御非推開羅曼,而羅曼卻大膽地靠近,干脆貼上身,親吻柏御非的嘴唇。
羅曼很慌張地撫摸對方,蹩腳的動作在柏御非身上比劃著,然后她還得一邊關注自己有沒有吻對地方,而另一邊,她要觀察柏御非的衣服該如何脫掉;該死的柏御非卻依然不動手,似乎很感興趣地看著羅曼自己怎么手忙腳亂。
羅曼將柏御非推倒在三角架鋼琴的上面,咬著唇氣喘呼呼地說:“你笑什么?”
似笑非笑地柏御非捧起羅曼的臉,說道:“沒笑什么,我只是在享受你粗魯的愛撫。”
“粗魯?”羅曼氣鼓鼓地皺著眉,嘀咕道:“你說我粗魯?”
羅曼剛想抽身離開,然而柏御非卻不干了,他站起來將羅曼拉入懷中,然后一個巧妙的轉身,將羅曼推倒在鋼琴架上面,然后自己貼上身,在羅曼耳邊囁嚅:“你怎么能這么不負責任的走掉?事情好像還沒有做完,準確地說,根本就還沒開始,你就想走?好像很不對。”
羅曼忍著笑意,罵道:“你說我粗魯,我哪有興致?”
“好,我也粗魯一次。”柏御非說著,用力撕下羅曼的襯衣,因為羅曼穿著絲襪短裙,這無非是有利于柏御非對其下手,果然,柏御非的手滑入羅曼的短裙中,然后輕輕撫摸著她大腿內側,弄得羅曼又癢又急,她笑著說道:“不要,好癢…”
柏御非用一只腿抵著羅曼的兩腿中間,企圖能分開他們的束縛,然而粗暴還沒有結束,等手伸入更里面的時候,他干脆將絲襪扯下來,從中間將絲襪分開,然后讓風直接灌入羅曼最里面的私密。
羅曼下意識倒抽一氣,抓住柏御非的手,說道:“不要…”
“你是擔心襪子嗎?放心,明天我給你買一車。”柏御非故意曲解地說。
羅曼好氣又好笑地搖著頭,剛想申辯,豈知柏御非低著頭咬住她的嘴唇,然后滑入她唇口,直搗黃龍,讓她措手不及。羅曼的舌頭不由自主地被他牽制,在他的嘴里吸允他的蜜液,最后,柏御非咬著羅曼的唇,呢喃:“現在呢?夠不夠粗魯?”
羅曼一副不服氣的姿態,笑道:“不夠。”
柏御非點了點頭,有些了然于心,一邊吻下去,一邊抓住她胸前傲然的,不過今天的柏御非少了一絲溫柔,多了一些粗狂,他的五指很快就在白凈的上留下印記,不但如此,他的牙齒也趕來湊熱鬧,不肯放過。
“嗯…啊…”羅曼皺著眉,忍不住呻吟一聲,愛意帶著疼痛,纏纏綿綿。
柏御非褪去最后的防線,然后長驅直入,還沒有等她適應他的碩大,他就加快腳步敢上前;羅曼終于忍不住落下淚,握著柏御非的兩臂,呻吟道:“輕點…輕點…”
“不,停不下來…”柏御非將羅曼的臀部抬高一些,然后律動得更快。
漸漸地,羅曼越來越大聲,她忘卻了之前的痛楚,換來的是前所未有的快樂,她的心仿佛開了一扇窗,需要更多的愛意填滿,而柏御非一次次的撞擊給予她更多的需求;他們在鋼琴架附近盡情地享受歡愉。無論是站著還是趴在鋼琴上,好像鋼琴也融入他們的身體里面,在天昏地暗的瞬間,兩人同時清空所有記憶,達到最后的沖刺,然后慢慢墜落,慢慢融化…
躺在地上的他們僅僅蓋著一點點衣服,羅曼卷縮在柏御非身邊,在他臂彎里享受他身上獨有的溫度,她覺得好溫暖;柏御非撩起羅曼一縷頭發,透著悠悠清香。
“你說Eric要和我商量?”
羅曼在柏御非懷中應了一聲,并點了點頭。
“你說辛迪會愿意和誰在一起生活?”柏御非又問。
羅曼笑了笑,仰起頭說道:“我問過辛迪,她說她更加喜歡你。”
“你別逗我了,辛迪又不會開口說話。”柏御非說道。
“我和辛迪有自己的交流方式,我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羅曼坐起來,很認真地說道。
柏御非抿了抿嘴,說道:“恩,是啊,我一直都搞不明白,為什么辛迪那么依賴你。”
“我們心有靈犀。”羅曼賣著關子說道。
柏御非看到赤露o著上半身的羅曼,又爆發了他的征服欲,他也坐起來摟著羅曼,輕嘆:“怎么辦?要不夠…”
“不是,你喂不飽的?”羅曼故意裝作嚇破膽,想推開柏御非,可是柏御非的手越拉越緊,他貼著羅曼的胸膛,笑著吻住對方的嘴,又開始上下其手。
羅曼還是有些擔憂,她說道:“哎呀,陳媽會隨時隨地闖進來的。”現在要用晚餐了,陳媽女仆最容易看到他們這樣,實在有點危險。
“怕什么,反正整個山莊,我想在哪兒就能在哪兒…”柏御非翻了個身又將羅曼壓在身下,他很快就扯開蓋在羅曼身上的衣服,然后又粗魯一次。
第178章見家長
()第178章見家長
郁安坐在街邊吃涼面,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勁,于是她高度警覺起來,放下筷子,捧著碗好像是喝著碗里的湯汁,不過她的雙眼也沒有閑著,捧著碗的同時,其實就是左右張望異樣動靜;果然,有幾個陌生男人靠攏,如果是平常,她自然不會留意,可是非常時段,她不得不盡快做出回應。
郁安將吃面的錢放在桌子上,然后轉身朝著街頭巷子里走去,那幾個男人也跟著轉了方向,尾隨其后朝著郁安走去的巷子拐進去。
郁安看到他們真的是跟著自己前來,于是撒腿就跑,后面的男人個個兇神惡煞地追上,郁安一邊將巷子里面的垃圾往后扔去,一邊找方向逃走。
“站住…”男子大喝一聲,嚇得郁安心驚肉跳。她沒想到施妍的人來得這么快,沒想到才消停一天,她又要踏上逃亡的路。
“喂喂喂,你倒是開快點啊,再慢點就趕不上時間了,今天是柏先生第一次邀請我們去吃飯,可不能讓曼曼丟臉啊。”花姐坐在小車里面催促,嘴角和眼睛里全都洋溢著無限幸福。
開車的信叔自然也興致勃勃,他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女兒找個好歸宿,雖然這個歸宿大的讓他都有點錯愕,不過總好比什么都沒有,想著想著就通了,年輕人的事情他一個老頭子沒什么好管的。
“還不是你啰啰嗦嗦。”信叔翻了翻白眼,說道。他準備好之后,直接去花姐家,然后等她一起前往柏御非的花園酒店。
開到后街拐了個彎,突然從旁邊的小道里面沖出來一個女人,信叔嚇得急剎車,那女人也朝著車里面望去,不過神色慌張,面色蒼白,雖然如此,信叔還是看著有些眼熟,頓時他全身猶如電閃雷鳴般震驚。
“哎喲…”花姐差一點撞了前面的擋風玻璃,她整了整頭發,扭頭質問:“老家伙,你想害死我啊…我不過是說了你幾句話而已。”
外面的女人一溜煙的功夫就跑走了,緊接著小道里面又追出來幾個男人,他們都是朝著女人逃走的方向跑去的,直覺告訴信叔,那后面的男人肯定不是善類。
“喂,你看什么啊?”花姐推了推信叔,問道:“好像被電住了,定格一樣。”
信叔抿了抿嘴,拉回神嘀咕:“沒,沒什么…”
“沒什么就開車啊。”花姐急著說:“你要是不開,那換我來開。”
信叔點了點頭,說道:“好,你來開。”說著,他打開車門走下車,然后看了看他們追過去的方向,已經不見女人和男人的身影。
花姐坐上駕駛座位,沖著外面還在張望的信叔喝道:“老頭子,你魂不守舍地看什么,上車啊。”
信叔低著頭坐上副駕駛,心頭卻一直沉甸甸的,他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看到她,她蒼老了一些,輪廓沒有什么變化,還是那么有氣質,只是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花姐蹬著高跟鞋然后挽著信叔的手臂,信叔一怔,悄聲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花姐笑了笑,羞澀地說:“當然是一起進去啊,既然曼曼邀請了我,我當然要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現嘛,你真是個死腦筋,女兒的心思都不明白。”
“曼曼那是尊重你這個長輩。”信叔無奈地笑道。他也沒有拉開花姐的手,她的心思他更加明白,這么多年來,他雖然一個男人什么都粗心,可是花姐的情意,他也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
余偉站在大堂巡視,看到花姐和信叔他們,不由得拿輕蔑眼神打量人家,因為花姐一身的偽名牌自然逃不過他犀利的目光,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小偷,將花姐和信叔當做非善類的人物。“請問…”余偉將聲調拖很長,擋住了花姐和信叔的路,問道:“二位有什么要幫忙的。”
“哦…”花姐先開了口,剛才沒頭沒腦地轉了幾圈,確實找不到方向,她還以為余偉當真好意來引導,正暗自夸獎柏御非酒店的服務態度。
“是這樣的先生,我們要去紫金大廳。”
余偉蹙著眉,嚴厲地質問:“你知道紫金大廳是什么地方嗎?”
花姐聽出一點矛頭了,于是也擺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啐道:“我知道的話還需要問你嗎?”
“哼,紫金大廳是柏先生的專屬招待貴賓的地方,一般人根本就進不了。”
花姐瞪著余偉,說道:“我告訴你,老娘我就是你們柏先生邀請的貴賓,你識相的就帶我們去,否則我要你好看。”
“阿云,算了…”信叔上前拉住了花姐。
“保安。”余偉喊了一聲,門口兩個保安男人走過去,然而就在此時,下了電梯走出來的楊樂巧看到此景不由得吃驚,她奔過去急問:“出什么事了?”
“不用你管。”余偉怒斥道。
“沒想到柏御非用你這樣的人,哼,老娘我今天不吃了。”花姐氣不過,拽著信叔就要走,楊樂巧聽到花姐的咒罵,趕緊撲上去,恭恭敬敬地問:“請問一下,你們兩位是不是羅小姐的家人?”
花姐白了一眼楊樂巧,信叔笑著說:“是的,你是?”
“我是楊樂巧,是酒店的客戶經理,剛才柏先生讓我下來就是接兩位的,他們已經在大廳等你們了,麻煩你們跟我來好嗎?”楊樂巧笑臉吟吟地說。
余偉當時腦袋一哄,亂麻麻地像要爆開了,花姐斜睨一眼余偉,冷笑道:“算了,這種地方不是我們這種人能來的,你就回去告訴你們柏先生,我吃不下這頓飯,免得噎死在這里。”
楊樂巧怔住了,她看了看身后的余偉,朝著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趕緊來圓場,于是余偉推走了兩個保安男子,然后自己屁顛屁顛地走來,舔著笑臉說道:“呵呵,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的錯,真是不好意思…”
“是嗎?哼,是我們不該來這里的,當然不是你的錯咯。”花姐嗤笑說道。
余偉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信叔看了之后勸道:“算了算了,人家也是警惕之心,也不能全怪他,我們上去,讓曼曼等急了,她肯定擔心的。”
“恩,是的,羅小姐已經在上面了。”楊樂巧也懇請地說。
“呼。”花姐撇了撇嘴,說道:“好,看在你的面子,我就勉勉強強上去。”
花姐經過余偉身邊的時候,又朝著他啐了一口,不過余偉不敢再露出囂張的氣焰,只得唯唯諾諾地垂著頭,護送他們上了電梯。
羅曼在大廳門口看到電梯門打開,信叔和花姐都一起走出來,于是她奔過去笑著拉著信叔的手,埋怨說道:“爸,你們怎么這么久才來啊。”
“還不是柏御非養的好看門狗。”花姐氣不打一處來。
羅曼笑著問:“什么看門狗啊?花姐,誰還敢惹你喲?”
花姐點了點羅曼的鼻尖,笑罵道:“鬼丫頭,就知道揶揄我。”
三人有說有笑地走進大廳,而里面的人也早就等候多時,等他們進來后,柏御非都站起來,十分紳士地站在一側接待信叔他們的到來。
看到兩排站立著打扮華麗的餐廳服務員,花姐和信叔都不好意思起來,羅曼走到柏御非身邊,笑著說道:“其實御非很早就想邀請你們來吃頓飯了,只是一直沒有時間,不過花姐的酒店現在也結業了,時間多得是,以后大家相聚的時間也多了。”
“你好,伯父。”柏御非將信叔和花姐請上座,然后自己和羅曼坐在比較靠下面的位置,算是一種尊敬。
信叔的笑容僵在臉上,他不習慣這么隆重的場合,但是礙于羅曼的面子,他又不得不展露笑容,于是看起來他的樣子十分不自然。
“對了,花姐,你剛才還說御非養的什么看門狗啊?”羅曼不解地問:“酒店里面好像沒有養狗?”
花姐尷尬一笑,說道:“我隨口說說的。今天是我開車來,我眼睛不好使,所以就開的慢些。”
“咦,爸,你今天怎么了?居然讓花姐開車。”羅曼笑著又問。
“哦,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信叔淡淡地解釋一下。
“這樣,我讓揚子以后專門給伯父開車,反正揚子和你們也熟悉,這樣一來,很方便了。”柏御非說道。
“挺好的嘛。”羅曼笑著說:“如果不是表姐要去上夜校,我今晚還想請她一起來呢。”
“不用了,柏先生,這樣的話,你豈不是沒有司機了?”信叔說道。
“哦,沒關系,我有好幾個司機,揚子之前是負責莊園里面的車,不過曼曼說她想考駕照,到時候可以自己開車了。”柏御非寵溺地笑道。
花姐看了看柏御非,又看了看羅曼,不由得嘆息:“哎,真是看到你們這樣,我都羨慕不已啊,柏先生,信叔呢,是個不善于言辭的人,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是很疼愛曼曼的,所以我今天就代信叔囑咐你了,從今以后你可不能欺負我們家曼曼啊。”
“花姐請放心,我肯定會對曼曼好的。”柏御非含笑地說。
羅曼咬著唇,瞅了一眼信叔,可是卻看到他一臉的陰郁,雖然信叔沒有說什么,但看到自己父親那種揮之不去的惆悵,她的心也跟著沉下來了。
第179章這個女人很兇悍
()第179章這個女人很兇悍
羅曼推開房間門看到信叔站在落地窗前發呆,于是她走過去,幫爸爸披上一件外衣;信叔將記憶拉回,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示意他很好,不必讓人擔心。
“剛才吃飯的時候,你一直都悶不吭聲,雖然花姐說笑讓氣氛不至于那么尷尬,可是我和御非還是看出來了。”羅曼也走到窗前,凝眸遠眺窗外的景色,嘆息地說:“我想知道爸爸是怎么想的,我相信每個做女兒的肯定希望自己最心愛的人給予她最大的祝福。我知道爸爸心里喜歡的是梁醫生,而女兒選擇了柏先生,爸很擔心是不是?”
信叔莞爾笑道:“曼曼,爸爸讓你擔心真是不好意思了,不過爸爸真的并沒有覺得柏先生不好,雖然我的確很擔心以后你們的路會不會走得特別辛苦,可我對自己的女兒有信心,我相信曼曼你會沖破一切阻力,抓住自己的幸福。”
羅曼開懷笑道:“爸,這么說,你打從心里愿意祝福我們?”
“那當然。”信叔說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祝福你,還祝福誰呢?看到你找到自己的歸宿,爸爸真的很開心,還有你早逝的媽媽,她也欣慰了。哦,對了,你找個時間和爸爸一起去看看你媽,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千萬不要忘了,不然你媽肯定會生氣。”
羅曼笑著撲進信叔的懷里,撒嬌地說:“爸,我會的,我會的。”
“呼呼…”郁安躲在破房子里面,好不容易甩開了跟蹤自己的那伙人,她實在是沒有力氣糾纏下去了,也不知道自己跑去了哪兒,反正今晚上只能躲在破房子里面才算安全。
郁安渴了,于是在房間里翻找起來,希望能找到解渴的東西,可是小破房子才十多平米,一眼掃去一目了然,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解渴的水,倒是看到小窗的旁邊有個凹地,里面有一點點遺留下來的雨水。
郁安看著凹地里面的雨水,百感交集,曾幾何時,她如何風光,莫說是喝水了,就是洗澡都用了牛奶浴,身邊伺候自己的人多不勝數,可如今呢?她慘笑一聲,然后跪下來捧著凹地表面的水飲了一口。
“咳咳咳…”那水還有臭味,實在難以下咽,郁安喝了一小口,又不得不咳嗽吐出來,不過嘴唇已經沾了水,稍微解了渴,只要不再奔跑,應該熬得下去。
她選了一塊平地坐下來,將周圍的垃圾全都掃在一起,離自己休息的地方遠點,然后她倚靠著墻靜下來。
人靜下來了,思緒一刻都未曾安靜,剛才她一直逃命,差一點撞了車,現在想起駕車的人又有一點模糊的印象,這種印象像一條毒蛇爬上自己心頭,將她隱藏了二十多年的回憶全都拖了出來。
最近總是想到一個人,不過她沒有臉面對他,當初要不是自己虛榮心太強,一定要追求奢華的生活,她也就不會離開他;如果不是自己堅持以嚴厲的方式教育孩子們,那施妍也不會產生反抗情緒;如果她是個稱職的母親,施然也不會出車禍失去生命….歸根究底,她還是一個悲慘的人生,擁有了這么久的榮耀終究還是虛無的,一切回歸原點,原來她從來都不開心,就沒真正擁有過什么。
“滾開,老子今天心情不好。”阿輝從賭場走出來,一臉臭烘烘的,看到街邊跪著一個乞丐阿婆,于是上前就踢一腳罵道。
阿婆的手被阿輝踢中,并且很快就紅腫起來,而阿輝不但沒有收手反而變本加厲地踩上去,阿婆實在忍不住了,哭求阿輝饒了自己,而身邊那些路人們紛紛繞道行走,都不敢惹了這群不良男子。
突然,有個人飛來一腳,將阿輝整個人幾乎拋出好幾米外,阿輝身邊的小跟班們側目瞪視,都嚇得張大嘴忘了攻擊來者或者上去安撫狼狽不堪的輝哥。
“哼,你媽是不是沒教你怎么尊老愛幼?”唐昕抱著前胸,冷啐道:“那好,我代你媽教教你這個不孝子。”
“輝哥,輝哥…”幾個回過神的小跟班趕忙扶起阿輝,阿輝罵罵咧咧地擦了擦嘴,看到是唐昕,不由得火冒三丈,潑灑大罵:“又是你,哼,你別以為我不敢打女人,我告訴你,你最好給我下跪賠罪,否則我讓你好看。”
“好,我倒想看看你給我看什么。”說著,唐昕又踢了一腳,嚇得跟班們紛紛往后退,阿輝皺起眉頭,左右開罵:“干什么?不就是個女人,給我一起上。”
可能是人多勢眾,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打算冒著危險一起涌上去攻擊唐昕;唐昕也不怕,單手對抗,左邊來一個人她一拳過去把那人打得不知東南西北,右邊來一人,她一腳踢過去,踢中人家命根子,疼得那人嗷嗷直叫。
街上不消片刻就哄亂起來,阿輝乘機拿起武器砍過去,而唐昕一個華麗轉身就避開,緊接著用手肘撞擊了阿輝的背部,疼得他慘叫一聲,趕忙跳開。
“沒想到金昊就養你們這群廢物。”唐昕啐道:“你們一個個是吃軟飯的嗎?這么不能打,要你們做什么用?”
地上哀怨聲一片,阿輝更是踉踉蹌蹌地想逃走,他轉了身朝另一頭逃跑的時候,忽然被開出來的車輛擋住路,阿輝定睛一看,車牌子眼熟,立馬跪下來惡人先告狀:“金先生,那女人…又是那女人…”
金昊將車窗調下來,然后似笑非笑地睇著趾高氣揚的唐昕,他抿了抿嘴,說道:“好像某人對我的手下又開始動手動腳了?”
“是我,怎么了?”唐昕走過去,不甘示弱地說:“我告訴你,如果我再看到你的人欺負這些無辜的人,我見一次打一次,如果看到你也這么做,我同樣是見一次打一次,絕不手軟。”
“恩。”金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含笑說道:“這樣,不如唐小姐找個時間跟我好好切磋切磋?”
唐昕蹙著眉,不屑地說:“我沒時間。”
“看到唐小姐很有俠女風范嘛,為了那些無辜的人,你倒是可以擠出時間做點貢獻。”金昊壞笑說道。
唐昕思慮片刻,緩了緩語氣,說道:“好,等我哪天心情好了,一定去府上拜訪,再見。”
說著,唐昕便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開,金昊睇著唐昕的后背,若有所思地笑了,而阿輝卻揉了揉自己的腰,氣鼓鼓地告狀:“金先生,這女人幾次三番都這樣,明顯是沒有把你看在眼里,我看找個人把她做了。”
金昊瞪了一眼阿輝,低吼:“你們這幫人丟我的臉還不夠嗎?哼,柏先生怎么交代的?現在我們要金盆洗手,改邪歸正,你懂不懂什么是改邪歸正?不懂給我讀兩年書了再來,真是的,居然還叫我砍人,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說著,金昊又將車窗拉上來,沖著司機怒吼:“開車。”
阿輝自討沒趣地撇了撇嘴,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街頭。
郁安被外面的動靜吵醒,她警覺性地坐起來,然后悄悄走去小窗戶旁邊窺視外面。
“走到山頂算是成功了。”男人笑著說道。
女人擦了擦汗水,氣喘呼呼地說:“爸,你平日里都會來這里爬山嗎?”
“恩,沒事就會來。”男人說:“不然你真以為是梁醫生給我的那些藥把我的病給全治好了?”
女人嘟囔道:“爸,你真是的,我對梁醫生別提多感激了,還真以為你的病都是他給治好的。”
“爸那是想你多感謝人家,然后對他產生好感,撮合你們才這樣說的。”男人寵溺地笑了笑,說:“不過現在不需要了,你啊,要好好地和柏先生在一起,快點談婚論嫁,我就心滿意足了。”
“爸,你說什么呢。”女人一跺腳,轉身說道:“咦,爸,那邊怎么有個小房子?”
郁安立馬心里一緊,縮著脖子變得不安起來,他們注意這個小房子等于就是注意了自己。
“那是以前有人修建起來給過路人避雨什么的,沒關系,我看今天天氣不錯,應該不需要去避雨。”男人看了看天空,思考著說。
“哦。”男女的聲音越來越遠,郁安心里才逐漸放松下來,她差不多等聽不到談話的聲音后才冒出一點點頭,看了看他們的背影,不過太遠了,也看不出所以然來,于是郁安決定還是整理好之后趕緊離開。
“咯吱——”房門開了,郁安從里面出來,然后朝著下山的路逃走,原來昨天她在不知不覺中跑上山,過了一個晚上,想必追自己的人應該也退回去了,懷著惴惴不安的情緒,她終于還是鼓起勇氣逃離。
剛才上山的男女正是信叔和羅曼,如果他們相遇,或許郁安能早一點脫離苦海,然而命運如此作弄人,似乎一定要郁安再擔驚受怕好幾天才肯罷休。
180推波助瀾
()180推波助瀾
柏御非無視法院的傳票,反而他又變得像刺猬,將自己包圍起來,然后找了那些朋友給予相應的對策。辛迪的父親Eric很惱火這件事情,他們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嚴重,幾乎沒有任何妥協的理由或者打算。
Eric從律師行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和自己的律師討論了差不多一天,已經身心疲憊,拖著沉重的心情,他走得十分緩慢,因為思緒還停留在剛才的事情上,他也完全沒留意逐漸靠近自己的車輛。
一輛小車慢慢駛向他,車窗拉下來,里面的人露出半張臉,含笑打招呼:“辛先生…”
Eric頓了頓,然后扭頭望過去,看到一個清麗的女人笑著注視自己,他皺了皺眉,不覺得自己應該認識她,事實上,他壓根就想不起來這女人是什么人。
“請問你是?”Eric遲疑片刻,站直了身板。
“你好,我姓施。”施妍從車上走下來站在Eric跟前,很禮貌地伸出手,說道:“我知道你是辛威辛先生。”
“你好。”辛威也很禮貌地回敬,伸手握了握施妍的手。兩人寒暄幾句后,施妍側過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這樣,站在大街上說事情始終不太方便,如果辛先生不介意的話,不如坐下來談談?”
“哦,施小姐,其實我…”辛威還想婉拒,可是施妍卻打斷了她的話,說道:“辛先生,你先暫時不要拒絕我,因為說不定我才能幫你把你的女兒從柏御非手中奪過來。”
辛威眼前一亮,怔怔地看著施妍,看著她滿臉自信的笑容,辛威不由得心中一沉,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這個高挑性感的美麗女子。
施妍將辛威帶到一家很安靜的餐廳,也以地主之誼叫了不少好吃的東西,不過辛威并沒有胃口,他只是平靜地坐在施妍的對面,觀察著施妍的一舉一動。
“辛先生,你嘗嘗,這里的牛排很出名的。”施妍熱心地找到辛威,笑著說:“你基本上一天都待在律師行,肯定沒有吃什么東西,現在必須要填飽肚子,不然你怎么有力氣與柏御非對抗?”
辛威一聽,既然是施妍把話挑起來了,于是他也不再尷尬,直截了當地說:“多謝施小姐的好意,我真的不餓,看來你在外面等了我一天?”
“不。”施妍放下刀叉,認真地說:“準確地說,我跟著你很久了。”
辛威沒有做出很大反應,只是點了點頭,冷靜地問:“你為什么要跟蹤我?”
“辛先生不必那么激動。”施妍笑了笑,說:“你之前一直都在醫院照顧辛迪,我去看望辛迪的時候有看到過你,不過也許你在辛迪身上太用心了,所以才沒有留意我。那個時候我就想了,辛先生為什么會這么用心地照顧一個跟自己毫無關系的小孩子?莫非是第二個羅曼?呵呵,我說個玩笑,其實我一開始還以為羅曼就是辛迪的生母呢,不過事情往往出乎預料,其實羅曼對辛迪那么好,完全都是看在柏御非的面子上。”
辛威歪著頭,睇著施妍不語。
施妍眼珠子一轉,含笑說道:“我和羅曼算得上是同事,相交不深,可是多少有點交集來往,她這個人城府太深了,我一直都不敢交心對待。當然,很多人是看不出來的,因為她偽裝得連我都差一點給欺騙了。”
“施小姐,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辛威冷冷地問。
“我知道你和羅曼是朋友。”施妍以退為進地說:“但是你想想,我明明知道你和她相交不淺,可是我還是要這么說,我不怕你質疑,哪怕你現在告訴她,我這么說了,我也不擔心,因為我說的是事實。”
“我因為太忙很少去醫院看看辛迪,作為柏御非的前任女友,我確實做得不夠。”施妍訕訕地說。
“你是柏御非的前任女友?”辛威皺起眉有驚問。
施妍哭喪地說:“是的,我和柏先生之間一直都相安無事,我在帝皇娛樂是簽約藝人,一般都是演奏會或者拍拍,直到選秀節目出現,羅曼也參加了那一次的鋼琴比賽,不知道為什么,柏御非就好像被這個女人迷住了,我后來才知道原來羅曼在比賽前就托人混入柏御非的酒店上班,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辦法引起柏御非的注意,后來她去了山莊教辛迪彈鋼琴,她知道柏先生最重視的人是辛迪,如果要接近柏先生,唯一的途徑就是拉攏辛迪的心,所以羅曼她這么做了,這才是她對辛迪好的原因,你還真以為她會善待你的女兒?”
辛威眨了眨眼睛,嘆息:“不,羅小姐不像那樣的人。”
“辛先生,這里面很多事情你根本就沒有看到過,羅曼她為了除掉競爭對手,害得其中一個對手出現皮膚過敏,這個事情大家有目共睹的,她差一點退出了比賽,也是因為柏御非,她才重返了比賽;而我也調查到,其實她也是去了山莊主動勾引了柏御非才能獲得這個機會。”施妍添油加醋地說:“這樣一個心術不正的女人,你真的就放心讓辛迪在她身邊?”
“施小姐,我今天去律師行就是為了奪回辛迪。”辛威嚴厲地說。
“我只是想知道這種想法在你心里有多少分量。”施妍狡黠地問。
“很重。”辛威堅定地說:“我這一次來就是為了這一個目的,沒有別的。”
“很好,那么我同樣可以告訴你,如果你要奪回辛迪,單單靠那些律師?”施妍冷笑道:“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你要知道柏御非在這里的勢力有多重要,你以為那些律師真的會為你賣命?就算他們會,法官也會有所偏袒的。”
“說了這么多,施小姐,我還想知道一點,你為什么要拉我來?如果是幫我,那么你又為什么要幫我?”辛威警覺地問。
施妍撇了撇嘴,啐道:“為什么?哼哼,問得好,其實也簡單,我的男人被她奪走了,我是不是應該要回來?而你也簡單,你的女兒被他們奪走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要回來?”
辛威沉吟地想了想,施妍又道:“如果想奪回自己的女兒,或者討回公道,其實我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媒體。柏御非縱使有多大的勢力能買通報社,可是他沒有權力只手遮天,況且你還有我,而我還有一個和柏御非勢均力敵的靠山,只要我們聯手,別說他柏御非,就是來兩個柏御非,也不在話下。”
“我并不打算把事情鬧很大。”辛威說道。
“辛先生,你既然選擇了這么做,鬧不鬧大由不得你了。”施妍說道:“其實你的一舉一動也都在狗仔隊的視線當中,而唯一不同的是,如果你一個人抗爭,會輸得很慘,但是你和我聯手,我會保護你,我會暗中你,確保那些輿論不是呈現一邊倒的景象,到時候就算法官閣下很想偏袒柏御非,然而因為事情的曝光率,他不能不將辛迪判給你。”
“我就退一步,你能確保柏御非在開庭之前對你不下手?據我調查,柏御非對你并不是很和善?”
辛威嘆息一聲,猶豫不決地說:“這樣,容我考慮三天,三天后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施妍抿嘴而笑,然后將自己的名片遞給辛威,說道:“我不勉強,希望你好好考慮。”
辛威接下名片,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餐廳,坐在座位上的施妍仰起頭,高傲地注視著辛威離去的背影,不過她沒有泄氣,反而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說道:“記住,要給人感覺是故意撞上他,但是不能撞得太嚴重,見一點點紅就可以了,千萬不能讓他看到你的真面目。”
辛威走了幾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能安寧,他突然轉過身走去街邊想攔一輛出租車,不料從身后面開出一輛小車,那小車直奔向辛威,辛威嚇得踉踉蹌蹌退了幾步,因為路邊的垃圾桶擋住了小車的路,小車撞壞了垃圾桶,然后朝著另一邊駛去;垃圾桶被撞倒了,里面的垃圾幾乎全都散落出來,有一部分倒在辛威的身上,他后退的時候拐了腳倒在地上,不過看到那輛橫沖直闖的小車開走后,他才心有余悸地爬起來。
辛威氣喘呼呼地低著頭,身邊有路人走來好心詢問情況。
“小伙子,你沒事,剛才那男人的車停在路邊很久,沒想到你出現,他就開車撞你啊。”
“是啊,我也看到了那男人抽煙,你一出現,他就猛踩油門朝著你撞過來。”
“他,故意撞我?”辛威質疑地問。
“應該是…”
“肯定是的。”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著。
猛然間,他抬起頭看了看小車消失的方向,想起了一個人,沒錯,他真的開始動手了,果然還是他的作風,哼辛威憤憤地暗忖,下定決定與他爭到底。
181飽受煎熬
()181飽受煎熬
朱利安看到辛威一瘸一拐地進屋,嚇得趕緊翻出醫藥箱為他包扎。辛威的腿部有些破皮,滲出一點點血漬,倒也沒什么大礙,不過他心里一直沉甸甸地,坐在沙發上仍由朱利安為自己清洗傷口。
房間里面的氣氛顯得特外沉重,朱利安將藥箱放置一旁,然后坐在辛威身邊,握著他的手,輕聲問道:“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你會受傷?”
辛威睇著朱利安,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有人要殺我,或者是給予警告。”
“殺你?”朱利安驚訝地追問:“什么人要殺你?你得罪別人了嗎?還是我…”
“不。”辛威捧著朱利安緊張的小臉,安撫地說:“這跟你完全沒有關系,你不要亂想;今天晚上,我從餐廳出來就有人開著車朝我撞來,不過他應該不想真正撞死我,撞上路邊的垃圾桶就開走了。”
“這么惡劣?”朱利安憤憤地說:“你才來這里不久,怎么會得罪人?是不是弄錯了?”
辛威抿了抿嘴,平靜地說:“如果我沒猜錯,給我警告的人應該是柏御非。”
“柏先生?”朱利安眨了眨眼,難以置信地說道:“柏先生不像是這樣的人,再說了,他為什么要針對你?如果針對你,一開始就不會派人找你回來了。”
“我也想過,不過我一路上都在回憶,我除了得罪了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現在我因為辛迪撫養權的問題起訴了他,他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對我有恨意應該也是情理之中。”辛威想了想,分析說道:“我想,我就這么單槍匹馬地對抗他,肯定不行,到時候別說爭不回來辛迪,就是爭回來了我們都不安全。”
“那你想怎么做?聽你的語氣,你是不是心中有了打算?”朱利安問道。
“恩,我今天認識了一個人,她給了我一些中肯的建議,我打算再去會會她。”辛威摟著朱利安,說道:“我的事情讓你也費心了,不過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事情而心情不好,這樣,等忙了這段時間我們再去荷蘭?或者去挪威?”
朱利安莞爾笑道:“好,我們可以帶著辛迪一起去,去一個安寧的地方,那里沒有爭吵,沒有算計,沒有不公平,有的是我們一家人快快樂樂地在一起。”
“好,都聽你的。”辛威寵溺地在朱利安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后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呲——”剎車的聲音很刺耳,女人不受控制地飛出正常車道,從半山腰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了,她滿身都是血,呼吸十分微弱。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朱利安始終看不清楚那張鋪滿血絲的臉,她往后退,直到自己已經無路可退的時候,她突然害怕的尖叫一聲。
“呼——”朱利安倒抽冷氣從床上坐起來,她睜開眼看了看窗外,已經朦朦亮了,再將目光移向床頭柜上面的鬧鐘,原來才四五點鐘。
朱利安看著熟睡的辛威,立刻掃去了剛才的恐懼,然后垂下頭凝視著他;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會獲得愛情,從來沒有想到身邊躺著一個心愛的男人是那么的充實。她一直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從小到大嘗盡了寄人籬下的生活,她想擺脫可是沒有勇氣離開,而如今她已經重新開始了,她應該會和辛威離開這里,告別過去的朱利安,然后過上安穩幸福的日子。
可是,夢魘就此開始了,越來越多的次數纏繞著她的夢境,纏繞著她本來可以很開心的時光;她的過去像一把刀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雖然已經拔出來,可是她一觸碰就無可厚非地疼痛,她為什么要那么做,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現在卻一直折磨著自己,想一想,朱利安也覺得諷刺,她種下了惡果,這輩子恐怕都不能安寧。
柏御非從外面走進山莊,看到花農將枯死的洛麗瑪絲搬出山莊,于是他盛怒地質問:“你們干什么?誰讓你們這么做的?”
花農和女仆都嚇得懵住了,他們紛紛放下洛麗瑪絲,然后陳媽跑來解圍說道:“柏先生,是這樣的,羅小姐說了,既然花都枯萎了,不如還是換掉。”
“又是她。”柏御非甩開陳媽,箭步離開,朝著室內走去。
柏御非直接上了二,來到自己臥房,而羅曼正在臥房整理衣服,看到柏御非急急忙忙地回來,還以為他是趕著要見自己,于是笑臉盈盈地說道:“回來這么早?”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花園里面的洛麗瑪絲你不要管,為什么你總是挑戰我的脾氣?”柏御非劈頭斥道。
“哦,你看到了?我這么做也是為了莊園啊,我讓花農搬走的是已經枯萎的洛麗瑪絲,那些存活下來的洛麗瑪絲,我又沒動。”羅曼不甘示弱地說道:“你干嘛動不動就因為這個跟我大吵大鬧嘛。”
柏御非吁了一口氣,強壓著自己的脾氣,沉聲道:“我就是不喜歡別人動洛麗瑪絲。”
“那我就是動了,好啊,你再把我趕出山莊啊。”羅曼說著氣話:“柏御非,你別以為我的脾氣也好惹,我已經受夠了你心里面還想著另外一個女人,現在我只不過是想搬走死掉的花,然后換上新的洛麗瑪絲,你還沖著我發脾氣,哼,行,你再把我趕走,但是我告訴你,這一次我離開山莊,要是還搬回來,我…我就不叫羅曼。”
“喂…”柏御非伸手抓住企圖沖出門的羅曼,一用力就摟住了她,緩了緩怒火,心平氣和地說:“我不是要沖你發火,我以為你…你想換掉洛麗瑪絲…”
“是啊,我是這么想過。”羅曼瞪著柏御非,氣鼓鼓地埋怨:“可是我只不過動了一下,你就發這么大火,要是我換掉洛麗瑪絲,你豈不是要吃了我啊。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根本不算什么,只有她才是你的真愛,我真是個白癡,明明知道你的心,還要傻下去。”
柏御非捧著羅曼的臉頰,輕輕擦拭她臉頰上的淚水,安撫地說道:“我心里怎么會沒有你?如果沒有你,我又怎么會讓你搬進山莊?現在外面的人有誰不知道你羅曼就是我柏御非的正宗女朋友,你一個人技壓群雄,把那些冒牌的女朋友全都打敗了。”
“我不稀罕。”羅曼咬著唇,固執地說:“你知道我稀罕的是什么嗎?雖然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是你柏御非的女人,可是他們都說,我能做多久?我能風光多久?哼哼,我也會想,什么時候我還會搬離這個地方,然后你再也不會想辦法接我回來,我只能陪著自己那一點點自尊茍活下去。”
“你為什么想得這么悲觀?”柏御非驚問:“難道你對我,對自己那么沒有信心?那…我安排見家長的事情,難道還不足以打消你這個不爭氣的想法嗎?”
“你做的事情只會想到自己,不如你再把我安排到另一個地方住,我不要一打開窗戶看到滿園都是洛麗瑪絲,看到的是你對另一個女人的思念。”羅曼沮喪說道:“我寧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太在意了。”柏御非說。
“那你呢?難道就不在意?你不在意,你剛才就不會沖著我大發脾氣。”羅曼憤怒地說。
“好,我答應你。”柏御非妥協地說:“我答應你,將那些枯萎死去的洛麗瑪絲全都換掉,換成你喜歡的郁金香。”
“我才不要,一點點郁金香,一點點洛麗瑪絲,好奇怪哦。”羅曼忍著笑意,說道:“我看還是換上新的洛麗瑪絲,免得你心里不舒服。”
“這樣,朝著我們的窗戶外面種上郁金香,背著我們的園子就種植洛麗瑪絲,這樣你一打開窗戶看到的是我對你的愛意,而不是別人的,你心里才會好過了嘛。”柏御非寵溺地建議。
“呵呵。”羅曼捂著嘴,笑著說道:“照你這么說,山莊豈不是要擴建了?”
“誒,真是心有靈犀啊。”柏御非抱著羅曼走去陽臺,然后指了指外面的院子,說道:“我正打算翻修山莊,也想擴建,因為我希望這里以后是我們兩個的樂園,等辛迪的病好起來,他可以住在我新修的別墅里面,不過我打算修兩棟小別墅。”
“為什么?辛迪一個人不夠住嗎?”
“肯定不夠住,不過不是辛迪一個人住。”柏御非意味深長地笑道:“如果你也生下寶寶,總不能讓他破壞我們的二人世界。”
羅曼一怔,緊接著飛紅雙腮,她嘟著嘴,別過臉笑罵:“哼,誰說要為你生孩子,真是的,我才不要生一個暴君,已經有一個暴君了,再多一個,豈不是禍害人間?”
“什么暴君,這么難聽。”柏御非湊上去笑瞇瞇地說:“我這個暴君再也火爆不起來了,你說是不是,我都認錯了,還抓著我不放啊。”
182相見不如不見
()182相見不如不見
郁安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留在這里,她拖曳著疲憊的身軀靠著巷子里面的墻壁,她拿起手中的盒飯吃起來,面前一個拾破爛的老人也坐在那里吃盒飯。老太婆打量了對方,然后笑著說:“喂,看你的樣子不是蘭桂坊這條街的人嘛,流浪過來的?”
郁安頓了頓,警覺地側過身子,不予回話。老太婆笑了笑,露出沾滿飯粒的牙齒,然后又說:“我在這條街四十多年了,沒見過你,可是看到你又覺得有點…說不出來的熟悉。”
郁安斜睨一眼老太婆,不安好氣地啐道:“我路過這里,根本就不認識你。”
“呵呵,你路過這里又何必一直委屈自己住在那里?”老太婆指了指巷子盡頭的垃圾堆,那里有一些被褥,這幾天郁安都睡在那個角落;因為Si摸n一直都沒有打錢給她,斷了她的經濟來源,郁安不得不留宿這里,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所剩無幾了,她在蘭桂坊漫無目的地游蕩,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走下一步,時間一久,恐怕不用施妍安排殺手解決,她自己就能餓死街頭了。
“所以說了,既然來了就像我一樣找點事情維持生計。”老太婆大搖大擺地撿起地上的紙皮,一副說教的神態。
什么?讓她靠撿垃圾為生?豈不是生不如死?郁安無法接受這個安排,她彈起來沖著老太婆說道:“我不會撿垃圾的,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嘛?我的家產差不多有好幾億,我隨隨便便一餐飯都是上萬,我就不是一個撿垃圾的老太婆。”
老太婆站起來睇著郁安,不以為然地笑道:“你家產上億?隨隨便便一餐飯就是上萬?”她看了看郁安手中的飯盒,又看了看落魄不堪的郁安,冷笑道:“很多之前都是家財萬貫的人,現在呢?不一樣一無所有?你看看你,你的樣子就是一個老太婆,你還以為你是什么貴婦人?你看看你手中的盒飯,五元錢買的,我告訴你,命運就是如此,你要是想改變,你不做一點實際的事情能改變嗎?哼,你還身價上億,就是因為你的自傲自負,我看才敗了這上億的家產。”
郁安一怔,居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她定了定神,沮喪說道:“是啊,你說得對,我白活了這四十多年。”
“那也不是。”老人家說道:“畢竟你風光過,比我強多了,我一直都是靠拾荒為生,沒用哦。”
“你一直都這么平平淡淡,我也羨慕。”郁安語氣緩和多了,居然走去幫著老人家整理紙皮箱。
“呵呵,是嗎?平淡是福。”老人家笑道:“人生太多大起大落,我們要面對很多不愉快的時候,為什么會不愉快呢?因為總覺得會失去,其實,從生下來我們身無分文,可以說一貧如洗,任何事物都不屬于自己;可是貪戀會讓我們覺得越來越不滿足,于是我們想盡辦法擁有更多,沒有了,自然心疼,自然一蹶不振,到頭來想,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為這些傷透腦筋又是何必呢。”
“你倒是想得很樂觀。”郁安說道。
老人家說:“不然呢?像你一樣不能接受現實?萎靡不振?然后坐在這里等死?”
“我沒有等死。”郁安隱去笑意,低沉地說:“我曾經從深淵逃出來,因為不想死,我才下定決心逃出來。”
“重獲新生的感覺如何?”
“我不知道,但是我出來后,陷害自己的人仍然不肯放過,最讓我痛心的是,她是我至親之人。”郁安痛心疾首地說。
“是啊,至親之人傷害了自己真是難以用言語表達。”老人家說道:“那你來這里又是怎么回事?”
“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怎么會就來到這里了。”郁安說道:“不過我之前有個朋友在這一帶開酒,后面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做了。”
“哎,你來晚了一步,這一帶剛剛被收購,很多酒都歇業了。”老太婆說道:“我想你朋友應該也是的,不過住的地方暫時還沒有搬走,你應該可以直接去他們住的地方看看嘛。”
“他們搬走了,我想應該是翻修了一些地方,我找不到他們具體住的位置。”郁安說道。
老人家想了想,熱心地說:“你朋友在這一帶住的話,那我應該多少知道點,你告訴我他們叫什么,說不定我知道他們住的具體位置。”
郁安猶豫不決,低著頭不語,而老人家又催促地說:“哎呀,沒什么可想的了,總比你天天睡在路邊要好啊,人都會有低潮的時候,我相信你的朋友不會見死不救的。”
“那麻煩你了。”郁安定了心,誠心道謝地說。
信叔買了一些小菜走回家,自從羅曼搬去山莊,他一個人住,也落得清閑,改了酗酒的壞毛病,自己的身體也越來越好了,最近他還打算改吃素,慢慢地戒掉肉食;差不多夕陽西下了,從關了好幾家酒后,街道上就變得冷清很多,他看了看天空,然后邁著步子朝著家門口走去。
“阿信…”突然從背后傳來女人的聲音,信叔頓了頓,站立后猶猶豫豫地轉過身來。
再看到她,還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只是彼此都蒼老很多,被歲月抹去的青春尚且留在記憶里面,翻出來緬懷的時候總覺得千言萬語在心里,然而真正面對后,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胸口填滿了哀傷,此時此刻泄得滿地都是,仿佛世界只有他們二人,眼中也只有兩人老去的容顏。
“你還好嗎?”幾乎是異口同聲,坐在海邊的兩個人互相問候了一句很多人都會說的話。
郁安淡笑一聲,自嘲地說:“二十多年了,沒想到這里變化這么大,這片海似乎更加寬廣些,這里的人也越來越好了。”
“其實沒有什么變化,只是看的人改變了很多。”信叔意有所指地說:“心境不一樣了,看什么都肯定不一樣的。”
郁安別過臉,看著信叔的側面,幽然說道:“你也有了白頭發。”
“是啊,都老了。”信叔遠眺著大海,靜靜地說,他不敢回頭注視身邊的女人,不敢與她對視。
“十幾年前,我還收到你的信,你說你結婚生子了,不知道嫂嫂如何了?”郁安小心翼翼地問。
“她過世很久,難產。”信叔盡量讓自己平靜,說的話也就簡潔。
“對不起。”郁安低著頭,歉意地說:“我想這是命,施先生也是,我第二個女兒出生沒多久,他就去世了。”
信叔忍不住扭頭看著郁安,又道:“這么久以來,你都是一個人過的?”
“是,我身邊有三個女兒。”郁安平靜地說。
“我想知道她怎么樣了?”信叔激動不已地問。
“如果我告訴,你會不會原諒我?”郁安落寞地凝視信叔,受傷地嘆息:“我來的時候想了很久,我是不是應該出現,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你這件事,我是不是太殘忍了。”
信叔突然抓住郁安的手臂,怒問:“你說什么?你告訴我,必須告訴我真相,我的孩子…是不是施先生對他不好?”
郁安淌著淚,哽咽地說:“你放心,其實她一直很好,施先生對她就像是對自己的孩子,她從小沒有受到過一點點委屈,只是后來…后來一場意外,她…她和她的車一起墜落山崖,被救上來之后她變成了活死人,在醫生的建議下,我同意了安樂死。”
“為什么…”信叔推拉著郁安,叱喝道:“為什么你要同意?為什么你要放棄?為什么你不早一點來找我,讓我能看到她最后一眼,你好殘忍啊,我這輩子永遠都無法看到我這個可憐的女兒,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殘忍;當初,你懷著她離開了我,我找你,你也堅決不回來,現在,你回來了,卻告訴我,她已經不在…安,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阿信,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郁安脆弱地哭泣道:“我真的好難過,我把一生的心血都寄托在她身上,我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她,我比任何人都難過的…我不是放棄了她,而是不想看到她那么受苦。”
信叔流著熱淚,松開了手,他站起來走到沙灘邊,然后對著大海咆哮一聲,那聲音帶著些許凄涼與不甘心,不過宣泄后,信叔又跪在地上嗚咽。
郁安心里翻滾刺痛,她的淚水不比信叔少,她將這段時間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來,她現在嘗到自己的失敗,三個女兒,沒有一個能如愿開心地生活下去,她真的好失敗,如果當初將施然留在阿信的身邊,也許這一切的悲劇不復存在。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自私,只是代價太慘重了一些;思及此,郁安覺得她的出現并不能帶給阿信幸福,她感覺自己尷尬的身份如果出現,說不定會帶給他更多的麻煩,她現在不想自私了,于是決定站起來離開了沙灘。
183救命草
()183救命草
“安…”信叔回過神之后發現郁安不見了,他沖著海邊街道一路尋找。夜幕降臨,華燈初起,照得路邊昏昏暗暗,看不清盡頭的人影究竟是誰。
“安…是你嗎?”
“阿信…”從路燈下走出來的女人是花姐蘇碧云,她拉著信叔的手臂,緊張地問:“你沒事?曼曼打電話回家一直無人接聽,她擔心得不得了,讓我出來找找,我也是找了你好久才找到你在這里…可是你在這里吹海風干什么?”
“你看到安了嗎?”信叔慌慌張張地問,完全不顧花姐的擔憂。
蘇碧云不解地問:“什么安,你說誰啊?”
“郁安啊。”信叔閉著眼,企圖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然后說道:“我看到她了,她來找我,剛才她還在,可是我一轉身,她就不見了。”
“阿信,你不是,你還想著這個女人?”蘇碧云憤怒地罵道:“你醒醒好不好,她走了二十多年了,害得你還不夠嗎?你還想著她,我真是被你氣死了。”
“阿云,不是的,是她來告訴我的,她告訴我我的女兒死了。”信叔悲痛地嘀咕。
蘇碧云抱胸怒斥:“那她怎么沒死?哼,像她那樣狠心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有女兒。”
“阿云,她的樣子看起來很落寞,我想她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信叔定了定神說道:“我想找到她問清楚,你幫我一起找好不好?”
蘇碧云頓了頓,說道:“你確定你看到的是她?她可是走了二十多年的人,并且她怎么會突然來找你?我看你是不是又發夢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信叔恍然說道:“其實我已經燒了她的東西,燒了我們的合影照片,我已經忘了她,只是我剛才回家的時候看到她站在我家下喊了我一聲,我們來到海邊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后來她告訴我,當年她懷著的我們的女兒生下來之后一直都很好,只是因為一場車禍而失去了生命;她覺得對不起我,特意過來告訴我,我當時很激動,恨死她了,我那個可憐的女兒,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她…她就這么死了。”
蘇碧云一怔,猛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念頭,于是拉著信叔說道:“你剛才說,你看到郁安很憔悴,很落寞?可是一轉身就不見了,會不會她其實也死了,可是因為沒有告訴你女兒的情況,她的魂魄于是回來告訴你這件事情。”
“她死了?”信叔仰起頭,睇著面前的蘇碧云,激動不已地問:“你說什么?她死了?不,她的樣子那么真實,怎么會像個死人呢?”
“可是她既然來了,又何必突然消失呢?”蘇碧云不耐煩地說:“既然她現在落寞了,為什么不找你幫忙呢?再說了,她嫁得那么好,那么風光…哼,會變得落寞嗎?我才不信。”
信叔冷靜下來,說道:“算了,不管是真的人還是假的,我想她既然選擇消失,我也不必強求。”
“你知道就好,趕快回去再給曼曼打個電話,她在柏先生那里恐怕會著急死…”蘇碧云不滿地埋怨:“不是我說你,有些人值得你在乎你當然用心去在乎,可是有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付出,你何必要委屈自己?”
信叔瞥了一眼蘇碧云,含笑說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自己該在乎什么,不該在乎什么,我只是很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蘇碧云聽出信叔話中有話,于是裝著不懂地說:“什么別的意思,你就是有別的意思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聲而已。”
說著,蘇碧云忍著笑意走到信叔的身前,她可不想被信叔看穿,雖然是徐娘半老,但是自尊心還是強得很。
郁安買了一點酒,一邊喝著一邊往自己蝸居的巷子里面走,她沒看到拾荒的老太婆,于是直接往里面走去,可是今晚上和平時有點不同,巷子里外寂靜的可怕;當郁安意識到不對勁然后撤身想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人走到巷子口,擋住了唯一出路。
那兩人抱著雙臂,透過路燈不難發現他們面色冷厲,充滿殺氣,郁安倒抽一氣,本能地后退幾步。
“郁女士,我們老板想請你過去,如果你識相的話倒是可以厚待你,不然,別管我們不客氣了。”其中一個男人冷冷警告:“我們雖然不喜歡打女人,但是更加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
“你們老板是什么人?”郁安還是忍不住問。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那男人向前走了一步,郁安心知自己后無退路,可是她又不想束手就擒,兩人相持不下的時候,郁安突然看到外面有人經過,于是她沖著男人后背大喊一聲:“救命…”
那兩個男人一怔,忙跑進去想制伏郁安,然而外面經過的唐昕卻聽到巷子里面的呼救聲,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唐昕跑進去指了指他們罵道:“你們干什么?欺負女人?”
有個男人將郁安抓住,而另一個男人走到唐昕跟前,趾高氣揚地啐道:“少管閑事,不想死就給我走開,本大爺不喜歡和女人磨嘰。”
“哼,本小姐還就喜歡多管閑事,你們欺負一個女人就不怕抓進警局嗎?”唐昕怒吼道。
“救…”郁安還想呼救的時候,卻被抓住她的男人捂住了嘴,那男人不耐煩地說:“干掉這個女人得了,我去把這老太婆送上車。”
“恩。”
“放開她。”唐昕將旁邊的垃圾簍之類的東西全都摔在地上,堵住了巷子口,讓他們都無法通過,要通過首先要將自己打倒。
說話時,靠得比較近的男人先動了手腳,開始沖著唐昕襲擊,不過唐昕身手敏捷,躲過男人的攻擊,然后再一拳出擊將男人打得連連后退;抓住郁安的男人松開手,也參加戰斗,兩個男人排開左右夾攻唐昕。
郁安躲在垃圾桶的后面,時不時冒出頭觀察外面的情況,因為巷子里灰灰沉沉,根本就看不清楚救自己的這個俠女是長什么樣,只是聽她的聲音有些耳熟,在這種危急關頭,郁安擔心的是女孩子的安全,也無心揣摩女人是誰。
幾百回合下來,唐昕身上也受了傷,可是那兩個男人也傷得不輕,他們還想抓郁安,而郁安巧妙地躲開,朝著女孩的方向跑去,就在此時,外面的路燈照射進來的弧度正巧將唐昕的臉投射出來,跑向唐昕的郁安恍然間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又驚又喜的情緒抽走她僅有的理智,唐昕因為要對付身后面的男人,只是拉著郁安往外面跑…
兩個男人追著他們跑了兩條街,終于到黑黢黢的街心公園的時候停了下來,郁安氣喘呼呼地拉著唐昕,而唐昕卻不自然地推開郁安的手,說道:“那個,你應該安全了。”
“咳咳咳,唐昕…”郁安的眼角泛著淚花,激動地說:“你看看我是誰?”
唐昕一怔,聽到對付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于是仰起頭認真地打量對方,這么一看,著實嚇了她一大跳,眼前這個類似乞丐的女人居然是她的郁姨。
“郁姨?”唐昕脫口而出,蹙著眉頭,掐了自己一下。
“你這是干什么?”郁安拉住唐昕的手,說道:“你放心,這不是夢。”
唐昕再次拉住郁安的手臂,差一點尖叫出聲,她咬著唇呼喊:“郁姨,真的是你?天啊,我居然在這里遇到你…可是,可是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
郁安暗嘆一聲,緩了緩思緒說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了,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那剛才那兩個人?”唐昕緊張地問:“他們是不是真的追殺你?”
郁安想了想,繼而點頭說道:“是的,他們應該是帶我先去見一個人,至于我的生死,哼,我也不知道。”
“帶你見一個人?見誰?”唐昕又問。
“施妍。”郁安冷冷地說:“這孩子現在已經著了魔,她會不折手段地將我再抓回去。”
“再?”唐昕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這么說,郁姨之前真的是被施妍禁錮起來了?她非法禁錮別人,難道就不怕被抓嗎?”
“哎,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樣了。”郁安無奈地唏噓,隨后又問:“唐昕,那你呢?自從小然離開之后,你也像是人間蒸發了,你怎么又會在這里?”
唐昕正色說道:“實不相瞞,郁姨,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同樣也是拜施妍所賜,哼,我死過一次了,被這里的人救活,然后留下來住在這里,同樣我這里還有一個親人,我能和她在一起生活,我很開心。”
“是嗎?”郁安微笑說道:“看來我們都跟這里有解不開的緣分。”
“郁姨,你有沒有落腳的地方?”唐昕似乎想到什么,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去安全的地方再好好談談。”
“如果你不介意,不如去你家?”
“沒問題。”
184歡笑莊園
()184歡笑莊園
開庭前幾天辛威在施妍的安排下召開了記者招待會,在記者招待會上面,施妍請來不少知名媒體,辛威也在施妍的指導下提出了很多不利于柏御非的話題,其中將陳年往事,特別是將柏御非采用手段控制讓警方查下去的洛麗瑪絲莊園的自殺案件翻了出來,雖然辛威很不希望將上官敏婷的事情舊事重提,可是施妍在他耳邊說了很久,說是只有制造輿論壓力才能迫使柏御非交出辛迪。
施妍更是將當年的事情直接指向柏御非,旁敲側擊地說就是當年柏御非囚禁了上官敏婷,這才導致兩人無法在一起,最后連自己的孩子也無法認領;媒體果然將矛頭全都轉向柏御非,并且這段時期柏御非正在投標的那塊地,也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影響。
施妍見時機成熟,于是聯手鼎爺的股份將地價再翻身幾倍,柏御非志在必得,他的計劃不容改變,地,他是必須要投到手,而銀行貸款方面頗有點難度,使得他為此事開始心事重重。
另一方面,在家里看到辛威找的那個所謂能幫助他的人就是施妍的朱利安頓時愕然了,她萬萬沒想到轉來轉去還是轉到一起,她還是逃不開躲不掉,她還是要面對這個邪惡的女人,這個將自己推向深淵的女人。
辛威回到家里已經精疲力竭了,他扯掉領口,從冰箱里面拿出一罐汽水然后大口喝起來。喝完后,他走到客廳看了看四周,沒發現一向在客廳看電視的朱利安,于是他又走去臥房,果然在床邊看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她。
辛威靠著朱利安坐下來,打了一個嗝笑著問。
“你說的那個能幫助你的人是施妍?”朱利安淡淡地問。
“恩。”辛威平靜地應了一聲。
朱利安突然低著頭說道:“如果我自私一點點,現在讓你放棄這件事帶我立刻離開,你會不會答應?”
辛威一怔,隨后說道:“為什么?你不是說愿意等的嗎?”
朱利安眨了眨眼,扭過頭睇著辛威,冷靜地說:“是,我愿意等,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和施妍這樣的人有任何聯系。
辛威笑了笑,撫摸著朱利安的發絲,問道:“你吃醋了?”
朱利安推開辛威的手,冷漠地說:“不是吃醋,是生氣。”
辛威聽到朱利安這么說,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了,不過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認真,在遇到她有史以來,她第一次這么嚴肅地對待自己,連語氣都不帶任何回旋余地。
“你究竟怎么了?聽你這么說,你是不是認識施妍?或者你知道什么?”辛威站起來,走到窗前,為難地說:“她可以幫助我奪回辛迪的撫養權。”
“用什么手段?用那些見不得人的卑鄙手段是不是?你用那些方式奪回辛迪又怎么樣?”朱利安憤怒地質問:“就算你奪回辛迪,你自己想想,你開心嗎?”
“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竭盡全力帶走辛迪,其他的,我不想考慮,我也根本無從考慮。”辛威盛怒地說道:“而我今天說的事情也不是子虛烏有,事實上當初就是柏御非拆散了我們,就是他,我才一直都無法和敏婷相見,我連自己的孩子也看不到,甚至無法相認。我沒有說假話,我沒有錯。”
“是,你沒有錯,錯的是別人,錯的是柏御非,錯的是我…”朱利安噌地站起,沖著辛威吼道:“我就不應該跟著你回來,我就不應該還留下來。”
當朱利安轉身之際,辛威拉住她,憂愁地說:“朱利安,我不是說你,我真的不是想對你發脾氣的,我只是…其實我也很矛盾,你說得對,我這么做了,可是我不開心,我沒有想過要攻擊誰,我也不想因此而傷害辛迪,傷害任何人…”
朱利安捧著辛威的臉,說道:“遠離施妍,我求求你放開手,你可以選擇和柏御非好好談談。”
“不行,沒得談的,你也看到了…”辛威露出受傷的手臂,指了指還未痊愈的傷患處,說道:“是他,是柏御非派人恐嚇警告我,我去找他豈不是送死?其實我還很擔心你的安危,我想把你送去國外,這樣我可以毫無顧慮地做自己的事情,等我拿回辛迪的撫養權,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你就那么肯定是柏御非派的人?”朱利安質疑地說:“我覺得你還是欠考慮,至少你要去調查一下,那萬一真的是意外,或者是認錯了人呢?你豈不是斷了自己的后路?”
“不會的,我告訴你,我就曾經被柏御非差一點活活打死。”辛威咬牙切齒地說:“現在想想還歷歷在目,所以不用查我都能肯定,他又故技重施了。”
朱利安頓了頓,也無從反駁,畢竟她也潛意識認定了就是柏御非對付了辛威,她擔憂地說:“那你今天這么對付柏御非,對著記者說了那么多影響他的事情,他會不會還找人對付你?”
“不知道,不過施小姐說了,她會安排人保護我們。”辛威說道。
朱利安一聽到辛威這么說,又開始歇斯底里地咆哮:“不,不要她派人保護我們,Eric,我不要你接近這個女人,你答應我好不好?你現在已經給柏御非制造輿論壓力,我相信開庭的時候肯定會對柏御非有所影響,但是之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和施妍有任何來往。”
“朱利安,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認識施妍?”辛威想了想,恍然說道:“我真是太笨了,我知道你以前就是施家的人,肯定是認識施妍…我怎么沒想到呢,我真是笨,剛才才想到這一點…”
“我早就不是施家的人,事實上,我從來就不是。”朱利安冷厲地說:“反正我說了,你要是還跟施妍有來往,我是絕對不會留在你身邊的。”
辛威緊緊抓住朱利安,一把摟住她,說道:“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好不好?我不會再見施妍…以后都不會…”
“真的?”朱利安滿懷希望地問。
辛威緊閉著嘴沉重地點了點頭。
山莊外圍幾乎被那些記者娛記門包圍得水泄不通,柏御非的司機都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緩緩前進。在公司的時候那些人拼命地闖進辦公室告訴自己這個不行,那個方案沒通過,最后還是董事會的人發了話,要求柏御非用半個月的時間將自己的事情擺平,否則銀行那邊有權利因為個人信譽問題撤銷對其公司的貸款項目。
第一筆給政府的資金已經付出了,隨后慢慢因為收購而給予不同店鋪的賠償金也支付了不少,如果現在撤出,公司豈不是虧損重大,到時候別說自己這個董事長的位置保不住,估計他還得欠下不少貸款。
“開不動就給我闖進去…”柏御非著實很生氣,只不過想回山莊透透氣,沒想到這些記者一刻都不肯放過自己。
“柏先生,撞了人恐怕又有影響。”司機還是很關心柏御非現在的困境,于是好心提醒,也努力地慢慢往前開進。
陳媽已經將車庫打開了,她安排不少仆人攔住了那些記者,柏御非的車好不容易駛進去。總算天下太平,柏御非搖了搖頭,然后從車上下來,直接走向山莊后院。
后院種滿了郁金香,那里有羅曼陪伴著辛迪做康復治療,梁醫生一直守在他們身邊照料,柏御非一看到他們,心情莫名地安定下來,也變得祥和。
“御非”還是羅曼最先看到柏御非,她站起來迎上去撲進柏御非懷里。
柏御非抱著她,往后踉蹌退了半步,顯得很吃驚;羅曼微笑地看著柏御非,夕陽西下,他們的臉上透著柔和的光芒,照進彼此的心底。
辛迪屁顛屁顛地跟上去,羅曼抽身離開,然后抱起辛迪說道:“我們都等你回家呢。”
柏御非摸了摸辛迪的頭,笑著說:“辛迪,爸爸回家了。”
辛迪點了點頭,然后伸過去想讓柏御非抱著自己,于是柏御非抱著她走去秋千的旁邊,說道:“來,爸爸帶你蕩秋千…”
“呵呵…”羅曼故意生氣地說:“辛迪,真是偏心啊,剛才老師還想帶你蕩秋千,你卻不肯…”
“因為辛迪害怕,但是辛迪相信爸爸會保護自己…”辛迪心里想著,羅曼聽到后倍感欣慰。
“小不點,想什么呢…”柏御非點了點辛迪的鼻子,說道:“坐穩了,我們開始咯。”
“咯咯咯…”辛迪一邊蕩秋千一邊開懷大笑。
羅曼忍不住走到柏御非身邊,靜靜地說:“她剛才說,她只相信你會保護她…是啊,你會保護我們的對不對?”
柏御非扭著頭,笑了笑說道:“當然。不過我真的很好奇,為什么你斷定辛迪就是這么想?”
“呵呵,因為我會讀心術,你相不相信?”羅曼歪著頭,曖昧地說。
185告知
()185告知
郁安在唐昕的住所住下來,這幾天唐昕和郁安都在回避著各自發生的事情,不過他們之間隱瞞下去也是沒用,必須一起面對。
郁安服用過那些不知名的藥丸,多少對神經系統有些損傷,唐昕曾經有過特種訓練,略懂這方面的知識,她為郁安簡單地檢查過身體,暫時沒有什么大礙,只是四肢或者腦部有些遲緩,久而久之,將體內的毒素排出來,估計會有所減緩。
唐昕整理自己的藥箱,郁安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問道:“能不能告訴郁姨到底是什么人追殺你?讓你不得不躲在這個小地方?”
唐昕抿了抿嘴,將藥箱塞進沙發底下,然后說道:“那郁姨呢?能不能也告訴我,什么人敢禁錮你,還逼你吃這些會導致神經錯亂的藥?”
郁安沉著臉不吭聲,唐昕坐在沙發上,凝重地說:“其實郁姨不說,我也猜出七七八八了,是施妍對不對?她已經到了喪心病狂,令人發指的地步。”
郁安避開唐昕的質問,別過臉還是不語,唐昕盛怒地說:“實不相瞞,我就是被江驁宸和施妍他們派來的殺手追殺的,我中了一槍掉入海中,差一點死掉,是這里的人救活了我,我心甘情愿地留下來幫助他們,保護他們。”
“江驁宸?”郁安詫異地轉過來,注視著唐昕說道:“是江先生嗎?他怎么會和施妍聯手追殺你?這是怎么回事?”
唐昕鄭重其事地說:“郁姨,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情,你可以不相信,不過據我掌握的資料,十有就是如此,我想你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而我絕對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你跟我相處過,應該了解我是個怎樣的人,我從不撒謊,并且也不會陷害什么人。”
“唐昕,你說,郁姨會認真地聽你說下去。”郁安抑制自己的心情,說道。
唐昕站起來,走到窗前,望著外面若隱若現的路燈嘆道:“我知道一件事情,很后悔是我發現了這個秘密,而我又忍不住告訴了小然,我經常會這么想,如果不是我告訴她,或許她不會被害死。”
“你說什么?”郁安激動地站起來,追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施然將唐昕拍給自己的照片一一過目,她的神情異常冷靜,冷靜得讓唐昕感到擔心,但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減輕朋友的傷害。
“啪——”施然打開火機點燃手中的香煙,她的手夾著一根細長的香煙,可是唐昕敏感地感覺到施然因為心里激動而不能平靜下來的顫抖。
施然抽了兩口,咳嗽幾聲,然后將這些令自己心疼的照片點燃了燒毀。
“暫時不要說,千萬不要告訴我媽媽,她最近身體不好,我不想刺激了她。”施然最終開了口,語氣很冷,也很平靜。
“我知道。”唐昕淡然說道:“我發現后拍下的照片全都會銷毀,你放心。”
“什么時候的事情?”施然睇著唐昕,又問。
“他們之間親密的往來,以我的經驗,絕對超過一年。”唐昕說道:“不過,我半年前看到他們在酒店留宿的…后來我調查過了,幾乎每年,他們都會去馬爾代夫同一家酒店度蜜月,查到那里的人已經告訴我,三年來都有記錄,所以,我可以準確地回答你,他們交往的時間有三年以上。”
“三年…”施然憤然啐道:“妍妍還沒有畢業他們就在一起了,哼哼,真是諷刺,一個是我的親妹妹,一個是我的未婚夫…我還打算把他們也納入高額保險金的受益人當中,看來我又要準備聯系律師了。”
“小然,你會不會怪我?”唐昕猶豫地問。
“怪你?”施然扭頭笑道:“我不怪任何人。”
郁安全身戰栗,嘴唇微微開啟,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可是無從開口;她拉著唐昕的手臂,好半天才震懾地問:“你說的是真的?這是真的?這…這怎么可能?他們怎么會…”
“郁姨,對不起,我又告訴了你,我希望你能冷靜。”唐昕很淡定地說:“我懷疑小然的死也跟他們有關。”
“不,不會的,他們…”郁安儼然是不愿意相信唐昕的推測。
“郁姨,你想想,施妍現在連你都能陷害,她還有什么事情不會做出來的?”唐昕質問道:“小然出事之前就跟我說了她要去掉施妍和江驁宸的保險受益人的資格,我看他們肯定是狗急了跳墻,痛下殺機。”
郁安搖著頭,痛苦地呻吟:“是我,是我決定了放棄小然…我當時心里多么煎熬,我親眼看著醫生將氧氣罩撤掉,讓小然眼睜睜地失去生命,如果要算,其實我也是兇手之一。”
“沒有人會料到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人能承受你身上的壓力。”唐昕抱著郁安,關心地安撫:“郁姨,當初任何人看到小然那個樣子都會著急,醫生也說了,與其看到她這么下去,還不如讓她一次痛快,她躺在病床上忍受折磨,這是任何人都不愿看到的,或許真的有轉世,現在的小然一定過得幸福。”
郁安深深地嘆息,倚靠著唐昕的肩膀呢喃:“不知道為什么,我真的很累了,從未有過的累,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想過往的風光,我究竟得到了什么,這二十多年來,我的快樂基本上被自己忘記了,我只有努力,將自己的愿望強加在小然身上,我從來都沒有問過她,她到底快不快樂…唐昕,你和小然關系最好,她很多事情也都會跟你說,你老實告訴我,小然究竟恨不恨我這個媽媽?她會不會覺得我對她太嚴格了?”
“郁姨,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小然從來都沒有說過恨你,反而經常跟我說,她最愛你。”唐昕安慰地說:“其實小然也愛施妍,不然憑借那些我拍下的照片,她完全可以揭開他們的真面目,到時候別說是施妍,就是江驁宸那個混蛋也肯定受到懲罰。”
“是的,我也知道,現在想想,是我造成了這樣的局面,我對施妍這個孩子太不好了。”郁安哽咽地說:“可是我無論怎樣都不敢相信是妍妍害死了小然…這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
“郁姨,施妍現在和柏先生也撤銷合約,兩人的關系越來越僵,我看施妍有些變化,她的背后肯定還有一個人支撐著,江驁宸性格懦弱,不是個厲害的角色,所以我很擔心她變得越來越不可收拾。”唐昕緊張地說:“她一步步走向深淵,要想抽身,真的是難上加難。”
“你說施妍和柏先生已經斷絕了關系?我在的時候,不是已經和帝皇娛樂簽署了合約嗎?”郁安說道:“其實柏先生這個人挺不錯的,我很看好他。”
“我看施妍一直都很想收服柏御非這個人,只可惜柏御非不吃他那一套,偏偏喜歡上我一個朋友…”唐昕冷笑道:“于是她才用了極端方式與柏御非斷絕了關系,現在她又說服了一個人,專門來攻擊柏御非的陳年舊事,而那些舊事將柏先生弄得焦頭爛額。”
“是嗎?”郁安若有所思地說:“什么事情讓柏先生也焦頭爛額了?”
“哎,我也說不清楚,孰是孰非真的很難說。”唐昕倚靠著沙發靠背,悠悠地說:“對了,郁姨,我在這里有個好朋友,她的琴技也了得,是我在見過了小然那么好的鋼琴手之后的第二個彈得不錯的女孩子。”
“是嗎?”郁安微笑說道:“那有機會真要見見她。”
“肯定的,我相信你們能一見如故,因為都是十分熱愛音樂,熱愛鋼琴的人。”唐昕笑了笑,說道:“郁姨,你就安心地住在我這里,我想暫時他們不會找到這里,即便是找來,我能保護你。”
“沒關系,我看得很淡了,是福是禍終究躲不過。”郁安輕笑說道:“聽你說了這么多,我反而真的很想去見見妍妍,我想當面問清楚,她究竟有沒有害過她姐姐。”
唐昕拉住郁安的手,拍了拍說道:“稍安勿躁,我相信我們有機會當面對質的,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和我的朋友一直密切關注著施妍的事情,她的一舉一動我們都在調查著。”
“你們調查施妍?”郁安皺著眉又問:“唐昕,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沒告訴郁姨的?”
“郁姨,我只能說到這里了。”唐昕說道:“之前的事情是關于小然的,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接下來的事情是關于我那個朋友的,我想,我沒有得到她的允許不方便透露,并且我們都還在調查中,沒有確切地證據,如果有了證據,我們是不會讓施妍再逍遙法外的。”
郁安定了定神,緊張地說:“唐昕,答應郁姨一件事情。”
“郁姨你說。”
“時機成熟了,你一定要先告訴我,施妍所犯下的一切罪惡。”郁安長吁一口氣說道.o.
186擄人
()186擄人
柏御非成了焦點人物,走到哪里都是一批記者跟隨,安排不少的隨扈保護自己和山莊,可是他還是心里很擔憂。身邊的人推開記者們,然后有人開了車門,柏御非彎著腰準備坐進后座,突然他的目光留意到街對面穿著奇怪斗篷的人,看身材像是一個女人,她臉色蒼白,面色凝重,柏御非是個過目不忘的人,他一眼就認出這個女子是他之前就見過的。
柏御非坐上車,然后對著其中一個心腹暗地里交代幾句,之后他的車便離開了;那個心腹朝著對面街走去,來到女人身邊,和女人低聲交涉,不一會兒,他們也坐上一輛出租車,朝著柏御非的方向駛去。
這是一個露天的咖啡廳,整個咖啡廳只有柏御非一人,他的手下將女人帶進來,四周的隨扈都站得比較遠,聽不到他們談論的事情;女人跟著那人一直走到柏御非身邊,然后在柏御非耳邊嘀咕了幾句,便退了下去。
女人脫下斗篷,深吸了一口氣,寒暄道:“別來無恙,柏先生。”
“朱利安,你和郁女士一走就是大半年,別來無恙。”柏御非歪著頭,含笑說道,并且招呼她就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
“謝謝柏先生的關心,我們還行…”朱利安吞吞吐吐地說:“實際上,我和郁姨失去了聯系。”
柏御非嗡了嗡嘴,擔憂地問:“是嗎?我也一直聯系不到你們,之前只是聽說郁女士生了病,需要去國外醫治,施妍將她送出國之后,我就再也聯系不到你們了,我曾經發過郵件和打電話,可是一直都沒有回復。”
“真的很感謝柏先生為我們還做了這么多。”朱利安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那一次我的確隨著郁姨一起離開,可是到了英國,我們又因為別的緣故不得不分開,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郁姨了,我試圖尋找她,可是毫無收獲。”
“別太擔心了,我相信郁女士是個堅強而聰明的女人。”柏御非安撫地說。
“恩。”朱利安也舒了一口氣。
“哦,對了。”柏御非指了指朱利安這身奇怪的打扮,又問:“為什么要這么著裝?你又是什么時候返回來的?為什么現在才來找我?中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朱利安抿了抿嘴,睇著柏御非,支吾地說:“柏先生,我呢,不想拐彎抹角,其實今天來我的確有事情想跟你談談,我現在的身份有些不一樣了,我這么打扮是不想被別人認出來,希望你能諒解。”
“哦,沒關系,這是你的自由,我隨口說說而已,不是想要干涉什么。”柏御非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說。
朱利安微笑地說:“這幾日我看了新聞,多少也知道你的事情,我想在說出我的事情之前,冒昧地問你一句,你是否真的恨辛威先生?”
柏御非詫異地皺眉,注視著朱利安,驚問:“恩,這件事情…不是,我不明白,朱利安對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或者說,你突然這么問,我真的覺得很…很奇怪。”
朱利安冷靜地說道:“我知道,我這么問的確很突然,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其實我和柏先生相識不久,曾經我從郁姨口中得知柏先生年輕有為的事跡,并且和柏先生相處的時候也覺得十分愉快,從我內心來說,我是真的不相信柏先生是那種會采用這種手段對付別人的人…”
“等一下…”柏御非揮了揮手,打斷了朱利安的陳述,柏御非稍微向前傾,湊近了一點,又問:“這種手段?我想問,你所指的手段是指什么手段?是說我將辛迪留在自己身邊?如果你也是來做說客的,我想我們的談話最好到此為止,我不想破壞和你,以及和郁女士之間的友誼。”
“你留下辛迪,我看得出你對她的愛,我不會贊同更加不會反對,因為我沒有這個權力。”朱利安沉吟片刻,說道:“可是我有保護我身邊人的權力,如果有人企圖用非常手段對付我的身邊人,我也會做出反擊,當然,我不會對柏先生怎樣,只是希望今天的談話會讓柏先生有所收斂。”
柏御非仰天大笑地說:“你說我能不能當做你在警告,或者威脅我?”
“隨便柏先生如何認為,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柏先生不要再傷害辛威先生。”朱利安冷冷地說。
柏御非向后仰,悠閑地抿了一口咖啡,笑問:“那你能告訴我,你和辛威又是什么關系嗎?你這么說,豈不是辛威是你身邊人?呵呵,我沒想到你和辛威還有這樣的關系啊。”
朱利安嘟著嘴,堅定地說:“柏先生,Eric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朋友,我知道在辛迪的事情上面,你們鬧得很不愉快,可是大家有權利公平競爭,沒必要撕破臉。”
“拜托,如果不是他和別人組織記者招待會,我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嗎?”柏御非慍怒地質問:“究竟是誰采取了非常手段,究竟是誰非要撕破臉?”
朱利安憋著一口氣,咬著唇說道:“可是,如果不是你派人威脅Eric,他不會這么做的,他也不想傷害任何人,提起以前的事情,他也很痛苦的。”
“我威脅他?”柏御非動了動自己的下顎,冷笑道:“什么叫我威脅他?”
朱利安吐出那口氣,說道:“那晚,你派了人開車撞上Eric,他差一點被車撞了,不過車子撞了街邊的垃圾桶所以才幸免于難,或者,你只是想派個人嚇唬嚇唬他…”
柏御非撇了撇嘴,盛怒地吼道:“告訴我,你們誰私自開車撞了辛先生?”
那些分散站來的隨扈聽到柏御非的質問,個個都面面相覷,表示不明白,后來有個為首的男子走出來,淡淡地說:“柏先生,我們從來都沒有瞞著您恐嚇辛威先生。”
朱利安將信將疑地睇著柏御非,柏御非斜睨著朱利安,噌地站起來,沖著她說道:“我柏御非行得正坐得穩,是我做的,我絕對不會推卸,不是我做的,任何人都別想在我頭上扣帽子…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派手下的人去對付辛威,你回去告訴他,如果我真要對付他,三年前我就這么做了,絕對不會等到現在。”
朱利安也站了起來,看著柏御非,說道:“你真的沒有?”
“當然沒有,信不信由你,我懶得跟你解釋。”柏御非有些憋屈地說道。
朱利安想了想,過后說道:“我相信你,對不起,我也誤會了你。”
柏御非叉著腰轉了兩圈,稍微泄了火說道:“算了算了,多事之秋,我也不在乎多一件惡事扣在自己頭上。”
“不,我回去會跟Eric說這件事情的,其實Eric是以為你要對付他,他才會召開記者招待會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并非真要你難看。”朱利安解釋道。
柏御非偏著頭,說道:“這么說,你們在一起了?”
朱利安頓了頓,繼而點了點頭。
“說實在的,他是個好男人,我相信他會好好照顧你。”柏御非靜靜地說:“我找個人送你回去。”
朱利安搖著頭婉拒地說:“謝謝柏先生,我沒事,我自己可以回去,我也不希望Eric知道我來找過你,我會勸他不要與你作對,希望你們的事情能得到一個最好的解決方式,而不是一定要走法律途徑,傷害了兩人的感情。”
“哼,我跟他也沒話說。”柏御非小孩子氣地啐道。
朱利安笑了笑,又說:“對了,最后我還麻煩柏先生一件事情好嗎?”
“恩,你說。”柏御非很爽快地答應了。
朱利安惆悵地說:“我還是很擔心郁姨,也知道柏先生手下的人挺多的,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柏先生能不能多留個心眼幫我找找郁姨,一有消失馬上通知我,我會很感激。”
柏御非若有所思地說:“這個倒是可以,我會安排人去找找她,不過我不知道郁女士究竟是在國內還是國外,有些無從下手,你看你覺得我應該從哪里找?”
“從國內…”朱利安思慮地說:“不知道為什么我有種感覺,和郁姨相隔不遠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
“呵呵,你們母子連心。”柏御非笑道:“你放心,我會處理這件事情,有消息肯定通知你。”
“謝謝你。”朱利安莞爾一笑。
最終朱利安還是謝絕了柏御非派人送她返回,一方面她也不想透露Eric的住所,另一方面她想自己回去,隨便去超市買點東西。
朱利安走在街道上,因為衣服怪異還是惹來不少路人的目光,她越來越加快腳步,整個心也跟著忐忑不安起來;她身后面駛來的一輛面包車突然在她身邊剎車,然后趁著人流不多的時候,車里面的人將她立馬抓進車內。朱利安很恐懼這種禁錮,她努力掙扎,可是還是逃不過男人的力量,最后她只能被人捆綁在面包車里面,連嘴巴都封上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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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187
柏御非成了焦點人物,走到哪里都是一批記者跟隨,安排不少的隨扈保護自己和山莊,可是他還是心里很擔憂。身邊的人推開記者們,然后有人開了車門,柏御非彎著腰準備坐進后座,突然他的目光留意到街對面穿著奇怪斗篷的人,看身材像是一個女人,她臉色蒼白,面色凝重,柏御非是個過目不忘的人,他一眼就認出這個女子是他之前就見過的。
柏御非坐上車,然后對著其中一個心腹暗地里交代幾句,之后他的車便離開了;那個心腹朝著對面街走去,來到女人身邊,和女人低聲交涉,不一會兒,他們也坐上一輛出租車,朝著柏御非的方向駛去。
這是一個露天的咖啡廳,整個咖啡廳只有柏御非一人,他的手下將女人帶進來,四周的隨扈都站得比較遠,聽不到他們談論的事情;女人跟著那人一直走到柏御非身邊,然后在柏御非耳邊嘀咕了幾句,便退了下去。
女人脫下斗篷,深吸了一口氣,寒暄道:“別來無恙,柏先生。”
“朱利安,你和郁女士一走就是大半年,別來無恙。”柏御非歪著頭,含笑說道,并且招呼她就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
“謝謝柏先生的關心,我們還行…”朱利安吞吞吐吐地說:“實際上,我和郁姨失去了聯系。”
柏御非嗡了嗡嘴,擔憂地問:“是嗎?我也一直聯系不到你們,之前只是聽說郁女士生了病,需要去國外醫治,施妍將她送出國之后,我就再也聯系不到你們了,我曾經發過郵件和打電話,可是一直都沒有回復。”
“真的很感謝柏先生為我們還做了這么多。”朱利安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那一次我的確隨著郁姨一起離開,可是到了英國,我們又因為別的緣故不得不分開,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郁姨了,我試圖尋找她,可是毫無收獲。”
“別太擔心了,我相信郁女士是個堅強而聰明的女人。”柏御非安撫地說。
“恩。”朱利安也舒了一口氣。
“哦,對了。”柏御非指了指朱利安這身奇怪的打扮,又問:“為什么要這么著裝?你又是什么時候返回來的?為什么現在才來找我?中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朱利安抿了抿嘴,睇著柏御非,支吾地說:“柏先生,我呢,不想拐彎抹角,其實今天來我的確有事情想跟你談談,我現在的身份有些不一樣了,我這么打扮是不想被別人認出來,希望你能諒解。”
“哦,沒關系,這是你的自由,我隨口說說而已,不是想要干涉什么。”柏御非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說。
朱利安微笑地說:“這幾日我看了新聞,多少也知道你的事情,我想在說出我的事情之前,冒昧地問你一句,你是否真的恨辛威先生?”
柏御非詫異地皺眉,注視著朱利安,驚問:“恩,這件事情…不是,我不明白,朱利安對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或者說,你突然這么問,我真的覺得很…很奇怪。”
朱利安冷靜地說道:“我知道,我這么問的確很突然,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其實我和柏先生相識不久,曾經我從郁姨口中得知柏先生年輕有為的事跡,并且和柏先生相處的時候也覺得十分愉快,從我內心來說,我是真的不相信柏先生是那種會采用這種手段對付別人的人…”
“等一下…”柏御非揮了揮手,打斷了朱利安的陳述,柏御非稍微向前傾,湊近了一點,又問:“這種手段?我想問,你所指的手段是指什么手段?是說我將辛迪留在自己身邊?如果你也是來做說客的,我想我們的談話最好到此為止,我不想破壞和你,以及和郁女士之間的友誼。”
“你留下辛迪,我看得出你對她的愛,我不會贊同更加不會反對,因為我沒有這個權力。”朱利安沉吟片刻,說道:“可是我有保護我身邊人的權力,如果有人企圖用非常手段對付我的身邊人,我也會做出反擊,當然,我不會對柏先生怎樣,只是希望今天的談話會讓柏先生有所收斂。”
柏御非仰天大笑地說:“你說我能不能當做你在警告,或者威脅我?”
“隨便柏先生如何認為,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柏先生不要再傷害辛威先生。”朱利安冷冷地說。
柏御非向后仰,悠閑地抿了一口咖啡,笑問:“那你能告訴我,你和辛威又是什么關系嗎?你這么說,豈不是辛威是你身邊人?呵呵,我沒想到你和辛威還有這樣的關系啊。”
朱利安嘟著嘴,堅定地說:“柏先生,Eric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朋友,我知道在辛迪的事情上面,你們鬧得很不愉快,可是大家有權利公平競爭,沒必要撕破臉。”
“拜托,如果不是他和別人組織記者招待會,我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嗎?”柏御非慍怒地質問:“究竟是誰采取了非常手段,究竟是誰非要撕破臉?”
朱利安憋著一口氣,咬著唇說道:“可是,如果不是你派人威脅Eric,他不會這么做的,他也不想傷害任何人,提起以前的事情,他也很痛苦的。”
“我威脅他?”柏御非動了動自己的下顎,冷笑道:“什么叫我威脅他?”
朱利安吐出那口氣,說道:“那晚,你派了人開車撞上Eric,他差一點被車撞了,不過車子撞了街邊的垃圾桶所以才幸免于難,或者,你只是想派個人嚇唬嚇唬他…”
柏御非撇了撇嘴,盛怒地吼道:“告訴我,你們誰私自開車撞了辛先生?”
那些分散站來的隨扈聽到柏御非的質問,個個都面面相覷,表示不明白,后來有個為首的男子走出來,淡淡地說:“柏先生,我們從來都沒有瞞著您恐嚇辛威先生。”
朱利安將信將疑地睇著柏御非,柏御非斜睨著朱利安,噌地站起來,沖著她說道:“我柏御非行得正坐得穩,是我做的,我絕對不會推卸,不是我做的,任何人都別想在我頭上扣帽子…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派手下的人去對付辛威,你回去告訴他,如果我真要對付他,三年前我就這么做了,絕對不會等到現在。”
朱利安也站了起來,看著柏御非,說道:“你真的沒有?”
“當然沒有,信不信由你,我懶得跟你解釋。”柏御非有些憋屈地說道。
朱利安想了想,過后說道:“我相信你,對不起,我也誤會了你。”
柏御非叉著腰轉了兩圈,稍微泄了火說道:“算了算了,多事之秋,我也不在乎多一件惡事扣在自己頭上。”
“不,我回去會跟Eric說這件事情的,其實Eric是以為你要對付他,他才會召開記者招待會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并非真要你難看。”朱利安解釋道。
柏御非偏著頭,說道:“這么說,你們在一起了?”
朱利安頓了頓,繼而點了點頭。
“說實在的,他是個好男人,我相信他會好好照顧你。”柏御非靜靜地說:“我找個人送你回去。”
朱利安搖著頭婉拒地說:“謝謝柏先生,我沒事,我自己可以回去,我也不希望Eric知道我來找過你,我會勸他不要與你作對,希望你們的事情能得到一個最好的解決方式,而不是一定要走法律途徑,傷害了兩人的感情。”
“哼,我跟他也沒話說。”柏御非小孩子氣地啐道。
朱利安笑了笑,又說:“對了,最后我還麻煩柏先生一件事情好嗎?”
“恩,你說。”柏御非很爽快地答應了。
朱利安惆悵地說:“我還是很擔心郁姨,也知道柏先生手下的人挺多的,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柏先生能不能多留個心眼幫我找找郁姨,一有消失馬上通知我,我會很感激。”
柏御非若有所思地說:“這個倒是可以,我會安排人去找找她,不過我不知道郁女士究竟是在國內還是國外,有些無從下手,你看你覺得我應該從哪里找?”
“從國內…”朱利安思慮地說:“不知道為什么我有種感覺,和郁姨相隔不遠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
“呵呵,你們母子連心。”柏御非笑道:“你放心,我會處理這件事情,有消息肯定通知你。”
“謝謝你。”朱利安莞爾一笑。
最終朱利安還是謝絕了柏御非派人送她返回,一方面她也不想透露Eric的住所,另一方面她想自己回去,隨便去超市買點東西。
朱利安走在街道上,因為衣服怪異還是惹來不少路人的目光,她越來越加快腳步,整個心也跟著忐忑不安起來;她身后面駛來的一輛面包車突然在她身邊剎車,然后趁著人流不多的時候,車里面的人將她立馬抓進車內。朱利安很恐懼這種禁錮,她努力掙扎,可是還是逃不過男人的力量,最后她只能被人捆綁在面包車里面,連嘴巴都封上了.w.
188真相大白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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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女人蘇醒后一直呻吟,她的手腳全都綁起來,嘴巴也封得嚴嚴實實;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是她醒來后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貨柜里面,正前方坐著一個男人,那男人手里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卻被朱利安的呻吟聲打斷了。
“叫什么叫…”男人走過去,踢了一腳朱利安的腿,怒罵道:“再敢出聲老子做了你。”
朱利安恐懼地看著男人,她不敢隨便出聲,惹怒了他們肯定是自己受傷害,可是她又不能坐以待斃,她很擔心自己又會重蹈覆轍,只是她很好奇究竟是誰又將她禁錮起來。
男人瞥了一眼桌上露骨的模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朱利安,于是走上前蹲下來諂媚笑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陪大爺我玩玩?”
“嗯嗯嗯…”朱利安激動不已地搖著頭,她的頭發被男人抓起來,疼痛立刻卷起而來,可是朱利安不想被男人侵犯,她在地上滾動掙扎,好讓男人退卻這種想法。
就在兩人相持不下的時候,突然有人打開了門,鎖鏈的響聲嚇得男人立馬站起來,丟開了朱利安。朱利安趴在地上,氣喘呼呼地看著進來的人的腳;其中有個人還穿著高跟鞋,朱利安暗自一顫。
“你干什么把這女人弄得那么不安寧。”女人旁邊的男子教訓一聲:“沒有大姐的允許,你要是敢動這個女人一根汗毛,老子斃了你。”
“把她給我扶著坐好。”女人的聲音像魔咒,將剛才還在氣喘呼呼的朱利安嚇得立即屏住呼吸,她仍由別人粗魯地扶著自己,坐在椅子上面,可是由于頭發凌亂,她的視線幾乎被遮掩;女人走近朱利安,伸手撥開朱利安貼在臉上的頭發。
隨著頭發一根根被散開,朱利安的目光也越來越明朗,她睇著跟前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女人,她的一顰一笑在她的噩夢中反復出現,雖然她很想逃開,可是命運還是將自己推向了她身前,自己還是猶如正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嘖嘖嘖…”施妍用手指代替梳子,為戰戰兢兢的朱利安梳理頭發,還一邊笑著說道:“我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扎著小辮子,我還記得有一次我想你幫我也扎個小辮子,可是你卻弄疼我了。”
說著,施妍用力一拉扯,扯下朱利安頭上一縷頭發,朱利安被痛得尖叫一聲。
施妍移到朱利安眼前,冷笑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從小到大,你都不喜歡我,其實,我也不喜歡你,我想我家里的人也沒有人喜歡你,你以為你是誰?呵呵,你不就是一條我媽媽養的狗…一個不會叫的狗…”
朱利安隱忍著怒氣,咬著牙齦不吭聲。
“我的娃娃會無緣無故失蹤,我姐姐的曲譜也會突然消失,你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干的好事?”施妍湊近了又說道:“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哼哼,可惜了,你偷偷將我姐姐開的小車的剎車弄壞的時候,我就站在你后面…”
朱利安猶如五雷轟頂,她仰起頭錯愕地瞪視著施妍,喉嚨里面發出細微的呻吟,可是顯得十分無力;施妍壞笑地說道:“這件事情,我還真是由衷地感謝你,本來我也是去想辦法看要如何對付我姐姐,沒想法當我去車庫的時候就看到鬼鬼祟祟的你,嘿嘿,看不出來,你除了討厭我,盡然還會討厭我姐姐;借你的手除掉我姐姐,我也就能高枕無憂了。”
“恩恩…”朱利安又開始掙扎,于是施妍扯下她嘴上的貼紙,朱利安張開嘴惡狠狠地質問:“你…你為什么要害郁姨?她是你媽媽,難道你對她也不留情嗎?”
“我有害過她嗎?我讓她無憂無慮地住在醫院里養病,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她還想怎樣?是她自己不甘于人后,她不愿交出她的股份,那我又怎么能成為施家的大股東?哼,她根本就沒打算培養我成為姐姐那樣的音樂家,她只想到我幫她賺錢,她才是個不折手段的吸金高手,我和姐姐都是她聚財的工具。”
“你是她的女兒,就算她現在不交給你,以后那些錢不都是你的嗎?”朱利安哽咽地說。
“我問過Si摸n,她很早前就口述過遺囑分配,除了我們能沾一點皮毛之外,那些錢全都會被她送給音樂協會。”施妍憤懣地說:“憑什么我們賺的錢要送給別人?”
“郁姨一心只想為音樂協會做點事情。”
“她只想到她自己,從來都沒想過我,因為姐姐,我飽受冷落,姐姐死了,我又成為她的工具…”施妍吁了一口氣,啐道:“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我已經走了這一步,回不了頭了。”
“施妍,告訴我,你把郁姨怎么樣了?”朱利安關切地問。
施妍不屑地冷笑:“她那么對待你,你還這么關心她?”
“她對我有養育之恩。”朱利安冷靜地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錯事就是害死你姐姐,我也是一念之差,卻害了她一生。”
“做了就是做了,什么最大的錯事。”施妍不以為然地說:“我還真是佩服你,在泰國也整不死你,還讓你遇到那個…那個辛威,我看你處處維護他,莫不是真的愛上別人了?可是你別忘了,你身上背負著我姐姐的罪,你是個殺人兇手,你有什么資格愛別人?”
“我是為了報恩。你說對,我沒有資格愛別人,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天也不會饒恕的。”朱利安咬牙切齒地說:“你殺了我也好,還是如何處置,我都不會再吭一聲,其實這么久以來我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我總是會想到你姐姐…我一想到她,我就無法原諒自己。施妍,你會不會夢到你姐姐?”
“我又不是害死她的人。”施妍白了一眼朱利安。
“可是我知道,那個時候你和江驁宸就在一起了,你們的關系非比尋常。”朱利安冷冷地說:“據我所知,唐昕也調查出你們的關系,所以那個時候施然是肯定知道這件事情的。”
施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淡然說道:“感情的事情沒有人能說的絕對。”而后她又看著朱利安,說道:“就好像你,憑什么得到真愛,憑什么有人愛上你。”
“沒有人愛上我。”
“是嗎?”施妍獰笑道:“我倒想試試辛威有多愛你。”
“施妍,你不要害他,我求求你…”朱利安以為撇清和Eric的關系,她就會收斂,可是施妍絕頂聰明,早就看出其中的端倪。
“你去柏御非那里就是壞我的大事。”施妍嗡了嗡嘴,說:“壞了我的事,我豈能放過你?”說完,施妍又叮囑旁邊的大個子男人:“給我看好她,封了他的嘴,還有,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傷害她。”
“好的,大姐。”
發現家里沒有朱利安,辛威頓時六神無主,這時候施妍又打來電話要求辛威配合她的工作,可是辛威的心里只想著找到朱利安,根本就沒有心思再搭理施妍,況且昨晚上他也已經答應了朱利安,要和施妍斷了聯系,他不想失信于朱利安。
施妍掛了電話,撇了撇嘴,然后從自己的手機里面翻出一張照片,想也沒想就傳送給辛威;辛威的手機又響起來,他打開手機,看到是一條彩信,又是施妍發給自己的,本來他很不耐煩地開,可是彩信上面盡然是朱利安的背影,朱利安的對面坐著柏御非。
“喂,你這是什么意思?”辛威直接按鍵過去,質問地語氣對待施妍。
施妍煞有其事地說道:“這是我安排在柏御非身邊的探子傳送給我的,今天上午,朱利安自己去找了柏御非,他們在咖啡廳聊了很久,期間還大吵起來,可是朱利安被柏御非的人又帶走了,我相信你現在心煩意亂應該是因為朱利安一直就沒跟你聯系。”
“又是他?”辛威憤怒地吼道:“你的意思是說柏御非抓走了朱利安?可是他為什么要抓走朱利安?并且朱利安為什么要去找柏御非?”
“我怎么知道朱利安會去找柏御非,不過我倒想問你,朱利安是我的姐姐,她為什么會在你那里?”施妍假惺惺地問。
辛威頓了頓,說道:“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不過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是朱利安不要我告訴你她的事情。”
“那朱利安跟你說了些什么?”施妍試探性地問。
“沒有什么,她可能是暫時不想聯系家人。”辛威想了想,說道:“我尊重她的決定,沒有多問其他她不愿說的心事。”
“謝謝你,照顧我姐姐這么久。”施妍假意說道:“可是現在她下落不明,我倒是更加擔心了。”
“你放心,我會找到她,我一定會找到她。”辛威暗自決定,他掛了電話,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就沖了出去、.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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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往事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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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御非約了銀行的主任見面,他備了好酒好菜招待,秘書引著主任走進來,剛坐定與柏御非寒暄幾句之后兩人便談到關鍵問題上面來。
“其實,柏先生,你不說我也知道您今天邀請我來的目的…”張主任含笑說道。
柏御非微笑說:“張主任,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這一次貸款的問題,我想之前我們是說定了的,并且我也給了一份預算送過去,你們那邊當初是說沒問題的。”
張主任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柏先生,這幾天以來,我們幾家大的銀行都開過會,我們一致認為如今柏先生還是處理好社會關系為首要,像我們銀行貸款,注重的就是個人信譽問題,現在您的身上出現的事情還牽扯到警方,我想這對我們也是存在一定壓力的,我們決定暫且將貸款的事情緩一緩也是迫于無奈,希望柏先生諒解,對此我深表歉意。”
柏御非睇著張主任,干笑說道:“好,既然張主任把話都說到這份上,那算了,我們呢,今天就不要說這些了,來,上菜,還是要請張主任吃好喝好。”
張主任搖了搖手推辭說道:“不好意思,柏先生,我還有點事情要辦理,可能不能陪柏先生吃這頓飯了,要不下次,下次我來做東…我先告辭了。”
說著,張主任就站起來要退出去,柏御非沒辦法,只得囑咐秘書將他帶出去。
柏御非哪有心思吃飯喝酒,他坐在餐桌前顯得若有所思,送走張主任的秘書走進來后,又問:“柏先生,還有幾家銀行的主任,我們要不要聯系一下?”
“不必了。”柏御非深吸一口氣,嘆道:“他們既然都開過會,肯定都達成一致意見,不可能有哪家銀行甘愿冒這個險貸款給我們的…啐,我現在算是看透了,沒事的時候一起賺錢就稱兄道弟,現在…哼哼,一個個像是躲瘟疫。”
“柏先生,我們肯定能度過難關的。”
“什么時候了?”柏御非頭也沒抬地問,
秘書看了看時間,提醒說道:“等一下羅小姐就要來了,要不要把羅小姐喜歡吃的菜端上來?”
“恩,你安排,對了,公司的事情不要告訴羅小姐,我不想她擔心。”柏御非叮嚀一聲,秘書應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后轉身走了出去。
秘書離開后,柏御非難得冷靜一下,不一會兒羅曼便來到包廂,菜也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羅曼燦笑地坐下來,對著柏御非說:“哇,只是簡單吃個飯,何必弄這么多,好浪費啊。”
“沒關系,慢慢吃就好了。”柏御非寵溺地笑道,臉上絲毫看不出他的憂愁。
羅曼笑著又說:“對了,這幾天你怎么沒去山莊?辛迪和我都很想你呢。”
柏御非頓了頓,輕描淡寫地說:“這幾天公司比較忙,你們在山莊還好。”
“梁醫生說辛迪恢復得很好,我也覺得辛迪現在氣色越來越好了。”羅曼夾了菜放在柏御非碗里,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一路上,辛威想了很多,然而想的最多的盡然是自己和朱利安在一起的時光,他們好幾次坐在沙發上,兩個人不說話地凝視對方,雖然那個時候什么都沒有想,什么都不去想,可是眼中被彼此填滿,那樣的日子很簡單而充實,在他心里一直都揮之不去;朱利安的堅強,她的脆弱全都牽動著自己,不是一句話能帶過的,不是一份情能承載的,是兩個人根本就已經深愛著對方。
想到這里,辛威加快了車速,朝著柏御非的山莊駛去…
羅曼和柏御非吃了飯打算還是返回山莊去看看辛迪,有好幾天柏御非都忙于工作,忽略了羅曼和辛迪,他也不想羅曼產生懷疑,于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辛威停了車,他平復自己的情緒,然后沖著山莊鐵門跑去,辛威再一次面對這座鐵門的時候,心情復雜而難過;這一次,他沒有發怒,沒有對這鐵門拳打腳踢,三年前,他為了要回他的女人,就在這里被柏御非派來的人打得奄奄一息,現在呢?他又要再一次討回自己的女人,為什么,為什么他總是這么殘忍地奪走自己身邊的親人,他不算什么,根本就不是東西。
柏御非將車停在車庫,羅曼先走出來,看到鐵門口一動不動的辛威,于是她好奇地走過去,謹慎地喊了一聲:“辛先生?是你嗎?”
辛威聽到羅曼的聲音,回過神來,扭頭說道:“是你?”
“真的是你。”羅曼伸出手,禮貌地想和辛威握手,可是她的手定在半空中,辛威一直不肯出手給她下個臺階,反而辛威冷厲地質問:“柏御非呢?”
“御非?”羅曼聽出辛威的火藥味,于是問道:“辛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御非馬上就出來了。”
辛威睇著羅曼,指了指鐵門里面說:“這里面,是不是有辛迪…是不是還有她?”
羅曼不解地皺起眉頭,問道:“她?辛先生是說哪個他?”
“你少在我面前裝蒜了。”辛威推開羅曼,惡氣騰騰地啐道。
正巧柏御非走來看到辛威的舉動,于是箭步飛去,抓住辛威的手臂,吼道:“你干什么?”
“好,很好,你終于肯出現了。”辛威用力掙脫了柏御非的手,咬著牙罵道:“怎么,我就這么對待她,你心疼了?那她呢?你為什么禁錮一個又一個我的女人?柏御非,你是個什么東西,我告訴你,我完全有理由起訴你,我告得你身敗名裂…”
羅曼震驚地看了看柏御非,又望著辛威說道:“辛先生,你說什么呢?我們一直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她究竟是誰…你憑什么又說御非禁錮你的女朋友?你有女朋友嗎?”
“朱利安…”辛威怒斥:“柏御非,你把朱利安怎么了?你老實跟我交代…”
“朱利安?”羅曼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她聽到辛威這么說,嚇得半天沒回過神,她搞不清楚狀況,為什么朱利安會成為辛威的女朋友,那這么說失蹤的那段時間,朱利安一直都和辛威在一起?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柏御非面無表情地說:“我怎么會知道朱利安在哪里,她既然是你的女人,你是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
辛威盛怒地咆哮:“你敢說朱利安今天沒去找你?”
柏御非泰然自若地說:“沒錯,她今天的確來找過我,不過,我們聊了一會兒,她就走了,我曾經提議由我的人送她回去,可是被她拒絕,至于她后來去了哪里,我完全沒有責任擔負起你女人的安危,你要找的不是我,而是警察局。”
“柏御非…”辛威沖上去想動手,可是被羅曼攔住了,而就在此時,躲在一旁偷拍的狗仔隊的人又奔出來,朝著柏御非和辛威一個勁兒地拍照;還有多事的記者干脆走過去詢問起來,不過三人都不做聲,只是凝視著對方。
“辛先生,我相信御非不會這么做的,你有沒有打電話給朱利安?或者找一找她平時會去的地方?或者找一找你其他的朋友…”羅曼一邊拉著他們,又要擋著多事的記者拍照,過一會兒,山莊里面的女仆也紛紛趕出來,他們為了維護自己的主人,也都將那些記者趕下山,而柏御非和辛威,沒人敢靠近,由他們自己解決。
“我告訴你,柏御非,這一次我不會退縮了,你要是敢動朱利安一根汗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辛威退了半步,終于冷靜下來,可是他還是放出狠話,然后掉頭就走,開著自己的車離開了山莊。
羅曼憂心忡忡地站在柏御非身邊,心事重重地嘀咕:“怎么會這樣,事情怎么會成這種無法收拾的局面?這里面究竟出了什么錯?”
柏御非深邃的目光一斂,雙手插在褲袋,厲聲說道:“我看事情已經不是我們能控制的,這里面肯定有人背后操縱…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絕不是辛威和我爭奪辛迪撫養權這么簡單的事情。”
“御非,你說什么?你說還有別人?幕后的人會是誰呢?”羅曼緊張地問。
“我暫時還不知道。”柏御非抿了抿嘴,意味深長地說:“遇到對手了,看來這個人是針對我來的,陳媽,不用趕了,他們不會走的,我的事情一天不解決,他們就不會離開。”說著,柏御非摟著羅曼的腰,和她一道走進了山莊,突然看明白后,柏御非豁然開朗,顯得不再那么陰郁,仿佛這段時間一直不愉快的事情都稍微得到一個明確的指標,而不是漫無目的地打仗。
陳媽帶著幾個女仆拿著掃帚趕那些狗仔隊,陳媽沒什么文化,報紙都很少看,可是最近她也知道了柏先生的事情,都是因為這些記者亂寫,弄得柏先生焦頭爛額,照顧了家里大小,還要應酬外面的風雨,陳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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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賊公賊婆
()191賊公賊婆
“快點,快點…在山莊耽誤了不少時間,你能不能開得再快點?”唐昕皺著眉頭,很不耐煩地催促身邊開車的金昊。金昊時不時地扭頭,呲牙啐道:“小姐,我這是轎車,不是飛機火箭,我已經開的夠快了,我都連闖了三個紅燈,你沒聽到后面嗎?交警的車都跟過來了…”
唐昕掃一眼后視鏡,看到后面緊跟著他們的兩輛交警摩托車,繼而說道:“哼,你看看你,連交警都甩不掉,還做什么老大…”
“哼哼,我是不是老大不知道,不過一般老大都不是自己開車。”金昊一個急轉彎,唐昕的身子也向前傾,她說道:“你不早說,剛才我就自己開了,我可警告你,我郁姨要是出了意外,我擰了你腦袋…”
“你這個女人…”金昊急剎車,到了目的地,而他打算找唐昕算賬的時候,唐昕卻迅速下了車。唐昕下車后趕緊上,在梯間,她就提高警惕,感覺不對勁;如今她只能默默祈禱郁姨還在房間等著自己,而下那些陌生的男人也都還沒有發覺郁姨。
唐昕看到房門口一片狼藉,房門早已經撬開,她的心都涼了一大截,可是還得硬著頭皮進入,看看里面有什么情況;屋子里面很凌亂,明顯有打斗翻找的痕跡,唐昕屏著呼吸想起藏匿郁姨的地方,當她推門進入臥房,里面空空如也,人去空,早已經不見郁姨的蹤影。
“怎么樣?”緊跟著闖入的金昊也詢問情況,他看到窗臺上零零碎碎落著血跡,然后伸出頭朝著下望去,看到一個臺階,應該可以順著爬下去。
唐昕想從窗臺上跳下去,卻被金昊拉住了,他說道:“你想死嗎?走梯。”
唐昕和金昊兩人來到后面巷子,地上還有一些血跡,金昊蹲下來摸了摸地上的血跡,說道:“血跡還沒有干,應該不久…”
“肯定是郁姨…”唐昕在巷子里找尋其他血跡的地方。金昊也尾隨其后,小心翼翼地跟上。
“呼呼…”郁安捂著受傷的手臂,靠著墻壁緩了緩氣,剛才她反抗的時候順手拿起桌子上面的水果刀,沒有刺中對方,卻反而被對方刺中;兩個大個子男人想捉住她易如反掌,可是她不能再被他們抓回去,她只能當著他們的面跳下,天不讓她死,落在下窗戶的頂棚上面,這才有機會跳下去逃走…
逃,她要逃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郁安蒼白地苦笑,然后轉了個方向朝著另一個巷子走去,她的血越流越多,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腳步越來越艱難,她好像覺得天昏地暗,感覺天氣越來越冷,全身不停地抖瑟著…
傍晚的菜市場人流不多,散攤上的賣家看到有個人從巷子里面踉踉蹌蹌地走出來,一邊手臂留著鮮紅血漬,看起來觸目驚心,有人驚訝有人同情有人害怕,可是沒有人敢上前慰問,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救…我…”郁安低喃一聲,然后倒在地上。
“安?”從人群里面沖出來一個人,他丟下手中的菜籃子,跪在地上扶起奄奄一息的女人,他捧著她的臉,她那張死灰蒼白的臉,毫無生氣,他的心都揪起來,疼痛頓時蔓延。
唐昕走在前面,金昊跟著她后面,他們不敢怠慢,也不敢輕舉妄動,突然,唐昕看到不遠處的暗角有人影動彈,金昊察覺異樣,于是本能地越過唐昕,走上去探查究竟。
暗角里面的人影猛地扔來一個垃圾桶,金昊抬腳踢過去,將迎面而來的垃圾桶踢開,隨著從暗角飛出來兩個人高馬大的男子,他們身手敏捷,平排站開,兇神惡煞地凝視著對面的金昊和唐昕。
“你們把郁姨帶去哪里了?”唐昕惡氣騰騰地質問:“識相的話最好交出來,否則我不會饒了你們。”
金昊瞇著眼,撇了撇嘴,拉著唐昕說:“算了,跟他們講道理沒用的。”他打量一番對方,覺得他們有些眼熟,好像曾經在哪里見過。
金昊說的沒錯,對方根本就不可能跟他們講道理,直接揮動拳頭過來,唐昕和金昊也都躍起對抗,兩兩相對,在巷子里面打得熱火朝天,看來不大戰個三百回合是不可能了。
另一方面,信叔帶著休克的郁安去了醫院急癥室,他一直留在急癥室外面等候郁安的情況,好半天之后醫生和護士才將郁安推出來,在病房里面,信叔也都不肯離去,陪在昏睡的郁安身邊。
信叔坐在灰暗的病房里面,守著病床上的郁安,他們時隔二十年,如今見了面,卻沒曾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她究竟經歷了什么?還讓自己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勢,她不是簡單的落魄,根本就是生命也受到相應的威脅。
信叔的思緒亂七八糟,一切只能等到她蘇醒過來再說了,可是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都顯得那么力不從心;信叔顫抖的右手定格在半空中,離她的手只有不到半公分的距離,為何他會覺得那么遙遠,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感覺很近,而如今面對她的時候,他卻做了縮頭烏龜,咬著牙縮回手,低著頭隱藏自己的感情。
“喂,還來?”金昊開始不耐煩起來,他揮一拳,對方男子向后傾,金昊趁機踢出一腳,擊中男人的要害,痛得男人嗷嗷直叫,乘勝追擊,金昊又凌空抬腳,將男人制服,套上他的領帶被他綁在旁邊的水管上面。
唐昕和男人也都不相上下,這一次的殺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金昊坐在被他解決的男人背上,看著唐昕和她的對手說道:“喂,身手真的不錯哦。”
唐昕暗罵:“死男人,還不來幫忙?”
“咳咳咳,我可不覺得唐昕大小姐需要我的幫助啊,不過呢,如果你真的很需要我,我倒是愿意出手…”金昊挑著眉頭,壞笑說道。
唐昕和男人連打好幾個回合后,趁著空當大罵道:“金昊大王八蛋,你倒是出手啊…我需要,需要…”
“真的需要?”金昊驚喜地問。
“需要個你的頭…”那男人忍不住回首罵道。
“啐,該死的,破壞我的好事。”金昊噌地站起來沖上去和唐昕一起聯手對付那男子,不一會兒那男人就被唐昕打趴在地上了,金昊一伸手抓住唐昕的手,將她拉入懷中報了個滿懷,笑道:“什么時候需要?告訴我一聲,隨時待命。”
唐昕瞪了金昊一眼,狠狠地踩著他的腳,低啐:“臭男人…閹了你。”
“噢——”金昊疼得擰起眉頭,抱著自己的左腳,一邊跳著一邊嚷嚷:“臭女人,你說話不算數…不是好漢”
唐昕冷笑一聲,回頭說:“小姐我本來就不是好漢。”
郁安深吸一口氣,突然驚醒了,她睜開眼看著白色天花板,然后又是福爾馬林的味道,頓時她的精神緊繃起來,本能地張望,看到了坐在旁邊椅子上熟睡的信叔。
郁安想翻個身坐起來,可是沒有外力的幫助她很難自己坐起來,反而會弄疼傷口。
聽到細微動靜的信叔警覺性蘇醒,他看到郁安在病床上試圖坐起來,于是自己撲上去扶著她說道:“小心點,醫生說你不能隨便亂動,傷口剛剛封上還是很容易裂開的。”
郁安淡淡地看了一眼信叔,問道:“你救了我?”
信叔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只是平靜地倒了一杯水遞給郁安,說道:“你安心地養傷,這幾天都不能出院,你流血過多,還需要觀察幾天。”
郁安低著頭,抿了抿嘴,說道:“謝謝你。”
“這幾天我會過來看你,你想吃點什么,我做給你吃。”信叔還是自顧自地說著,好像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說著各自不同世界的話。
“你為什么不問我?”郁安仰起頭怒問。
信叔頓了頓,別過臉說道:“你想說自然會說,我問了,你也未必會告訴我實話。”
“哼,是不是還覺得你很了解我?”郁安冷哼道。
“我就從未了解過你,否則我怎么可能讓你走?”信叔平靜地說道。
郁安愕然地一怔,睇著信叔的側面,動容地說:“不管怎么說,你一直都是我的恩人。”
“在你心目中,我的身份僅此而已嗎?”信叔還是忍俊不住地問出口。
郁安咬著唇沒有回答,她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回答了反而會增添彼此的尷尬,還不如隨風而去,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要知道,是情是恩對于他們來說,都晚了,都不可能了。
信叔看了一眼窗外的路燈,幽然嘆息:“那我先走了,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阿信。”郁安坐在床上,看著走去門口的信叔,說道:“你,還是不要來了,謝謝你,我不想連累你,如今的我身不由己。”
信叔一聲不吭,他開了門離開了病房,留下郁安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很久很久時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像這二十多年的榮耀和今天相比較,不過是過眼云煙.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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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母女”相見
()192“母女”相見
“啊,我終于想起來那兩個人為什么會這么熟悉。”金昊和唐昕找了一晚上還是毫無收獲,不過金昊想起剛才與自己交手的那兩個殺手是什么人了。
唐昕好奇地問:“是什么人?”
“是鼎爺的人,我拜訪鼎爺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他們。”金昊嗡了嗡嘴,神色緊張地說:“可是你朋友為什么會和鼎爺結怨?”
“鼎爺?什么鼎爺?”唐昕急著追問。
金昊叉著腰,一邊想一邊嘀咕:“不對啊,等一下,鼎爺…恩,有可能,不是,難道是他?”
唐昕急得團團轉,抓著金昊的手臂揮動說道:“喂喂喂,你一個人唧唧歪歪說著什么呢,你給我說清楚啊。”
金昊翻了翻白眼,掙脫了唐昕的搖擺,罵道:“你以為我手臂是什么?你的搖錢樹嗎,這么死命的搖…”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到什么?”唐昕嘟囔質問。
金昊正色說道:“那好,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你問。”唐昕也認真地說。
“你之前說,你這個朋友極有可能是被一個叫施妍的女人追殺,可是呢,我能肯定的是,剛才那兩個殺手是鼎爺的手下,那這樣的情況出現,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你說的那個叫施妍的女人和鼎爺現在是一伙兒的。”金昊一口氣得出結論。
唐昕瞠目結舌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鼎爺是什么人》?是不是很厲害的人物?施妍派來的殺手是不是很厲害?肯定不止那兩個對不對?”
“鼎爺…確切地,鼎爺是御非和我的共同敵人。”金昊撇著嘴,若有所思地說:“我看這件事情還得告訴御非,幕后黑手極有可能是鼎爺,操控那塊地的人也有可能是鼎爺安排的人對付御非。”
“那你倒是說說,我朋友會不會出事?”唐昕有些亂如麻。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剛才那兩個殺手是第幾批我都不知道…”金昊安撫說道:“我想你朋友應該沒有被抓住,否則他們怎么可能還守在巷子里面尋找?你別想太壞了,找到你朋友然后去柏御非的山莊,如今只有那里勉強還算安全了。”
“那你呢?你不是答應要保護我們的嗎?”唐昕慌張地質問。
金昊嚴謹地睇著唐昕,嚴肅地說:“是的,我是答應要保護你,可是我現在除了要保護你,還有更多事情,你知道嗎?柏御非如今最大苦惱的事情就是辛威,找不到辛威的女人,他會不停地鬧下去,柏御非的聲譽受損,一切都完了,我不能讓鼎爺的計劃得逞,對不起,唐昕,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之后要靠你自己了。”
唐昕抓住金昊,又問:“可是你怎么找?你雖然知道幕后的人是鼎爺,可是鼎爺肯定是個厲害的人,你要怎么找到他藏起來的女人?”
“我知道鼎爺那幾個窩點,我要派人去尋找,一個機會都不能放過。”金昊鎮定地說。
“他們會殺了你的。”唐昕失控怒吼。
金昊淡笑一聲,掀開自己的衣服,他的左胸口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他指了指自己受過傷的胸口,說:“我們這種人早晚都有這一天,我死過一次了,不在乎死第二次。”
唐昕歪著頭,苦笑一聲,說:“我告訴你,我也是死過好幾次的人了,有的人就是貓,生來有九條命,我給你看過相,我知道你也屬貓,你有九條命。”
“謝謝。”金昊拍了拍唐昕的肩膀,說:“我知道你需要我的,所以我不會輕易死…”
“啐。”唐昕隱忍著莫名的傷痛,別過臉啐道:“我才不需要你,我只是覺得你還算得上是條漢子,這個世上漢子不多了,又不是少了你不能活。”
金昊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大笑幾聲,便扭頭而去。唐昕咬著唇一直不讓自己回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這是怎么回事?這個男人她根本才見過幾次,她為什么會這么擔心?
“對不起,先生,你朋友今天一大早就出院了,其實醫生建議她多住兩天的,可是她堅持要走。”護士小姐對著信叔說道。
信叔將帶來的雞湯放在床頭柜上面,看著她睡過的病床,他的心情五味陳雜。她還是走了,一次又一次地離開自己,從來都不知道回頭看看他所受的傷。
是郁安無法面對她的阿信,何況她如今危機重重,她更加不愿把危險帶給他,她只想默默地離開,是死是活都是上天安排的,她只能做垂死的掙扎。
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走,郁安又怕又謹慎,她不讓任何人接近自己,也不敢接近任何人,哪怕是餓了,她也不敢靠近小攤,就怕身邊每個人對自己不利。郁安的這個樣子猶如驚弓之鳥,她的身體只能越來越虛弱。
“唔——”當郁安靠著一個花壇坐下來休息的時候,突然從草叢里面伸出一只手將她的嘴巴捂住,然后拖進去。
“噓,郁姨,是我。”唐昕抑制住驚喜,低聲說道:“郁姨,對不起,我不應該留你一個人在家里的。”
郁安看到唐昕,不由得欣喜若狂,她抱著唐昕,哽咽說道:“唐昕,我…我差一點被他們抓住了。”
唐昕撫摸著郁姨的臉頰,擔憂地問:“郁姨,你的臉色很差,你是不是受傷了?”
郁安艱難地點了點頭,唐昕也順勢移動目光,慢慢停留在郁安受傷的地方,剛剛包扎好的傷口又滲出血液,嚇得唐昕說道:“哎呀,不行,你的傷還很嚴重啊。”
“恩,是的,我剛剛從醫院里面出來,可是醫生說我的傷口流血太多,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郁安氣喘呼呼地說。唐昕抱著她,說道:“郁姨,我們現在不能回去了,這樣,我們去我朋友那里,她的山莊暫時還很安全,你藏在那里應該沒問題。”
郁安點了點頭,說道:“唐昕,郁姨聽你的安排,不過外面到處都是可疑的人,你要多加小心啊。”
“恩,好的。”唐昕將郁安撫著站起來,然后兩人打了一輛車就朝著洛麗瑪絲山莊直奔過去。
陳媽認識唐昕的,雖然山莊已經被里三層外三層地包圍著,可是唐昕還是能進入其中,她帶著郁安走進洛麗瑪絲山莊,郁安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這樣的山莊在歐洲國家也很多,她對山莊的宏偉沒太多興趣,倒是對聽到的隱隱約約傳來的鋼琴聲產生了濃厚的好奇。
“對了,郁姨,我那個朋友彈鋼琴也很好聽。”唐昕笑著介紹,說道:“這鋼琴肯定是她彈出來的。”
“Tegami。”郁安平靜地說:“她的指法不錯,彈得很用心。”
“恩,她是個….是個跟小然一樣熱愛鋼琴的女孩子,我想你一看到她肯定會喜歡她的。”唐昕說:“來,我們進去。”
陳媽跟鋼琴房的羅曼說了一聲,羅曼換了一件衣服就下了,來到客廳的羅曼熱情地招呼著唐昕,唐昕和羅曼簡單地寒暄后,然后她指了指身后面的郁安,又說:“曼曼,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郁姨。”
“郁姨,這位是羅曼羅小姐…”
“你好,羅小姐…”郁安優雅地伸出手,禮貌地笑了笑。
羅曼一怔,彷如天崩地裂,她的手僵硬地伸出,可是腦袋中一片空白,她沒想到還能再…再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母親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她突然想到小時候母親握著自己的手走在小路上,她的手那么溫暖,那么柔和,母親的手像是一座大山,她倚著大山好有安全感。
“曼曼?”唐昕輕輕推了推精神恍惚的羅曼,問道:“你沒事?”
羅曼恍然回神,不好意思地頓了頓,緊張地笑道:“對不起,郁女士…請坐。”
“哦,沒關系。”郁安莞爾笑道,她坐在沙發上,唐昕就坐在她身邊,而羅曼也坐在他們對面,陳媽招呼著大家的點心和咖啡,看起來挺和諧,這樣的氣氛令羅曼心情大好,不但如此,她突然感覺很親切,那個時候,他們也經常午后坐在一起吃點心喝茶。
“郁女士,請隨便,你是唐昕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直接叫我曼曼,不必直呼‘小姐’那么生分。”羅曼客客氣氣地笑道。
郁安感激地說:“謝謝羅小姐,我們今天是來麻煩你的,你還招呼得這么周到,令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了。”
“呵呵,其實,大家都是隨和的人。”唐昕笑了笑,說道:“對了,曼曼,我也就開門見山的說,今天來找你確實有事情找你幫忙。”
“好的,唐昕,有什么事情你只管。”
“郁姨現在遇到一點點麻煩,我住的地方也遇到一些不明的人,所以暫時真的找不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讓我朋友住下來。”唐昕說。
“我知道…”羅曼認真地說:“唐昕,我知道了,你和郁女士隨時隨地都能搬進來…”.w.
192“母女”相見最快更新
193柳暗花明
()193柳暗花明
梁峰就在莊園里面,他給郁安的傷勢做了清洗,然后重新包扎護理,站在一旁的羅曼說什么都要親自幫忙,雖然郁安和梁醫生都覺得很奇怪,可是他們也都不想打消羅曼的熱情,在羅曼的眼神中,郁安覺出異樣的溫柔,她很感激這個素未蒙面的女孩子,對她也產生莫名的好感。
郁安喝著咖啡,睇著莊園另一邊的洛麗瑪絲,幽然嘆道:“難怪這個莊園叫洛麗瑪絲莊園,另一邊居然種植這么多洛麗瑪絲玫瑰花。”
羅曼也走到郁安身后,微笑解釋:“是的,其實栽植郁金香的花園里面也曾經種植了洛麗瑪絲,可是有些洛麗瑪絲枯萎死了,所以才改種別的花。”
“恩,還是種植郁金香好,洛麗瑪絲這種花是紀念死人的。”郁安無心說道:“難道這個莊園是為了紀念某個人嗎?”
羅曼頓了頓,沒有直接回答,而聰明的郁安察覺不對勁,便尷尬陪笑道:“不好意思,我問得太多了,我只是隨口說說,羅小姐不要介意。”
羅曼笑著搖頭,說道:“我聽唐昕說,郁姨也是彈鋼琴的?并且是很厲害的大師呢,如果可以的話,真想聽聽郁姨彈鋼琴。”
“好,等我的傷勢好了,我一定和羅小姐研究,其實早先進門的時候就聽到羅小姐的琴技,很不錯。”郁安客氣地說。
“我在郁姨面前肯定是班門弄斧。”羅曼羞澀地說:“郁姨,您真的那么介意一定要稱呼我為羅小姐嗎?其實您和唐昕一起那樣叫我曼曼,我想會顯得更加融洽。”
郁安一怔,繼而笑道:“好好好,不好意思,我潛意識里面還是很尊敬羅小姐的,哦,不對,是曼曼,以后我就叫你曼曼。”
“我早就叫您郁姨了。”羅曼還想更進一步接近郁安,不過她知道要慢慢來,媽媽是個慢性子的人,一定不能一開始就嚇著他。
睡醒后,朱利安看到看守自己的男人也還在熟睡中,于是她不安分了,她看了看周邊堆著的零零散散的雜物,其中有一些不用的鋁板,看起來很鋒利,如果說能用鋁板的邊角磨開自己手背的繩子,豈不是就能逃生了?思及此,朱利安便慢慢地挪動屁股,朝著鋁板的方向移過去。
她動得十分小心翼翼,每移動一小塊就看一眼熟睡的男人,千萬不能驚動了他,否則前功盡棄不說,還會被他們暴打一頓。這幾天她吃得少睡得少,精神接近了崩潰邊緣,如果再被打,正常人都會逼瘋的,她就算要瘋也不是這個時候,她總覺得自己的失蹤肯定會影響很多事情,而這些事情都是關系到辛威的,只要是關于辛威的事情,在朱利安心目中那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朱利安的手背碰到地板上的鋁板了,她的心激動得差一點跳出來,不過她自己還是很謹慎地鎮定下來,她慢慢地找個方位,讓繩子在鋁板邊角慢慢地摩擦。
柏御非和金昊商議之后開始反擊,首先由金昊帶著人調查鼎爺的周邊的人,要找到朱利安,堵上辛威的嘴,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辛威只會被人利用,他其實根本就不必要采取極端措施對付柏御非,可是在施妍的教唆下,辛威的心越來越不理智,偏向施妍多一些。
施妍將施家的錢幾乎調動過來,為的就是和鼎爺聯手對付柏御非將那塊舊街爭回來,其實鼎爺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也是個江湖人,他固然痛恨柏御非,但是他覺得人就沒必要和錢過不去,打擊柏御非的把握只有五成,如果失去這個機會,失掉這五成,那么他們將幾乎一無所有,與其到時候一無所有,還不如現在他動手腳在施妍身上大做文章。
鼎爺一方面哄著施妍,完全滿足了這個女人日益膨脹的虛榮心,走哪里都是鼎爺的手下跟隨,漸漸地消弱了施妍對鼎爺的警惕性,看到施妍那么多資產,鼎爺早已經動了歪心打定她的主意,然而施妍卻渾然不知。
朱利安的手被鋁板磨出鮮血,可是她咬著唇忍著疼痛終于將綁住自己的繩子磨開,與此同時,外面有了動靜,睡在里面的男人被驚醒后站起來,從外面走進來幾個男人,他們帶著墨鏡,說道:“好了,好了,鼎爺說你可以走了。”
那男人有些詫異,看了看進來的男子,說道:“我們是受施小姐的命令,你們是誰?”
說時遲那時快,走進來的幾個男人立刻變了臉,將男子擊暈,坐在地上的朱利安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看到他們當中又走出來一個一臉邪笑的俊男:“你好,朱利安小姐,我們來晚了,讓你受驚。”
“你,你們是…”朱利安指著金昊他們,戰戰兢兢地問:“你們是誰?”
“哎呀,你受傷了,那就快點走,你放心,我們是來救你的。”金昊說著拽住朱利安的手將她帶出門。
“施小姐,出庭的時候一定要這么說嗎?”辛威儼然有些不高興,他厭倦這種被人指使的感覺,朱利安失蹤很久了,他一門心思都在尋找朱利安的消失上面,對于爭奪辛迪的撫養權,他突然顯得力不從心;而現在施妍又要求自己在法庭上指證柏御非就是禁錮上官敏婷的人,并且脅迫她與柏御非結婚,因為敏婷不答應,所以才一直被柏御非關起來,這一些都是施妍編造的,辛威他心里清楚,敏婷有嚴重的抑郁癥,她留下來不是脅迫,是心甘情愿的。
“你想想,柏御非這樣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之前禁錮了上官小姐,現在又禁錮我姐姐朱利安小姐,難道你不想為他們爭取一下利益嗎?難道你不該為他們出一口氣嗎?”施妍繼續添油加醋地挑撥離間。
辛威扭頭說道:“我現在只想兩件事情,一個就是找回朱利安,另一個就是爭取辛迪的撫養權。”
“那就對了,柏御非身敗名裂,你肯定能奪回辛迪,至于朱利安,你放心,我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蹤柏御非了,只要有姐姐的消息,我肯定第一個告訴你,你要知道,我是她妹妹,沒有人比我更加著急她的安危。”施妍假仁假義地說。
辛威憂心忡忡地睇著施妍,說:“那一切都拜托你了。”
施妍點了點頭,拍著辛威的肩膀,安撫道:“早點休息,明天就是開庭爭回辛迪的好時機,你一定要打個漂亮仗。”
辛威思慮地笑了笑,然后離開了施妍的辦公室,辛威前腳一走,后面有人闖進來,施妍板著臉啐道:“干什么?進來也不敲門?”
“施小姐,朱利安被人救走了。”進來的人慌慌張張地匯報。
施妍震驚怒問:“什么叫被人救走了?”
“是金昊的人…”那人緊張地解釋:“他們早已經盯上我們的人了,這幾天線人出賣了消息,將朱利安的地址告訴金昊的人,金昊一早上就派人將朱利安救走了,施小姐…這,這怎么辦啊?”
施妍推開那人,怒吼道:“什么東西,都是一群什么廢物,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氣死我了…不行,這事情太重要了,如果讓辛威看到朱利安,一切都完了…”
“要不我們派人堵在辛威家門口,看到朱利安回來就殺了她?”
“滾,什么破辦法,現在是金昊救走了朱利安,你說他會讓她一個人返回去嗎?”
“那…可是…”那人支支吾吾地低喃。
“沒關系,金昊他們同樣也不敢冒險暴露朱利安,”施妍冷哼道:“在出庭之前給我好好將辛威監控起來,我一定要柏御非身敗名裂。”
辛迪坐在鋼琴椅子上彈鋼琴,郁安路過鋼琴室看到可愛的辛迪,不由自主地吸引過去,她握著辛迪的手,笑問:“咦,小朋友,你也會彈鋼琴嗎?”
辛迪笑著點點頭,郁安寵愛地撫摸她,說道:“那能不能彈給奶奶聽聽?”
辛迪按了幾個鍵,扭頭指了指鋼琴,郁安似乎知道一點什么,惋惜地看著辛迪,將她緊緊地摟著,并說道:“原來你不會說話,真是好可惜啊,你這么乖巧…”
同樣經過鋼琴室的羅曼看到鋼琴室里面的一幕,突然止住了腳步,躲在外面偷看他們。
“哎,奶奶覺得你真像我的女兒,她只有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會彈鋼琴呢…”郁安傷感地自言自語。
辛迪卻懂事地伸手撫摸著郁安臉上的淚珠,郁安忍俊不住抱著辛迪,痛苦地哽咽:“然然…嗚嗚,你真的好像然然,我的然然…”
羅曼轉過身,咬著唇忍著哭泣聲,她閉上眼回想著那個時候的自己,看到母親一個人躲著流淚,她也會伸手拂去母親臉上的熱淚…原來,母親從未有忘記過自己,原來愛永遠存在著,不是她當初決定放棄自己的生命的時候,愛就消失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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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完結
()194完結
在施妍的人的監控下,辛威來到法庭,開庭之前,有消息傳出柏御非放棄了爭取辛迪的撫養權,唯一要求就是辛威自己一個人來山莊帶走辛迪,他說,作為辛迪的父親,最重要的就是擔負起一個男人和一個父親的責任。
辛威如約而至,他沒有再聽施妍的安排,執意一人前往。
莊園撤掉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保護,只有陳媽一個人迎接了辛威。
“辛先生,柏先生等你很久了。”陳媽開了門,示意辛威自己進門。
辛威小心地環視四周,然后沿著花園的路一直走到客廳,客廳沒有人,通往后院有個走廊,而走廊的外面還能看到旁邊的花園,花園里面有羅曼照顧著辛迪玩耍,看到辛迪的他頓時欣喜若狂,他大步走去,打開門直奔向后院。
羅曼被突然趕來的辛威嚇得一怔,不過很快她恢復正常,笑著說道:“辛先生,你來了?”
辛威抱著辛迪,對著身邊的羅曼說道:“是的,我來了,是柏御非說他放棄了辛迪的撫養權,同意我將辛迪帶走。”
羅曼沒有再說什么,想了想便點了點頭,她松開辛迪的手,平靜地說道:“我相信你跟我們一樣愛著辛迪,也相信你能照顧好她,只是希望你如果可以的話,每年都回來看看我們,或者落定之后告訴我你的地址,我們好去看看你們。”
辛威感激地說:“當然可以。”
辛威還是有點難以置信,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情,如今柏御非盡然說放手就放手,這讓他大惑不解,可是辛威不好意思問出口,只是抱著辛迪走了幾步,是朝著大門口走去的方向。
辛迪雖然年紀很小,可是能分辨方向,她看到辛威抱著自己離開羅老師,立刻產生了恐懼感,辛迪抓住辛威的衣襟,喉嚨里面發出細微的聲音,很快,辛威也注意到辛迪的小動作,于是他放慢腳步,定在原地,安慰:“辛迪,你愿不愿意跟著辛威叔叔走?”
辛迪看了一眼辛威,果斷了搖著頭,她的舉動讓辛威的自信心打擊不小,辛威激動地說:“我才是你的父親,辛迪,你知道嗎?”
辛迪沒有做出太多反應,反而辛迪的眼角看到走出來的柏御非,立刻放出光芒,她在辛威身上掙扎起來,辛威不肯放手,而辛迪的力氣越來越大,并且還伴有輕微的哭聲。
立在一旁的羅曼很擔心,想上去阻攔,可是卻被走近她的柏御非攔住了,柏御非小聲說道:“這是最好的選擇,讓辛迪自己做出心里的選擇,這比在法庭內我們爭個你死我活好多了。”
“可是辛迪…”羅曼擔憂地問:“不會有什么傷害?”
“放心,辛迪會自己決定的。”柏御非堅定地說。
辛威蹲下來,將辛迪放在地上,他認真地說:“辛迪,我才是你的爸爸,你知道不知道?爸爸要帶你走…難道你不想跟爸爸一起生活嗎?”
辛迪噙著淚水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淚珠懸掛在她眼眶中,她可憐巴巴地注視著辛威,突然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爸…爸…”
這一聲雖然很小,卻驚動了辛威和其他兩人,羅曼和柏御非瞠目結舌地凝視著不遠處的辛迪,剛才她好像是真的發出聲音了,她喊了一聲‘爸爸’…
“辛迪,你叫什么?你叫我什么?”辛威高興地差一點暈過去了,柏御非和羅曼也忍不住跑過來,看到柏御非,辛迪還是推開了辛威,投進柏御非的懷里,哭喊道:“我要爸爸,爸爸…嗚嗚…”
柏御非看了看辛威,辛威也看著他,雖然辛威心里有些酸楚,可是辛迪終于開口說話,大家無不歡慶。
羅曼捂著嘴,激動地話都說不全,而辛迪緊緊地抱著柏御非,在他懷里呢喃,一副幸福的樣子沖擊著辛威的雙眼,雖然他有說不出的苦和不甘,可是這一切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辛迪真正快樂。
“Eric。”就在三人對著辛迪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的時候,有人出現了,那人就是金昊救回來的朱利安,她撲過來抱著辛威,辛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為是柏御非良心發現,終于肯放過朱利安。
“傻瓜,如果不是柏先生,我恐怕很難再見到你了。”朱利安吐了吐舌頭,說道:“柏先生想yin你來山莊,一方面是解決辛迪的事情,另一方便就是為了我。”
辛威瞅了一眼柏御非,又對著朱利安問道:“難道不是柏御非抓走了你嗎?”
羅曼抿了抿嘴,鄭重其事地說:“辛先生,你被施小姐欺騙了,朱利安是被施妍抓走的,她賊喊捉賊,目的就是挑撥離間你和柏先生之間的關系,她想讓柏先生身敗名裂,然后和其他人奪走蘭桂坊那條街的收購權,這些計劃中,辛先生是最重要的一個棋子,所以她肯定會抓走朱利安做最后籌碼。”
“可惜的是,這個籌碼也被我們截胡了。”金昊似笑非笑地說。
朱利安點了點頭說:“就是金先生救了我,從頭到尾,柏先生都沒打算抓住我禁錮我,你一直都誤會他了…Eric,我們能再見面都是柏先生安排的,我現在一出現肯定會招來施妍的追殺,她這個人已經喪心病狂了,我之前不是就勸你不要和她合作嗎?因為她是我妹妹,我自然了解她的毒辣的個性,你跟著她會被她毀掉的。”
辛威說道:“其實我一直都不是很想這么對待柏御非,柏先生,對不起,我之前說的那些言論對你造成很多損失,真的對不起。”
“還好,還好。”金昊搶了柏御非的話,走上前說:“只要你再出個面澄清一下就萬事OK了。”
“這個肯定沒問題。”辛威拉著朱利安,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他走到柏御非身邊,捏了捏辛迪的臉頰,笑道:“柏御非,今天,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地照顧她,我會每年都回來看她,如果發現你照顧得不好,我肯定不會放過你,并且立馬帶走她。”
“你放心,辛迪一直都是我的寶貝女兒。”柏御非笑了笑,幾乎用宣誓的語氣回應了辛威的擔憂。
柏御非一手拉著羅曼,另一只手抱著辛迪;而辛威拖著朱利安的手,至于旁邊的金昊嘛,他看到上站著的唐昕,也跟著擠眉弄眼,希望她下來解救一下,畢竟人家都是成雙成對,他也不能落后。
施妍來到公司的時候已經人去空,她的秘書小姐還一直等到她出現才打算走,可是施妍抓住秘書,歇斯底里地罵道:“財務呢?財務的人呢?死到哪里去了?”
“施小姐,公司的員工都在昨天被鼎爺安排的人解雇了,財務也走了,并且鼎爺將公司所有準備拿來投標的錢全都卷走了…”秘書小姐戰戰兢兢地說。
“卷走了…”施妍捂著頭,啐道:“怎么可能,不會的,那都是我的錢,他憑什么卷走我的錢?”
“施小姐,鼎爺其實一直暗地里都在操控著如何卷走你的錢,財務的賬本都是假的,都是一個幌子,鼎爺根本就沒打算和你合作對付柏先生他們…”秘書小姐說道:“其實我本來想提醒你的,可是鼎爺的勢力,你也知道,我一個小員工能有什么辦法,施小姐,你別想了,還是回家,這里什么都沒有了,我先走了哦。”秘書同情歸同情,還是抽身離開了公司。
“滾,都給我滾…”施妍扔著沙發上的抱枕,在自己的辦公室大吼大叫起來。
秘書小跑著去了走廊,當她走進電梯的時候,看到幾個警察也從電梯里面走出來,那幾個警察接到線報,調查帝皇娛樂的案件有了一些新的線索,而他們正是打算找施妍談談的。
“就是這家…”警察們小心地走進公司,公司大門根本就沒鎖,在外面還能隱約聽到里面的人狂躁的辱罵聲。
“你好,小姐…”警察拿出證件,冷冰冰地說:“請問您是不是施小姐?”
“干什么?”施妍趾高氣揚地質問警察。
“我們想找施小姐談談關于之前帝皇娛樂的殺人案件,不知道施小姐現在有空嗎?”
施妍冷靜下來,她整了整頭發,招呼著警察坐在沙發上,然后說:“好,不好意思,今天公司放假。”
“沒關系,我們只是例行公事詢問幾個問題。”
“你們喝茶嗎?”施妍也沒等他們說不,自己倒是很熱情地走去門口假裝找一次性杯子。
“施小姐,不用那么麻煩了,我們不渴。”
施妍自顧自地說道:“哎呀,在茶水間,呵呵,平時都是秘書做的事情,今天我來做,所以才找不到杯子,你們等等,我去拿。”
施妍轉身就走出辦公室,她沒有去茶水間,反而鎖上房門,奔向公司外面,等里面的警察反應過來的時候,施妍早已經逃之夭夭。
施妍脫了高跟鞋,等不到電梯上來,而是赤著腳從梯跑下去,警察們撬開門出來分兩批追趕施妍。
“吱咦——”江驁宸開著車停在大廈門口,施妍看到后直接跳上車,喊道:“快點開車…”
江驁宸猛踩油門,飛出警察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