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軍訓

“不是為了壓力。我是不愿意聽這些，沒多大意義的。”段曉娟搖搖頭，“再說我看你的變化倒是挺大的，本來也是同學又是好朋友，跟你一起出來走走也不錯。至少比聽大人們談成績要輕松。”

段曉娟的話總是讓朱曉曉有一種在跟成年人打交道的感覺，總帶著點兒人生感悟，也不知道一門心思讀書的她哪里來的這么多感悟！

“她們大人只知道拿成績來衡量一切，可她們不知道，我也想努力學習好，前些日子因為考試成績不好，我都不愿意出門。可是就算再努力也是要有個過程的，一下子哪里能追得上去？”朱曉曉嘆氣。

段曉娟略顯詫異地看了朱曉曉一眼：“你有心想要追上去？”

“嗯，不是說要全年級第一第二，就是想把那些想學會的知識都給學會了。”朱曉曉點點頭回答道。

“你要是真有心，以后你不懂的都來問我，我幫你。”段曉娟想了想以后，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答應道。

“真的？”這下輪到朱曉曉詫異了：段曉娟不是那種輕易會承諾什么的人，她性子沉穩，做不到的事情絕不開口承諾。

“真的，你什么時候見我騙過你？”段曉娟笑了笑，笑得很淺，可朱曉曉卻知道，這是她所能表現出來的最大的善意。因為在段曉娟看來，時間是很寶貴的，可以拿來學習拿來做事，就是不能拿來隨便浪費，她肯花時間在自己身上，對她而言就已經算是一種犧牲了。

“謝謝你。”朱曉曉頗有些感慨地道謝。

“別謝了，她們倆也差不多要傾訴完了，我們隨便買些什么東西就上去吧。”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小超市，進去后朱曉曉隨意地選了兩樣東西付了錢，兩個人結伴地回酒店。

果然兩個久別重逢的婦女已經開始說彼此的生活了，話題總算從兩個中學生身上轉移開去。

看到兩個孩子回來，鐘友琴和安玉萍的話題自然而然又轉到了朱曉曉和段曉娟身上，安玉萍頗為擔心：“曉曉他們明天就要開始軍訓了，不管是走讀的還是住校的，這些天都是要在學校住的，不能回家，封閉式訓練，我真擔心孩子吃不消。”

“我就不擔心我家娟子，她從小就獨立，我不擔心她有什么問題。”鐘友琴話語中的口氣頗有些自豪，段曉娟從小獨立，自理能力非常強，壓根就不是朱曉曉這樣的富家嬌嬌女能比的。

朱曉曉不滿地開口：“媽，你放心，別人能行的，我一定能行。我不會喊一聲苦一聲累的。”

“嗯，那可倒是好！”安玉萍嘴里沒有反駁，心里卻有些不信，朱曉曉不由得氣苦。

段曉娟適時轉移了話題：“你們家的小猴子瞧著挺可愛的，是準備長期養著么？”

“嗯，就是不知道到底能養多久。”一說到這個，朱曉曉又擔心起來，萌萌很粘自己，自己也很喜歡這只小猴子，每每看到它，就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很重，為了讓它不被送走，自己必須要好好學習，如果因為萌萌耽誤了學習，老媽是一定不會同意繼續養著它的。

安玉萍在一旁解釋起來：“我們沒有證，警察知道了要沒收的，再加上這猴子這么黏小小，我怕耽誤了她的學習。”

隨著安玉萍的話音一落，朱曉曉投了個無奈的眼神給段曉娟，段曉娟忍不住抿嘴微笑起來。

“阿姨，我剛才答應了曉曉了，以后她在學習上有什么不懂的，來問我就是了，我都會告訴她的。”段曉娟接過話來。

“真的？”安玉萍驚喜無限地看著段曉娟，剛才在跟鐘友琴聊天的時候已經了解到了，段曉娟是作為特招生進去的，在校期間所有的學費和食宿費用全免不說，育英高中還在段曉娟今天報名成功以后直接給了段曉娟一萬塊錢。

“真的，還有，如果你們真的要養這只猴子，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幫你把手續辦下來。”段曉娟這話一出口，倒是把安玉萍和朱曉曉都驚到了：段曉娟這話說得有些大了，這個證可不是那么容易辦到的。

“娟子！”鐘友琴有些憂慮地看著段曉娟，顯然不太同意段曉娟這樣貿然答應這件事情。

“媽，你別擔心，有些人和事，總是要面對的。”段曉娟抿嘴微微一笑，鐘友琴就不說話了。

飯后四個人道別，約好了第二天一早去學校，朱曉曉和安玉萍打車回寵物診所，那些小動物們如果關在診所過一夜的話，曉曉還真是有些不舍得。

母女兩個抱著萌萌、樂樂和喜兒回家，朱國強不在家，安玉萍于是又跟女兒一起睡。女兒睡覺的時候喜歡摟著她的胳膊睡覺，讓她有一種被需要的感覺，這讓她心里很安心，如果以后不能讓朱國強回心轉意，就這樣跟女兒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不會覺得自己沒人要。

第二天清早，拿著被褥和換洗衣物洗漱用品大包小包地跑到學校去的朱曉曉揮手告別了站在門口滿是擔憂神色的媽媽，進教室去報道領軍裝和宿舍的號碼去了。

到宿舍放好了東西換好了軍裝，段曉娟也提著東西進了宿舍，原來兩個人安排在了一間宿舍，彼此相視一笑，朱曉曉主動幫段曉娟收拾東西鋪床。從宿舍出來，站在操場上朱曉曉發現：到處都是提著桶啊盆啊各種東西穿梭的學生，整個學校都是亂哄哄的。

“我們現在去哪兒？”朱曉曉有些茫然地問段曉娟。

“去教室吧，看看下午是怎么安排的，估計上午就這樣亂下去了。”段曉娟看了看操場，嘆了一口氣。

兩個人結伴往教室走去，快到教室的時候卻被突然從五班教室沖出來的金莉莉給叫住了：“曉曉！你也換好衣服了呀？”

朱曉曉好險沒讓她嚇一大跳，只好沖著她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自己教室：“我們趕著過去，不聊了。”

金莉莉卻沒有放過朱曉曉的打算，跟在朱曉曉和段曉娟的身后往三班走，嘴里嘀嘀咕咕地說著：“我今天看到那個服裝都快要笑死了，這樣的衣服怎么穿得了？太難看了！還有鞋子，居然是解放鞋！”

朱曉曉和段曉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這有什么好笑的？

到了三班教室門口，陳老師正在講臺上坐著，一群學生圍著他，鬧哄哄地登記的登記，咨詢的咨詢，朱曉曉和段曉娟進了教室，金莉莉總不好跟進教室里去，只好眼巴巴地看著兩個綠軍裝的進去，自己看了看就回五班去了。

果然，到了下午就是第一次軍訓了。

年輕的教官往操場上一站，各班列隊一開始，嘻嘻哈哈的聲音就從操場上開始響起，那隊形長短不一，前后不一，反正是亂糟糟地，引得這些孩子們自己都笑。

育英高中是私立高中，高昂的收費讓真正的貧家孩子望而卻步，能來育英高中的除了少數像段曉娟這種特殊拔尖的考生不必考慮費用外，一般的家庭都會考慮費用。

這些嬌嬌女和小少爺們雖說未必都家境好，可能負擔私立高中費用的家庭，大多都把孩子當寶貝似的寵著，絕大多數都是嬌生慣養的，在家做事的本來就不多，何況這種高強度的軍訓？

段曉娟沒有笑，教官讓做什么就做什么，朱曉曉也不覺得這有什么好笑的，認真地跟著教官的口令做，相對于一旁那些嘻嘻哈哈的女同學，自然就出挑了，教官不多時就把兩個人叫了出來，讓她們示范動作。

“你們都看好了，這都是第一天軍訓的，瞧瞧別人是怎么學動作做動作的！別覺得自己第一天來就有理由不認真！有理由出錯！看看別人出錯不出錯！”一臉稚嫩的教官是一個娃娃臉的士官，雖然竭力想讓自己看起來嚴肅認真，可那張帶著酒窩的白皙臉龐卻讓學生們都嚴肅不起來，話音一落，又開始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進，教官有些稚嫩的娃娃臉卻逐漸讓這些孩子們笑不出來了，九月的天還熱乎著，太陽當空照，地上穿著綠軍裝的學生們很快就汗流浹背，哪怕是不認真做動作的孩子們，也都出汗了，于是學生們開始以各種理由要求休息。有說肚子疼的，有說頭暈的，有說扭了腳的，各種理由都出來了，可教官卻并沒有放松，一律排好了隊站軍姿。

朱曉曉其實也覺得很累，額頭上和身上感覺都已經全是汗水了，可總想著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自己不是這些十五六歲的孩子們的心理年齡，不能跟他們一樣動輒退縮，有些堅持是值得的。

再看自己前面的段曉娟，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比朱曉曉輕松，她的動作都竭力想要達到教官要求的標準，因此也比朱曉曉更累，一身綠色的軍裝已經能夠很明顯地看到后背和腋下都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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