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六百一十三章 較量(三)

第六百一十三章較量(三)

饒是初瑜想了一遍,也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韓江氏。

曹颙不好過來,張義帶著曹颙的手書,上面提到韓江氏遇到麻煩,所以送到她身邊暫避。

初瑜面上沒說什么,心里也有些糊涂。

莫非對方是什么了不得的來頭,曹府那邊都無法護韓江氏周全?

雖說男女有別,初瑜不在,曹颙不好留韓江氏,但是曹頤歸省,住在娘家,還沒有回國公府。說起來,曹頤與韓江氏還是同鄉故交。

能然丈夫忌憚的,除了自己那些個叔叔伯伯的,還有哪個?

初瑜想到此處,開始有些想家。想丈夫。若是兩個在一處,有什么好說好商量的,總比這分開兩處瞎蒙強許多。

雖說在這邊的院子住了多年,倒是再回來,心境卻是不同。

如同作客。丫鬟婆子雖還恭敬著,但是對她,與對二格格、五格格卻是不同。

她心里有些亂,面上卻是笑吟吟地吩咐了丫鬟婆子,將天慧從暖閣里移出來,請韓江氏暫時安置在此處。

韓江氏看著奶媽抱著睡眼朦朧的天慧從暖閣出來,心里頗為不安。

二格格與五格格聽說有客來,帶著幾分好奇,跟在初瑜身后。二格格還好,只是含笑看著;五格格卻是睜著滴溜溜的圓眼睛,打量著韓江氏。

韓江氏不好失禮,并沒有戴面紗,露出一張白皙的小臉。周身的素凈,反而襯托著她的美貌。

“五妹妹。”二格格見妹妹失禮,低聲喚道。

五格格醒過心神,燦爛一笑,道:“今兒算是見識,什么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了……”

“是我鋪子里的韓掌柜,之前就同你們提過的。”初瑜笑著看了一眼妹妹,說道:“怎么?五妹妹如今開始學詩了?”

“這位姐姐是真好看!”五格格笑著回道:“早先聽大姐姐說,還當是個多精干的中年婦人。這擱在眼前,誰會相信呢,看著比我大不了兩歲似的。”

姊妹三個,高矮胖瘦差不多,都是滿臉福氣。

韓江氏看著,想起自己雖沒有像喪家之犬似的,孤苦無依,心里甚是酸澀。又想起自己那個苦命的姐姐,命喪塞外。

若是當年沒有被人拐走,或者是沒有在草原上死去,那結果又是如何?

或許早已嫁人生子,但是到底有個依靠,血脈相連……

淳王府,書房。

七阿哥聽著張義的告稟,臉上失去了笑意。張義能說的,不過是曹颙讓他說的。

話里話外,并沒有提到九阿哥,但是七阿哥心里敞亮,能逼迫曹颙的不外乎那幾個人。

自打招投標完畢,九阿哥那邊怕就要沉不住氣了。

曹颙曉得退避,是好事;不過有些事卻不是退避就可的。

七阿哥嘆了口氣,對張義道:“回去跟你家大爺說……讓他遇事多同你家老爺商量,不要隨著性子來……”

張義垂手聽了,七阿哥說完,自己也覺得有些啰嗦,擺擺發他回去。

妻女不在,曹颙住在空蕩蕩的屋子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迷迷糊糊地,卻是眼皮子發沉。

卻是覺得手下滑膩,曹颙的呼吸不由地沉重起來,伸手在其背后摸索著。

卻是摸來摸去,已經同方才的感覺不同,只覺得毛茸茸的。

曹颙心里還奇怪,妻子并不愛這些大毛的衣服。就算有,也鮮少在人前穿,因為她不喜奢華。

他還在尋思,卻是脖頸之中濕乎乎的。

他睜開眼睛看了,卻是唬得差點魂飛魄散。

一個看著像是狐貍,又像是豺狼似的東西,正長著牙齒,白森森地,往曹颙的脖頸上來。

曹颙連忙避開,那東西撲了個空,兇性大發,眼睛已經紅了。

曹颙四處尋匕首,卻是尋爾未果。

那東西已經撲了過來,對這曹颙的脖頸,就是一口……

曹颙一下子從炕上坐起,身上已經全是冷汗。

他從枕頭下摸出懷表看了,已經是卯初(凌晨五點)。

今天,方家提銀子之事,怕就已經人盡皆知。

曹颙重新躺在床上,卻是有些迷茫。

莫非,自己真是需要別人照看,過去諸事有莊先生,如今卻是得自己個兒拿主意。

卻是漏洞百出,如此被動。

雖說七阿哥叫張義傳話,讓他遇事尋曹寅商議,但曹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也老大不小,怎么能遇事就尋老爹罩著?

湯泉,行宮。

康熙翻了牌子,召見幾位請見的官員與議政大臣。

先說的是西北軍務,如今戰沒打,那邊卻是出了“將相不合”的毛頭。

按照西北督軍的吏部尚書富寧安所奏,去年秋天運過去的米麥,已經在冬季時發給兵丁手中,尚有剩余。

西安將軍席柱,卻是以米糧不足,行文富寧安做速運送。之后,不等富寧安回文,直接上奏朝廷。

說到底,還是因軍費不足,沒銀子給鬧的。

今日,康熙卻是底氣十足,下令從從山西陜西用小車三千輛,每輛馬車用車夫三人,押送米糧。

為了保持西北糧道暢通,康熙稍加思量,又下旨自嘉峪關到哈密,安設十二臺,每臺分車兩百五十兩。

提到西北,不得不提之前下的旨意,就是采買駱駝與羊。之前命令戶部在口外收購,成績卻是不顯著。

如今,有了銀子,那邊行事也便宜些。

說完軍務,就有大學士上前,提到陜西蘭州去年受災之事。

雖說去年冬天,有撥賑濟口糧下去,但如今是春耕在即,這種子也是問題。

農民不比其他,要是春耕耽擱了,這一年的收成就無法保證,那明年只能繼續等待朝廷賑濟。

康熙聽了,點頭不已,道:“春耕是大事,傳令下去,除了給饑民口糧外,每畝在給種子五升。”

一頭晌的功夫,數百兩銀子的拋費已經花出去了。

康熙只覺得心里舒坦,精神頭好了不少。

皇宮,內務府衙門。

出去打聽的的人,回來報稟,城里的幾個大錢莊,銀子都被提空了。這使得不少商賈措手不及,如今正四處張羅。

曹颙看著招投標冊子,程家子弟眾多,銀子數額又不算最多,當能湊得齊;王魯生那邊,有韓江氏的銀子頂著,也不成問題。

剩下的幾家,卻是不保準。

就算山西那兩家,離京城不遠,但是既然方家敢這般動手腳,那自然不會只有這一招。

如今,還差四百多萬的缺口。

從哪里能籌集到銀子,使得方家的詭計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