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風邪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風邪

雖說富察家是大姓,可出入曹家,又被曹方稱為“老太爺”的,只有傅鼐一個。

傅鼐從關外回來了?

曹颙心里算了算日子,看來十三阿哥差不多早就決定調傅鼐回京,否則傅鼐也不會回來的這么快。

對傅鼐來說,出兵西北,這倒是個機會。

他畢竟在皇上身邊做了幾十年侍衛,要說沒情分那是假的。

只是傅鼐的性子,有些過于固執,不知圓通,有時候執拗得令人發指。

否則也不會在皇上要發作隆科多時,還不開眼地親近隆科多,直觸逆鱗。

即便他受過隆科多恩惠,想要庇護其后人一二,只要避過風頭,總能找到機會,可卻頂著風口浪尖,不僅自己遭了厭棄,還顯得隆科多心懷叵測,拉攏皇上身邊近臣。

可偏生他執拗的出發點,帶著人情義理,叫人皺眉時,也不由得人不心生佩服。

傅鼐是長輩,又已經在客廳候著,曹颙沒有去換衣裳,直接去客廳見客。

看到傅鼐的時候,曹颙面色平靜,心中里震動頗深。

若非早知道傅鼐是客廳,他幾乎要認不出人來。

不過兩年功夫,傅鼐像是老了十幾歲。傅鼐本來相貌堂堂,英武中不失儒雅,不失為個中年俊大叔。

現在看著,面色黝黑,身形消瘦,額頭上是深深的皺紋。雖說身上穿戴整潔,可難掩臉上疲憊之色。

“姑父……”曹颙拱手喚人。

傅鼐站起身,上下仔細打量了曹颙幾眼,猶帶關切道:“這是怎么?我方才同十三爺回戶部,想要見你一見,卻聽了你因病早退的消息。實在放心不下,就過來瞧瞧,倒是趕在你前頭到。”

曹颙苦笑道:“能有什么大事兒,只是小癥狀。天氣變幻,不小心有些傷風,才回的早些。”

他因發燒,面色潮紅,說話之間,嗓音帶了暗啞。

傅鼐皺眉道:“看著你燒的滿臉通紅,哪里是什么小癥狀?你別因自己年輕,就不當回事,這眼看就要進臘月,鬧病豈是玩的?傷風看似小病,可一不小心就轉風寒。”

曹颙聞言,心頗為感動。

傅鼐難得有這般嘮叨的時候,雖帶了教訓的口氣,也不使人生厭。

“嗯,張義已經使人請陳太醫,姑父放心。”曹颙回道。

傅鼐盯著曹颙,確定他不是隨口應付,才點了點頭,道:“你既不舒坦,我就不擾你。馳驛回來,今兒才到京,除了在宮外門遞牌子,還沒有回家里。你好生歇些,過兩天得閑咱們爺倆再說話。”

此刻確實也不是留客的時候,曹颙也不同傅鼐客套,吩咐曹方代自己送客。

這會兒功夫,陳太醫已到。

曹颙就直接叫人將陳太醫請到客廳,直接在這里看診。

他還以為,自己不過是感冒傷風,明顯可以自愈的小病狀,請陳太醫過來也是圖個心安。

沒想到,陳太醫把了脈,又看了曹颙的舌苔,神色并不輕松,皺眉道:“除了發熱畏寒,曹大人是否覺得頭項痛,還覺得口干欲飲?”

曹颙點了點頭,確實有些覺得頭項難受,口干舌燥的想要喝水。

“曹大人是哪里日有的癥狀?”陳太醫追問道。

曹颙聞言,不由一愣。

自己剛才明明已經說過,自己是今兒早晨受涼,怎么陳太醫這般發問。

心中雖疑惑不解,可他依是老實回答:“就是今早,早起就有些頭沉,還以為是睡眠不足起早的緣故;到了中午,開始發熱畏寒;挨到下午,渾身乏力,就從衙門出來。”

陳太醫聽著,眉頭鎖得更緊,道:“不該啊,曹大人現下的癥狀看起來不像傷風,更像是風寒。風邪入體的日子絕非一日兩日,曹大人好好想想,是否有方便不利,飲水欲嘔之征兆?”

曹颙聞言,臉上也添了鄭重。

他仔細想了想,飲水欲嘔的征兆還真沒有,近幾日卻是有些不利。

十一月十八去昌平莊子前一切無異,十八那邊也沒什么,十九日那天安置得有些晚,第二天又早起,確實有些不太舒服。

他還當自己睡得少,落衙回府后洗了個熱水澡,就早早安置。

次日并未發現什么異樣。

直到今兒,傷風的癥狀一下子發作,使得人措手不及。

事關自己身體,曹颙不敢輕慢,將這幾日身體的反應都一一說了

陳太醫仔細聽了,臉上神情不復方才沉重:“如此說來,四日前大人身體微恙,就應該是已經風邪入體。只是癥狀還沒發于體面,就被大人的熱水澡給逼回去。冷熱交替,固然能驅寒,可也引得寒氣下沉,積于體內。今日有了引子,才這般來勢洶洶。”

曹颙來到清朝多年,也看過諸多醫書,對中醫一知半解。

盡管傷風轉傷寒,可既是陽癥,又是初期,也當沒什么風險。

陳太醫接下來的話,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他提醒曹颙一件事,那就是曹颙的身體曾大虧過,最怕病侵入體,不可輕忽。那樣的話,以后身體也會病弱。

曹颙心下一凜,只有元氣大傷,才是大虧,那就是塞外挨刀那次?

這會兒功夫,曹方吩咐小廝侍候筆墨,陳太醫寫了兩道方子,一道是針對風寒,一道則是給曹颙調理的。他還專門留了醫囑,要曹颙注意起居飲食,特意吩咐要靜養,不宜操勞。

等陳太醫離開,曹颙便起身,想要回梧桐苑。

走到門口時,他想起一件事,回頭交代曹方、張義道:“既是陳太醫說沒大礙,就先不要驚動老太太與太太,等大爺回來,讓他去見我。”

兩人應了,見曹颙沒其他吩咐,這就要走,張義忙道:“老爺,既是陳太醫留了醫囑,是不是該往衙署告假?”

曹颙腳步一頓,方才只想著自己病就病了,別嚇到母親與妻子,卻忘了衙門那邊。

傷風也好,風寒也好,可是都過人的。

他想了想,道:“這才從衙署回來,不用這么趕,明早拿我的帖子,去衙門報備,先請一旬假。”

雖說曉得戶部年底最忙的時候,可既是病了,身體與工作無法兼顧,曹颙便只能先可著自己個兒。

張義應了,曹颙回了梧桐苑。

張義與曹方兩個落在后頭,親自將曹颙送進二門,才彼此對視一眼,神情都有些凝重。

雖說曹颙吩咐不要驚動李氏與初瑜,可家中沒有一個正經主子,他們也不便宜進內宅,誰來照看曹颙?

曹方覺得不好瞞著昌平那邊,可直接違逆家主吩咐往那邊送信,又有些不妥,心中猶豫不定。

他雖是大管家,可半天拿不定注意,張義看著著急,道:“老爺既病著,總不好身邊沒人侍候,是不是打發人往宮里送信,先請大爺回來?”

曹方聽了,忙點頭道:“對啊,這個時候,正該請大爺回來做主。”

曹方下去安排人不提,張義看著曹方走得慌慌張張,不由搖了搖頭。

若是先頭的大總管還在,怕是已經打發人往昌平去。

他心里想的是曹元,正是曹方的兄長。

今年年初,曹元中風,而后就木了半拉身子,行走不便利。

曹元便辭了總管職位,正好曹方回京,曹颙便讓曹方先兼了總管職位。

論起來,早在曹颙開蒙讀書時,曹方就做了他的長隨,在他身邊待得最久,而后一直打理曹颙的私產,論起資歷來府中無人能及。

可比起隨著曹寅往來江南官場的曹元大總管老說,曹方還缺了幾分主見與魄力。

除去曹方外,最后資格接替總管職位的,只有三人,就是吳氏兄弟與張義。

可吳氏兄弟的老二吳盛已接替曹方的舊差事,去了廣州;吳茂與張義兩個,一個分管府中內務,一個分管外務。

不知老爺不提拔他與吳茂中的哪個,而是用曹方做大總管,是不是怕他們兩個生嫌隙,畢竟吳氏兄弟與張義、還有外放做官的趙同四個,都是曹家家生子,也是較早就跟在老爺身邊侍候……

這個時候,他才想起有些不對,怎么沒見吳茂?

他搖了搖頭,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到底不放心曹颙,疾步去尋吳茂。

卻與迎面趕來的吳茂碰個正著。

“聽說老爺身體不適,還請了太醫?”吳茂走得急了,氣喘吁吁,顯然是從外頭得了消息趕回來的。

看到張義,他顧不得歇一口氣,帶著幾分急迫問道。

張義道:“老爺病了,陳太醫已經走了。我正想尋你,打發人往二門吩咐一聲,請曹家二嬸子帶人去梧桐苑先照應一二,省的沒人看著,叫人擔心。”

因老太太、太太去溫泉莊子,內宅除了曹颙,再也沒有能做主之人。

吳茂不敢耽擱,來不及細問,先到二門傳話,請了曹方家的交代一番。

曹方家的雖聽說曹颙回府,可卻不曉得是這個緣故,當即也唬得不行,立時抬腳就去了梧桐苑。

傳話給內宅后,吳茂才細問究竟。

張義轉述了陳太醫的話,吳茂聽到“風寒”二字,臉繃得緊緊的,立時覺得心驚……

所謂風寒只是引子,小曹人生的轉折點到了……

昨晚陪老爹老媽看春晚,本想著春晚完后開始碼字,沒想到困的不行,睡著了。今天白天又出去,下午才回來。今晚那更暫時不確定,一會陪老爹老娘看電視去,最早凌晨,最遲明天中午出。大年初一,希望大家幸福健康過大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