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19答應他
方景奎搖著太師椅,很快等到了蘭君垣。
蘭君垣不請自坐,面對著他,開門見山的道:“舅舅,如今要打江西城,我的兵力不夠,我想借你的三千士兵和火器一用。”
方景奎將椅子停下來。這時侍女剛好端藥過來,方景奎捏著鼻子喝下一碗藥,做出難忍的表情。
侍女馬上端著飴糖過來。
方景奎放一小塊在嘴里喊著,那侍女自然退去。
過了一會,或許是飴糖融合了,或許是他人為此事是說話的時機,他咂咂嘴道:“這個侍女是我最喜歡的一個下人,知道為什么嗎?”
他反問蘭君垣。
蘭君垣看著舅舅,但笑不語。
方景奎用指頭點點他:“你啊,也不像你爹也不像你娘,自小就心眼多,告訴你吧,因為她最有眼力見,她最懂得如何把我伺候的舒服。”
蘭君垣臉色忽然變得肅然:“舅舅是借還是不借?”
方景奎眉心攏起:“年輕人干什么這么急躁呢?你是我的親外甥,我怎么會不借你呢?只不過我這還喝著藥呢,你都沒問問我身體怎么樣了,就急急管我借東西,為人晚輩,如此不懂禮數,多少有點不像話,知道的是姐夫不能教你,不知道的意味我方家女兒家教不好呢。”
蘭君垣的父親在跟皇上征討韃靼的時候受了傷,人傻了。
方景奎明知道他不喜歡別人侮辱他的父親,卻一定要提父親不能管教他,舅父家的人,總是會毫無顧忌的貶斥他們蘭家的人。
蘭君垣嘴角帶著歉意,低聲關問道:“舅舅身體如何了?”
方景奎很是滿意的點點頭:“小姐的醫術真不是吹的。三副藥下去,我覺得好多了。”
蘭君垣一點也不想讓舅舅夸林孝玨。
他忙轉移話題:“我從京城來的時候去見過外祖母,她老人家十分想念您呢。”
方景奎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道:“想念我我也回不去,沒有圣諭我只能留在這。”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做外放的官,京城的官員有權沒油水,外放的官員山高皇帝遠油水很足。這就是我為什么大舅舅會讓他來這里做太守的原因。
這件事蘭君垣無法攙和。
他想了想道:“或許攻下江西城。舅舅就可以回京了。”
棄城逃跑,這事一旦過去京城那邊定要追究。
方景奎可不這么想,有大哥在。沒人會報告他的短處,江西城真打下來說不定還會表彰他。
他以為外甥說的是這件事,搖著太師椅笑起來:“你不是跟梁宇強他們一伙查我們方家嗎?突然這么乖巧,是迷途知返了還是有什么詭計?”
蘭君垣忙到:“保護梁大人南下這是圣上的意思。梁大人要查閱地方的官場和賬目也是使命使然,大家都是公事公辦。何來跟他們一伙這一說。”
方景奎冷眼看他一眼:“別以為你說的好聽大哥就會原諒你,什么公事公辦,你以為你可以擔起蘭家的擔子做蘭家的頂梁柱嗎?告訴你,沒有大哥你們蘭家屁都不是。”
他們蘭家在父親那一輩也曾輝煌過。涼國公,兄弟三人,跟著皇上南征北戰。后來因為父親受傷,二叔和三叔不滿母親專橫。漸漸的族人離心,慢慢就沒落了。
到了他們這一輩,公爵的世襲雖然還在,但堂兄弟每一個出息的。
要知道光有爵位在朝廷是無法立足的,功名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錢。
蘭君垣甚為蘭氏長子長孫,每次被外祖父家壓制都覺得異常的窩囊,他隱者著,臉上還是掛著笑。
“舅舅教訓的是,外甥以后記得了。”
這樣都沒甩袖走人,方景奎知道這個外甥有多隱忍,他臉上逐漸浮起得意的笑容。
“我知道你要攻打江西城,巧合你手上兵力不足,又巧合我手上有你想要的,所以你來求我對不對?”
蘭君垣依然笑著點頭。
方景奎哈哈大笑一陣。
忽然他抬著下巴很認真的看著他:“讓我借你軍隊火器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須要答應我的條件。”
蘭君垣暗暗咬了咬牙,沒有表態。
方景奎繼續道:“那個大夫,是你的女人,將她送到我這邊來,我就把你想要的借給你。”
他不會將她送給任何人,蘭君垣明知道舅舅真正的目的就是林孝玨,但他卻不能跳起來把人殺了。
蘭君垣笑意止在臉上,冷聲道:“舅舅提別的要求我或許可以答應您,但此事是萬萬不行的。”
方景奎的笑意也戛然而止,有些難以置信。
“你一直是聰明的孩子,可想清楚了,一個女人而已,相比較這場戰,你打贏了就能揚名立萬,名利雙收,孰輕孰重你應該明白的。”
蘭君垣一直搖頭:“這些都比不上小姐一人。”
方景奎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
“年輕人啊年輕人,還是太年輕,你說你這么努力為了什么?跟你的祖父家站在對立面是為了什么?你不是為了出人頭地嗎?現在機會擺在你面前,你怎么還不要了呢?別為了一個女人放棄這些,等時過境遷再回頭看,你會發現這女人會老,你所做的十分不值得。”
像是年長的智慧老人在教育后輩迷途不返的人。
蘭君垣依然搖頭:“我不會答應舅舅的。”
“那你就別想拿下江西城,我的任何一兵一卒都不會借給你。”方景奎一甩袖怒道。
蘭君垣冷冷的站起來,他看著舅舅無恥的眼睛說道:“我是要出人頭地,但還不至于用一個女人來交換條件。”
說著就要離去。
方景奎站起來叫住他:“你給我站住。”蘭君垣沒有回頭,方景奎指著他的背影道:“我讓你站住,你以為光你喜歡就可以了?就算你多喜歡這個女人。你也不能跟她在一起,姐姐是不會答應的,而你又怎么能對得起你的已亡人?”
已亡人三個字讓蘭君垣停下腳步,他目光有些陰冷的盯著方景奎。
方景奎全然沒有懼怕的意思,他露出瞧不起的笑容。
“你很喜歡這個女子對嗎?那又怎么樣?”一抬腳他逐步逼向他。
“你別忘了,你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你無法娶她。如果只是做個妾。那好辦,等我玩膩了再還你。”
方景奎不依不饒逼的很近,他與他差了半個頭。但他的氣勢卻像要壓他死死的。
蘭君垣俯望著舅舅,感覺呼吸異常沉重。
方景奎笑的越發陰涼,他繼續道:“怎么樣?你好好想一想,如此一來女人還是你的。打江西城你又多了很多籌碼,這是雙贏啊。”
他的聲音很誘惑。不自覺的會吸引貪婪人的心。
蘭君垣不住的搖頭,不住的搖頭。
他已經有家室了,盡管他的妻子已經亡故,但是小姐又怎么會做他的續弦、填房。
他從未有過的痛苦。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一樣,強忍著殺人的沖動,他冰冷的面色逐漸恢復了一點人氣。
咬著牙。他依然很堅持的說道:“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將小姐丟給任何人。因為她不是我的女人,卻是我的摯友。”
方景奎一愣,見這外甥是鐵了心了,他不甘心的問道:“那你就是不答應了?”
蘭君垣堅定的搖頭:“誰敢動小姐一根汗毛,我即刻用三萬將士取他頭顱。”
方景奎眼皮一跳,退后一步:“好你個蘭君垣,我可是你親舅舅,你既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無情,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你們方家人又何時給他蘭家人留過情面。
蘭君垣神色已經恢復到了往常的儒雅,他淡笑道:“我依然還是不答應。”
“好,那你別再想著借兵的事。”方景奎動了氣,橫肉怒起來。
蘭君垣點點頭:“好,我不借。”
這一轉身,既斷了親戚情面,也斷了攻打江西城的希望,蘭君垣欲要離開,十分毅然決然。
“答應他。”就在他下定決心要和方景奎撕破臉皮的時候,一個低沉焦急的聲音突然傳來。
蘭君垣驚訝的抬頭,林孝玨黑發吹得凌亂,正一臉果斷的闖進來。
“我代他答應你,將我送給你,那么說好了,我們要你手中的,軍隊和火器。”她用她所能做到的,最快的聲音說道。
她邁著挺拔端莊的步子,目光無錯開的路過他,她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就直直走向方景奎。
蘭君垣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怒道:“不要過去,跟我走。”
林孝玨沒有掙脫他,而是側過頭低聲的問道:“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時候,就那么一刻,想為一個人做一件事,哪怕是去死,你也很甘愿?”
蘭君垣目光一滯,下一刻變得溫柔,他搖搖頭道:“從前沒有過,以后一定會有。”
林孝玨道:“我現在就有,我的祖父和母親,被王仕鵬。抓到城里——去了。”推開他的手,她朝他點頭示意,然后走向方景奎的方向。
“她的母親和祖父,林家的她的母親已經不在了,祖父也去世很多年,那么只有她說的周氏……她說過她是有前世的人。”蘭君垣知道林孝玨方才的點頭是讓他理解她,他理解,但是心為什么像針扎了一樣的疼。
他轉過身去看心中明明十分喜歡卻不能在一起的女孩子去跟他的舅舅交涉,而他此刻卻無能為力。
方景奎見那小可人豪氣云干的從帳外闖進來,且是為了答應他的條件,一張老臉笑開了花。
未等她走到他面前,他就悠然的坐下來,搖起了太師椅。
林孝玨款步一停,微微施禮。
起身復道:“我答應,大人的要求,請大人履行諾言,將虎符交給,蘭公子。”
方景奎搖著太師椅用傲然的目光看著她。
“此刻就給你們?”他搖頭笑道:“此刻給你們你們再變卦了怎么辦?我才不當傻子呢。”
林孝玨眉頭蹙起:“我姓周的向來,一諾千金,怎會騙你?”
方景奎擺著手:“不不不,我不是君子,我向來不重承諾,所以我更不信這世上有一言九鼎的人,你說的話我不信。”
林孝玨眉頭紋路加深,蘭君垣能看出那紋洛中包含著無奈。
他欲要多言,林孝玨先他一步問道:“那大人要怎么樣才肯交出虎符?”
方景奎笑的很淫,蕩:“呵呵,呵呵。”笑夠之后他道:“其實也不難,小姐先陪我一晚我就把虎符交給我大外甥。”
他說著從腰間摘下一個金物,捏著綁繩晃了晃。
“……”蘭君垣上前一步,林孝玨微微側頭讓他不要動。
她回過頭來目光一沉,反問道:“大人尚在病重,我說過不能行,房事。
我又要如何陪大人?”
蘭君垣聽得臉色發白,握緊了拳頭。
方景奎對外甥的怒意視而不見,他想了想道:“我現在好多了,而且我突然懷疑,你是早有騙我軍備的想法,所以故意說出此話。”越想越覺得自己猜的沒錯。
他感慨似得拍著椅子的扶手:“我就說嘛,只是白濁,為何不能與女子親近呢,原來小姐早有預謀啊。”
林孝玨嘆口氣道:“我是醫者,怎會在此事上……騙你。”她說著將白色罩衫脫下來,唰的一下向后一扔,撇在蘭君垣的臉上。
蘭君垣有些拿著衣服有些懵了,這是要做什么?
“你若不信,我們就此驗證一下,便是。”林孝玨邊說邊要脫衣服。
這會不僅蘭君垣被雷的暈頭轉向,就說方景奎,他是極好女色的,大小陣勢也見過不少,這么個情況還是第一次見,他有點說不上的顧忌,忙站起來往后躲。
“小姐這是做什么?”他外甥還在呢。
林孝玨手解著襦裙的系帶,一見老不修退縮了,很認真的問道:“大人怎么不……脫?”
“你們經常如此嗎?”方景奎眼睛瞥了一下站在門口的外甥。
蘭君垣臉已經冷的要凍冰了,聽他這么一問,羞紅立即從臉頰爬上耳根,他和小姐才沒這么大膽過。
不對,他和小姐是摯友,當然是清清白白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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