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侍衛加上城防官兵無比因為皇上的感慨而激動,紛紛跪下,口稱萬歲。
大劉公公指著星空道:“圣上,如此奇景,有幸一見,奴才真是三生有幸啊。”
皇上哈哈大笑,拍著身邊林孝玨的肩膀,道:“都是朕的好侄女,什么事情第一時間告知朕,朕才有著閑情雅致來看星星。”
林孝玨道:“都是因為姑父驍勇,才有這萬里江山,也是因為姑父圣明,老天才顯這奇異景觀,若不是姑父造下如此盛世,就算有奇觀異景,也要被人說成是天要降怒與人間。”
皇上沒有怪林孝玨掃興,只不過心里想起那些喜歡拿這些事逼他下罪己詔的大臣,心中一恨,眼角的涙氣掩下,很快露出愉悅的表情,喊來宮人;“傳令下去,把百官都招來,讓他們也看看朕的江山。”
大劉公公聽了直咧嘴,這是后半夜,如何把百官召集在一起啊?
但皇上發了話,他又不敢忤逆。
正不知所措間,聽那位聲音動人的小姐發了話,現在能幫他解決問題的人,誰說話都很動人。
林孝玨叫住皇上:“姑父,來不及了,等他們來,流星雨都過去了。”
皇上看看天空,流星越來越多,天好像露了一般,喃喃道:“是落下太多,不收著點以后就沒星星看了。”
林孝玨心中微微一笑。
皇上又板起臉:“可是不讓那些混賬東西看一看這奇景,他們愚昧無知,指不定又要說出什么惹人煩的話了。”
林孝玨神色凜然道:“蘇東坡看佛印就是一坨屎,佛印看蘇東坡就是佛,心中有屎的人,看什么都是屎,心中有佛的人,處處都是佛,您叫來那些大臣也沒用,而且肯定會有人看見的,但他們心里怎么想的,咱們根本不得而知。”
皇上默然。
這時大劉公公指向皇城中靠南的地方;“圣上,那里是文淵閣啊,你看燈亮的那么璀璨,值班的大人肯定是沒睡。”
文淵閣中有五位內閣大臣,每晚會有一個人值夜,以防萬一,處理緊急公務。
皇上問身邊的侍衛;“今晚是誰在值班?”
“是尚書陳大人。”
也就是首輔。
皇上微微頷首,長眼瞇了又瞇,心想,看你早朝怎么說。
陳大人負手站在官衙的院子里,望向天空忽然打了一個打噴嚏。
揉揉鼻子,眼皮子開始不停的跳動。
再看這漫天的異像,心想,不是個好兆頭啊。
到底是不是好兆頭?
城里又起夜或者被家人叫醒的大臣看見了,心中惶惶不安,不知道明日早朝要不要提這件事,怎么提也是個學問。
還有高站在京城最高建筑上的男人,逸風靈臺,也有一些煩惱,流星之雨如期而至,他算了一下,用林孝玨交給他的數數方法,六十個數就有三百八十顆星星落下,半個時辰是三萬五,這一晚上大約下來了二十一萬。
明天他要把這些統計的數字交給皇上,就算他不去求見皇上,那些大臣遇到這種事,也得把他叫過去,懂得這么多總是被人打擾,好煩啊。
跟忐忑和不耐煩相比,住在山上的福婉此時的心情應該用詭異來形容,她的住處不比家里,躺在泥土炕上就能把外面的所有景致盡收眼底。
當亮如白晝的流星把她從睡夢中閃醒的時候,她第一感覺是興奮,推開窗把腦袋伸出窗外,果真是天文異像,星星下落的速度令人目不暇接,好東西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她的周二不在身邊,就塔拉著鞋去敲耳房的門,叫黑虎白虎起來。
不曾想只有白虎在,看見她的時候雙眼冒著光:“郡主你看見了嗎?你看見了嗎?天漏了,下星星了。”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詮釋著他的沒見識,顯然醒的比她還早。
福婉就問:“黑虎呢?”
這時黑虎從籬笆外跳進來;“郡主,我在這呢。”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從外面回來.“
\'黑虎比白虎大,黑虎比白虎沉穩,黑虎比白虎著調。
所以黑虎半夜三更跑出房門,一定是正事,要是白虎就不一定了。
黑虎臉帶驚奇道;”方才聽見聲音就起來去探了一下左右,郡主,你猜我在山頂看見了什么?“
黑虎的偵查本領十分了得。
福婉好奇之心被他勾起來,問道:”看見了什么?“
”我看見有人偷偷從地下挖出來一塊奇奇怪怪的黑石頭放在寺門口了,廟里的大和尚們還都不知道。“
”什么石頭?“福婉不解,白虎也伸長了耳朵。
他們不知的,四皇子那些人為了方便行事,所以先把刻好字的石頭埋在山頂,然后趁人不備扔到廟門口,如果臨時從別處運來,怕路上被人發現,會壞了事。
黑虎道:”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上面有模糊的字跡我是看清楚了。“
賢王那么文雅的人,不識字的屬下是不用的。
”寫的是什么?“福婉和白虎都覺得事有蹊蹺,同時發問。
黑虎面帶嚴肅:”四象七宿降,四皇當御極,四方從此靖,四海萬世清。“接著看向福婉;”郡主,您說這是什么意思?“
福婉胸無點墨,也不是不識字吧,反正不擅長這些,搖搖頭;”我怎么聽著怪怪的?“
白虎頭點的如小雞搗米:”我也是,我也是。“
黑虎這時看向上房的虛空,蒼穹依然神秘高原,在群山的掩蓋之下,能看見星星是需要大晴天的。
此時群星閃爍,天星已經不再下墜。
他目光一沉道;”郡主,怕此事跟今晚的天向有關啊。“
福婉和白虎同時仰頭看向蒼穹:”老天到底在暗示什么?“
因為天星墜地的天象,有人看了大半夜的星星,也有人根本不知道有流星這回事的,可也坐到五更天還沒睡覺。
這個人就是剛過門的四皇子的側妃,少施晚晴小姐。
洞房花燭夜,四皇子徹夜未入她的房門,少施晚晴自己揭下蓋頭癡癡的等,可遙遙無期不說,最郁悶的她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丈夫怎么就不待見她?
四皇子又去了哪里?
簡直迷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