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玨對面前的許長友輕輕一笑:“有我在,任何人你都叫不出去。”
許長友道:“倩娘是我的妻子,就算您是公主,也不能阻止下官領妻子回家。”
林孝玨提高了聲音道:“這里沒有你的妻子,只有新嫁娘王一生的妻子,你想領走倩娘,先解釋這三年你去哪了,再拿出證據來證明你是許長友,沒有證據你說是就是,那我還說我是王母娘娘呢。”
周圍有些竊笑的聲音。
許長友哼道:“永安公主果真難纏。”
翠兒道;“你好大的膽子,敢詆毀公主。”
許長友道:“公主發威之前不妨先查一查我的身份。”
林孝玨心想你不就是個五品武官嗎?
許長友看出對方眼里的不屑,道;“下官是跟隨方太守從邊關回來的,我等出生入死,馬革裹尸,保衛邊疆平安,為的是百姓能安安穩穩過日子,可不是為了讓您作威作福的。”
這話說難聽的就是這江山是我保衛的,沒有我你這公主哪里能作威作福。
林孝玨笑道:“難怪這么橫,原來是從西邊回來了,現在雙方和談,戍邊將士勞苦功高,所以即便你以下犯上,我也不敢拿你怎么樣是吧?”
許長友道:“圣上英明,體恤我等邊關將士,這都是圣上給的臉面。”
林孝玨心想如果把這個人打一頓,明天又要被御使彈劾了吧?不用御使,方景隆肯定得跳出來。
在此一片和諧的盛世下,皇上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
還真有些棘手。
她還是那樣笑吟吟,但微微瞇的雙眸出賣了她內心的憤怒。
她道:“圣上給你榮譽,那是因為你確實有功,但是你不應該恃寵而驕,辜負了皇恩。”
“我恃寵而驕?”
林孝玨道:“你破壞別人的婚禮,難道是應該的。”
許長友仰天大笑:“真是笑話,我的妻子要嫁入,難道我不該出面?倒是殿下您,慫恿我妻子再嫁,沒有道理吧?就算官司打到御前,想來也沒人會認為您是對的。”
林孝玨道:“我的事不勞你操心,還是那句話,你先拿出證據來,就算證明你就是許長友,那為何你活著,三年卻毫無音信?戶部都消了你的戶籍,兵部也出了證明,四方鄰居誰不知道倩娘是未亡人?你要告我,那我還告訴你,你還真講不出來理。”
許長友一愣,三年前他在戰場上受了重傷,被當地的一戶老農給救了,因此失蹤了一個多月,隊里長官以為他陣亡了,所以通告了家屬。
后來因為種種原因,他沒有告訴倩娘自己還活著,但那都是有原因的。
不能因為他死了她就改嫁吧?
世上那么多寡婦,人家都能立貞節牌坊,怎么就她耐不住寂寞呢?
許長友越想越氣,一揮手:“那人給我叫出來,我懶得跟你們說,我要把人帶走。”
林孝玨身子一立,叫著王一生:“大哥。”
王一生早就摩拳擦掌了,不過因為有林孝玨在才沒上前。
這時撥開人群站在林孝玨身邊:“公主,您吩咐。”
林孝玨看著許長友道:“這位就是倩娘的相公,你要是有本事,就過了他這一關。”
王一生青筋暴起,握手成拳,做出防御動作,他身后的男人全都躍躍欲試。
許長友是戰場上泡過來的,什么樣的陣勢沒見過?可這一看,也覺出了一些危險,不用說后面的人,就那個穿著大紅喜副的王八蛋就不簡單。
許長友沒有讓人動手,只是盯著林孝玨:“公主真要如此嗎?霸占人妻不放?”
林孝玨輕笑道:“確實是人妻,是我王大哥的妻子。”
許長友聲音依然是警告的意味:“公主,您知道您的道理到哪都說不通。”
因為如果他真的是許長友,倩娘就真的是她的妻子,不管他是否隱瞞倩娘死亡的真相,他回來了,倩娘就得跟他走了。
林孝玨舉起手指向無盡的夜空:“我周清野在此立誓,你要是能帶走倩娘,我跟你姓。”
眾人;“……”
一陣嘩然。
這是什么誓?
這是非常毒的誓,比天打雷劈對自己都毒,她可是公主啊,都沒有跟皇帝姓,敗了卻要跟一個不相識的人姓。
王一生熱淚盈眶的看著林孝玨。
公主這么做都是為了他。
其他人反應過來也都一臉怒意的看著許長友。
“今天誰也別想帶人出去。”
如此情景,真是出乎許長友意外。
而且倩娘不過是個民女,據說嫁的人也不過是公主的一個走狗,既然是走狗,至于這么下血本嗎?
他再次詢問:“公主真的不交人?”
林孝玨道:“愛哪告哪告,不過我通常只給人三個數的機會,三個數你要是不帶人走,別怪本公主不客氣。”
這時許長友身后的一個士兵低聲道:“老大,走了大嫂豈不是……”
會再次過夜,那就真成了別人媳婦了?
許長友抬頭盯著那位跋扈的公主:“殿下,一切后果,可得你自己承擔,到時候別怪下官不給公主面子。”
林孝玨豎起一個指頭:“一……”又豎起一根:“……”
許長友見她身后的人個個拳頭都比饅頭大,一揮手:“咱們先走……”
許長友撤出院子之后,院子里的人并沒有感到輕松。
因為恨顯然的,對方不是知難而退,好像是另有圖謀。
林孝玨讓人先把院子守好,然后跟著王一生一起,來到新房找倩娘。
此時就秋和巧娘留在房里陪著倩娘。
見他們進來,秋和巧娘都站起來。
林孝玨微微頷首,二人就出門去了。
倩娘也從床沿上站起,看看王一生欲言又止,然后又看向林孝玨。
林孝玨見她滿臉愁容,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顯然是因為為難哭的。
她直接道:“我就不轉圈子了,倩娘,我現在需要確定一件事,你到底想跟我王大哥在一起,還是想回到許長友身邊?”
“我……”
林孝玨目沉如水,臉色肅然的嚇人:“很重要,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