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宜室宜家一一第128章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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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第128章左右為難
轉眼八月秋意漸濃,華灼的百子千孫大屏風也繡好了,方氏特地找人,用貴重的紫檀木將它鑲嵌起來,以紅綢罩得嚴嚴實實。
繪芳園已經交到了杜家手上,田產鋪子方氏也都留了可靠的人手在經營,整個華府上下,都收拾好行囊,只是往哪里去,卻讓方氏犯了難。按原本的計劃,她們母女是要先行往京里去,將壽禮送到榮昌堂,然后等著華頊隨后進京述職,看吏部派的是什么缺,她們便跟著往哪里走。
可是現在華頊想要連任,不等吏部有回文來,他是不會離開淮南府的,那么還進不進京,方氏就犯了難。
“夫人,若此時不動身,恐怕就趕不上給老祖宗祝壽了。”劉嬤嬤知道夫人在為難什么,因此提醒道。
“我又如何不曉得,可是若老爺不進京了,我們母女還進京做什么,本家是個什么地方,我雖不知道,卻也是聽過一些的,聽說那幾位本家的妯娌,可都是一雙勢利眼呢,沒有老爺撐腰,只我們母女,還不得讓人欺負了去。”
方氏怕的當然不是她嘴上說的,榮安堂再敗落,也不是好欺的,其實暗地里,擔心的還是本家要打女兒的主意,雖然這大半年來,她也照著華煥出的主意,把華灼的生辰八字含含糊糊地透了些風聲出去,但也保不住老祖宗她賊心不死呀。
劉嬤嬤也能猜出方氏的顧忌,仍是道:“夫人,若是往日咱們只送壽禮人不去也就罷了,只是今年正好老爺要述職,而且老祖宗又是七十歲整壽,整個華氏豪族,不論是嫡支還是旁系,甚至連那些出了五服的,都紛紛要趕回來給老祖宗祝壽,咱們榮安堂不去個人總是不行的。”
方氏聽了,面上的憂慮更深了。
是呀,這一次不去不行,可是誰去呢?
榮安堂還是吃虧在人丁太單薄,數來數去,能代表了榮安堂去祝壽的,只有三個人,華頊,華灼,華焰,就連方氏自己都不夠資格,她只是榮安堂的媳婦,除非是夫死子亡女嫁,否則怎么也輪不到她來代表榮安堂。
華頊就不提了,他是鐵了心不等到吏部回文絕不離開,華焰才三歲多點,根本就不頂事,而讓華灼去的話,那不等同于送羊入虎口,誰知道老祖宗現在是個什么心思,反正方氏是死也不愿的。
方氏的煩惱,華灼很快就知道了,她倒是有心替母親解憂,表示愿意代表榮安堂帶著壽禮去京中給老祖宗賀壽,并信誓坦坦一定不會被本家人給算計到,但卻直接被方氏一句“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人情世故”給打發回來。
“娘,過了六月,女兒已經滿十二歲,不是小孩子了……”
華灼試圖說理,十二歲的女孩子不算大,但若放在平時,父母已經可以開始為她準備嫁妝,到處相看哪家少年郎配得上自家女兒了。
方氏瞪了她一眼,道:“當年你兩個姑姑去京中時,比你還大一些,可結果又如何……”
華灼想了想,覺得母親最不放心的還是怕老祖宗拿她鎮宅,以后婚事要受影響,再難嫁到好人家,便開口道:“若是女兒訂了親再去給老祖宗賀壽,娘該放心了吧……”
話還沒說完,就讓方氏敲了一下,斥道:“這不是女兒家該說的話。”
華灼縮了縮脖子,知道自己出格了,訂親這種事,只能別人跟她說,絕不能她主動提出,否則便是有失體統。
不過方氏讓女兒這么一說,倒也覺得這個法子可行,訂了親,華灼就不再是純粹的華家女兒,老祖宗就是想拿她去鎮宅,也要考慮一下華灼的夫家的想法,不過,要讓老祖宗有所顧忌,這個夫家也得有點分量才行。
于是,方氏轉眼間就又想到了章家那個男孩兒,去年她派人去汾陽打探,可惜派去的人回來說,章家與同為五大豪族之一的崔氏正在議親,據說崔氏有意再嫁一個女兒到章家,以加強兩家人的關系,不過章家三房人,到底誰能娶到崔氏的女兒,還有待商榷,但是汾陽那邊卻人人傳言說章家五少爺的可能性最大,因為他的母親就是崔氏嫡支出身,親上加親是再好不過的。
最后結果怎么樣,方氏并不知道,反正她知道有崔氏橫插扛子,章家那個男孩兒她就不用再想了。眼下急切間,卻哪里找得到合適的人選,就算想從章家另外挑個年紀合適的男孩兒,也來不及了,早知如此,當初郡守夫人上門暗示想結親,索性應下就是了,何必管女兒喜歡不喜歡,將來相處久了,自然就喜歡了,莊家,尤其是莊大老爺那一房,和本家的關系非淺,老祖宗再怎么動歪心思,也不敢不顧著莊大老爺的面子吧。
正在方氏左右為難的時候,華灼卻收到了莊靜的一封信,信里說她最近要陪母親進京看望二哥莊錚,方氏知道以后當場心思就活絡開了,也不知道莊大老爺給莊錚訂了親沒有,當年記得有謠傳說是看中了一位宗室之女,但是宗室之女豈是能輕易許人的,事情也不見會順利,興許還沒有定下來,女兒還有機會呢?
考慮到這一點,方氏就厚著臉皮給郡守夫人去了一封信,把莊錚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自然是在暗示兩家聯姻的事,至于女兒是不是喜歡莊錚,眼下她已經顧不得了,至關緊要的是趕緊幫女兒找個大靠山才是。
韋氏收到信的時候,先是生氣,隨后卻是怒極反笑了。在自己能為兒子做主的時候,華家不肯,現在兒子已經不是她的了,華家反而又有了聯姻的意思,這不是在耍著她玩嘛。
于是韋氏回了一封信,卻不是給方氏的,而是直接寫給了華頊,信里先把莊錚的近況說了幾句,特別提到莊錚還沒有訂親,然后又暗暗諷刺華頊娶了個不知所謂的妻子,前倨后恭令人氣惱。韋氏不是小氣的人,可是失去兒子是她的錐心之痛,方氏這封信,簡直就是在她的傷口上又灑了一把鹽,禁不住也就尖酸刻薄了一把。
華頊這段時間幾乎就沒著家,整天撲在了河堤上,一邊檢查這條河堤到底爛到什么程度,要重修的河堤有多長,一邊接見淮南府的大商家,試圖讓這些有錢的商人捐出一些修河銀,直到收到韋氏的信,他的心思才略略放回了家中,意識到眼前榮安堂正面臨著一個非常尷尬的局面。
讓華頊現在離開淮南府,他是絕對不肯的,可是方氏面臨的難題,卻實打實的存在,而且是毫無辦法了,否則也不會厚著臉皮給郡守夫人去信了。
“夫人,讓灼兒去吧。”華頊艱難地下了決定,沒有辦法,榮安堂人丁太單薄了,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可以代表榮安堂,不讓女兒去,難道讓才三歲多點路都走不穩的兒子去?
“老爺……”方氏的眼淚當場就下來了,當年兩個小姑的事,直到現在都是榮安堂所有人都不敢提及的禁忌。
“讓她去。”華頊狠下心來,“正好郡守夫人也要攜女進京,讓灼兒跟她一起走,我修書一封,請她多照應著些。”
“她是咱們家的什么人,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憑什么要照應灼兒,只是帶在路上一道走便也罷了,難道她還能為了灼兒跟老祖宗翻臉不成?就算她肯,也得有個說道啊,無親無故的,本家那些人,哪個理她。”
方氏的語氣略略透著些不滿,不滿的當然不是華頊的決定,而是郡守夫人竟然把信回給了華頊,根本就是在打她的臉。尤其是這個舉動,又讓她對夫君和郡守夫人之間的關系,起了疑心。
華頊有些尷尬,剛才話說得太滿了,方氏的置疑讓他有口難言,那已經是年輕時的一段輕狂往事,事實上,他和郡守夫人相識,還在方氏之前,那是他進京趕考的路上,遇到一位額間生著一點胭脂痣的俊美少年,交談之下,頗為相投,恰好又同路而行,甚至還同在京城大佛寺借住了一段時日,彼此之間相處得非常愉快。
后來的事情有些陰差陽錯,他中了探花,又幸得座師保媒娶了方氏,再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俊美少年,直到幾年前他到淮南府赴任,按慣例拜訪郡守大人,在席上時只覺得郡守夫人額間一點胭脂十分別致,但礙于禮數不敢多看,過后回想,才意識到面熟之極,那眉心的胭脂分明不是點上去的,只是他也不好隨意去問郡守夫人,是不是他當年遇到俊美少年。這個疑問一直悶在他的心頭好多年,不敢想,不敢問,只能當做不知道。
直到現在,收到郡守夫人寫來的信,看著紙上熟悉的字跡,華頊終于確認,郡守夫人就是他當年遇到的那個俊美少年。
念在當年的情分,他相信郡守夫人一定會照應女兒,只是這段過往卻不能對方氏提起,當年郡守夫人女扮男裝獨身赴京,本就有違閨訓,更與男子同行同住,雖然沒有任何越軌之事,但到底是不能對人言之事,一旦有絲毫泄漏,她就無法做人了。
“我與郡守大人有同僚之誼,這點小事,郡守大人不會推卻的。”
勉強想出一個理由,華頊一邊說一邊擺手,示意方氏不要再多言,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方氏只覺得氣悶,同僚之誼又能深到什么地步,竟讓老爺如此相信郡守夫人能照應好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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