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有錢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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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了這鳳佩后,小心行事也是對的,我雖是婦道人家,卻也知道,吃到旁人腹中的東西,再想讓他吐出來,難如登天,一不小心,還要遭他反咬一口。”方氏終于贊了華灼一聲,卻沒把鳳佩交給她,“這東西我先收著,等以后見著你爹爹再說,金石堂那里,你不可再去。”
“娘,金石堂已經有了回應,咱們真的一點也不理會?”
鳳佩讓方氏收著,華灼沒什么不愿意的,但是一點也不理會金石堂,卻讓她覺得有些不妥,她原還打算等過了年,抽個空兒去探探底,本以為自己已經夠謹慎了,沒想到母親比她還小心。
方氏瞪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讓宜人侄女去淮南府把這事情告訴你爹爹了嗎?想來再過幾日也該到了,等你爹爹拿了主意再說。我曉得你心里是有主意的,但咱們家有男人,還輪不到你拋頭露面管事兒”
關系到整個榮安堂的大事,方氏不能拿主意,華灼更不能,只有華頊才能,所以方氏才不肯讓華灼再管金石堂的事。
“是。”
華灼只能低頭受教,再一想,母親說得也對,華宜人走了也快半個多月了,如果路上一點不耽擱,頂多再有七、八天應該就能到淮南府,到時候父親就能知道情況,必然有主意,她只需多等些時候便成。
方氏這些天趕路也確實累了,了解了女兒在京中的生活之后,便再也撐不住,打發了華灼回秀閣,自己便洗洗睡了。
劉嬤嬤一直在屋外候著,見華灼出來,忙迎了上來,道:“夫人歇息了?”
華灼點點頭,道:“有什么事,明日嬤嬤再來稟告吧,晚些來,讓娘多睡會兒。”
劉嬤嬤笑道:“夫人來了便好,以后就有人能為小姐做主了。”說著,語氣一頓,又道,“小姐,舅老爺一家的事情有,方大掌柜已經打聽清楚了。”
華灼臉色一變,加快腳步,道:“嬤嬤,到我那里再說,這事兒就不必向母親稟告了。”
方氏對娘家有多失望,她是知道的,更何況,還因為方家人而流產,若讓母親知道方家人也在京中,還隔三岔五的到京中酒樓白吃白喝,還不得又氣著了。
回到秀閣,七巧已經歡歡喜喜地點上寧神香,鋪好被褥,但見劉嬤嬤也過來了,而且小姐并沒有直接進內室,頓時就知道還有話要說,轉身就拉了白雪兒去了茶房。
“嬤嬤,你說吧,他們為什么要遷入京中?”
“是這樣的,這兩年舅老爺一家,與人合伙作買賣,賺了不少錢,只是在青州府,有些不好聽,所以他們便遷入了京里……”
劉嬤嬤的表情有些怪異,細細把方大掌柜打聽來的情況說了。事實上,方家人這次可謂是自甘下流了,本是清貴之家,雖說家道中落,但夫人把嫁妝田都還了回去,又另添了一千兩銀子,只要不奢侈度日,基本上保方家富足生活,絕對是夠了。
可是方老爺是個識短無謀的,方夫人是貪婪護財的,三個兒子,更不用說,老大方煦,貪婪無度,老二方烈,守財如命,老三方燾,更是好財又好色,這一家子突然得了大筆的田產和銀子,不思著好好過日子,反而卻是得隴望蜀,想著錢能生錢,就拿那一千兩銀子與人合伙做買賣,偏他運道竟還不錯,尋他合伙的那個商人還真是極會做買賣的,兩年里果真是錢生錢,一千兩銀子變成了五千兩。
方家嘗到了甜頭,哪里還肯放手,竟把方氏的嫁妝田還有自家最后剩下的一點祖田全都賣了,換成銀子,全部交到了合伙人的手上。
這一下子可是招了眾怒了,方家在青州,也是數得著的名門望族,哪怕家道中落,但身份擺在那里,若只是拿閑錢與人做些買賣倒也罷了,可是連祖田都賣了,立刻落了兩大罪名,一是數典忘祖,二是自甘下賤。
賣祖田,就等于是賣祖宗,從來只有那些走投無路活不下去的人,才會賣掉祖田,稍有些體面的人家,哪個敢無故賣出祖田,死后都無臉見祖宗的。
后一條罪名就更重了,好好的望族不做,難道要改行入商籍不成,幾乎所有青州的名門望族都被方家的行為激怒了,方家這不是丟自己的臉,而在丟整個青州府的臉,一旦被人檢舉揭發,連青州府尹都要受到牽連,即使不丟官,升遷之路也會大受影響。
為此,府衙里連同青州府所有的望族一起向方家下了通牒,要么趕緊收手,要么大家走著瞧。方家這一家子,剛嘗到了甜頭,手里的銀子還沒捂熱呢,哪里舍得就這樣收手不干,別看五千兩銀子不少,揮霍起來,也不過剛夠他們三五年的用度,這樣一來,方家在青州就待不下去了。
青州待不下去,自然只有離開,往哪里去呢?
要說方家還真夠不要臉的,就打算往淮南府去呢,這時與他們合伙做買賣的人卻道:“你們這是發達了,又不是破家了,哪有懷里揣著錢去投奔親戚的。”
這話在理,方孝和和姚氏也是知道自己走時,跟榮安堂是鬧了不愉快的,此時再去投奔,不是生生打自己的臉么。
“要論繁華,莫過于京中,我們家在京里也置了些宅子與田地,你們若是愿意,不如就搬到京中,一來誰也管不著你們了,二來京里本是天下豪商云集之地,誰還管你們做什么買賣,手里有得銀子,自然就有人捧著敬著巴結著。更何況方老爺本就是尊貴之人,也只得天子腳下,才配得方家的清貴……”
這話大投方孝和的胃口,方家本就清貴,窩在青州這地方是可惜了,京中繁華,他這輩子只有當年給親妹子送嫁時他曾經有幸見識過一回,后來便再也沒有去過,偶爾夢起,還不由得咂舌羨慕呢,如今手頭上有幾個錢了,有機會搬到天子腳下,那自然再好不過。
可是京里繁華歸繁華,那物價也是一樣的居高不下,五千兩銀子在青州夠他揮霍三、五年,在京里,也許一、二年就沒了,更不要說京中的地價,買宅置地,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銀子再賺就有了,只要咱們兩家一直合伙下去,方老爺你還怕沒有銀子使嗎?”合伙人笑呵呵的,“我有個提議,若是方老爺能首肯,京里的宅子也不用擔心,兩進的,院子大,出行也方便,搬過去直接便可入住,最重要的是,合作便也有保障了。”
“什么提議?”方孝和果然心動。
“我有個大侄子,至今還未婚配,雖說咱們是商籍,但已過了三代,我那兄弟又是個只愛讀書不愛經商的,前兩年蒙祖上保佑,榜上題名,如今正候著缺兒,算來我那大侄子也就不是商籍了,聽說方老爺膝下有四女,最小的那位,還未婚配,卻不知咱們兩家是否有幸能做個親家,這樣一來,合作的事,便再無反復,我不用擔心方老爺賺了錢就甩人,方老爺也不用擔心我吞了你的錢……”
方孝和勃然大怒,一個“滾”字把合伙人趕出了方家,但是不到半天就又把人請了回來。
“懷柔是嫡女,而且年紀也小,我還有個庶女,名喚可柔,已經滿十五歲,性情賢淑,堪為良配。”
其實方孝和大怒之后,很快就想通了,嫁個女兒過去,就能把兩家緊緊綁在一起,還能白得京里一處宅產,再劃算不過,但是姚氏卻死活不同意,道:“懷柔是嫡出,豈能嫁入商戶,要嫁,就把可柔嫁過去。”
方孝和鬧不過自己的妻子,反正都是嫁女兒,嫁誰不是嫁。
合伙人卻冷笑一聲,道:“我那大侄子也是正經的長房嫡出,而且還是長子,將來整個族業都是他的,再者,等到成婚后,我那大侄子定下心來,搏個功名也不是難事,十年八年后指不定就是官身,豈能隨便娶親,方老爺既然不愿嫁女,我也不強求,此事就作罷,只是眼下是搬還是散伙,方老爺還請拿個主意,不要平白誤了我賺錢的時機。”
方孝和一聽散伙兩個字,簡直跟心頭剜肉一般,心一橫,不就是嫁女兒嘛,嫁誰不是不嫁,能幫他掙來的銀子的才是他的親親好女兒。
“京里一棟兩進宅子,再加三百畝田產,還要彩禮八千兩。”
惡狠狠地獅子大開口,本來他也沒想要這么多,但是賣嫡女和賣庶女的價錢,自然是不一樣的。
“成交。”
商人就是商人,就連婚事,在他口中,也仿佛一樁生意一般。
三天下聘,半月就迎親,新婚三天后,方家便離開了青州,帶著兒子、女兒連同新姑爺一起入了京。姚氏先還鬧了一場,待看到合伙人送來的聘禮,白花花的銀子晃得她眼花,就再也不鬧了,連倉促之間行的婚禮,她也不覺得受辱。
方孝和入京以后,見了京中繁華,喜不自甚,很快就結識了一幫酒肉朋友,多的是京里一些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又或是專靠帶人吃喝玩樂的幫閑,三不五時就到京中酒樓吃白食,不以為恥,反而以為是漲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