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坐了一會,杜嘯天開始腦子犯暈。他畢竟是剛失了大量血的人,雖然自己醒了過來,不過這血,一時半會還補不過來。
往里擠了擠,杜嘯天把頭靠在一個行禮箱上。這行禮箱是一個旅客的,因為找不到位子放,所以他就干脆放到這里來。為這事,他還和乘務員鬧了一場。
杜嘯天睡下沒有多久,兩個漂亮的女人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兩個女人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都是大眼,長發,只不過一個看起來溫柔一些,一個看起來潑辣一些。
潑辣女看了杜嘯天一眼,然后掏出手機,向外撥了一個電話。溫柔女在杜嘯天的身邊蹲下來,因為穿的是裙子,微微有些走光。如果杜嘯天是醒著的話,以他的角度,應該能看到些什么。
溫柔女在杜嘯天的脈搏上切了幾下,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伸手在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個東西,在杜嘯天的手臂上按一下,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紅色針點。那個針點的旁邊不遠處,也有著一個小針點,不過顏色淡了很多。
溫柔女這東西按下去不久,杜嘯天蒼白的臉上,慢慢開始變得紅潤。看來這東西似乎有補血的作用。
溫柔女站起來的時候,那潑辣女剛好把電話收起來。
“冰,小姐怎么說?”溫柔女問道。
“把他弄回去。”潑辣女冷冷的回答。
“小姐不是說......”溫柔女還想要說什么。
“水,這是小姐的意思,我們只要照辦就好了。”潑辣女說道。
“嗯。”溫柔女點點頭,表示知道。
兩女對話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昏睡的杜嘯天悄悄的睜開了一絲眼睛,然后又馬上閉上了。
“果然是她倆。”
這是杜嘯天真正暈過去前,腦中閃過的話。
杜嘯天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馬上就知道自己已經不在火車上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是他知道,他是睡在床上,一張安放在船上的床上。
杜嘯天是醒了,不過他沒有動,甚至沒有睜開眼睛,他依然保持著剛才的樣子。他用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四周很靜,沒有人說話。光線有些亮,不知道是因為是白天,還是因為這里開著燈。
就這么躺了五、六分鐘,在確定四周沒人,得不到什么收獲后,杜嘯天才睜開眼睛。
一睜開眼睛,杜嘯天馬上就知道自己錯了。四周雖然沒有人,但是杜嘯天已經知道,有人在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杜嘯天為什么能這么肯定?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攝像頭,而那個攝像頭正對著他。
既然是這樣,那也就不用裝了。
杜嘯天大模大樣的從床上坐起來,伸伸手,活動活腳。感覺還不錯,看來失血的后遺癥已經過去了。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不過問題不大。對著攝像頭比了個中指,也不管里面的人看沒看懂這個意思,杜嘯天下了床。
來到窗前,撩開窗簾,入眼之處,一片藍天碧海。海面上風平浪靜,微波不興,只有那幾乎是看不見的細浪溫柔地輕輕地舐著小島,發出一種幾乎是聽不清的溫柔的絮語般的聲音,如溫馨夜里的情人低語......
“你醒了?”
門被推開,一句庸懶的聲音傳過來,打破了這一片的寧靜。
“我等你很久了,還以為你會吃了飯再過來。”杜嘯天轉過身來,微笑的說道。
來人正是那天和杜嘯天在酒吧里喝酒的那個女人。
“看來你心情不錯。”女人走了進來,在沙發上坐下,搖了搖手中的酒瓶,嫵媚的笑道:“要不要來點?”
“你似乎總喜歡隨身帶著酒。”杜嘯天離開了窗前,很自然的在沙發的另一邊坐下,自然得就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樣。
“酒可是好東西呀。”女人給杜嘯天倒了杯酒,移到他的面前。
“謝謝。”杜嘯天端起酒杯,在手中搖了搖,嘆了口氣說道:“這應該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吧。”
“哦?”女人不置可否的笑著看杜嘯天。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龍城。那個騎著自行車拉大卡車蹭車的女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當時應該是想要自殺吧。”杜嘯天喝了一口手中的紅酒,婉婉的說道。
“哦?”女人還是一臉笑意,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大山音響的解封,多半也是出自你的手了。當時我還奇怪,文化局那幫人怎么突然變得那么好說話。原來我還以為是我的人品好,呵呵......”杜嘯天自嘲的笑著。
女人依然沒有說話,臉上的笑意依然。
杜嘯天也不管女人的反應,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還有那個獸首龍頭,也是你故意送給我的吧。對了,還有馬瘋子。如果沒有你的受意,我想他沒有那么容易借給我錢的。”
“對了,你還派人跟著我。學校后山的那場大火,如果沒有你的人,我想,我也許已經死在山上了。這一點,我還得多謝你。”
杜嘯天如說故事一樣,一段段的把迷題解出來。
“還有什么呢。對了,我想這次股票的事,也是你搞出來的。甚至歐陽寒雨也是你的人,對吧。”
說道歐陽寒雨的時候,杜嘯天的心有些顫動。歐陽寒雨是他最最信任的人,從石頭記到現在的大山實業,歐陽寒雨一直都在默默的幫著他打理各種事物。沒想到她居然會......
“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呀。”女人第一次開口說道。
“我知道的不多,也許還有很多事,我還不知道。”杜嘯天搖搖頭說道:“你做了這么多事,我想知道,你究竟想怎么樣?”
女人不說話,一杯杯的喝著手中的紅酒。杜嘯天也不再說話,就這么耐心的等著答案。其實這些事,他說得好像很肯定,其實大半也都是在猜。他是在賭這個女人。
說到這,杜嘯天還真想謝謝那幾個小混混。如果不是這次被砍,他也許就不會把這些事竄在一起來想。他和杜小影在很早之前,就隱隱感覺到有人在跟著自己,可是一直都查不出究竟是誰。這次重傷,在生死邊緣時,他的腦子里,不停的重放著以前的往事,他以第三者的角度,才發現出了這些不合理的問題。這些他以前一直忽視了的問題。把這些問題竄起來,就得到了一個大問題。自己身處一個針對自己的陰謀之中。
女人喝完手中的最后一杯酒,終于開口了。她的話,差點把杜嘯天給震到桌子底下去。
她說的是--如果我說,我做的這些,是想讓你當我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