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嘯天開心的笑了起來。即使他剛剛被杜小影踹了一腳。他依然很高興。即使是杜小影說中了他心中那一點點的痛,他依然能夠笑出來。雖然那笑中還深藏有一點點的苦澀。
“來,讓我們聊聊歐陽雪兒的事吧。”杜嘯天舒服的趟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聊隱隱的覺得今天的杜小影似乎真的和以往不太一樣了。難道這就是心態的關系。也許是應了那句話,心態好,一切。
杜小影輕輕的撥動了一下微微有些散亂的秀發。因為杜嘯天的喜好關系,他身邊所有的女孩子,頭發的顏色都是天然的。杜小影的秀發并不純黑,微微帶一些栗色。這讓她在幾女之中,有些特別。
“你對雪兒還記得多少?”杜小影問道。雪兒是杜小影僅次于杜嘯天的玩伴。當時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和歐陽母女一起住在石頭記的。她和那個從小就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子,也有不錯的感情。
“別說得我那么無情。雪兒出國上學的時候,手續還是我讓人去辦的。”杜嘯天微笑著說道。
“那么你知道她現在在什么地方嗎?”杜小影繼續問道。
“她不是在英國嗎?”杜嘯天疑惑道。當年他讓人辦的就是去英國的手續。
杜小影給了杜悄天一個真受不了你的表情。說道:“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哦,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說過她去了印尼,她媽媽那里。”杜嘯天一拍腦袋說道。對于歐陽雪兒的去向,他還真的沒怎么關心過。雖然他有交代杜小影過問歐陽雪兒的事。
“她那是放假去的好不好。”杜小影皺了皺鼻子,沒好氣的說道。
“你干脆告訴我她現在在什么地方得了。”杜嘯天投降道。杜影一下變像成這樣,說真的,還真有些不太習慣呢。看來她真是和林紫煙的接觸太多了,說話表情都不自覺的有些林紫煙的影子。
“她現在在法國。”杜小影給出了答案。
“法國,好地方呀,浪漫之都。”杜嘯天笑道,想想似乎又不太對:“她到法縣干什么,現在那邊學校放假嗎?”
“她一年前就已經轉入法國攻讀企業管理學位,再有一個星期就畢業了。”杜小影說道。
“不會吧,這么快就畢業了?我要是還上學的話,現在都還沒有畢業呢。”杜嘯天不可思意的叫道。二十歲不到就大學畢業,這是不是太扯了一些。
杜小影白了杜嘯天一眼道:“你這腦子也太過老古了吧。人家外國是學分制,不是按學年計算的。雪兒為人聰明伶俐,從國內出去的時候,就已經跳了兩個學級。”
“這么強,這一點還真有我當年的風范。”杜嘯天自夸道。
杜小影沒答杜嘯天這話。算是對今天多次被打擊的他一點點補嘗。
“你的表情好像很不以為意呀。”杜嘯天不以為意的笑道:“你和雪兒經常有聯系嗎,對她的事那么清楚。”
“她在外國的費用全都是我匯過去的,我怎么會不知道。”杜影問道。
“怎么會要你哦。我想起來了,當年是我說過包她全部費用的。還好你還記得,不蔡的話,她恐怕要餓肚子了。”
“人家才沒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經可以自立
“這么猛,外國請童工不違法的嗎?”杜嘯天還真沒想到歐陽雪兒那么厲害。
“唉”杜小影嘆了口氣道:“說真的,這些年你真是有些愧對雪兒了。你知道嗎,她每次給我寫的信,都有提到你的。”
聽到這里,杜嘯天沉默了。他的眼中浮現出了一個小女孩,她正追著一個大她幾歲的男孩子要糖吃。那粉紅的小臉,嬌美的聲音
杜嘯天努力的想,可是腦子卻只有她小時候的樣子。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雪兒現在長成什么樣了。
杜小影淡淡的說道:
“知道她最大的畢業心愿是什么嗎?她希望你能見證她的畢業,在畢業禮上。和穿著學士服的她,一起拍張像片。她說你們兩人從來沒有一起合影過。
說了一晚上的話,其實這一句,才是她一直想要說的。再有一個星期。歐陽雪兒就要畢業了。杜小影很希望能幫雪兒完成這個心愿。
杜小影的朋友不多,算起來也就是杜嘯天、林紫煙和歐陽雪兒。可是她知道,歐陽雪兒的朋友更少,獨在異鄉的她,心里的那份孤單,是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
杜小影很少打電話,可是她卻一直和歐陽雪兒保持著聯系。從通話,到寫信,再到短信。都是她們常用的。
歐陽雪兒曾經不只一次的問杜小影,為什么杜嘯天總是不給她打電話,也從來沒有去看過她。
杜小影不知道怎么解釋這個問題,她不知道應該怎么樣對她說。但是歐陽雪兒卻自己為杜嘯天找到的理由。她說那是因為杜嘯天太忙了一一他太忙了。忙得顧不上給她打電話。※陽雪兒拼命的學習。她說要盡早宗成學業。回來幫,讓他不用那么忙,不用那么累。
歐陽雪兒的話語,讓杜小影都忍不住落淚。寫到這里,江南落淚了。很奇怪的感覺。從沒有過的。這才是杜小影為什么會一反常態的原因。雖然其中也有關于杜嘯天讓她出演電視劇的成份,但是更多的,還是為了想幫歐陽雪兒達成心愿。
因為杜小影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能幫歐陽雪兒達成這個心愿。青春總是稍縱即逝的,像雪兒這么努力的女孩子,應該得到她應得的獎勵。
過了良久,杜嘯天才聲音低沉的說道:“為什么不是讓歐陽寒雨去,而是想要我去?。
沒有人回答杜嘯天。因為杜小影已經離開了。客廳里空無一人,非常的安靜。安靜得杜嘯天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張麗的臉上,有些刺眼。她張開的眼睛,美美的伸了一個懶腰。多少年了。她沒有睡過一個這么舒服的覺。舒服的感覺無關于床,而是心。
整理了一下因為睡覺而微微走光的衣角,張麗推門走出了房間。
“媽,”
“吁小聲點,不要吵著少爺。”張秀小聲的說道。
一大早起來給大家做早餐的張秀,最早發現了靠睡在沙發上的杜嘯天。她沒敢驚動杜嘯天。輕手輕腳的回房拿了條自己的毯子。給杜嘯天蓋上。
“杜哥?他為什么沒有回房睡?”張麗瞄了一眼客廳里的杜嘯天,奇怪的問道。
“我不知道。昨晚我起夜的時候。就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那里,似乎在想什么事。”張秀搖搖頭道。
“我想他肯定是想公司的事。嗯,讓他多休習一會吧。媽。我來幫你做早點。”張麗想起她和杜嘯天住在學校的時候,隔不了多久,杜嘯天的電話就會響。有很多事要他來處理。現在出了學校,事恐怕會更多。
“我自己來就行了,也沒有多少活。”張秀說道。
“我也來吧,我想做一些蓮子翼。”張麗說道。
“你不怕胖了嗎?”張秀揮趣的說道。
“哎呀,媽。”張麗不好意思的撒嬌道。
兩母女一起輕手輕腳的走進廚房,一種很溫馨的感覺不時從廚房里傳出。
深深的吸了口氣,一股蘭花的清香順著鼻子,流入了肺中,帶走了肺里沉積的一絲煙氣。
張開眼,杜嘯天醒了過來。睡眠不住的眼鼻有些干澀,在拿掉身上毯子的時候,他愣了一下。這才把毯子輕輕的放在了旁邊。
“杜哥,你醒了?網好。我做了蓮子羹,清心養胃,我給你盛一碗。”張麗很適時的出現在了杜嘯天的面前。手里網做好的蓮子羹,還散發著陣陣的熱氣。
“哇,有蓮子羹耶。我也要吃。”柔著眼睛出來的林紫煙耳朵極尖,閉著眼睛嚷嚷道。
“你個小攙貓,你刷牙洗臉了嗎。”杜嘯天道。
“人家馬上就去嘛。”林紫煙做了個鬼臉,一轉身就要跑。
“等一下,去幫我把你小影姐姐叫來。”杜嘯天時住林紫煙道。
“哦。”林紫煙沒跑成功,被抓了壯丁。又柔著眼睛往房里走,網走了幾步,她又停下來。很八卦的問道:“你一大早找小影姐姐干嘛。”
“多事。”杜嘯天沒好氣的說道:“快去吧。”
林紫煙委屈的說道:“可是小影姐姐不在房里呀,她一早出去跑步
林紫煙說著又跑到杜嘯天的身邊道:“要不你告訴我什么事吧,我來幫你處理。”
“快去吃你的蓮子羹吧。”杜嘯天在林紫煙的小腦袋上彈了一下。
“討厭,書上說打腦袋會變笨的耶。”林紫煙捂著腦袋道。
“就是要你笨笨的才可愛呢。”杜嘯天呵呵的笑了起來。林紫煙還真是一個很合格的開心果,無論任何時候,總能給人帶來快樂。
“什么,你要去法國?”杜其風拿著電話叫道。今天他一早起來,準備約杜嘯天進一步的談物資的分置問題,卻沒想到從杜嘯天嘴里得到這么一個消息。
“是的,我有急事。必須要到法國一趟。”杜嘯天聲音平靜的說道。昨晚的一夜未眠。讓他的心中已經決定了一些事情。
“那我們的事怎么辦。”杜其風有些不滿的問道。這好不容易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這今年輕人該不會在這個時候弄出什么變故吧。
“我后天的飛機,兩天的時候,相信我們應該可以談妥了。實在不行的話。我的副總也可以完美解決的。”杜嘯天答道。
聽到杜嘯天的話,杜其風這才安心了一些。還好不是煮熟的鴨子飛了,不然的話,可就麻煩了。昨天在接到上面電話的時候,杜其風一時嘴快,已經把這事匯報上去了。要走出什么變故的話,這讓他顏面往哪放。
“那行,你現在在哪里,我馬上過去。”杜其風此時也顧不得什么擺架子的問題。得趕緊把這事先給敲定下來再說。
“我這里不是很方便,糊,懷走到酒店小時點后。咱們在豪都丑面行嗎獨嘯天明顯感覺到了杜其風的急切,相對的放慢的語調。看來這次是歪打正著,說不定能為天紫帶來比原定更多的好處。
“好,沒有問題。那我們一個時后見。”杜其風擦了把頭上的汗水,暗暗后悔昨天自己的嘴快。以后在這方面,一定要更加注意些才行。即使有再大的驚喜,也不能這么輕易的表露出來。
杜嘯天掛了電話之后,林紫煙又纏了上來。這丫頭聽說杜嘯天要去法國。死活非要跟著去。
“哥,我也要去法國嘛,你就帶我去吧。好不好啦。”林紫煙嗲嗲的撒嬌道。
沒有人能夠抵抗的了林紫煙的發嗲,何況是本就有心帶她一起去的杜嘯天。杜嘯天之所以沒有直接說要帶她去。是要掙取主動,跟她談條件。
法國可是時裝的城市,林紫煙的衣廚現在又很空,萬一她發起彪來,要橫掃法國服裝界。杜嘯天的錢包受得了。腳可受不了。這丫頭逛街的本事太過可怕。杜嘯天可不只一次嘗到苦頭了。
“好了,好了,再搖我的骨頭就散了。”
“那你帶不帶人家去了。”
“你要去也行。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什。”
“行么?”
“到了那里,不許買衣服。”杜嘯尖先把這個論調定下來。不過他也知道,到法國不買衣服那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在數量上爭取主動。
和杜嘯天想像中的一樣。林紫煙果然反抗了。
“那不行。”林紫煙噘嘴道:“那里可是時裝之都耶。”
“那就沒有辦法了。”杜嘯天兩手一攤道。
“十什,人家只買十件還不成嗎?”林紫煙急道。
“一件。”杜嘯天伸出一根手指頭。
“五件。”
“一件。”
“三件。”
“說好了,就只能三件喲。”杜嘯天壞笑道。
“好嘛,好嘛。就知道欺負人家。”林紫煙嬌聲叫道。
和杜其風的談判很順利,杜嘯天抓住杜其風急燥的心里,連連為天紫急取到了不少的好處。不過他也不敢做得那么過份,來日方長,可不能讓杜其風記恨上,不然好事說不定就變成壞事了。
做人要有一個度。這是老人家留傳下來的經驗。
期間,想要進出國家非常的困難,不過這對于現在的杜嘯天來說,不存在太大的問題。三天之后。杜嘯天帶著杜小影和林紫煙飛赴法國巴黎。
經過一陣折騰之后,杜嘯天一行人終于蹋上了法國的土地。
“這就是戴高樂機場嗎,真的很漂亮呢。”林紫煙咬著空姐給的巧克力,拉著杜嘯天的手,走下飛機。
“小影,雪兒是在什么學校?”杜嘯天問道。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問這個問題了,那個學校的名字聽起來很怪,杜嘯天一直就記不住。
“邦岱翁索邦。”杜小影回道。
“哦,那我們快點吧,時間快要來不急了。”杜嘯天說道。
他們這次的行程已經提拼了好幾天了,可是飛機在俄羅斯轉機的時候,卻突然遇上了暴風雪。硬生生的把他們滯留在俄羅斯好幾天。還好天氣終于轉睛了,這才讓他們趕在畢業典禮這天到達巴黎。
歐陽雪兒再次轉頭看向學校大門,她已經記不得這次第幾次了,可以依然沒有見到她想要見的人。
多并的苦讀,今天終于畢業了。媽媽三天前已經打來電話,說是公司臨時有事,不能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了。
歐陽雪兒知道媽媽不會來,她要等的也不是媽媽。她等待的是那個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的人。很多年以前。他答應過會來的。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一直記得這個承諾。為了這天早日來臨,她努力的學習,終于提前讓這天來到了。她期盼著他來,可是他直到現在都還沒有
“歐陽,時間快要到了,我們去準備吧。”
“你先去吧,我一會就過去。”
把同學打發走。歐陽雪兒的目光再次停留在校門那里。
教堂傳業悠揚的鐘聲。不信教的歐陽雪兒雙手合什,默默的念道:
“你會來的,是嗎。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突然,歐陽雪兒的淚水流了出來。她看到了,雖然已經多年沒見,但是她還是認出了他。就是他,不會錯的,那個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人。
杜嘯天此時顯得有些狼狽,口中不時碎碎念念著。
他這次犯錯了。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他來的時候。居然忘記了這里不通用漢語,也不通用英語。帶的兩個跟班,林紫煙只會一些英語,而杜小影會狼語。不會鳥語。他本人呢,國語,粵語,龍城話都會,可就是不會法語。
一出機場,杜嘯天就傻眼了。十幾年的寒窗,到這里變成了睜眼瞎。大字不識,話又聽不懂,這可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