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冥珠

第45章 割袍棄莊決然去

容長恨望向晏姜,心中難免有些窘意:“那日一別,想不到我們再見之時,會是這樣一番模樣!”

“清者自清,兇手總會有蛛絲馬跡落下的!長恨大哥清白如此,定不會被奸佞小人連累。”

周擬月想起方才晏姜避開眾人所問的問題,疑惑問她:“晏姑娘,難道你已覺得哪里不對勁?”

眾人聽周擬月這一說,皆望向晏姜。

“你說你們聽到那晚有人呼喚說長恨殺寧夫人之奪位,可記得是何人這樣說?”晏姜問起周擬月。

周擬月聽此一說,因為那時場面混亂,現在回想起來才真不知那聲音是從誰的口中傳出。

“昨晚我是真切聽到這么一句話的,可是當時局面混亂,后來誰都沒有在意是誰傳的消息。莊中弟子眾多,我來莊中人都未必熟悉全,所以我也不太能認出那是誰的聲音!”

慕青衣聽周擬月如此說便猜想:“那人既然誣陷容少俠殺人,莫不會是沖著容少俠而來?說容少俠篡奪莊主之位,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倒暴露了兇手自己的意圖。”

蘇詮一旁也贊同:“我也正有此意!”

“寧夫人致命傷口是在何處?”

容長恨見晏姜問起,回她:“匕首刺進腹部而亡!”

“你們可檢查過尸身,可找仵作驗過?”

聽晏姜問后容長恨將眼神轉向周擬月。

周擬月一聽立馬搖頭:“沒有,致命傷口顯而易見,就沒有再找仵作驗過!直接入棺的。”

晏姜沉思后說道:“我總覺得哪里可疑,我冒昧一句,我想秘密檢查一下寧夫人的尸身!”長恨一聽有些驚訝,早知眼前這個小女子非是等閑之輩!

“只是初尋日夜守在靈堂不言不語,要先把她支走才好!”周擬月提醒她。

“周姑娘,切勿再聊,我怕新莊主發現我不好交代!”周擬月的話音剛落,此時門口忽然響起那看門弟子催促的聲音。

周擬月聽后聽后應聲過去:“既然如此,我們不叫你為難就是!我們這就出來。”

蘇詮慕青衣等人離開,晏姜向容長恨暗自點頭示意了一眼離去。

容長恨知其意,心里嘆想:“如此女子,更是世間難尋!原本心煩意亂,見她一面,竟有些舒顏展眉。”

高臨楓近日也無心再去想別的,見寧初尋受此打擊,也暗自陪她難過。

周擬月見高臨楓在站在靈堂外守著寧初尋,于是上前勸慰:“初尋她如此,身體撐不住的,你要想個法子勸她離開回房間休息才好!”

高臨楓聽后走到寧初尋身后,趁寧初尋不備,點了她的暈穴,一路抱她回房!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周擬月見高臨楓離去的背影如此果決,心中自嘆。

晏姜見寧初尋離開,靈堂里再無別人,幾人悄進了靈堂,蘇詮將要開棺時,問向慕青衣和周擬月:“你們怕嗎?要不先回避也好!”

慕青衣和周擬月皆搖頭,蘇詮見她們都毫無懼色,才慢慢揭開棺蓋。

隨著棺蓋揭開,那股味道強烈地又散入晏姜鼻內,見寧夫人嘴唇發黑,皮膚發腫,尋番看她掌看時指甲之處皆是發黑。

“蘇公子,還請你暫時回避!”蘇詮應后便轉頭向墻而去。

晏姜掀開寧夫人的胸膛之處,見一黑掌黑乎乎的顏色悚人可見,周擬月有些嚇得捂住口差點叫出聲。

“寧夫人的致命傷果然不是因為那把匕首!”晏姜這下解惑了。

慕青衣見到這傷口,幾分認出:“這是幻毒掌”

晏姜點點頭,收回了毒針:“沒錯,這就是幻毒掌,我早已不是第一次見這傷,本應該早就滅絕江湖,如今怎么又出現在寧家山莊?”

晏姜為寧夫人收拾好衣裝,說辛虧無人發現:“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到別處去說!”

說罷一行人輕輕離開了靈堂,隨后來到周擬月房間。

晏姜向大家解釋:“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寧夫人之前受過兇手襲擊,最后趕上容長恨碰巧而來,兇手為了隱瞞寧夫人的致命傷口,便用匕首刺進腹部。方才我們所見寧夫人的傷處掌痕是江湖上邪教的武功幻毒掌,這幻毒掌有毒又非毒,掌侵體內若無深厚的功力運功控制心脈就會使五臟六腑俱碎!所以中此掌的人只能自救,且藥石無醫,掌印需要多年以后才能恢復消去。此掌狠毒至極,若是我中了此掌,我即便醫術再高也無能為力!”

周擬月聽后提出異議:“那以此掌傷為證便可向莊中弟子證明容大哥不是兇手呢!”

“切勿輕舉妄動,我們處在明處,應該先查出兇手是誰?萬一兇手狗急跳墻,以他的武功,踏平寧家莊未必是難事!”晏姜穩當的分析,眾人聽后也點點頭。

容長恨此時獨自惆悵:“不知晏姜他們查得如何,父母之仇未能得報,如今又添師娘之仇。心里好不痛恨!他日定當手刃仇人!”

他正想著忽然晏姜出現在眼前。

容長恨細看,晏姜笑語而來:“長恨大哥,近日你可過如何?”

容長恨將方才所恨之事皆忘了大半,笑回她:“你若無恙,我如何有憾!”

說完后見晏姜身后出現一模糊的影子,掠了晏姜而去,容長恨只欲救無力,只大聲喚晏姜的名字,猛地一驚醒,方知道剛才是夢魘。

卻不知晏姜早已來到鐵牢,見容長恨睡著不忍心打擾,只是一旁靜候,卻不料想容長恨呼喚她名字醒來,自己也好不驚訝一番,只裝作無事笑道:“長恨大哥,你可餓了?我特地前來帶了些吃食!”

容長恨望見晏姜知她所來并非只是為了送食物,便問道:“可是如何了?”

晏姜環顧了下四周,見四周并無耳目,悄聲向他問來:“你還可記得你曾向我說過你受過一個黑風神秘人襲擊所中的掌,那日我不曾確定是何武動,如今,我已確定是邪派的幻毒掌!那寧夫人實則是死余此次掌之下!”

“以往我也對這功夫略有聽聞,只是未曾見過。那日我早就疑心,你這一說我更確定無疑了!”說后又捶拳而怒恨,“不知是何人竟如此毒手!”

晏姜忽然嗅出了什么只說驚慌:“不好!”

晏姜話才剛落,那黑風神秘人兇神惡煞襲掌而來:“容長恨,我本想多留你幾日,今天,你逃不掉了!”

容長恨一閃躲,那人的掌足以將將鐵牢欄門擊斷落,容長恨和他過了幾招,那人仍然是長袍擋臉,只漏出一雙黑猛的眼睛。

晏姜見他掌內幻散的黑氣兇煞逼人,隨地拾起一根鐵欄朝那人揮去,故意引他回頭擋那鐵欄,朝長恨喊道:“長恨大哥,使內力用你的劍逼入他掌內!”

容長恨聽得晏姜如此說,轉移了劍尖直逼向那黑風人。

他的掌力大力無窮,容長恨感知不易,果然是靠內力直逼而刺入。

黑風人被容長恨所傷,于是冷笑他:“憑你這把破劍,就想取我的性命!”

容長恨不聽他所言,只覺得他掌內亦有股力量排斥他的劍心,所刺之處,竟然皆無血流,望去只是一眼黑窟窿。

黑風人見此,才知長恨此劍并非一般的劍。若是一般的劍,在他掌前就會像那鐵牢門一樣碎的利落。他心有不甘,用自身武功與容長恨相抗。

容長恨見他不備,“走!”一字出言后直拉了晏姜而逃去。

黑風人仍然是緊追而去。

此時驚動了莊內所有人,傅赫出來只見長恨攜了晏姜逃去,認定他畏罪逃去,直呼弟子:“容長恨跑了,容長恨跑了,大家別讓他逃了!”

有幾個弟子見有三師兄撐腰做頭,也要動手將長恨和晏姜圍住。

容長恨見黑風人隨后而至,只好向師弟們喊:“危險,快走,快走!”

弟子們聽容長恨叫喊都不明事態,見黑風人兇狠而至,所到之處,皆用傷人來辟路,他們見此又嚇得皆棄下長恨落跑而去。

黑風人仿佛志在必得取容長恨性命,眾弟子見黑袍人只沖向容長恨而來,皆在一旁望戲。

唯有阿姚雖他的武功只是充當杯水車薪,也仍盡所能去幫容長恨與黑風人博斗。

傅赫素日恨極容長恨,此刻落井下石,煽動兄弟們:“大家聽我說,容長恨殺了師娘,又不知是去何處結了仇家今日尋上門來,令我門中弟子死傷,今天不殺了容長恨天理難容!”

一語罷了,那些與傅赫結派為首的弟子也高呼同意。

阿姚受了傷只躺地向傅赫怒斥:“三師兄,你怎么能這樣!”

“為師報仇,是弟子們的職責!”

傅赫嘴角一撇冷笑,弟子們一齊指劍向容長恨取命而去。

蘇詮此時也欲要出頭,慕青衣攔住他:“我們并非是莊中之人,只因容少俠與咱們有些交情,如今莫說別人,他自己就在莊內樹敵不少,在這莊內容少俠定是無法再待。我們只要護送容少俠安然離去便可!”

容長恨見腹背受敵,一面是自己的仇敵,一面卻是自己的門中弟子,又氣又憤,進退兩難,立刻殺心大起,將周圍所有人打倒在地。

“蒼天為鑒,我容長恨平生狹義坦蕩,自以為與眾弟子同師同袍多年,今日你們卻被你們不信任落得如此地步!今日亦是你們棄我,我便割袍棄莊,斷義離去!”

一聲哀言直沖夜空,隨后容長恨持劍揮過自己衣袍,拋空而落。

晏姜驚訝之時,也為容長恨百般傷懷,忽然被容長恨一手拉著而去。

眾弟子見容長恨義憤言辭,高聲氣壯,皆有些怔住,又看著他攜晏姜決然而去,此時大家都忘了去追,唯有傅赫見容長恨逃去,自己氣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