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冥珠

第77章 十年孤芳不尋常(1)

蘇詮送高臨楓出了日月宮,相送路上,高臨楓才敢驚嘆“青衣姑娘居然是日月宮的主宮,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還有你意想不到的,她的武器,也就是曾讓人們聞風喪膽的青絲奪命鉤,這段時間我下了好大的決心去接受這個事實。”蘇詮的語氣很是迷茫,聽著有哭笑不得的嘆息。

談到青絲奪命鉤,高臨楓有了新的見解,娓娓說道“其實當初你家蒙難,我們一直以為撫化鏢局會為你家作證,其實不然,撫化鏢局說不定早跟周侯爺同流合污了,出面也只是作偽證,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雪上加霜。本來我也只是猜想,后來從長恨師哥那里得到證實了。雖然我不能解釋青衣姑娘為何要殺阿呆以及燕王的侍衛,但是撫化鏢局,的確是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這個詞為日月宮辯白,似乎不是很準確,不提也罷。”蘇詮已無心再去細究其中的原因道理。

高臨楓又感嘆說“不知等我回到寧家山莊,青衣姑娘的事是否該跟長恨師兄說。他才為晏姐姐摧了一回心,現在青衣的眼睛又是這個樣子。”

蘇詮不解哼笑,“容大哥跟青衣才見幾次次面,說得好像他們關系很不一般似的。”

“其中情況你不知,他們可是慕容世家失散的兄妹哩!”高臨楓拍拍蘇詮的肩膀,高聲隨意。

蘇詮更驚訝了,“什么慕容?”

“你細思他們兩的姓就知道啦!”

“姓?”

高臨楓懶得將那日在歇華島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明,躍高跑遠回頭長聲說“—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知道。”

“喂,好小子,你說清楚再走!”

可高臨楓一溜煙的速度飛走了。

留下蘇詮凝望華麗的日月宮,不知這日月宮究竟是怎么的一個存在。

慕青衣再三說過,失明沒有什么大不了。

可這只是在眾人面前表現的假象。

她抬頭望天,天是黑暗的,摘花放掌心時,鮮花失去了顏色。她一度覺得,自己最平凡的時刻不過就這樣,可以不用看見那群黑壓壓的跪拜人群。

密密麻麻的人頭,才叫她看得喘過不氣。

待到四周無人才,慕青衣才對藍裳說道“藍裳,你指引我去趟百靈宮吧。”

藍裳便扶她去了百靈宮。

百靈宮跟日月宮的路程,不過隔壁之距。

當下時節已是冬至。百靈宮有幾個小生掃堆落葉,地面凸起錯落無序的葉堆,仿佛是小山丘里羅列的墓地。寒風嘯嘯,枯葉一下子全吹在人的臉龐上,就像冰雹砸過一樣的冷痛。

有一個小生叫喚“喔,快掃,落葉全吹走了,我們漂亮的主宮回來看見就不好啦!”

慕青衣真實地聽在耳里,心開始生疼。晏姜香消玉損的消息沒有人帶回百靈宮,大家以為她還活著,誰都愿意這樣認為。

藍裳扶著慕青衣踏進度藥爐,繁縷正在擦拭藥柜上的灰塵。

藍裳開口問“繁縷,你是否能列出晏姑娘為我們主宮服的藥丸方子?”

繁縷干活干得認真,聽見有人說話才抬頭。她洗手把所有的藥櫥都翻了一遍,又翻了一下晏姜常用的醫術,一無所獲。

“晏姑娘不讓人動她的藥方,我也不知道單子放在何處,等我家姑娘回來了我且問一聲。”

繁縷對晏姜的死訊一無所知,如果沒有人告訴她,估計她會一直等下去。

藍裳忍不住開口說道“晏姑娘她…”

慕青衣暗中拉扯藍裳,藍裳才止語不言。

繁縷沒有覺察出異樣。

主仆二人空手來,空手歸,慕青衣已料到是這樣的結局。

逐漸入夜,慕青衣的寢室明燈孤人。

屋點的燭臺跟天上的星星一樣多,卻是徒勞。

慕青衣睡不著,覺得口渴,起身摸索到桌旁,欲要倒水卻翻了水壺,偏偏水又燙手,她驚呼一聲,便有人闖門而入。

他不聲不響重拿來水杯又收拾殘局。

“藍裳,吵到你了嗎?”

藍裳沒有回答,因為來人不是藍裳啊。

青衣又失落問“你去看看蘇詮,他跟高臨楓一塊走了嗎?如果只是送人,怎么會送那么久?他不再回來了吧。”

有雙手握住她,慕青衣頓覺得那雙手溫暖無比,他柔語說“青衣,我回來了。”

一句話,如暖陽融化了冬雪,怔得慕青衣說不出話。

原來他一直在呀,好久沒有聽到他這般溫柔情切的呼喚了,她眼睛一濕,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眼,可是扭頭時又不知該扭朝哪個方向。

“我要歇息了,你出去吧。”慕青衣冷淡的話黯然收場,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也黯淡地應了一個“好”字。

三刻過后,蘇詮見慕青衣熟睡,才取來膏藥為她燙傷的手腕擦上膏藥。那抹青衣紗袖慢慢滑落,手臂上的傷痕暴露在蘇詮的視線里。

蘇詮的眼睛睜得像兩顆大大的水靈葡萄。

他的手臂傷疤,跟她的手臂傷疤是一樣的。

高臨楓白天說過的話回蕩在蘇詮的耳朵里,他會心一笑,往事如潮水翻滾襲來。

蘇詮的娃娃親不是沒有故事的。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他們不僅是青梅竹馬,小時候的慕青衣救過蘇詮的命,他落入斷崖峭壁,她抓著他不放,彼此手臂上的傷痕就是最好的記憶。

蘇詮輕手輕腳離開關門,才發現藍裳已在門口等候多時。

“藍裳,你找我嗎?”

她點點頭。

藍裳帶著蘇詮欣賞那棵日月宮中最古老,最單薄的大樹,永遠頂著光禿禿的枝干岔向干凈的天空。

蘇詮從來沒有見過一片葉子都沒有的大樹,驚嘆說“即使到冬天了,可這棵樹的葉子居然落得一丁不剩。”

“不,這棵樹的葉子自掉落完就不再生了。”藍裳微笑回答。

“為什么?”

藍裳直言敘訴,一事不漏,“十幾年前,青衣來到日月宮的時候,她不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就連‘青衣’這個名字還是主宮起的,只因為她來時穿著一身青裳。呵,跟我一樣。她對這個日月宮的恐懼像是驚兔入了狼窩,從此罕言寡語,冷過冰霜。主宮為了讓青衣變得強大,對她下了很大的苦心,從練劍到練青絲奪命勾,嚴肅以待,一犯錯就是一天吃一頓,必須在規定的時間練出主宮中意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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