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再愛你

第57章 狹路

“你想造反啊!”

童彥若那雙原本溫柔捧著何溪醉臉的手,頃刻間變了造型——他用大拇指和食指緊緊夾住她的臉蛋。“什么意思?你想換成誰躺在你身邊啊!是不是已經有目標人選啦?”

何溪醉的嘴被扯成了“一”狀,嗚嗚嚕嚕解釋道,“不付(是)啦,不付(是)啦,肥便(隨便)佛佛(說說)……”

松開手,童彥若的神情漸漸變得認真嚴肅起來,他坐起身,凝視著何溪醉的眼睛,良久才開口。這些想法其實自從上次在K市見過那個叫邱烽的男孩后,便開始在他心里醞釀,發酵了。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尋找合適機會將它們說給何溪醉聽。

“溪溪,其實……”

聽到童彥若換了表情和語氣,何溪醉也直起身,坐在他對面,認真聽著。

“屁溪,有些話一直想對你說——這輩子,我是決心要好好愛你,讓你幸福的,為此,我會拼盡全力,爭取把上輩子虧欠你的也一同補償給你。不過……雖然我有心,但你會不會真的感到幸福,我實在無法預知,無法主宰。所以……如果……如果你遇到了更適合自己的男人,更能讓你感到幸福的男人,請你自由地從我身邊離開,不要有愧疚。上天給我們重生一次的機會,不就是為了讓我們修正錯誤,尋找更幸福的人生路嗎?這輩子,如果你的幸福在別處,我會祝福你……”

話沒聽完,何溪醉便撲過去緊緊摟著童彥若的脖子,心里隱隱作痛。“別說了,彥若……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上輩子是,這輩子還是,難道你還對此有所懷疑?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我,也沒有人比你更能給我幸福。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你覺得累了,倦了,不再愛我,除非你心里有了別的女人,再也沒有我的空間,否則,我死也不會放你走……”

感覺何溪醉的語調里隱約顯露出一絲哭腔,童彥若撫摸著她的頭發,“我也不會再愛上別人的,除了你,我的眼睛里看不見別的女人……溪溪你別難過,是我不好,不該說這些傷感的話……”

突然覺得心靈天空一角,隱約飄來一片不詳的陰云。何溪醉緊緊抱著童彥若,用他的體溫和心跳來抵抗內心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

童彥若剛才的話她明白,也完全理解——緣分這東西實在難以捉摸,就像以前他們兩人的愛曾是多么濃厚醇香,卻也抵不過歲月侵蝕,落得黯然分手的結局。“我愛你”這話,實在不夠準確和負責任,更精確的說法是“此時此刻,我愛你”。沒有人能預知自己明天甚至下一個小時的情感走勢,有誰在掌控著那根紅線,卻不是你我這般的凡人。

宿命的未知遼無邊際,任憑誰望穿秋水也望不透。何溪醉抱著童彥若,如同兩個沉船落水的人互相擁抱著,竭力掙扎在這宿命汪洋之中。他們究竟是會這樣一直相伴,走到生命終點?還是會有人提前放手,將另一人孤零零留在這絕望水面……這些問題何溪醉不想去深究,她只知道,此時此刻,她愛這個男人,愛得靈魂都在痛。

略微抬起身子,何溪醉企圖用一個吻終結內心的傷感淪陷,可童彥若吻的炙熱卻依舊無法驅散她內心深處不知從何而來的不祥預感——那是一扇關著的門,她看不到房間里究竟有什么,卻憑借第六感猜測到門口的東西有著她靈魂所無法承受的重量。而更令人絕望的是——她隱約感應到,未來的某一天,自己終究是要推開那扇門的。推開門的那一刻,也就是她這顆卑微靈魂灰飛煙滅的時刻……

這種感覺讓何溪醉心力交瘁卻又無能為力,仿佛明天便是世界末日,除了好好享受所剩無幾的生命時光,除了放肆揮霍光已經風燭殘年的人生,做任何其它事都是多余……

兩個人的呼吸此起彼伏,交織在只亮了一盞小臺燈的臥室里。何溪醉松開環繞著童彥若脖頸的一只手,這只手沒有眼睛的指引,卻很快找到了童彥若的手,然后,它帶著那只大手,一路上行,停在她的胸前。

把童彥若的手按在自己Ru房上,何溪醉在他耳畔低語,“彥若,你要我吧……”

童彥若覺得手部傳來的柔軟觸感影響了自己的聽力和智力,他認為自己大概是聽錯或是理解錯誤,“什么?屁溪你說什么?”

“我……突然覺得很害怕……如果我們這次又沒法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呢?如果我們這次的緣分連結婚都支撐不到呢?那我情愿你現在就要了我,就算以后我們分開,我也不會留有遺憾……”

童彥若的手從何溪醉胸前移開,想上,撫摸著她的臉,“屁溪,你說什么呢……我們不會分開的,你太悲觀、太傷感了。好了!不許再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啦!我們說點高興事好嗎?我抱著你,我們兩只小豬擠在一起聊天好不好?”

“你……不想要我嗎……”何溪醉艱難問道。

“傻瓜……”童彥若憐惜地笑了,“我是個生理正常的男人啊,怎么可能會不想?只是……我不想因為一時沖動讓你后悔——記得上輩子,結婚以后你就時常對我抱怨,說我們不應該早早的便把所有事情都做了,結果新婚之夜一點新鮮感都沒有,之后也沒有新婚的氣氛。所以這一次,我決定不給你以后抱怨的機會。屁溪,你放心吧,我們會結婚的,還會生兩個孩子,會一直相伴到老。以后,我們的幸福日子還多著呢,不急于這一朝一夕……”

望著童彥若眼中的溫情,何溪醉的沖動漸漸平息下來,她依偎在童彥若懷里,聽他說笑話,可是,那種不詳的預感卻依然盤旋心頭,等待時機俯沖下來,啄食她的靈魂……

兩個人聊天聊到凌晨三點半才終于相擁睡去。第二天等他們醒來時,居然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熱死我了!怎么這么熱啊!要不是夢見穿著羽絨服在夏威夷海灘曬太陽,我還能再睡一會兒呢……”何溪醉睡眼惺忪,伸手到床頭拿空調遙控器,“怎么搞的,空調壞了?”

見空調毫無反應,童彥若試了試床頭臺燈,“好像停電了。”

“啊!不會吧!”何溪醉慘叫一聲大叫道,“八月份停電,這不是要死人的事嘛!算了,我先去洗個澡吧。你把窗戶打開,不然咱倆要成蒸肉包了。”

童彥若走到窗邊,剛推開玻璃窗,便聽到衛生間傳來何溪醉的怒罵,“靠!水也停了!”

鑒于家里沒電又沒水的悲催狀況,何溪醉提議兩人移駕到童家。“你老爸出差了,你媽媽現在也肯定上班去了,應該沒問題吧?對了,住你家的那個親戚呢?走了沒?”

想起潘澤說過今天上午會離開,童彥若看看時間,十一點三十五分,估計她早走了……于是他同意了何溪醉的提議,“那個人上午就應該坐火車離開了。走吧,到我家去,我們還可以玩兒游戲。”

兩個人在麥當勞吃了早餐兼午餐,又買了薯條、蛋撻等小吃帶著,“浩浩蕩蕩”向童家進發。

“喂,剛才有好幾個人在看我……”下了出租車,何溪醉挽著童彥若手臂,小聲低語,“你們小區的人很八卦嘛……”

“廢話!誰扭了腳還在外面瞎溜達?”瞥了一眼跳腳走路的何溪醉,童彥若笑道,“要不要我背你?”

“嘿嘿,要不然你抱著我走吧?也讓那些八卦大嬸們飽飽眼福。”

童彥若義正言辭地拒絕道,“得了吧,正經一點,沒準兒這里有我老媽安排的眼線呢……”

兩人一路“打情罵俏”地乘電梯上到12層,童彥若掏出鑰匙打開門,一進門便把何溪醉的背包扔到沙發上,“沉死了!帶那么多東西!還以為你到月球旅行呢!”

何溪醉不以為然拽起背包,朝童彥若房間跳去,“要到你家洗澡嘛,換洗衣服、護膚品、牙膏牙刷浴巾……balabala,好多東西呢!”

童彥若拿起涼水杯,正想數落何溪醉幾句,卻見她僵尸一般直挺挺石化在臥室門口,瞪大眼睛望著房間里的什么東西。

“怎么了?”

童彥若放下杯子,趕緊走過去,緊接著,他也站在何溪醉身旁石化了!

潘澤!

穿著睡裙的潘澤正手捧本書半躺在童彥若床上,冷眼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