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為了給何溪醉壓驚,童彥若特意帶她去吃比格披薩。然而,不知是不是驚嚇過度,以前每次到比格都會胡吃海塞恨不得扶著墻進扶著墻出的何溪醉,這次居然完全沒有胃口。
“多少吃點水果吧?不然晚上會餓的。”童彥若把盛著水果的盤子推到何溪醉面前。
何溪醉苦著臉勉強插起一塊黃桃,還沒送進嘴里,便又放下了叉子,“本來就有點惡心……一想到這滑溜溜的質感跟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尸塊差不多,我就更惡……”說著,她還忍不住干嘔一下。
“惡心?不會是懷孕了吧?”童彥若想開個玩笑逗女友開心。
何溪醉白了童彥若一眼,“不好笑!唉……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找個廟去燒燒高香?這段時間怎么總遇到這么詭異的事呢!難道上次在古墓里遇到了不干凈的東西?這次我的元氣可是傷大了,估計會連著做一個月噩夢!唉……早知道不聽潘澤的就好了……”
“潘澤!”這事怎么還和她有關!童彥若瞪大眼睛。
“哦,忘了告訴你。我就是聽她說你在醫科大學的9號樓這才去找你的,看來情敵的話絕對不能聽!”
童彥若的心跳開始加速,“她怎么對你說的?告訴你從右邊樓梯上去嗎?”
“那倒沒有……”何溪醉想了想,“她直接告訴我房間好來著,可是她說得太快,我到了9號樓樓下才發現早把那個號碼忘記了,只好問旁邊一個男生。”
望著何溪醉面前絲毫沒動的菜肴,童彥若若有所思……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就和她沒關系了……大概就是個意外吧……不過,屁溪她醒來后的反應有些不正常……口渴,包括現在的惡心,都有點……
吃了晚餐,童彥若帶著何溪醉在校園里散了散步,然后送她到距離S大不遠的一家青年旅社。
戀戀不舍地送別了童彥若,何溪醉坐在床位上,心中涌上一股幸福又哀傷的情感。
在此之前的歲月里,他們談過許多年戀愛,也一起共同生活了好幾年,沒想到現在居然還能品嘗到初戀般純真、甜蜜的愛情。明明已經是心理年齡三十多歲的人了,卻還像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樣,對這份歷久彌新的感情保持著新鮮感和好奇心。
不管怎么樣,有他在身邊真好,希望快點大學畢業,不要再這么分居兩地了……
想到童彥若,何溪醉一邊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一邊掏出手機打算給他發條肉麻短信,沒想到屏幕上顯示手機里有三個未接電話在等著自己,看看時間,大概是一個小時之前,也就是晚上八點半左右。
小西?他有什么急事找我嗎?
何溪醉立刻將電話回撥過去,卻一直無人接聽。她又給小西發去短信,但一直到她握著手機睡著,也始終沒有得到小西的回復。
第二天早上,何溪醉一邊在S大食堂等著童彥若端飯過來,一邊再次嘗試用手機聯絡小西,這次,電話接通了,卻不是小西的聲音。
“喂?是小西的手機嗎……”何溪醉心虛地懷疑自己撥錯了電話。
“你連我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何溪醉仔細分辨電話里傳來的嘶啞聲音,終于從中捕捉到屬于小西原本音色的蛛絲馬跡,“小西!嗓子怎么了!”
“沒事,生了點小病……你幽會得怎么樣啊?有沒有實質性進展?”
“你生什么病了?扁桃腺發炎?”
“昨晚住在哪里呀?難道和他去了賓館……”
“小西你有沒有去校醫院看看啊?”
“你們采取安全措施沒……”
驢唇不對馬嘴地談話終于進行不下去了,何溪醉心里隱約有種不祥預感,“小西你到底怎么了?敢進告訴我!”
電話那端的小西沉默片刻,終于換了正經點的口吻,“就是生了點小病,住院了,過幾天就好了。”
“住院!”何溪醉驚叫一聲,害得一旁餐桌旁正喝粥的男生差點把碗嚇掉。“都住院了能是小病嗎!到底什么病?癌癥?”
“作為閨蜜,你能盼我點好嗎!不帶這么烏鴉嘴的!都說了是小病……”
何溪醉的靈感慌不擇路,亂猜一氣,“干嘛遮遮掩掩的不肯告訴我?哦……對了,是不是做了那個什么包皮過長的手術?把小雞雞切短了?”
這話說完,何溪醉察覺到自己周圍方圓兩平方米之內瞬間變得異常安靜。她左右各瞟一眼,發現鄰桌所有同學都在用難以名狀的眼神盯著自己看,而端著餐盤的童彥若也僵硬地石化在幾步之外,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幾秒鐘之后,何溪醉眼睜睜看到童彥若一個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找到了空位自己坐下了。
奇怪,他怎么跑那兒去了……還沒來不及多考慮,何溪醉就聽到小西幾乎可以算得上暴跳如雷的聲音沖進耳朵,“何溪醉!你要是再用這種色情下流的句子和我說話!我就跟你絕交!”
這人……一點也沒有科學精神,這怎么能算是“色情下流”呢!完全是專業術語啊……何溪醉忍住沒和小西爭辯,耐著性子追問,“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嘛!我都急得要撓樹了!”
“好吧好吧,告訴你,求你別再瞎猜了……”
掛上電話,何溪醉站起身,無視周圍同學的強忍住的竊笑,昂首挺胸走到童彥若桌前,坐下。
“你怎么自己坐到這里來了?”
專心吃飯的童彥若看都沒看何溪醉一眼,“你覺得,在你說出了那樣的話之后,我除了裝作不認識你趕緊走開之外,還有別的路可選嗎?”
何溪醉一副嘲弄表情,“原來你在害羞這個啊……哼,你們男生還真是矯情,我的話有那么讓你丟臉嗎?”
“關鍵不是讓我丟臉。”童彥若放下湯勺,認真的看著何溪醉,“是暴露你的無知——你了解那手術到底是怎么回事嗎?它和你所謂的切短小雞雞是一個含義嗎?”
何溪醉心里暗自嘲笑對方“幼稚”,心想,我一個30好幾有過多年婚史的女人會不知道切包皮手術是怎么回事嗎!那是情急之下嘴滑說的簡約了點嘛,居然還當真……為了逗童彥若,她故意一臉純情,撅起小嘴,“反正應該被我猜得八九不離十吧!你又沒做過那個手術,我也沒接觸過別的男人,我怎么會知道那么多詳情內幕呢!”
童彥若覺得自己差點被何溪醉的話噎死,他清清嗓子,“不了解就別亂說,一個女孩子臉皮厚得要命……給誰打的電話啊?”
“誰亂說了,我高中的時候不是還在班上講過生理衛生課嘛……”看到童彥若起身要走的樣子,何溪醉忙換了個話題,“好了好了,不說了……是打給小西啦,他住院了。”
看到何溪醉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不像是在忽悠人,童彥若迅速清掃走剛才那件事帶來的心理陰影,“是嗎?生什么病了?”
“和人打架,腦袋被打破了,輕微腦震蕩,大概要住院兩周吧……”何溪醉一副愁云慘淡的模樣,“我知道你接下來要問什么——他那樣的人也會跟人打架?很不幸,事實就是這樣……”
有時候,事情巧合得讓人覺得老天爺整天無聊,所以故意整出點幺蛾子好搬個小馬扎坐在天上看我們的熱鬧。
路杰西跟人打架,完全是因為何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