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八福晉的奮斗

第五章 很難伺候的“爺”

直到上門才知道,禩所謂二伯是康熙最器重的二哥裕親王福全,裕親王此時已經纏綿病榻,常年征戰操勞耗光了他的精神,敏芝雖然不知道具體他是哪一年病亡,但是看樣子,大限之期不遠矣。從裕親王府回來,禩又甩開敏芝走了。敏芝也無所謂,繼續做她的宅女。誰知將近午膳的時候,禩過來傳話,說今日午膳要她親自下廚。敏芝囧,秋菊卻很期待地看著她:“福晉,您打算做什么菜?”心里想著做碗陽春面扔給他,嘴上卻說:“等會兒去問問廚子,爺可有什么忌口的。”

昨晚寂靜的廚房現在過去卻是人頭攢動,不過大家都是看熱鬧的,敏芝一進灶間,一個帶著圍裙的胖男人就恭敬地給她行禮:“福晉吉祥,爺吩咐了,今兒奴才給您打下手。”敏芝笑笑:“爺這是考我功課呢,明兒個爺宴客,來的都是貴主兒,這菜色你可得好好把關,我初來乍到的,爺有什么忌口的或是特別喜好,你可得提醒我啊,”胖廚子點頭哈腰:“福晉放心,爺一早吩咐了,明兒個準備的是熱鍋。”原來吃火鍋啊,敏芝汗。

廚子事無巨細地說,敏芝認真聽,終于摸清了大概的門道。略略思索了一下,按著昨天晚膳的格局,做了五菜一湯,三個肉菜兩個素,燉了一個魚頭做湯。昨晚炒飯沒覺得什么,今天做菜了才感嘆,現代就是好啊,蔬菜大棚加上便捷運輸,想吃什么根本不用考慮季節,哪像現在這么捉襟見肘,敏芝還算好的,住在皇子府上,要是平頭百姓家,估計天天啃棒子面咯。下人們端走菜,敏芝精疲力竭地對廚子說:“過一會兒煮碗牛肉面拿到我房里。”不理會廚子的驚訝,敏芝扶著秋菊的手回到房里,洗臉洗手更衣,哎,某個挑剔鬼聞不得油煙味,還要我下廚,真是三歲小孩脾氣。

結果面還沒送來,陸九就過來傳話:“爺請您到書房去。”敏芝笑著對秋菊說:“那碗面就賞你吃吧。”秋菊連忙謝恩。她意地看著經過昨晚秋菊慢慢和軟的態度。九曲十八彎,到了禩的書房門口,陸九通報了一聲,禩把她叫進去,敏芝一瞧,大爺正在那兒正襟危坐,桌上的菜看起來沒怎么動。上前幾步:“爺,莫不是不合胃口?”禩的手指又開始在桌上跳舞:“給爺布菜!”敏芝一窒,一句話差點沖口而出:你幾歲啊?就算倒回十年也不是喂飯的年紀了吧。怎么這么幼稚。不過看他寒著臉,想到他心情不好,敏芝再次發揮強大的自我催眠能力,應了一聲”是。”拿筷子給他布菜,觀察下來自己做的菜還蠻合他胃口的,吃得比昨晚多了點,末了還單獨盛了碗湯。敏芝想她完全把他當幼兒園小盆友觀察了。喝完湯,他擦擦嘴離席,留了句“剩下的你吃”敏芝想了一下叫人把菜收拾一下送到主屋,然后屈膝告退。

晚上,又被要求做洗腳妹,不過這次,他讓秋菊準備了矮凳,她知道今晚敏芝不會睡椅子了。不曾想自打夜里開始,外頭就開始下雪,到第二天早上雪已經積得很厚了。大清早打開房門,風雪夾雜著寒氣撲進來,敏芝是第一次見識到這么大的風雪,被驚到了,關上門躲回內室,在暖爐邊上瑟瑟發抖。禩好笑地看著她:“很冷么?”敏芝正抖著想也沒想就說:“冷啊,從沒見過這么大雪。”禩的眼光閃爍了一下:“哦?”敏芝邊抖邊走到床邊,想爬進被子里,卻被他一把抓住左腕,未愈合的傷口一陣斯疼,敏芝毫無防備:“啊,疼!”“三十年十一月那場雪,比之今日如何?”禩看著問。

敏芝心里一慌,完了說錯話了,怎么能說從來沒見過大雪呢,康熙三十年十一月,她還沒穿過來呢,怎么知道,她說大,然后他說根本沒下,她死的徹底。怎么辦?敏芝忍著疼說:“我記不得了,三十年時,我才七歲,外公疼我可管束極嚴,我很少出自己房門。”“那你的廚藝怎么學的?”禩嘴角上翹,眼睛卻危險地瞇起,仿佛帶了光照射。敏芝的手腕在他手里,整個人整個人瑟瑟發抖,苦笑了一下:“爺,您都說我是孤女了,孤女要在安王府這么個大家族活下去活下去,靠長輩百忙之中遺落的那一點寵愛怎么可能。我的廚藝是額娘身邊的嬤嬤教的,那里沒有人知道我會做飯……外公過世后,更沒人看得到我了……”一邊說著一邊努力做心理建設,角色代入。很自然的,眼淚流下來:“我知道,我在進府前自盡傷了爺的臉面,可是,我當時只是害怕。……我很努力才適應了王府的生活,額娘,阿瑪,外公一個個離開我,我……我很努力……不哭。當初舅舅們說我嫁過來是嫡福晉,家里除了爺沒有別人……我就怕……”說到這里的時候,敏芝不禁想起了穿來前爸媽剛移民去澳洲的那段時間。留她一個人在偌大的房子里的情景,動了感情。

禩的手松開,敏芝縮回爐邊那袖子擦眼淚卻發現傷口滲血了,月白色的睡袍上明顯的紅漬,心里恨極,表面上扁扁嘴:“天光大亮,爺是不是要起身了?”禩看看手上的血跡看看敏芝,忽然下床朝她走來,敏芝下意識退卻,豈料他把她抱了起來,敏芝大駭,剛要掙扎,他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希望福晉說的是真話。”敏芝望進他的眼:“我還有什么資本可以用來騙你的?”眼前的臉笑了,敏芝好像一朵香水百合盛開在她面前,而鳳目中蘊含的卻是凌冽刺骨的目光,那目光在她的眼前一晃而過,她在心里嘆息:這么一朵妖艷的毒花,居然是我這輩子的丈夫,我的人生能不悲劇嗎。

禩離開后不久,秋菊端著盤子走到床邊,很愉悅的口吻:“爺賜下宮里最好的金創藥給福晉呢,還傳話要奴婢好好照顧您。”敏芝牽了牽嘴角,把手遞給她,讓她幫敏芝清洗傷口,換藥:“外面的雪還是很大么?”“是呢,奴才們都在外頭掃雪,不過都說瑞雪兆豐年,這是個好兆頭。”敏芝默然。初來乍到,她的前途危機四伏,說錯一句話,走錯一步路都會萬劫不復,這場雪,只是一個警示罷了,禩在外人面前長袖善舞溫和儒雅或許是真的,但是她,肯定不是他需要儒雅對待的人。安王府的勢力,沒有她,他也一樣可以握在手中。敏芝從來不覺得在慘烈的政治斗爭中,女人能有什么關鍵作用。如果拿禛對付佟家以及以后年家的手段對比禩,敏芝只能吐糟:小八您的八爺黨就像一塊招蒼蠅的咸肉,太招搖了,您這個黨主席又太“仁慈”導致最后尾大不掉,生生被拖死。

午間的時候,禩派人來傳話,說晚上的宴會取消了,敏芝點點頭表示知曉。幾天后她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大雪造成雪災,京城幾處房屋坍塌,受災群眾超出預計,城內尚且如此,城外更是不堪入目,凍死的餓死的不計其數,康熙聞奏大怒,責令京畿各部迅速展開救災善后工作,身上有差事的阿哥們忙得腳不沾地,請客吃飯這種事自然延后了。敏芝躲在房里抱著手爐,禩去上班了,百無聊賴的敏芝又開始畫畫,落筆時想起某人零下四十度的笑容,隨手畫了一個水墨版的潘多拉女神像。秋菊覺得這比上次看到的蝦還要神奇:“福晉,這是誰呀?”敏芝一呆,總不見得說她畫的是女版禩吧,隨口胡謅了一句:“阿瑪說是草原上的一個女神。”

日子流水一樣過,敏芝宅在房里數著日子等新年,穿來后的第一個春節,禩除了每天找她吃晚飯然后蓋著被子純睡覺以外沒什么變化。她也漸漸放開了戒備決定就這樣一路走下去,轉眼就是除夕,一大早,禩就帶著她進宮拜年了。在毓慶宮門口,敏芝們遇到了同來做客的禛夫婦和他們的嫡長子弘暉。不知怎的,敏芝看到禩和禛遇上,心里就窮緊張,生怕兩人話不投機掐起來。因此敏芝的眼睛緊緊盯著禩的袖子,隨時準備一把拽上去。四福晉見敏芝這般還以為她對禩深情款款呢,上來就打趣:“喲,八弟妹,八弟就在你邊上站著你也這么不放心呀,再這么看下去,袍子都要燒出洞來了。”敏芝口水嗆在喉嚨里:“咳咳,四嫂說笑了,我哪有!”心里懷疑這個端莊的四福晉是不是穿的,明知道你老公和我老公是政敵還老拿我說事兒,以為自己是王熙鳳啊。偷眼瞧禛,四四的臉不是很冰山嘛,看禩的眼光滿柔和的,她放心了,掐架的時間還沒到,現在這樣很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