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八福晉的奮斗

第五十六章 其實不值錢

這天,康熙皇帝破天荒在沒有事先通知的情況下,駕臨太和殿,要知道,平時皇帝臨殿,多在武英殿或文華殿,只有遇到特別重大事件或者慶典的時候才會臨太和殿,而且都是事先通知好了大家應該去哪里排隊。

然而當大家在武英殿朝里等那聲:“皇上駕到,眾臣早朝”遲遲等不來的時候,大家疑惑了,皇上沒說今兒不早朝啊……正當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眼尖的人發現,今天刑部滿漢尚書一個也沒來,什么情況?正在大家各種不解的時候,三個太監奔進來,手里都拿著凈鞭,扯開嗓子:”皇上有旨,太和殿議事!”三個聲音疊在一起,瞬間傳遍了整個朝房區,頓時,群臣如冷水入熱油鍋,一下子各種聲音爆開來,有猜黃河大水的,有猜番邦進貢的,各種猜測層出不窮,猜測歸猜測,老板說換地方辦公,大家自然是要遵從的,于是大小官員排著隊陸陸續續趕往太和殿。而兩位刑部尚書,早已在那兒恭候多時了。

眾阿哥們隨插手各部事務,但都不是法人代表,自是不能上殿見駕的,但是他們在第一時間得知康熙今天的反常,一時間各種消息探子撲向太和殿。然而,直到退朝,眾人出來,他們都沒能得到任何消息,只看到大臣們臉上都是面無血色,仿佛受了很大的驚嚇。

江南數千學子聚集在揚州兩江府衙,要求公開審理何焯反詩案,刑部收到江南急件,和卓之女何凝玉親筆,千字血書,替父鳴冤!康熙震怒,命刑部緊急詔令蘇州府,將何凝玉護送到兩江總督府,案件于九月上旬某日延期審理。

坐在吏部辦公室的禩得到線報,滿意地嗦了一口茶水,九月啊,皇阿瑪應該是想親自蒞臨指導吧,這樣何焯父女的命至少都能保住了……

毓慶宮里,太子目光清冷:“一群廢材,一個小丫頭都搞不定,居然讓這種東西送進了刑部!不行,要通知舅公,把那些廢柴處理掉,免得落入別人手中……

四貝勒府,禛在書房里,對著墻上巨大的“禪”字,目光幽深:“八弟,這招夠狠!只是為了這兩個人,你把你的根基都暴露了呢,哎,到底是年輕氣盛思慮不周啊!這樣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八貝勒府,敏芝自從那次昏倒后醒來,覺得渾身上下輕松不少,原本以為醒來能見到白色天花板的她,睜開眼發現還是白色紗帳,她幻滅了。默默起身,靜靜地聽嬤嬤嘮叨養生之道,聽喜鵲抱怨,聽胡氏不咸不淡地問候,然后一頭扎進被子里:我是多想睡過去再也不醒來啊……爸爸媽媽……那個紅衣女孩究竟是誰,什么給我了?什么都不要了,一串糖葫蘆而已,搞的來像傳家寶一樣的,誰稀罕啊!

看嬤嬤端來藥碗,敏芝捏著嗓子撒嬌:”嬤嬤,我沒事了,都好了,我只是做了個夢而已……”塔拉嬤嬤根本不吃這一套:“奴婢勸您還是乖乖把藥喝了,廚房里藥材可是備足了的,這碗涼了,下一碗您還是要喝的。”敏芝哭喪著臉:“嬤嬤……人家夢到糖葫蘆了……”嬤嬤眼神一閃:“小姐不是說,自己長大了,再也不需要糖葫蘆了嗎?”敏芝心一動:“嬤嬤,您再幫我編一次麻花辮吧……”塔拉嬤嬤把碗往敏芝面前一送:“小姐,無論您說什么都沒用,這藥,您是一定一定要喝!貝勒爺出門前再三叮囑過了……”敏芝怨念:“嬤嬤……您到底向著誰呀……”塔拉嬤嬤一瞪眼:“都是真心為了小姐的身子,往后即便是柿子,也要掂量著給您用了……不然,您要是再來這么一下子,啊呸呸呸,瞧我這張嘴!”

敏芝徹底被她打敗了:“哎,好了,我喝,我喝了這藥還不行么……”擰著眉毛喝了藥,嘟噥一句:“我這主子,一點兒威信都沒有……”

就這么著,在每天兩碗湯藥的澆灌下,到康熙太和殿這一天,她終于能出房門走動了,先到陳氏的院子看看大肚婆,當然,她只是隔空遠望了一眼,沒有走近,畢竟人家現在非常時期。自己又是大病初愈,人家自然要提防著。

處理完這兩天堆積的內務,敏芝在屋外廊下的竹榻上啃《戰國策》,直到太陽偏西,某人竟然就在榻上睡著了,迷迷糊糊感覺有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著自己,睜眼一瞧,一抹深灰的顏色,某人半夢半醒間伸手一撈,抓住衣角往臉上蹭了蹭,一個翻身,眼看要從榻上跌落。忽的喉嚨口一緊,某人不舒服地皺眉:“咳,咳誰,誰呀……”“我……”“額……咳咳哎,你,你回來啦……”敏芝怨念地揉著自己的脖子:沒事拎人家衣領干什么。忽然瞥見他的衣服下擺有一處顏色偏深:“你衣服蹭到什么了?”禩的聲音從牙齒縫里蹦出來:“你的口水!”這句話讓還在夢中的敏芝徹底醒了:“哎,我……對不起……剛才太困了……”

禩嘆了口氣:“起來,清醒一下,跟我去書房!”敏芝揉揉眼,邊上喜鵲遞上溫毛巾,擦了把臉,敏芝第一句話就是:“事情搞大了?”禩一愣:“你……”敏芝一撇嘴:“之前你說血書……這不是要把事情搞大的預兆嘛……”禩一甩袖子:“走吧……”

進了書房,禛站在書架邊:“何凝玉應該沒事了……”敏芝皺眉:“希望她能撐住……不對啊,應該沒有搜出什么證據啊?”禩的目光鎖住她:“什么應該?”“啊?我是猜的,先生當年拜在尚書大人名下,雖為之不喜,但只是性格不合的小摩擦,先生絕不會犯這等大奸大惡的事,何況,先生學富五車,以他遣詞造句的功力,怎會給人抓到把柄……”“你怎么不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呢?”禩瞥了她一眼。敏芝坐在軟榻上:“本來沒幾個人知道的事兒,這么一來,兩江三省咸使知聞了……”禩眼睛一瞇:“還是何凝玉的狀詞打動了皇阿瑪……”敏芝搖頭:“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禩沉默。敏芝進一步說道:“凝玉的狀詞到我這兒的事兒,估計義門上下都是知道的,如果這次先生和凝玉順利開釋,兩江三省的士子恐怕將口口傳頌您的恩德了……”

禩氣息一滯:“你什么意思……”敏芝走到他身邊:“那天南莊放飛五十只鴿子的事兒,周貴說了,會不會太壯觀了一點?”禩一笑:“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會兒他們恐怕都在笑我傻,為了先生,泄了自己的底……”敏芝眼睛一亮:“其實不是?”禩回頭看她:“是也不是……你不是說要讓皇阿瑪看清楚嗎?你看,你前腳在養心殿前和四哥說話,后腳皇阿瑪就到了我家……”敏芝一凜:“說的是啊……讓皇阿瑪看著,沒什么可怕的……”禩的手在她臉上劃過:“你又不怕了?”敏芝臉一紅:“他老人家不在這兒我就不怕……”禩笑了:“你就這點出息……”禩的笑直接讓敏芝惱羞成怒:“我又不需要有大出息……”禩的手指劃過她的發絲:“你總是有理……牙尖嘴利……”

敏芝臉白了:“我,我沒說什么嚴重的話吧……那天皇阿瑪也這么說我了……我,我以后什么都不說了……這不是個好詞……”禩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像在摸寵物:“不是才說不怕的嗎?”他的笑容變了,變得好像棉花一樣,溫暖柔軟,敏芝臉紅了:“干嘛老是盯著我的頭發不放……”

禩索性又把她都上的扁方抽去,讓她的頭發披散下來:“這支扁方不好看……”“啊?這是青玉啊,軟玉中的極品,哪里不好看了……”敏芝反駁,好家伙,這一只扁方是她首飾盒里最值錢的了,六寸長,兩指寬,面上刻了水波云紋,插住發髻怎么蹦達都不會散。所以她天天都只用這個。富貴又實用。

禩撇嘴:“你外公好歹也是做過親王的,還說很疼你呢,青玉是最低等的玉料而已,也只你把它當寶……”敏芝吐血,果然是金字塔頂端的族群啊,敗家,青玉都不放在眼里。被鄙視的敏芝不服氣了:“我就喜歡它,不行嗎?”禩隨意地把手里的扁方扔了出去:“這個不配你……”敏芝眼看著一道青色弧線劃過,急得要去抓:“你怎么能這樣,這個很好啊……”然而她沒有抓到,她急得推開禩就奔出去。禩被她弄得莫名奇妙,好在碰巧,扁方劃過一道拋物線后穩穩地落在書桌后的軟榻上,敏芝奔過去撿起來,摸了摸:“還好沒事。”禩的眼神一下子寒了:“這扁方什么來歷?值得你視若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