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把車停靠到僻靜的樹林里,我們從后山進村子,沒問題吧?”康奕有些擔心的問道。
瘦弱的身板,嬌小體型,怎么看也不像體力很好。
康奕上下打量一番后,擔心地再次問道:“真的沒問題?”
寧冰兒不屑地伸出手臂,鼓起肱二頭肌,整肌呈梭形的小山包,鼓鼓立在那。
眼神帶著不屑和挑釁地看著康奕。
“那就好,跟緊我,別丟了。”康奕把車停靠在茂密的樹林里,扯下一些樹葉嚴嚴實實遮擋好。
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都精益求精到苛刻的地步。
這是寧冰兒對康奕的詮釋。
才走幾分鐘,寧冰兒就發現自己的逞強只是一個玩笑,她這身打扮根本不能上山。
雪白蓬松的公主群就像著了魔一般,看到樹干就想親,看到茅草就想鉆,反正什么都想嘗試嘗試,總被牽扯著動彈不了。
而腳下的高跟鞋,更像脫韁的野馬,直接控制不了。
踮起腳尖也無法避免深陷土壤之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小心翼翼擔心這雙鞋,會不會拔不出來,會不會崴到腳,身子總是搖搖晃晃,像個醉漢一般。
強忍著疼痛緊跟著康奕,她不敢示弱,她怕他生氣。
寧冰兒很懊惱地慢慢向前走。
康奕發現異樣,回頭看到寧冰兒煩躁地拉扯著裙子,一臉著急。
月光透過繁密的樹葉,斑斑點點打在地上,斑駁陸離中光與影的巧妙結合,讓昏暗朦朧中那一身白裙異常仙氣迷離,好似翩翩仙子,落入凡塵。
康奕無奈的返回去,幫她把裙擺扯下,只有內襯的布料單薄地遮著身子,簡單處理后感覺走路方便多了。
寧冰兒有些羞澀地看著面前認真倒騰自己的男人,精致的小臉泛起一層紅暈,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康奕看都不看她一眼,立馬蹲下身,溫暖的大手輕輕抬起她的腳,把腳上那雙高跟鞋脫下。
這是一雙修長而白皙的腳丫子,光滑細膩的皮膚,后跟處已經磨破皮,鮮血不時流出,整只鞋子都沾有血漬。
康奕抬起頭,深邃的眸子更加陰暗的瞅一眼這個女人,無奈地搖搖頭,輕嘆一口氣。
男人輕輕放下她的腳,轉身看看周圍的雜草,很快拿起一小撮,放在嘴里咀嚼幾次后,扯下裙帶,綁在受傷的地方。
一連串的動作絲毫看不出這是豪門子弟,太真實,太接地氣。
上一世的康奕有嚴重的潔癖,甚至可以說是怪癖。
今天他二話不說就用嘴咀嚼那些不知名的野草,這樣的舉動讓寧冰兒震撼不已。
這還是上一世的康奕嗎?
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慌神中,忽然發現一道溫柔的眸光看向自己。
寧冰兒羞澀地低著頭,對視上那雙滿眼心疼的眸子。
康奕責罵地問道:“鞋子不舒服怎么不早說?你看看一雙腳變成什么樣了?是不是很痛?”
寧冰兒忽閃忽閃著那雙黑曜石般漂亮的眸子,潔凈的眸子里像一池天山雪水,干凈、透徹,而腦袋卻拼命搖晃著,強烈表達出“不疼”的含義。
“先用土辦法幫你止痛,還能堅持住嗎?”康奕抬起那雙明亮的眸子,閃爍著關心地光芒,擔心地問道。
“我一定不扯你后腿,不疼,真的。”寧冰兒咬咬牙,堅定地說道。
康奕眼神里閃過一絲心痛,這么懂事、倔強的孩子,經歷了什么才會變得這么堅強?
“還嘴硬,上來吧!”康奕轉過身,寬厚的背又一次對著她。
這次的背影看上去很溫暖,很貼心,在沒桀驁不馴的不服和冷傲。
他想背我?
他又要背我了?
寧冰兒激動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1秒,10秒,30秒過去了,寧冰兒還是愣在原地沒敢趴上去。
“快點,上來!”康奕轉過頭,看到一臉傻笑的女人,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聽到那聲命令,寧冰兒立馬趴上去,心跳加速,小臉發燙地靠在久違的背上。
康奕毫不費力地站起身,雙手避開敏感部位,扶好她的雙腿,一直向前走。
寧冰兒靠在他的背上,聞著他特有的味道,聽著他沉穩的呼吸聲,偏著頭,一直認真端詳這張帥氣的臉。
經常風吹日曬,白皙的皮膚變成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還是那么細膩光滑,高挺的鼻子,又粗又濃的眉毛下是一雙會說話的迷人眸子,怎么看怎么覺得好看!
這么安靜地走了大半個山頭,康奕的額頭已經滲出一層薄汗,氣息變得粗大,步伐有些吃力。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寧冰兒有些懊惱地自責道。
“你說呢?”康奕喘著粗氣的說道。
康奕用力的向上顛一顛背上的女人,找一個輕巧的動作繼續向前走。
男人不知道為什么,寧冰兒跟著他出勤,他竟然會頭腦發熱地允許,而且現在還背著她?
難道這個小女人成功吸引自己了?
還是這個小女人那句我認識路而讓自己相信了?
不管怎么說,今晚康奕覺得沒做錯,他愿意被她牽扯著。
“那......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寧冰兒小聲地道歉,語氣里都是委屈和自責。
“你這小屁孩膽子還真大,遇見這種場合不是逃跑,竟然上趕著往前沖?你說你吃了多少豹子膽,才有這么肥的膽?”康奕不想讓氣氛變得太尷尬,隨便找點話題和她聊著。
康奕聽著寧冰兒時斷時續的呼吸聲,強忍著呼吸的委屈自己,心忽然扭得疼,像胃絞痛般撕扯著心臟的疼。
他必須打消寧冰兒的顧慮!
“我沒吃過豹子膽,我也不是小屁孩,我......我快二十了。”寧冰兒猶豫了幾秒,還是沒敢說自己人小心不小,已經30歲的心智了。
可是寧冰兒不想說,她怕嚇到他。
“二十歲都沒有,穿什么高跟鞋,化什么妝,年紀這么小,過多的使用化妝品對皮膚不好。”康奕又顛了顛,順便舒緩一下雙手,一直往前走。
“康奕,你把我放下吧,我能走,真的,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寧冰兒有些難為情地掙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