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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洗菜的王翠花停下手中的活,認真的看著寧冰兒說話,仔細琢磨她話里話外所要表達的意思。
“忙?康奕是干嘛的?”王翠花繼續問道,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一直追隨著寧冰兒,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想參透一般。
這個問題寧冰兒一直在心中演練,不管如何回答,都是一種考驗,更何況現在康奕不在冰城,說哪種身份都不合適。
遲疑片刻,寧冰兒一臉委屈和難受地看著王翠花說道:“姐姐,康奕受傷了,在家養傷呢。”
如此實誠的回話,讓王翠花心中一驚,她猜想過寧冰兒會有無數種答案,可是就是沒想到寧冰兒會真實地說出康奕的事情。
這還真不是一般的女人,不按常規出牌的思維讓人琢磨不透,每一次對話都要提前備案,不然跟不上這個小妮子的節奏。
再次認真端詳一遍面前這位水靈靈的小屁孩,又大又圓的大眼睛,常常的睫毛忽閃著,比精靈的翅膀還靈動可愛,那張自帶粉嫩紅暈的白皙臉蛋,像兩片桃花,而眼角那顆美人痣似有似無,隱隱作現,讓人莫名一陣心疼。
不知道是寧冰兒具有迷惑性的長相讓人心疼,還是她剛剛的回答讓人心疼,王翠花疼惜地抓起寧冰兒的小手,一臉溫和地看著,抽出一只手,輕輕摸摸她的頭,滿眼寵溺和欣喜的看著寧冰兒。
“嚴重嗎?怎么受傷的?”王翠花拉著寧冰兒的手,安慰著淡淡地說道。
還是那雙冰寒至極的小手,柔嫩光滑,就是太冰寒,太冰冷,不管怎么搓,怎么捂,這雙小手從沒暖和過,王翠花心疼地握在手心,看著一臉委屈難受的小孩,真心的心疼著她。
“他原來是警察,出勤的時候為了救我受傷了,好像傷到大腦,把我忘了。”寧冰兒說出心中最大的疼痛,眼淚沒有忍住,嘩嘩嘩的往下掉,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看著無比委屈的寧冰兒傷心欲絕的哭泣,王翠花動容地抱緊這個可憐的小孩,原本就很心疼她,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可是聽到她真實的悲慘遭遇,王翠花還是很傷感。
“小依別傷心了,會好的,一定會好的。”王翠花把寧冰兒摟進懷里,暗自神傷的勸說著寧冰兒,好像也在提醒自己。
再次抬起頭看看那個封閉的二樓,王翠花心中閃過一絲痛恨和痛苦,自己何嘗不是受著同等的傷痛,樓上關著的正是自己最愛的男人和自己的情敵。
想到這對狗男女哭喊著求自己救救他們時,王翠花覺得人生就像一場戲,誰都想演主角,不管如何作如何忤逆,編劇也會想出各種理由來偏愛主角,怎么也不會讓他死。
主角死了,那就是全劇終了!
這是國內電視劇的定律,雷打不動的定律。
可惜這樣的事情太戲劇性了,王翠花也不會這樣做,更何況自己的情敵還是寧翔天的母親袁雪菲,這個女人有什么資格來打敗自己?
難道是愛情?
不可能,梁嘉啟從沒有相信過愛情,怎么可能會拋棄自己而選著比他大這么多的女人。
難道是錢?
這個女人已經落魄到賣房了,從哪來的錢繼續包養和供養這個男人奢侈的開銷?
可是梁嘉啟卻是為了袁雪菲這個老女人拋棄了自己,背叛了組織,更可笑的是來求自己放他們一條生路。
多么可笑,多么可恥,多么悲壯,可是竟被王翠花演繹成一部苦情戲,把他們二人囚禁在樓上,暗無天日的幽閉關押著,慢慢折磨著這對苦命鴛鴦。
“姐,我疼,心口疼!”寧冰兒捂著自己的心口,抽泣著輕輕說道,委屈又可憐的小樣子輕輕靠在王翠花胸口。
看著此時懷里失落至極的女孩,王翠花真的心疼得不得了,莫名揪著心的為冰兒疼,或者說找到合適的出口為自己心疼。
坦誠,最能打開封閉的心鎖,這不是寧冰兒的計倆,更不是影帝級的演技,而是真情流露,用最真摯的情感打動敵人堅硬地堡壘。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王翠花緊緊摟著懷里哭得悲切的小女孩,不斷嘆息著,而自己卻不斷強忍著淚水滑落下來。
“你們這是怎么了?”寧翔天忽然走進廚房,看到抱在一起默默流淚的兩人,雖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到冰兒哭紅的眼眸,心口還是揪著的疼。
“你怎么來了?”寧冰兒慌亂地擦拭干凈眼淚,語氣里帶著責備地問道。
只有絕對的不在乎,不在意,寧冰兒才能蒙混過去,才能騙過所有眼線,寧翔天并非自己的軟肋。
如此處心積慮的掩飾和保護,寧冰兒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對于寧翔天感情的變化,也不會相信她能夠背叛康奕。
“冰兒,你怎么了?”寧翔天那雙深邃地眼眸里滿是擔心和緊張,一直死死盯著寧冰兒,特想讀懂她的內心。
這個神秘的女人,寧翔天從始至終都沒猜透她在想些什么,她心里裝著多少事,她到底有多強的韌性,可以彈跳得多高?
或許這些問題,寧翔天只有站在一定的高度,擁有統領公司的真正能力時,能猜透個五分吧。
“沒事,讓你在屋里坐著,你瞎跑什么?”寧冰兒語氣里滿是責罵和不滿,眼神冰冷,毫無溫度,身體僵硬,面無表情。
如此神速的情緒變化,寧翔天根本跟不上這個女人的轉變速度,驚疑又心冷地看著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
王翠花發現兩人僵持下去也不是事,輕輕拍拍寧冰兒的后背,溫柔說道:“小依,你也去吧,去屋里等著,一會就好了。”
聽到王翠花的說辭,寧冰兒站起身,眼里寫滿委屈和無奈地慢慢退出廚房,這樣的感覺特像告別儀式上的不舍。
“嗯。”回應一聲,寧冰兒拉著寧翔天走出廚房,然后就聽到廚房里鍋鏟與鍋發出一曲美妙的音符。
每一個人心中都壓抑著一種釋懷不了的情愫,猶如螞蟻咬過后的疼痛,又辣又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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