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慧雅躲出去了,她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呆會兒。
她現在不想懂大局,不想當知禮懂事的女人。
因為,那意味著,她可能又要像前世那樣,失去丈夫,一個人帶著孩子們。
不,她不要那樣的生活。
說她自私也罷,說她不懂事也罷,她只想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一家人在一起。
她現在不想見他,一見到他就想到,他在戰友和家人面前,兩次選擇了戰友,她的心里就止不住的傷心,止不住的憤怒。
歷天明看著妻子一臉平靜的離開,有些發呆。他知道,這回她怕是是真的氣狠了,雖看她表面很平靜,可他能從她的眼里,看出她的傷心無奈。
可是,這種事,就是再來一次,他恐怕還是會這么做。
他苦著臉,想著怎么才能哄了她高興,忘了這件事。
她坐在外面那開的燦爛的杜鵑花下正發呆,盛瑤過來了。
“你怎么在這兒,歷連長那邊誰在照顧?”她皺著眉頭,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她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根本沒搭理她。
盛瑤見自己被無視了,有些氣憤,“哼,真是鄉吧佬!”越看這女人越可恨,一副鄉下女人的土樣,還敢對自己幾次三番的無禮。
鄭慧雅抬頭,淡淡的道:“你是醫生吧?你沒有病人了嗎?怎么這么閑?”
盛瑤冷哼,“誰稀罕搭理你?要不是我和天明是多年的老朋友,我才不會跟你多說。”
連歷連長也不叫了,直接叫上天明了。
鄭慧雅嘲譏的笑容掛在臉上,“怎么,你搭理我就為了來顯示,你和歷天明的老朋友關系?”
盛瑤覺得,她是好心,來提醒她,歷天明受傷了身邊不能離人。可是被她這個女人一再弄的火大,她剛才確實是故意的,想要刺激她一下。
但被她這一反問,她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老朋友關系再好,還能好過人家夫妻?還能好過人家已經有了三個孩子?
她擺正了心態提醒她,“我是怕你出來,天明身邊沒人照顧。他受了傷,身邊不能離人。”
這話說的很平靜,沒有之前的傲慢,鄭慧雅有些意外。
她站起來,淡淡的向她道謝,“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我這就回去。”人家態度好,她也回報以同樣的態度。
她慢悠悠的往回走,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教訓他一頓,免得他不知道珍惜自己。
不珍惜自己,就是不珍惜她們娘幾個,這樣的男人要來干什么?
她恨恨的想。
“慧雅,你可回來了?”歷天明正皺眉苦思,看到她,眼里一亮,帶著些委屈,小心翼翼的說:“慧雅,我想上廁所,都找不到人幫我。”
鄭慧雅本來沒搭理他,徑直去倒了杯水喝,他那委屈撒嬌的理所當然的不要臉的話,讓她一下子噴了出來,一連咳了好幾聲,才瞪了他一眼,心想這人為了討好她,也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啊!頭天晚上那尷尬勁她可還記著呢!可是,又不能不管他,誰知道是真是假呢。
她轉門去把門插上,拿了瓶子,也不說話,很粗暴的把他身上蓋著的單子掀開,把瓶子往前頭一頭,頭往旁邊一扭,也不說話。
歷天明心里苦笑,可臉上卻露出不好意思的,又很委屈的神情,“慧雅,你不看著點,有可能弄到外邊。”又嘻皮笑臉的,“要是整你手上你可別賴我。”
這臭不要臉的,她勃然大怒,剛想發火,對上他渴望又小心的目光,她的火氣硬生生的被壓下來了。
你不就是想讓我搭理你嗎?做夢!
她打定了主意不理他,不是讓我看著點嗎?好啊,那我就看著,反正這東西也歸我用。
她惡狠狠的盯著他,以目光示意:來啊,等什么呢?難道你在撒謊騙我?
歷天明不可能拿這事撒謊,他是真的尿急,又不好意思喊人幫忙,只好憋著。現在,哪里還管她目光有多兇,先方便了再說其它。
鄭慧雅替他處理完,拿了單子幫重新他蓋上,心想不知道他啥時候能穿褲子,這樣露著也不是個事啊!
歷天明看她坐在窗前發呆,真有些急了,他放柔放輕聲音,喊道:“慧雅,慧雅,慧雅,你過來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鄭慧雅好像沒聽到一樣坐著不動。
他又叫:“慧雅,慧雅,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做了,向你發誓。”
鄭慧雅冷笑,你都保證了多少回了,鬼才信你。
他無計可施,反正不管他說啥,她都不理他。
最后,他蔫了,也不出聲了,只是呆呆的盯著媳婦看。
“哎喲”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突然叫了一聲,鄭慧雅沒動彈,心里冷笑,“裝,你就裝吧!”心里剛閃過這念頭,就聽到砰的一聲,她渾身一激靈,回頭一看,歷天明摔倒在地上,疼的額上冷汗直冒。
她嚇壞了,忙一步竄過去,使勁的去拽他,可是他那么重,哪里是她能拉的動的。
她手忙腳亂的,又心疼他這一摔肯定會更疼了,也顧不上和他生氣,“摔到哪沒有?是不是很疼啊!”
她拉不動他,干脆起來要去喊人,被他手疾眼快的拉住。
他苦笑,“你看我這樣,叫別人看到好嗎?”
鄭慧雅這才恍然,他這一摔,除了紗布包的幾處傷,都在外面露著。關鍵是他那處也這么明晃晃的露在外面,現在正在抬頭,她這一愣的功夫,已經是耀武揚威了。
她啐了他一聲,罵了句:“呸,色狼,都什么時候了還這樣。”
歷天明表示很無辜,他也不想的好不好?
鄭慧雅嘆了口氣,“你就是我的克星,你就是來折騰我的是吧!”不想讓人看到,她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他的褲子,估計是剪碎了扔掉了。
“行了,我吃點虧,讓他們看看吧!”她一個人弄不動,總不能讓人在地上躺著吧!看看,摔的那下有多重,好幾個地方已經開始有血跡浸出。
歷天明哭笑不得,她還吃點虧,是他吃虧好不好!“別,一會國慶就能來了,這樣太丟人了。”
鄭慧雅惱了,“你還知道磕磣?你不在床上好好躺著,亂動什么?摔地上好受了?一會看你傷口要裂開的。”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理我。我想去找你。”他說的很委屈,表情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賣萌的。
鄭慧雅心里一軟,這個家伙,總是這樣,讓她生不起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