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慧雅是個傳統的女人,在前世那信息爆炸,社會風氣開放到敗壞的時代,一直看不慣那些搞婚外情,包小三小四的男人。
現在這個年代,還遠遠沒到幾十年后開放的程度,但乍富,已經讓一些定力不強的男人,開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而且,這個小城不大,但由于是對外貿易的排頭兵,生活水平遠遠超過省內其他城市,很多外來的淘金者,由于是一個人來的,遠離家鄉,妻子不在身邊,很多人開始放縱自己……
她皺眉皺了半天,大姐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警告她,“你不過是個舅母,又不是他媽,只要他在公司好好工作,業務上不出錯,別的,他的私事,你少管。”
人家自己媽都不管,她本來就和歷家那些人關系不好,多管閑事能落著什么好?
“他媽離的遠,怕是不知道。”她覺得,歷翠華本人也是離過婚的人,未必喜歡男人花心。“要知道了也得管。”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知道?”鄭慧君白她一眼,“我真納悶,你這么天真的性子怎么在外面開廠子的?我可是聽公司那些女的說了,人家歷新的媽,前些日子回來過一趟,專門來看她兒子,聽說,正好見上了兩個女的呢,她可沒管她兒子,還挺得意的和公司的人說,她兒子有本事呢!”
鄭慧雅很是無語,不過想想歷翠華的為人,也許,這事是真的也說不準。
“算了算了,我跟天明說一聲,反正是他外甥,他愛管不管,反正我是不管。”就像大姐說的,只要工作上不犯錯,生活中的私事,她真不好伸手。
而且,這些都是大家私底下傳的,歷新自己是不承認的,他說自己只有一個女朋友,其余的都是朋友。
不過,她對于歷新的印象,又減了一分。
歷天明在寧縣只住了一晚上就回來,“昨天晚上去見了國慶,我們哥幾個在一起喝了點酒,他現在是縣長,我看干的挺好的,還問我,你有沒有意向來家鄉來投資呢。估計是聽說你在這邊開了幾家公司的事。”
歷天明一邊擦洗身上,一邊跟她說:“我替你回了,我估計你也不愿意回去。不過,我準備介紹幾個干的不錯的戰友來考察看看,有什么項目可以做,畢竟,那是老家,不看家鄉的面上,也得看國慶的面子。”
“行啊,挺好的,寧縣的大米多好吃啊,蘋果梨啊,地瓜呀,還有界河里的野生魚,都是挺不錯的。聽說,有的地方的酒釀的很好……”說著說著,她有些走神。
寧縣是個小盆地,氣候好,物產也豐富,現在邊貿貿易做的如火如荼,至少還能再火將三十年,可是等到前世那兩年,對外貿易不好,寧縣憑借著人口多,內銷一樣做的不錯。
可是她的家鄉就不行了,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大街上人少車少,特別明顯,外地來做生意的淘金者們走了四分之三,不用看別的,光看中小學校,轉到外地的學生數量就能看的出來。
要是能趁著這二十來年的風光期,把城市的基礎設施建好,吸引更多的常住人口,而不是緊緊靠著對外民貿來養活一個城市,等到民貿陷入低潮期,城市開始變的半死不活。
“你想什么呢?想的這么專注?”歷天明看妻子又不知道思想飄到了哪里,不禁好笑,厚臉皮的問她:“你不是是想我了?沒有我在你身邊睡不著吧?”
鄭慧雅回過神來,拿了個背心遞給他,沒答他那自戀的不要臉的話,反問她:“兒子姑娘都去體驗生活,賺錢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頭天小四嫌累,可睡一覺又生龍活死了,看哥哥姐姐們又要走,死活要跟著,以安就領著他一塊去了。
“等他們快收攤時再去吧,到時候跟他們一塊回來。”歷天明有些好奇的問:“怎么,昨天真掙著錢了?還挺有癮啊,今天又去了,也不怕熱?還有那兩個小子,還挺能堅持的嘛,就他們掙那點小錢,跟家里給他們的,是九牛一毛吧!”
“看你說的,人家那不是體驗生活嘛!家里給的是家里給的,家里也不能天天給那么多吧!還是自己掙的,心里花著舒坦。”鄭慧雅又給他端了涼拌面條過來,“你姑娘兒子才多大啊,都能堅持住,何況他們二人。”
“快吃吧,還挺爽口的,”說著埋怨他,“怎么趕著大中午的回來,還連飯都沒吃上。”他到家一點多鐘,正好是坐的十二點的車。
“老二兩口子一大早就出去擺攤掙錢去了。我媽要包餃子,我嫌麻煩,沒讓包。”他解釋了一句,想了想跟媳婦商量,“我看老二兩口子這回,掙錢可有勁頭了。他們也跟我道歉了,”實際上是他回去后,把老二又給打了,老二知道自己不地道,不敢還嘴,一個勁的道歉來著。
“我行思著,問問幾個孩子,想不想回去看看他們奶奶……”“你隨便問那三個大的,小四你別想。她當初可是怎么罵我和小四,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的。”沒等歷天明說完,鄭慧雅就生氣的打斷了他的話。
歷天明沉默半晌才說:“我知道,我就是跟你說說,我媽她,這回老的更厲害了,我看她,好像有些糊涂了,丟三落四不說,有時候,轉身就忘了要干啥,看著,讓人挺心酸的。”
鄭慧雅沒回他這話,無論郭秀麗做過什么過份的事,都是對她的,對自己的兒女,再過份,也沒有像對她一樣。
何況,歷天明他們是郭秀麗生養的,時間過的久了,傷痕淡化了,看到老母親蒼老,想到小時候的母愛,心軟是必然的。
要是對自己的親人,都淡漠的無情無義,那將來會如何對自己的妻兒,那也是不好說的事。
歷天明也沒想讓她回答,他只是想找個能傾聽他說話的人,“還有老姨,幾年沒見也老了。老姨家那兩個,之前還挺好,聽說現在廠子效益不好,看老二掙錢了,就起了心思,要跟老二一塊干呢!我給老姨留了一千塊錢,哎!”
“我跟老姨說了,想把老大給他安排個工作,讓國慶給調動一下,有個旱澇保收的工作,老姨高興的不得了,老大也愿意,她媳婦說,正好一個上班,一個掙錢。國慶答應了,這些天就能給辦。”
他絮絮叨叨的說:“我去了一趟大姨家,大姨說,國慶結婚時,她肯定不能來,讓我捎了五十塊錢。我說,過些天和你帶著孩子們去看她。”
這個國慶,卻是指鄭國慶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