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毓溫文地笑笑,“我知道。”
對上他這副模樣,孫老頭的暴躁就像是打在一團棉花上,一下子失了力氣,可心里卻又有些憋悶。
他:“你知道你還問?”
“因為有趣,才問的。”程毓說著話,看向那邊悠閑看兩人斗嘴的褚西,“難得出來。”
自從進了基地,除了院子里和院子周圍十米內,沒有人見過她。而那些想要看看她長相的,每每都是無功而返。
在這缺少樂趣,嚴謹肅穆的地方,能讓一些人產生好奇,進而想要一探究竟的存在,很稀少。
她越不出現,有些人就越好奇,偶爾吃飯都會有人聊起褚明國,聊起褚明國之后,就會順嘴捎帶一下褚西,然后感慨一下。
“沒必要出來。”褚西余光瞥見孫老頭憋屈的表情,嘴角上揚起一個明顯的弧度,接上他的話茬,“而且,我也沒有很有趣。”
程毓頓住,臉上升起一點莫變的神情,最后終究沒有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她真的很有意思。
以前對她有那么多偏見,實屬他的不對。
對上她肅穆的眉眼,緊抿的紅唇,程毓道:“對不起,我以前對你有偏見,認為好看的女孩子,總是矯情而心計深沉,衡量自己得失的偽裝好手,現在看,你好像并不太一樣。”
褚西無可無不可地挑挑眉:“謝謝?”
“不用謝。”程毓笑笑,“今天你們難得能出來,我請客。”
褚西:“不必了。”
孫老頭也是同一時間開口,“不必了。”
兩人拒絕的話一出口,沉默了一瞬,然后又齊齊說道,“我有錢。”
褚西是真的有錢,孫老頭多年積攢下來,也是有些家底的。但程毓也并不是只拿津貼的人,所以花起錢來,并沒有那么摳搜。
“我——”
他一句話才說了一個字兒,孫老頭就站起來了,看了他一眼,朝著人收銀的地方,虎虎生風地走了過去!
那是帶著氣的。
等付了錢,孫老頭回來,氣兒消了一些,然后就沖程毓說,“我好不容易帶褚西來吃飯,好不容易花一次錢,你還想搶?懂不懂什么叫尊老!”
程毓平時是個嚴肅的人,他今兒這反應,讓孫老頭心里提著一口氣,怎么都沒辦法散掉。
你想想,一個嚴肅的人,平時人跟他開玩笑,都沒有怎么笑過的人,這會兒卻笑了,還是沒消下去過的笑,誰能不緊張?
萬一覺察到褚西的可愛,直接越過介紹人,自己上去追求她……
“知道,所以沒有跟您搶。”程毓看了一眼收銀,然后把視線轉過來,“我知道您有錢。”
孫老頭被安撫到了,可是下一秒又板起臉,“有錢也不借給你。”
“好。”程毓點頭,“我不找您借錢。”
“也不能找褚西借錢。”孫老頭。
程毓:”好。“
孫老頭:……
說什么都好,還能讓他怎么說?
“誒?你今兒怎么出來了?”孫老頭化解尷尬,轉移話題。
程毓:“今天可以出來,我有出行證。”
兩人說完這些,冷住。
褚西并沒有給兩人解圍的意思,只打量著這個店,余光瞥見有人往這邊來,她才扭頭看過去,站起了身。
這應該是夫妻店,丈夫做飯,妻子打下手兼收銀,還有個笑呵呵地跟個彌勒佛的老人家在端飯收拾桌子。
褚西微微往外走了一些,伸手要去接那托盤,就見老頭笑呵呵地搖搖頭,不讓她動手。
褚西并不勉強,只讓出來一點空間,虛虛護著那托盤上的東西。
老人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通,然后把餐盤放下,又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通。
褚西:“???”
她完全聽不懂老人在說什么。
孫老頭一邊聽,一邊嗯嗯嗯,似乎是理解了這種語言,褚西覺得很神奇,但又覺得理所當然。
在這邊這么近,如果還是不會這邊的語言,那才是奇怪。
微笑著目送老頭離開,褚西看向孫老頭,想要求一個講話大致內容。
孫老頭看到了,笑道,“那人說你好看,像這邊最美的花。后面是像你介紹什么好吃,應該先吃什么,后吃什么。”
“就這些?”褚西懷疑地看向孫老頭。
他剛才給她釋疑的時候,程毓在笑,那種笑,很像是“我就看著您一本正經的瞎胡說”。
“對,就這些。”孫老頭瞪眼,“我還會騙你?”
他瞪眼了,褚西覺得更不可能是這些了,最起碼有一部分,跟他剛才說的有出入。
“會。”褚西點頭,“你剛才的一些小動作和眼神,把你暴露的一干二凈。”
沒有誰不會騙誰,不管是惡意的,還是善意的。
“……你,你——”孫老頭一臉你怎么這么難纏的表情,又沒能忍住心虛,欲言又止,“其實也沒有什么好聽的,真假又如何。”
說著,看了程毓一眼。
程毓笑笑,沒有說話。
“您說說看,我自己來判斷,這真假對我有沒有什么影響。”褚西說著,瞥了一眼看熱鬧的程毓,“或者,您更愿意讓我問他?”
褚西對孫老頭一般都是“你你你”,一旦說起敬稱“您”,那就是她認真了。
她這個時候認真了,自然是想聽真話。
孫老頭聽明白了,又不想說出來,指了指程毓,“你說,我要吃飯了。”
說完,低頭開吃。
程毓冷不丁被孫老頭點名,怔了一下,隨即道,“沒什么。”
他是對褚西說的。
褚西沉默了一會兒,漂亮的眼睛漸漸瞇起,形成一個異常凌厲有壓迫感的弧度。
氣氛這次真的是冷凝下來了,甚至可以結成冰。
孫老頭趕緊打圓場:“真沒什么,你聽了也是糟心,他說的是,你和程毓真配,可以處對象。”
“……想多了。”褚西視線從程毓身上掃過,落到正在收拾桌子的高鼻深目的老頭身上,又慢慢轉移回來,看向程毓,“我和你,不可能。”
程毓:“……”
“凡事不能太絕對,太絕對了,最后可能自己吃虧。”程毓恢復了他以往的冷淡,眼神卻有些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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