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宗忱看清她眼里的懊惱,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些些。
或許之前褚西那樣看他,是在……審視?審視他是不是和她心目中理想的另一半重合?
褚西沉默了許久,視線不經意掃過他的上揚的唇角,心突然抽痛了一下,怔忪間,她聽到自己開口,“你的推理不過就是推理,事實是什么樣,感覺有時候不會騙人。”
肖宗忱上揚的唇角慢慢低下去,最后抿著唇看她,眼里的愉悅漸漸消失。
兩人靜默站了一會兒,褚西先開了口,“回吧。”
說完,她抬腳往前走。
肖宗忱駐足,看著她背影,直到走出十米遠都不見她回頭,才低頭自嘲地笑了一聲……
高考結束,就是報考和等待高考成績的時候。
報考期間,趙常來過一次,之后褚明國抽出一個小時跟她聊完她的想法就又匆匆走了。
甚至褚明梁和周言敏都特意來信跟她了解情況,周言敏還介紹了主要幾個大學的相關情況。
肖宗忱沒有出現,自從高考他們一起回來說開之后,他就沒有出現了。
褚西盡量不去想他,不去回憶那天的情形,認真生活,認真等錄取通知書。
她的通知書是第一批下來的,成績是省里前幾名,受過大家的祝賀,她收拾了行李,準備提前離開基地。
褚明國是不可能騰出時間了,于是要去首都出差的趙常自告奮勇想帶她一程,結果卻因為兩人乘坐交通工具的不同而很快分道揚鑣。
天熱,褚西是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在路上的,就定了去經濟區的機票。她原本就打算好,在去學校之前,先去經濟區那邊盡一盡當老板的義務,這次不過是按照行程來罷了。
趙常他們這些吃公家飯的,不愿意占國家便宜,一般出行都是火車。褚西倒是想承包了他的機票費,但趙常死活不同意,她也無可奈何。
于是趙大虎先送了趙常去火車站,才又去送褚西到機場。
褚西會開車,所以路上就讓趙大虎坐了副駕駛,她一邊開著車,一邊欣賞著西北的遼闊,偶爾回趙大虎一句話,倒也閑適。
趙大虎如今是十分崇拜褚西的,他沒怎么上過學,對這樣長得好,學習好,還有錢的人,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尤其是這次,她的班級考上大學的有六個,她依言借出去了錢。一個人兩百塊學雜費,那就是一千二百塊。一次給清也就算了,還提前預支了每人五十塊,給他們當做初期上大學的車費和生活費……
這錢在她手里就跟玩兒一樣!
“當老板不用上班嗎?”趙大虎終于沒忍住問,“不管著,人不好好干活,你還咋賺錢?”
褚西目視前方,輕笑一聲,“有錢能使鬼推磨。”
給的誘惑大了,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一路上,趙大虎天真發問,褚西偶爾回應兩句,不想回應就微笑代替,就這么到了機場。
手續辦好,褚西揮揮手,“回見,路上小心點。”
趙大虎沒有說話,只期期艾艾地看著她,褚西有些好奇,見時間充裕,也多了幾分耐心,等著他開口。
“你是不是跟肖工鬧別扭了啊?”趙大虎終于問出來這個盤亙在他心頭的疑問。
以前碰面了,褚西都會問問肖工,這都好長時間了,都沒見她問過肖工的情況。
而肖工……
趙大虎撓撓頭,也感覺有點不對勁兒,要說怎么不對勁兒,他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不一樣了。
褚西看他一眼,“你想說什么?”
“好久沒見你問過褚工了。”趙大虎直接就說了,“你們咋啦?”
褚西:“問你,你就會說嗎?”
其實,也沒必要問了。等考試成績的時候,顧若書被特別法庭判刑的事情她也知道了。
趙常恭賀她成績的時候,曾透露了一點,顧若書藏了強酸性的腐蝕液體……
很明顯,肖宗忱避開了上輩子那一關。
他能繼續自己喜歡的事業,往后應該也不需要她的守護了。
分清肖宗忱兩輩子的不同,知道他避開了這一劫,褚西覺得自己也沒留下來的必要。
“那得看你問啥。”趙大虎笑,“你要是問吃好喝好了沒,那我就能回答,其它的肯定不行。”
褚西笑看他一眼,沒說話,只揮揮手,瀟灑走人。
趙大虎看著褚西隨意自在的背影,嘆了口氣,他們這地方艱苦,能考出去的人,幾乎都不會再回來。像褚西這樣細皮嫩肉的,跟這邊真就是格格不入,等進入大學,見多了有能耐的人,大約除了探親褚工,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褚西上了飛機,胸臆中那股展翅欲飛的輕松,陡然添上幾分悵然。
這一走,她若是再回來,應當也不會久留了。
以后如何,她沒有規劃,暫且就把這四年大學生活盡量過的豐富多彩吧,至于其他,且走著看。
她對肖宗忱釋然,卻也非就此不來往,那是她的恩人,上輩子,這輩子,都是。大學四年,可以隨心過活,順便努力賺錢,順便物色人選,畢業后開一個生物制藥公司,研發燒燙傷的藥物。
不為其他,以防萬一吧……
褚西想好,輕輕出了一口氣,翹起唇,看著外面的云層,微微笑了笑。
這輩子,她努力做她自己,順便看看能不能成為肖宗忱的后盾吧。
若是有幸能成為他的后盾,為他解決后顧之憂,比如養父母,比如親生父母,也算是回報恩情了吧?
不知道那個時候,清雋俊朗聰敏的他,科研成就會達到什么高度,能否看到他累累獎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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