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楊子璐唯有‘濕身’回去。其實也就是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回去。到了鄭家,有些尷尬的從鄭大田哪里借來一條褲子。似乎因為知道楊子璐遭受蚊子眼中襲擊,鄭旦不知道哪里找來了一個火盤,燒著一種據說能夠驅蚊子的草。讓楊子璐心中暖洋洋的。
不過注定楊子璐今天晚上睡地鋪,野人黑熊這個傷勢不可能讓他睡地鋪,再說小狐這一個嬌滴滴(嬌滴滴?這妞殺狼了……)的女子誰在地鋪上,自詡憐香惜玉的楊子璐自然不可能如此做了。最后楊子璐無奈選擇了誰地鋪。不過幸好,鄭旦比較喜歡干凈,這屋子里面沒有什么老鼠、蟑螂之類的。
雖然說楊子璐不怕老鼠和蟑螂,但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忽然發現身上鉆進來一只老鼠或者蟑螂,也夠你惡心得半天了。
楊子璐本來想睡一個懶覺的了,結果太陽剛剛欲拒還迎的露出小半的腦袋,楊子璐就被鄭旦拉了起來。原來是村長來了他們家,找楊子璐談事情。楊子璐無奈帶著睡意爬了起來,漱洗一番,出去見村長。
在楊子璐看來,村長應該是一個老態龍鐘,拿著根拐杖才能給走路的人,最不濟也五六十歲。但實際上村長雖然談不上年輕,但絕對不老,看樣子不過三十五六。
“楊公子,你好!我叫宗辟,是浣沙溪苧蘿村的村長,現在來找公子,擾人清夢,實在是抱歉!”宗辟對楊子璐拱拱手,態度頗為客氣的說道。看樣子還上過幾天學舍,說話帶著幾分文人氣息。
楊子璐點點頭,客氣道:“村長客氣了!不知道村長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宗辟聞言,有些尷尬的說道:“是這樣的,你也看到天里面的莊稼也快熟了!”
“哦!是啊!快到收割的時候了!”楊子璐隨口附和道,心里面琢磨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要自己去幫忙收割?
見楊子璐還一副茫然的樣子,宗辟無奈直接挑明。“是這樣的,既然公子打算在我們苧蘿村居住下來,那么不知道公子準備做什么工作,我好向諸暨城里面報備。另外快秋天了,那個得收稅。公子沒有田地,就不用收禾田稅,但這個丁稅!公子明白的!”
雖然來到這個時代時間不長,但也知道這個時代的一些風俗,女十五及笄,男二十戴冠。但實際上男子并不一定二十才代表成年,特別是春秋時期多戰亂,成年才可以收稅。所以除了貴族外,一般情況下都并非二十戴冠,十五六歲就被官府認為成丁。
而越國因為前些年被打敗仗,土地盡喪,吳王夫差為了在越國身上撈回軍費,無論男女都十二就算是成年。而越國也為了可以恢復國力,比吳國好一點,就是十三算成年,來到收稅。為此不少人都隱藏在大山里面,躲藏起來。
“要多少?”楊子璐皺皺眉頭,開口問道。
“女二百錢,男丁五百四十錢!”宗辟伸出三根手指,無奈的說道。
“什么!”楊子璐已經并非傻乎乎的不知道現在物價的人了,秋天的時候一斗粟約莫為三錢,甚至更少。而一個成年男子一個月食用一石半左右的粟。換言之這五百四十千相當于十八石粟。一個男丁居然要交出相當于一個成年男子一年的糧食!我操,這是什么稅收!
“本來只有女不過是一百錢,男丁二百錢。但從三年前就變了,日子就變得不好過了,大王當初打敗仗士兵盔甲都損失了不少,這些都需要購買打造,另外吳國哪里每年需要的進貢也少不了!不過幸好,文大夫體恤平民,每年的兵役就不用從服,勞役減少為一個月。”宗辟苦笑道。
楊子璐聞言,不滿的嘀咕道:“這個文大夫什么體恤百姓!我看是怕逼出民變才這樣做!勞役就不就是修葺城墻、清理溝洫中的淤泥這些。其中修葺城墻最為麻煩,但你又敢怎么樣修葺,不怕夫差帶兵真的滅了越國嗎?兵役更加不用說了,沒有十年八年恢復,越國哪里有本事和吳國叫板,服個毛兵役!”
宗辟聞言,瞪大眼睛看著楊子璐。雖然楊子璐的話并不中聽,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
“咳!咳!”宗辟尷尬的咳嗽兩聲,訕訕然的岔開話題,問道:“公子,你看你還沒有工作?要不要我介紹一份給你?”說到這里,宗辟頓了頓,“其實公子不想繳稅,可以跑到山里面居住,當然并非我威逼公子你,公子你可以秋收后,躲過繳稅的時候回來,自己開墾出一塊田地,再入戶冊。明年也有錢繳稅了!”
楊子璐聞言,縱使對這個丁稅再不滿,也不得不屈服,山里面是不用繳稅。問題是那生活可不好過。楊子璐無奈擺擺手說道:“這個丁稅到時候我會繳納,不過麻煩村長劃一塊地出來,讓我修筑屋子。”
“公子可是準備開學舍?”宗辟開口問道,在他看來,這些貴族,哪怕再落魄,也不會到田地里面做泥腿子,教授學業是最好的了。
“我準備做獵戶!”楊子璐撇撇嘴,說道。
宗辟聞言,瞪大眼睛,已經不是驚訝了,而是傻了眼。做農民是泥土里扒吃的,辛苦歸辛苦,但也比較安全,就像鄭大田那般,半耕田,半樵夫,雖然說可以遇到野獸,但生活還不錯,起碼還能夠供養兒子上學舍。
但做獵戶,就真真正正的在刀尖上吃飯,往野獸多的密林里面尋找,找不到找到野獸都不確定。而找到什么野獸,更加不知道,說不定遇到狗熊、老虎之類的兇猛動物。不過想到昨天的事情,宗辟就釋然了,對方連狗熊也不怕,來一頭老虎,多半也沒有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