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聲充滿磁音渾厚的聲音喝住士兵。
兩名士兵聞言,看了看發出聲音的人,旋即畢恭畢敬的應了一聲,欠身退后。
楊子璐挺直腰桿,看著發出聲音的人,年紀約莫四十出頭,但一點也不顯衰老,反而有一種中年男人成熟的味道,如果放在后世也不知道迷死多少無知少女。加上那充滿磁音渾厚的聲音,再穿上西裝,放在現代簡直就是完美的成熟的成功人士。
此人身邊坐著另外一人,此人讓楊子璐有一種未老先衰的感覺。看樣子三十左右,但頭上帶著幾絲白發,額頭更是有著幾道若隱若現的皺紋,說他四十歲也有人相信。估計是勾踐,不過勾踐身邊的家伙是誰呢?
剛才出言的中年成熟男子,彬彬有禮的對楊子璐一拱手,開口說道:“越國卿大夫范蠡!不知道先生如何稱呼呢?”
啊?這家伙就是腹黑大叔范蠡了?楊子璐微微一驚,不過很快了收斂起驚訝,對勾踐拱拱手道:“那么這位定然是越侯了!山野小民楊子璐見過越侯,見過范大夫!”
“先生客氣了!”勾踐勉強一笑,剛才楊子璐的話讓他頗為不痛快,他自然對楊子璐沒有多少好臉色了。
“先生為何見到主上不下跪?莫非先生藐視國君?”經過短暫的互相介紹后,范蠡直奔這次的目的。
“臣民為何要向國君下跪?”楊子璐反問道。
“禮也!君為上,民為下,民自然要向國君下跪!此乃禮之所在!”范蠡不愧是做官的人,出口成章。
楊子璐搖搖頭,開口說道:“我認為是尊敬,臣民想國君下跪是因為他們對國君的尊敬。為什么國君會得到臣民的尊敬呢?因為他可以保護臣民,可以讓臣民富裕。但我不客氣的問一句,越侯做到那一點?”
楊子璐的話直指本源,就算是范蠡也有些啞口無言。
勾踐聞言,嘆了口氣,道:“這是孤的錯。”不過說到這里,勾踐有些不服氣了,雖然是請教,但語氣頗有幾分挑釁的問道:“那么先生你說現在應該怎么做?孤是否應該興兵攻吳?”
楊子璐搖搖頭道:“孫子兵法有云: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越侯從你說出這一句意氣用事的話來,你暫時還沒有吸取教訓!”
勾踐瞪大眼睛,喃喃道:“孫子兵法?”
范蠡忍不住說道:“先生是孫子?”
但范蠡旋即搖搖頭說道:“不可能,孫子現在少說也五十開外!莫非先生是孫子的徒弟?”
糟糕,露陷了,楊子璐懊悔道,裝什么B呢!孫子兵法自己也就知道那么幾句名言。楊子璐臉色一變,對勾踐拱拱手道:“告辭!”話音剛落,便慌忙拉起御瞭和闞平田二人,御瞭已經傻了,不知道自己師傅怎么和國君和孫子攀上關系,傻乎乎的跟著。至于闞平田則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楊子璐的背影。
“哎!先生請留步!”勾踐慌忙下了兵車,不過楊子璐充耳不聞,快步往小路上走。
“主上!”范蠡拉住勾踐的袖袍,迎上勾踐疑惑的顏色。范蠡搖搖頭說道:“主上,對方聽到我剛才的話,調頭就走,肯定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且世間能人異士多有怪癖,主上現在追上去,萬一讓對方心生厭惡,反而得不償失。反正觀其也是居住在越國境內,只要在越國,何愁以后沒有相見之日!”
勾踐沉吟片刻,點點頭嘆息道:“也罷,只不過孤想不到越國居然有如此大賢。吳國得孫子,三戰而滅楚!如果我等其徒,縱使不能三戰滅吳,也增添不少勝算!”
范蠡撫著下巴的短須,沉吟道:“越國與吳國之間二者只能存一,伍子胥那老頭也知道,恐怕孫子及其徒也看得明白。而孫子昔日助吳國成就不世霸業,現在讓他徒弟去毀師傅的成就,恐怕心中會有幾分芥蒂。”
“此豈不是不能為孤所用?”勾踐聞言,看著楊子璐離開的方向,眼中閃過一道兇光,如果他不能為自己所用,勾踐不介意殺了他。
范蠡搖搖頭道:“非也!人心非金石,只要主上誠心邀請,禮賢下士。對方最后也會投奔主上,一展才學。否則以其師之名,投靠吳國豈不是更好!恐怕他也是看出夫差之本質,不能成大事!這才選擇隱居越國!”
勾踐聞言,大喜。聽到孫子的傳人都認為自己比夫差好,讓在吳國飽受三年恥辱的勾踐非常高興。
范蠡笑了笑,等勾踐笑夠了,這才對勾踐提醒道:“主上,得趕快去祭奠祖先,今天還得趕路,明天清晨之前回到會稽才可以。會稽百姓對主上是日思夜想,翹首以待!”
“好!加快速度!”勾踐登上兵車,恢復了幾分當初剛剛登基大敗吳王闔閭的意氣風發。
不過范蠡心中卻頗為不平靜,‘孫武已經隱居數十年,傳聞隱居齊國,他的弟子怎么來到了越國?這是他弟子的意思,還是孫武的意思呢?孫武弟子出世,對眼下的天下有怎么樣的作用?’
楊子璐完全想不到他一個半惡作劇,半不想下跪而導致的路邊一次談話,對方將他推到如此高度上。知道了楊子璐恐怕是追悔莫及,早知道就老老實實跪了下來。
不過現在楊子璐還不知道,不過他也知道這事情別說出去,否則勾踐肯定請自己出山。萬一自己被發現了不是孫武的徒弟,九成九被勾踐這個奸雄殺了。不!應該是千刀萬剮,所以楊子璐特地交代御瞭不許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為此不惜許諾多教導御瞭一套武功。
至于武功從那里來,楊子璐暫時未有拋諸腦后,先封住御瞭的嘴巴再說。